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厨房这边......”展雨萱还想推辞,厨师老赵说:“小展你就去吧。这可是个好机会,在前面跑堂可比在厨房打杂轻松多了,工钱也高点。至于厨房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少了你不会倒的。”说得大家都笑了。
展雨萱也笑了,点头答应。那伙计连连道谢。
跑堂这种是对展雨萱来说没有什么难的,加上那些资格老的伙计也照顾她,见到难缠的顾客都会给她解围,所以展雨萱一个上午都挺好的。
中午的时候,正是酒楼人最多的时候,她正忙着,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易公子这边走。这迎仙居可是苏州最有名的酒楼,雅间设计典雅,饭菜更是美味可口,连京城中都有很多人闻名而来啊!”
然后一个好听的男声道:“是吗?那今日本公子到要好好见识见识了。”声音中带这些懒洋洋的味道,却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展雨萱一听前面一个声音,顿时叫苦:怪不得自己先前觉得迎仙居这个名字耳熟呢?那次那个黄鼠狼不是说要请我和曼柔到迎仙居喝酒吗?原来就是这里,这下惨了!
原来先前那个声音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黄鼠狼!
展雨萱倒不是怕他,只是倘若被他认出来,一场大仗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这迎仙居恐怕是呆不下去了,也别指望可以到别的地方找个事干了。尤其是还可以学到那么多的好菜啊,还有那么好的厨师,跑堂......上哪里找去啊?不行,不能让他看见!想到这里,展雨萱直觉就想躲开,没想到一慌,没有弄清方向,竟然正好和刚进门的那个黄鼠狼口中的易公子撞了个满怀。
黄书郎立刻喝道:“你这个伙计没有长眼睛吗?怎么走路的?”脸一转,对上那位易公子,立马就又换了一副嘴脸,笑容满面的讨好道:“易公子,您没有事吧?这个伙计肯定是新来的,毛毛草草的!”
易公子扶起展雨萱,见她把头低的低低的,以为她害怕,向黄书郎道:“我不碍事。黄公子就不要跟着个伙计计较了吧?”
哼,假好心!跟这只黄鼠狼一起来的能有什么好人?展雨萱心中想,嘴上却是一连声的道歉。酒楼的老板也迎了出来,不住地跟黄书郎致歉,嘴上说些一定会好好处罚这个伙计之类的话。
这次两广总督黄政道让黄书郎好好招待这位京城来的易公子,特意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不能冲撞了他。见易公子也替这个伙计说话,黄书郎只得按耐住脾气,说道:“看在易公子为你说情的份上,这次饶了你,下次再这样,看我不要了你的命!”说着不再理展雨萱,招呼着易公子往楼上雅间走去。
好险!见黄鼠狼上了楼,确定他看不见自己了,展雨萱这才抬起头,连拍胸脯。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老板朝自己走来,知道免不了一场好骂,展雨萱做好了准备。没有想到总管居然过来给她讲好话。这个时代果然好心人多啊!
老板走开后,总管傅成将她叫到后面,温言道:“小展,其实我知道你是个女孩子!”
展雨萱愕然抬头:“总管,你你你.....”
总管道:“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我想,一个女孩子,居然抛头露面女扮男装来做杂役,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立刻就录用了你。这些天,你在这里做得也很好,所以,我也没有说什么。本来,我没有打算说穿的,可是.....”
“总管,您想说些什么?”
傅成说道:“那个黄公子不是什么好人,若被他发现了你是个女儿身,搞不好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的。以后谨慎点,知道吗?”
早就有了一身麻烦了。展雨萱在心里说道,嘴上却说:“多谢总管教导,展明记住了。”
“好了,接着去忙吧!”
在回去的路上,展雨萱思绪万千,这次虽然躲过去了,可是那黄鼠狼明显是这里的常客,下次呢?下下次呢?总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运吧?天啊!不过,没有想到那个总管早就知道我是个女孩子了,难怪他平常总是对我照顾有加呢?真是个好人!如果他肯帮我,被黄鼠狼认出来的可能性应该会小很多吧?反正,不管怎么样,以后要小心点。这里的人对我这么好,我还真的不想离开呢!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黑夜:第十八章 救人]
从那一天起,展雨萱就被调的前面去跑堂了。虽然黄鼠狼也来过几次,不过大家都掩护她,再加上他似乎专心地伺候讨好那个易公子,竟然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当然了,展雨萱的男装也确实扮得很像,不然怎么能骗得过那么多人呢?呃,总管嘛,是个例外。不管怎么样,她展雨萱,暂时是安全的。哈哈......世界真是美好啊!尤其是厨师老赵又传了几手绝技给她,回去好好向曼柔展展,呵呵.....
