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这个孩子连说话都很少,现在愿意为林暖唱歌,林暖当然捧场。
团团在林暖身边坐下来,带着奶香的小身体软软的贴着林暖,清了清嗓音,童音清澈干净,开口便是天籁:“WhenMamasaidthatitwasOK,Mamasaidthatitwasquitealright,Ourkindofpeoplehadabedforthenight,AnditwasOK,Mamatolduswearegoodkids……”
一段唱完,团团红着脸,用水汪汪的大眼眸望着林暖,等着夸奖……
林暖眉眼具笑,伸手摸了摸团团的脑袋,夸奖:“我们团团真棒!真好听……”
的确好听,林暖的夸奖不是哄孩子……
团团很害羞,他小声问:“妈妈来吗?!”
林暖含笑看着团团眼底满是期待的神色,明白团团在问她会不会去他们幼儿园的校庆,她想了想认真道:“恩……会去!”
团团一下就高兴了,他的妈妈也要去幼儿园了!他要让其他小朋友知道……他有全世界最漂亮的妈妈!
换了家居服下楼的傅怀安,也听到了团团的歌声,心头百般滋味。
李阿姨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从餐厅出来,说可以开饭了。
“爸爸!”
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傅怀安,团团心情很美丽,他从沙发上爬下来,穿上卡通拖鞋,举着自己的画哒哒哒跑到傅怀安面前,垫着脚尖把画举高高给傅怀安看。
“爸爸……”
傅怀安大手拿过画看了眼,深邃的眉目一紧,半晌没看明白这幅画画的是什么,把画从眼前挪开……眼前自己腿前的小不点儿仰着脖子,满目期待的样子,沉吟片刻道:“恩……房子画的不错,树也还可以,这三个圈圈摞圈圈是个什么东西?!”
团团小脸儿一垮,那才不是圈圈摞圈圈,那明明是幸福的一家人!爸爸大坏蛋!
李阿姨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叮嘱了一句再不吃饭饭菜就凉了,然后收拾了东西回隔壁别墅休息,等着他们一会儿吃完了再过来收拾。
李阿姨刚出来,外面又下起了大雨,折返回去取了把伞,裹紧了自己的外套,一路小跑回隔壁别墅。
……
餐厅里,三个人在暖色灯光下和乐融融的模样,从未拉窗帘的落地窗透了出去,在这大雨倾盆的雨夜里格外显得温馨,犹如一副充满温情脉脉的油画。
别墅外枝叶茂密的大树下,站着位穿着黑色正装包臀裙的女人……
你多大脸?!【242】
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浑身已经湿透,中分披肩的波浪长发紧贴着她的五官,和玲珑身段,十分狼狈。
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却也掩不住她眉目间的精明干练。
她望着落地窗内的温情画面,眸色绝望又愤恨,手里死死攥着手机,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同一个号码,哪怕电话那头一直都是让人心如死灰的冰冷女音……重复着用户关机的中文和英语。
陆绮丽很想冲到傅怀安家门口,按下门铃,询问傅怀安为什么就把自己开除了?!她到底哪点儿做的不好?!业务她是公司最好的!而且是公司里唯一一个一心一意只为他的!
难道……就是因为现在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吗?!
下午在陆津楠办公室的对话,反反复复在她脑子里回放……
“陆绮丽,老傅这些年待你不薄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我劝你最好见好就收,拿着凯德给你的推荐信和半年的工资麻溜滚蛋,去别的地方你照样还能混一口饭吃!”
“要我主动辞职?!是怀安哥说的,还是你陆津楠看我不顺眼?!如果是怀安哥……那让怀安哥亲自来对我说,如果是你……不好意思,我是不会离开的!”陆绮丽全身都在颤抖,却故作女强人姿态镇定开口。
陆津楠眼底笑意讽刺,他倚着大班桌,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咬在唇角,没找着打火机就随手从笔筒里拿了细长的火柴盒,点燃香烟,他深吸一口,甩灭了手中火柴梗随手丢进烟灰缸里,把唇角香烟移开,唇瓣张合间烟雾溢出,他夹着香烟的手指搔了搔头皮,轻蔑说了这么一句……
“让一个小小的销售一部主任地辞职信,还需要堂堂凯德集团总裁亲自说?!你多大脸?!”
