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淡然地回:那我被骗好了。
他:……你这么问,傻子都不会承认。
我长舒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种感情总是能让人勇敢:“要我再说一遍吗?被骗无所谓的。就算电脑那边的你抱臂看着这边的我觉得好笑可怜也没关系,反正一场关系里面,总要有个人犯二的,我就当那个犯二的好了。”
我又喋喋不休地问他:你喜欢你怎么了嘛,就这么烦我喜欢你吗?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平静地说:去睡吧,都两点了。
我没有再回一个字,退出YY。
恼火,愤怒,我也不懂什么,大概是我太敢爱敢恨,直率坦白,江月这样“优柔寡断”或者说“太过理智”的相处模式实在让我无法忍受。
理性主义和浪漫主义出现了分歧,我也依旧秉持自己惊涛骇浪的作风,唰一下下了线。
那天晚上,大概是第一次,没有以我说的话为收尾,我没说晚安,没有道别,没有注视着江月的头像暗下去才心满意足地下线,而是毫不留情地,把江月一个人,扔在了身后。
回到床上,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过小孩子脾气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江月不再理我了怎么办?
可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想再犯贱地开电脑,上YY,偷偷看一眼他还在不在。
这么憋屈着憋屈着……我又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我登上游戏,驱着花萝在长安城里无聊地走啊走,然后没过一会,我就看见屏幕左下角刷过一行小字。
你的好友[江月何年]上线了。
他这会还能上线,估计今天休假,我装没事人一样跟他打了声招呼,但心里又怕他因为昨晚那件事跟我生气,所以跟他说话的腔调有点怂巴巴的。
你悄悄地对[江月何年]说:嗨,你今天上的真早。
他的组队邀请马上发了过来,我也立刻点了同意。
他在队伍频道回我:嗯,有事,在佛山,顺便来了一趟外婆家,自己的台式机在这边。
这里不得不吐槽一下江月的游戏头像,他选的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形象!实在跟他外表仙风道骨白衣翩翩的青年道长形象不符!我曾经吐槽过让他改成年轻道长的头像,他淡淡地回我,太娘了。软的不行我来硬的,我就上他号改成了我想看到的那个年轻咩咩头像,结果他再上自己号之后,又立马改了回去!
我盯着那个胡子大叔的头,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八卦地问:你这么老大不小的了,你外婆有没有催你找媳妇啊?→_→
[队伍]江月何年:上回催了一次,快两个月没来过她家,估计她也不敢催了
[队伍]步摇:哈哈哈哈哈!
[队伍]江月何年:笑什么?
[队伍]步摇:笑苦逼的大龄剩男。
[队伍]江月何年:你刚起床?
[队伍]步摇:嗯。
[队伍]江月何年:你是饿醒的吧
[队伍]步摇: 你怎么知道
[队伍]江月何年:不用想都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到江月,但我总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嘴角上扬,眼中含笑。
而此刻,游戏里,一身南皇套的道长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小花萝面前,我操控鼠标点住他,而他,也正好静静看着我。
一大一小,一个萝莉一个成男,对视良久。
心一瞬间狂跳如擂鼓。
好像真的,在被现实中的江月也安静地注视着一样,我脸突然热得不行,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
[队伍]江月何年:我今天不能待很久,马上就要出门了。
[队伍]步摇:噢。
[队伍]江月何年:要出去买点菜回来做饭,给外婆弄顿肉吃。
妈比!他还会做饭!我的少女心又一次沦陷了,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用平淡的口吻叙述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却在狂暴又残忍地戳中我少女心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这句话宛若开了紫气东来,一套都不用攒豆的两仪连招,瞬间把我秒了个片甲不留,血条全空。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开个春泥套个毫针……
我不要脸的要求着,还发了颜文字装出一种”我完全并没有被你这个技能所震撼”的无所谓玩笑态度:
[队伍]步摇:(ˉ﹃ˉ)我也要吃你做的。
[队伍]江月何年:嗯,我尽量争取。
[队伍]江月何年:晚上见。
[江月何年]轻轻地拍了拍[步摇]的头。
他说完,做完这一切,就下线了,白衣道长也一瞬消失在我眼前。
我觉得我要死了。
很想找一处没人的地方放声叫出来,叫类似于“江月你二大爷啊”“江月你妈个蛋啊”之类的发泄性内容,可是不行,我爷爷奶奶都在客厅看电视,我只能强忍着,强行压下这些几乎快挤出我眼眶的情绪——
它们带有粗糙的亢奋,又蕴着细致的温柔,我没想到这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情绪居然能够同时并存,可是它们又这样真实的发生着,我像一个套在水龙头上的气球一般被这样的情绪灌满,并且水龙头始终拧不上,我只能被迫承受,又自愿承受着。
我开心了一个下午。
晚上,我吃完晚饭,出去散了会步,回家又上了游戏。
江月在线,我点开看了看他的地理位置,25人英雄荻花圣殿。
估计在带老板。
我们帮会频道也在喊着打龙渊泽,作为一个尽职的帮众,我也麻溜地进团了。
团长组人的时候,我去刷了会微博,很喜欢一个叫loli武士的画手的微博,因为她经常会画一些成男纯阳和萝莉花花的图片,深得我意。
我挑了一张,是一个南皇道长抱着蚩灵花的图片,从YY里发给江月。
他很快给出评价:花花很多花。
我: 重点真奇怪,好好打本吧,不用理我了。
他又说:纯阳拿着橙武?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回避画面里赤|裸裸的JQ。
我不满道:真想打你。
他:我可以躲么?
