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傅怀安戒烟显然不太现实,但能少抽一根就少抽一根吧!
“我们既然结婚了,我自然是希望老了以后你能陪着我走到生命尽头,可是你看……我们之间年纪本来就相差的大,你还每天这么抽烟,都说抽一根香烟,少活6—10分钟!你现在抽掉的都是将来你陪我的时间!”
林暖开口一本正经和傅怀安讨论抽烟这个话题。
循序渐进,林暖打算让傅怀安先少抽,然后再慢慢戒掉……
傅怀安夹着香烟的手轻轻握紧方向盘,林暖最后一句……你现在抽掉的都是将来你陪我的时间!击中了傅怀安的心脏。
林暖的话说的没有错,他们年纪本来相差就大,等到有一天……他老了,林暖还比他年轻,如果他走了林暖该怎么办?!
想起曾经扶养他长大的奶奶说过,夫妻夫妻……少来夫妻老来伴儿。
如果等到自己年老离开,留下林暖一个人,岂不是很寂寞?!
以前,傅怀安从未想过这个事情……
指尖的香烟,似乎变得没那么有滋味。
林暖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说重了,她凝视着傅怀安,他夹着香烟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暖的眸底发红,她转过身望着被雨水打湿,又被雨刮器刮干净的挡风玻璃,低声开腔:“怀安,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很难爱上一个人,爱上了……就特别害怕被人抛下。”
傅怀安心口剧烈跳动了一下……
林暖说爱他!
傅怀安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刷过,很痒,有几分难耐。
他把指尖香烟攥成一团。
林暖侧头看着傅怀安手背青筋轻微暴起的模样,又抬起视线望着傅怀安。
他把被他揉碎的香烟丢进烟灰缸里,伸手拉过林暖搁在腿上攥成拳头的小手,把她的手舒展开,五指嵌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不愿松开林暖的小手,傅怀安连转向灯都没有打,直接把车开到路边,停住,连双闪都没有打,捧住林暖的小脸儿,吻了上去。
这里是禁停区!
林暖只觉得前方闪光灯闪了两下,她知道违章被拍了!
想要推开傅怀安阻止他的荒唐,可却提不起力气推开他!
傅怀安的吻炙热的要把林暖融化,唇瓣相碰便夺走了林暖口腔中所有的津液和空气,灵舌长驱直入,搅弄她口腔的残暴掠夺,让林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男人的吻猛烈的像是要把林暖吞下腹一般。
她小手死死攥着傅怀安肩膀的衬衫,被动承受,却又拼命想要迎合。
那一句我爱你,让傅怀安的心揉碎了一片!
良久,在林暖大脑因为缺氧阵阵空白时,傅怀安终于松开了林暖那被他凌虐的通红的唇瓣。
林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耳边傅怀安粗重的喘息,让林暖有种蚂蚁顺着脊柱向上爬的感觉。
吻已经结束,可林暖攥着傅怀安衬衫的小手力道却更加收紧,口腔里全都是这个男人强势的味道。
她满面通红,喘息着开口:“违章了,怎么办?!”
“以后我不抽了!”傅怀安答非所问,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表情冷硬,本就成熟低沉的声线里还透着几分郑重,“为了陪你走到最后,我戒烟。”
没想到傅怀安干脆的答应戒烟,林暖眼眶渐渐发热,点了点头。
“别在这儿了,被拍了……”林暖十分羞涩。
……
很快,傅怀安开车上了高速。
金城到海城开车不过两个半三个小时的路程,傅怀安这次是去参加婚礼,没有带助理。
上了高速之后,傅怀安还一直攥着林暖的手没有松开。
车内,暖风轻轻吹着林暖微红的小脸,林暖觉得有些热。
哪怕傅怀安和林暖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都像是被染上了蜂蜜的甜蜜味道。
到了第一个收费站,傅怀安开了进去,下车去买了口香糖和几样给林暖的零食,从后备箱里拿了几瓶矿泉水。
把人护的这么紧
“叮咚——”
傅怀安的吻刚落在林暖颈脖上,准备沉腰,门铃就响了。
这种神智迷离时被打断,林暖吓了一跳,想起曾经在天府湾被唐峥撞见的那次,她喘息着忙拍了拍傅怀安的脊背,嗓音都在颤抖:“有人!”
