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栎炀轻微晃动嘴角：“我一直以为像你这么瘦的人应该能为国家节约粮食。”
楚燚很有自知之明：“当今社会瘦的人普遍能吃。”
因为瘦，他们不需要为了减肥控制饮食，可以在吃货的道路上义无反顾走下去，当然吃的就会比其他体型的人都多。
“能吃其实挺好的，以后怀孕期间不怕没胃口。”
好遥远的……怀孕……-_-#
黎栎炀你确定不是在补刀么？
黎栎炀打算去食堂附近的教育超市买东西，楚燚邀他同路而行。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楚燚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帮我把一百块给陈伟嘉？”毕竟是珍贵毛爷爷，她肯定要确定毛爷爷的行踪。
“没有。”黎栎炀不假思索答道。
楚燚：“……”
喂！黎栎炀，你这么正直的人不可以这样！楚燚猜测他可能是因为太忙疏忽了，“我知道你可能会忘记。”
“不要怀疑我的记忆力。”黎栎炀冷冽的言语间诉尽了无奈，“药是我买的。”
给她的药，从头到尾都是他买的，有陈伟嘉什么事。
楚燚在路边定住，侧头问：“你？”
不是吧！楚燚的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字。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黎栎炀点头：“可惜买药的小票被捷森吞了，不然你可以核实一下。”
看到黎栎炀眼睛里流露出的笃定，楚燚幡然醒悟。
如果药是陈伟嘉买的，他见到她一定会大肆宣扬这件事，好在她面前体现出关怀备至的一面，但是陈伟嘉没有提及，那……
她相信是黎栎炀。
“你为什么不早讲？”她震惊，也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问道。
楚燚想起前几天去办公室给黎栎炀钱，并叮嘱她将钱转交给陈伟嘉，她觉得自己简直蠢到家了，活生生变成了一个笑料。可是黎栎炀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她能想到他才有鬼。
“因为我高估了你的智商。”黎栎炀说道。
他也未曾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陈伟嘉。
看来以后做好事得附上龙飞凤舞的签名才会令她一目了然。
和黎栎炀分道扬镳以后，楚燚的内心在一霎那间风起云涌。
如果早知道药是黎栎炀送的，她一定不会为了撇清关系还他一张毛爷爷，为了今后能够更好的交流，她可以送他点礼物什么的表达感谢。
黎栎炀，你能不能把钱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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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三周，F大迎来了网上选课的日子，同时也是传说中网速和人品双拼的时候。
F大那个好多年都没升级过的服务器，每当选课都会准点瘫痪，将一票人卡在选课系统之外，但也总有幸运的人能够冲破重重阻碍刷出选课页面，将最热门的课程收入囊中了。
楚燚以前没少受过选课的罪，因为她从来都不是那个幸运到可以在十二点看到选课页面的人，即使将页面刷到手残心累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默默等待系统分配。
这哪是选课，明明是抢课好吗！抢得到就去上，抢不到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即便晋升成为老师，每学期到这一天楚燚依然会陪着熊孩子们深深惆怅一把以祭奠自己从来没有好过的人品。
这天下班前，梁疏悦赶来楚燚和叶岩的办公室，发布了一个重大消息：“你们听说没，黎栎炀教的那门公选课只用了十秒钟，两百个名额就被抢光了。”
“十秒？”楚燚和叶岩不约而同瞪大眼睛，吃惊地说。
卧槽。
逆天了。
