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恩校长虽然觉得让孩子给人治病非常之不靠谱，但既然桑席难得开了这个口，他也不可能拒绝，因此，他还特意在大清早，全校集合的时候，让水婉娜上台，当众招揽。
小孩子显然没有大人那般想得深远，有的感觉挺好玩，有的想帮家里赚点钱…
和云苔同班的魔法一班的同学们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依稀记得第一天上学的时候，云苔提过，她学习水系魔法的目的是为了打扫屋子，洗衣烧饭方便。难道说，她现在觉得一个人打扫屋子，洗衣烧饭还不够，还要我们跟着一起打扫屋子，洗衣烧饭？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就让你治
如果说之前云苔对于这个世界依然停留在上辈子网络玄幻小说中的小工作坊的原始概念中的话，这次的医院建造对她的震撼是翻天覆地的。
虽然说刻画魔法阵需要精神力，需要手工操作，没办法机械化，但对于之后的魔法的机械化运用，到达了一个非常先进的水平。至少可以与上辈子的工业化相媲美，而且还没有环境污染的问题。以前云苔看小说就有一个疑惑，在没有魔法的世界里，动物都濒临灭绝，到了魔法世界，对了动物脑子中的魔核有着极大需求的人类怎么可能还会让什么浩瀚森林之类的魔兽森林存在？魔兽再强大有什么用，论智慧它们能比得上人么？现在她知道了，这个世界，魔晶像电池一样是可以反复充能的，不同元素有着不同的充能器，自动吸收着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就好像法师进行冥想修炼一样。
就说魔法手机，虽然依然纯手工制作，因为内部的功能全部由法师刻画的魔法阵来实现，而且还区分元素手机，就像云苔手里的，是水系魔法手机，刚好匹配自身的魔法元素，这么一来就不存在上辈子手机最大的短板，电池耗电问题。只要握在手里，云苔可以直接召唤一个水球术帮着充能。
至于照明、显示屏之类的，只要云苔想得到的，他们就能弄出来。这让云苔收起了小觑这个世界之心，她呆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小镇，这个世界很大很大。或者说她应该连小觑的资格都没有，整一个井底之蛙啊！
对于云苔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那些建筑师和炼金术师们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在他们眼里，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懂。如果是他们，有这些钱，谁不是千方百计地为自家孩子求些珍贵的丹药，把自身的修为给拔上去。哪怕是高一阶，将来的前途也会大不相同。而不是这样让孩子玩物丧志。不过大家族么，人家有钱，爱怎么花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的，他们只管赚钱就好。负责人看着年轻，好在出手大方，有些事情上虽然处理手法还显得生硬，但总体还算让人感觉舒服。
“水桶，水桶，水家把你说的那个水透镜送来了。”当云苔在查看医院设施的时候，罗浩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大家依照云苔提出利用水系魔法制造出来的X光片仪，水透镜是他们给这个仪器起的新名字。
“东西在哪儿？”云苔精神一振，跟着跑了出来，就看到传输阵外一大群看的热闹围在那里。
“让让，让让。都给我小心着点，别碰坏了。”水鸿炎亲自将仪器送过来，这可是第一台样机，他送过来看看云苔小表妹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依照指引，仪器被送进了挂着‘透镜室’牌子的大房间里。
“就是这个？”云苔在水晶玻璃墙外，看着炼金师们房间中央安装调试的巨型机器，有些好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炼金物品。