“没事,客房服务!”傅怀安眉头皱着,很反感这个时候被打扰。
傅怀安惩罚似的轻轻咬住林暖的锁骨,灼热试着往里……
林暖攥着傅怀安的衬衫,发出一声低吟!
那种既害怕被人撞破,又想要傅怀安的感觉要把林暖折磨疯了!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的同时,傅怀安口袋里手机也响了起来。
林暖脑子明明已经被傅怀安吻得一团浆糊,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身体紧张的紧绷着。
她推着傅怀安的双肩,强迫傅怀安抬起头来问:“会不会是你朋友来了?!”
傅怀安不是没有这个怀疑。
每一次来金城,傅怀安固定住在这个套房,纪自白是知道的!
不排除纪自白找了过来。
傅怀安单手撑在林暖耳侧,额头青筋直跳,下颚上汗水跌落在林暖白皙的锁骨处,画面格外糜烂。
掏出手机看了眼,果真是纪自白!
傅怀安额头青筋随着脉搏跳动的更加厉害,他这都什么朋友?!一个唐峥……一个纪自白!
傅怀安皱眉心底有疑问,他是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吗?!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这种要命的时候捣乱?!
克制着呼吸,傅怀安接了电话……
“什么事儿说!”傅怀安语气很冲。
林暖羞得简直不行,傅怀安非要在他进去了一点点这种状况下接电话吗?!
林暖紧张羞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突如其来的身体紧绷,差点儿让傅怀安绷不住,他低头满目欲望的望着身下全身通红的女人。
“怎么这么久接电话,开门……我在门外。”纪自白含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不方便!”傅怀安沉着一张脸,想也不想拒绝了纪自白。
林暖小手紧抓着傅怀安的衣裳,张大了眼……生怕傅怀安说什么不该说的!
傅怀安不要脸,她还要啊!
她这是第一次来见傅怀安说的非常重要的朋友,要是让他朋友知道他们一来酒店就耐不住做这档子事儿,傅怀安的朋友该怎么想自己?!
林暖砸了一下傅怀安的胸口,眼神满含警告。
听纪自白在电话那头问有什么不方便的。
傅怀安回答:“小暖在沙发上睡着了,你进来不方便。”
电话那头的纪自白一愣,随即发出啧啧声:“把人护的这么紧,连门都不让我进?!”
门外,纪自白看了眼腕表,算了算时间:“我去接谢靖茜试改好的婚纱,一会儿婚纱店地址发给你,等小暖醒来你们过来。”
“挂了!”
傅怀安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丢在茶几上,用力挺入……
站在门外被挂了电话的纪自白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抬眉。
好像有点儿不对味。
今天傅怀安和他老婆从海城出发的时候接电话还是十分高兴的,怎么这会儿就变脸了?!
如果说林暖在休息的话,傅怀安会那么大声打电话?!
突然想明白了其中关窍,纪自白英气俊朗的眉目舒展开,邪气笑着勾唇。
开了荤之后就收不住了,纪自白懂,他突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
纪自白的中途捣乱,并没有影响林暖和傅怀安后来的酣畅淋漓。
因为下午还要见纪自白和他的未婚妻谢靖茜,傅怀安没有过火的折腾林暖,他用身体力行向林暖表达了“深”爱之后,便结束,让林暖休息。
疲累的林暖一觉睡到下午六点才醒来,匆匆冲了澡洗去一身粘腻,穿衣服化妆。
因为傅怀安说这个朋友很重要,林暖不敢慢待,化淡妆是最起码的礼貌。
中途,傅怀安接到纪自白催促的电话,都被傅怀安不咸不淡怼了回去。
“是不是你朋友等着急了?!”正在镜子前着急涂口红的林暖从浴室打开的门往傅怀安的方向望去。
傅怀安把电话装进裤兜里,浅笑:“没有……不着急,你慢慢收拾!”
林暖不知道真假,点了点头,手下的速度快了起来。
傅怀安倚在浴室门口,看着林暖描眉的动作,眸底有温柔。
林暖的目光在镜子里和傅怀安相对:“怎么了?!我化了妆是不是不好看?!还是……太刻意了?!”
“不化都已经惊为天人,我怕你化了妆……带出去太过耀眼!”傅怀安低沉的嗓音说着情话,特别撩人。
林暖红着脸,最后扑了一层粉,合了粉盒:“好了!”
