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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29：黑凤 白帝
“我知道！可是……就算是在北极天柜山受了伤，也不至于能让寒气入体到这种程度啊！”白泽的小徒弟抿了抿唇，“她应该是特别畏寒的，北极天柜山哪种天气就她这样的体质，在里面停留不过一息，怕就已经成冰棍儿了。可……”
白泽的徒弟没有忘记从凤帝那里听说过的，凤倾每日都会巡视一遍北极天柜山。
他狐疑看着床上双目紧闭如同死去的凤倾，她是怎么做到的？
半晌之后，白泽的小徒弟突然开口：“如果能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林雨薇身上的寒症……怕是有解了！”
寒症一旦解了，那么……白帝欠林雨薇的也算是还了。
“蓐收仙君！帝君醒了！”
有仙鹤小童盘旋在空中朝着落樱阁喊了一声便远去，蓐收大喜，他附身在凤倾耳边道：“帝君醒了小凤凰！你也快点儿醒来吧！”
说完，蓐收朝着临渊阁飞奔而去。
蓐收刚到临渊阁，就见林雨薇的九尾狐原身被几只仙鹤小童掉了回来，一落地化作人形依然是全身鲜血淋漓气息虚弱：“师尊……”
“林雨薇……”蓐收忙从高阶上下来扶起林雨薇。
“凤倾……”林雨薇每说一个字，就是一口鲜血，“凤倾灭了鸾鸟全族，才……才拿到了女娲石……”
说完，林雨薇喷出一大口血，伸手拽着蓐收的衣袖：“师尊呢？师尊……醒来了没有？”
蓐收张大了眼，脑子嗡一声响。
凤倾……灭了鸾鸟全族？！
刚醒来坐在床边面色苍白的白容衍显然也听到了林雨薇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他攥着白色亵衣的收收紧。
白泽震惊之余回过头望着白容衍：“这……这也不能怪凤倾，如果是凤倾那个时候将女娲石拿回来，怕是你已经灰飞烟灭了！我想……她应该是在鸾鸟族受到了刁难，否则不可能拖到最后一刻才回来。”
“他人呢？！”白容衍声音沙哑。
白泽的小徒弟忙撩开衣摆跪在白容衍面前：“凤凰受了重伤，已然……已经晕过去了！”
“蓐收仙君！”
一只仙鹤小童凌空而下，跪在蓐收面前：“蓐收仙君，天族来人要带走凤凰姐姐，说鸾鸟族逃出生天的鸾鸟族郡主告上天宫，说凤凰姐姐屠戮了整个鸾鸟族，要天君替鸾鸟族做主，现在天族太子修辞已经亲自前来捉拿凤凰姐姐了！”
“什么？！”蓐收瞳仁颤抖。
只是片刻，天族太子修辞已经来到了临渊阁前，问：“白帝可醒了？！”
白容衍起身，拿过外套披上。
“你现在……”
白泽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白容衍已经朝门口走去，只能跟上。
修辞一见白容衍忙行礼：“帝君，关于凤倾屠戮鸾鸟族一事，也只是请凤倾过去询问询问。”
重伤在身的林雨薇抬头看向白帝：“师尊，师姐她……屠戮了鸾鸟族，我阻止，却被师姐打伤，我知道师姐救师心切，可……可……”
林雨薇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白容衍侧身看向白泽。
白泽忙走下高阶，查探林雨薇脉息。
“不好！”白泽脸色血色尽褪，忙盘腿而坐，将仙力源源不断输入林雨薇体内。
可林雨薇就像是一个漏气的塞子，灵气输入再多都会漏掉。
“怎么样？！”白容衍冷着一张脸问。
“情况不妙！”白泽声音低沉，“修为怕是保不住了！”
白容衍身侧的手收紧，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
天族太子修辞，忙助白泽一臂之力，将法宝锁仙钟罩在林雨薇身上。
“多谢！”白泽对天族太子修辞道谢之后，直接将人抱入偏殿救治。
“帝君，我怕是要将凤凰带回天族询问一番……”修辞对白容衍行礼之后道。
“帝君！”蓐收对白容衍行礼之后道，“可是小凤凰身受重伤还没有醒来！”
“这倒是不用担心！”修辞对蓐收笑了笑，又对白容衍道，“我将凤倾带回天族，自然会妥善照顾她！正好药王谷的药王此时人就在天族，等她伤愈之后再做询问，当然……那个时候自然回请白帝到场。”
白容衍攥着衣摆的手缓缓松开，颔首：“蓐收，让太子带走凤倾。”
“帝君！”蓐收不放心。
毕竟有林雨薇那一番话，凤倾这罪名是坐实的，蓐收甚至可以看到蓐收眼底的失望。
“有错，当罚！这没什么可说的！”白容衍眼神里都是警告。
他望着修辞，一挥袖，女娲石便出现在修辞面前，他道：“这是鸾鸟族的女娲石，你一起带走！”
修辞脸色大变：“帝君！”
“无妨！原本白泽也只是用女娲石聚齐我的神魂罢了，如今已经用完……”白容衍抿了抿唇，“你且转告天君，逆徒凤倾为救师闯下大祸，请天君……在量刑之时……”
白容衍这一辈子从未向谁低过头，求过情。
一生做事，俯仰无愧于天地。
这是白容衍第一次开口求人，可一想到被灭族的鸾鸟族，他闭了闭眼……
“我明白帝君……”修辞没等白容衍说完便先开口。