傍晚时分,像往常一样,展雨萱到积仁堂去接苏曼柔。十八相送的戏码结束后,等到上山时,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就算闭着眼,展雨萱也能回到木屋,所以,两人一点也不担心。
展雨萱又给苏曼柔讲今天在酒楼里发生了哪些趣事,正说得高兴,一不留神,脚下居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交。苏曼柔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笑出声来了。
爬起来的展雨萱不满道:“亏我们还是好姐妹,你居然笑我?”
苏曼柔笑道:“我不是笑你,我是想起来那只救了我们命的可怜兔子。当时你也是被绊了一交,结果那只兔子就出现了,然后.....”
想起那时烤兔子的样子,展雨萱也笑了,她弯下腰去看是什么绊了她:“总不会又是一只兔子吧?曼柔!!不是兔子,是一个人,他受伤了!你快过来看看!”
苏曼柔一听,顿时不笑了,也弯下腰,向那个人看去。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最多二十五六岁。他的脸庞十分俊秀,给人一种温暖和煦的感觉,好像是太阳的气息,跟纪明扬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如果说纪明扬像寒冷而美丽的黑夜的话,他就像是温暖而又明亮的白昼。
怎么古代的人一个一个都长得这么好看呢?展雨萱又下纳闷地想,是不是老天爷比较偏爱古人呢?不知道古代的女孩子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是传说中的绝世美女啊?酒楼里有时也有女客,但一个个轻纱掩面,根本看不到面容。真希望有机会见识一下呀!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苏曼柔说道:“雨萱,过来帮我。”她只得停止联想,帮曼柔把他的伤口包扎好。苏曼柔说道:“我们把他扶到木屋里去,在外面恐怕他会死掉的。小心点,他的伤口蛮严重的,别弄得更厉害了。”
两人好容易才把那个男人弄到木屋,结果展雨萱的房间又被占用了。(因为自从那一晚后她晚上基本就没在那屋子里睡过觉,不是在屋前呆呆到天明,就是睡倒在屋前。如果不是苏曼柔悄悄地骗她喝一些一些补药,只怕她早就撑不住了。)苏曼柔用尽浑身解数,忙进忙出,总算把那人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不过,最严重的那个伤口是在胸前,差一点就正中心脏,能不能救回来,苏曼柔实在没有把握。本来,应该赶紧到苏州请大夫的,但情况实在太紧急了,两人谁都不敢离开,更加不敢移动他。然而,山上的药材并不多,那个人的伤势又严重,尤其是胸前的伤口,血根本就止不住,不停地流。苏曼柔也没有办法,吓得脸都白了:“这样不行,雨萱,再不止住血的话,他一定会失血过多而死的!怎么办?怎么办啊,雨萱?”说到后来,几乎就要哭了。
展雨萱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也是脸色惨白,六神无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死吗?“等一下,我想到了。我有一瓶药膏,对止血很有用,或者可以止住血。”展雨萱没有浪费时间,立刻从镜旁的柜子里翻出一个盒子。那个盒子里装的都是纪明扬的东西,有那瓶药膏,那只银蝶钗,还有那次她耍诈摘下的面具,以及纪明扬送的其他东西。猛地看到这些,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的展雨萱脸色顿时比那个伤者更加的面无血色。她心烦意乱地拿出药膏,把盒子放进柜子的最底层,转身像逃跑一样跑到床边,冷静了一下,打开盒子,将药膏擦在那个人的伤处。这药膏是纪明扬随身携带的奇药,效果不同一般。果然,药膏擦上没有多久,伤口的血就不流了,那人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渐渐变得顺畅起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苏曼柔道:“还好他还没有发烧,血只要止住了,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对了,雨萱,你怎么会有这种灵药的?哦!我什么也没有说。”她猛然想到了,除了纪明扬,还有谁会把这种灵药给雨萱?
展雨萱听到曼柔的询问,猛地从救人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灵药,好像那是一条毒蛇一样,立刻丢到床上,还退了两步。
苏曼柔赶紧转移话题:“雨萱,如果我救活了他,估计我就可以满师了。改天到老神医那里去炫耀炫耀去!”