……
因为林暖睡得时间久,谢靖茜和纪自白早都已经从定制婚纱店里出来,去了餐厅,只等傅怀安和林暖过来。
餐厅是谢靖茜定的,谢靖茜是吃货,金城哪个餐厅什么好吃,谢靖茜一清二楚。
当初谢靖茜追求纪自白下足了功夫,就连纪自白唯一的之交好友傅怀安的喜好都查的一清二楚。
知道傅怀安口味清淡,谢靖茜特意选了一家港式餐厅。
这家餐厅在金城十分有名气,位置很难约到,一般要提前半个月预约。
但因为谢靖茜是谢靖秋的妹妹,谢靖秋和她嫂子苏念又是这家餐厅的常客,所以谢靖茜提前了一天还是约到了好位置。
老远,纪自白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傅怀安,牵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和服务生说着什么。
唇角衔着一根香烟,攥着打火机正准备点燃的纪自白,半眯着眸子朝着林暖看去。
林暖头发松松散散扎了一个马尾,穿着红色宽大的毛衣,黑色小脚裤,白色运动鞋,整个人白的发光,透着青春和朝气。
纪自白攥着打火机的手把香烟移开,双湛黑的桃花眸半眯,越发显得深邃。
气质清冷不羁的纪自白不笑时,狭长入鬓的幽深瞳仁透着清冽,衬得那张俊逸精致五官显得严肃。
傅怀安气质深厚重,尤其是这些年,他身上的暮暮之气越发浓烈,整个人都透着如同暮年的沉稳。
你丑没事儿我瞎!
见傅怀安扶着林暖的纤腰,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朝着这边走来……
谢靖茜用手肘撞了撞纪自白,小手挽住纪自白的臂弯,漂亮清澈的圆眼紧盯着林暖和傅怀安的方向,嗓音甜腻腻地问纪自白:“大白,你说……是傅怀安的老婆漂亮还是我漂亮?!”
纪自白看着谢靖茜那双期待的大眼睛,又抬头看向傅怀安和林暖的方向……
不知道傅怀安侧头对林暖说了句什么,五官清秀的林暖一脸惊讶,小手轻轻掩着唇,唇瓣张合间,眉眼具笑。
纪自白收回视线,把手中香烟放回烟盒里,搁下打火机。
口袋中手机振动,纪自白身体朝着谢靖茜的方向倾斜,长腿在桌子下伸展开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前说了一句:“你丑没事儿我瞎!”
谢靖茜:“……”
看着接了电话的纪自白,谢靖茜攥着拳头对纪自白的脑袋扬了扬,咬牙切齿地瞪了纪自白一眼,愤懑地转头吸了口果汁。
“谁给你说今天晚上是单身派对的?!”纪自白磁性的嗓音里有积怒。
谢靖茜咬着吸管儿伸长了耳朵,听到电话那头尤嘉欣一句脆生生的小舅妈,谢靖茜心情一下就美好了。
纪自白转头看向谢靖茜,她连忙放下果汁杯,一脸等待夸奖的模样望着纪自白道:“我把我三哥三嫂,还有唐西和欣欣都叫来了!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坐这么大的桌子?!”
纪自白:“……”
懒得和谢靖茜计较,纪自白自顾自的对电话那头开腔:“你和唐西别过来!给你姐打电话,今天晚上没什么单身派对!到了门口也给我回去!”
电话那头的尤嘉欣低声说了什么,纪自白眉头挑的更高,细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儿:“好吃的?!有鞋帮子你吃不吃?!”
纪自白挂了电话,视线看着自作主张的谢靖茜,清冽的眼神让谢靖茜隐隐发毛,她笑嘻嘻挽住纪自白的手臂,抓着纪自白的大手覆在自己小脸儿上,撒娇:“哎呀!我是因为知道你就傅怀安这么一个最好的哥们儿,这不是把唐西和三哥都叫过来熟悉熟悉,生意场上以后他们可以多多照顾嘛!我知道你心里担心傅怀安,我也想要为你分担啊!我这么乖巧你还瞪我……”
谢靖茜话说的没错,纪自白只有傅怀安这么一个兄弟。
这些年,傅怀安不做律师转而做生意,纪自白帮不上什么帮……
眼见傅怀安烟瘾日渐大起来,睡眠越来越少,越来越沉默寡言,眸底神色越来越会深莫测,整个从骨子里透出比老年人还要沉沉之气,纪自白都不知道自己该出些什么力才好。
大男人说这话显得矫情,但纪自白是真打从心底里心疼傅怀安。
纪自白谢靖茜相处,都以为嘴毒的纪自白肯定占上风,可谢靖茜太能拿捏纪自白的个性,吃软不吃硬!
