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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洋人怎么会跑到这深宅后院来?”佟淑兰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不清楚。”
门口两个人拦着,其他仆役忙着自己的活,不过都不太专心就是了,不时向门口的方向瞄上两眼,耳朵更是尽可能地伸长了。
一看到佟淑兰出来,两个门卫忙一躬身:“庶福晋。”
佟淑兰点了一下头,打量起小翠嘴里的黄头发洋人,天哪!小翠看来需要接受再教育!什么黄头发的洋人,这形容词实在是太匮乏了,这是位顶级帅哥阿!他有着雷奥纳多般的脸庞,有着手冢般的金灿灿的头发,有着和不二一样蔚蓝的眼睛,要高度有高度,要身材有身材,他重拾了淑兰同学对欧洲帅哥的希望!
“我能帮到你些什么吗?(英语)”淑兰面带微笑。
“@$%&*%$#%^*^8”欧洲帅哥的脸有一丝期盼。
佟淑兰的脸有点抽搐,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说的不是英语!难道说英语不是国际流通语言?就算美国还未开发,英国不是号称自己是日不落帝国,殖民地遍天下?不过,记得当初学西班牙文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西班牙文是世界上普及面最广的语言。也许试试看?要是还不行,自己也没办法,只好直接让看门的把这个极品帅哥五花大绑地送交前宅了。就不知道四四回来了没有。
想到这里,淑兰再次看向帅哥:“我能帮到你些什么吗?(西班牙文)”
这次帅哥变得极其激动,伸出双手就要抓淑兰的胳膊。佟淑兰直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小翠忙一步跨到小姐前面,将自家小姐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
两个门卫也一人一边抓住那个洋人帅哥的胳膊。洋帅哥拼命挣扎的同时,语速更快了。
佟淑兰小心翼翼从小翠的肩头伸出头:“抱歉,你的话我很难听得懂,请尽量减缓语速。(西班牙语)”
帅哥点头,表示理解。
“名字?(西班牙文)”某个胆小鬼躲在小翠身后发问。
“—…%¥##¥…。”
眨巴了几下眼睛,没听懂,不过那个不重要。名字么,不就是个叫起来方便的代号,大不了回头给这枚帅哥起个绰号?
显然帅哥也看出淑兰有些茫然的脸,知道她没听懂,所以忙又说:“郎世宁。”这次用的是汉语,而且语速放得很慢,然后一脸期盼地看向佟淑兰。
虽然帅哥的发音极其不标准,但以前在国外镀过金的佟淑兰来说,这位老兄的话还在适应范畴之内,至少‘郎世宁’这三个字她是听懂了。真是累人,不过在感叹的同时,她也不由佩服这些人,真的是太有冒险精神了,连一句中文都不会说,就勇闯大清。就算自个儿上辈子已经被人称作为胆大的,敢一个人从亚洲窜到欧洲,从北半球钻到南半球,可事先自己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至少最基本的语言交流都是没有问题的。
“同伴?”既然他能说简单的中文,那淑兰同学就直接用中文问了,没曾想,帅哥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彻底黑线,这位老兄不会就知道两句话,一句是自己的名字,一句是自己的国籍?淑兰同学以前可是碰到过太多次了,阿也不对,那些老外学的最多的是三个词儿,你好,谢谢,再见。再次无力,淑兰同学不得不再次用西班牙语说了一遍。看到郎世宁摇头的无辜样,佟淑兰再次纳闷,这个人是怎么远渡重洋,活着跑到自己园门口的?
正当淑兰同学考虑是让一个仆役到前宅看看有没有什么失踪人口,好让他们来领人,还是直接把人送过去的时候,花园中寻人的呼喊声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机灵的仆役忙寻声而去,将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官员带了过来。
他一见淑兰,先是甩袖施了个礼:“庶福晋吉祥。”
淑兰随意地挥了挥手,她现在对这个帅哥比较感兴趣:“这人是谁?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这位是来自意大利的传教士,郎世宁,由于初来乍到,对大清的语言还不是很熟悉,惊扰到了庶福晋,请您赎罪。”
“传教士?”上次皇上不是和罗马教廷谈崩了,导致差点禁教?为此自己可是搜刮到了不少好书,听私底下的传闻,四四也借机发了一笔意外之财。这可全都是她的功劳。
“是。不过其人在画画上极有才华,令皇上欢喜异常,这次就是跟随皇上来承德的。今儿个四贝勒设宴,想必是他在花园中走岔了,这才惊扰到了庶福晋。”
“哦。那你是…”
“下官傅世山,是名译官。”
“富士山?”某个不良女的肚子有些抽:“你懂倭寇话?”