“对，依照你的要求，这里一共需要嵌入36颗一级水系魔法晶石和3一级颗光系魔法晶石。绿色按钮是启动，白色是显示人体骨骼，红色显示肌肉，紫色显示血管脉络。”水鸿炎说着演示说明。
“可以局部放大留影吗？”云苔问道。
“可以。”水系魔法中的水球原本就有放大的功能，因此放大技术很早就被炼金术师们运用得非常娴熟了，“怎么样，小表妹，要不要试试？”
“好。”云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36颗水系晶石理论上全部功能都打开的话，可以不间断地用两天，24个月时，3颗一级光系晶石理论上可以摄录大约500张影像。”水鸿炎补充说明道。
“还有仪器的使用寿命，折旧加上消耗，制定一个价格。”这样的医疗手段，这个世界没有，因此没有参考价。当然，具体的价格就不需要云苔操心了。
“让外公先来吧。”云苔还是很心焦的，桑席的伤势已经拖得很久了，如果当时…她甩甩头，没有什么如果。
云苔的话，让水鸿炎喜悦地脸也严肃了起来：“好，我马上让人把姑姥爷接过来。”
桑席被火速送到了‘透镜室’，观察室狭窄的空间一下子站满了人。除了水家安装仪器的炼金术师和水婉娜，连忙得晕头转向的水鸿轩都闻讯赶来了。
“云苔，你这是要开始帮你外公治伤了吗？”水婉娜一脸紧张。
“没有，外婆，现在是要看看外公的伤势到底成什么样子了。”云苔安慰道。
“喔。那，我能不能进去陪着你外公？”水婉娜看着躺在仪器上的桑席一脸地不放心。
“姑奶奶，只是水样透析，对姑姥爷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害，您就放宽心吧。”水鸿炎在旁边安慰道。
云苔按下了绿色按钮，一道柔和的水之束缚慢慢缠绕到了桑席的全身。云苔启动了白色按钮，她面前的水晶墙面慢慢显示出了一个完整的骨骼图像。
除了云苔，观察室里的人都忍不住轻喘了口气。这个世界除了暗黑系法师，其他人还真没几个习惯看骷髅的。
但就算是一点都不懂，对比看了手臂骨头和腿骨，他们也看出桑席的两条腿的腿骨，很糟糕。
云苔是双眉紧锁，腿骨，意料之中的粉碎性骨折，而且还错位，更加麻烦得是，因为光系治疗的缘故，错位的骨头已经开始生长愈合，要想治疗，就必须把骨头敲断了，重新校正！这其中，还要考虑桑席的年龄，手术中的供氧、输血，这些设备，这里可都没有！
看到云苔紧锁的双眉，水鸿轩安慰道：“云苔，慢慢来吧，总会有办法的。”
医院水家的代表落到了水鸿轩爷爷，水博岩的头上，医院日常行政的运作很自然的落到了水鸿轩头上。为了赶在假期把所有的事情都尽可能地落实，不会影响自己的上学，还要修炼，水鸿轩这些天可以说是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个世界生意做得再大，实力依然是根本。
他对云苔的话纯属安慰，连白衣主教，四级光系法师都治不好的伤，一个八岁的水系小孩子怎么可能成功？姑姥爷和姑奶奶肯定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的想法也可以说是观察室里所有人的想法。
被推了出来的桑席一脸平和，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拍出来的片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自己的骨骼结构。看到腿部的情况，桑席同样有些落寞，如此直观地冲击，对于依靠想象仍旧抱有一线希望的伤患来说，打击是巨大的。
“小云苔啊，你老实告诉外公，外公这腿，是不是没救了？也好让外公死了这份心。放心吧，外公没事，挺得住。”
水婉娜上前，紧紧握住了桑席的手。
“能治！但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云苔的回答掷地有声。
“这样都能治，别开玩笑。”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这家人也太胡闹了吧！”
看着云苔眼底不容置疑的信心，桑席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豪情：“好，外公就让你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准备工作