一门课在十秒内名额就满了，堪比国际巨星演唱会的抢票啊！
梁疏悦被那俩人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你们别看我，我又没选他的课，知道这个消息我也很意外。”
叶岩：“他什么课这么受欢迎？”
楚燚：“生态学概论。”
她在教务网看过写有公选课信息的EXCEL表格，黎栎炀的“生态学概论”刚好在她的“植物资源与应用”下面一行，她发誓自己绝不是故意要记住的。
叶岩更吃惊了：“‘生态学概论’也能在十秒内选完，我们学校教务网是不是给黎栎炀作弊啊！”
像什么“影视欣赏”、“音乐欣赏”之类可以陶冶情操的课在十秒钟内选完不足为奇，依照F大惯例来说这类艺术类选修课是最受大众青睐的，听听歌，看看电影三节课就过去了，学生们惬意得很。叶岩没想到，“生态学概论”这个她一度以为冷门的公选课有朝一日能拔得头筹。
真TMD丧心病狂。
“叶老师，‘醉温之意不在酒’你懂么？”梁疏悦无限鄙视，“上黎栎炀的课何须听他讲些什么，光是看着他的人，那醉人的时光也会很快流逝嘀！”
梁疏悦憧憬的表情让楚燚忍不住发笑：“如果黎栎炀早出现十年，在你当学生的时候来F大，你会不会打破头也要抢上他的课？”
“这个假设不成立，我拒绝回答。”梁疏悦故作矜持。
没能从梁疏悦口中听到答案，叶岩兴致勃勃问楚燚：“如果黎栎炀出现在你的学生时代，你会为了他放弃一切逃课的计划吗？”
开学第一天，楚燚误闯课堂听了黎栎炀大半节课，暂且不提那些丢人的事，她必须承认栎炀讲课的方式是很吸引人的，尤其是那简洁大气的原创PPT，内容筛选恰到好处，很容易让人抓住记忆要点，再结合他在美国的实践经历，整节课结束着实令人受益匪浅。
如果黎栎炀出现在她的学生时代，就算不为他的颜值，楚燚也会心甘情愿出现在他课堂上的，何况，他还如此养眼。对于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生来说，碰到高颜值、高学历、经历颇丰的老师尤为容易春心萌动，照此看来黎栎炀的“生态学概论”在十秒内选完根本不值得奇怪。
楚燚不假思索给出答案：“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
Chapter 10
今天没有课，楚燚在实验室待了一整天。读研阶段她将今后的学术研究方向定位“植物细胞的遗传与变异”，就注定今后要与实验室刺鼻的消毒水味为伍。
从实验室出来走向通往办公室走的路上，楚燚手机上跳出一条快递小哥的短信：亲爱的客户，这里是X通快递。您的宝贝已被X通镖局安全送至F大东门X通根据地，请于下午六点前取回，过时宝贝将被撕票，请您酌情考量，谢谢合作。
哈哈。楚燚看到快递小哥的短信乐得合不拢嘴。这年头连快递小哥都这么有情调，编辑的通知短信画面感十足，不点三十二个赞都对不起他们因为编写短信而坏死的脑细胞。
膜拜完快递小哥，楚燚再次通读一边短信才注意到她的快递位于F大东门。
从院楼步行到F大东门需要二十分钟，来回就需要四十分钟，将近一个小时哎。想到这里楚燚不禁皱了皱眉。
院里有的老师收到快递短信会喊学生去取，比如她的导师。可楚燚并不喜欢这样，因为在她观念里从来不认为学生一定要为老师鞍前马后。偶尔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楚燚会麻烦她的学生帮忙处理一些事情，并在事情结束以后请他们吃饭作为补偿。也因此造就她在学生眼中“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良好口碑。
有了。她可以去找同事借辆自行车骑到东门去，寻找完解决对策，在楚燚奔上几级台阶以后却接到了黎栎炀的电话：“我刚刚在东门取快递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我帮你拿到办公室去，你不需要再跑一趟了。”
楚燚喜出望外：“黎栎炀，你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吗？”
黎栎炀：“……”她能不能先告诉他上帝长什么样？
楚燚雀跃地奔回自己办公室坐等黎栎炀帮她拿的快递，可当黎栎炀真的捧着一个大纸箱子走进来，楚燚傻眼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包裹只有手掌大小而已。
