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儿天后,乌拉纳喇氏告辞退出了永和宫来。来到御花园,乌拉纳喇氏吩咐几个嬷嬷们小心伺候着,让弘晖抱着大大的灯笼在御花园里玩,而她自己则带着丫鬟漫步于回廊间,看着各式宫灯、花灯。有的灯上有猜字谜的,有的灯上是元宵节应景的诗句。问了一个正在挂灯笼的小太监,十六阿哥的花灯悬挂处后,乌拉纳喇氏直接略过了其他花灯,经过佟佳氏的提点后,她对十六阿哥的花灯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很显然,在这件事情上,胤禄是真的上了心的,看着这样式简单的花灯,周围一圈都是样式繁杂,绚丽多彩的宫灯,反而反衬了小十六的宫灯。想必是十六阿哥故意让小太监这么做的,他把淑兰的话都记在心里了,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乌拉纳喇氏又转头看了眼远处在玩耍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温情,自己的弘晖以后也一定会很孝顺的。
当晚上天色渐暗,所有的宫灯、花灯都被点上了烛火,一时间,星星点点,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只除了小弘晖手中抱着的那个汤圆,没有办法,小阿哥本来就已经不肯放手了,后来进宫的各府的小阿哥、小格格们看到了弘晖怀里的灯笼,也眼馋,要抢,各家嬷嬷、婢女护住自家小主子还来不及,哪还敢再点灯,要是伤到了任何一位小主子一点,她们这些人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给人砍的。
当康熙皇帝被众人簇拥着出现在御花园里时,各府福晋带着小阿哥、小格格们上前请安。而弘晖怀里抱着的汤圆更是显眼。康熙爷看着皇孙可爱的样子,挑了挑眉毛:“这个花灯做得很不错,应景!老四,你准备的呢?”
胤禛忙领着皇阿玛来到自己让人做的宫灯前站定,康熙爷瞄了一眼,没什么新意的宫灯,老套,他忍不住又看了小弘晖手里的汤圆,比较了一下,不由感叹:“老四,无趣啊。看看连小弘晖想出来的点子都比你好上千百倍。”
“请皇阿玛治罪。” 胤禛夫妇下跪请罪。一旁的小弘晖抱着汤圆,眨巴着大眼,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康熙帝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你的这个太没有新意,不过小弘晖的那个汤圆灯笼做得不错,我不罚也就不赏了。“
“谢皇阿玛。”
众人继续前行,陪着皇上看灯。老三宫灯上的题诗不错,老七的花灯,画功可以。老八的宫灯总算是有了一点新意。全部是用琉璃做的,下面还缀着一串串的玻璃珠子。如果淑兰同学在场的话,肯定会感叹,这不就是电视里,现代豪门大户客厅里最常用的悬顶灯么。
九阿哥的花灯以小巧见长,有点像现在的壁灯,三块直立的琉璃片,三面对着烛火,琉璃片上的图案也是单色,很简单的线条,不是平时常见的鸟语花香图。整体给人一种简约、大方的感觉。康熙爷见了很是喜欢,频频点头,“这个壁灯不错,来人赏。”
胤禟忙出列,跪倒谢恩。
十二的画功有进步,康熙爷一眼就认出了灯纱上的图是十二阿哥的亲笔。十三么,皇上不由自主又看了身后的胤禛一眼,摇头,十三和老四粘得太近,也变得越来越无趣了!看看这两盏宫灯,除了花鸟的图案,造型不同外,其他都一模一样,说不定是老四偷懒,让人直接做了两个,把其中一个给了十三。
无言地走过十三进奉的花灯,康熙皇帝再往后一看,一眼看中了不远处一盏素色的宫灯。他直接略过其他的灯,加快了几步,等看清了灯纱上的字,康熙爷就是一愣,双眼发亮。李德全,很机灵的,忙上前,轻托宫灯,慢慢转着,让皇上能仔细阅读上面的字。
“这是谁的灯?”看完的康熙皇帝,一个转身。