“下官是意大利文的译官!”有些咬牙。
“意大利?那不是应该叫阿尔卑斯山?”
那位叫傅世山的三十来岁译官对于自己的名字被人拿来嘲弄,非常之不满,一抱拳:“下官告辞。”
不过那个郎世宁帅哥倒是有些依依不舍,他刚刚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士提到了阿尔卑斯山,而且她是第一个他在大清遇到的,懂西班牙文的女子,虽然她说得有些不是很流利,而且所用的词汇很简单,但这已经足够令他惊喜异常了。
“亲爱的女士,我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吗?(西班牙文)”郎世宁用非常缓慢的语速,咬文嚼字地问道。
“露西亚。(西班牙最常用的女性名字之一)”
傅世山的背有些僵硬,他是听懂了大概的意思,可同时也很清楚地知道他们说的不是意大利文。他不得不再次催促郎世宁,四贝勒还在等他们,他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然后再次向淑兰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不过身后传来的主仆对话使他的步伐更显僵硬。
“小姐,为什么你会认为刚刚那个译官懂倭寇的话?”
“他自己说他叫‘富士山’的么。富士山可是倭国最有名的山,亦是倭国的标志之一。所以我才会说如果他是意大利文的翻译官,名字叫阿尔卑斯山更为贴切,如果他的父母一定要座山的话。不然的话,还可以叫比萨(斜塔)。”淑兰同学的脑海中闪现热气腾腾的匹萨饼。“或是凯撒。”可为什么这次她脑海中浮现的不是一代伟人枭雄,而是一只很可爱的狮子狗?
傅比萨?傅凯撒?这都是些什么名字!小翠对天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人无完人,她终于找到了小姐的一个弱项——她没有替人取名字的天分!
吻手之礼
这个小插曲,园中的人谁也没有放到心上,直到几天后,三贝勒胤祉迎康熙帝于自己在热河的邸园,设宴赏画。宫廷画师顾铭对佟佳氏庶福晋画艺念念不忘,又听闻四贝勒全家正在热河度假,便请旨希望四贝勒庶福晋佟佳氏能够一同鉴赏画作。胤禛听了有一丝后悔,真应该跟他讲清楚的,而不是当成一件无聊的小事情。果然还没等四阿哥开口推拒,康熙爷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上次听闻自己看中的年羹尧杠上了此女,喊来十二一问详情,居然一句话就让堂堂大清国的进士落荒而逃,真不是一般的嘴利啊。就不知道这次赏画她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来,自己的宫里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好玩的人呢?
当日,胤禛带着福晋乌拉纳喇氏和庶福晋佟佳氏到达三贝勒胤祉的邸园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官员阿哥先行到达了。康熙皇帝当然是最后一个,所以现在人还没有到。跟主人打过招呼后,福晋就和众家妯娌女眷们聊到了一起,顾铭看到佟淑兰后,又是一阵激动,急不可耐地想把她介绍给同僚,四阿哥胤禛无奈陪同。
还没等他们走近那群艺术家,佟淑兰就听到一声洋味儿很浓的惊呼:“露西亚!”,然后,一个顶级帅哥风到三人面前,一位大清的官员紧随在后,看见三人,忙施礼:“四贝勒吉祥,佟庶福晋吉祥。”
“嗯。”胤禛点了一下头。
“你们认识?”顾铭张大了好奇的眼睛。他的音量不小,所以引来了周围不少双耳朵。
“上次四贝勒宴请神父时,机缘巧合见过庶福晋一面。”傅世山恭敬地回答。
“非常高兴再次见到您。”这次淑兰讲的是汉语,而且与此同时,她抬起了右手,手背向上。
郎世宁见状也很自然的抬手,绅士般的在手背上印下了自己的吻。
引起了全场不少人的抽气和低呼。当然淑兰同学正在自我陶醉,对周围的骚动还没有什么反应。要知道自上次遇到这位帅哥之后,淑兰同学就一直在懊悔,自己怎么会失态,忘记了让那位帅哥行吻手礼,自从看了《希茜公主》之后,某个女人就一直想知道,欧洲帅哥对自己行吻手礼的时候,自己会有什么感受。现在她知道了,顶级女王的感受!
