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岸的父亲，只不过十年前，我和他妈妈离婚了。”
“......”
******
陈潇扬出差的第一天，童霏璇留在公司加班，晚上出门觅食的时候碰到江岸，俩人就约着一起找地方吃饭。
“小霏璇，产业园门口有家新开的炸鸡店，我请你吃，反正陈总会报销。”江岸搓搓手，兴致高昂。
有点心疼陈总的钱包，童霏璇佯装指责江岸：“不去出差还好意思吃炸鸡！”
江岸反驳：“其实这个机会应该留给你，你不去，我们陈总孤孤单单一个人，晚上要忍受寂寞，欲/火焚身了都没人帮他解决，好惨啊。”
“那也比你被我们家七七不待见强。”童霏璇恨不得把江岸吊打一顿。
点了一个大份炸鸡，等待的过程中，江岸向童霏璇大倒苦水：“苗七七这个蠢女人，心是铁做的嘛，本公子好歹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她眼睛是不是瞎啊，竟然拒绝我，凶巴巴的，我就不信除了我还有谁敢要！”
童霏璇“切”了一声，“真该把你这段话录下来发给七七，看看她还会不会给你机会。”
童霏璇也曾问过苗七七，对江岸是什么感觉，苗七七冷笑着回答她：“怂逼，一点都不man，软弱无能的草包。”听到此，童霏璇忽然就觉得，江岸想要追到七七还有特别特别漫长的路要走。
“小霏璇，我们商量个事。”江岸把头凑过来，“你帮我追苗七七，我帮你把陈潇扬绑起来，晚上送到你的床上去，怎么样？”
童霏璇心想，陈潇扬上她的床还需要绑嘛，香肩那么一露，某人两眼一直，还不屁颠屁颠跑来了，哈哈。只是，这番yy是绝对不能让陈潇扬知道的，负责他又要搞出什么花样令她招架不住了。
“江公子，在七七面前，其实你可以表现得适当......man一点。”童霏璇建议，“我们家七七表面是表剽悍，内心也是个很需要人呵护的小女生，在她脆弱的时候，需要一个拥抱和依靠。”
“有了。”江岸灵光一闪，“我可以泼她一身水，然后抱住她给她取暖，或者绊她一脚，在她摔跤的时候勇敢接住她，还有还有，放一把火燃烧她的放心，最后主动帮她灭火。”
“......”这脑回路，还是当一辈子单身狗吧，七七不弄死他才怪。
“仔细想想，其实我还是比潇扬强那么一点点的。”江岸找到了对比的参照物，燃起了信心。
“你少来。”童霏璇才不这么认为。
“潇扬喜欢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表白一下，还被你拒绝了，被你拒绝就算了，还倒霉得出了车祸，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你就知道他的情路有多坎坷了。”
“......”
“小霏璇，虽然有些话不应该我来说，但是潇扬这人有的时候太优柔寡断了，守着一份感情那么久，可想而知有多在乎你。你应该很清楚他的心意，在美国疗伤三年选择回到这里，也是想给自己，给你和他的感情一个机会，所以，希望你也能给他一个机会，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潇扬。”
“......”
什么？
陈潇扬向她表白过？
为什么她却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江岸还真是个富二代，他还不知道霏霏和霸天已经在一起了哈哈哈。
这文不长，估计十五万就能完结了......
——槭语暄/2017.12.21
第37章
表白......车祸......
这两个词盘踞在童霏璇脑海里, 令她有些眩晕，也有些不知所措。
“表白......什么时候的事？”童霏璇问江岸。
“What？你不知道？”江岸诧异，“就那天, 潇扬收到了斯坦福offer, 本来如果你答应做他女朋友会是双喜临门的事, 然而......”
江岸报出一个日期，童霏璇想起来了, 那天正好是她知道自己被人举报的日子，待在寝室哪里也没去，屏蔽掉周围的一切，放任自己沉溺于悲伤中。
她以为自己的天都快塌下来了, 却没有想到，同一天, 陈潇扬也遭受着波折和磨难。
心有些疼痛，隐隐约约，直至扩散开来，揪着, 拉扯着。
“我去。”江岸幡然醒悟, 愤懑地啃着炸鸡, “一定是你那个绿茶婊室友从中作梗。”
“......”