展雨萱知道她在逗自己笑,很给面子地笑了,但她的脸色仍然是惨白的。
第二天,展雨萱天不亮就下山,先替自己告了个假,傅总管没有为难她,还预支了一个月的工钱给她用。接着,到积仁堂去按曼柔写的方子抓药,顺便说曼柔今天不能来了。老神医问清情况,看了看曼柔开的方子,不住地捋须微笑,看来老怀甚慰。而旁边的某人却是一脸失望之色,连问曼柔什么时候可以来。
抓好药,回到木屋,已经是早上了。展雨萱看见苏曼柔疲累的样子,让她去休息,自己接着守着那个伤员。到了晚上,苏曼柔过来接她的班。如此到了第四天早上,展雨萱正要接苏曼柔班的时候,那位伤员醒了。
他睁开眼睛,四周扫视了一下,最后定格在两人身上,用微弱的声音道:“是二位救了我?多谢!”
苏曼柔忙道:“没有什么。”展雨萱却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那里听过。
那人道:“怎么会没有什么呢?救命之恩,日后定当相报。不知这里是哪里?公子和姑娘是......”
公子?苏曼柔一愣,随即想起展雨萱身着男装,释然道:“这里是苏州城外的一座山上。我和她是姐......姐弟,我们前两天回家路上见你受了伤,就把你带回来了。不知道公子家住何处,也好通知你的家人,省得他们担心。”
旁边的展雨萱仍在思索中,到底在那里听过这个声音呢?
听到他们是兄妹,不知为何,那位公子眼中一亮,顿时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柔声道:“在下姓易,单字一个涵字。容易之易,涵养之涵。不敢请教姑娘芳名?”
听到他自称姓易,展雨萱登时想起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了。这个易涵,不就是那只黄鼠狼百般讨好的那个易公子吗?自己曾经撞到过他,听过他说话,只不过是十几天以前的事了,当时又只顾着躲黄鼠狼,没有多加注意,这才一时想不起来。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这黄鼠狼巴结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听说两人是兄妹,立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说话也分外柔和,无非是见了曼柔的色起意而已。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样子,鬼知道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了。想到这里,展雨萱心中一阵反感。
苏曼柔还不知道这位易公子何许人也,仍然笑道:“在下苏曼柔,这位是我的妹.....弟弟,叫展明。”
易涵赞叹道:“苏曼柔,貌如曼陀,温柔可人,当真是人如其名!这名字取得好啊!”
苏曼柔被赞的不好意思,脸上浮起两片红云,更增娇艳。她羞道:“易公子过奖了。”展雨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易涵猛然醒悟道:“对了,两位怎么不同姓啊?”
显然苏曼柔没拿这位易公子当坏人,热心地解释道:“我们不是亲姐弟,只是从小就认识,关系一直很好,就想姐弟一样。”
易涵恍然:“原来如此。能够将关系保持得如此之久,实在不易啊!苏姑娘——”他还要说些什么,被展雨萱打断了:“曼柔,这位公子伤势刚刚好转,恐怕不宜多说话。我们还是先离开,让这位公子好好休息吧!”
眼见美人点头,似有离去之意,易涵不由得急了,忙道:“与姑娘谈话,其乐无穷,又怎么会让在下劳累呢?”
苏曼柔不由得为难了,看看易涵,又看看展雨萱。展雨萱无奈道:“随你的便!我去准备早饭。你自己小心!”说完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易涵一眼,随即走了出去。接到她的眼神,易涵感觉到了她的不善之意,不由惊愕道:“看起来令弟似乎并不喜欢我。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苏曼柔连忙替展雨萱解释道:“不是的,雨......展明她最近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的。”
易涵开玩笑道:“他该不会是嫉妒我比他英俊吧?”
见易涵一意当展雨萱是男子,苏曼柔不由得失笑。看来雨萱的扮技不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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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第十九章疼痛]
应苏曼柔和易涵的强烈要求,展雨萱只得把早饭摆到自己的房里。饭菜还没有摆好,易涵已经感觉垂涎欲滴了,他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饭菜有看了看展雨萱:“展公子,这饭菜是你做的?真是好手艺啊!不但香气扑鼻,而且色泽荤素搭配得宜,称得上色香味俱全啊!”
展雨萱没好气地说道:“你有没有尝,怎么知道味道好?”易涵一愣,不过之间受她的冷落不少,也没有发作。展雨萱见他伸筷去夹里他最近的那盘麻辣豆腐,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去走了那盘豆腐放在自己面前。由于伤口的关系,易涵没有办法夹到更远地方的菜,不由得愣在了那里,脸色有些难堪。苏曼柔赶紧打圆场,夹了一些菜放在易涵碗里,道:“易公子别见怪,展明她就爱吃麻辣豆腐。”易涵刚刚举筷,展雨萱又把他碗中的菜价到了自己碗中。他有些不快道:“难道展公子也正好特别喜欢吃麻辣鱼吗?”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展雨萱终于受不了了,气冲冲地说道:“苏大夫,易公子,你们有没有一点常识?伤重的人忌辛辣,忌酒。你们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戏弄我?”