顾铭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头僵硬地转向四贝勒。胤禛脸色不变,可他周围的气压有些低。当然无论是佟淑兰还是郎世宁都没有感觉到就是了。
当郎世宁还没有开口,一个苍老的大嗓门在人群里响起:“伤风败俗,真是伤风败俗!四贝勒,你都不说一句话吗?”
郎世宁感觉到了骚动,有些茫然,看向自己的翻译官,可惜傅世山没空理他,他也睁大了眼,看着事态的发展。
好戏开场了!福晋很自然地走到四阿哥的身旁,十三阿哥和福晋,还有十六、十七阿哥都很自然地靠向胤禛,以示对淑兰的支持。
“露西亚,发生了什么事情?(西班牙语)”郎世宁从傅世山那里等不到答复,直接开口问淑兰。
“东西方文化冲突,不必挂心。(西班牙语)”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单词,而且语法不对,但郎世宁还是听懂了,他舒了一口气。胤禛看向傅世山,傅世山忙走到四贝勒身旁,腰弯得更低了,低声回话:“下官惶恐,他们用的不是意大利语。”
“不是意大利语!”十七阿哥失声喊出。又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胤禛眼光转向佟淑兰。佟淑兰向胤禛屈了屈膝:“妾身告诉神父,这是东西方文化礼教的差异,请他不用担心。因为妾身不懂意大利文,所以让傅大人为难了,恕罪。”
“下官不敢。”傅世山忙作揖回礼。
乌拉纳喇氏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至少有了个上得了台面的借口,爷也不会因此失了面子。
“什么东西方文化礼教的差异,这根本就是不知羞耻。堂堂一个大清国四贝勒的庶福晋光天化日之下跟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人有肌肤之亲,这简直、简直就是,咳、咳、咳。”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学究咳嗽着走了出来,手指颤抖着指向淑兰,看来是气得不轻。
正这时,门卫匆匆跑了进来:“圣辕距此只剩三里路,请贝勒爷准备接驾。”
众人纷纷动身,就淑兰看来,就像是中场休息,不知道这出戏还会不会唱下去,真不知道这只出头的老鸟是谁挑出来的,她慢慢挨到胤禛身后,低声问:“万一有后续,要点到为止吗?”这要问清楚,千万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被外人看笑话。
“不用对他客气。”十六阿哥胤禄一脸不满。
“他不会就是那个向皇上告状,让你上次来不了热河的师傅吧?”听着十六的口气,似乎对此人不满很久了。
“就是他。”
“爷?”要不要对付这个老八股,淑兰还是觉得问一下胤禛比较保险。
“嗯。”声音虽轻,但语气很肯定。
“那好吧,就看那个老学究识不识相了,如果他不再提此事的话…”
“绝不可能,他肯定会向皇阿玛告状的。”这次语气坚定的是十七阿哥。
得罪了两个众家大阿哥都宠着的小阿哥,这个老学究的确是不用混了,淑兰暗自扫了一下周围,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居多,就连从来都没有跟淑兰说过一句话的五福晋都特地蹭到乌拉纳喇氏身旁,对淑兰小声说了句“加油。”后匆匆离开。可见这个老头有多不得人缘!