说完之后，桑席马上就后悔了。在那么多人面前，他不该这么说，那会给云苔太大的压力。可话已经出口，自然无法收回。
吃完饭，一家三口进行常规的亲情交流。
“云苔啊，下午的话你别有心理压力，尽力就好，治不好也没有关系。”桑席安慰道。
水婉娜张了张嘴，最后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外公，我说了，能治，但是有些问题必须解决。”一边说云苔一边准备着手术方案，“第一个问题，麻醉剂或是镇痛剂，总之是导致人昏迷的药剂。”
“你要那种下三滥的药剂做什么？”水婉娜不明白。
“我打算帮外公进行内固定术，外公的错位的骨头因为治愈术，已经开始长起来了，不得不敲断了重新复位，不说外公能不能熬得住这样的痛，就算外公能够忍住痛，他的肌肉肯定会紧绷僵硬，血液流动加速，这对手术有害无益。”
“把骨头敲断？”水婉娜没办法镇定了，“一定要敲断吗？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有一种叫玉枝的有毒植物，它的根可以当麻醉剂。”桑席回答道。
玉枝，云苔写下名字，准备明天去学校图书馆翻书。
“这个我们家库房里就有，平时放一点点在药里，帮着镇痛。但因为有毒，所以我从来不敢放过量。你说的要导致人昏迷的剂量，我还真的不知道。”
好吧，在玉枝后面打上括号，剂量未知。
“何必那么麻烦？云苔啊，是不是只要把人弄昏就好？”水婉娜问道。
云苔点头。
“那好办，让三哥来，直接给他来一下，准保昏。”水婉娜说道。想当年自己的三个哥哥没少捉弄桑席。
“那怎么把外公弄昏的事情就交给外婆了。”云苔点头。虽然感觉上有些儿戏了，但不管过程如何，是打昏也好，精神力攻击震昏也好，迷药迷昏也好，只要到时候把人弄昏就好。
“第二个问题，金属，你们知道有什么金属放置在体内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吗？”云苔问道。医用钢啊，这里没有！而且云苔对于这个世界的金属，还没有开始有任何研究。
想到金属，云苔再次想起她穿越过来的另一个悲剧，十几年的化学白学了！空气中蕴含着各种魔法元素，也就是说空气的含量也就不可能是78%的氮气，21%的氧气，否则1%的稀有元素哪怕都是魔法元素也不够这个世界的人修炼的。而且主要的五大元素金、木、水、火、土，她只能写出水的化学分子，该为此鼓掌庆贺吗？
“对人体没有伤害的金属？”桑氏夫妇对看了一眼。
“对，因为铁时间长了会生锈，会导致伤口坏死；银太软不说，主要是会产生毒素，对人身体有害。”云苔举了两个例子。
桑席试探性地问：“你是想把这种无害的金属代替外公的骨头？”
“不是，是帮助固定，防止骨头在长好之前再次错位。等骨头长好了，一年后可以把金属取出来的。”云苔回答道。
“哦。”夫妇俩长出了一口气。有金属类的东西在身体里，总是感觉很奇怪。他们可不想变成怪人。
“那个好办，在金属上刻上光系魔法阵不就好了？”水婉娜建议道。
“外婆，光系不是全能的。它在杀死细菌的同时也抑制了愈合细胞的生长，反之，光系愈合术在促进伤口愈合的同时也促进了细菌的繁殖。”
“那怎么办？”水婉娜看向桑席，怎么说屋里三个人中只有桑席是光系法师，他最有发言权。
“一定要金属吗？”桑席问道。
“不一定，但有什么比金属更牢固，且不容易碎裂，还对人体无害的？”云苔问着，她的脑海中飘过两个字‘钻石’，就算没有钻石，红宝石、蓝宝石应该也是可以的，硬度也有九呢，不过宝石似乎有辐射…说道辐射，云苔想到了魔法水晶，水晶的硬度是多少来着？如果说硬度的话，金系魔法水晶应该是最硬的吧，不过外公是光系的，那么用光系的魔法水晶是不是也可以呢？这个课题值得探讨！云苔在固定材料后面加注了，金系和光系魔法水晶片。
“带有光系魔法阵的手术室已经装修完毕，刻有魔法阵的手术刀、镊子等等各种型号的都有了。还有手术中用于固定的克氏针，还有一套针灸用针，以备不时之需。要一块横木板，手术后帮助固定腿部。其他的都不是问题。现在要做的就是实验，看看光系魔法水晶片能不能作为代替品。”云苔详细地写完自己的手术方案，再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遍，感觉没什么了，然后交给外公，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的。要知道无论多小的手术，依照另一个世界的规定可是需要病患家属签字同意的。而且这么大的手术，说实话，云苔还真的没有亲自上阵过，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没有这个资格。现在她依然没有这个资格，却不得不赤膊上阵了。
