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苔自然不能给对方发言的机会。
“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们宇澜早就实现了丹药机械一体化批量生产。药师要做的就是检验原料的质量。至于配方、材料的放置比率、步骤等等全部都是机械自动化。跟魔法道具比丹药的出产率和质量？炎副会长，你认为你们在药师大赛上的胜率是多少？”
云苔的大言不惭立刻引爆了整个会场。
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汉拔尼立刻闭紧了自己的嘴巴。他不是傻瓜，云苔背后站着的是皇帝陛下，既然她敢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种话来，必然有可依仗的东西。同时他也暗自希望云苔能够栽跟头，而且载得越大越重越好。因为某些人的纵容，云苔把整个公会推到了浪尖上，如果清算下来，公会的那些人自然要担上不小的责任，到时候…
“那还比个屁！”火爆的雷克萨斯脱口而出。
跟魔法道具比炼丹？傻了吧！
哪怕是在场的高级药师都不敢说在炼制低级丹药的时候能够持之以恒地保持同一水准。
“荒谬绝伦！那还能称之为药师比赛吗？”
“堂而皇之作弊到这个份上，这脸也是够大的。”
“我看直接改成炼金术士大赛得了。”
“呵呵…詹会长，真没想到啊，你们宇澜已经连高品级的丹药都可以机械化批量生产了。真是可喜可贺。”炎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炎火的话，让整个大厅的中高级药师感觉到了重重危机。如果所有的丹药都可以机械批量生产了，那么他们又将何去何从？绝大多数人，哪怕不少原先亲宇澜的药师看向云苔的表情都不善起来。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更不用说云苔的话等同于将他们几十年的努力变成了一个笑话。
“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做到这一点，但那不过是时间问题。让药师脱离炼丹的负累，回归药师的本质。治病救人。”云苔严肃地回答道。
“说得还真轻巧。”
嗡嗡…
这会议没法开下去了。
240 酸爽的感觉
“詹毅涂，这是你们宇澜的意思？”雷克萨斯浓眉紧锁。
六大药师公会向来都是一体，摇手相望，相互支援。不干涉内务，保持独立性是建立公会之初的理念。可现在雷克萨斯感觉詹毅涂他们跟着宇澜帝渐行渐远。药师公会六大分会六缺一，再加上西北联盟一直以宇澜马首是瞻。六去二，哪怕是六去一个半对于药师公会来说都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
“云苔年纪轻，说话虽然有些激进，但仔细想来，你也不能说她说错了什么，毕竟她的想法是善意的。”詹毅涂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站在云苔这一边！
炎火的脸立刻变得非常难看：“詹毅涂，你知道说这话的后果吗？或者我该问一句，你这话是代表你们公会还是你个人？”
整个会议的走向步入失控！
“咳咳，几位大人消消气，容我说两句。”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圆脸老者站出来打圆场。
“老师？”云苔转头问火邈。没办法，前面的大人物除了院长大人，其他人她谁也不认识。不过等出了会议室大门，下次见面，说不定云苔依然不认识他们。
火邈没听见，他满脑子在思考如何转变局面，不能让事态继续坏下去。失去整个大陆所有药师分会的支持，站到他们的对立面，这样的结果不是宇澜药师公会能够承受的。
“说话的那位是我们的会长大人。”旁边的森里其见状，连忙接口介绍。
“谢谢。”
会长？不是说会长不参加会议，来的都是副会长么？看了看老师，云苔乖觉地没有把这个她感觉会得罪人的问题问出口。
“安会长，请讲。”詹毅涂偷偷松了一口气。整个大陆除了三大帝国之外就是一些小王国和公国。他们联合起来组成了三个药师公会分会与三大帝国的药师公会相抗衡，争取自己的利益。不过长久以来西北联盟的药师公会一直是宇澜国的盟友，形象点的讲是小弟更为确切。因此看到安南开了口，詹毅涂很自然地理解为他是想要帮自己分摊压力。可没想到的是…
“云苔小姐的设想虽然美好，但她终究年纪小，思考的方面不够周全…”安南笑眯眯地说道。
嗯？之前不少人跟詹毅涂同样的想法，可听了安南的开头，不少古怪的眼神开始向宇澜公会的几位脸上转去。小弟也不听话了，看来宇澜要糟啊！
“要知道辨别药材、炼制丹药是药师的根本，舍弃根本…”安南摇了摇头。
云苔想了想，一脸赞同地点点头。
时刻关注云苔动作的众位药师公会高层好悬没气乐了。这就是被宇澜国捧出来的妖孽？弱智吧！一时间，不少其他公会的高级药师都忍不住同情起宇澜国的同行来。被硬塞一个换不掉的猪猡兽队友，宇澜国的药师公会也不容易。
坐在最后面的澜沧钧气得直哼哼，这丫头的脑子突然进水了吗？
倒是火邈反而没那么激动。他基本上已经看到在事态发展的前路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大坑。