白容衍闭了闭眼，睁眼看到已经站在那棵弥荼花树下的凤倾，咬住后槽牙，眸底全都是失望，他开口说道：“让天君按天规定刑罚，不必给我留情面。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收了凤倾这个徒弟。”
修辞一愣，随即对白容衍行礼。
蓐收本要带着修辞去落樱阁，谁知道一转身就看到了弥荼花树下的凤倾。
凤倾苍白着一张脸望向白容衍。
听到师尊醒了，凤倾几乎是拼尽全力才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她衣裳都来不及换，穿着那身血衣赶过来，就听师尊对天族太子说，让天君按规矩惩罚她，不用留情面。
听到师尊说，最后悔的就是收了她这个徒弟。
修辞看到凤倾意识意外，凤倾对白帝的心思因为那场心魔劫梦境神界无人不知。
修辞不忍心，回头朝着白容衍看了眼，却见白容衍表情冷肃。
他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第348章 30：黑凤 白帝
凤倾抬脚走上前，对白容衍跪下一拜后起身对天族太子修辞道：“走吧！”
修辞回头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白容衍，对白容衍行礼后带走了凤倾。
·
凤倾被关入天族的牢中，专人把守。
一进劳内她就喷出一口鲜血倒地晕厥过去，吓了修辞一跳，忙让人请药王谷药王过来。
药王诊脉之后心里大为惊骇，只觉得自己头皮都在发麻。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撑住体内这样的翻腾剧痛，可见凤倾这个人的意志力多么强悍。
药王摸着自己的胡须摇头：“除了数万年前早已经陨身的战神之外，我还是头次见到意志力如此强大的人！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受不住自尽了。”
修辞望着药王：“可有办法救？！”
“老夫尽力一试！”
修辞对药王行礼之后，看了眼晕死过去的凤倾，心里滋味复杂。
他不明白，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就栽到了一个情字上。
以一己之力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屠尽鸾鸟一族，就算是修为已经达到上神之位也不见得能做到。
可见她的修为已经到了何等地步，偏偏却迟迟没有进阶神位，怕是被一个情字困死了。
药王所说她体内翻滚的剧痛，怕是神力早已经达到上神的修为，却迟迟不能进阶导致的。
修辞叹了一口气：“下月初八，她要上刑台，还请药王多多费心。”
看得出修辞对凤倾的器重，药王颔首：“老夫自当尽力。”
药王看了眼凤倾，只能是让她睡到下月初八了。
黑凤体质特殊，睡着之后灵力修复身体的速度会加快数倍。
一旦上行刑台，谁知道到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儿，身体多多修复的好。
·
初八。
凤倾刚醒来就被拖上了行刑台。
她身上的还穿着那身血衣，狼狈走上行刑台。
凤倾天云雾的雕龙石台上，凤倾抬头……在中仙中寻找白容衍的身影，却没有看到。
头顶嗡鸣的雷云滋啦啦作响，看起来十分骇人。
凤倾被铁链锁着，跪在石台上，垂眸……
一阵风过，凤倾像是感应到了白容衍，抬头……精准无误朝着白容衍的方向看去。
“这凤倾，女床山残杀祥瑞之兽鸾鸟，因妒毁了同门师妹百年修为，白帝……凤倾是您的爱徒，您说该如何处置。”东皇大泽君问。
“眼下林雨薇那孩子还没醒，修为到底是不是凤倾毁的还是两说！虽说凤倾杀了鸾鸟，也是救师心切，有情可原！”有人替凤倾说话。
“踏梅君和东皇大泽君亲自从凤倾手下救回林雨薇，这也有假？！再者，要是谁都为了救身边的亲人挚友，便可罔顾天条擅杀祥瑞之兽，这天下不早就乱了？！”
“这话不对，各位想象，如果白帝有三长两短……我神族战神之位没有战神，那不是我神族大难！凤倾虽然有过，但也有功！我认为还得量刑而罚。”
台上的人还在争执不休。
凤倾有些茫然，她开口：“我只是把踏梅君和东皇大泽君困在结界中，并没有伤他们！”
鸾鸟一族仅存的小郡主双眸通红指着凤倾：“你还敢说没有！天下谁不知道你喜欢白帝……忌妒白帝收了林雨薇为徒，这次你屠杀我鸾鸟全族，是不是杀红了眼连你师妹都杀了以此泄恨？！”
“杀鸾鸟一族抢夺女娲石，我认！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认！”
凤倾朝白容衍的方向望去，看到白帝寡淡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声。
她和白容衍相伴那么多年，又那么在意白容衍，心里太清楚白容衍那眼神的意义。