“我和怀安哥不一样!我是怀安哥资助毕业的,也是为了怀安哥才进凯德的!”陆绮丽脸色惨白,拳头死死的攥着。
陆津楠弹了弹烟灰,看着陆绮丽的眼神越发蔑视:“老傅资助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想借老傅资助为借口爬上老傅床的女人从这里大概能排到外海,你和她们唯一的不同,就是你的堂姐叫陆相思!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才是你觉得你在老傅面前特殊最重要的资本!”
被陆津楠毫不留情的戳破,陆绮丽画着精致妆容的面颊几乎绷不住。
“听老傅的助理说,你曾经穿着和陆相思一模一样的衣服,在车上脱光了衣服想让老傅上,却被老傅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最隐私……对于女人来说最难堪尴尬的事情被揭穿,逼红了陆绮丽的眼眶。
陆津楠对着陆绮丽的方向吐了一口烟圈,侧身靠近陆绮丽的耳侧:“因为画虎不成反类犬,狗就是狗……披上龙袍也还是狗,怎么和陆相思相提并论?!”
“你!”陆绮丽气急败坏的冲着陆津楠扬手。
陆津楠扣住陆绮丽的手腕,用力……
陆绮丽疼得眼泪直掉。
我等了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243】
“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看你挺不顺眼的,每次看到你在公司晃悠都影响我的食欲……”陆津楠说的风淡云轻,“长的这么丑,你是怎么好意思在公司作妖的请问?!谁给你的勇气?!”
“你放开我!”陆绮丽挣扎。
陆津楠一把将陆绮丽甩回座椅里,吸了一口香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只是可惜啊,你和死了的陆相思长的再像也没用,别说老傅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就算是心里还有陆相思……你也不可能成为陆相思的替代!你……连赝品都算不上,顶多……是个粗仿!”
被陆津楠赶出凯德大楼的陆绮丽,此时在大雨中,满腹的屈辱和愤恨涌上心头,却无处发泄。
看着那一室的温暖,她彻骨寒凉。
她以为,傅怀安是喜欢她的,那次在车上,她脱光了衣服……傅怀安却抽着烟冷漠的让她穿上衣服,陆绮丽满心以为……是因为自己穿了和陆相思一模一样的衣服,傅怀安不想轻薄了自己。
她一直都能耐着性子等,是因为傅怀安身边从来没有可以踏入天府湾的女人,她以为那个女人终会是她。
可现在,别的女人站在里面,她却站在外面。
她转身要走,高跟鞋一崴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内心窒息般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她死死咬着唇瓣,尝到了腥味都不松开。
情绪终于突破极限走向崩溃,她发疯似的砸了手中听筒里女音冰冷的手机:“凭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
陆绮丽撕心裂肺的嗓音,被湮灭在越来越大的暴雨中。
……
团团坐在儿童餐椅上,紧挨着林暖,十分享受林暖给他投喂的幸福感。
那只英短大肥猫一跃到了椅子上,一本正经的坐在林暖另一侧,卷着尾巴,似乎闻到了鱼肉的味道,喵喵叫了两声,抬起前爪扒住餐桌边缘,却在触及到傅怀安幽深的目光,吓得跳下餐椅逃窜了出去。
李阿姨做了鱼炖豆腐,团团坐在儿童座椅上,双手扶着桌子,张嘴吃着林暖已经剔除鱼刺的白嫩鱼肉,被喂了一个肚儿圆后,在餐厅里攥着小飞机来回奔跑。
见举着飞机的团团突然跑到自己面前,仰头看着自己杯子里的柳橙汁,十分眼馋,林暖把杯子递给团团,他抱着玻璃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很有良心的给林暖留了些,举高胳膊把玻璃杯还给林暖。
“领证的日子看好了吗?!”傅怀安放下水杯,湛黑的眸子望向林暖。
“还没来得及……”
提到领证林暖心底就泛着甜丝丝的感觉。
只是,梁暮澜和林景全那里对傅怀安有误会,这段时间林家事多,林暖还没有来得及澄清。
“不急,一会儿看你节目重播的时候,我们慢慢挑选。”
收拾完厨房,林暖拿了背包去卫生间换卫生棉,发现包里的卫生棉已经用光了……
她尴尬的从洗手间出来,眼见外面的大雨倾盆,犹豫再三,打算用手机软件叫人超市那边帮忙送一下。
望梅止渴【244】
派送的起送价是八十,林暖正坐在餐桌前挑选别的东西凑单。
“要买什么?!”
