就在她想的同时,“嘎吱”一声,听香阁的门开了,没来得及跑的展雨萱就这样与开门的人打了个照面。这一看,两个人都愣住了。
“是你?”
“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问道。
原来那人竟是刚“告别”没有多久的易涵。
“你怎么会在这里?”易涵首先反应过来,发问道。看着她一身侍仆打扮,手里还端着菜,他恍然大悟了:“原来你在这里做跑堂啊!难怪我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原来你就是那次撞了我的那个小二!”
展雨萱暗骂自己,真是笨死了!怎么会连易涵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呢?如果不是自己粗心,如果早些听出来是他的声音,自己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现在好了,撞在这家伙的手里,准没有好事!
易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感觉到得意,小子,今天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他侧了侧身子,让展雨萱进去布菜。等到一切都弄好了,他坐在位子上,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狐狸:“展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展雨萱站在一边,咬牙切齿道:“是啊,真是人生何必再相逢啊!”想起刚刚听到的话,对他原有的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哼,冷血无情,负心寡意!
易涵在一旁,装作没有看到她那副恨极了的样子,煞有介事地道:“让我来介绍一下吧。展公子,这位是我的好友,杜笑书杜公子。笑书,这位是展明展公子。”
杜笑书笑着道:“展公子,杜某有礼了!”
展雨萱一听就认出他是先前那个儒雅的声音,想起刚刚他还替那位云姬有些抱不平,不由得对他有了一丝好感,微笑道:“杜公子。”
“怎么,展明?明明我们认识的时间比较长,怎么你对笑书比对我还和善呢?这不行啊!”易涵在一旁不平则鸣。
杜笑书好奇的看看两人,绝对有问题!他还没有见易涵这样对一个人呢?尤其,这是一个男人,不是女人。易涵是谁啊?有名的花花公子,自称对女人的兴趣胜过一切。现在,居然对一个男人表现出兴趣,难道......
反正知道今天死定了,展雨萱干脆豁出去了,横竖一死,她就不信了。想到这里,她冷冷道:“我不跟人以外的生物讲话!”
易涵也不生气,笑道:“怎么,辱骂客人,这就是迎仙居的待客之道?”
旁边的杜笑书更加坚定了自己先前的信念,被骂成这样都没有生气!要是以前在京城,只怕眼前这个伙计早就没有命了。而现在,易涵居然还在笑。看来,这位展公子,不同常人。
展雨萱温柔的说道:“迎仙居的待客之道当然不是这样,但是迎仙居只接待人,不接待动物。”
易涵早就领教过她的口齿伶俐了,但让没有想到会被骂得这么惨,不由得奇道:“展明,今天我是你的客人,你是小二,你这样骂我,难道就不怕......”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展雨萱道:“你打算怎么样?大不了一死,我还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了?”
易涵忽然想起自己的盟友苏曼柔,问道:“你在这里,那么,苏姑娘也在喽?”
“不好意思,曼柔不在,你也别再想用曼柔来威胁我了。”
不在啊,易涵有些失望,少了一个盟友啊!不过,今天他易涵是大爷,不信还整不了这个小伙计。“那么就请展公子开始服务吧。”他笑的像个恶魔。
很好,看我怎么修理你!想着,易涵说道:“那现在,我要开始点菜了,就请展公子把迎仙居所有的菜名都报一遍吧。”
以为这样就难的倒本姑娘了吗?哼,姓易的,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展雨萱别的不敢怎么夸口,但是菜谱,她何止能从头背到尾,从尾背到头也没有什么难的,而且大部分她都会做,你就等着瞧吧。
在易涵和杜笑书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展雨萱顺顺当当地背下了所有的菜名,足足背了近一个时辰。
“那就请展公子再介绍一下迎仙居十大名菜以及各自的特色吧。”
这一介绍,又有近半个时辰过去了。
易涵不得不佩服展雨萱的记忆力。
好容易点完了菜,易涵又说要喝醉香酿的名酒“十里香”,并要展雨萱在一炷香时间内买回。
很好,姓易的,你够狠!展雨萱心中暗道,我会好好记着的。原来,“十里香”有特殊的规矩,那就是一人只限买一坛,所以即使有名如迎仙居,也没有存货,只能现要现买。而且醉香酿离迎仙居有十几里之遥,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来回,估计展雨萱要跑得小命少了半条。当展雨萱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坛“十里香”回来时,刚好那支香燃尽了它的最后一点。“嘭”,她把“十里香”放在了桌子上,怒视着易涵直喘气。哼,如果不是迎仙居的人对她那么好,让她舍不得走,她铁定把这坛酒砸到那个家伙的头上。
“不错不错,刚刚一炷香的时间。”易涵见她那几乎喘不过来气的样子,想起上次她不知为何疼痛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悔。明明知道展明身体不是很好,自己怎么还提这种要求呢?希望他没事吧!