想起临渊阁前，白容衍说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收了她这个徒弟，凤倾整个人都和散架了一样。
她嗓音嘶哑又破碎：“师尊，我没伤她……”
凤皓急坏了，他死死攥着拳头朝白容衍望去：“白帝！我姐姐是为了救你！要是没有我姐姐你已经灰飞烟灭了！”
“白帝！林雨薇和凤倾同是您的徒弟，您看吧！这怎么处理？”
良久，白帝冷清又深沉的声线，自高高在上传来：“孽徒凤倾，残害祥瑞之兽，打伤同门，按规矩办吧！”
“白帝！”凤皓一双眼睛通红，慌张无措朝凤倾望去，却见白帝拂袖而去。
凤倾心口绞痛，她喉头翻滚，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全都咽了回去。
她抬头望着站在祥云之端，穿着流彩华衣的神仙，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一身广袖白袍遗世独立的冷清身影，垂下了眸子。
六枚夺魂钉，带着杀气而来，将她凤倾的元神定在行刑柱上……
夺魂钉穿透骨肉元神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凤倾很疼……却远不及她心口的蚀骨。
她死死咬着牙，鲜血顺着唇角往下留。
“凤族凤倾，忌妒成性残害同门师妹，天雷鞭五千。擅杀祥瑞之兽，褫夺仙位，废三千年修为。”
天雷鞭随之而下……
凤倾全身经脉都爆了起来，闷哼出声，却没有如同以前那些行刑的仙者一般歇斯底里惨叫。
祥云之上的众仙大感意外，原本已经要走的仙者也停下脚步，朝着凤倾望去，疑惑凤倾为什么没有惨叫。
难道是晕过去了？！
可凤倾那双眼分明就睁着。
越来越多的神仙聚齐，等着看凤倾什么时候会惨叫出声。
“姐姐……”凤皓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要不是凤族长老拉着他，他已经冲过去护住凤倾了。
凤倾低着头，鲜血顺着她的睫毛不断滴滴答答往下落。
疼……却已经疼到了麻木。
什么都感觉不到。
可能她快要死了吧！
她曾经答应母亲的，要成为人人敬仰的凤凰大神，她做不到了……
她拜了师尊为师，师尊却后悔收了她这个徒弟。
或者，从出生开始，她就是错的。
她不被任何人期待。
她是一只黑凤凰……
不祥的象征。
她出生时，就应该死去才对。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五千鞭！五千鞭够了！够了！”
六枚夺魂定从凤倾体内抽出，带着血肉……
第349章 31：黑凤 白帝
凤倾天旋地转便从行刑柱上跌落了下来，她重重砸在地上却没有任何感觉。
“姐姐！”凤皓冲到凤倾面前，一把抱起凤倾，却发现凤倾的气息在消散。
“姐姐！来人啊！救救我姐姐！”凤皓歇斯底里大喊，“她气息在消散！救救她啊！”
凤倾随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落樱阁内，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
凤倾的身体像释放了长久以来的损坏，彻底崩垮……
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倒那些被她压制的陈年旧伤全都浮现了出来，灵力也随着那些伤口极速消散。
药王和白泽两个人在床边施救，情况却不见好转。
白容衍咬了咬牙，走到床边扶起凤倾，咬开手腕，给凤倾喂了自己的血之后，灵力找到凤倾的脉息用神力探了进去。
“白帝不可！”
药王话音刚落，白容衍吐出一口血，他坐直身子继续强行往凤倾体内探。
原来，凤倾体内已经成了这副样子了？
白容衍好不容易找到了凤倾的神府，里面乱的一塌糊涂，充盈到快要爆炸的神力，白容衍略略一探就知道凤倾的神力早应该位列神位。
之所以没有，是因为被情字所困。
这不是白容衍像要的……
他一直都知道凤倾非池中物。
早就知道凤倾前途不可限量。
可她……
白容衍细细密密的灵力从指尖如流沙一般萦绕而出，将凤倾乱撞的神力引导收拢压缩再压缩。
而药王和白泽也发现，凤倾身上的伤有了转好的痕迹。
两人对看一眼，加快了用神力治疗凤倾伤的进程。
凤倾的情况好不容易控制住，灵力不再外泄。
白帝抽回自己的神力，一语不发疾步往外走，白泽都没有唤住白容衍。
一出现在临渊阁，白容衍扶着弥荼花树吐出鲜血来。
原来，凤倾体内的伤已经重到这个程度。
他现在凭借毕生修为压制了凤倾的神力，可是这并不是没有隐患的。
万一压制不住，凤倾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现在白容衍可以确定，凤倾晋升神位的劫，是个情劫。
除非凤倾能够位列神位，可……该怎么帮她过了这个情劫。
凤倾的情劫，就是白容衍。
白容衍坐在石桌前，皱眉静静想着。
白泽安顿好凤倾，药王也在落樱阁守着。