黎栎炀将纸箱子放在楚燚办公桌旁的地板上，楚燚目测那个箱子大约有一米高，她突然觉得罪过了。黎栎炀捧着这么大的纸箱子一步一个脚印从东门挪回来，这……太考验人的勇气和耐力了。黎栎炀为了她的快递鞠躬尽瘁，楚燚由衷感激。
话说回来，黎栎炀晋升成F大男神以后，不仅在学生心中拥有了良好的形象，在同事心中的口碑也是极佳的。他在学术上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并且他待人随和、不会刻意讨好或者迎合其他同事，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可以非常轻松，可以把心思全都放在和他的交流上，不用联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职场危机。
为了平衡深深的负罪感，楚燚赶紧跑到饮水机边给他倒了杯水：“谢谢，辛苦你了。”
黎栎炀接过一次性纸杯：“想感谢我的话，等有时间请我去后街喝一碗牛肉汤就行了。”楚燚曾对后街的牛肉汤大加称赞，他也想找个机会品尝一下。
“……好。”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上，别说一碗，十碗牛肉汤她都愿意请。
“刚刚取快递的时候碰见开车经过的院长，他顺路捎了我一程。”黎栎炀接着说。
楚燚在黎栎炀“亲切”的目光中感受到一把隐形的匕首戳向自己胸膛的惨状，“你别告诉我，我的箱子也是院长搬上来的。”
“这倒不至于。”黎栎炀淡然一笑，“他只帮我搬到了四楼。”
院长他老人家一定要证明自己一大把年纪依然力气十足，黎栎炀拗不过他，只能同意他帮忙把箱子搬上来了。他临走之前对黎栎炀说：“小黎啊，有空来我办公室和我比赛扳手腕，想当年我可是扳遍天下无敌手，别以为我赢不了你。”
黎栎炀估计院长想和他扳手腕是心血来潮随口说说的，他虽然答应了，但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和院长道别后独自帮楚燚把箱子搬到了她办公室。
惊动院长他老人家搬自己的快递，楚燚深感惭愧。她一定会好好地告诉这只箱子，它是有何等的荣幸拥有院长的指纹。
黎栎炀走后，楚燚拿起小刀在箱子上划了垂直的两刀，小心翼翼拆开纸箱。
她打开箱子一看，箱里的一大半东西都是稳固物品的泡沫塑料，楚燚扯出全部泡沫塑料扔在地板上，箱子空间的剩余部分装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和曲奇饼干，楚燚从中拿出一袋熊猫形状的曲奇饼干，呆萌的熊猫都快把她的心融化了。
这箱东西来自于楚燚的研究生舍友申晶。申晶毕业以后和男友回了故乡上海，因为一直对烘焙感兴趣，她结婚以后全职开店经营了一家烘焙坊。楚燚经常看到她在微博和朋友圈里面传她做的烘焙照片，曲奇、蛋糕、土司什么的光是看着照片就会非常有食欲。现在楚燚终于有幸可以品尝到申晶亲手做的食物，满满幸福感洋溢在办公室里，能娶回这么贤惠的女人，申晶的男友真是好福气。
箱子中还有一张申晶手写的卡片：亲爱的楚楚，春天到了，你的心应该骚动了吧？哈哈，快点行动起来带个男友来上海见我，我在春暖花开的地方等你。PS：曲奇饼干的数量好像有点多，吃不完的话分点给你可爱的同事们吧，就当我帮你巩固同事感情吧。BY爱你的申晶姐姐。
看到申晶建议将曲奇饼干分给同事，楚燚想到的第一个同事是黎栎炀。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快递是他帮忙拿的，她理所应当将美食和他分享。给了黎栎炀，理应也要给他办公室的其他同事，于是楚燚捧着一堆塑封完整的曲奇饼干去了隔壁办公室。
她走进隔壁办公室，一眼注意到正在窗边浇花的黎栎炀。夕阳西下的光线从窗外投射进来，将他清俊的背影刻画得明朗而璀璨，他的左手托着叶片，右手拿着水壶缓缓倾斜让水流溢出，楚燚凝望着他每一个细微的举动，很久都没缓过神来。
世上果真会有一个人，只是静静看着不用和他说任何话，就能感觉到潜藏在心底的一丝触动。伴随着那丝触动，仿佛可以看见繁花盛景中的万千美好，只要有他在，任何关于幸福的修饰词都略显苍白。