傅怀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一手扶着座椅靠背,一手扶着餐桌边缘,靠近林暖,视线看向林暖的手机屏幕。
林暖回头,肩膀抵住了傅怀安的胸膛,视线所及是他棱角分明的侧颜轮廓……
像是被傅怀安圈在怀中的姿势让林暖不安,生怕团团跑出来看到尴尬,老实交代:“卫生棉没有了,买卫生棉,起送价不够在凑单……”
鼻息间全都是傅怀安身上强势的男性气息,林暖只觉得周遭空气的温度有所上升,她专心的看着手机屏幕,点击了几样东西加入购物车,却觉得气氛暧昧的让她呼吸微烫。
傅怀安侧头,看着林暖泛红的耳轮廓,低哑的声线里带着几分笑意,唇瓣几乎擦着林暖的耳骨,热气和磁性的嗓音一起灌入耳蜗……
“卫生棉我让李阿姨准备了,怕你今晚没有什么用,网面儿的对吗?!”
耳朵本就是林暖最敏感的地方,她咬住唇,几乎要忍不住面颊上沸腾的热度。
她听得懂傅怀安的话。
傅怀安让她今晚留下。
“衣服什么我都没带……”
林暖倒不是不想留下,只是天府湾有团团在,她也还来着例假,这种时候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简直是对彼此的折磨……
那种迫切的想要对方,却又必须克制忍耐的经历,在林暖那里他们已经经历了一次。
缠绵厮磨也只是望梅止渴,甚至越发的心痒难抓。
“李阿姨都准备了!”傅怀安压低了话音,成熟醇厚的嗓音在这雨夜越发显得性感,“雨下这么大,一会儿还要一起看的你的节目重播,挑选领证的日子,你哪来的时间回去?!”
听到爸爸妈妈在餐厅里说话,团团一个人在客厅里待不住,哒哒哒跑进餐厅,站在林暖身边,仰着头看向林暖,问:“领证?!妈妈?!”
林暖想要起来,又怕动作太大反倒让团团看出什么,硬是压着心跳坐在那里没动。
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团团的问题,傅怀安侧头对小不点儿道:“就是爸爸和妈妈结婚,以后住在一起……”
团团一听,呆愣了片刻,瞬间红了眼,扑过去抱住林暖的双腿,仰头用湿漉漉的黑眼眸望着林暖:“团团也要……领证!”
他也想要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里是真伤心和害怕,林暖没有被逗笑……心疼不已。
她伸手托住团团的下腋,把他抱起在怀里,轻轻用力抱紧。
小胖手抱住林暖的颈脖,团团小脸儿湿嗒嗒的。
傅怀安伸手摸了摸团团的脑袋,耐心和她解释:“爸爸妈妈领了证,我们就都能住一起了!”