所以谢靖茜练就了一身撒娇卖萌的好本事,撒娇这种事情信手拈来,不论什么事儿,对着纪自白撒个娇,准保能过关!
如果撒一次娇不管用,那就两次!一定可以把纪自白拿下。
……
傅怀安说,他的朋友是画家纪自白,林暖的确意外。
纪自白其人林暖知道,是当代画坛写实绘画艺术无人可以超越的画家,他极端的写实风格被称作人类无法企及的极致,是神才可以达到的程度,这其中虽然有对纪自白过分吹捧的成分在,但不难看想象纪自白的画一定是惊人的。
林暖有些紧张的攥着自己毛衣衣袖,不是因为要见那个神秘的画家纪自白,而是因为要见傅怀安很重要的好友。
在海城广电大楼,林暖见过的腕儿不少,这样的紧张情绪从来没有过。
老远见纪自白举起手对傅怀安示意,他颔首,带着林暖走来,纪自白第一次见自己好友的妻子,难得他这样个性不羁的男人也会礼貌的起身。
傅怀安优雅绅士的替林暖介绍:“这是纪自白,这是纪自白的未婚妻谢靖茜。”
纪自白对林暖颔首,见林暖五官清秀精致,眉目干净,尤其是那双瞳仁明净的如同马耳他清澈的蓝湖!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纪自白那双艺术家的眼睛一向敏锐……
纪自白见过很多人,为了画作达到极致,他总是在观察着这个世界的行者,有时是在邋遢的市井棚户区,观察那些为了生计奔波,为鸡皮蒜毛打架撒泼的市井小民,有时在优雅的音乐会会场相逢那些高高在上侃侃而谈的的上流人物。
他透过林暖清澈的眸子,能隐约勾画出她内心的纯粹和坚韧。
纪自白已经在网上知道林暖去过伊拉克的事情,而他自己也曾和死神狭路相逢,感受大抵相同,但两人面对的形式不同,纪自白的接受是无奈尴尬,而林暖却是有选择余地的。
对林暖不了解,但很欣赏,这是他一个画家对自己眼睛的自信。
纪自白对林暖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伸手:“纪自白!”
林暖恭敬的用左手虚扶着右手手腕,握住纪自白的指尖:“您好,林暖。”
“你好呀!”谢靖茜也对林暖伸出手,笑容甜软,“我是谢靖茜!我看过你的节目!被你成功圈粉!”
谢靖茜平时喜欢看一看那些八卦微博,关于林暖的事情她知道的很清楚。
当谢靖茜得知林暖曾经为了一个男人命都不要远赴伊拉克,这样的事迹让谢靖茜觉得和林暖展现给大众的人设不符,却也深感佩服。
当听说傅怀安已经领证的妻子是林暖时,谢靖茜被吓了一大跳,怎么看都不觉得林暖会和傅怀安这样的男人结婚。
林暖给人的感觉,是冷静沉着,自信高冷又从容!
就连当时网上对林暖一片骂声的时候,也不见她出来澄清解释,佛性无比……
谢靖茜总觉得这样沉闷的姑娘,应该不会和傅怀安这种闷葫芦性格的人擦出火花。
林暖莞尔,和谢靖茜握手。
有这么对孕妇的么?!
她不似谢靖茜的个性那么活泼,刚才看到谢靖茜挽着纪自白的手臂,把头枕在纪自白的肩膀上撒娇,她很羡慕……
别说在公共场合,就是在家里,林暖大概也做不到像谢靖茜那样对着爱人,爽朗明艳的嗲声软语。
谢靖茜得意洋洋地扬了扬自己的手,坐下:“我这只手,也算是被偶像握过的手了!”