“楚燚，你在看什么？我喊了你半天都没反应。”陈伟嘉大喊一声将楚燚拽回现实世界。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楚燚笑眯眯将手中的曲奇饼干丢了一袋给陈伟嘉：“请用曲奇饼干堵住你的嘴。”
“切。”陈伟嘉立即拆开曲奇饼干，“你以为群众都是傻子啊。”盯着某人看了那么久，不要当大家都不存在撒。
陈伟嘉相信自己从新加坡回来以后是真的释怀了，换做许久以前，他一定会霸道地对楚燚说：“除了我你怎么可以盯着别人看。”回想起来曾经的他是多么不成熟，以为有恒心就可以扭转楚燚对他的毫无感觉，释怀以后才明白那只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罢了。感情的事没有办法勉强，想清楚以后陈伟嘉毅然决然选择放弃。
没有谁需要依靠另一个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楚燚会遇到合适的人陪伴她，他同样也会。嗯，事业有成的男人就是这么有自信。
分发完其他同事的曲奇饼干，最后楚燚才走到黎栎炀身边：“喏，请你吃的，就是刚刚你搬过的纸箱里的东西。”
将曲奇饼干递到黎栎炀面前，楚燚发现留到最后的居然是一袋是心形双色曲奇。醒目的可可味爱心图案亮瞎了楚燚的眼睛，她的头皮顿时有些发麻。亲娘啊！这样不好，不好哇！
“这袋不好吃，我回去重新拿一袋给你。”楚燚立即将曲奇饼干撤了回来。
她的话音刚落，黎栎炀从她手里抽出那袋饼干看了一眼说道：“一袋曲奇饼干而已，迟早是要吃到肚子里去的，真不知道你在心虚什么。”
重点是饼干上的爱心！爱心！爱心！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楚燚紧紧盯着黎栎炀面不改色拆开双色爱心曲奇的包装袋，全然无视爱心图案直接将曲奇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完给出评价：“味道还不错。”
“我闺蜜专注烘焙好几年了，手艺可不是吹的。”楚燚自豪，每一个字眼里都显露出对申晶的崇拜。
“我也会做。”
黎栎炀云淡风轻带过的一句话使得楚燚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眼前一亮：“你有当妇女之友的志向？”烘焙不是女人的最爱嘛。
“……”妇女之友是什么鬼。
“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选修过烘焙课程，做出来的曲奇饼干味道还算凑活。”黎栎炀解释。
楚燚以前觉得，申晶比自己贤惠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是一个以生活和家庭为己任的女人，可是现在连黎栎炀都比她贤惠，简直不能忍，他这不是在扼杀女同胞仅存的自尊嘛。
“既然味道不错，那你慢慢享用吧，我先走啦。”
楚燚打道回府以后，黎栎炀依然站在窗边，仅剩的半袋曲奇饼干被捏在手心里轻微晃动着。他远眺窗外新抽枝的梧桐树叶不自觉上扬嘴角，心间的温热无限扩散着。
还有什么比见证到某人心虚更值得纪念？
******
周五晚上，在叶岩的强行逼迫下，楚燚沦为陪同她逛街的对象。
其实叶岩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物品要买的，家里衣服、鞋子和包包多到衣帽间全部塞满。她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逃避和她那位蛮不讲理的婆婆待在同一屋檐下。
叶岩全程只买了一个麦当劳甜筒，走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她边吃甜筒边吐槽：“你说我怎么就摊上一个这么不讲理的婆婆呢？周末睡懒觉被她数落，中午吃饭的碗堆到晚上洗又被她数落，我已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身亡。”