想到这里，云苔发现她忽略了一个大问题。实验对象怎么办？这里的动物连兔子都会喷火了，要找一只不会魔法的动物还真就不容易。找光系的魔兽，除非不被发现，不然，呵呵…
说心里话，云苔更希望直接进行临床试验，这么一来时间要省下许多。只是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伤员？而且还要能保密的。
“那容易，牢房里的那些死囚，抓两个做实验看看。”水婉娜绝对不是一个拘泥的人，在知道了云苔的困难之后，直接大手一挥，一点都没有教坏小孩子的觉悟。
可问题是：“我们小镇有死刑犯吗？”云苔表示极度的惊诧。这个小镇总共才那么些人，偷鸡摸狗的或许会有，佣兵们喝醉后打架闹事也可能发生，可真的闹出人命的事情似乎极少，而且真的出大事了，镇长好像也管不了，全部都会被移交到东石城审理。
“东石城有死囚的牢房。回让你外公跟你们校长讲一声。而且我们又不是要把人带走，你就在牢里动手，然后隔段时间去看看情况如何，东石城的守城官员还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为了老伴的腿，水婉娜是什么都愿意干，她转头对桑席说道，“要是你拉不下面子，我来说。”
到目前为止，事情还算顺利。只可惜，克氏针和针灸用针都无法刻上光系魔法阵，保持消毒状态。不是真的刻不上，而是这样的微刻需要大师级的炼金师，他们请不起不说，这价格也是吓人。而且这些针都是属于消耗品，弯了一点，或是导毒什么的，这针就废了。实在是不值得。
看着自己的双手，云苔感觉有些陌生，在八年后，她要再次拿起手术刀了么？
第19章 悬崖勒马
弗恩第一次如此认认真真地打量面前的小女孩。云苔，一个对外自称姓桑，名云苔，入学证明上却确确实实填写着姓云名苔的八岁小女孩，一个极有主见的小女孩。可是今天，面前这个女孩再次带给他惊骇。弗恩甚至怀疑当初天赋测试的时候是不是漏测了她具有黑暗系魔法属性？要知道除了黑暗魔法师，没有任何正常的人是喜欢和骷髅死尸打交道的。
“云苔就拜托您了。”水婉娜非常慎重地对弗恩说道。
“你们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相同的问题弗恩已经求证了第三遍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友居然会同意自己外孙女这么离谱的提议，不但同意了，还特意拜托他帮外孙女达成心愿。带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出入重型犯的牢房，这实在是，弗恩只能表示，好友在腿受伤且无望治好之后，夫妇两人的心态也变得疯狂了。而他要付上绝大部分的责任，因此，没有办法拒绝。
“拜托您了。”云苔也知道，交情不到一定的程度，不会有人愿意惹这样的麻烦。一个不好很可能会被光明教会的人盯上，冠上一个异教徒的罪名。
“咳…孩子，走吧。”弗恩摇摇头，带着云苔坐上了角马车。
一路上，云苔没有说话，她看着车外的风景，感觉心情有些压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一时她却又说不上来。越靠近东石城，这样的感觉越强烈。
来到看守所，下了马车，看到云苔难看的脸色，弗恩说道：“云苔，如果…就算了吧，不要勉强。”
云苔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看着小女孩倔强的样子，弗恩叹了一口气，不再劝解。
看守所的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全副武装的武者：“弗恩校长，您来了。”
“罗伊，有劳了。”弗恩客气地回答道。