易涵一愣,随即心中一暖,虽然展明对自己恶声恶气的,但心里还是为他好的,所以才不让自己吃辣的东西。他不由为自己的不快而愧疚起来,坦然道:“对不住,是我误会了展公子的好意。”
苏曼柔也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不好意思,将一盘清淡而又易消化的菜放在了易涵面前,连道:“我这个医生今天可是不合格极了。”
展雨萱懒得理他们,自顾自的吃饭。易涵尝了一口菜,赞道:“味道真得很好,跟迎仙居的菜有的比!”
废话,这本身就是跟迎仙居的大厨学的好不好?展雨萱在心里道。
易涵在一边又跟苏曼柔开玩笑道:“这救命之恩,再下到现在都想不出来该如何报答,步入,在下以身相许好了。”旁边的苏曼柔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被呛到了,“咳咳”的咳嗽起来。急忙起身找水喝。
而展雨萱,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击了一下。以身相许?好熟悉的话呀!一句很遥远的话浮现在了她的耳边“我救了你,所以你应该以身相许。”被刻意回避的纪明扬就随着这句话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那么清晰,那么深刻,竟然无法回避了。“放心吧,你这种毫无姿色可言的人,本公子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呢。我对你没有兴趣。”这是一句玩笑,展雨萱一直都知道,可是现在想起来,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痛呢?”好像明扬那一晚始终不看向她的脸,那代表默认的沉默。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的,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呢?为什么要对她那么特别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她误会吗?从来都只见她一个人,那么细心的注意到她怕苦,摘下他的面具也不生气,整夜整夜的陪她聊天,还对她笑,笑得那么迷人,那么令人沉醉,甚至还送她发钗......然后她就一头栽了下去,迷醉在自己一个人编织的动人世界里,甚至还不顾矜持和尊严向他求爱。然后就是那一夜。那一夜,那回避,那沉默,那心痛,那眼泪,那别离......那一夜后,他就再也没有踪迹了,一个多月了,再也没有出现过。真的是他所谓的有事吗?还是被自己吓倒了,干脆不再见她?或者,这一个月不算什么,因为,他可能再也不会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可能,所有的明扬,在这一刻全部浮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令她难以呼吸的疼痛。平常她不敢想他,想到他心就很痛,然后自己就立刻转移思想,就这已经很折磨她了。而现在,所有的疼痛全部爆发,她感觉到好像有千百把刀子在来回地锯着她的心,那种集中而又异常剧烈的疼痛一直在加剧.....自己好像撑不下去了,那么就昏倒吧!昏倒了就不再有意识,就不会痛。可是,为什么不昏倒呢?她苦笑,老天,你还要折磨我,是吗?所以不停止这种疼痛。或许,不要再去想明扬就不会这么痛了吧?可是,她却没有办法不想他。那么,就痛吧,随便痛吧!她的脸色渐渐的苍白,豆大的汗粒从额头滚落,右手捂着了胸口,左手揪着自己的衣服,手都握得发白了。
明扬,明扬,明扬......
易涵首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展公子,你怎么了?”
展雨萱根本听不到他的问话,就算听到了,被心痛折磨着的她也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话。易涵有些被吓倒了,急忙喊道:“苏姑娘,苏姑娘,展公子他不知道怎么了!你快来啊!”喊着,忘了自己还是一个重伤号,就要去扶展雨萱。幸好苏曼柔及时过来止住了他。
一看展雨萱的样子,苏曼柔就知道她又想起了纪明扬。可是,苏曼柔从来没有想过后果如此可怕,她捂住了嘴,几乎要哭了。幸好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握住展雨萱的手,柔声道:“是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曼柔,是你最好的朋友。”
展雨萱点点头。
苏曼柔松了一口气,至少雨萱还没有失去意识。她把展雨萱的手又握紧了一些:“不要再想别的事情了。想一想我,想一想老神医,想一想傅总管,想一想厨师老赵......有好多的人,他们都对你很好,是不是?你还学了好多新菜,真得很好吃!真的,不骗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烤兔子时,居然把兔子弄掉到火堆里了,是不是很好笑?.....”苏曼柔拼命地跟她说话,说一切一切,除了纪明扬,希望她不要再想纪明扬了。在她的诉说下,展雨萱的脸色开始好转,手也渐渐的松开了。过了好一会,展雨萱似乎清醒过来了,眼睛渐渐恢复清明,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声音好低好低,嘶哑无力:“曼柔,我没事。”
短短的五个字,对苏曼柔来说却不啻于天籁之音,她狂喜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展雨萱虚弱地点点头,任苏曼柔扶她到苏曼柔的房间。苏曼柔把她扶上床,盖好被子,握着她的手道:“你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
展雨萱乖巧的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想起刚才的事情,苏曼柔忍不住大汗淋漓,难怪雨萱从来不敢提纪明扬,原来,想到纪明扬会如此的难过,那么,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要提纪明扬了!再也不要了!眼泪,渐渐从苏曼柔的眼中滚落下来。可怜的雨萱,怎么就被一个“情”字折磨成这样?