十六阿哥胤禄匆匆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单膝跪倒:“皇阿玛,是儿臣的。”虽然在佟庶福晋那里说得轻松,当真的面对皇阿玛的时候,小十六的心还是忐忑不安的。
康熙围着胤禄转了一圈,转得十六背后的汗都出来了,转得本来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寂静一片。
“好学问,我都不知道,十六的学问都赶上皇阿玛了。”
“儿臣惶恐,不敢欺瞒皇阿玛,这首诗,是儿臣从别处抄来的。”
“哦…抄来的。”康熙爷点了点头。
“皇上息怒,十六阿哥也是出于对密妃娘娘的一片孝心。就臣妾所知,这首诗出自《诗经》,十六阿哥是希望皇上能够亲手将他的这盏宫灯送给密妃娘娘。” 乌拉纳喇氏出列,双膝跪倒,替十六阿哥解释。君心难测,还是尽早解释清楚比较好。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四贝勒府的嫡福晋是出了名的好人,不过她那么清楚十六的宫灯上的诗词的内容,再想到十六阿哥和四阿哥府里某位博学夫人交情很深,看来这首诗是出自这位夫人之手了,那皇上吃惊,大家也就不奇怪了。经过这么前后一连贯,气氛有了些松动。只不过,是什么诗词居然能让当今皇上都吃惊?大家的好奇心也吊了起来。
康熙眼睛一扫,在场大多数人的表情他尽收眼底,:“起来吧。李德全,回头让人把灯上的诗词拓印一份,然后把灯送到密妃那里,吩咐下去,明晚传膳密妃处。”
“喳。”
“谢皇阿玛。” 胤禄一抱拳,站了起来。然后,又谢过了四嫂。
“你们也来瞧瞧吧,谁能猜出诗名,朕另有赏赐。刚刚乌拉纳喇氏可是有提点,是出自《诗经》。”
“喳。”几位阿哥上前,看了第一眼,十阿哥胤誐率先退了出来,到旁边看热闹去,不用看了,这次没他的戏,这佟庶福晋不知道又从哪里抄来这种妖蛾子的诗,皇阿玛正好借机用来考大家的学问。
太子本来是想要小太监把诗词抄录一份,不过三贝勒摇了摇头,这洋文自己抄可是比小太监快多了,还是他来抄吧。
Guan! Guan! Cry the fish hawks
on sandbars in the river:
a mild-mannered good girl,
fine match for the gentleman.
A ragged fringe is the floating-heart,
left and right we trail it:
that mild-mannered good girl,
awake, asleep, I search for her.
I search but cannot find her,
awake, asleep, thinking of her,
endlessly, endlessly,
turning, tossing from side to side.
A ragged fringe is the floating-heart,
left and right we pick it:
the mild-mannered good girl,
harp and lute make friends with her.
A ragged fringe is the floating-heart,
left and right we sort it:
the mild-mannered good girl,
bell and drum delight her.
三贝勒又抄了几份,方便其他人看。看到一大群人都在低头研究这诗词的样子,胤禄有些得意。
“这是一首情诗,是一个男子向一个女子表达爱意的诗。”十二阿哥胤祹肯定到。
康熙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他看了一下在冥思苦想的众人后,招手将十六叫到身边:“十六,佟佳氏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是当场默写出来的吗?”
胤禄摇头,“庶福晋是进书房写的,她说要找本书。”
“哦?什么书?”