“哪里哪里，您请。”说着他一侧身，将弗恩让进门内，同时好奇地打量着跟在弗恩身侧的小女孩。之前弗恩校长就传声要他给安排一个死囚，不知道要干什么，现在看到这个小女孩，难道说是为了锻炼这个小女孩胆量来的？
虽然好奇，但罗伊并没有失礼地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好奇心太强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这里是他的一亩三分地，要想知道什么，不急在一时，完全可以等人走了之后再了解。
沿着石阶而下，昏暗潮湿的地牢，蓬头垢面的囚犯，云苔注意到他们的脖子上都锁有禁魔和禁斗气的项圈。听到沉重的铁门声开启，铁栏杆后面的囚犯们都忍不住抬头关注。有的甚至好奇地走到铁栏杆旁边，想要套近乎。
“呦，哪来细皮嫩肉的小丫头啊？”
“去去，一边老实呆着去。”看守的武士一棒砸在铁栏杆上。
看着这样糟糕的环境，云苔皱起眉头，这是疾病滋生的温床，要是出个传染病什么的，恐怕很难控制。
云苔的担心直接被误认为了厌恶。当下惹怒了几个囚犯，他们冲到了铁栏杆旁，神情凶恶地吼了几声，想要吓到云苔，想用云苔害怕的样子取乐。
弗恩的手搭上了云苔的肩膀。
云苔仰头一笑，表示她没有被吓到。
弗恩满意地点了点头。
罗伊感觉有点丢面子，瞪了随从一眼。看守的武士手里的棒子敲得更响了：“干什么呢？想要造反了不成。全部给我安静点！”
继续穿过几道铁门，一群人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罗伊使了个眼色，随从打开了门上沉重的大铁锁。但这并不是全部，罗伊上前，打开了门上的一个小窗口，注入了自己一丝精神力，这才听到‘喀嚓’一声响，门应声而开。
这绝对是魔法世界的又一个高科技体现！每个人的精神力都是独一无二的，而要灌注多少精神力也只有罗伊自己知道，地球上的声控、指纹、瞳孔之类的扫描识别和这个一比，简直是弱爆了有没有！
一群人走进房间，只见房间中央的石桌上锁着一个被剥得只剩下短裤衩的彪形大汉。
“怎样？”罗伊看向弗恩校长，向他询问自己找的人是不是符合校长大人的意？
弗恩校长看向云苔，用眼光询问她的意思。
看着赤目欲裂地瞪着她的大汉，云苔沉默了。
在场的人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看向弗恩，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云苔，怎么了？还是说你需要他们都出去？”弗恩猜测着云苔的意思。
云苔摇摇头。她很突兀地向石桌上的彪形大汉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停顿了好几秒钟的时间，云苔才直起腰。
云苔的举动惊呆了屋子里所有的人。
再看她转身，再次很慎重地对着弗恩校长弯下了腰。
弗恩不解地问道：“云苔，你这个孩子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有什么直说就好，别这个样。”
云苔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从上了角马车之后到现在，弗恩从云苔脸上第一次看到了一丝轻松。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是一名医者，我不应该以救人的名义做着伤害无辜者的事情。”
“他是个死囚，不是无辜者。”屋子里其中一名看守武士忍不住插嘴道。
“如果他犯了帝国的法律，那么就该有帝国来审判他。如果他伤害了其他人，那么该如何报复，如何决断，那都是受害人的事情。他之于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我没有权利伤害他，无论我的理由多么得冠冕堂皇，那都是错的。”在这一刻，云苔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轻松。医不自医，因为病患是外公的缘故，之前她的心跟着外婆一起乱了。
虽然屋子里挂着好几盏魔法灯，但在这一刻，似乎这几盏灯都变得暗淡无光，远不如小女孩眼中的星光那般耀眼夺目。
“今天真的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云苔这次是想罗伊他们弯腰道歉。
