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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晴舔了舔唇瓣，有点儿紧张……
该讲什么？！
最基础的加减乘除？！这么小的孩子……不知道这群小朋友能学吗。
唐景晴看到教室后黑板上画着最简单的香蕉，下面标注了个数。
她转身在黑板上画了几个苹果，转身笑眯眯问小朋友：“小朋友们知不知道这是几个苹果？！”
小朋友们睁大眼睛看着黑板，1、2、3、4、5数数的声音特别整齐。
唐景晴攻克别人解不出来的数学难题反倒很轻松，给小朋友们上课，却是绞尽脑汁，觉得难度并不小。
唐景晴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这种见到单她平时不削的数学，如临大敌，整个精神状况都是紧绷的。
第168章 气场显得格格不入
沈自洲坐在最后一排偏小的小櫈子上，看着台上认真给小盆友们讲课的唐景晴，唇角勾起笑意，气场显得格格不入。
一节课结束，唐景晴被小朋友们围住七嘴八舌问问题。
下一节课铃声响起，她从教室出来时，沈自洲正在和院长说话。
阳光下，身高腿长的沈自洲唇唇角浅含笑意，半张脸被光线映亮……轮廓棱角分明，竟让人觉得无上高贵。
院长看到唐景晴出来，笑着和沈自洲说了一声，朝唐景晴点头后离开。
小姑娘站在门口看了眼教室里已经准备上课的小朋友，抬脚朝沈自洲方向走去。
沈自洲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仰头望着自己的小姑娘问：“小朋友是不是比你脑筋都清楚。”
“呵……”唐景晴唇角翘起，双手抄进卫衣口袋，“都是秦助理教的。”
沈自洲望着情绪有所缓和的小姑娘，问她：“喜欢这些孩子吗？！”
“叔叔是为了让我来免费上课，所以才骗我过来说听答案的吧？！”唐景晴说。
“每周一节课。”沈自洲笑容更深了些。
小姑娘啧了一声。
微风中，小姑娘拨了下头发，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白净到极致皮肤被金色的光线穿透，绒毛被染上了太阳的金色，特别好看。
“行吧……还蛮有意思的！”小姑娘歪着脑袋，唇角弧度更高了些，“叔叔陪吗？！”
沈自洲煞有其事点了点头，双手抄进裤兜里，慢条斯理开口：“嗯，你强烈要求的话，叔叔勉为其难陪你过来。”
小姑娘眯了眯眼，正儿八经唤了沈自洲一声：“叔叔……”
“嗯！”
阳光下，沈自洲凝视小姑娘应声，性感的喉结微动。
“其实那个小胖子说的话我明白了。”唐景晴如古静幽谭的瞳仁平静。
“明白就好……”沈自洲眉眼间是淡淡的笑意，特别有味道，特别迷人，尤其是那双幽邃含笑的眸子亦正亦邪，让人想要醉在他的笑容中。
“我不能把自己的信念放在别人身上，要放在自己身上，这样……我就不惧怕任何人的离开。”
阳光下暖风撩起小姑娘的及腰长发，光泽度极好的发丝纷纷扬扬在阳光中飞扬着，漂亮的像最精致的夺目的画。
小姑娘一张乖巧精致的小脸仰着，眉目间是懒散不羁的笑意：“我要信奉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沈自洲眯了眯眼，笑意未减，无声低笑，看了眼远处被阳光披上金色纱衣的草坪和树木，浅浅点头：“悟性不错！”
“不过……”小姑娘莹白如玉的小手从卫衣口袋里抽出来，摊开里面是一颗水蜜桃口味的糖果，递给沈自洲，“谢谢叔叔你喜欢我！我看叔叔也很顺眼，至少很帅很养眼，谢谢叔叔原意帮我妈妈照顾我！”
沈自洲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因为小姑娘一句很帅很养眼心情莫名舒畅，他凝视着小姑娘，半晌才慢条斯理从裤兜里抽出一只手，拿起小姑娘冰凉掌心里的糖果。