“潇扬找不到你人，在女生寝室楼下碰到了林清微，他以为林小姐是你最好的朋友，请她转告，没想到你们都被他耍了。”江岸义愤填膺, “我真想抛开性别，把林清微这个小婊砸揍一顿，卑鄙无耻下流，阴险狡猾毒辣，妈蛋。”
那日，童霏璇一整天没吃东西，林清微外出回来给她带了杯蛋糕奶茶，还抱着她说：“霏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举报的人找出来。”
完全没有提陈潇扬在楼下的事实，没有。
童霏璇倒抽一口气，对江岸说：“我有事先走，你慢慢吃。”
“还有好多呢，你吃不完，你要不要带点回去.....”
童霏璇推开炸鸡店玻璃门，把江岸的声音隔绝在身后。
夜凉如水，冷风拍打着双颊，一寸一寸侵蚀着童霏璇的思绪。
陈潇扬向她表白被拒，然后出了车祸。如果她是旁观者，一定也会如江岸那样，把这两件事当作前因后果的关系，事实上，她已经这么想了。
她埋怨自己的后知后觉，埋怨自己当初没有对陈潇扬多关心一些，否则，他根本就不会遭到这份罪。车祸于陈潇扬来说，或许比她被匿名举报来得还要痛彻心扉，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长时间禁锢于黑暗，很容易郁郁寡欢、丧失对生活的希望。
陈潇扬当初去美国的时候，一定带着满身的伤痕和对她的怨恨。
同一天，两个人，各自坠入深渊，这样的缘分，童霏璇真的不想要。
她好想飞奔到陈潇扬身边抱住他，和他说声对不起，对不起错过他那么多年。
******
“这支口红，是我托人从美国带回的限量款，国内买不到的。”
“颜色不错哎，下次帮我带一支吧。”
“好啊，没问题。”
童霏璇回到设计部办公室，林清微和张嘉欣正在讨论着口红色号，乐此不疲。
自从林清微离开童霏璇的项目组，他们几乎是没有交集的，一来大家做着不同的项目都比较忙，二来也确实没什么共同语言。
童霏璇双手放在卡其色风衣口袋里，站在林清微身后面无表情地说：“清微，我们聊聊吧。”
“好啊。”林清微没有拒绝，立刻同意，高傲的神情却无法掩盖。
茶水间里，林清微泡了杯红茶，童霏璇选择了开水。
俩人面对面坐着，林清微一直拿着手机回复消息，童霏璇也沉默着，看着林清微一言不发。
童霏璇想起了大一和林清微初次见面的场景，在学院的新生报到处。
林清微身着素色的长裙，不施粉黛，面容清秀，主动和童霏璇打招呼。登记过后发现俩人同一寝室，于是顺理成章手挽手走向寝室楼栋。
“我叫林清微，愿望有点俗，做个有钱人。”当晚的寝室卧谈会，林清微如是说。
“俗什么俗，我的愿望也是这个。”接她话的人是苗七七。
童霏璇：“愿我们都能不忘初心，做个有钱人。”
回想起初识的日子，无忧无虑的我们，天真地没有烦恼。做着关于爱情、关于理想的梦，的确够怀念。
“想和我聊什么。”林清微打断童霏璇的思绪，呷了一口红茶说。
童霏璇直视林清微，“我和潇扬在一起了。”
“哦？恭喜。”林清微淡笑，“恭喜你终于结束了二十多年的单身生涯。”
林清微化了很浓的妆，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言语里不带任何温度，敷衍占绝大多数，真是难为她了。
“我被匿名举报的那天，你是不是在寝室楼下碰到过潇扬？”童霏璇问。
“有吗？我不记得了。”林清微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不像你记忆好，能记得各种芝麻绿豆的小事。”
感受到讽刺，童霏璇直截了当地说：“那天，潇扬让你转告我，他会在楼下等我，你没有。”
林清微轻蔑一笑，毫无愧疚可言，“就算转告你又怎么样，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陈潇扬，难道知道他会在楼下等你，你就会屁颠屁颠跑下去投怀送抱？童霏璇，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陈潇扬喜欢你，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把他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林清微继续说：“我真不明白，陈潇扬为什么会对你死心塌地。连他出车祸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我真替他悲哀。”
童霏璇倒抽一口气。
林清微说得没错。那时候，她对陈潇扬的关心的确不够，每天实习到天昏地暗，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陈潇扬始终是被她忽略的人。
“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是一回事，你告不告诉我又是另一回事。”童霏璇不动声色地说，“这些都不能构成你瞒着我的理由。”
林清微起身，睨了童霏璇一眼，“陈潇扬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去看过他，那时候你又在哪里。童霏璇，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喜欢。”