弗恩开心地笑了，为了好友能有这样一个外孙女而欣慰。
“罗伊，不好意思，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弗恩校长，什么话，这都算不上是件事儿。”罗伊笑笑。
“校长，哪里可以找到新鲜无主的死人尸体？”趁还没有离开看守所，云苔抓紧时间问着弗恩，在她的观念里，这里既然有死囚，那么囚犯尸体的处理肯定有专门的去处，而且大多数的囚犯尸体应该是无主的。一事不烦二主么，表面看似云苔问弗恩，事实上她这个问题是针对罗伊的。
新鲜无主的死人尸体？真没看出来这个胖墩墩可爱的小姑娘居然是黑暗系的啊！出于对黑暗系魔法的成见，除了弗恩，其他人都本能地和云苔拉开了一些距离。
看着云苔坦荡的双眼，弗恩校长再次怀疑，当初魔法天赋测试的时候，真的没有疏漏？真的没有漏看这小丫头身上的黑暗系魔法属性？
第20章 逼人还钱
这些天科罗拉多小镇议论最多的就是桑家弄出来的，据说名叫水透镜的黑暗系炼金物品。
“真没想到桑药师，一个光系魔法师居然会用黑暗系的炼金物品。”小酒馆里，一名镇上的熟客对着同桌边说边摇着头。
“谁说不是呢。难道说桑药师受伤后因为知道自己的腿无法治愈，所以为了治腿，自甘堕落？”同桌的男子想了想，点了点头，不无可能。
“看来以后我们不能到他那里去看病了啊，水质的他转黑后会把我们变成什么。”隔壁桌一个镇上出名的小混混故意大声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假的啊？”一位帮自家男人打酒的妇人半信半疑。桑药师可是镇上出了名的老好人：“狗栋，你不是在胡说八道吧，桑药师怎么会去用黑暗系的炼金物品，他就不怕自身的魔力遭到侵蚀？”
一听这话，狗栋立刻叫起了撞天屈：“潘大婶，大家可都是同一个镇上的，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狗栋偷鸡摸狗的事情是没少干，也没少挨打，桑药师那儿没少跑，受他的恩惠不比镇上的其他人少，如果在这种事情上胡说八道，我还是个人么？那个水透镜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看到，那天在场的人多着呢，如果你还不相信，可以到处去打听看看，我狗栋有没有说一句瞎话。”说到后来，狗栋更是把胸脯拍得啪啪响。然后他又假惺惺地提醒道：“我说潘大婶，还有，你要看好你儿子啊，千万别去桑家打工啊。说得那么好听，钱又给得那么高，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别把你儿子骗去切片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潘大婶被狗栋这么一说，还真就被唬住了，酒也不打了，就要往回跑。
躲在墙角闷头吃面的罗浩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啪的一声，把汤匙拍到桌子上：“狗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妄桑药师平时让你赊了那么多次账，你到现在还没有还清吧。居然在这里胡说八道，别以为没有人看到昨天法赫药铺的掌柜偷偷塞钱给你。”
“小兔崽子，你别含血喷人！”狗栋脸色大变。
“是不是含血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这是实话实说，我才不会像某些人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看不清事实，到时候你奶奶变成了骷髅，有你哭的。”狗栋梗着脖子说道。
“你敢咒我奶奶。金之女神啊…”罗浩直接念起了魔法咒语，他周围的金系魔法元素开始暴躁，聚集。
狗栋色厉内荏道：“罗浩，你想要干什么？”
“罗浩，干什么呢，小心我告诉你奶奶，你又用魔法欺负人。”小酒馆的主人是一名退了休的雇佣兵，在这个小镇呆了也有些年头了，因此清楚地知道罗浩的软肋就是他的奶奶。
看到有人劝阻，狗栋的胆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