“儿臣一时兴奋,没有问,请皇阿玛恕罪。”
“看来她的书房有宝啊。”
“皇阿玛说的是,所以四哥也把自己的书房搬到了庶福晋那里。”
“皇阿玛,儿臣猜到了。”三贝勒一脸兴奋。
“说来听听。”
“是《关雎》。第一段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错,来人,赏。”
“谢皇阿玛赏。”三贝勒胤祉谢恩,事实上,猜中这诗词对他来说,比任何赏赐都珍贵。
“论洋人这学问,我们兄弟当中,可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三弟的。”太子笑道。
“非也,非也,能将《关雎》的含义翻译得如此准确的那个人,才学在小弟之上。” 三贝勒胤祉谦虚道。
听了此话后,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闪过一个念头,这位佟佳氏庶福晋,在洋文上有如此高的才学吗?然后又很迅速的将这个念头抹去,绝对不可能,这首诗肯定又是她从哪里抄来的,然后给小十六用上了。不要说,这十六阿哥和佟佳氏庶福晋的感情还是真好。
后来,胤禛曾问过佟淑兰,为什么对十六阿哥特别好。
“从手掌看,十六阿哥是个长寿的人,从面像看,他是个有福气的人,再加上他名字里的禄,福禄寿三星全占全了,这样的人不巴着,还巴着谁?就算是多沾点福气也好啊。”而且趁他现在年纪还小,这嫩豆腐不吃白不吃。当然,这句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书房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1.有看到一些亲的留言,提到V文的事情,请大家仔细阅读首页'注意事项'第一条,谢谢.所以再有亲议论的话,凑字数,小千是无所谓的,但不单独答复了.
2.还有些亲提到的历史遗留问题,请大家仔细阅读文章简介,这是半架空文,佟佳氏淑兰这个人物,历史上是不存在的,所以一些与历史事件、时间不符的,请大家忽略。还是老话,凑字数,小千会认真拜读,当是吸收知识的,但文章不会因此而改变,也不做单独答复了。谢谢
3. 关于上一章,为什么众阿哥不怀疑,因为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淑兰不是真的爱看书,是为了引起44的注意。 再加上当时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他们也不认为女主的才学会那么好。 而越往后拖,越能自圆其说,淑兰可以说自己的英文是到了四阿哥府后自学的,每个人的学习能力不同,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得天才也不是没有,而且现在,淑兰进四贝勒府也有4年多了,她天天看书,44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可以肯定自家这个小老婆的洋文不简单,但是到底有多深,他还不清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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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做了一些修文,今天会再更一章的。不要催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元宵节弘晖穿着红袄,抱着汤圆灯笼,到处玩耍的可爱模样还历历在目,没曾想,过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场大病就夺去了这个幼小的生命,不由令人感叹,世事无常。整个四贝勒府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就佟淑兰同学的描述就是,四贝勒府的上空黑漆漆的乌云一片,不时有电闪雷鸣,局部地区下有阵雨。
弘晖的死对福晋乌拉纳喇氏的打击是巨大的,据小翠说,福晋变得严厉异常,动不动就责骂下人。淑兰听了,点了点头,可以理解,她需要找一个发泄自己忧伤的渠道。所以,佟庶福晋同时提点自家的小丫头,非常时期,小心做人,千万别在这当口往枪口上撞,碰上了侧福晋,自己或许还可以说上点话,要是犯在福晋或贝勒爷手里,在这当口,无疑于自己找死。小翠连忙点头应着。
直到福晋身边最信任的大丫环翠珠受了伤,前来求救,淑兰才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火线。
次日早晨,给福晋请安,佟淑兰一改过去,早去早回的原则,故意拖拖拉拉,等到其他院子里的主子都走了之后,才姗姗来迟。
“你终于记得我这个福晋,想要来请安了。” 乌拉纳喇氏满含着恨意。
“福晋恕罪。”佟淑兰连忙屈膝。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了我的晖儿短命,所以从不与他亲近,是不是?” 乌拉纳喇氏激动地上前紧走几步,与佟淑兰直面:“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对晖儿的好都及不上对十六阿哥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呵,真不愧是夫妻,问出的话,一模一样。淑兰没有反驳福晋的话,很直接地回答了一个“是”字。
‘啪’一个巴掌声回响在屋中,屋里所有的丫环、婆子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阿哥在地府不肯喝孟婆汤,为的就是转世时能够认清楚,再来做您的儿子。福晋,您还要他在地府等多久?”佟淑兰与福晋对视,没有退缩。这可是关键时刻。
乌拉纳喇氏的身体晃了晃,“真的吗?他真的还会回来,再投胎做我的儿子?” 看来福晋相信了淑兰的话了。
“他想,可现在看来是福晋,您不愿意呢。不然,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不知道要好好保重呢?”