林清微朝门口迈出两步，又回头说：“对了，在你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我还拿了你的手机，把陈潇扬发你的消息删了，惊不惊喜？”
电光石火间，童霏璇拿起圆桌上的凉白开泼向林清微，水滴顺着林清微的头发滑到脸颊两侧，直至汇聚下颚，一点一点掉落。
林清微脸色铁青，童霏璇放下玻璃杯，对她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和你成为朋友。”
******
童霏璇坐在回家的公交上，撑着头，精疲力竭。
视线迷蒙，城市灯火倒映眼中有些刺痛，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悄然而至。
手机铃声响起，陈潇扬打来的。童霏璇注视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眼眶突然湿润了，愣愣地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铃声消失。
她缓过神，回拨过去，陈潇扬很快接通，问她：“有没有想我？”
“有啊。”童霏璇回答。
陈潇扬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也欣赏着城市的夜色，只不过他和童霏璇身处两座城市，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和岚江市相比，A城的街道更加繁华，道路也更加拥堵，他实在没什么好感。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他心心念念的人，没有触手可及的温柔。
“我很快就回去了，会给你带份礼物，一定是惊喜，不是惊吓。”虽然陈潇扬还没想好要送童霏璇什么，但是，一定会有的就对了。”
“我很期待。”
童霏璇想象的画面是这样的，快递捧上来一个超级大的盒子放在她家门口，拆开盒子，陈潇扬蹭地从盒子里钻出来，简言之，就是把他自己打包回来了。
于童霏璇而言，这是最好的礼物，也是最好的惊喜。
她现在很难过，因为对陈潇扬的愧疚和心疼，因为对过去十年种种的遗憾和亏欠，但是童霏璇知道，她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再让陈潇扬担心。
也许她并不是一个会隐藏情绪的人，沉默了几秒钟，陈潇扬问：“你不开心吗？”
“没啊。”童霏璇极力否认，“刚加班结束，坐在公交上，有点累。”
“傻妞。”陈潇扬宠溺地喊道，“为了不让你那么累，我会好好赚钱的，到时候就等着我养你吧。”
“陈总志向远大，难道不知道我平时吃的很多吗？”童霏璇轻松地说。
公交车在目的地停靠，童霏璇下车，立在站台的LED屏幕旁吹了会风，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潇扬，你还记不记得送过我两张照片？”步入蓝景湾大门，童霏璇问。
“记得。”
“一张正常的，另一张PS痕迹太重。”想到被P了张捆绑到民政局的照片，童霏璇忍不住吐槽。
“表明了我的崇高理想。”
“我想请问陈霸天同学，那张比较正常的照片，背面的字母是wannmd，是什么意思？”童霏璇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
陈潇扬轻轻笑了两声，说：“我爱你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哎，错过了，好在能够重新在一起~~~
——槭语暄/2017.12.22
第38章
Wannmd。
我爱你那么多。
“霏璇, 我以为你会猜出来的，孰料智商啊......”
又是两声轻笑，鄙视赤/裸裸。
关于Wannmd, 童霏璇设想很多种翻译, 连脏话都在脑海里冒了几句, 绞尽脑汁觉得哪哪都不对。若不是陈潇扬亲口说出来，她根本无法联想到。
被鄙视之后, 童霏璇有些无奈，也有些气恼，对陈潇扬说：“陈总，麻烦以后什么话直截了当地说, 我的脑细胞不够用。”
“好。”陈潇扬应允，“我爱你。”
童霏璇的气恼瞬间消散, 心底如同天幕中那轮弯弯的月亮，透着皎洁的光。
想念如同一根隐形的线，牵引着两座城的两个人。
陈潇扬送的照片被童霏璇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屉的一角，睡前拿出来再度翻看, 甜甜的滋味荡漾开来。
是什么时候偷拍的呢？
据陈霸天同学回应, 一切都在无意之间。他的存货还有很多, 丑的，美的一应俱全。
童霏璇有点慌，万一这家伙脑抽把她的丑照公布出去怎么办？
哼哼。谅他舍不得。
陈霸天同学，把感情藏得太好，私下里没少做关心她的事, 还非要口是心非地找一些烂理由掩盖事实真相。
以前送个牛奶，说什么“我拉肚子不能喝，你做个好人，帮我解决吧”，送个苹果，说什么“我最讨厌吃苹果了，影响我的智商”，哎。
童霏璇忽然觉得，陈潇扬还挺可爱的。
然而下一秒，她轻轻叹了口气，想起漫长十年陈潇扬因为她背负的坚持，更是心疼。
我爱你那么多，“那么多”究竟有多少？童霏璇问陈潇扬。
“大概就是——这一生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陈潇扬回答。
******
翌日。
天洋集团的项目竞标会如约而至。
