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的观念
待我与他都换好了衣服转头一照面,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这是一身粉色绣花的女装,对襟立领的半截衫子,上窄下宽,袖口较大,裤子又肥又直,没有鞋,我还穿着我的球鞋,头发仍旧披着。
杰森就更可笑了,他那张立体感十足的脸配上一身蓝色的长衫,真的好像茶馆里学着讲相声的外国人。他个子太高,足有一米八五,那长衫只到了他的膝盖,下面穿着牛仔裤和波鞋,不伦不类,搞笑至极。
我忍不住转头捂了嘴笑他。杰森倒是挺开心:“三三你穿这个衣服真像唱京剧的,我有几件唐装,没想到可以穿上真正的过去的衣服,带回去可以给考古学家了。”
听他话说的更是颠三倒四,我实在憋不住大笑起来,老外…唉,又可爱又可气!
杰森见我笑,歪着脑袋问我:“三三,你不生气了吧?”那模样像极了孩子。
我咯噔止住笑,眼睛不看他:“谁说不生气了?你要是再这样对我,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你自己旅游去。”
杰森忙摆手:“不要啊,我要和你一起的,你不要一个人。”
韦小宝在门外大喊:“结石、谢三三好了没有,快出来,我们要走啦。”
我与杰森赶紧拿好东西出门,见韦小宝已是一身清廷深蓝官服,顶戴花瓴,身后站了一帮士兵,状极威风。
他一见我们俩,也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外国人穿上我们的衣服就是难看!”我无语,我可是地道的中国姑娘,也难看吗?
韦小宝对着左侧喊道:“还没好,拆了半个时辰了!”
我转头一看,那边正有几人抡着大锤砸墙呢,脑子又记起了这一幕,这孩子要把墙砸了,把他的六个娘子全抬走。
忽听右边有哭声,再转头,见韦春花一脸喜气洋洋的站在那处,旁边围了一群姑娘老鸨和龟公,那哭的正是一个老女人,貌似就是老鸨七姐了,韦春花今日沾了儿子的光,可算是抖起来了。
好不容易砸完了墙,我们跟着韦小宝的队伍出了丽春院,后方有一二十个士兵用几条大横杠架住一张雕花大木床,床顶披下粉帐,里面正睡了六个美娇娘,就这么招摇过市的抬上了扬州大街。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不停有人对着杰森露出惊讶目光。前方士兵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韦小宝威风的走在正中,走了几步,貌似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一人道:“把我的宝贝拿来。”
我与杰森就离他不远,见他不知要拿何物件,便仔细瞧了瞧,只见那士兵不知从哪方腾地抽出一物交到韦小宝手中,我与杰森对视一眼,又抿嘴笑了。
那正是我的导游大喇叭。早在他昨日问我要去后便教会了他使用诀窍,但见他按住黄色按钮,对着喇叭嘴喊道:“统统给我让开!”声音一传八丈远,莫说路边行人,就连前方持牌的士兵都被吓的险些歪倒。韦小宝得意的抽抽肩膀,回头对我眦了眦牙,继续发飙:“本钦差今日抓获逃犯,现要押回扬州府衙,拦路者一律杀无赦!”最后三字吼的极大,震的人耳朵都嗡了,路边的百姓看着那大床又好奇又害怕,极力缩着身子,生怕自己被杀无赦。
韦小宝哈哈大笑,拿着喇叭不肯放手,一阵间就要吼上一气,过足了官瘾。
杰森小声问我:“这是去哪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回忆又回忆,那书弄丢了可真讨厌,若是有书在手,我也不用费这个脑子了。想了一阵答他:“应该是安全的,先去看看他的老婆,好象放了几个,留了几个,我记不清了。”
到了地点,床进不去院子,又有几个士兵上去砸墙。我忽然觉得这处面熟,这景,这园子,这门,这两棵大槐树?晕啊,这不是何园吗?可是,据我学的导游知识,何园应该是晚清时期才建造的,怎么康熙帝在位就有了呢?难不成何园也穿了?