“看来你很赞同安会长的话。”火邈很自然地帮忙承上启下，好让云苔引出话题。
云苔点头：“安会长说的是。是学生考虑不周，鲁莽了。治病救人是一件需要非常慎重的事情，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容不得一点差池。相比之下，药材真伪、年份等等的辨别；药方斟酌；炼丹术的确更适合作为比赛或是考核项目。”
这是服软了？就他们这几十年与所知宇澜国的皇帝打交道可知，澜昊是一位非常强势的人，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当众服软。难道说有什么阴谋诡计？在这些人眼中，今天的云苔代表的就算宇澜国的皇帝澜昊。
对于云苔的话，众位药师非但没有满意于她的顺从，反而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看到突然沉寂的会议大厅，云苔也有些不明白了。之前她没思考周全，不赞同考核项目吧，这些药师跳得欢。现在她认错了，同意他们的观点了，他们还是不满意，者群人也太难伺候了吧！
火邈还等着云苔的那个‘但是’呢，可是等了一会儿，他才发现云苔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安南他们才是对的！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你真的这么认为？”火邈再次确认道。
“老师有什么不对吗？”云苔一脸虚心求教好学生的姿态地反问。
火邈脸色一僵：“没有。”
“老师，您会参加比赛吗？”云苔无视了震动得都快跳起来的通讯器，状似闲聊地问火邈。
“怎么，你看好老师？”火邈有些拿捏不准云苔问这个问题的意思，“老师虽然放不下对天下第一药师的虚名追求，但那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第一，不敢想，不敢想啊！”火邈谦虚地说道。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老师参赛的原因。因为安会长都说了，比赛考核的内容全部都是基本功。您作为一名六品药师应该已经过了打基础的阶段。如果为了成名，您也早就功成名就。相比之下学院的学长学姐似乎更需要这样被更多人认识的场合，他们的身份也更适合安会长的提议不是吗？”云苔解释道。
嗯？旁边竖着耳朵的森里其从云苔的话中嗅出了危险的味道。如果宇澜没有高级药师参加这次的药师大赛，全部派遣中青年药师出场，宇澜过早地出局可以预期，但比赛的第一，大陆第一药师的名头会被多少人认可呢？更多的人会说因为宇澜的高级药师全都没有参赛，所以对方才拿到了第一吧。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大赛都会有年龄组的区分，否则让低级药师对上高级药师，自然没有胜算可言，而且还会打击年轻药师的积极性。而对于高级药师，在下相信他们是在借这样难得的机会相互切磋、交流和学习。”森里其忍不住辩解道。
高级药师可都是各个国家的珍贵人才，怎么可能让他们随随便便跑到其他国家去。没看到就三不管的比赛地关于护卫的事情，之前都吵得面红耳赤的么。
“可是，像老师这样的高级药师浪费这个时间参加药师基础技能的比赛，真的值得吗？”云苔想不明白地问道。
“继续。”火邈算是听出来了，云苔这是抓住安南的语病不放的意思了。
“老师，到了您现在这个阶段任何一小步的提升都是千难万难。我听说您已经不需要度量器皿，凭借手感就能够估量出药材的重量。凭借精神感知立刻就能辨别丹药的质量。因此在炼丹的步骤上想要再有所提升的空间实在有限。所以学生觉得，老师与其浪费时间在提升炼丹的技术上，还不如结合实例研究药方说不定获得的更多。”云苔说道。
云苔的话把火邈说乐了：“而且正好与陛下的医改相呼应，对吧？”
“老师，这是趋势，不可逆转。以前没有比较，求丹药的人自然会选择炼丹术好的那一位。可现在一位药师拿了药材炼完丹药变没他什么事了，另一位药师却从炼丹开始就对服食丹药的人全程跟进，在炼丹之前先确认服用者的情况，成丹之后，也没有一走了之，而是提出一些方案，帮助对方将丹药的药效最大化。如果是药师，我肯定会选择成为前者，可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您是求丹的那一位，您会选择谁帮您炼丹？哪怕是丹药炼成了，效果却没有达到预期，我们是可以理直气壮地表示，这不是药师的错，可求丹的人心里真的不会迁怒？真的没有疙瘩？其他人听到会不会心存疑虑？没有了求药的人，就算拿到了大赛的第一又会被世人记住多久？”
不改变就会被淘汰。
云苔的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火邈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周围的药师们听的。