没等沈自洲拨开糖果，小姑娘又道：“不过……我还是挺不服管教的。”
“那叫欠收拾！”沈自洲剥糖果的间隙瞅了小姑娘一眼，随手将糖果放进嘴里。
甜丝丝的水蜜桃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是小姑娘的味道。
“随便吧……”小姑娘没有即时把沈自洲怼回去，只说，“唐家的事情，我还是要掺合的，知道唐祥亭不舒服，我就极度舒适。”
沈自洲看小姑娘说这话的表情，听小姑娘说这话的语气……
是沈自洲在唐秋文记忆里没有看到过的。
小姑娘在唐秋文面前一向乖巧，尤其是靳东毅去世之后。
小姑娘能不掩饰本性在沈自洲面前随心所欲，沈自洲很高兴，口腔里甜丝丝的味道甜到了心里。
“我说叔叔……”唐景晴双手抄兜，亦是看向远处广袤的绿色草坪，“那个程跃，后来……死了吗？！”
提到程跃，沈自洲眼前浮现出小姑娘满身鞭痕，剜掉那块被刺了名字皮肉的模样，垂着眸子压抑着自己眸底冷冰冰的暴戾，攥着糖果包装纸的手抄进口袋和唐景晴并肩而立：“应该吧。”
唐景晴抿了抿唇，想起那个过分真实的梦境，沈自洲一只手捏爆了程跃的头。
程跃在沈自洲手里渺小的就像是蝼蚁。
唐景晴轻轻啧了一声：“便宜他了……”
沈自洲大手扣在小姑娘头顶：“以后，叔叔护着你。”
唐景晴心跳轻微快了一拍。
【这叔叔……】
唐景晴抬手拨开沈自洲的大手，笑道：“我自己能护着自己。”
·
沈自洲见唐景晴坐在书桌前，正在研究下个星期去给孩子们讲课的课堂笔记。
唐景晴自从记事起就没有接触过小朋友的算数，尤其是是四五岁小朋友的算数，的确不大清楚应该怎么给孩子们讲课。
毕林坤先生的笔记本就在唐景晴手边防着，她并没有翻阅。
他问：“没在毕林坤先生笔记本里找到感兴趣的问题？！”
“兴趣还是有的，但毕林坤先生笔记本里的问题……有些已经有别人解出来了，有些我早都解出来过。”唐景晴翻看着笔记本，头都没有抬道，“笔记本里问题有限，我还是省着点儿用。”
唐景晴心情很不错。
和昨天的状态完全不同。
语气都跟着轻松不少。
从孤儿院一回来，唐景晴就开始准备下次要给小朋友上课的内容，看得出是真心喜欢给小朋友们教数学。
沈孺枫一早上认认真真和秦卫戍学了一些奥数题目，沈孺枫觉得很吃力……
秦卫戍就建议沈孺枫从低年级奥数学起，沈孺枫觉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侮辱，愤然摔了书本，差点儿忍不住想要搞事情整死秦卫戍。
“你给我出去！”沈孺枫指着门对秦卫戍说。
文质彬彬的秦卫戍笑眯眯颔首：“好的枫少，我去帮您找几本适合您的低级奥数书本。”
“老子不要！滚蛋！老子不学了！”
第169章 秦卫戍你有毛病吗？！
沈自洲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门：“你给滚！马不停蹄的滚！”
“好的枫少，我们下午继续……”
沈孺枫：“谁和你下午继续？！你听觉障碍了吗？！滚蛋滚蛋！我让你滚蛋！”
“好的，除去枫少午休的时间，我们下午两点开始可以吗？！”
沈孺枫一脸不可置信：“秦卫戍你有毛病吗？！”
“好的，那我们下午两点见……”
沈孺枫：“……”
“下午两点到五点，今天下午五点先生有行程，如果枫少有什么其他疑问唐小姐又不嫌枫少烦的的话，枫少可以请教唐小姐……”
谁他妈允许他在这里自说自话了？！
这秦卫戍什么毛病，不管他怎么决绝，他都一副我听不到我听不到的脸，耳朵是塞了翔吗？！
适合低级奥数，秦卫戍这他喵的是在嘲笑谁？！
他才适合低级！他全家都适合低级！
·
下午五点多沈自洲有行程，沈孺枫兴高采烈来书房找唐景晴，就见唐景晴坐在梯子上，带着耳机，一手扣着黑板边缘，一手攥着电子笔在黑板上写他看不懂的鬼画符，专注程度来连沈孺枫进来了都没有感觉到。