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展明,你还好吧?”
“少来假好心了,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展雨萱没好气的答道。
既然还知道骂人,应该没有事了吧?易涵想,见时至中午,对她道:“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展雨萱警惕的看着他:“你又搞什么鬼?”
易涵有些不悦道:“既然你觉得我在搞鬼,那你就饿着吧!”说着低下头吃饭,再不理她。
展雨萱巴不得他安静呢!虽然确实很饿,但她展雨萱是有骨气的人,绝不向易涵这种人低头!
出乎展雨萱的预料,接下来易涵竟然异常安静,没有再为难她。不过,俗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不一定是好兆头!
果然,吃过饭,易涵就开始给展雨萱出难题:“笑书,这位展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他琴棋书画,可是样样精通,不如来表演一下吧?”
果然!明知道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还故意这样说,分明是要看她出丑。不过,看他那么得意,有必要打击一下。
杜笑书闻弦歌而知雅意,配合道:“那杜某今天就要开开眼界了。”
哼,一丘之貉,今天你们一定会好好的“开开眼界”的。展雨萱笑道:“那展明就献丑了。”
见她这样就应承下来,易涵心中狐疑,难不成自己看走眼了,这展明竟是个中高手?
没多久,展雨萱就拿来了文房四宝,自己在一边不知在干什么捣鼓了半天,拿了一张折着的纸给易涵。易涵怀疑的看着她,一面慢慢展开了纸,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住了。杜笑书见易涵的表情,心中好奇,忍不住也凑过来,一看之下,也是目瞪口呆。原来那张纸上什么也没有,竟然是一张白纸。两人对视半天,杜笑书开口了:“展公子,恕在下愚钝,请问这幅画画的是什么?”
展雨萱答道:“牛吃草啊!”
两人又是一阵呆愣,对着纸研究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来那里有牛或者草的痕迹,这次是易涵问道:“草呢?”
“牛吃光了。”
两人几乎想摔在地上,杜笑书问道:’展公子,那请问,牛呢?”
展雨萱就等他这句问话,笑着道:“牛吃完了草,不走,难道留在这里耍无赖吗?”说着,眼睛有意无意的瞟着某人。
杜笑书看着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样子的易涵,突然想爆笑。这位展公子,居然骂易涵耍无赖,而偏偏易涵还不能辩解,人家有没有明说是他,他难不成自打嘴巴吗?很少见易涵这样吃瘪。不,不是很少,是根本没有!看来这次不虚此行啊!回去后,他一定将这件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他的亲亲老爹和妹妹,让他们知道他们眼中一向英明神武的易涵是怎么栽在一个小伙计身上的。
见两人那副表情,展雨萱只觉得今天的的债在这一刻全讨了回来了。
!
[黑夜:第二十四章醉酒]
年关临近,街面比往常更加的热闹起来,增加了许多卖年货的摊位。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个个脸上都带着喜色。春节,不但是一个可以休息的节日,更是一个团圆的节日,是人们忙完了一年的光景后难得享受几天的节日,也是可以寄托人们对新的一年期许的节日。可是,对于展雨萱和苏曼柔来说,这是一个让她们悲伤的日子,因为她们已经永远无法和自己的家人团圆相聚了。苏曼柔还好一点,起码顾宗宇不回家过年,留在苏州陪她,而展雨萱,却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街上人们喜气洋洋的模样,展雨萱突然觉得心里堵了起来。快过年了,而纪明扬也走了快三个月了,却依然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也许,他早就打算,一走就再也不回头了吧?什么有事?只是一个委婉的借口而已。或者,自己该做的是忘了他,而不仅仅是放弃自己的感情。
展雨萱的失落和绝望在二十九这天的晚上达到了顶点。
二十九,迎仙居决定停业四天,放大家回家过年,大年初四再轮流上工。
这天,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了。
骤然想到有四天见不到这些亲人一般的人,展雨萱觉得更加难受了。婉言拒绝了大家邀请她到自己家里过年的好意,她一个人走在往积仁堂的路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和难过。曼柔还有顾宗宇,自己,却好像一无所有了。
到了积仁堂,接了曼柔,展雨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反而拉着苏曼柔到了一家小酒铺。
“曼柔,”她拉着苏曼柔的手,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她,“我知道明晚你要陪顾宗宇。可是,今晚借给我,好不好?今晚陪我,好不好?”