那些药师心里真的不明白吗？他们心里清楚得很，知道云苔说的全都是事实。可这也正是他们抗拒的理由。因为他们没有改变的条件。宇澜有陛下的全力支持，有药师专门的学习的医学院，有药师专门实践的医院。而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全部要靠自己。哪怕他们有心想改，却无力回天，除非他们舍弃自己的家园，归顺宇澜。所以现在的他们，根本没得选择。
云苔这块气氛平和。最中央的会议核心的空气却依然充满着紧张、暴躁等负能量。
急促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反应出，现在的詹毅涂詹副会长真的有些上火了。对于医改，药师公会和宇澜皇帝很早就达成互惠互利的双赢协议，这次的筹备会议之所以把云苔加进来，也有借着药师大赛的机会将宇澜医改的影响对外进一步扩大的意思。没想到云苔会突然‘倒戈’，使得他陷入完全被动的局面。再转头一看，汉拔尼是靠不上了，他当初就强烈反对公会和皇帝合作。可靠得上的这位居然在神游太虚！
“潘院长，你有什么建议吗？”詹毅涂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
“会长，云苔年纪小，没有参与大赛准备工作的经验，考虑不全面，也情有可原。现在她已经很诚恳地道歉了，我们再抓着不放，似乎不妥。”潘吉洛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是想将事情揭过去的意思？而且还是在云苔将会议闹得一团糟之后？看来宇澜真的是服软了啊！
炎火心底有些得意。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能够那么容易就让宇澜低头。他刚准备再讽刺两句，就将这件事揭过，潘吉洛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这个小丫头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我们如何才能保证大赛的公证？前期我们可以以筛选选手的名义让所有的参赛者使用同一的炼丹炉。可到了后面，谁都有自己趁手的炼丹炉，如果再使用同一的丹炉，反而是一种不公平。可如果可以使用自己的炼丹炉，那么云苔提出的针对检测器的魔法道具又该怎么算？它可以炼丹，我们不能说它不是炼丹炉啊。可如果同意大赛上使用这样的炼丹炉，就像雷克萨斯会长说的那样，这比赛还需要比吗？而且我刚刚查了一下，相关的比赛限制条款一条都没有。我们是不是先需要把这方面完善了再讨论其他？”潘吉洛说道。看到周围变得郁闷的脸，他觉得满心酸爽。终于不再是他们澜云魔武学院一家遭受修改规则条例的痛苦了，因为云苔的参与，难兄难弟的范围再次扩充。他让云苔参加这次的筹备会果然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241 亚里思会长
云苔在筹备会上努力地挖墙角，拖后腿。火邈老师还需要云苔挖墙角吗？当然不需要，他本来就是和云苔是同一阵营的。那些话都是针对其他药师的。
院长大人在扔出问题之后，也不再开口，心底乐呵地看着会议上再次吵翻天。终于有人知道他们的苦了！自从云苔进了魔武学院之后，全体学员被点亮了找漏洞技能。现在整个学院的老师对于学院的条条框框全部能够倒背如流，研究透彻，疏通堵漏技能满额，这都是学生们得的功劳！
“我看大家统一用公会提供的炼丹炉进行比赛。谁也别说占谁的便宜。”安南建议道。
“初期的比赛用统一的基础炼丹炉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到了后期用基础丹炉炼制高级丹药？安会长，如果贵会的高级药材太多得话，不如直接支援一下兄弟公会。”极地冰国药师分会的会长讽刺道。
极地冰国听名字就知道处于极寒之地，相比其他地方，他们要获得高级药材更为困难，因此只能依附于相邻的南腾帝国的药师公会，以解决药材的困境。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药材，就能自己培养药师；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药材，就能留住有天赋的药师；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药材，他们就会有更多的自主和话语权，而不必听从南腾。所以任何形式的糟蹋药材都会轻易跳动极地冰国药师公会的敏感神经。
“照你这么说，大家都用自己的炼丹炉，如果宇澜的制造出了能够节省精神力或是针对丹药检测器的炼丹炉，那还比个屁！”脾气火爆的雷克萨斯会长爆了粗口。
谁都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云苔走的却是捷径，在他们看来绝非正道。如果靠歪门邪道拿到比赛的第一，那么药师大赛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
问题回到原点。
难道说传承几百年的大陆药师大赛要和魔武大赛一样，变成中青年药师大赛？可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那些高级药师舍弃获得大陆第一药师的名号的机会，他们还真有些舍不得。