“我连我婆婆长啥样都不知道，和我比起来你已经很幸运了，知足吧。”婆媳关系是盘踞在历史上多年的难题，楚燚不知道怎么给叶岩良好的对策，所以只能尽力给予安慰。
“我和我们家老韩商量好了，等下个月汇景国际新楼盘开抢的时候，我们俩一定要买套新房搬出去。你记住，结婚以后千万不要和公婆住在一起，这是前人的经验，无偿送给你乘凉好了。”
前人的经验，楚燚不知道何时才能用上，她笑着说：“等我有了婆婆再向你咨询相关事宜。”
逛累了，俩人随便找了间奶茶店坐下。
叶岩：“昨天我和老韩去看了汇景国际新楼盘的小区环境以及样板间，看完后我感受到中国古典园林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美，于是我们俩当机立断决定选择他家的房子。”
“我现在住的书香公寓就是汇景开发的，房子质量过硬，小区环境舒适，最重要的是安保系统足够令人放心。”楚燚赞同。
汇景在房地产开发上确实是花了心思的，满足了不同类型人群对于居住的需求。汇景的每一个新楼盘都会成为举世瞩目的焦点，即便每平米价格高于同类型其他地产开发商的楼盘，但是汇景的房子依然在每期开盘首日就会被一抢而空。
“结婚三年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我感到新生活在愉快向我招手。”叶岩即刻看见了曙光。
楚燚知道，叶岩婚后和老公以及公婆一起居住在韩家的大别墅里。叶岩的婆婆凡事喜欢亲力亲为，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一个帮忙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有时候叶岩陪婆婆把家里打扫一遍下来累到快吐血。她持怀疑的态度问楚燚：“你说是不是越有钱的人越吝啬？”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叶岩是因为结婚后的生活而疲惫，可这里还有个没结婚的要为找对象伤神呢。
楚燚本来是一点都不急的，最近每次打电话给尤美玲同志她就会提醒楚燚二十八岁还是单身的事实。
唉……说多了都是泪。
逛完街回到书香公寓的住处，楚燚将今晚逛街的战利品扔在沙发上后，将换洗的衣服带进浴室准备洗澡。今晚叶岩只买了一个甜筒，她却败了一件上衣和一条裙子。裙子是在叶岩的教唆下买的，楚燚最初很抗拒，试过以后在镜子前面徘徊很久觉得还行她就买下来了。
她没好意思告诉叶岩，这条粉色的雪纺连衣裙是她衣柜里的第一条裙子。为了纪念这神圣的第一条裙子，楚燚决定明天就穿它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楚燚打开微信“附近的人”查看。
这个功能虽然已经上线好久，但她是最近听叶岩提起才知道的。
微信官方对于这个功能的解释是“显示1千米范围内同样也进入此功能的人”。在院楼办公室进入此功能，几乎所有的同事都会在显示范围内。按照距离排序，叶岩排在第一位，其次是隔壁办公室的黎栎炀和陈伟嘉等人；在教学楼开启此功能，偶尔会有几位同事出现在列表中；回家以后列表中从未显示有她的好友在附近，前来搭讪的陌生人倒是蛮多的。
可是今晚，“附近的人”列表好像出现了异常，因为……她在第一行看到了黎栎炀的名字，甚至黎栎炀的名字下方显示他在“100m以内”。
楚燚以为微信出现了故障，立即将微信进程关闭重新启动，可她依然可以看见黎栎炀的名字醒目出现在“附近的人”列表中第一个。
什么情况？
是微信在玩她么？还是……黎栎炀此时确实在她附近……100米以内？
后者的概率根本就是零嘛。楚燚选择相信前者。
她将“附近的人”列表截图传给黎栎炀，并附言：我在家竟然能从附近的人看见你，太搞笑了。我要去找微信客服投诉Bug。
不一会儿，黎栎炀回复了一句令楚燚傻眼的话——
我搬到了你家楼下。
Chapter 11
我搬到了你家楼下。
楚燚盯着手机屏幕上被无限放大的八个字瞠目结舌。
黎栎炀搬到她家楼下意味着他们只隔着一层楼板，实际距离远小于“附近的人”显示的一百米。同事搬来和她做邻居，这本该是一件值得敲锣打鼓放鞭炮庆贺的喜事，为什么在清醒意识到对象是黎栎炀后她却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拜托他以后能不能别随便刺激她的小心脏，她承受不住啊！