陈潇扬起了个大早，和Allen一起在健身房跑步。
“潇扬，我们一定可以拿下这个项目的。”Allen如同打了鸡血，挥洒汗水的同时斗志高昂。
陈潇扬没有说话。
如果昨天没有见到江岸的爸爸，那么他的确有信心，但是见了以后，信心大打折扣。
对于江岸天洋集团公子哥的身份，陈潇扬表示意外之至。
江岸父母离异，随母亲姓，陈潇扬是知道的。每次江岸提到他父亲都是一脸不屑又愤懑的口吻，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极力撇清关系。
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可江岸并没有在性格上出现问题，乐观单纯，积极向上，号称打不死的小强。
和赵元的一席谈话，让陈潇扬对江岸的家庭有了进一步了解，也让他重新审视参与天洋集团项目竞标会这件事。
赵元对陈潇扬说：“江岸是我唯一的孩子，等我退休后，会把天洋集团交到他的手中。可是多年来他一直怨恨我，从不接受我给他的馈赠，宁愿去网吧当网管也不愿来自己家公司上班，把我当仇人一样拒于千里之外。”
“据我说知，你是江岸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能说服他接手天洋，回到我身边，那么智能设备的项目我会直接交给你们公司做。”
一物换一物。
换了，拿项目。
不换，卷铺盖走人。
赵董是个生意人，在他眼中，似乎合情合理。
跑步机暂停，陈潇扬也放慢脚步停下来。
白毛巾搭在肩上，他拿起来擦拭脸上的汗水。
听天由命吧。
******
上午到公司，江岸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
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是两只眼皮一起跳，幅度还不一样，这是什么情况。
“江岸，想妹子了不。”见江岸力不从心，小A丢给他一罐红牛。
“想什么妹子。”江岸否认，“我心系陈总，哪像你们，一个个玩忽职守。”
“哎哟，陈总叫你陪出差你都不去，还好意思说。”小A倚在江岸的办公桌旁，打趣道。
“我事出有因。”江岸辩解。
小A：“地球人都知道，大姨夫来了嘛。”
江岸：“......”
他该如何告诉潇扬，天洋集团是他的噩梦，董事长那老头子也是他的噩梦。
有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老爹，换成别人，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可江岸偏不，自诩是个有骨气的人。
十年前，老头子为了自己的事业和他妈妈离婚，攀了高枝，娶了某集团高管的女儿，自此事业越做越大，创立天洋集团，以迅猛的速度发展。
可惜那高管的女儿无法生育，老头子只有江岸这一个儿子，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他揽回自己身边。
这些年，老妈受的苦江岸看在眼里，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父亲。
毕业前夕，收到天洋的烫金纸质offer，很可笑，给了他一个总经理的位置，江岸直接将offer撕了，丢进垃圾桶。
后来，不管他去哪家公司，都干不过一个星期，不管做什么，总有人会出现让他难堪，老头子够狠，不知道背地里玩了多少手段。
不得已，江岸去网吧当网管，领着微薄的工资，幸好遇见了潇扬，将他解救。
江岸明白，依照老头子的性格，知道他在飞扬科技，一定不会把项目给潇扬，除非他低头，乖乖按照老头子的安排，走一条康庄大道。
江岸按捺不住，立马出发去A市，等他赶到酒店，竞标会已经结束，陈潇扬和Allen正在顶楼的咖啡馆里喝咖啡，表情凝重。
江岸从隔壁桌搬来一张藤椅，坐在问：“竞标结果怎么样？”
陈潇扬没有回答江岸的问题，而是说：“擅自离开公司，是要扣工资的。”
“扣光了我都没有怨言，我只想知道竞标结果。”江岸认真地看向陈潇扬。
江岸知道，陈潇扬为这个项目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如果因为他的身份，让项目付之东流，愧对飞扬科技的每个同事。
“你说呢。”陈潇扬不动声色地问。
陈潇扬的表情很难看，江岸喃喃地说：“果真还是失败了。”
“唉......”陈潇扬淡淡地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同江岸的说辞。
Allen一头雾水，看看江岸又看看陈潇扬，不解：“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得了第一名啊。”
江岸：“……”
陈潇扬：“……”
陈潇扬一时兴起，想拿江岸开个玩笑，谁知Allen嘴巴那么快，把他酝酿好的情绪都赶跑了。
“那就好，否则我要成千古罪人了。”江岸松了口气，喊来服务员要了杯卡布奇诺压压惊。
“昨天你爸找我说，只要我能说服你回天洋工作，他就把项目这个项目交给我。”陈潇扬如实交给江岸。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昨晚，江岸打了一晚上游戏，彻夜难眠，他能猜到老头子会做些什么，可是并没有接到陈潇扬传来的任何消息。