见团团直起身,一副来了精神又不太相信,乌黑的眼珠子看向林暖。
只听傅怀安道:“去把日历本拿来,爸爸和妈妈挑选领证的日子……”
团团点了点头,被林暖放了下来。
星期六怎么样?!【245】
团团的身影,随着哒哒哒轻快的脚步声跑远……
……
客厅里,偌大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林暖和温墨深的节目,团团抱着日历哒哒哒跑过来,卖力地扒着沙发爬上来,又越过傅怀安,一屁股坐在林暖和傅怀安中间,翻开日历,小手戳着日历本上数字一个一个看。
“领证……和妈妈住?!”团团仰脖子看向林暖,幸福的耳尖儿发红。
林暖垂着眸子,揉了揉团团的短发,耳朵也红了,不敢抬头看傅怀安,点头:“恩……”
“领证!今天!”团团勇敢的大声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肉呼呼的小手指戳着日历上今天的日期,露出大大的笑容表示自己对这个日子的满意。
傅怀安双腿交叠,坐在落地灯之下,眉目看着正和林暖讨论领证时间的团团,刚毅的五官轮廓和深邃的眉目被灯光染上一层暖色,嗓音低缓:“这个点儿民政局的叔叔阿姨都下班了,没法领证……”
团团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日历,手指一挪,本来想说明天,但一想到明天他要去幼儿园又抬头问傅怀安:“团团也去?!”
“你不去,明天你在幼儿园好好上课……”
团团想了想,从傅怀安胳膊底下钻过去,举着日历……胖手指戳着周六的日期,神情认真对傅怀安道:“领证!团团去!”
星期六?!
林暖视线落在日历本上,是顾含烟和温墨深结婚举办婚礼的日子……
现在星期六民政局也可以领证,带上团团也无不可,傅怀安注视着林暖清秀干净的五官,开腔:“星期六怎么样?!”
听到傅怀安醇厚的嗓音,林暖回神,见团团已经歪着屁股坐在傅怀安腿上,眼巴巴望着自己……
已经答应了要去参加温墨深的婚礼,婚礼结束大概一点多,去领结婚证来得及。
说到领证,林暖除却甜蜜心底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把碎发勾在耳后,点头:“那上午我去参加婚礼,下午我们去领证……”
团团小手拽了拽林暖的衣袖,眼巴巴看着林暖:“团团也去!”
在团团期待的眼光中,林暖说了句:“好……”
团团兴奋的差点儿从傅怀安怀里扑出来,整只被傅怀安用胳膊拦住,他双手扒着傅怀安结实有力的手臂,跪在傅怀安腿上,双眼亮晶晶瞅着林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愉悦开心的心思全表现在了脸上。
九点半,林暖陪着团团回了房间。
小不点儿很乖,林暖调试好花洒的水温,他已经把自己脱得光溜溜,弯着腰往浴盆里放洗澡小鸭子。
她站在一旁,看着团团自己乖乖坐进浴盆里,搓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胳膊。
团团很乖,不用林暖费心,自己会洗澡,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的更加独立。
见团团洗完把自己冲干净,林暖用大大的白色浴巾裹住小不点儿,把他抱起,从热气氤氲的浴室里出来。
小不点儿刚洗完澡,白白香香身上还冒着腾腾热气,就像是刚出锅热腾腾的糯米团子。
人早都找不到了!【247】
林暖稍有犹豫,应了下来:“周天上午九点,我一定到……”
挂了电话,白晓年挽住林暖的手臂,怕时间来不及拉着她往外走:“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说她是苏曼曼?!上次微博的事情也是她力挺你的!这次她找你帮忙吗?!”
林暖点头:“让我帮忙在《降魔传》里拍一个没有台词的镜头,就几秒。”
把手机装进肩包里,林暖跟着白晓年一路小跑到电梯口,赶上了那班电梯。
……
地下车库,白晓年停在电梯口的A4车门不知道被谁划了长长一道痕迹。
白晓年看着自己白色的爱车,心里无比郁闷,她拉开车门嘟哝了一句:“我这车门儿是找谁惹谁了,好好长在自己身上,一会儿被人撞飞……一忽儿被人拉口子?!”
“地下车库有监控,我给保安部打个电话让他们看看监控……”林暖坐进车内,拿出手机给广电大楼保安部打电话,询问关于白晓年车被划口子的事情。
保安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说今天上午几个青少年不知道怎么进了广电大楼的地下车库,划了好十几辆车,白晓年的车倒霉,正好就是这十几辆车其中一辆。
保安那边儿的意思是,那些青少年已经没了踪影,白晓年只能和其他人一样自认倒霉。
挂了电话,白晓年目视前方开车,问林暖:“怎么说?!”
