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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
胤禛从福晋的院落出来,本来是走向自己的书房的,可是突然想起了康熙今天说的话,脚步一转,走向的馨晨院。
这时,佟淑兰同学正好是,饭后,睡前的小翠八卦时间。听了小翠从其他采买的下人口中绘声绘色的传闻,淑兰也叮嘱小翠,这些日子就别出门了,有什么要买的东西,让院子里的男生去买,而且告诉他们,不要单独出门,最好两三个结伴,以防万一。
“小姐,小柱子的亲戚从河间来投奔他,可是府里有规定,不能收外人的,他想,能不能请小姐跟福晋说说,通融通融。”
“怎么通融?收了一家,就会来十家。”
“不会的,小柱子跟我保证过的。”
“小翠,做事情要量力而为。我知道你同情心强,心肠软。可是,就算我们想收,也不敢收,皇上刚刚颁了令,遣送那些灾民回原籍,有多少人会愿意在这风口上被参一本?而且你也是知道的,贝勒爷是个最讲究规矩、原则的人。你问问小柱子,是愿意留在贝勒府,还是想被一起遣回原籍去?”
“可是小姐聪明啊,一定有办法的。”
这个时候,四四也踏进了客厅,和卧室就一帘之隔。这次,又没让人通报,或许是潜意识里,他并不想看见佟淑兰面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样子,他希望什么呢?也许他希望她也能像对小翠一样,对自己侃侃而谈,没有什么顾忌吧。
“我是有办法,这个办法甚至可以解决一大批的灾民问题,皇上也不用强制送他们回原籍,他们会自动离开。可是我说有什么用?我算什么?”
“那,小姐可以和贝勒爷说说。”
“说容易,可做起来难,小傻瓜。大唐有狄仁杰,大宋有包龙图,我们大清有谁?”好像《天下粮仓》里那个刘罗锅的父亲,刘统勋,身后老是抬口棺材的,是四四当皇帝后入仕途的,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奴婢不明白。”
可在外屋的胤禛一下子明白了,她指的是贪官污吏。
“我在书上看到过,在唐朝武则天年间,就曾发生过关于河流治理的一个案子。好像每年朝廷都会派下十几万两的银子,让河工维护河道,可为什么还是年年都会江河决堤?有道是天作孽有可谓,人作孽不可活。在那个案子里,朝廷每年派下十五万两银子,你猜,到一个河工手里的有多少?”
“小翠不知。”小翠摇头。
“还不到十文钱。”。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活?”
“怎么不可能。这层层剥皮,巧立名目,多着呢。什么出工税,人头税,还有什么打点费、照应费、招呼费、斡旋费,好像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养廉银。”
“养,养廉银?”小翠张大了嘴。
“形象,形象!”
“小姐,你说的太夸张了。”
“夸张?哼,你以为,小姐我又不做官,怎么可能想得出这种匪夷所思的税收名目的?你太抬举小姐我了。”
“小姐,你的意思,不会是怀疑各地的地方官员都贪赃枉法,才致使京城这么多流民?”
“这还需要怀疑吗?不过也只是在屋里说说。”
“这小翠当然明白。”
“你想想,如果说皇上每年的护渠银用到了实处,单单河工,就有一大批,有饭吃,有活干,又怎会轻易远离,跑到京城。如果现在皇上能够派个干实事的,带银子去修河堤,我保证京城的难民会少一大批,他们会自愿跟那位大人走的,根本无须强迫。若非没有活路可走,又有多少人愿意轻易背井离乡的?小翠,你说是不是?”
“唔。”
“所以,治标不治本,朝廷给再多的银子都是空的。南边儿涝,北边儿就是旱;东边儿涝,西边儿就旱。这国库的银子就拿来补东、补西,那国库的银子哪儿来?加赋税,这钱呐,就全跑到当官儿的腰包里了。这就是恶性循环,”
“那皇上岂不是很可怜?”
“当今皇上远远比我们要聪明,你以为他不知道?他只不过不办而已。好了,点到为止,当今圣上不是我们能议论的。你把难处跟小柱子挑明了,人我们不能收,让他自己看着办。告诉他,能帮的我们一定想办法,可现在实在是无能为力。”
“知道了,小姐。”
听了这些话,胤禛陷入沉思,匆匆站了起来,赶回自己的书房,对于明天的奏折,他有新的想法。一边写,四四一边交待鲁泰:“把必需的东西让人收拾一下,通知馨晨苑,我以后要在那里办公。”
“喳。”
寸土必争
四爷要暂时在馨晨苑的书房办公,这事在第二天一大早,四四上朝之后,在四贝勒府引起了小小的轰动。这表示什么,佟佳氏在真正意义上的得宠了?乌拉纳喇氏很欣慰,她本来就觉得这个佟佳氏很乖巧,现在又知道她会看相,之前那五个月的专宠,怎么说也该好好谢谢她的。只是,一开始,爷就对她有偏见,自己也插不上话,现在好了,雨过天晴了。
佟淑兰完全一头水雾,摸不着头脑,“福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今儿个一大早,总管就派人来通知,要奴婢收拾一下书房,说贝勒爷要用。是贝勒爷原来的书房有什么问题,暂时不能用吗?”