傅怀安替林暖拉开座椅,举止间尽是矜贵沉稳的气派。
有个性开朗的谢靖茜在,气氛很好。
落座后,谢靖茜先道歉,说她还约了纪自白的侄女儿侄女婿,和她的三哥三嫂,希望林暖不要介意。
望着谢靖茜水汪汪的大眼睛,林暖摇头说没关系。
“抱歉!”纪自白开口郑重。
“没事。”傅怀安并不在意。
本身,傅怀安和谢靖秋也好,唐西也罢,并没有什么不愉快,这些年凯德集团和嘉禾集团有生意上的往来,也都不是唐西和傅怀安两个人亲自处理,没什么直接交集。
不过服务员给林暖和傅怀安杯中斟水的时间,唐西和尤嘉欣已经到了。
纪自白坐的四平八稳,一脸不悦的盯着挺着肚子而来的尤嘉欣。
怀孕后的尤嘉欣胖了好几圈,完全不见怀孕前的清瘦模样,本来已经扯条张开的漂亮五官,这会儿圆嘟嘟的,看起来更像是个孩子。
“小舅舅太过分!居然让我吃鞋帮子!有这么对孕妇的么?!”
唐西扶着尤嘉欣的胳膊,体贴拉开座椅让尤嘉欣先坐下:“想吃什么好吃的老公管够!不生气……”
说完,唐西这才抬头,那张英俊邪气的五官染上一层薄薄的笑意,动作随性的拉开椅子,在尤嘉欣身边坐下,目光扫过傅怀安身边的林暖,显然唐西也认出林暖来,毕竟林暖现在的知名度已经很高。
见唐西视线看过来,林暖浅笑对唐西礼貌点头。
唐西勾唇,笑容别有深意:“傅大律师,这么久不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流?!居然连曾经为别人舍生忘死的贞洁烈女都能请来作陪?!”
这话说的轻佻,林暖不是听不出来。
唐西和纪自白的梁子结下的早,只是现在纪自白是他老婆的小舅舅,他不能怎么样,可唐西记仇,并且喜欢连坐,谁让傅怀安是纪自白唯一的好朋友,没法针对纪自白,他倒是可以言语上刻薄刻薄傅怀安。
唐西椅子突然一晃动,他扶住餐桌,低头……
双腿之间的座椅边缘,是傅怀安一尘不染的皮鞋,警告的意味十足。
双膝交叠的傅怀安,长腿不动声色,在桌下不轻不重的踩住唐西的椅子中间,素雅的吊灯之下,傅怀安眸子半眯,刚毅的五官眉目和周身透出的威慑力,的确让多年未见的唐西意外。
如今的傅怀安和曾经那个战无不胜的律师不同,他深邃的眉目间尽是上位者高深莫测的城府,那双褶皱幽深的眼脸之下,平静如水的瞳仁淡漠不动声色,凝视间却让人有种会被碾压到毫无还手的力的地步。
唐西看得出来,如今的傅怀安已经脱胎换骨,经历了岁月试炼和磨砺,操纵着生意场上的杀伐,这些都把傅怀安这个男人打造的更加成熟睿智!
浑厚气场和威慑力这个东西,如果不是如同谢靖秋那样与生俱来,那必将是经历了常人所无法承受的磨砺。
“闭上你的嘴吧!”纪自白狭长的桃花眸看过去,透着冷意。
“唐西你嘴巴有毒吗?!”尤嘉欣怕小舅舅生气,一记眼神瞟了过去,“能不能好好吃饭乖乖闭上?!非要惹我生气?!”
“唐西哥这是傅怀安的妻子林暖,你说话放尊重点儿!”谢靖茜也皱眉。
一时间,像是所有人的矛都指向了唐西,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唐西到底是怕了尤嘉欣。
唐西这人什么时候服过软?!这话说完见傅怀安的皮鞋还踩在他的椅子上,他抬眸望向傅怀安。
唐西明白傅怀安的意思,傅怀安这是等着他给林暖道歉。
其实唐西和林暖没有什么过节,不过因为纪自白针对傅怀安罢了。
“傅总,高抬贵脚?!”唐西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暖察觉桌下傅怀安脚上的动作,林暖伸手握住了傅怀安的手腕儿。
傅怀安都说了纪自白是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朋友,今天是纪自白请吃饭,又是结婚这样的喜事,林暖不想把事情闹大。
“我见不得自己的女人受一点委屈!”傅怀安靠着椅背,解开自己西装的纽扣,语气沉着中透着几分跋扈。
气场上,傅怀安的厚重感和威势感,让唐西感到了压迫力。
一个人跋扈,要有跋扈的资本,显然现在的傅怀安……具有跋扈这个资格。
尤嘉欣唇瓣嗫喏:“怀安叔叔……”
她想要求情,唐西的个性尤嘉欣了解,宁折不弯……骨子里高傲不羁,从来不会向人低头。
唐西听到尤嘉欣这句怀安叔叔头皮就发麻!