林暖从副驾驶的储物盒里找出白晓年的保单,扫了几眼……
“走划痕险吧,车门是被一群青少年划的,人早都找不到了!”
虽然郁闷,可白晓年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当初没省那俩钱把保险给买了,否这从后保险杠到前保险杠这么长的划痕,让白晓年自己掏腰包修,她得呕死。
……
温墨深的婚礼定在明珠大酒店。
温家的长辈没有一个人来,对于顾含烟这个儿媳妇,温父温母都不能接受。
尽管如此,温墨深还是执意迎娶顾含烟。
他打算和顾含烟结婚后就出国,温氏这些年一直是温墨时料理,他做的很好,温墨深不打算夺回继承权。
远在国外的温墨时,知道温墨深要结婚,赶回国内参加婚礼,十分不情愿当了温墨深的伴郎。
顾含烟的父母因为女儿爆出的丑闻,此次也是十分低调,并没有大肆张扬女儿结婚的消息,仅邀请了关系比较近的亲朋好友。
婚礼,和顾含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现在她的名声已经是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温墨深的话,大概也没有人愿意娶她。
只是,温墨深放弃了温氏的继承权,这的确在顾含烟意料之外。
想到她和温墨深以后的日子,她心里没底,觉得当初还不如就答应和傅怀安订婚,至少不会为以后的生计担忧。
顾含烟当初之所以不愿意和傅怀安订婚找林暖帮忙,是源于傅怀安让顾家签的一份协议!
协议要求订婚后顾含烟需要住进天府湾照顾傅怀安的儿子,而婚礼……必须等到她怀了傅怀安的骨肉才能举行。
谁能玩儿得过老傅?!【248】
傅怀安本人这些年洁身自好,周遭倒是没有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顾家的人……老早就猜测大概是因为他儿子的缘故。
所以协议称,为了照顾傅怀安儿子的情绪,傅怀安就会告诉他的儿子顾含烟是他的亲生母亲,一旦顾含烟住进天府湾,却又改变主意不愿意嫁给傅怀安,那么需要用顾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为赔偿,顾家人能接受!
为了孩子,这样严苛的条件顾家不是不能理解,更何况傅怀安以前作为律师,做事严谨,喜欢丑话说在前面,签协议也没什么……
况且,协议还称,婚后只要不是因为顾含烟出轨等原则性问题离婚,傅怀安会支付顾含烟和孩子一切生活所需要的开支和凯德百分之五的股份,反之如果因为顾含烟出轨离婚,顾氏需要以百分之二十的顾氏股份赔偿傅怀安。
顾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和凯德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相比,自然是不够瞧的,顾家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这样的协议,虽然婚前对顾含烟不公平,但只要顾含烟怀上傅怀安的孩子,哪怕是离婚生活都会有所保障。
再者,顾家人也是指望顾含烟和傅怀安结婚后好好在一起,将来傅怀安继承凯德能够成为拉扯顾家一把的助力,自然不会让顾含烟和傅怀安轻易分开。
但,就在订婚前几天,顾含烟和朋友去夜店庆祝时,偶然碰到傅怀安的好友陆津楠也在那家夜店喝酒……
顾含烟原本是要上前去打个招呼,却听到喝多了的陆津楠正和别人说……傅怀安这么多年身边从未有女人,不是傅怀安洁身自好,是因为傅怀安那方面不行!
顾含烟当时就停下步子,躲在灯光幽暗处细细听着。
陆津楠说:“老傅啊……早些年玩儿女人玩儿的太过火,伤了根本,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有人问陆津楠:“傅先生不是要和顾家的小姐订婚了吗?!那……顾家不知道?!”
陆津楠摇头,笑的神秘莫测,点了根香烟道:“还能让顾家知道?!”
“呀!那傅先生这算不算事骗婚啊?!这要是结了婚,以后顾家知道傅先生没法生育……还不得告的傅先生倾家荡产?!就算傅先生以前在官司上未尝败绩,这样的官司也打不赢吧?!”