苏曼柔看着她的眼睛,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展雨萱笑了,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我想喝酒,你陪我?”
苏曼柔点点头。
展雨萱回首向伙计喊:“小二,来三瓶酒!”等到小二把酒送上,展雨萱甚至不用杯子,拿起酒瓶就往嘴里灌。从来没有喝过久的她被酒的辛辣之气呛得直咳嗽,可她还是喝。一瓶酒下肚,没有酒量的她脸上已经通红通红了,眼睛也开始迷蒙起来,自然,舌头也大了起来。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似乎还飘起了雪花。
展雨萱口齿不清地问道:“姐,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喝酒吗?”
看得出她已经醉了,但是苏曼柔还是摇摇头:“不知道。”
展雨萱大笑,拍着桌子道:“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因为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所以,你们都不知道!要不要我告诉你啊?”
苏曼柔捂了捂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看了看周围,还好酒馆人不多,不然,看着老板那幅脸色,恐怕早就过来撵人了吧?她忍不住说道:“雨萱,小声点了!”
展雨萱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说道:“对,应该小声点。这可是秘密,不能太多的人知道。”她口里说着“小声点”,可还是嚷得好大声。苏曼柔无奈,放弃了,随她去吧!
展雨萱思索道:“刚刚说到哪里了?对了,说到秘密。曼柔,你想不想知道这个秘密?你想知道对不对?你一定很想知道对不对?你想知道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望着我,但是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啊!(旁边的苏曼柔彻底无奈,怎么喝了酒的展雨萱变成唐僧了?)你想知道,是不是?我们是好姐妹啊!你想知道,我当然会告诉你。不过,你不许告诉别人哦!这个秘密就是:我——失——恋——了。”她直盯盯地望着苏曼柔,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怎么样?我够义气吧?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拜托,这我早就知道了好不好?苏曼柔想。)你知不知道失恋为什么要喝酒?我告诉你,为了庆祝,庆祝我回复单身!你知不知道,单身有十六大好处?第一条是......是什么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哦,对了,第一大好处是可以随便看街上的美男,不用担心被男朋友骂!”
苏曼柔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叹了一口气,还是为了纪明扬,还是为了纪明扬!纪明扬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喜欢雨萱,就不应该对她那么好,那么特别啊!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留下展雨萱这个小傻瓜在这里天天难过得跟什么似的,还为你开脱。你真是......
旁边的展雨萱自顾自说,根本没有注意到苏曼柔在想什么:“不对!虽然说可以随便看美男,可是,还有谁能够比明扬更美?可是,那么美的明扬,我再也看不到了!明扬,明扬......”说着说着竟然又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很大声。
旁边的苏曼柔被哭声惊动了,回过神来,不由得一愣,刚刚不是还在狂笑吗?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又哭了起来了?
展雨萱哭着,踉踉跄跄地走到苏曼柔的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靠在她的肩上,哭诉道:“姐,明扬他不会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他走了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不没有,现在要过年了,他都不回来,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一定以为我会缠定了他,所以吓得走了。姐,我展雨萱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我又不会强要他一定要喜欢我,他为什么要对我如避蛇蝎?他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啊,可为什么连回来看一看我都不愿意?我就那么惹人讨厌吗?”说出心底最恐惧的事,她哭得更厉害了。
苏曼柔抚摸着她的头:“当然不会了。我们雨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怎么会惹人讨厌呢?”
展雨萱泣不成声道:“姐,那晚哭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要再为明扬不喜欢我而难过,我那么努力的调整心态,我都快要做到了。可是,为什么当我想到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时,我会比那天晚上还要难过呢?我可以接受他不喜欢我这个事实,可是我发现我没有办法接受永远都会看不见他这个事实啊!我多希望他回来,哪怕他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啊,至少我还可以看见他,看见他高兴,难过,悲伤......甚至,或许我们可以作好朋友,或者作兄妹。不管什么都好,只要能够看到他。可是,他为什么都不愿意回来呢?他为什么都不回来呢?”