陈潇扬笑而不语。
当时是这么回复回复赵元的，以江岸挚友的身份：“叔叔，我和江岸认识七年，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他有他选择的人生，不是我应该干涉的。我承认，项目的诱惑力很大，但我不会因此给江岸洗脑，为了目的说服他，这样无外乎，他成为了一个商品。如果您招标，看中的是各个公司的实力，那么我有信心，相信您也会酌情考量。”
结果证明，他是对的。
“潇扬，如果我是女的，一定选择嫁给你。”江岸感激涕零。
“不必。”陈潇扬嫌弃地说。江岸是女的，一定不忍直视，这一生，他有小霏璇就够了。
江岸悬着的心终于下落，忍不住吐槽：“老头子就是想让我乖乖待在他身边，安排着我的一切，我又不是金丝雀，成天给他欣赏。”
“既然来了，去和你爸见一面吧。”陈潇扬提议。
“不要。”江岸固执地说，“见了，我还能走得了？”
不被老头子不花大绑关进小黑屋才怪。
“你是我们公司的人，我暂时没有和你解除劳动合同的打算，保护你是我分内的事。”陈潇扬颇有总裁的风范。
“既然BOSS说了，我就去见老头子一面。但是陈总，你一定要保持手机畅通，随时等待我的求救信号。”
哪有这么夸张。
骨肉之情血浓于水，陈潇扬能看出来赵元对江岸的在乎，或许因为实在没办法了，赵元才会寄希望于他的身上，让他说服江岸。
见一面好好聊聊，也许这对父子的关系会得到缓和。
“去吧，1211房间。”陈潇扬说道。
“潇扬，祝我好运。”江岸握紧陈潇扬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和老头子见面，无外乎如同进入炼狱，好紧张怎么破？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江岸啥时候能把七七拿下哈哈哈~~~
——槭语暄/2017.12.23
第39章
从江岸记事起, 老头子就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行事刻板，独断专行。
没和老妈离婚的时候, 只要犯一点点错, 就会揍得他屁股开花, 离婚以后，抚养费倒是每个月不间断地给, 但本人从来没有出现过，想要知道老头子的消息，得仰仗社交媒体。
此刻，老头子站在落地窗前背对江岸, 江岸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赵元转身, 打量着江岸，思绪万千，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来了。”
江岸点头，淡淡地喊了声：“赵董。”
一声“赵董”加剧了隔阂, 赵元轻哂, 绕过办公桌坐在沙发上,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说：“坐。”
江岸坐下，从茶几上拿了一罐可乐，打卡拉环，“砰”一声，可乐喷涌而出, 撒向他的黑色大衣。
赵元赶忙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谢谢。”江岸接过纸巾，擦拭衣服上的可乐渍，低头沉默不语。
气氛有些尴尬，赵元开口问江岸：“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江岸：“承蒙赵董挂念，我妈好得很。”
老妈炒股赚了一大笔钱，在各地旅游，很潇洒很滋润，现在应该到了巴黎。她早年受了很多苦，的确到了该享受生活的时候。
“那你呢？”赵元目不转睛看向江岸，“宁愿在陈潇扬的公司拿着一丁点工资，也不愿来继承天洋，老婆本都攒不够吧。”
江岸长长舒了口气，毫不畏惧地对赵元说：“在我心里，十个天洋集团都抵不上一个飞扬科技。”
飞扬科技有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大家并肩奋斗，共同为了理想和目标努力，而天洋集团，有一个刻板的董事长和一群马屁精高管，能比得了嘛。
“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把飞扬科技买下来送你。我的儿子，凭什么给别人打工。”赵元气不打一出来。
买下飞扬科技，江岸知道老头子有这个闲钱，但是飞扬科技其实他说买就能买的。江岸轻蔑一笑：“赵董，您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在您不遗余力的打压下，您的儿子差点就要在街头要饭了。好不容易有了容身之处，请您手下留情，行不行？”江岸已经坐不住了，起身俯视赵元，声音清冷，“也许我来见您就是一个错误。”
江岸快步走向门口，却在途中却赵元叫住，他停下来，听见赵元说：“这么多年，我愧对你和你妈妈，以后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替你们完成。”
“我的路请您让我自己走。”江岸说道，“还有，少抽烟，注意身体。”
老头子当初离开时的无情和决绝，对于江岸来说是一道致命伤。
他抱着老头子的腿，哭着求老头子别走，然而无济于事。
父爱的缺失作为多年来的阴影，覆在心里度过漫长的岁月，他没办法做到宽容大度，原谅老头子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