******
第二天早晨，江承开着一辆厢式货车到黎栎炀原本租住的小区楼下。他将车在临时停车位停放好，爬了五层楼到达黎栎炀即将搬离的地方。
昨天黎栎炀找了搬家公司将家具和电器搬到他位于书香公寓的新家里，剩下的十几捆书籍和生活用品因为较为贵重，交给搬家公司黎栎炀不放心，因此他决定和江承亲自上阵。
作为黎栎炀钦点的免费劳动力，江承一进门就大喊：“这个比古董都陈旧的小区连电梯都没有，累死爹了，差评！”
黎栎炀弯腰整理堆放在地上的书籍面不改色地说道：“老式小区能有门禁系统已经很不错了，没有电梯正好可以给你提供免费锻炼八块腹肌的条件。”
“别告诉我你的八块腹肌是靠每天爬楼练出来的，说出来谁信。我看我还是老老实实每天去健身房比较靠谱，兴许能勾搭到sexy的妹子。”看到目前自己和黎栎炀的身材差距，江承感叹八块腹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练出来的。
尽心尽力帮黎栎炀将书籍和生活用品搬到货车厢里，江承彻底累残了。他再次回到黎栎炀的旧住处，看着地板上最后的几摞书问道：“早知有今日为什么你不在刚回国的时候就考虑书香公寓的房子？一个月内搬家两次，我都替你心塞。”
“刚回国没有时间容我考虑太多。”黎栎炀如是说，“找房子和找对象是需要靠缘分的。书香公寓那么抢手，不是我想租就可以租到的。”
从美国回来第二天时差还没倒过来，他收到了F大的面试通知，面试完一个星期以后他正式站上讲台给学生们上课。从面试到正式签订劳动合同期间还有各种手续要办，为了图个方便他才搬来这个离F大步行只需五分钟的老式小区。
老小区的弊端很多。比如停车位紧张，这点刚买车的黎栎炀深有体会，好几次他绕着小区开了一圈都找不到地方停车；再比如隔音效果差，半夜时常会被隔壁人家搓麻将的声音吵醒，也有住户会因为捷森的叫声太大提醒黎栎炀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现在不一样了，和工作有关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他有足够精力寻觅新住处，当然要搬离老小区而选择各方面条件都令他满意的书香公寓，还能赚到某位同事当邻居，相互之间可以有个照应，何乐而不为？
“土豪莫谦虚，谁不知道书香公寓……”江承拍拍黎栎炀的肩膀意味深长一笑。
黎栎炀当即将一摞书丢进江承怀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江承稳稳接过黎栎炀丢来的书：“如果你爸知道你辞了工作从美国回来却跑到F大当老师，他一定会气的吐血。”
“放任我在美国待了这么多年，我爸的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比任何人都强。”然而黎栎炀早已看透一切，“不管做什么工作他都认定我是不务正业，那么我只要挑自己喜欢的就够了。”
******
楚燚在书香公寓外的早餐店喝完小馄饨在自家楼栋外，和黎栎炀不期而遇。
起先她看见楼栋门口停着一辆厢式货车知道肯定是有人要搬进来了，靠近货车以后发后侧车厢门敞开，里面整齐堆放着厚重的书籍。从书籍的厚度和纸张类型楚燚得出结论：这些书一定价值不菲，用它们完全可以把人砸的头破血流。
罪过。她怎么可以把“人类进步的阶梯”想成凶器，太对不起这么多年的求学生涯了。
对着贵重书籍忏悔过后，熟悉的声音从楚燚身后传来：“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想找人帮忙搬东西。”
楚燚万万没有想到，她听到声音一回头竟然撞在黎栎炀的胸前。
“嗷……”黎栎炀身上的肉究竟是有多硬才会导致她额头具有非一般的痛感。
楚燚慌乱将头从黎栎炀胸前挪开。面不改色的黎栎炀还没有开口，一旁的江承却笑着说：“小姐，光天化日之下企图勾引良家妇男，你经过你男朋友同意了么？”
不就是昨天买的那件连衣裙将她的锁骨衬得有些分明、某些部位比以前明显了许多、露出了膝盖以下部分，至于上升到勾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