当白泽来找白帝时，发现了白帝眉心隐约可显的结契，明显还没有结完……
“白帝！你进凤倾神府了？”白泽睁大眼问。
白容衍没有瞒着白泽，颔首：“怎么了？”
白泽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白帝……会不会有些太莽撞了？！
“你是第一个进入凤倾神府的神仙，所以……你是要和凤倾结伴侣结契吗？”白泽指了指白容衍的眉心。
白容衍皱眉一挥袖，面前出现一面镜子……
看到眉心伴侣结契的印记，白容衍一挥袖将未结完的伴侣结契藏了起来。
“你这样，等将来小凤凰有了仙侣，他们结契的时候会给小凤凰造成麻烦。”白泽说。
“我会解释清楚，救人不得已而为之。”白容衍淡漠开口。
白泽笑了笑一挥袖，桌上多了几瓶酒：“这是百花醉，本来是打算你生辰当日给你的……看你心情不好，早早给你吧！”
白容衍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闭上眼。
“说真的，你对这个小徒弟当真一点儿男女之情都没有？如果你有……不妨和她结完这伴侣结契，圆了她的心愿，说不定就渡过这情劫，她也就能位列上神之位了。”白泽说。
白容衍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心不在此。”
白泽点了点头又给白容衍倒了一杯酒：“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和药王都在，凤倾不会有事的。”
白容衍望着月色没有吭声。
“不过，你说你心里没有你的小徒弟，我有些不信！所以这百花醉……可以试一试你。”白泽说。
白容衍侧眸看向白泽。
“这百花醉，有放大人心中情念的作用……你若是心不在此，对谁都没有那女之情，这酒与你而言就是一瓶好酒！如果你有却不自知，便会被放大……”白泽笑着说，“说起来，这酒也是你扪心自问的法宝了。”
白容衍：“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思和你开这种玩笑？！”
见白容衍不信，白泽摇了摇头：“我去看看药王……”
白容衍喝到微醺，如往常一般卧榻而眠，脑子里却全都是凤倾……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才恍然想起白泽的话不似玩笑。
白容衍盘腿而坐，努力调息，却越调息越乱。
他用结界把自己封闭在其中，那种像要去找凤倾的妄念在他脑海里成了一场梦。
梦里，他毫无一个师尊该有的模样，居然对自己的徒弟做出那等畜牲不如的事情。
整整三天，白容衍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
蓐收以为白容衍那天帮凤倾疗伤受了重伤，毕竟白容衍吐出一口鲜血的事情，有目共睹。
只有白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笑而不语坐在一旁静静等待凤倾醒来。
·
那日白容衍设局，饕鬼受重挫未死，大战还要继续。
白容衍养伤已经养了很长一段时间，饕鬼也已经卷土重来，甚至有越加猛烈之势。
几十万年来，神族养尊处优惯了，突然碰到饕鬼这样杀不死还会利用死尸当傀儡大军的，多少神仙都是头一次遇到。
当年，战神和几位帝君舍身封印了饕鬼，没想到现在饕鬼又卷土重来。
如今战神之位空悬，至今没有任何神仙能够飞升位列战神的位置，所以神族把希望放在了白帝和炎帝身上。
今日，是白容衍的生辰。
他生辰之后，明日白容衍就要和炎帝出征。
这次之后，不知道白容衍还没有机会办生辰，所以白容衍就应下了天族太子修辞的提议，办一半生辰宴，就当是为明日出征打气。
炎帝也在这次生辰宴之列，他坐在白容衍的下首，摆弄着手中酒瓶……视线扫过光筹交错间谈笑的神仙们，唇角勾起。
第350章 32：黑凤 白帝
喝吧！笑吧！
饕鬼已经带着傀儡大军过来了，很快……长留山就会成为这些神仙的墓地。
他也会趁乱带走凤倾，从此和凤倾在北极天柜山也好……在任何地方都好，永远生活在一起！
白容衍带给凤倾的伤，由他来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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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那悦耳的丝竹声，被仙鹤小童放在灵泉里泡灵泉的凤倾睫毛动了动……眼睛缓缓张开。
原本守在凤倾身边的仙鹤小童已经飞去大殿看热闹了。
凤倾每天都需要来灵泉里泡一泡，缓解身上被医治好又裂开的伤口。
凤倾望着面前水波粼粼的灵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还活着，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脑子里都是白容衍那句……后悔收了她为徒。