陆津楠嗤笑点了点烟灰,一脸轻蔑开口:“你门当老傅傻啊?!他以前可是做律师的,精着呢!老傅让顾家和他签一个协议,订婚后顾家小妞住进老傅那里给他的儿子当妈,婚礼……需要顾家小妞怀孕了之后才能举行,而再此期间如果顾家小妞不愿意和老傅结婚了,需要顾氏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进行赔偿!”
和陆津楠说话的人一脸震惊,压低了声音道:“那顾家手中握着顾氏集团的股份不过才百分之四十五!”
陆津楠点了点头,笑容无比轻蔑:“所以啊……谁能玩儿得过老傅?!”
顾含烟站在角落,听得心脏砰砰直跳。
看什么呢?!【249】
傅怀安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所以大概根本就不在乎她顾含烟是否能再为他生一个孩子!
现在想想,傅怀安的这个怀孕才结婚要求,就是为了断顾含烟的后路,让顾含烟不能生孩子,又不能舍弃顾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嫁别人,她这辈子就只能认命给傅怀安的孩子的当后妈。
顾含烟不笨,她甚至能够想象的到,等到孩子逐渐长大,她却一直没有能怀上傅怀安的孩子,傅怀安大发慈悲说可以娶了她,但是那份协议的内容就要变一变……
怕是以后,顾含烟再也别想离婚了,就算是要离婚……大概也会让顾家付出相当可怕的代价。
顾含烟回去后找父母商量,不愿意再和傅怀安订婚,可是协议已经签了,顾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不是开玩笑的!
顾含烟的父亲手上攥着顾氏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身为最大股东……要是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出去,那傅怀安可就是顾氏的最大股东了!
顾家人深知着了傅怀安的道,却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让顾含烟订婚。
顾含烟不想在傅怀安那里葬送自己一辈子,更不愿意认命给他的儿子当后妈,思来想去,她想起曾经傅怀安隐约提到过林暖,似乎对林暖很感兴趣的样子,她这才去找林暖说了那样一番话。
外面婚礼现场的奏乐已经响起,顾含烟回神,她觉得自己刚才那个想法很可怕!
和温墨深在一起,至少还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不论是离婚结婚……她都是自由的。
最重要的是她了解温墨深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必会战战兢兢,傅怀安那个男人城府太深,和他生活……怕是每天都要生活在算计之中,想想都觉得累。
顾含烟就不相信,温墨深的父母会真的不管温墨深了!毕竟当初顾含烟和温墨深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温墨深能力不凡,想必温墨深的父母也不会放弃培养了二十几年,又这么优秀的继承人。
顾含烟呼出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婚礼后她会和温墨深出国,如果实在不行她可以在婚礼后先不和温墨深领结婚证,如果温家最后绷不住在温墨深这里服了软接他们回温家,她再温墨深领结婚证不晚。
如果,温家真的那么狠心放弃了温墨深,那她也可以等国内温墨深的热度过了,在国外和温墨深分开,那个时候大概也没有多少人会关注到她。
工作人员敲了敲门推开,对顾含烟说了一句:“十分钟后新娘子准备出场!”
顾含烟点头。
……
宴会厅门口竖立温墨深和顾含烟的合影,一人多高。
照片上顾含烟一身白纱,挽着温墨深手臂,眉目间流露甜蜜。
温墨深单手插兜唇角含笑,那双眸子平静无澜,说不出的高深。
“看什么呢?!”
白晓年不由分说,拉着林暖的手臂走进宴会厅。
一进婚礼现场,林暖就看到温墨深、林琛还有宋晨枫医生站在主桌旁说话,他们三个曾是大学时期特别要好的朋友。
他怎么在这儿?!【250】
温墨深今天穿着白色的礼服,区别于林琛一身黑色西装正装的深沉厚重,他整个人如玉温润,唇角带着礼貌的微笑,英俊儒雅。
余光注意到刚从宴会厅进来的纤瘦身影,温墨深侧头,讳深的视线朝着林暖望去……
四目相对,那双湛黑的眸底仿佛藏着无数欲言又止,无法对人言的情深。
隔着十几张宴会桌,林暖对温墨深浅浅颔首,十分郑重,那是她的过往,那人象征着她青葱年华曾深深爱过的岁月。
温墨深已经成为林暖心头的过去式,她会为那段单相思画上休止符,但仍然会把那份纯粹依旧留在心底,好让自己不要失去爱一个人的勇气。
前几天林暖在网上和温墨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因为这件事儿认识了林暖,见林暖来参加温墨深的婚礼,都侧着头议论低声议论。
“那是林暖吧?!她竟然也来了……”
“人家不是都说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来参加婚礼很正常吧!”