再转头看到始作俑者依然在那里孜孜不倦地挖墙角，劝说在场的药师部要参加大赛，将出人头地的机会让给中低级药师，即便是詹毅涂都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的郁闷感。他同情地看了潘吉洛一眼，真不知道平时他们怎么和云苔相处的，想他现在会议还没开完就快要疯了。
“我看大家不如各退一步。”这时一个人影突兀地投影入会场。
“会长！”会议厅里所有的人都站起来行礼。
“亚里思会长。”主持会议的詹毅涂恭敬地行礼。
“亚里思会长是伊博药师公会的会长，也是大陆已知的三位八品药师之一。”火邈低声跟云苔普及常识，同时也是变相告诉云苔，对方的身份和实力，别没大没小的。
“不过三位会长几乎不过问会内事务，今天怎么会？”火邈疑惑地自问。
从老师的话里云苔也明白过来，三大会长之于公会也就相当于商店里的镇店之宝一般的存在。
“你就是云苔？”众人的目光再次随着亚里思会长集中到了云苔的身上。
“是。初次见面，非常荣幸。”云苔行了一个标准的药师礼。
“你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有一句话我非常认同…”亚里思说道。
众人就是一惊。
“会长！”炎火更是大为紧张。
三大会长虽然平时几乎不插手公会事务，但他们在药师们的心目中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威望无人能及。炎火副会长一点都不希望会长大人几句话就将整个公会的偏向转变。
“丹药不是工艺品，时间放得长了，不仅不会变成古董增值，反而会因为丹药中灵气和药效的流逝变成废丹。所以我们炼制出来的丹药只有服用后的效果才能体现出其真正的价值。”亚里思说道。
“是。”众人轰然应允。
“当然安会长的话也没错。所以我建议三十岁以下的年龄组的比赛形式与往届类似，还是以基础考核为主。至于高级药师的比赛，我有一个建议，大家可以参考看看。”亚里思说道。
“会长请说。”
“初赛和复赛的形式还是依照大家商讨的方案进行。最后的决赛题目就只有一个，炼制晋级丹。从一品丹开始，而且当场检验结果。不是仪器检验，而是让志愿者当场服用丹药。志愿者晋级成功，药师进入下一轮，晋级失败，淘汰。”亚里思说道。
明显的抽气声响彻全场。
以詹毅涂为首的宇澜国药师公会则是大喜，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亚里思会长居然会站到他们这一边。他的提议可以说是对宇澜现今医疗改革最明显的支持。看看炎火副会长的表情吧，更是让詹副会长爽在心头。实在是会议之初炎火就开始找茬，作为今天会议的主持看来，炎火副会长的举动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现在好了，伊博的会长亲自把脸给打回去了，他必须要支持！
“这个提议好。还有什么比修炼者亲自体验更能证明丹药质量的。”詹毅涂说道。
“可是会长，每位修炼者晋级的情况不同，失败的原因也各不相同。如果因此而认定是丹药的问题，这对药师不公。”炎火坚持己见。
“可副会长也不能证明这和服用的丹药完全没有关系啊。”云苔抓住机会呛了一句。
“如果能证明这颗丹药跟晋级无关的话，同时也证明了这颗丹药对于晋级完全没有疗效。其价值等同于泥丸子。”火邈在旁边补刀。
“对于这项提议，我持保留意见。”炎火副会长阴郁地看了云苔他们这个方向一眼。
云苔则考虑得更多，新的比赛项目代表着需要新的规定，肯定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这就代表了将会有许多漏洞可钻。不过作为一名不准备参赛者，云苔同学表示，如非必要她不会浪费时间去关注这些条条框框的。
亚里思会长连忙说道：“我只是提个建议，帮你们拓展一下思路。最后的比赛项目还是需要你们来决定。”
在云苔看来，亚里思会长这话就说得有些虚伪了。以他现今的地位，在这样的场合，提出这样的建议，怎么可能会被驳回？没看到炎火副会长即便脸色铁青还是只敢代表自己持保留意见，不敢明确反对。同时云苔也发现安南会长和汉拔尼药师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呢。
“会长说哪里的话，我们一定会仔细研究您的宝贵建议…”
在詹毅涂副会长巴拉巴拉的恭维声配音下，云苔心情不错地观察这炎火副会长脸上的表情变化。由红转青再变黑，黑里透红。
看着看着，云苔的眉头慢慢向中间锁紧，陷入沉思。
“我倒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亚里思我们也很久没有交手了，不如就借这次的机会再较量一场？”这是另一个爽朗的声音突兀地在会议大厅的半空中响起。
刷！在座的所有药师全都再次站了起来。唯有陷入思考的云苔安然坐在那里一无所觉。
242 毒死自己
云苔再一次成为了瞩目的焦点，而她却依然一无所觉！
火邈保持着药师礼的同时，伸脚轻轻踹了云苔一下。他清楚这丫头八成又开小差，神游天外了！
云苔一惊，跳了起来。眼角一扫，发现老师居然还保持着药师礼，连忙照做。
“你就是云苔？”一位面颊消瘦，六七十岁仙风道骨的老者好奇地打量云苔。
“是…”云苔卡了，她不认识这位大拿是谁啊！而且看着仙风道骨，却给云苔一种面对前世教导主任的压力，太严肃了。