听了淑兰的话,乌拉纳喇氏闪过一丝疑惑:“怎么昨儿个晚,四爷没跟你提过?”
“昨晚?淑兰没有见过贝勒爷啊?”
“没见过?怎么可能呢,听下人说,昨儿晚贝勒爷从我这用了晚膳后,就直接去你院儿了。”
“可是,可是,奴婢昨晚是没见过爷啊?”佟小姐寻求支持的眼光看向自家的丫环。
倒是福晋房里的大丫环翠珠佐证,她低声在乌拉纳喇氏耳边轻语:“贝勒爷昨晚是在兰亭阁歇的。”
“兰亭阁?”淑兰好奇的眼光瞄向了自己的丫环。
“年侧福晋。”小翠无声地用嘴形表示。
“哦。”佟庶福晋无声地做恍然大悟装。然后,屋里四人陷入郁闷,这贝勒爷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下人传错话了?”佟淑兰想一个可能。
“不会。这种事情,他们没那个胆。”说这话时,身为嫡福晋的气势尽显。
“哦。”唯一的可能性消除。
乌拉纳喇氏想了一下,“你还是先回去,等一会儿,总管要搬些爷用惯了的东西过去,你去看着点,也顺便了解一下爷平时的习惯,别犯了他的忌讳。”
“紧遵福晋教诲,淑兰告辞。”
主仆二人回到馨晨苑没多久,府里的大总管就带着几个人来了。对于这种掌握实权的人物,上辈子出入过社会的佟庶福晋还是很客气的,“总管,辛苦了。”
“庶福晋客气,都是奴才份内的事,说不上辛苦。”
“嗯…能不能问总管一件事儿?”佟淑兰装出一付很八卦的样子。
“庶福晋尽管请问,只要是奴才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
“那是当然。我就是想知道,怎么贝勒爷突然想到,要到这馨晨苑的书房来办公啊?太突然了,一点先兆都没有。”
“庶福晋还真说对了,奴才也吓了一大跳呢。今儿个早晨,贝勒爷出门上早朝前,命奴才收拾些惯用的东西,说是放到您的书房来。奴才看,还是等今晚贝勒爷回府后,您亲自问他吧。”
“可,可是,等他回府的时候,很可能我都已经睡着了,他出门上朝的时候,我还没起来,什么时候问啊?”佟同学喃喃自语,陷入苦恼。
总管大人很聪明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吩咐人把贝勒爷的东西送入书房。不愧是贝勒爷身边做事的,的确是有效率,有效率得让淑兰同学牙根疼!只见他们迅速地收拾了书房唯一一张书桌上,淑兰的私人用品,放上贝勒爷的,同时将本就已经一尘不染的桌子方方角角都擦了一遍。
“庶福晋,您看,您的东西放哪里比较合适?”总管面露笑容。
“先放到外屋的圆桌上吧,等一下我自己收拾。”不爽,这种好似被从自己房间硬生生赶出来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是,是。”总管微微撇了下头,让人马上将淑兰的羽毛笔、砚台等物放到客厅里的红木大圆桌上。“庶福晋,您还有什么吩咐?”
“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佟淑兰朝自己的书房里望了望,自己原来的书桌已经被很整齐地放置了文房四宝,桌子的正前沿是一个笔架,挂着一排毛笔,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山丘型的笔搁,毛笔的右边是一方端砚,应该是端砚吧,淑兰想,以四四皇子的身份,用的应该都是顶级的,再旁边应该是印泥。笔的左面是一盏朴素的气死风灯,灯罩上没有什么花鸟等富贵的图样。靠左手边是一叠裁减整齐的宣纸,右手边是一方长长的纸镇。
“是,其他的东西,贝勒爷说仍然留在他的书房里。”
“那怎么没把贝勒爷平时用的桌子也搬来?他用这张书桌会习惯吗?”