沈孺枫看了眼唐景晴，觉得二叔的心真的是偏的没边儿了……
他擅自进他的书房，就几万字的观后感等着！
大佬就随随便便留在这里干什么都行！
果然啊，有句老话说的不错……有了媳妇儿忘了侄儿。
沈孺枫看着毕林坤先生笔记本摊开在桌上，大佬大概是为了不毁了毕林坤先生的笔记本，解决掉一个……就在前面画一个对勾。
沈孺枫抬头看着唐景晴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
同样是人，怎么大佬就这么优秀？！
他就只能适合低级奥数？！
沈孺枫看着唐景晴的背影正出神，坐在梯子上的唐景晴就摘下耳机回头，抬眉瞅着沈孺枫，凉薄的声线很随性：“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就是在想，大佬……你如此优秀，高中的书本对你来说都跟漫画书似的，你为什么还要去高中校园溜达，体验生活？！”沈孺枫坐下，单手托腮问。
“大概……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就觉得去学习看你们哼哧哼哧写卷子还蛮有意思的。”唐景晴坐在梯子上一脸真诚瞅着沈孺枫。
沈孺枫：“……”
所以大佬是为了去学校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吗？！
“那你回唐家，在唐祥亭那个渣父面前演戏，也是因为觉得有意思？！”沈孺枫问，“可大佬……你不会觉得在不喜欢的人面前演戏，很厌烦吗？！”
在沈孺枫眼里，以唐景晴的厉害程度，想要收拾唐祥亭那个渣男是分分钟的事情。
沈孺枫看着那扇黑板，说：“我觉得大佬你的时间应该很珍贵，因为你做的事情，要比对付唐祥亭那种垃圾更有意义。”
唐景晴瞅着沈孺枫没有吭声，表情懒散。
沈孺枫视线再次落在唐景晴的黑板上：“大佬，你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毕林坤先生的笔记本我看不懂，连毕林坤老先生都没有解出来的难题，你解出来了！秦卫戍说让我像你学习，你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解答了数学千禧年问题，我就去查了一下千禧年问题……”
沈孺枫说到这里抿了抿唇：“我觉得……你以后是会像爱因斯坦那样的科学家，数学家！”
“生活不仅仅只有数学，这是我妈教我的！”唐景晴把玩着垂在胸前的白色耳机线，不免和沈孺枫多说了两句，眸色漫不经心，“当年我妈那么相信唐祥亭，最后被背叛！我不想一下打垮唐祥亭，那没意思，我只想让他体会一下我妈当年的感受！，有句话……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为上！懂吗？！”
唐景晴见小朋友沈孺枫眼底有迷茫，唇角勾了勾……
想到前几天是不是自己也是这副表情，唐景晴突然能理解那位叔叔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她抿了抿唇，唐景晴一向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谁让沈孺枫是那叔叔的侄子呢！
唐景晴莹白手指间笔转的很快，嗓音不羁又懒散，居高临下望着沈孺枫，但并不盛气凌人：“你在学校里伪装学渣演戏，又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苏承桓那个王八蛋放松警惕，然后在高考时完虐那个混蛋……”沈孺枫一脸抖起来的样子，理了理自己衣领，“我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孩子，基因在那里放着，就算是不学也不可能是学渣！”