乌拉纳喇心怡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淑兰的身子,放声痛哭。能哭出来就代表没事了,佟淑兰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脸上这才感觉到火辣辣得痛,这下手也太狠了,脸肯定是肿了!回头一定不能忘了,要向福晋多请几天伤病假,免了定省,她才不要顶着着半张猪脸在宅子里乱晃,铁定会
被人笑话的!虽然关于她的八卦已经够多了,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
让嬷嬷们扶福晋回寝室休息后,翠珠很慎重地向淑兰磕了一个响头,“翠珠叩谢庶福晋大恩。”
“得了,小事儿。你还是先去照顾你家主子是正理儿。我先回去了。”甩甩帕子,淑兰同学恨不得以自己力所能力的速度,窜回自己的院子,她才不要顶着半个猪头被下人笑话,只可惜,这宫盆子的鞋子走不快。
自那次痛哭了一场后,乌拉纳喇氏的情绪开始渐渐恢复,没曾想,半年后,二阿哥弘昀也得了一场急病,走得令所有人措手不及。这下可谓举朝皆惊。四贝勒的子嗣就目前来看是断了!表面上的议论纷纷远不及台面下的波涛汹涌,那些本来附庸四阿哥的墙头草们纷纷开始动摇,没有子嗣就代表完全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枉然。台面下的各派势力又有了重新洗牌的迹象。
当晚,胤禛到馨晨苑,一进门,一脚就踹散了客厅中央的大圆桌,大步进了书房。十三阿哥、戴岱、鲁泰、朱兰泰紧跟在后,个个面色沉重。
被外面响声吵醒的淑兰同学,打了个哈欠,穿好衣服从里屋出来,看了一下,估么了一下位置,可能是桌子挡了贝勒爷去书房的直行路线,刚刚好,成了爷撒气的对象。可怜的桌子,它真是招谁惹谁了。对着桌子的残骸摇了摇头,淑兰同学又上前了几步,打量了一下桌子的裂口,红木的,看来这桌子是真材实料的红木实木桌子,不是什么贴皮的次货。看看这雕工,到了现代,不知道可以卖多少钱?只可惜,自己不懂这是什么红木,如果是紫檀木或是黑木的,单这张桌子的残片,都可以弄个几万块了吧!铁木就不想了,如果这张实木桌子是铁木做的,那散架的就不是桌子,而是贝勒爷的脚脖子了。
当佟淑兰在客厅研究着圆桌残骸的时候,又听到书房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木块落地的声音。她的心跟着重重颤了一下,忙绕过红木残片,快步走向书房。书房门口的两名侍卫伸出了手臂,将淑兰挡在了书房门外,这是第一次,佟淑兰被挡在自己书房外面。当然,她也知道这是门卫们的好意,贝勒爷正在气头上,怕她受到波及。所以,淑兰当然也不会拂了他们的好意,没有再踏进,只是探了一下头,想要确定一下,被毁的是她的书架,还是书桌,如果只是书桌的话,那她就可以安心地去睡回笼觉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佟佳氏淑兰看到的就是胤禛身后一个书架塌了,书籍散落了一地,有本书还被四阿哥无意识地踩在了脚底下。戴岱和十三阿哥他们站在书桌一角,并不做声,想必是想等四阿哥发泄完了再商议下一步的打算。
看到这一情景的淑兰同学怒火中烧,他砸了哪个书架不好,偏偏要砸那个书架!那个书架上的书,全部都是最早期,她书源紧张的时候,亲笔抄录的,几乎每本都有她的评述、感言,由小翠亲手装订成册的,可以说,那个书架上的书,每一本都有她的心血之所在。掉到地上的还好,可有的卡在了书架上,有的成套装在盒子里的,被砸破了洞,那里面的书,也肯定完了!再望向被踩在脚底下的书,佟淑兰脑中某根叫‘理智’的神经开始出现裂痕。只见她一把挥开身前虚挡的两只手,一伸手,从门旁的书架上操起御赐的玉如意,使劲儿向四阿哥投掷了过去。
再看这玉如意,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翻着跟头砸向了胤禛。
河东狮吼
看到不明飞行物向自己袭来,胤禛本能反应就是身体一闪,挥手就想把东西挡掉,可在另一边的两个人可是看得清楚明白,吓得脸都白了。看四阿哥要挥手,而不是接住,戴岱吓得大喊:“接住,别松手!那是皇上的玉如意!”