“啊,这…贝勒爷不讲究这个。”总管答得更小心了,很明白地知道了,眼前的庶福晋现在很不高兴。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是其他院子里的福晋或格格,知道贝勒爷要用自己的书房,想必是会乐疯了。可眼前这位,脸上的不爽已经挡也挡不住了。她身边的丫环盯着圆桌上的东西,噘着嘴。
“唔,那,我的书桌被贝勒爷用了。总管,府里应该有一般大小的书桌吧?能不能帮我找张来?”
“当然,当然。奴才马上叫人搬一张过来。庶福晋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了,你去忙吧。”
“喳。”
“小姐!现在怎么办?您要在哪里看书写字啊?在这客厅可不成样子啊!真想不明白,贝勒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是我的书房!我为什么不能用?”
“可是, 书桌都给占了…”
“我不是让总管再搬了一张来么。”
“可放哪儿?”
“书桌么,当然是放书房,不然放哪里?”
“书房?还有地方放吗?就中间一个空地方了,可放了桌子,怎么走路啊?”小翠探头,打量着书房的格局。
“等桌子来了,你看着好了。”淑兰胸有成竹,坚决捍卫自己的权益。
没多久,两个下人果然抬来了桌子,询问放哪里。淑兰就让他们先随便放客厅的空地上,然后让小翠直接打赏,赶人,顺便让他们带话,谢过总管大人。然后,她喊了自己院子里的两个奴才。
小翠一脸兴奋:“小姐,接下来怎么做?”
“先进书房。”淑兰让两个奴才将靠窗的书桌直放,右手边靠窗沿的墙,然后将另一张桌子贴着书桌靠窗沿放好。“这就可以了。小翠,把我的东西拿进来,放好。”
“是,小姐。”回答声响亮。等放好小姐的羽毛笔等文具用品,小翠疑惑地问:“小姐,为什么不选那一头?”
“笨,小姐我是用右手写字的,那头背光。反正贝勒爷有灯么,不怕背光的。”
“小姐说的有理。”
两张长方形的书桌背靠背放在窗沿下,中间两排挂着的毛笔当三八线,一边是很传统的中国文房四宝,另一面则是不伦不类的中西合璧。
当晚,淑兰和贝勒府大总管陪着四爷参观他的新书房的时候,看到书房里的书桌放置, 总管大人有昏倒的感觉,冷汗直冒。佟淑兰则是一付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样子,反正自己也没有动他桌上的东西,那些摆设,放置都是他身边的奴才弄的,要怪也怪不到她的头上。胤禛倒是只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水利问题(上)
康熙在年头就已经派遣侍卫探测黄河的源头,想要从根本上治理黄河。对于胤禛在奏章上提出的拨款让灾民修筑河堤,清理河道提议,康熙也是赞同的,只是如何去做?他要具体的方案,这国库的银两也不充裕,更何况,每年都户部都有一笔专款,就是用在河道疏通和维护上,可长江、黄河两岸还是照样年年决堤、泛滥。因此,老康搁置了四贝勒的奏章,要求他三天内给出具体、有效的治理黄河的方案。有道是,时间不等人,这就快年底了,来年春又是雨季,这黄河又要泛滥啊!而且越到后面,天气越热,若是来场瘟疫,那就不可收拾了!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胤祥真的替四哥着急,让户部马上整理了历年各地上奏的黄河泛滥的情况的奏章,送进四贝勒府,自己也搜罗了一大摞黄河沿岸的地形地貌的情况,匆匆赶到四哥的府里,想要帮忙。
可是,当他走入四哥的书房,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同了,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胤禛虽然将自己惯用的文房四宝等物放到了馨晨苑的书房,可他还是要求总管,照样在自己的书房放一套一模一样的。自己这个书房,四四是准备见客、谈公务用的,若非必要,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佟淑兰的过人之处。就算是后院传的八卦,一般人也会认为是佟佳氏专宠,四贝勒为图方便才在她书房放一套自己平时办公用的物品,毕竟四阿哥的勤勉是众阿哥中出了名的,而且这一点也正是康熙所看重的。如果不是十三阿哥和四贝勒交情太铁,来这书房的次数太多,他还真感觉不出书房和原来的有什么不同。
“四哥,有关于黄河的资料,能拿来的我都拿来了,还有些河流治理的书籍,是三哥建议的,我也搬来了,他还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四哥,这些年,黄河治理的银子是拨下一批又一批,可都不见成效,皇阿玛要你三天内给他有效的方案,这不是为难人么!”
“有时间耍嘴皮子,还不如帮我看看那些奏折,历年哪一段、哪一县的灾情最为严重,原因是什么。”
“可是那么多,就算三天三夜不睡,也不一定看得完,更何况还要想方案。要不要再叫几个人一起看?”