果然,当所有人将康熙迎进大厅,那个老学究就出班上奏刚刚的事情,什么不守妇道,什么不合礼数,洋洋洒洒越说越激动。康熙皇帝是越听眼睛越亮,这真可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自己差点就错过这场好戏了,他就知道,这个佟佳氏在一定有好玩的事情。当老学究在那里长篇大论的时候,三阿哥胤祉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地低声在康熙的耳朵边复述了一遍。
等老八股说完,厅里的人全都暗出了一口气,终于讲完了,这老头还真能说!
“佟佳氏,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康熙的身体已经歪到一边,搁在扶手上的右胳膊支撑着全身的重量。
“启禀皇上,郎神父初来乍到,连汉语都说不清,自然不懂大清的风俗礼教,因此,臣妾依照欧洲的礼仪,跟神父打招呼。吻手礼是仅限于欧洲上层贵族,而且只能是对有夫婿的夫人。这些已故的汤若望神父想必对皇上介绍过很多了。”
说的好!先动之以情,乌拉纳喇氏在心里喝彩。
“臣妾斗胆,以四贝勒的身份,臣妾自认符合行吻手礼的两项要求。”
好样的,谁敢说不符合?如果说不符合,不就是变相指皇上到欧洲连上层贵族都轮不上?小十六瞪向老八股,一脸得意,跟庶福晋斗?等着吧,你。然后他一脸崇拜地看向佟淑兰,庶福晋,继续加油,踩死这只老乌龟。
“而之前臣妾不愿辩驳,是因为臣妾看出这位大人,是个只知大清而不知天下的人,与这等人理论,无疑于对牛弹琴。臣妾知道皇上是一位博学多才,胸怀大清而知天下之人,自然不能与此等人相提并论。”
“你…”老八股气得手指乱颤,然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倒,老泪纵横:“皇上…此女一派胡言,非但无视礼教伦常,现在还变本加厉,罔顾…”
所有人都偷偷看向康熙,他显然根本就没有听那涕泪交纵的哭诉,而是在喃喃自语。李德全听到了几句:“只知大清而不知天下,胸怀大清而知天下。”看来老学究的处境不妙啊!
“说得好!”康熙一拍扶手。
众人一脸哑然,开始重新审视跪在厅中间的老八股,他刚刚说了什么?有谁听清楚了没有?老八股也一脸欣慰地扬起了涕泪交横的老脸。
“好一个只知大清而不知天下!好一个胸怀大清而知天下!来人赏!”
胤禛和福晋忙出列,跪在佟淑兰身旁,谢赏。大伙也是一脸欣慰,这才对嘛。
康熙又看向老八股:“我说方庭啊,胸怀大清固然没错,但那还不够,还要知天下!”
“喳。”
“你们也都该牢记。”
“喳。”这次厅里厅外所有的人都跪下了,轰然而应。
谁是奸商
也许是为了给老学究一个台阶下,也许是为了张显康熙还是很重视传统礼教的,毕竟这个方庭是康熙选了又选,挑了又挑才为自己儿子选中的老师,可见其人在文人之中的声望。康熙提示胤祉拿出他的书画珍藏,翰林陈邦彦也趁机拿出了自己编辑的唐宋元明的题画诸诗,请康熙点评。
与此同时,顾铭将佟淑兰介绍给了一班宫廷画师。
郎世宁大为惊喜:“露西亚,你画画,画得很好?是哪一方面?人物、山水还是花鸟?(西班牙文)”
“请讲意大利文。这样你的翻译不会无聊,其他人也听得懂。(西班牙文)”佟淑兰才不想一边回答一边作翻译,她可不抢别人的饭碗,人家可是要养家糊口的。
“啊!抱歉。(意大利文)”郎世宁向周围抱了抱拳,接着他又用意大利文问了一遍。傅世山忙作了翻译。