这一声叔叔,生生把唐西降低了一个辈分。
在他心里,除了一个尤嘉欣,别的女人委不委屈的和他无关,委屈他给了……别的女人就得受着。
可今天,当傅怀安对他说,见不得自己女人受委屈,唐西莫名的……对傅怀安多了几分不愿承认欣赏。
曾经别人都说唐西太过宠尤嘉欣时,他说过会疼女人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这个歉,唐西道!
他看向林暖:“傅太太,抱歉刚才的话让你不快,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这个人嘴毒习惯了,特别不招人待见,在金城人尽皆知……”
唐西道歉,傅怀安这才收回自己的脚。
林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微笑着说了一句:“您知道就好!”
唐西心口一噎。
“噗……”谢靖茜刚入口的水没忍住喷出了一些。
就连尤嘉欣都忍不住掩唇直笑。
都以为林暖大概会说一句没关系,然后这件事儿就算是翻篇儿了,谁能想到林暖居然会点了点头,带着十分官方的笑容说了句知道就好……
要学会撒娇!
纪自白嫌弃的看了眼,抽了纸巾递给谢靖茜。
“抱歉啊……”谢靖茜忙擦了擦嘴,忍不住唇角的笑意,“偶像!你厉害!唐西哥除了在我们家大白面前,还没在谁面前嘴巴上吃过亏呢!”
林暖浅浅勾唇笑了笑,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出于礼貌,询问谢靖茜婚礼准备情况,把话题岔开,自有种心胸宽旷和宠辱不惊的从容架势。
唐西望着林暖,突然也笑开来。
餐桌上的气氛,倒是前所未有的好,刚才的不愉快仿佛都烟消云散。
谢靖茜早已经点好了菜,就等人齐上菜,谢靖秋和苏念倒也准时,一杯茶的功夫,两个人就来了。
……
再此之前,傅怀安最后一次见到谢靖秋,是在机场,谢靖秋去送傅怀安上飞机前往伊拉克。
林暖见过很多富商明星,在这其中数傅怀安的气场最为沉稳低调,那种尊贵非常的气派,让他显得格外卓尔不群,阳刚又性感,款款而来的谢靖秋,和傅怀安一样,周身充满着成熟内敛的男人味儿,气场足够低调但压迫感却极强。
两人区别在于,谢靖秋的矜贵之透着的阳刚与儒雅,让人觉得拿捏精准的恰到好处,男性气质与绅士的魅力结合的相当完美。
“苏念……”苏念对林暖伸出手,浅笑嫣然,眉目精致如画。
林暖礼貌握住:“林暖!”
“恩,我知道!”苏念眼底都是敬佩的笑意。
“谢靖秋……”谢靖秋亦是对林暖伸出手,嗓音磁性,十分优雅。
傅怀安嗓音徐徐给林暖介绍着这几个人的关系,林暖一下就凌乱了。
这关系好复杂!
纪自白的大侄女儿苏念嫁给了谢靖茜的三哥,纪自白的小侄女尤嘉欣嫁给了唐西,现在谢靖茜要和纪自白结婚……
那,到底是苏念和管谢靖茜叫小舅妈,还是谢靖茜管苏念叫嫂子?!
看着林暖有些凌乱的样子,谢靖茜忍不住笑出声:“偶像你好呆萌啊!”
“偶像?!”
正在埋头苦吃的尤嘉欣抬头,也是一脸懵。
“欣欣乖!你好好吃啊!你家唐西不让你看八卦我不敢告诉你!”谢靖茜一副长辈的模样语重心长对尤嘉欣道。
那顿饭除了刚开始的不愉快,全程还算顺利。
饭局散后,林暖和傅怀安才回到酒店不久,纪自白和谢靖茜就跟了过来。
林暖开的门,谢靖茜从纪自白的背后探出脑袋,对林暖笑的明媚:“偶像!为了表示歉意……我和自白请你和傅怀安出去喝一杯啊!”