良久，凤倾起身，从灵泉里走出来……朝着丝竹悦耳的大殿望去。
那里正举行着热闹的宴会，庆贺白帝生辰。
凤倾走回落樱阁。
落樱阁还是以前的模样分毫未改，可凤倾却觉得陌生极了。
她侧头，看到铜镜里被身体裂开的口子染红的白衣，沉静片刻，换上黑色利落的战袍，随手摘下曾经白帝送给她的护身发簪，将黑发用一根发带扎起。
又回头看眼那和白帝衣着一般的白色衣衫，抬脚从房内出来。
落樱阁内，白衫被蓝色的火苗烧的干干净净，一丝灰尘也没有留下。
凤倾一身利落的黑衣，朝着寒梅殿飞去。
没有人想到凤倾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大殿，因为一袭黑衣的凤倾出现，安静了下来。
白容衍似乎也没有想到凤倾会在今天醒来。
炎帝一怔，下意识攥紧了手中酒杯，看着凤倾对白容衍一拜之后，起身走到白容衍身后，立在白容衍身旁，不吭声。
“恭喜白帝啊！大弟子终于醒来！明天出征……又添一虎将！”
“是啊！是啊！这是天意啊！天助我神族！”
恭喜的声音刚落，丝竹声再次响起……
一身舞衣的林雨薇临空而落，漫天花雨，当真是花中仙子一般美轮美奂。
落地后的林雨薇看到凤倾，笑容一窒，不过片刻便忙跟上节奏偏偏起舞，美不胜收。
白容衍美什么性质欣赏林雨薇的舞姿，余光望着一身黑衣的凤倾，嗅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紧攥着酒杯道：“身上有伤，来这里干什么？下去养伤吧……”
林雨薇献舞结束后，气息喘着还不是很匀称，她附身跪下，仰头望向白容衍红着脸说：“师尊什么都有，徒儿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给师尊，所以……就献丑为师尊献上一舞！”
“林仙子这舞显然是用了心啊！”
“是啊！比我们送上的这些都要贴心！”
“白帝帝君，大弟子能干，二弟子娇俏，可真是羡煞我们了！”
林雨薇听到别人夸她还要带上凤倾，紧紧攥着拳，朝着凤倾露出明媚的笑容，说道：“说到花心思。我的礼物，肯定不如师姐的礼物花的心思重！师姐入门早又是师尊亲手扶养长大！师姐是最知道师尊心意的，师姐……不知道师姐送师尊什么礼物啊？！”
“凤倾才刚醒来你是不知道吗？！”白泽一向温润，很少见他这样疾言厉色，“对白帝来说，凤倾能醒来，就是对白帝最好的生辰礼物！”
林雨薇脸色越发难看：“是我失了分寸！我原以为……”
林雨薇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凤倾已经在白帝面前跪了下来，她说：“当年承蒙师尊不弃收养，收我为徒……可我却叫师尊这样失望。”
“今日师尊生辰，凤倾送师尊的生辰礼是……”
凤倾抬起头来：“自请逐出师门……”
白容衍不动声色望着凤倾。
蓐收惊诧：“小凤凰！”
“凤倾入长留山多年，不曾对长留山有所建树，却缕令师尊蒙羞！今日三拜……师徒情断，凤倾……再也不会让师尊蒙羞了！”
说罢，凤倾对着白容衍正式三叩首。
起身，转头朝大殿外走去。
大殿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凤倾刚踏出大殿，远处……黑压压的劫云缠绕着骇人的闪电逼近。
东皇钟大作。
让殿内的神仙慌了神。
“有劫云！”
大殿内有人喊了一声。
数万年不遇的雷劫随之而至，大家都以为是冲着白帝来的。
“东皇钟大作……这不是个好兆头！”
“这是……”
“双斧劫云！这是战神的劫云！”
“有谁要飞生战神了？！”
“战神空虚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有人飞升战神了！我神族覆灭饕鬼有望了啊！”
炎帝腾然站起身，看着凤倾体内从伤口极速流露出来的灵力，瞳仁轻颤。
是……凤倾！
凤倾抬头朝那片双斧劫云望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一道粗壮的雷电就朝她劈来。
当年凤倾飞升上仙，得了一场顿悟，随即飞升上仙的雷劫就来了。
如今凤倾飞升战神，放下了心中对情的执念，所以……飞升战神的雷劫也就来了。
“是黑凤凰！怎么会是黑凤凰？！”
林雨薇转头，朝着凤倾望去……
没想到却是对着小凤凰，白帝在生死关头替小凤凰挡了雷劫，经历雷劫位列战神。
已经带着魔族和傀儡部队走到长留山外的饕鬼也看到了那片双斧劫云，他瞳仁一颤，要紧了牙关对魔君道：“快！趁着战神雷劫没有结束，迅速杀光这些神仙！否则战神归位……魔族怕是又有几十万年被人践踏在脚下了！”
魔君攥紧了手中的长剑：“杀！”
“杀！杀！杀！”
魔族跟疯了似的冲进长留山结界，那些妖兽红着眼丝毫不惧长留山结界，强行往里撞往里挤，被生切成两段也毫不在在意，誓要把这结界撕开一条口子。
白容衍感觉到了动静，立刻让蓐收带人去长留山结界处查看。
晋升战神，九百九十九道雷劫，如今才劈了七道……