……
温墨时远远看见林暖,迎了过来,把林暖和白晓年带到座位上,他草草和林暖说了两句,又忙着去招呼其他人。
林暖和白晓年被安排和林琛一桌,因为温家父母和亲戚没有来的缘故,就连主桌都空了一大半。
宴会厅并不大,却没有坐满,来客稀稀拉拉的坐着,就连酒店外面被保全拦着的记者都比来客要多。
林琛刚走到林暖身旁,还没坐下,便被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拉到了另一桌。
主持人幽默风趣的逗了几句,进入正题,请新娘入场。
优美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从门外款款而来,掌声亦是稀稀拉拉的响起。
隔着长长的水晶玻璃T台,林暖看到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的陆津楠,彩色绚烂的灯光下,他点了点烟灰,正侧头和身旁的男士说着什么。
“他怎么在这儿?!”白晓年也注意到了陆津楠,眉头皱起。
林暖摇了摇头,低头摆弄着手机,查询领证的流程。
和第一次去领证的心态不同,此时林暖已经心跳砰砰砰开始紧张了。
顾含烟的父亲绷着一张脸,把新娘交到温墨深的手里便从台上下来,没有让人热泪盈眶的叮嘱。
主桌上,顾含烟的爷爷用拐杖用力敲着地板,厉声训斥着顾含烟的父母,亲家不到场的婚礼简直就是在打他们顾家的脸!
顾老爷子情绪激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整张脸憋得通红,用力垂着胸口。
主桌上瞬间乱成一团。
顾含烟的姑父慌慌张张推着轮椅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快背过气的顾老爷子扶上轮椅,又见顾含烟的姑姑,趾高气昂的说了些什么,一群人连忙簇拥着把顾老爷子推走。
还坐在主桌上的顾家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对女儿叮嘱了几句,忍着头疼拢了拢披肩,身旁保姆给顾老太太送上清凉油,又忙着按摩顾老太太的太阳穴。
暖暖呢?!【251】
整个婚礼的气氛本就不热闹,这会儿因为主桌的变故越发显得古怪压抑。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婚礼……”白晓年指肚托着倒满橙汁的高脚杯杯肚,抿了一口橙汁,听着新郎新娘说着我愿意,然后交换了戒指……
白晓年撇撇嘴,视线朝着台上看去,她怎么就那么看不顺顾含烟泪眼婆娑的说什么我愿意?!
中途白晓年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对林暖道:“一会儿傅怀安在你家小区楼下接你吗?!”
林暖视线从手机上抬起,看着白晓年:“恩,怎么了?!”
和傅怀安约在两点楼下见,婚礼结束也就一点,林暖打算回去换身衣服画个淡妆。
“我有点儿事儿在附近办,车你开走……”白晓年把A4的钥匙放在林暖面前。
林暖没拿车钥匙,打车回去十几分钟的事情,白晓年一会儿还得去医院,她不想耽搁白晓年的时间。
见温墨深扶着一身婚纱的顾含烟从台上下来,白晓年眸子半眯,对林暖道:“婚礼结束了,我就先走了……”
“好!”林暖点头把手机装进包里,“我和我哥打个招呼也走了!”
来参加婚礼,是林暖看在温墨深的份儿上,但顾含烟来敬酒……还是算了。
林暖人到了,祝福温墨深的心意就到了,并没打算多待。
T台那头,陆津楠见林暖起身,目光却跟随着白晓年欣长窈窕的身影。
有人顺着陆津楠的目光看过去,打量着和林暖告别往另一方向的白晓年,打趣道:“那个是白晓年,海城电视台早间新闻的主播,啧啧啧……女人们都说这白晓年长的一脸狐狸精样,可就这样的床上滋味都特别销魂,陆总要是感兴趣,我有办法可以中间搭个桥!”