“会长，会长。”火邈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地低声提醒。作为药师界的成员之一，这丫头难道平时从来都不关心药师界有哪些大人物吗？
“会，会长。”云苔有些紧张，同时心里有些忐忑，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她开小差被抓现行，那就是对对方最大的不尊重。其次，居然又是一位会长啊！老师不是说会长大人都是药师公会的吉祥物，只在重要的场合展览一下，不会参合具体事宜的么？谁能告诉她今天这是在唱哪出戏？
“听说你找到了解‘吞噬’的方法？”老者求证地问道。他看出了云苔的紧张，声音更柔和了。
云苔抬起头，一脸认真地回答道：“不是我。这是大家的功劳。特别是患者自身坚强的意志力才能获得皆大欢喜的结果。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努力，结果不可能会成功。”
“咦，你就是破解了‘吞噬’的云苔？不错。”又一个胖胖的圆脸，头上没几根白发的人影投影入会场。
“会长！”会场再次响起了一致的喊声夹杂了不少的抽气声。不少参加会议的药师心中忐忑不安，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居然同时惊动了三位会长大人。
“会长，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詹毅涂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一段时间没有出来走动了，没想到我们公会居然出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家伙。”精瘦面容的老者回答道。
众人又是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深意吗？要知道云苔只是一品药师啊，而且因为精神力的问题，她今后再升品级的可能几乎没有。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落入会长大人的眼中。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能入得了会长眼的也只可能是传说中云苔那一手神鬼莫测的医术。只是那样的医术，在大多数在场的药师眼中并不被视为正道。可现在看会长们的态度…高级药师还有所矜持，不少中级药师心下泛起了嘀咕，心性有所动摇。虽然药师公会是一个松散的组织，但在药师们眼中却是避免他们被迫成为其他势力的炼丹工具的依靠。因此他们自然会时刻关心公会的动向。在宇澜进行医改的敏感时刻，会长突然向云苔打招呼，在场没有人认为这是再普通不过的鼓励后辈。
澜沧钧兴奋地小幅度挥舞了一下拳头。云苔果然是他们的福星！
火邈趁机偷偷跟云苔作介绍，帮这丫头进行人事科普。
面颊消瘦的这位是宇澜国药师公会的会长大人，曦尘，虽然他是三人中实力最低的，只有八品初级的实力，但他却是三位会长中最年轻的一位。
圆脸的这位是南腾的会长，西格。别看他整体笑眯眯的，却有着九级火系魔导师的实力。一手控火术更是出神入化。
其实这三位会长不会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炼丹中丹。作为会长，他们时刻关注着外界的动向及对公会的影响。这几年宇澜国医疗改革的大动作自然博得了这三位的极大关注，而云苔这个关键人物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他们的眼中。相比光明教的明确硬碰硬，药师公会的态度明显地暧昧了许多。
“我刚才的提议你们觉得怎么样？”亚里思会长问另两位。
“好久没有相互切磋交流一下了，我同意。”曦尘点头。
“挺有意思。”西格会长点头道，然后他转头问云苔：“小丫头，你会参加药师大赛吗？”
云苔摇头：“不会。”
这还用问么，她根本连学校的资格赛都过不了。在所有人，包括云苔本人看来，她参加比赛完全就是‘重在参与’。
“如果我举荐你直接进入决赛呢？”亚里思会长不动声色地问道。
场内一片哗然。几位会长和副会长全都奇怪地看向亚里思会长，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炎火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会长！”
“为什么？”云苔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你们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西格会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云苔老实地摇头。
“我想知道到底是新的治疗术好还是传统的炼丹术更有效。”亚里思会长很直白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