白容衍望着升至空中只能被动承受雷劫的凤倾，攥了攥拳头。
晋升战神的雷劫和普通神位的雷劫不同，战神雷劫……无人可替，坏了雷劫……就会破坏凤倾飞升。
第351章 33：黑凤 白帝
白容衍立刻摆开法阵，将凤倾周围护住，以免有人打扰凤倾晋升。
炎帝也摆开法阵，为凤倾护发。
晋升战神的雷劫！要么晋升成功！要么灰飞烟灭！
炎帝怎么敢马虎，拿凤倾的性命开玩笑。
很快蓐收回来，跪在白容衍面前：“帝君！饕鬼和魔君带着人来了！”
白帝看了眼凤倾，吩咐蓐收：“在这里守着凤倾！”
说罢，白帝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去给天帝报告求援，其他仙者跟我来一定要拦住饕鬼他们，护我神族战神飞升！”天族太子修辞祭出法器，直奔长留山结界边缘。
有血性的仙者全都跟在天族身后消失在大殿之前。
炎帝暂时还怕被人看出什么，也跟着过去。
刚还热热闹闹的大殿，顷刻就空了。
蓐收望着空中还是历劫的凤倾，却丝毫声音都听不到。
所有声音，全部被阻隔在白帝和炎帝设下的双重阵法之内。
一身舞衣的林雨薇仰头望着双斧劫云，喉头翻滚的厉害，为什么是凤倾！
她都已经要自请出师门了，为什么……紧跟着就是战斧劫云？！
她明明是黑凤凰！是不祥的象征，凭什么能飞升上神位列众神之首的战神之位？！
“林雨薇你还在这里作什么？！还不去帮忙？！”蓐收对着林雨薇喊道。
林雨薇要紧了牙，像要毁了凤倾的劫，可是有白容衍和炎帝双重阵法保护，林雨薇现在动手无疑以卵击石。
她咬了咬牙，点脚朝着战场飞去。
一夕之间，原本宛如世外桃林的长留山，成了最血腥的战场。
天兵驰援的很快，就连拒绝参加白容衍生辰宴的凤皓也出现在了长留山！
毕竟，他的姐姐凤倾还在长留，且唇亡齿寒的道理……凤皓懂。
凤皓几乎是带领全部鸟族前来，誓要将饕鬼消灭在长留地界，以免危害他们的家园。
魔族攻破结界的速度也很快，双方很快胶着在一起。
饕鬼被魔君护在身边，笑着朝正经历雷劫的凤倾看了眼：“真是有意思！居然是黑凤凰要飞升战神！白容衍……你没有告诉这些护着黑凤凰飞身的神仙们，我之所以这么强大，被重塑了血肉，是因为……你那个乖徒弟黑凤凰用鲜血滋养了我七日吗？！”
“什么？！”
离白容衍较近的仙者听到一惊。
晃神片刻，那位仙者便被饕鬼的傀儡一剑穿心，没有来得及自毁神魂，就已经变成了饕鬼的傀儡。
现在的饕鬼越来越强大。
“是黑凤凰唤醒了饕鬼？！”
“什么？！”
“黑凤凰身为神族怎么会这么做？！”
“唤醒饕鬼的战神！我们凭什么护她飞升！这样的战神……焉知不是我神族大患！”
“黑凤凰是不祥的征兆果然是不祥！她根本就是来毁灭神族的！说不定就是她把饕鬼引到了这里！”
“不可能！我姐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凤皓斩杀了一个魔族精怪后，大喊，“我姐曾经是七天失血，但……那是为了从炎帝那里求的灵枢草救白帝！我姐为了白帝什么都豁的出去！炎帝……你说句话啊！”
正在厮杀的炎帝，阴沉着脸点头：“对，曾经黑凤用血催生了我那里的灵枢草种子！”
白容衍瞳仁一紧，法器攻击越发凌厉。
或许是因为饕鬼那一番话，让这些仙者们心生退意，也不大愿意黑凤凰飞升成功，所以魔族势头越发凶猛。
神族且战且退，竟然生生被魔族从结界处逼至寒梅殿高阶之下。
蓐收已经祭出法器，以身挡在法阵之前。
和神族的狼狈相比，魔族简直是意气风发。
九尾狐……凤族几乎消损殆尽，有的还成为了饕鬼的傀儡和族人厮杀。
凤皓受了重伤，他望着已经沦为饕鬼傀儡的凤族长老，紧捂心口喘息着。
“白泽！”凤皓看着被傀儡化的东皇水泽君挖出双眼的白泽惊呼。
眼见凤族长老朝他挥剑，可凤皓已经没有了还手的力气，他要紧了牙，已经做好神魂俱灭的准备，还没来得及动手……
有人便抓住了凤皓原本刺向自己的长剑。
凤皓睁眼……
只见凤倾一把抓着他的剑刃，一手举着青鸾剑挡住了傀儡的攻击。
“姐！”
凤倾历劫分明还没有完成！
又是一道雷劫即将而至，凤倾冷着一张脸，直直将凤皓拍飞出去，凤倾在承受雷劫的同时一剑斩落傀儡的脑袋，发出凄厉刺刺耳的惨叫声！
她忍着剧痛，手下催动法术……青鸾剑凌空分为万剑，带着滋滋的电流，直插饕鬼附近，逼得魔君连连闪躲，无奈只能离开饕鬼身边。
凤倾随着第二道雷劫落在饕鬼面前，粗壮的雷电击在凤倾和饕鬼身上，饕鬼发出剧烈狰狞的嘶鸣声，下一刻就被凤倾捏住了喉管。
“既然是我的鲜血滋养了你的肉体，那我的雷劫……你就跟着我一起受！我灰飞烟灭，你也得跟着我一起灰飞烟灭！”凤倾声线颤抖。
“你……”饕鬼睁大了眼，“你是不打算历劫成功了？！”
凤倾勾唇一笑，手下催动法决，只见嗡鸣的青鸾剑化作巨型，直直朝着劫云杀去。
“你疯了！”饕鬼拼死也掰不开凤倾掐着他脖子的手。
神族的人都已经收手，他们在看……凤倾到底要干什么。
当白容衍看到青鸾剑冲向劫云时，他就已经知道凤倾要作什么，白容衍睁大了眼，抛出自己的法器像要击落青鸾剑，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法器和青鸾剑擦过。