想了一想便也释然,这可不是现实中的清朝,这是小说里嘛,自然有些虚构的部分,何园的出现也让我轻松了不少,说是清朝,其实还是架空不是?
进了园子,我更熟了,布景果然是一点也未改变,这处我实习时已来过多次,蝴蝶厅,观园镜都好生的呆在原位,园内的牡丹芍药竞相开放着,几棵桂花树还未生香,园内景色已是绝美。杰森见我满脸松快,问道:“你认识这里?”
我笑道:“这里还是扬州啊,有些地方我还是认得的。”
杰森也笑:“那就好了,你认识这里,我们不就能去更多的地方了?”
我叹气,他总想着要出去多跑几处,不愿意守着韦小宝。
我们未进正厅,只在园内转悠。有一人走过来对我们道:“韦大人请二位在此稍事休息,待事情办完再来招呼二位。”
我与杰森拣了处石凳坐下,杰森忍不住又说:“你看韦小宝他很忙的,不会有时间来和我们交谈,不如…”
我无奈看看他,算了,跟着韦小宝确实也不轻松,他是主角嘛,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要找老婆还要哄着皇帝还要应付天地会,要他想起我们,恐怕不是易事。
于是我点头:“好吧,那我们一会跟他说一声,就走吧。”
杰森高兴了,大包放在腿上,又拿出了DV,开始拍摄。有士兵从我们面前走过,都是一副诧异的表情,看见外国人本身就是稀奇事,外国人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银白色奇怪的东西,他们也不得不多看两眼。
过了好一阵,正厅里忽然走出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两个女子,我忙跑过去别在一蓬树景后偷看。只见左边一人着紫衫,容貌秀丽,身材高挑,一头乌发结了根辫子甩在一侧肩上,脸上哀怨之色甚浓;右边一人着白衫,那五官…我竟形容不出她的美,真的是个绝色美人,可惜此刻她正娥眉紧皱,杏眼含愤,红唇紧抿,满脸恨意!
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定是那天下第一美人陈园园的闺女阿珂了!书中说她与她娘长的奇像,那陈园园定也是一派绝美风姿,可惜此时…她已香消玉陨。
左边那人单看也是很美,但与阿珂一比,真算得上云泥了,我冲杰森摆摆手,他仍拿着DV乱拍,我指着阿珂对他道:“你看,那就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杰森顺着我的手看了看,眼睛又回到DV上:“不好看。”
啊?我撇嘴看他:“这样的不好看,那什么样的才好看?”他没看我,我说话也很流利。
他看住DV的屏幕,直将镜头对准我的脸,笑道:“你!你好看,我喜欢看你。”
我一呆,他从屏幕里看我呢!气的赶紧捂住脸,跑回凳子处,咬牙道:“别再拍我了,我要生气了!”
杰森在我旁边坐下,郁闷道:“三三,为什么你与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你们中国的女孩子也是很大方的啊。”
我忿忿的抬头看着树:“人和人的性格不同这有什么奇怪,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什么叫大方,愿意和你抱在一起就是大方吗?”