苏曼柔不知道该说什么。
展雨萱继续说道:“以前筱菲说失恋没有什么大不了,哭一场,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我都哭了两场了,还是没有用处呢?还是会这么难过呢?难道非要凑足三次不行吗?还是要凑足九次啊?刘备也才三顾茅庐而已,我要请多少次才能把难过请走啊?我真得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干吗老是为了同一个人难过?还害得姐跟我一起难过!”她突然放开了苏曼柔的手,把手举了起来,像发誓一样,坚决地说道:“不行,我不要再这样下去!姐,我跟你说,我一定忘记他!我一定不要再为了他而难过!我说真的,我发誓!这次,我绝不虚言!我一定会忘了他,我一定会的!”
忘记吧,忘记他吧!这样你才能做回以前的展雨萱,快快乐乐的展雨萱!
她擦了一把眼泪,又灌了一大口酒。
“别喝了!雨萱,别喝了,你又不会喝酒!”苏曼柔劝道,想夺下她手中的酒瓶。
酒精渐渐麻痹了展雨萱的意识,她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开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了。她似乎忘记了刚刚自己还在放声痛哭,纵然脸上还带着泪痕,但她就开始笑了,笑得好大声:“来,姐!我们干杯,为我回复单身而干杯!这是好事,是好事,所以,我要唱歌!我们一起来唱!”说着,她真的放声高歌起来:“花开在太阳下,等著情人呀,努力盛开却,等不到它,雨忽然一直下......”
苏曼柔忍不住了,夺下了她手中的酒瓶,招呼小二过来结账。她扶起展雨萱,柔声道:“雨萱。别唱了,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要唱歌,唱歌!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不懂爱......”她甩手挣开苏曼柔,自己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忽然高兴的大喊起来:“下雪了耶,好大的雪!想不到苏州也会下这么大的雪!”说着就旋转起来,一下子就转到了地上。她爬起来,接着转,似乎还很高兴。
苏曼柔向外一看,外面已经全黑了,幸好街道两旁还有零星的灯笼,照的道路隐约可见。尽管光线暗淡,但仍看得到雪花飘飘洒洒的,看来下得不小。苏曼柔向老板讨要了一个灯笼,追上去,又扶住了展雨萱。可是展雨萱并不听话,一直拼命的想要甩开苏曼柔,接着在街上转,偏偏喝醉酒的她又力大无穷,苏曼柔根本控制不了她。这样的情形是苏曼柔所没有想到的,她不禁后悔起来,不该陪展雨萱来喝酒的,现在她喝醉了,自己又不认识路,木屋是肯定回不去了,只能在回积仁堂了。可是这里离积仁堂的路途实在太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雨萱又喝醉了,要是遇上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而且现在是二十九,一般的人都在家里,唯有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无赖会在街上晃荡,这一路到积仁堂,恐怕......正在百般无奈的时候,街道上正好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苏曼柔不禁全身戒备,不会说曹操,曹操就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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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第二十五章归来]
偏偏展雨萱还在高喊,那个人影似乎听到了,竟然向他们走了过来。人影渐渐走近,苏曼柔也渐渐害怕起来。想跑,可旁边还有一个喝醉了的展雨萱呢。终于,人影走到了她们面前,借着手中的灯笼,苏曼柔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些欣喜地说道:“易公子,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说着,又去抓在旁边醉舞的展雨萱。
那人原来是易涵。他似乎也很惊讶会在这里看到苏曼柔:“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一个人很危险的。咦?这不是展明吗?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
苏曼柔无奈的笑了笑:“她要喝酒,谁知根本没有酒量,一喝就醉成这个样子了。我正担心这么晚,我们回去不安全呢,遇见你太好了!”
易涵摇摇头,笑道:“我来扶着他吧!你们住在哪里?”说着伸手来扶。
苏曼柔答道:“我们到积仁堂。”说着,松开了抓着展雨萱得手,谁知易涵还没有来得及扶住她,展雨萱就这样直直地向地上倒了下去,易涵一急,抓住了她的胳膊,这才免她一劫。可是在这股冲力之下,展雨萱束头发的发带顿时松了,一头长发飘扬而下。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易涵不由得愣住了:“这......这......这......”