林暖回头,见傅怀安正在外面大露台接电话,侧身先请纪自白和谢靖茜进来:“先请进吧……”
纪自白点头,牵着谢靖茜的手走进总统套房。
林暖关上门,给他们两个人拿了两瓶矿泉水,然后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敲了敲玻璃。
傅怀安回头,林暖没吭声指了指沙发的方向。
看到纪自白,傅怀安颔首,和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挂断电话,进来。
“出去喝一杯吧!今天有外人在……都没能好好说话。”
傅怀安手里攥着手机,拉上推拉门,问林暖:“想出去吗?!”
林暖精神到还可以,但考虑到纪自白和傅怀安聊天,要是有女性在场怕是不方便说。
“我就不去了,茜茜要是累了,可以和我在酒店休息休息。”林暖笑容恬淡的望向谢靖茜。
“好啊!”谢靖茜一口答应下来,她跪趴在沙发上,“我和偶像聊聊天,你们男人出去喝酒聊天,我们在也不方便。”
傅怀安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柔声对林暖道:“好,那我早点儿回来。”
“不着急!”
林暖帮傅怀安拿过西装外套,把人送出门,就听谢靖茜在背后叫她:“偶像!我们也来喝一杯吧!”
回头,林暖见已经脱了高跟鞋赤裸着脚站在地毯上,手里拿着红酒和两个酒杯,笑容灿烂。
……
那天晚上,谢靖茜和林暖两个人喝掉了两瓶红酒。
两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摊上,都脱了鞋子赤脚坐着。
对林暖一见如故,谢靖茜勾着林暖的脖子,醉醺醺开口:“偶像,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呢!别说苏曼曼,我都喜欢你!”
林暖头也有些发晕,傻傻的靠落地窗玻璃笑了笑。
“说实话,我真的特别特别爱纪自白,但是如果有一天纪自白和那个温什么的一样失踪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勇气去伊拉克找人的!”
谢靖茜收回挂在林暖颈脖上的手臂,把杯中酒喝完,面泛红坨,傻傻笑着,转头问林暖:“偶像,你说你那么爱温墨深,那你现在和傅怀安结了婚,会那么爱傅怀安吗?!”
这是第二次林暖被问这个问题。
喝的有些醉了,她思绪有些不清楚,她半眯着已经醉的迷离的眼看着套房内那盏水晶灯,只觉得水晶灯影摇晃,在她眼前变成了好几个。
她笑着歪头,想到了曾经傅怀安说,林暖只要给他的爱有温墨深的十分之一,他命都是她的……
林暖心底翻涌着情绪,有些话借着酒劲儿轻而易举就说了出来:“我想爱他,比曾经爱温墨深还爱!”
谢靖茜一缩脖子笑着伸手指着林暖,醉酒的样子格外娇憨可爱:“我会告诉傅怀安的!”
想到傅怀安,林暖脑子里勾勒着他英俊的眉眼:“我的个性很无趣,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
谢靖茜再次勾住林暖的颈脖,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别人听到,想要和林暖分享她的小秘密:“偶像,我和你说……其实我今天看你和傅怀安相处,我就知道你拿捏不住傅怀安!”
“恩对啊!我觉得你好厉害,感觉你不管说什么最后纪自白都会同意!”林暖对着谢靖茜一副星星眼。
谢靖茜一下子就牛鼻子哄哄,然后和林暖传授她的御夫之术。
“我给你讲啊……男人啊!都受不了女孩子撒娇的!”谢靖茜贼兮兮对着林暖笑,“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傅怀安和纪自白一样,两个人都是那种闷骚到要死的直男,对付这种男人……不能来硬的!要学会撒娇!”
幼儿园扛把子小糖果
“不用着急,慢慢来,等你有一天真的学会了撒娇,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因为太便利了!”谢靖茜用手肘撞了撞林暖的胳膊,做出一个相信我的表情,道,“收拾一下我们去吃早餐吧!”