杰森皱眉:“拥抱在国外只是很平常的礼节。”
我吼出声来:“这是在中国,不是在瑞士,你最好对我尊重一点。”
杰森关掉了DV,垂下了眼睛,不再吱声。
我也不说话了,可能我话说的太难听了一点,不过老外需要给点教训,不是所有的中国女孩子都任你轻薄的,讲话讲的那么露骨,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一会儿功夫,那厅里又走出了几人,我也不想去看了,肯定是郑克爽和那个什么洪夫人,韦小宝留了三个放了三个,不久他们还是会再见面的。
我突然起身,向正厅走去,杰森没动。
到了厅口,我央一人进去通报一声,韦小宝很快就让我进去了。
一进门,他正坐在那雕花大床上,脚下齐整整的坐着三个姑娘,个个长的水灵动人,娇俏可爱,倒也分不出伯仲来,我想这三个定是他的小老婆沐剑萍,柔柔老婆曾柔和那个一直护他左右的大大老婆双儿了。
三女见我入内均是一怔,我忙双手抱拳垂下眼睛道:“韦大人,我与杰森要向你辞行。”
“哦?”韦小宝从床上站起来,“我还没与你二人谈谈呢,你们怎么就要走了?我要带你们去见皇上,我还想知道点外国的新鲜事呢。”
我不看他,只道:“我与杰森本来就是来玩玩的,想要到处走走看看,大人甚忙…那个…”
韦小宝笑了:“哦,怪我昨日丢了你们一天吧?哈哈,我今天有空啦,我和我的几个老婆陪着你们一起去玩啊。”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走进了一个白胖老头,弯着身子一路靠近韦小宝,口道:“卑职吴之荣有要事禀告钦差大人。”
我一听这名字,便知要坏事,赶紧瞄向那三女,果然,其中一圆脸大眼睛的姑娘脸色难看至极,手立刻往腰间摸去,满眼憎恨之色,我急道:“韦大人,您有差要办,我与杰森还是改日再来看您吧。”
那姑娘听我一打岔,慢缓了脸色,想是觉得这时出手不妥,生生压抑着怒气,站起来向后面走去,另两个姑娘也朝我施了一礼赶紧跟去。那生气的,一定是双儿!她听见吴之荣的名字便想起了庄家一十三口的血债。唉,莫慌啊,你的相公会替你报了这个大仇的。
韦小宝点点头:“好,那你们就在扬州城逛逛吧,若是出城也莫走远了,晚上来找我,我还要与你们说话的。徐天川!”他喊一人名字。我转头看去,见一垂须男子走进,身材矮小,但目光炯炯,这是就是那天地会的死忠派,外号“八臂猿猴”的徐天川了。
“给他们拿些银票。”
我一听心里欢喜,但面上并没表露,口中客气道:“韦大人,这个…这个不必了。”
韦小宝一摆手:“嗳,我们相识一场嘛,以后还会更熟的,花点银子给朋友不是正常的吗?想拿多少拿多少!”
他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就是这样混的!想拿多少拿多少,谁听了这话不对他心存感激啊。
徐天川带我去拿银票,我出门见杰森竟还在石凳那里垂头坐着,心里知道他定是被我的话伤着心了,内疚又起,我总是见不得人因为我难过的,一阵再去说两句好话算了。
徐天川走在我身侧,忽然与我说话:“姑娘是外乡人?”
我忙道:“是的。”
“姑娘长相倒与我处人物无二。”
我盯着地面:“我母亲是中国的人,我父亲是瑞士的。”硬给自己编成混血儿,让我爸听见,非抽我一顿不可。
“哦?瑞士?哦!”这人没什么脑子,在我的记忆中,他一向只会冲动和蛮干。
“姑娘预备去哪里啊?”他又问话。
“我也不知,与我朋友一起游玩几处便是。”
他点点头:“扬州是个好地方啊,城内热闹繁华,城外风光如画,可惜我也没去逛过,跟着韦大人,总是很忙的,哈哈。”
听这口气不像是抱怨,倒有些自得。
徐天川去了一处给我拿了几张银票,又送我回了正厅外,自己进去了。我走向杰森,他一动不动。
“嗯…你走不走?”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才叫好话。
杰森抬头看我:“要走了吗?”