听了戴岱的话,胤禛手腕一转,把玉如意反手操在了手中,定睛一看,果然是上次皇上御赐的玉如意!他背后也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戴岱喊了一声,还好自己接住了,要是这玉如意被自己随手一挥给砸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胤禛是勃然大怒,狠瞪着佟淑兰,咬牙切齿:“放肆!”
戴岱和十三阿哥胤祥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头的汗,都是被吓出来的。胤祥现在是担心庶福晋的安危,四哥已经很不开心了,这佟佳氏还要火上浇油,万一两人真的动起手来,庶福晋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为什么就那么傻呢,挑这个时候惹四哥!自己是帮哪边都不好。戴岱则在想,这是四贝勒的家务事,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自己还是暂时离开比较好,只可惜这门被佟庶福晋给堵了,爬窗吧,实在是有碍观瞻。但愿四贝勒还没有失去理智,要知道庶福晋背后的可是那个佟家!
“放屁!”佟淑兰两手插腰,完完全全是一泼妇状。
戴岱的眼珠子瞪得好悬没有掉出来,他没有听错吧?!十三阿哥的担忧是完全表露在了脸上。鲁泰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朱兰泰忙低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天哪!还真的有女人敢挑战四贝勒的权威的,跟他面对面的叫板。
“要撒气去练功房,有人陪你玩儿,要劈柴去后院,也算是一举两得帮厨房做贡献,你凭什么糟蹋我的书房,损毁我的书?我的书哪里得罪你了?”
“你!”
“我什么我,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没儿子怪谁,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自己。”
“说够了没有?!” 胤禛的脸上黑气缭绕。知道他的人都清楚,这表示四贝勒快要气疯了。
“没有!我说错了吗?当今皇上为什么这么多儿子,到了现在还在生?你想过没有?那是因为他知道什么叫劳逸结合,什么叫养生之道,他每年至少要带大小老婆出去玩一次,放松心情。可想想你自己,一年到头,累得像条哈巴狗一样,别说玩了,一年里面有几天是在府里吃饭的?有几天是正经儿八百好好睡过觉的?想想你的儿子是怎么来的,你还真当我是铁口直断的半仙呢,说福晋什么时候帮你生个儿子,她就什么时候帮你生儿子!你不想想当初那段时间,是你们俩个吃得好,睡得好,养得好,才养出这个儿子的。尽人事听天命,就算你在大事情上把我这个半吊子的当半仙,听了天命,可是你不尽人事,也枉然。平时你把我说的养身之道当歌听,当自个儿是铁人嘛!现在没了儿子就砸我的书房。有种你就砸,把我整个书房都砸了,砸出个儿子来算你有本事!真去他妈的担担面。”说完,脚后跟一转,淑兰冲出了书房,来到院子里:“啊…”放声大喊。
小翠在旁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圈都红了。
喊完后,淑兰觉得舒服多了,“小翠,去煮碗面,我饿了。我要化悲愤为食欲,好好大吃一顿。”说完,她一转身进了自己的里屋。
“是,小翠马上去准备。”小翠匆匆跑向小厨房,走时还不忘提点丫头冬梅小心伺候着,有什么事情马上通知她。
在说书房里的胤禛一下子被骂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佟淑兰疯出了书房。看到四贝勒的理智有点被庶福晋骂了回来,戴岱想了一下,踌躇了一下说话的字眼:“四贝勒,其实,庶福晋的话,其中有些不无道理。以属下看来,贝勒爷为国为民的确是操劳了一点,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带各位福晋到别苑散个心。而且,想必有些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们何不以静制动,也好心中有个底。”
正这个时候,院外有人喊:“福晋到。”显然是福晋收到了消息,匆匆赶到了馨晨苑,顺带把在路上遇见的,赶去看热闹的各家主子都赶回去睡觉了。
一进客厅,看到圆桌的残骸,再看见低着头,虎着脸,从里屋出来的淑兰,乌拉纳喇氏忙安慰性地拍了拍淑兰的手,迎上了从书房出来的贝勒爷:“爷,这里也是乱七八糟的样子,看来要好好收拾一下了,若要继续议公事,妾身以为还是去前宅比较适宜。不知道爷意下如何?”