谢靖茜说着话,眸子突然扫到了床头柜上的放着的一支玫瑰,和玫瑰下压着的一张纸条。
林暖头疼得厉害,她按了按太阳穴,后悔昨天晚上喝多了。
“我还想再睡会儿……”林暖嗓音里都是疲惫。
昨晚,谢靖茜喝的并不比她少,这会儿倒是看不出昨晚醉酒的样子,林暖这下才体会出人酒量和酒量的差距在哪儿。
“偶像酒量太差了!”谢靖茜没勉强,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玫瑰和纸张看了眼。
早晨还带着晨露的鲜艳玫瑰,绽放的格外美丽。
白色的便签纸上,是傅怀安钢劲有力的笔体……
【傅太太,起床后记得吃早餐,醒来后给我电话,我回来接你——你的丈夫傅先生。】
谢靖茜抬头看了眼还在闭眼揉太阳穴的林暖,没吭声,悄悄把玫瑰和纸片放下。
傅先生给傅太太的惊喜,应该由傅太太本人发现才对。
谢靖茜见林暖难受的模样,看了眼腕表,叮嘱林暖好好休息,准备走。
明天就是谢靖茜和纪自白的婚礼,谢靖茜还得赶回郊区谢家别墅准备,临走前,谢靖茜对林暖说:“明天你们早点儿到,我们在礼堂见!”
林暖点头,起身把谢靖茜送到门口,回房间躺在床上接着睡。
那一觉林暖睡到了十点半才醒来,虽然头没有那么疼了,却还是昏昏沉沉的。
进了浴室,林暖双手扶着盥洗台大理石台面的边缘,眉头紧皱,闭眼缓了缓血液随心跳冲击大脑的胀痛感。
有所缓和,林暖强撑着打起精神,拿了牙刷刷牙,抬头看着镜子,头顶暖色的光线下,让林暖凌乱的头发显得毛躁,身上的真丝睡衣也起了褶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林暖咬着牙刷,双手整理了乱糟糟的发丝,用手腕儿上的皮筋把头发扎了一个低马尾,正要接着刷……突然攥着牙刷的手一紧。
镜子里,她穿着真丝睡衣……
林暖低头看了眼,有些想不起来昨天自己什么时候换了睡衣。
她记得自己和谢靖茜都喝多了,然后就在落地窗前靠着睡着了,再后来……她隐约记得自己见到了傅怀安,然后她去洗手间,然后……
林暖突然想起自己被傅怀安抱进卫生间,当着傅怀安面儿用了马桶,她的脸和手好像都是傅怀安给洗的!
心跳的速度突然就快了起来,傅怀安帮忙脱了衣服什么的也就罢了,她怎么就能直接在傅怀安面前用了马桶,这简直太丢了人!
林暖用手指擦去唇角溢出的牙膏泡沫,面颊滚烫的让她站不住。
脑袋也跟着心跳的速度突突直跳,她闭着眼……心里后悔,酒这个东西,真的是太误人。
听到床头柜手机铃声响起,林暖忙吐了嘴里的泡沫,搁下牙刷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嘴一边小跑过去拿起手机。
陌生号码。
林暖接通:“喂……”
“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团团惊喜万分的小奶声。
林暖意外,这个点儿……团团不是应该在幼儿园吗?!
想到会不会是团团在幼儿园出了什么事儿,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过来,她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
“团团?!怎么了?!”林暖压着语气里的着急,问。
电话那头的团团和小糖果两个人躲在幼儿园花坛下面,两个人蹲着,小脑袋凑在一起,团团两只小手抱着大大的电话,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电话屏幕,说话时把小嘴凑近话筒,像是怕被人听到,压低了声音:“想妈妈……”
这句话说完,蹲在四季青下面的团团莫名委屈的红了眼眶。
他不想被小糖果看到,偷偷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昨天晚上,团团想要和妈妈视频,可是李阿姨发了微信林暖没有回,李阿姨就觉得林暖和傅怀安大概是趁着没带孩子在身边亲热,不好打扰,就硬是哄着团团睡着了。
今天一大早,团团来幼儿园,一副闷闷不的样子趴在课桌上,幼儿园扛把子小糖果又拖着自己的小板凳过来,用武力强势威胁了团团的同桌和她换了位置,然后也和团团一样把小脸儿枕在桌子上,笑容阳光明媚地问团团:“这是个什么游戏?!我也想要一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