胤禛微蹙双眉,想了一下:“来人,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去馨晨苑。”说完他大步走出了自己的书房,十三阿哥紧随其后。
“四哥听说你把处理公务的地方移到了馨晨苑,开始我还不信,你,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十三,有些事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够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要他不要多嘴!胤祥大为吃惊,这还是第一次,四哥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说这样重的话。
这次,佟淑兰守在客厅,向两位阿哥请安,心中叹气,这两天,自己这里又成了府中各门各院的观光景点,还好这书房由于四爷的入驻,其规格也上升到了贝勒爷的等级,书房门口有两人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当然淑兰是不在这闲杂人等之列的,小翠也因为淑兰同学的强烈要求,而破格。只是这人潮,让她怎么静下心来看书啊!但愿四贝勒爷的作息习惯不要再有更改,多到各房各院去串串门子,不然,自己这里就真的没有太平日子可过了,那些太过无聊的女人们还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子!
“四爷吉祥!十三阿哥吉祥!”一个惊喜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只见李侧福晋水蛇腰一扭一扭的,上前几步,给两位阿哥施礼。
“嗯。我和十三阿哥有事情要商量,你跪安吧。 胤禛看也没看她一眼,大步走向书房。
“是。”李氏有些不甘心的绞了绞手里的帕子,跪安了。
走到书房门口,十三往里一看,噗嗤一下没有忍住,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书房,看那书桌摆得,可真有创意!而且,与其称其为书房,还不如称之为藏书阁更为贴切。在并排的两张书桌前有一个空的大篮子,篮子上端,靠左面的桌沿旁飘着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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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借阅须知
?* 此屋书籍免费借阅。
* 若屋内阅读,无需归还书架,阅读完后,请直接将书置于下方篮中,自会有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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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拿出此屋,请与屋主联系,或留条于书桌,注明:借书人姓名,所借书籍的名称和日期。
谢谢合作
佟佳氏淑兰
康熙四十三年十一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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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借阅须知,胤祥又是一阵笑意:“不愧是四哥的人,什么都讲究规矩。”
四阿哥的回答就是直接命人搬了一套桌椅,放在房间中央空地上,然后,让人将那些奏折和书籍把这张桌子堆满。
摸摸鼻子,十三很认命地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奏折,开始翻阅。胤禛并没有急着看三哥推荐的几本关于河流治理的书籍,他看到对面的佟淑兰并没有拿本书看,而是放了张棋盘,一个人,自己对自己的下着棋。
“你,不看书?”
“晚上妾身从不看书,光线太暗,对眼睛不好。”
“你这在玩什么?”看了一会儿,胤禛有些迷糊,这不像是围棋。
“这是五子连珠,很简单的,要妾身教贝勒爷吗?”佟淑兰抬起头,看向四爷,眼神里的意思却是,你不忙吗?同时,他们两人接收到十三阿哥哀怨的眼神。
四爷还是决定不再绕圈子,直切主题,的确,他的时间不多:“你对河流治理知道些什么?”
“河流治理?就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基本常识。因为 可以肯定,一,妾身不是大禹的后人,二,与两千多年前的李冰也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所以没有继承到一点相关的才华,对这方面没有研究。”
“什么基本常识?说来听听。”
十三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奏章,兴致勃勃地听着。
“按照大禹治理河流的理论是疏通、分流,胜过围追堵截。”
“关于这一点,皇阿玛已经想到了,他已经派人去探测黄河上游的源头,看看能不能分流。” 胤祥抢答。
“还有可以在不同的地段建一些水库。”
“水库?”
“就是像水坝一样的东西,如果是雨季,水库存满水,然后水闸门打开,让水流通过,这样一层层的,到下游,这水就少了么。然后,到了旱季,水库里存放的水就可以灌溉周边地区的农田。”
“具体这水库怎么弄?” 胤禛拿过左手边的宣纸,提笔要记,旁边的小厮忙磨墨,只是,现在书桌的一头靠墙,磨墨倒还真成了一个麻烦。
“妾身刚刚提过,妾身娘家姓佟,不姓李,和李冰没有一点点地亲戚关系。妾身也看过有关于蜀中都江堰的书,不过对于鱼嘴什么的还是没有弄懂,而且,也没有要去治水,这么伟大的志愿,所以就没有深入研究,如果当时知道,有一天,四爷用得上的话,妾身一定会详加钻研的。”淑兰同学一脸诚恳。
胤祥有些泄气,胤禛倒是提笔,刷刷点点地写了一些要点,并记下了自己的一些问题,打算明日去问有关的水利专家。
这时,小翠快步进来,低声在淑兰的耳边说:“小姐,晚膳的时间到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水利问题(下)
小翠的话虽然很低,但还是被胤禛听到了,他搁下笔,微露不满:“什么时候了?”