青鸾剑……到底是打散了劫云。
饕鬼惊恐的睁大眼，他黑眸里倒影着散去的劫云，看着凤倾筋疲力竭闭上眼身体极速消散，他自己也从手指开始逐渐消散，惊恐万分：“不……不！”
白容衍不待停留要紧了牙冲过去接住凤倾，须臾……他咬破手指按在凤倾的眉心：“小凤凰！凤倾……”
在众神的见证下，他们亲眼看到白帝和凤倾结了伴侣结契。
重伤的凤倾回光返照，悠悠转醒，见白帝和她结了办理结契，低低笑了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她痛到已经麻木，沙哑着嗓音道：“师尊，你一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帝，一直都是凭本心凭道义在做事，你对凤倾很好！是凤倾对师尊心生妄念，自苦了自己！如今凤倾还清了欠师尊的，是放过我自己罢了，所以师尊无需自责，不必和凤倾结契……”
凤倾一向少言寡语，很少……会说这样多的话！
“小凤凰，你别说话！”白容衍双眸通红，心痛欲裂，“是师尊错了……”
这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徒弟，是他的亲人……
他以为，疏远凤倾，让凤倾明白她不是唯一，便可让凤倾回头，却不想让凤倾丢了命！
凤倾笑了笑：“师尊不过是，不爱一个爱上你的人而已，何错之有。只是师尊……凤倾这一生从来没有被人期盼过，或许凤倾就不应该来到神界！凤倾真的太痛了，身体也痛，心也痛！我还是……辜负了母后的期盼，可母后……凤倾以经很努力了，我怎么也成不了母后期盼的神，永远不会被人敬仰爱戴……”
“凤倾！凤倾！”身受重伤的铭辛化作猎豹朝凤倾飞奔而来，狼狈跌倒在凤倾身边。
“你很努力，师尊看到了！不足万岁成仙！凤倾你是仙界第一人，师尊都没有你厉害！”白容衍哽咽。
凤倾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她低低环着铭辛的名字：“铭辛……”
“我在！我在！”铭辛忙攥住凤倾的手，喉头翻滚的厉害。
“我……我想吃一颗糖，我想记住甜的滋味，不想这么苦……”凤倾声音越来越虚弱。
铭辛颤抖着从荷包里翻找出用仙桃做的糖果，轻轻放入凤倾满是鲜血的唇瓣之中：“你喜欢吃……我以后，经常给你做！蟠桃做的糖果，养身的很！”
凤倾已经尝不出甜味，双眸逐渐失焦：“幸好，渡劫失败没有轮回……灰飞烟灭，再也不会有痛了。”
还没来得及多看……凤倾便已经化作沉沙，消失在白容衍怀中。
白容衍睁大了通红的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作为。
“凤倾！小凤凰！”铭辛歇斯底里喊出声来，他慌张失措伸手抓着消散的流沙，却什么都抓不住，“小凤凰！小凤凰……”
“呵……”饕鬼低低笑了一声，“果然是成也黑凤，败也黑风！”
第352章 34：黑凤 白帝
白容衍抬头看向饕鬼：“白容衍，你身为白帝……可真是收了两个好徒弟，一个徒弟为了得到你的心……不惜从我这里拿走灵枢草，在你身上种下蛊毒。一个徒弟为了你……用鲜血滋养灵枢草的同时，滋养了我给了我肉身，也是因为爱你！啧啧啧啧……”
林雨薇见其他人都朝她看过来，脸色惨白的紧。
谁在白帝身上种下蛊毒，显而易见。
“说到底，如果没有林雨薇……你这个叫凤倾的小徒弟走不到这一步，也是林雨薇成就了凤倾的雷劫，所以凤倾才能靠着雷劫杀我！我这是尝了自己种下的因果，可不是你们神族赢了，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在凤倾还没有成大器的时候，吞噬掉她！灭了你神族！”
说完，饕鬼也消散在空气中。
连带着饕鬼带来的那些傀儡，也一个一个消散。
被饕鬼控制的那些魔兽似乎清醒过来，意识到在长留，立刻夹着尾巴逃跑。
白容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闭了闭眼……
抬手，看到手心中萦绕着淡淡光芒的伴侣结契，觉得自己欠了凤倾良多。
没关系……
他找到凤倾就好，他会以自己的神力住凤倾重登战神之位。
炎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消失在长留山。
神魔这一战，惨烈！
神族损失惨重，可他们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他们还要把那些魔兽全部赶回北极天柜山的万妖谷里。
北极天柜山结界内。
炎帝抱着凤倾出现在那棵弥荼花树下。
她的身体并未消散，而是被炎帝救了出来……
他不能带凤倾回宫殿，怕被人发现，只能暂时把凤倾安顿在这里。
炎帝设下结界，不敢耽误立刻回宫殿一趟去取仙草救凤倾。
雷劫没有历完，凤倾的结果只有灰飞烟灭。