“花鸟。特别是向日葵!堪称一绝。”顾铭抢着回答:“庶福晋在这一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她当众所画的向日葵据说画完当时便引来彩蝶无数。可惜的是,在下虽然曾经斗胆,在画工上指点过庶福晋一二,却未能有幸亲眼目睹彩蝶纷飞的盛况,真是太可惜了。”嘴里说着可惜,顾铭得脸上却充满了骄傲。
顾铭的话再次引起郎世宁的惊叹:“亲爱的露西亚,请务必让我欣赏一下你的画作,这太不可思议了。“傅世山作同步翻译,当然,亲爱的三个字很自然地被省略了。
“只可惜庶福晋志不在此,自从她画了那幅引得彩蝶无数的向日葵后,就再也不愿提笔作画了,此乃大清画坛的巨大损失!”另一位南匠痛心疾首。
乌拉纳喇氏好笑地看向佟淑兰,想看看她有没有脸红,只可惜某人脸皮够厚,什么颜色变化都没有。事实上,某兰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可以羞愧的,因为顾铭讲的都是事实,没有任何虚构的成分,她自然可以坦然承受这种赞扬嘛。
虽然明知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热情,完全是源自于自身对画画艺术的狂热,即便是如此,胤禛对于郎世宁热情的意大利语腔和顾铭等人对佟淑兰的趋之若鹜仍然感到心烦意乱。
“郎神父称你为露西亚?” 胤禛岔开话题。
乌拉纳喇氏太过熟悉胤禛了,因此很自然地感觉到了话语中的一丝火药味儿。
佟淑兰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爷会突然插嘴。她忙屈了屈膝,低头回答:“回贝勒爷的话,是。露西亚是西班牙最常用的女性名字。上次郎神父问起妾身的名讳,妾身觉得若只告知他姓氏,以神父现在的汉语水平未必念得清楚,若告知他妾身的闺名,则绝对是于礼不合地。可神父到大清的时间不长,对于大清的礼教规范一无所知。有道是不知者不为罪。因此妾身思前想后便给了他一个西班牙最常用的名字,以便神父称呼。“
“傅世山。”胤禛顺势而下。
“下官在。”
“找一个礼仪官,我要郎世宁在最短的时间内熟知我大清所有的礼仪规范。”
“喳。”
周围一片安静,虽然四贝勒的声音不大,但脸上严肃了一点,一些聪明的人暗自在猜测,不知道郎世宁是哪里得罪了四阿哥。正巧康熙点评完了诗词,在看画了,命人让那些南匠们过去。自然谁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纷纷告罪离开,郎世宁也被很够意思的傅世山拉走。
“淑兰。”乌拉纳喇氏等人散了之后才开口。
“福晋。”佟淑兰忙作低头认罪状。
“回去后把《女诫》抄10遍。”
“是。”
“不要以为平时我纵容你,你就可以胆大妄为。”
“淑兰不敢。淑兰知错了。”然后佟淑兰加紧几步捱到乌拉纳喇氏身边:“福晋,我前儿个在书房里发现纳兰容若随皇上下江南时留下的诗词集。”
“你想说什么?”
“淑兰知道福晋对于有南唐后主遗风的纳兰诗词很喜欢。如果向院主人暗示,当然那位大人肯定会很高兴将诗词集送给福晋。事情虽然小,不过贝勒爷万一知道了一定不会高兴。”
“的确。”
“所以淑兰想,《女诫》淑兰一定会抄,为了表示悔过之心,赶明儿个一早,淑兰就将第一份罚抄给福晋送去。至于另九遍《女诫》何不改为抄纳兰诗词集?这样也算是一举两得。不知福晋意下如何?”
“你啊,要我说你什么才好?在外面不比在自个儿府里,该避的嫌疑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落人话柄!”