“四嫂,不早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胤祥正打算告辞。”
戴岱也趁机告辞。乌拉纳喇氏向淑兰使了个眼色之后,就把胤禛拉离了馨晨苑。今晚馨晨苑里的人,谁都别想睡了,人心惶惶,佟庶福晋不但骂了爷,还用御赐的玉如意砸了爷,这可是重罪啊,还不知道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呢,很可能会打回原形,降级回格格,更糟一点,直接降为侍妾。除了小翠,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佟佳氏淑兰。
吃了几口面,气消了,理智回笼,想想骂了自己衣食父母的后果,佟淑兰搁下了筷子,没有什么胃口,漫步走出里屋。客厅里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没了那张大圆桌放在中间,整间客厅突然显得空荡荡的。书房门口的两名侍卫还在,她慢慢走了进去,这次他们没有阻拦。
小翠见了忙放下手中的活,拿了一盏蜡烛台紧跟在小姐身后,“小姐,这书房小翠让他们先不要收拾,等您的吩咐。”
“谢谢。”看着残破的书,佟淑兰眼圈红了,有些哽咽。
“小姐,您不必跟奴婢说谢谢的。”
吸了吸鼻子,淑兰吩咐道:“你让几人进来,将坏了的书架,木块什么的弄干净就好。这书让他们堆放在一起,我自己来慢慢弄,反正我有时间么。就当,就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说是不是。”虽然这么说,佟淑兰还是感觉胸口堵得慌,她伸手捡起地上的一本书,轻轻拂去上面的木屑。
“小姐,谁说不是呢。如果小姐不嫌弃奴婢字丑,就让小翠帮着抄书,就当给小翠一个机会,多认识些字,多跟小姐学点学问。以后别人说起来,就连博学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都是才学广博,您多有面子。”小翠见了,心中也是难过,这一本本书也是她亲手装订的,但她不得不强颜欢笑,小姐已经够难过的了。
虽然这么说,可是两人心中都明白,如果能够退回格格的身份,住回以前的院子,像以前一样继续当米虫,那就是天大的恩典了。不然,这种抄书,看书的安稳日子恐怕不会再有了。
是赏是罚
这些天,四贝勒府里显得出奇的安静,但整体的气氛却不同于前段时间的阴气沉沉。所有人都在引颈以盼,想知道福晋会怎么处置佟庶福晋。
乌拉纳喇氏自己也在犯难,不处置吧,难以服众,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可怎么处罚这以下犯上的罪才适合呢?
听了鲁泰的复述当时佟淑兰的话,乌拉纳喇心怡在心底是非常赞同的,只是贝勒爷那个性子,谁劝都不听的。而这件事情上,最主要的是佟佳氏千不该,万不该,用皇上赏赐的玉如意砸爷!
不过用油腔滑调的朱兰泰的话来说,庶福晋这么做,还对了!用其它东西砸,就完全坐实了庶福晋以下犯上的重罪,可现在用的是御赐之物,那就完全可以看作是庶福晋替皇上训斥贝勒爷,这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了。这就是佟庶福晋的高明之处啊!朱兰泰对佟佳氏淑兰的赞叹之情,看得乌拉纳喇氏直摇头。当然,在朱兰泰说这番话的时候,四贝勒胤禛并不在场。
晚膳时,胤禛忽然对福晋说;“我今儿个早晨已经向皇阿玛请奏,休息一些时日,皇阿玛也同意了。等我手头的事情交接了之后,我们就到热河去住段时间,散散心。你先吩咐下去,让她们收拾准备一下。”
“是。妾身赶明儿一早就吩咐下去,让她们动手准备。” 乌拉纳喇氏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