我将脑袋转向一侧:“唔,我们先去走走,晚上再回来。”
他站起身,将DV装进包里,又将包背在双肩上,拉拉衣服,抬眼看我时,脸上又已经是阳光灿烂了。笑着道:“走吧,我们到过去的扬州玩一玩。”
我叹道:老外不需要安慰,消化能力强,说几句难听的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们没有走上扬州大街,而是按照徐天川的指引走了一条人迹稀少的城内边际小路去了扬州城外,杰森即使换了衣服,仍掩不掉他的蓝眼睛高鼻子,贸然再上大街闲逛,还是会吓哭小朋友。
过城门的时候引起了一阵骚动,城门口来往商贾甚多,小农小贩也多,马车拉着大批货物的,肩挑两担零货的,出城的进城的人潮穿梭不止,我让杰森尽量把脑袋低下来,莫让人看见他的模样,可他那大高个子是再低也低不下来,杵在城门甬道里别提多显眼了。于是,挑担子的停了脚步对咱们指指点点,拉马车的停了马蹄眼睛一眨不眨,这才是正宗的看西洋镜,这个年代,京城已经去了几位传教士,可江南扬州还是古老保守的,眼睛里看入不同人种,只觉得稀罕无比。还好没有再发生打妖怪事件,否则我与杰森逃出城就再也不敢进来了。
不能在扬州城内游玩,自然看不到运河边的古寺,自然也看不到美丽的瘦西湖了,作为一个学导游专业的人,我是很希望能去看看古时候的扬州内景,了解更多的古扬州文化,以后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可是带着杰森,我们只好舍近求远,舍繁求朴,去观赏观赏野景也就罢了。
出了扬州城门一路向南,偏开官道拣小路前行,不一会儿,人烟就稀少起来,江南水乡不负盛名,看入眼帘中,只觉得那些河岸边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杨柳是那么美丽,富有特色的小桥野渡是那么美丽,掩映于水杉翠竹荫下的农舍,细如羊肠的纤道都是那么美丽。怪不得徐天川说,城外风光如画,果真不虚所言。
杰森高兴极了,他对这派纤纤江南景竟是非常感兴趣,无人开发,仍是三步一景,五步一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仿如是画一般。他不停的拍,不停的喃喃:Beautiful!
看到他的样子,我隐隐有些自豪感,我的祖国我的家乡,无论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美,一样的惹人流连,这是深厚文化的积淀,不是庞大建筑的累迭,在我心中,宏伟的帝国大厦也比不上运河岸边的晓风残月。
走着看着好久好久,远处农舍已冒出袅袅炊烟,仿佛能闻见米饭的清香味,我们停住脚步立在一片柳树林里,杰森看着那炊烟,摸摸肚子:“三三,你饿了吗?”
我指指他的包:“还有没有吃的?”他摇头。
我从腰间摸出几张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有钱,可是不知道到哪里去买东西吃。”
没错,这里离扬州城已经很远了,没有店铺,自然也没有卖吃的。
杰森指着远处农屋道:“我们去那里,给他钱,我们买饭。”
我点头,已到晌午,不吃饭下午就没有力气接着玩了。
刚欲迈步,忽听前方林中一阵刀戟碰撞之声,我停了步子侧着耳朵细听,其中还隐约夹杂人声呼喝,似有人在打架。我急急向后退去,杰森拽住我,大声道:“什么事情?”
美男的初见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摇头道:“别说话,有人打架,我们快走,别惹祸上身。”
杰森的眼睛突然一亮,晃着脑袋摇开我的手,惊喜道:“打架?功夫吗?我要去看看。”
我怒:“这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打到你怎么办?”
杰森拉住我的手:“没有关系,我们躲在旁边,看一看就走。”
我手心一麻,想摔开他,又觉得不妥,这时候还是远离是非为妙,我们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送死的。于是我拽他往后走,杰森扯在原地就不肯动,手也不放开。
我暗叹,老外也爱凑热闹,一听到功夫就没魂儿了。
恶狠狠地看着柳树,我道:“只看一下,看一下就走。”
杰森大喜,拉着我就直直朝那是非中心地奔去。离了十几米的距离,已经看见人了,果然是在火拼,我瞄准岸边一蓬高草,跳过去蹲下,头也不敢抬起,杰森和我蹲在一起,却将脑袋昂的高高的。
只听有一人大叫:“吴立身,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又一苍老男声道:“哇呀呀,废话少讲,你交出书信,小公爷且饶你一命。”
那人道:“做梦!”