等展雨萱睡着,苏曼柔才回到了雨萱的房中。
易涵急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苏曼柔笑道:“不用担心,她已经没事了,刚刚睡着。”
易涵惴惴不安的问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所以才......”
苏曼柔忙道:“易公子你误会了,展明只是因为,因为想到了某人,所以......”她没有说下去。但易涵何等聪明,怎么会猜不到,那个某人一定是展明的心上人,因为什么原因而无法在一起。展明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以至于想到就那么难受。一时间,他深深的同情起这个一直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但是心地善良的人来。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管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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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第二十章宣战]
苏曼柔的药补加上展雨萱的食补,更加上山林平静的气氛、新鲜的空气和良好的环境,易涵的伤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着。对于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初次救人的苏曼柔,而最郁闷的莫过于展雨萱了。因为,易涵虽然突然转性子不再随便招惹苏曼柔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跟她杠上了一样,专找她的麻烦,闲着没事就来气气她。如果不是看在他伤势没有全好的份上,她早就诸葛亮三气周瑜,气死他了。
这天,展雨萱在屋前坐着,某个很不识相的人又凑了过来。
“喂,展明,你在干吗?”
“不干你的事!”展雨萱连头都没有抬。
“你很没有礼貌哦,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展雨萱受不了了:“拜托,你明明比我大,不要总是装幼稚好不好?”
纵然被这样排斥,易涵还是很锲而不舍:“琴棋书画你会哪一样啊?”
“都不会!”展雨萱干脆利落的说道,感觉自己快疯了,“我什么都不会,别烦我了,行不行啊?”
“我都会哦,我还会诗词歌赋,还会武功。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很佩服我?”看来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啊!
“是很厉害!”突然转头看见他一幅洋洋自的样子,他的伤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是时候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他展雨萱不是好惹的了。否则,这家伙不知道要烦她烦到什么时候呢?要知道最近一个多月她的心情可是不怎么好哦,还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她,看来是不想活了。既然如此,那她就成全他吧!
她故作惊讶地说道:“哇,原来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啊!”
不知死期将到的易涵见展雨萱那惊讶的样子,心情大好,小子,现在知道本公子的厉害了吧?谁知展雨萱话锋一转,冷冷道:“那你可以去做名妓了,人们通常形容名妓的词就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哦,对了,还有一句,”说到这里,展雨萱突然一笑,柔声道,“那就是色艺双绝!”
易涵顿时像吞了十八个鸡蛋一样,差点噎死,一会才吼道:“展雨萱,我——是——男——的!”
“哦,那我说错了。”易涵的脸色刚刚好转,另一个打击随之而至:“应该是名男妓,或者,在你们这里有另一个名字,叫作,面首!”
看着她笑颜顿开的样子,易涵恨得牙痒痒的,狠狠地瞪着她。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了?
展雨萱示威似的斜着眼看他,哼,要和本姑娘斗,你道行还不够!
两人对视了半天,谁也没有后退的意思。易涵忽然倒在地上,还大声地呻吟起来。展雨萱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呻吟声招出了屋里的苏曼柔,她跑出来,到易涵的身边,一连声地问道:“易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有反复了?”
易涵作出一幅很痛苦的样子,以微弱的声音道:“哎哟,苏姑娘,我的伤口处突然好痛!你不要怪展公子,我想我一定是哪里得罪了他他才会这样。我这个人嘴笨,容易得罪人,再留下去只会更惹人讨厌,我看我不如走好了。”说走,挣扎着站起来要走,却因为“太过虚弱”而再度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