苏曼柔见瞒不过去了,一笑道:“她本来就是女孩子啊!只不过为了好玩扮成男装而已。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易涵呆住了,展明居然是女的,而自己居然还没有发现?亏的自己一向还自称风流呢,竟然连展明是女孩子都没有发现,丢脸到家了!可是,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展明居然是个女的?!自己一向以为是“他”的展明居然是“她”?!他有些难以接受的问道:“那他也不是真的叫展明喽?”
苏曼柔答道:“不错!她真名叫展雨萱,下雨的雨,萱草的萱。”
展雨萱。易涵默默地念了好几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是女的。
苏曼柔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想笑:“这么惊讶?”
他有些呆愣地看看苏曼柔,没有说话。旁边的展雨萱衬着他愣神,挣了开去,又张开双手,去接飘落的雪花。易涵看着她不稳的脚步,急忙上前去扶,展雨萱仍想挣扎,可是易涵可不是苏曼柔,力气比她大得多了,没几下就制住了她。易涵背起展雨萱,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震惊是肯定的,可是,其他呢?对于这件事,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呢?或者其他?......正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的时候,背上的展雨萱忽然用很小很小但又很清晰的声音唱起歌来:
“说了再见是否就能不再想念
说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一切
眼泪代替你亲吻我的脸
我的世界忽然漫天白雪
拇指之间还残留你的昨天
一片一片怎么听见完全
七月七日晴
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
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
黑夜忽然变白天
我失去知觉看着相爱的极限
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
听不见你道别
拇指之间还残留你的昨天
一片一片怎么听见完全
七月七日晴
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
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
黑夜忽然变白天
我失去知觉看着相爱的极限
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
听不见你道别
七月七日晴
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
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
我失去知觉
天空无际无边”
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但又出奇的好听,歌词明白如话。唱着唱着,易涵感觉有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是融化的雪花,因为那液体滚烫滚烫。那么,是她哭了吗?想起以前苏曼柔说过的话,是想起了那个让她痛成那个样子的人了吗?所以才会喝酒,才会哭。想到自己以前还猜测她是不是喜欢苏曼柔,他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却没有把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甩开。自己是怎么了?中邪了吗?怎么会有一种酸涩的感觉?甚至有些讨厌那个被展雨萱所思念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旁边的苏曼柔没有注意到易涵怪异的脸色,只是认真的在前面照明,指路。幸好这个灯笼的顶部有遮盖,雪花飘落不进去,不然,恐怕蜡烛早就熄灭了。苏曼柔心中暗想,看来古人还是很聪明的嘛!
三人就这样默默的奏折,除了喝醉的展雨萱偶尔会低声唱几句之外,四周一片静寂,甚至可以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易涵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好希望这段路可以就这样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可惜,天不从人愿,近半个时候后,就到了积仁堂的门口了。苏曼柔上前拍门,不一会就有人开了门,把三人迎了进去。把展雨萱放置好,拒绝了余老神医留宿的好意,他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对苏曼柔说道:“苏姑娘,今晚的事情就不用跟展......展姑娘说了。”
苏曼柔讶道:“为什么?今晚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为什么不愿意让雨萱知道呢?”
易涵道:“真的只是区区小事,不必跟展姑娘说了。”
见他意志坚决,苏曼柔只好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易公子慢走!曼柔还要照顾雨萱,就不送了。”
易涵见苏曼柔答应了,说了一句“不碍事”,转身像逃跑一样,匆匆忙忙的走了。回到自己的住处,把自己反锁在自己的卧室,易涵向床上一躺,想起刚刚的事,开始辗转反侧。
今晚,似乎将是个不眠之夜了。
展雨萱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坐起来,用力拍打着头,怎么这么疼呢?旁边的苏曼柔见她醒了,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展雨萱还有些不清醒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头疼的厉害。”
苏曼柔把桌子上的一碗醒酒汤递过来:“你没有听说过有一种头痛叫做宿醉吗?”
宿醉?展雨萱这才慢慢想起昨天的事。昨天,自己心情不好,就拉着曼柔去喝酒。然后呢?自己只记得喝了不到一瓶酒后,意识就开始模糊了,后面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她想着,喝下醒酒汤,问道:“曼柔,现在是在哪里?昨天,我没有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