又是一阵厮杀声,我恨不得将脑袋埋到地底下去,杰森竟又掏出DV,对着那处一通猛拍。我心里气的要死,拽他衣襟,他似完全没感觉般。
没一会儿,只听那处一声:“啊!”就再无声音了,杰森用胳膊拐拐我:“打完了,我拍下来了。”我这才敢将头抬起,朝前方一瞄,有三人正向我们走来,越来越近。我慌得就要站起逃跑,杰森扯住我:“低头别动,他们要走了。”
又埋了一会儿头,脚步声也不见了,杰森探出脑袋望望,呼口气道:“好了,功夫表演结束了。”
我也呼了一口气,这实在太危险了。转头看杰森,他正笑嘻嘻的看我,鼻子上的小雀斑一皱一皱的,我嗔他一眼,站起身来。
“啪啪”两声之后,我与杰森成了活体雕像。
先看见的是个老头,一身粗布麻衣,身宽体壮,花白的头发胡须散乱着,眼睛瞪得老大,他“哇呀呀”的喊着,头不停的乱摆,怒吼道:“这二人怪模怪样,不似好人,定是刘善的同党,吴三桂的走狗!”
我脖子僵硬,身体不能动弹,仅剩眼珠子还能转动,斜眼看杰森,也是一副被施了定身咒的模样,心里感叹,老外的穴道和咱们是一样的。
老头身后又闪出一男子,年约二十左右,头发盘在头顶,穿了件灰色衫子,长得眉清目秀,他走到我身前,一把拽下了我的眼镜,拿在手里捏来捏去,张口道:“师傅,既是同党,就莫跟他们客气了,杀了算了。”
我惊的口中呜呜直叫,无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珠子乱转悠。
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清朗男声道:“师叔,先解了他们的穴道,这二人并无武功在身。”我心里一松,看来还是有人通情理的,哪能不问原由就杀人呢。
吴老头又对着天晃了一气脑袋,气哼哼的上来“啪啪”两下。
我身子一麻,向后倒去,杰森伸手拉我没拉住,我竟直直的靠在后面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扶住我胳膊,将我立稳,转身到了身前。我一见此人,立即被电了一下,心里大赞一声:帅哥!
只见此人一身玉色袍衫,身材高挺,英气勃勃,五官棱角分明,俊美非常,剑眉玉目,眼神明亮,粉唇皓齿,果真是绝顶美男一名。
不过我虽爱看美男,还不至于到了失态的地步,想着刚刚还差点被他的人误伤,心里有些不痛快,忙看向杰森:“你没事吧?”
杰森摇摇头,并没看我。眼睛里腾起火一样的光芒,那是一见钟情的光芒,直看向吴老头,将老头看得一愣,杰森口道:“他…他的功夫好厉害,会点穴呀。”
我无奈,走火入魔了这家伙。
那帅哥开口道:“不知二位蔽在此处偷视,有何目的?”
我看他一眼,见他目光如炬,正盯着我,俊逸的五官让我心猛地一跳,忙看向柳树:“我们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途经此处,见你们在…在打架,嗯…那个,就躲一下,想等你们打完了再走。”
他双手后背,微微点头:“唔,既是如此,那且得罪了,二位请便吧。”
之前那个清秀男子又说话:“小公爷,不可放他们啊,你看那人长的那么怪,眼睛竟是蓝色的,一定不是好人。”
我无语,眼睛是蓝色的就不是好人,这是什么逻辑?我盯着他手里的眼镜,很希望他能还给我。可是他不但没有要还的意思,还将我一条眼镜腿儿给掰扭了,我气的牙根痒痒,又不敢说话。
杰森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诋毁他,仍崇拜的看着吴老头。
我皱眉,眼睛扫向河水:“我二人确实不是本地人,但也决不是你说的什么奸细,不信,你可以去问韦小宝,他现就在扬州城内!”
帅哥一震:“你认识韦小宝?”
我点头:“认识的,我们刚到此处被人追打,是他救了我们。”
帅哥又点头:“原来是这样,既是韦小宝的朋友,那也便是我的朋友,我正要进城寻他,你二位…?”
我扯扯杰森的袖子,他这才看我:“三三?”