唐景晴：“……”
基因？！
二傻基因吗？！
“所以，你讨厌他！但你……不也是在他面前装学渣。”
“可这不一样……”沈孺枫睁着漂亮的眼睛，“大佬你和我……和我们都不一样，我们……只是在浪费时间，你的时间太珍贵，你的数学天赋任何人都比不上，我觉得你生来是为了给推进人类科学历史进程的，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
沈孺枫声音越来越弱，眼神也越来越迷茫……
“沈孺枫，你迷茫什么？！”唐景晴放下解了一半的题，懒洋洋问。
沈孺枫看向唐景晴，傻乎乎笑了笑：“大概高考前综综合症，大佬你这种有着神仙级别天赋的学神，是天选之子！理解不了我们普通学生的烦恼。”
唐景晴是数学天才，她喜欢数学……人生道路很好选。
可他们这种普通学生，在高考前都是迷茫的。
高考，是他们这种普通人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迷茫在所难免。
天选之子？！
唐景晴听到这句话时，眉头抬了抬，清凉的眸子看向沈孺枫，眸底似有情绪。
见沈孺枫小朋友像有些走神，目光游离的模样，唐景晴闭了闭眼压下翻滚的情绪。
她从梯子上下来，随手把笔放丢在黑板槽里，双手抄兜在沈孺枫对面坐下：“我看到过你画的画。”
沈孺枫一怔。
“你画的我，画的你二叔，画的锦鲤……”唐景晴就懒懒散散靠坐在沈孺枫对面。
第170章 其实我是很羡慕你的！
沈孺枫有点儿慌，他随手抓起沈自洲的毛笔那在手中把玩：“只是……略有兴趣而已。”
唐景晴挑唇，只笑不语。
大概是知道已经被唐景晴看透，沈孺枫有点儿心虚：“爷爷说，我以后是要继承沈家的，所以……别总惦记这些没用的。二叔也说过，等我结婚那天沈家就交给我了，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家族留下的财产延续到下一代。”
沈孺枫之所以这么恨苏承桓那个王八蛋，就是因为苏承桓那个王八蛋把他偷偷画画那件事儿捅给了爷爷。
六岁的沈孺枫看着爷爷烧掉了他的所有画册和画笔，爷爷告诉他他的使命是守住沈家，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应该碰的，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沉迷于这些……被那些所谓志同道合的人带入了歧途，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道自己被唐景晴看透，沈孺枫说：“我爸爸以前就是个画家，后来……我爸爸和我妈死后，我爷爷买回了我爸爸所有的画，全都烧掉了！没有留下一副，也不允许我碰画笔。”
喜欢画画，却不能碰，这就是沈孺枫迷茫的原因吗？！
“你和你二叔谈过这件事吗？！”唐景晴双眸一派平静幽沉，“沈孺枫，我不擅长安抚人，你应该和你二叔谈谈。”
沈孺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用和我二叔谈，反正……我画画的天赋也一般，又不是大佬这种天选之子，放弃也无所谓。”
再次听到“天选之子”四个字，唐景晴幽沉的眸色凉薄。
“沈孺枫……你知道什么是天选之子？！”唐景晴喉头翻滚着情绪，“生活富裕，衣食无忧，家庭幸福，有人疼爱，这才是天选之子。我有一个朋友，早年父母离婚，母亲早逝，十分缺乏来自家庭的爱！后来……他出了车祸，在明知道父亲不怀好意的情况下还是把银行卡密码给了他父亲，父亲卷款消失，他从医院楼顶跳了下来！他小提琴天赋卓绝，被人称作天选之子！”
沈孺枫望着唐景晴。