“淑兰谨记福晋教诲。”
“那明儿个一早,先交一份《女诫》。”
“谢福晋开恩。”
两人说完追上了胤禛。等两人离开,离她们原来站的地方不远的树背后转出两个拿着酒杯的人,一个是对书画不感兴趣的十阿哥胤誐,一个是只对书画的市场价格感兴趣的九阿哥胤禟。
胤誐摇晃着酒杯:“这个女人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今儿个算是见彻底了。九哥,你当初输得可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你该庆幸四哥没有让这个女人管理他手里的一部分买卖,不然你恐怕要喝稀粥了。”
胤禟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就嘴巴厉害了一点,其它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我看来厉害的人是四哥!你想想,那幅向日葵,现在已经有人出价过万两黄金收购,可四哥非但不松手不说,还让人拓印了副本,借声势售卖,居然还有人声称他买回去的副本也有蝴蝶停在上面,造成哄抢,简直是狗屁。那个佟佳氏别说好处了,听说她对于售卖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再有罗马教廷那档子事,虽然是那个佟佳氏提的醒儿,但到最后四哥是大大赚了一笔,那个女人只拿到了一堆书。”
“可她要的不就是书吗?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四哥府里有个爱书成痴的庶福晋佟佳氏。”
“有钱什么书买不到?” 胤禟一脸鄙视,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这倒是。”胤誐点头同意。
“我倒觉得十哥说得没错。”另一头走来十四阿哥胤祯。
“怎么说?”胤禟扬起了双眉。
“不管对这个佟佳氏有无实质利益,无可否认的,四哥赚的这两笔大财都跟这个女人有关。就像十哥提的,如果四哥让这个女人掌管一部分生意买卖的话,以这个女人的口才,再有四哥在后面撑腰,两人联手,九哥…你的生意恐怕会被吃掉不少。更可惜的是,她姓佟佳,你动不了。不过话说回来,正因为她姓佟佳,所以四哥不会让她染指自己的生意。四哥可不会让外戚知道他的底。” 胤祯两手背到身后,一派潇洒。
“好了,不说了。三哥那儿还在折腾啊?” 胤誐有些不耐烦。“真不明白,这些书画哪儿来那么多门道。”
“我来的时候,陈邦彦正在请皇阿玛为他编辑的题画诸诗起名呢。” 胤祯回答。“八成快传宴了,所以八哥让我来找两位哥哥。”
三人向大厅走去…
陈邦彦编辑的唐宋元明题画诸诗被康熙亲阅题名《历代题画诗类》。
信任危机
自从三贝勒在自己的邸园宴请康熙之后,康熙帝在承德山庄的四知书屋召见了胤禛,问及关于佟佳氏淑兰会说西班牙文一事。
“回皇阿玛,关于西班牙文,儿臣也曾问及过佟佳氏。据她称乃为自学。前年,儿臣曾为她购得过一批外文书籍。其中就包括德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等不同语言。按照佟佳氏所言,她对不同的语言都有所尝试,觉得西班牙文最为简单,容易上口,故而习之。据郎世宁称佟佳氏的西班牙文的确一般,在用词和语法上都有诸多错处。但作为一个自习者,佟佳氏的成果实属难得。”
“依你这么说,佟佳氏倒是好学得很。也算不错,爱看书终究是件好事。”
“皇阿玛说的是。”
“你跪安吧。”康熙挥挥手。
“儿臣告退。” 胤禛行了个礼后,退出了书房。
“只可惜了,她是佟佳家的女儿。”康熙爷有些感叹。
“皇上,如若没有佟家这座靠山,她哪能过得那么安稳。”李德全小心地应着。
“说得也是。”康熙点头。
至于说其他人,在惊诧、议论了一番之后,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佟佳氏庶福晋能随口溜上几句西班牙文这种小事情。要知道四贝勒府的这个佟佳氏庶福晋可是皇上亲封的博学夫人,博学多才,能溜上几句外文也是理所当然的。
佟淑兰自己自从自我反省之后发现从出了京城,这段日子她的心变野了,名声变得更响了,但想到回京城后的生活,她努力收心,想要将自己的生活拉回正轨——闲来无事,看看书的米虫生活。
若问淑兰同学如果早知道会得罪一批守古礼的学究,被视为叛经离道,名声更响了,引来更多的嫉妒,她是否还会让洋帅哥行吻手礼?答案是肯定的。每个女人都会有很多大大小小不同的向往,如果能有机会实现一个哪怕是很小的梦想,她都会想要去尝试一下的。而且某个女人也是知道得很清楚,要趁帅哥初来乍到,啥都不清楚的时候让他行吻手礼,不然等大帅哥了解了一些大清礼仪,就不用指望什么了。果不其然,之后数次郎世宁与佟佳氏淑兰德碰面,郎世宁都谨守大清礼仪规范,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