我道:“回去吧,和他们一起回去,外面好危险的。”
他居然一丝犹豫也没有,点头说好,目光继续研究吴老头。吴老头终于被他看的不耐烦了,摇头大吼道:“你这个黄毛鬼子,为何总盯着老夫?”
杰森不明所以的看我,我忙低头抱拳:“对不起前辈,我朋友是外国人,很喜欢功夫,见您武功那么好,崇拜的很,才忍不住失礼了。”
杰森不住的点头道:“是的是的,我想拜你为师。”
吴老头拧着眉看着杰森,突然又摇头大笑起来:“哇呀呀呀,黄毛鬼子也想学我的功夫,做梦!”
那清秀男子跟道:“就是,做梦!”
帅哥低喝:“储英不得无礼,将那物还给姑娘。”
储英不情愿的将眼镜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瞧,已经没法戴了…架子被他捏畸形了,这莽撞的小子,果真讨厌!
跟在他三人的后面,我心里已知他们的身份,听得别人叫他小公爷,想来那帅哥定是沐天波的长子,沐剑屏的哥哥,韦小宝的大舅子沐剑声,只是没想到他竟长得如此好看,其实也不奇怪,他妹妹也是出落的楚楚动人,哥哥又怎会差呢?那摇头不止的怪老头一定是号称摇头狮子的吴立身,沐家兄妹的师叔。只是那面目清秀却动不动要杀人的男子我却不记得他在哪章出现过。
杰森与我并排走着,嘴中不住啧啧赞叹:“我全部拍下来了,这个老人的功夫是最高的,我要拜他为师,他会点穴呀。”
我小声道:“还有更厉害的,你知道不知道陈近南?”
杰森一拍脑袋,忽然蹦了起来,双手握拳在空中挥了一下,道:“对的,我知道,不认识陈近南的,都不是英雄好汉。”
我捂住眼笑了,低道:“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老外的中文水平有待提高。
杰森低头问我:“他们是谁?”
我看着那三人的背影道:“也是好人,只是被家仇蒙了眼睛的好人。”
沐剑声出现的那么多章中,他只是一心要杀吴三桂,替父亲黔国公沐天波报仇,甚至可以俯低身姿唯天地会号令,对于现在沐王府的掌事人,这样一个出生贵族的男儿来说,很不容易。
到了何园,韦小宝却不在,三女出来接待我们,沐剑屏一见哥哥来到,喜的忙扑了过去。沐剑声摸了摸她脑袋道:“过得还好么?”
小郡主眼泪下来了,连连点头:“好的,小宝他待我很好。”
沐剑声颔首:“那就好。”我有点心酸,小郡主好象才从神龙教出来,那服了豹胎易筋丸的一年又怎会过的好?不过现在总算与相公团圆了,也算苦尽甘来。
双儿招呼我们几个坐下,又奉了茶,这个女子集温柔与爽利与一身,是七个韦夫人中我最喜欢的一个,见她面如桃花,大眼晶亮,更觉得可亲的很。双儿微笑道:“小宝前去与几位文师商议事情,小公爷若有急事,我现在就去找他。”
沐剑声道:“双儿姑娘不必劳累,我等并无急事。”
杰森只顾打量厅内装饰,古色古香的布景看他的眼睛都直了,手里端着茶碗左瞅右瞅,一副惊奇模样。我扑哧一笑,老外倒像个土包子。
沐剑声转向我:“尚不知姑娘及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我忙低头看地,轻道:“我叫谢三三,这是我朋友,杰森。”
杰森立刻热情的伸出手去:“是的,我叫杰森,我是瑞士人,很高兴认识你们。”
沐剑声先是一愣,看着杰森伸出的手,忽然笑了,笑的那么好看,嘴角轻扯,如春风拂过厅内,他也将手递给杰森,轻摇了两下朗声道:“在下沐剑声,这位是在下的师叔,吴立身,那位是师弟储英,倒是第一次见到异国人,不知二位如何来到中土?”
杰森很喜欢与古人交流,笑道:“我们是坐船来的,听说中国很漂亮,有很多美丽的风景,才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