“还有一个小姑娘，父母离婚时都不要她和她哥哥，两个孩子相依为命，五岁时小姑娘初显数学天赋非常擅长心算，被老师认为是天选之子，她父母又开始争抢小姑娘的抚养权！哥哥为了让妹妹过上更好的生活，忍痛把女孩儿交给了父母轮流照顾，父母只在乎让女孩儿高强度学习，从不顾女孩儿的身体，后来……女孩儿得了脑炎，被送入医院需要大笔治疗费用，父母就把小姑娘独自扔在医院跑了！他哥哥疯了一样的偷抢，为了筹钱被打得半死……还是没有能留住他妹妹！小姑娘高烧离世之前……亲吻了全家唯一一张全家福……”
唐景晴嗓音顿了顿，以往凉薄的声线染上了一丝沙哑：“她说，哥哥再见，妈妈再见，爸爸再见，小姑娘死后不管医生费多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把照片从女孩儿手里拿出来。”
唐景晴凝视沈孺枫，认真问：“沈孺枫……这样的天选之子，你要当吗？！”
沈孺枫愣愣看着眼底攀上红血丝的唐景晴，抿唇不语。
能被唐景晴说小提琴天赋卓绝，有数学天赋的，那一定是属于天才那一挂。
唐景晴起身一边朝着黑板方向走，一边开口：“像我这样……在法庭上卖弄，结果害死自己爸爸的天选之子，你要当吗？！”
这就是唐景晴讨厌这个虚伪世界的原因，讨厌这个世界上自私又可怜的生物。
沈孺枫看着唐景晴已经戴上耳机，拿起电子笔坐在了梯子上，唇瓣微张。
第一次，沈孺枫感觉到自己初窥唐景晴一片狼藉的内心。
他从未想过，像唐景晴活得这样潇洒肆意的天才，内心……居然有大厦坍塌的废墟。
“沈孺枫，其实我是很羡慕你的！”唐景晴说完便进入了告诉运算的状态。
羡慕沈孺枫并没有因为父母离世而长歪。
羡慕沈孺枫没心没肺的个性……
羡慕沈孺枫有一个温暖而善良的心。
电子笔敲击黑板……摩擦的声音速度特别快。
沈孺枫抿了抿唇，他从没有想过唐景晴会羡慕他。
·
凌晨一点，唐景晴闹钟一响，她从沈自洲书房回沈家内宅准备洗澡睡觉。
刚准备上楼，唐景晴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沈自洲。
客厅开着柔和的夜灯，他靠坐在单人沙发位上，一条长腿舒展，一腿蜷着，手臂搭在扶手上，正闭眼小憩。
柔橘色的灯光柔和了他轮廓冷硬的五官，极长的睫毛在白皙肌肤上留下淡淡的阴翳。
秦卫戍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看到站在楼梯口双手抄在卫衣口袋凝视沈自洲的唐景晴，笑着打招呼：“唐小姐……”
“叔叔怎么了？！”唐景晴问。
秦卫戍还是那副斯文的模样，笑着说：“先生喝多了。”
沈自洲听到动静，睁开眼……懒懒散散朝唐景晴看过来。
唇角弧度似有若无，漆黑幽邃的瞳仁，像是看着唐景晴，又像是没有，似雾非雾，说不出的冷清漠然，十分勾人。
他直起身，双手手肘搭在膝盖上，散漫对唐景晴勾了勾手指，明明西装衬衫一丝不苟，却做着这样带着痞气轻挑的动作，周身不经意流露出那种虚无缥缈睥睨的高贵气度，极致禁欲。
四目相对，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次觅上唐景晴。
有种是……想要解开他衬衫纽扣，一窥究竟的悸动。
唐景晴抬脚朝沈自洲走去，像是一种本能。
反倒是原本要给沈自洲送解酒茶的秦卫戍，僵直立在原地，一动没法动，竭力在克制着什么。
唐景晴站在沈自洲身旁就嗅到了沈自洲身上薄薄的酒气，她问：“叔叔喝了多少酒？！”
沈自洲眸子望着唐景晴，漆黑的瞳仁里是细碎的柔光。
“今天解了几个问题？！”沈自洲唇挑弧度迷人。
“呵……”唐景晴乖乖巧巧站在沈自洲面前，“都喝醉了叔叔还不忘关心我啊？！”
第171章 毕竟叔叔挺喜欢你
“嗯……”沈自洲靠在沙发靠背上颔首，一本正经望着唐景晴道，“毕竟叔叔挺喜欢你。”