小翠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该死,打扰了贝勒爷的议事,现在刚过酉时。”
“刚过酉时?还很早么。” 胤祥接口。
“回十三贝勒的话,因为淑兰歇得早,所以也就吃得早。两位爷是一起吃,还是等会儿再传?”
胤禛想了一下,“还是一起传了吧。”
“是。”
一行人步出书房,坐到了客厅。用膳的时候,整个厅里保持高度的‘食不言’礼仪,只有丫环进进出出的声音。
饭后一盏茶,逍遥似神仙。在饭后茶休息的时候,十三有了和淑兰聊天的兴致:“庶福晋,你每天都那么守时吃饭吗?”
“是啊,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保证睡眠,这是最基本的养身之道。有人说,身体是你自己的,要跟你一辈子的,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所以,别以为自己年轻,可以随意糟蹋。”
“佟庶福晋,你的语气可真不符合你的年龄。”
“朋友可以分,老婆可以休,身子骨毁了,人也就毁了。算了,知道爷不爱听,就当妾身没提过。”
“哪里,十三知道庶福晋是好意。”
看着桌上正在收拾得鱼骨头,淑兰突然想到了,上辈子看到过的一条新闻,说是中国的大闸蟹危害塞纳河河堤,因为老外不吃蟹的,所以河里的蟹越来越多,造成河堤的一大危害。
“那鱼骨头有什么问题吗?”十三发现佟淑兰盯着桌上的鱼骨发呆,有些好奇。
“嗄?哦,妾身刚刚想到了,有一件事情妾身可以做得到,可以为大清的河流治理尽一份微不足道的绵薄之力。”
“哦?说来听听。” 胤禛也搁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碗。
“多吃河蟹。”看到四贝勒的眼睛有些微眯,不知道是不是生气的征兆,不过,为了不冒险,佟淑兰同学还是加快了自己说话的速度,“因为河蟹喜欢沿河,挖河堤的泥土筑巢,致使河堤泥土松动,有坍塌的危害。所以,对于沿河两岸河堤的整修工作中,这河蟹的清理也是至关重要的。”不敢看四爷的眼神,佟淑兰又身体微微前倾,略微放低音量:“十三阿哥,要是清理到阳澄湖那里,请务必通知淑兰。为了我们大清的江山,小女子我一定尽我所能地,消灭它们!”
胤祥看了四哥一眼,忍住笑,没有作回应。
玩笑开够了,休息结束。佟淑兰很自然地带着小翠向卧室走。
“你去哪儿?”
“回爷的话,回房间,和小翠聊一会儿天,就准备就寝。”
胤禛扬了扬眉,“你不是想吃阳澄湖的大闸蟹?那还不来帮忙?”
“可,可是,淑兰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其他的,关于河流治理的方面的,真的就不知道什么了。妾身还能帮什么忙?”淑兰同学眨巴了两下眼睛,大闸蟹是很诱人,可也要有本事吃,自己在治河方面真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那就帮十三爷整理材料。”四爷就是不想放她清闲,听听这女人刚刚说什么?吃完了,就准备睡觉了,现在才什么时候?现在胤禛才真正体会到皇阿玛前两天提到的,对这个女人的嫉妒之情,他现在心里也涌起了一股不爽,自己这里是焦头烂额,这个女人居然还堂而皇之地说准备睡觉!
“帮多久?”佟淑兰看到四贝勒慢慢转回头看她,忙很识相地改口:“帮就帮么。”磨磨蹭蹭跟进了书房。之前自己说的养身之道真的是白说了,白白浪费一大堆口水!
一进书房,胤禛就坐到自己位子上,翻阅三哥推荐的几本书,他对于佟淑兰刚刚说的水库很感兴趣,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
胤祥却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实在赶不及,四哥也不会要庶福晋帮忙的。”
看着一摞摞的资料,佟淑兰真的有点同情十三了,摊上这么一个勤奋的四哥,记得他这个贤王可是四十几岁,累死在任上的啊!“十三爷,您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彻查一下,近几年哪几个县受灾最严重,再比较一下拨款的分配,就知道问题是天灾还是人为了。天灾,可以用天灾的处理方法,人为的话,也该有人为的处理方式。这样来年的灾情应该会好很多。”
“难道说朝廷没有相关的总结性资料?”
“有,但不全。而且,我怕有误差。”
“那这些您想三天里面都看完,而且还要得出结论?”
“这…只有尽量了。庶福晋…”
为啥自己的心肠这么软呢?还是说为了自己能够早点睡觉?想到后面一个答案,佟淑兰同学的心里舒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