不知过了多久，弥荼花瓣扫过凤倾的睫毛，她眼睫颤抖着睁开……
这是……她的小屋子。
凤倾已经没有力气移动，就靠坐在这里凝视漫天的弥荼花。
她好像听到了哭声，凤倾转眸，朝着她右侧望去。
凤皓抱着她的青鸾剑，亦是靠着弥荼花树抽噎着擦眼泪，像是看不到她一般。
“凤族就剩下我一个了！姐姐……只剩我一个了！就连白泽……白泽也失了双眼！”凤皓这么多年头一次哭的这么伤心，“姐姐我该怎么办？只剩我一个人的凤帝，我该怎么做？！”
凤倾想到这些年凤皓给她的温暖，缓缓抬手，轻轻触碰了凤皓的肩膀。
炎帝设下的结界顷刻消失不见，凤皓回头……睁大了眼。
“姐！姐姐！”凤皓慌张所措跪坐起来，小心翼翼碰上凤倾的手，发现自己能抓住，“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姐……姐！”
凤皓抓着凤倾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哭出了声：“姐！真的是你！姐……”
“别哭了！”凤倾唇角浅浅勾着，嗓音细弱无力又沙哑。
“姐姐……白泽眼睛没有了！他……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没有了眼睛看不到这个世界，看不到我……他说他活不下去了，姐姐！我该怎么办……凤族所有人都抛下我了！”
“别怕！”凤倾略略调整了一下坐姿，轻抚着凤皓的脑袋，“我的眼睛可以给他！”
凤皓抬头诧异望向凤倾。
“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要是能赶在我消散之前，把眼睛送到白泽那里去，或许白泽还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看到你……”
“姐？！”凤皓瞳仁颤抖的厉害。
“是让这双眼睛跟着我一起消失，还是用它让白泽重见光明？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姐姐知道你会选！”
这是凤倾第一次以在凤皓面前承认，凤皓是她的弟弟。
凤皓跪在凤倾面前哭的不行，根本就没有办法……
“姐姐没力气！你来做吧！带走眼睛，迅速送到白泽那里去！”
“我不要！我不要姐！”
凤倾轻抚着凤皓的脑袋：“姐知道这对你来说太残忍，可人总要学着长大……”
凤皓还是摇头。
“没有时间了！动手吧！”
凤皓哭的不能自已，最重还是动手取下了凤倾的双眼。
“姐！你等我！我把眼睛送给白泽立刻回来！姐……你一定要等我！”
凤皓用纱布缠好凤倾的眼睛，叮嘱。
凤倾含笑点了点头：“凤皓，以后……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凤族只剩下你一个人！”
凤皓点头，立刻消失在结界中，直奔白泽那里。
等凤皓再回来时，结界里只有手握仙草的炎帝，丝毫不见凤倾的踪迹。
“我姐姐呢？！”
听到凤皓的声音，炎帝手中红光一现……一把剑穿透了凤皓的胸膛。
凤皓看了眼穿透他心脏的剑，抬头朝着满目通红恨意滔天的炎帝看去：“你……”
“我本来有时间救回小凤凰的！是你……剜了她的眼睛，让我赶不及回来！是你！既然小凤凰不能活……那你就去给她陪葬吧！”
炎帝拔出长剑，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利刃将凤皓刺得体无完肤。
说罢，炎帝收了北极天柜山这小屋子的结界，冰霜风雪顷刻而至。
凤皓鲜血落地成冰，他跪倒在地上，睁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愧疚的生不如死：“姐……姐姐……”
“你不配喊她姐！她早已经和凤族脱离关系！”炎帝紧咬着牙道。
凤皓瞳仁一颤，不配……
他灵气逐渐消散……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炎帝仰头望天，闭上眼……满身绝望。
他还有一个办法，拼死一搏……或许连他都会跟着消殒。
可哪又如何？！
没有凤倾，这漫长到没有尽头的生命又有何趣味。
良久，炎帝睁开眼，坚定迈着步子离开北极天柜山。
以万神神魂滋养他手中凤倾这一丝魂魄，定然会让凤倾神魂重新聚拢……也必然会给饕鬼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并不是一条容易的路，弑杀万神……就算是成功了，将来历劫之时，炎帝不知道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可他顾不上这么多，对他而言……凤倾才是最重要的。
他本就和白容衍不同，说什么白容衍心怀天下……说什么他是神族的中流砥柱。
炎帝万分瞧不上眼。
从此……他和白帝势不两立，不带回凤倾，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