唐景晴心脏漏跳一拍，抄在口袋中的手微微收紧。
他墨黑色的眼底，氤氲着微醺醉意和星辰，就那么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瞅着她，唇角似笑非笑，禁欲又勾人。
秦卫戍在一旁大汗淋漓，威压稍有缓解，他端着解酒茶悄悄退下。
唐景晴忍着心头悸动，在沈自洲对面的茶几上坐下，抿着唇……琉璃似的眼珠凝视沈自洲，说不清楚心中这陌生的感觉是什么，只觉耳根后攀上了热度。
“叔叔要我送你上楼休息吗？！”唐景晴问。
沈自洲幽沉的视线越过唐景起，眺望远处湖心那巨大的玻璃花房：“那个地方……是我小徒弟死去的地方。”
唐景晴顺着沈自洲的目光转头，亦是看向玻璃花房。
回头，落地灯柔橘色的光线映着沈自洲的五官轮廓，唐景晴只觉自己看不透沈自洲分不清喜悲的表情。
“她生来就是不详的代表，人人都想杀她……”沈自洲醇厚的嗓音寡淡，轻描淡写收回视线，“一开始，我也是被人托付……去杀她的。”
唐景晴眉头微紧，觉得沈自洲在说醉话，又觉得他是在叙述往事。
“她和你一样，又不一样……小东西！她和你一样外表冷硬，可是……”沈自洲靠近唐景晴，笑着用手指点住唐景晴心脏的位置，“你的心除了对自己在意的人之外，对别人比石头还冰冷，她的心……烈如骄阳。”
“她对旁人的心要是有你一半冷硬，也不至于……落得那个下场！”沈自洲视线凝着唐景晴的心口，指尖能感受到唐景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唐景晴轻轻攥住沈自洲点着自己心脏位置的手指，和沈自洲四目相对：“所以……叔叔喜欢我，是因为我和你的小徒弟不一样？！”
沈自洲勾唇，漂亮精致的高贵五官，带着几分亦正亦邪的魅惑：“叔叔希望她成为你，又不希望她成为你……”
因为小姑娘的心，太冷。
唐景晴唇角浅浅勾起，凝视沈自洲，低声说道：“叔叔，我知道了你一个秘密……”
“你所有的秘密，叔叔都知道。”沈自洲勾着唇，一脸称心的样子，他揉了揉唐景晴的小脑袋，目光温和，低声开口，“小东西，如果有一天叔叔不在了，记得你在孤儿院说的话……要信奉你自己，认清你的喜好和要走的路，别走偏了。”
唐景晴眉头紧了紧：“叔叔你要去哪儿？！”
沈自洲想起今天白泽说的话，笑着眯了眯眼：“很远的地方……”
“叔叔要死了吗？！”唐景晴问得非常平静。
“啧……”沈自洲眯眼望着唐景晴，“小东西挺没良心的，说的这么平静，叔叔对你这么好，要是死了，你不该掉个眼泪？！”
沈自洲松开唐景晴的小脑袋，瞌着略带醉意的眸子，眼褶极深的瞳仁带着笑意。
“眼泪是最没用的。”唐景晴保持着双手抄兜的姿势，“生病吗？！什么病？！癌症？！”
唐景晴心情平静，现在最要命的病无非是癌症……
针对癌症并非没有特效药，二三十年前癌症手术后只要持续服药有人活到九十多岁的不在少数。
沈自洲笑了笑，小姑娘真的是……从内冷到外，心情平静的很。
沈自洲今天喝的有点儿多，说的也稍微多了些。
白泽说，看命盘……小凤凰可能要比他预计回来快一些。
沈自洲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小凤凰的心愿。
年幼的小凤凰用那双干净漂亮的眸子望着他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所有人都不要怕我，我想成为他们心目中那个人人敬仰的凤凰大神，守护全族人平安，所以白帝大人……请您收我为徒吧！”
沈自洲和谁都没有说过，当年在小凤凰身上留下结契，为的……不仅仅是找到小凤凰。
他要逆天而为，舍身……把全部修为和神力给小凤凰重登神位，这是他欠小凤凰的，也是整个神族欠小凤凰的。
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