陆津楠把手中烟头丢进烟灰缸里,呼出一口白雾,眸底表情别有深意的样子:“不劳徐总费心……”
这话意思就是不让别人插手,说话的人识趣的点点头:“那是,陆总想要的人,哪有搞不定的!”
……
白晓年临走前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看到站在垃圾桶旁抽烟的温墨深。
温墨深脱掉了白色的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色马甲白衬衫,笔挺的白色西裤和白色皮鞋,领口的领结已经解开,随意塞在裤兜里,单手插兜,挺括的衬衫衣领敞开着,即便整个人都一丝不苟,身上却依旧充满着一股浓浓的颓废感。
白晓年甩了甩手上水珠,就见温墨深那道深邃的视线向她看来。
两人之间不过三四米的距离,白晓年无视温墨深抬脚,擦肩时温墨深略微嘶哑的声音传来:“暖暖呢?!”
白晓年脚下步子一顿,还未干的手指轻微收紧,侧头见温墨深已经把未抽完的半截香烟暗灭在垃圾桶顶端的烟灰缸里,轻烟白雾中温墨深神情说不出的伤怀。
视线望着不远处的被烟灰弄脏的大理石地面,白晓年突然勾唇开口答非所问:“其实,我一直想在你和顾含烟结婚之后告诉你一件事情。”
温墨深……你已经结婚了!【252】
温墨深听出白晓年话里的讽刺,双手插兜,点头:“你说……”
白晓年勾起唇,笑容标准的和直播《早间新闻》一般:“2014年6月,林暖人在伊拉克,经历了什么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我只知道林暖会来之后,在你的大学同学吕晗子那里接受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
温墨深大脑有一刹那的空白,胸口突然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气来,明明白晓年说的轻松随意,可他的血液却像是瞬间凝结成冰,冰碴狠狠穿透了他的骨髓。
望着温墨深逐渐苍白的面部轮廓,白晓年接着道:“我记得林暖说,过当年里州地震,还是医科大学学生的你们,也去灾区救援了吧?!灾区那种地方会来……你们尚且被学校安排进行心里疏导,要是顾含烟去过伊拉克会来,还能什么事儿都没有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倒是真佩服顾含烟的心里承受能力……”
温墨深双眸红了一片,整个人仿佛还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全身的毛孔都透着寒意,止不住的颤抖。
“我之所以选择等你结了婚再告诉你,是因为今天林暖要去领证了,和傅怀安……”
温墨深双手骤然收紧,死死的攥着,心像是被人撕开了长长一条口子,疼得鲜血直流,他唇瓣嗫喏想要问什么,喉咙却胀痛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暖能和傅怀安修成正果,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和顾含烟呢,要不是顾含烟求林暖说什么……她不想等你回来了却发现你最爱的女人和傅怀安结了婚,林暖怎么会就答应了顾含烟……去找傅怀安代替她!”
一股血气涌上头顶,温墨深脑子嗡嗡直响,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已经动了起来……
白晓年绘着来裸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一把抓住温墨深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衣料,白晓年指甲几乎要穿透温墨深的皮肉,她勾唇:“想去阻止林暖吗?!你来得及吗?!你配吗?!温墨深……你已经结婚了!”
你已经结婚了六个字绞的温墨深心肺具裂,他双眸通红,翻腾着复杂滔天的某种情绪:“放开!”
白晓年如言,松开温墨深的手臂,双手抬起,笑看着温墨深,直到温墨深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白晓年唇角的笑意才沉了下去。
林暖说,既然已经不打算和温墨深在一起,就不想把当年去伊拉克的事情说出来撩拨温墨深的心。
可凭什么?!凭什么林暖遭了那么多罪,最后却是顾含烟享受到了结果?!
凭什么林暖付出的一切,温墨深却都不知道,心底还怨着为什么林暖不等他……
便宜凭什么都让别人占尽,林暖就活该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