我:……
他:哈哈,我们今天纠结了。
我:哪只BOSS?
他:老沙,打了一个小时了,还带了几个老板。
我:太纠结就散了吧,那么累不至于。
他:老板付了钱的。
我:技术性下线-
他严肃地说:这就是良心和态度问题了。
我怏怏道:好吧……
他又总结今天的消费:今天吃了十六套小吃,差不多三千金
我:告诉我这个干嘛?
他:没什么。
我:嗯,慢慢来,老沙会倒的,我当你强而有力的精神后盾!
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我龙渊泽很快打完了,又想陪着江月当他精神支持,于是依旧把花萝挂在游戏里,切出来开了QQ和浏览器,我想着江月在广州工作,于是又鬼迷心窍地去搜了下广州一些大学的研究生招生简章。
我看江月扣扣也在线,于是敲他:我打算考研了!
他:记得很久之前你就说过。
我:唉,我爸觉得我身体不好,不让我考研了(内心OS:其实是我自己懒)
他:你自己呢?
我:我啊,看情况,干嘛,想我考到广州去啊?
他:恩,那也不错。
我: 喂喂,你说真的啊?
他:恩
我:噢,那我去跟我爸怎么说,“爸,我决定为了一个男人考研考到广东去”,你觉得怎么样?
他:……恩
我:我爸估计会敲飞我!
顿了顿,我又打字:而且,你也没什么时候等了吧。
他:为什么?
我:你说你27,然后我考研吧,你都28,29了,然后你家里人肯定得着急!而且,你不是也没打算跟我现实不是吗?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只又把问题抛给了我:你有想过跟我现实吗?
我愣了愣:我不知道。
其实我心里是想的,我怕急于回答又让他觉得不靠谱,于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他复制了我那句话:你说你27,然后我考研吧,你都28,29了,然后你家里人肯定得着急。
又自嘲:看,和你比,我都是个老男人了。
我撇嘴:我就喜欢老男人。
他:身体养好先。
我:我喜欢老男人跟我身体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他:养好身体,才能照顾老男人。
我:那我才不管身体了,身体不好,才能被老男人照顾!我要被老男人照顾啊啊啊啊!
这句话后面还跟了个捶地的卖萌表情。
他笑了:哈哈
之后很快用一个字答应我: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一章4000字的……
在追这篇文的别急,因为我那边还有个古言坑,肯定要优先那边的,
这个会慢许多,就是绝对不会坑的。
估计还在看这篇文的也都是耐心不已又善解人意的妹子,真的是感谢+抱歉!【鞠躬
仓库
反正那天之后,我就和江月又恢复到一个比较正常的状态,每天绑定日常,看风景,切磋,以及各种……
我徒弟狗剩(偷偷透露一下,是晋江写耽美同人的一个小神!)也开始频繁地叫江月……“师娘”……
这时候,狗剩的前夫也来到了这个游戏,玩了个天策号。
介绍一个这个前夫吧,是狗剩之前玩大话三认识的一个汉子,后来分道扬镳,但依然是朋友,于是又被狗剩拐到剑三来了。这个前夫,三大属性,毒舌,自大,变态(操作很变态)。
变态是指操作变态,他操作真的很好,玩天策号基本上是直接上手,一件230战场装的时候,就可以把255一套的狗剩二小姐虐得惨痛无比,倒在地上起不来。
对了,他叫二蛋。(……
有一次,他又虐我徒弟。
一次次被迫请喝茶的狗剩骂道:“人渣。”
下一秒,军爷微微一笑,把裤衩和靴子利落地一剥,扔飞:“我脱掉两件装备了,再来。”
狗剩:“ 流氓。”
江月一直对这个狗剩叫他“师娘”耿耿于怀,终于有一天,我跟他聊起二蛋,他淡淡的“哦”了声,说:“她要是再敢叫我师娘,我就连他相公一起杀。”
他又冷森森道:“还守尸体。”
我替徒弟打抱不平:“喂喂,叫你师娘怎么了,师父的情缘不就是师娘嘛→ →”
江月:“叫也该叫你师娘。”
我:“你又不是她师父。”
江月更加阴森森地说:“我不做师娘。”
我:“……”
我决定不再说这个,去贴吧看了会帖子,发现体服的五毒出了个新技能,叫玄水蛊。
——30min的BUFF,可以提高根骨,50%的几率减少内力消耗。
简直是为气纯度身定制!!!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碧水”受到威胁了呢。
警铃大作,我赶忙把那技能的说明图截给江月,警告他:“不准跟小五毒跑了。”
他:“什么情况?”
我:“TF五毒的新技能。”
他:“……”
我:“不准跟五毒跑了啊啊啊啊啊,花羊才是官配啊啊啊啊啊!”
他问我:“你那么执着地喜欢道长,因为是官配么?”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会,才一个字一个字认真打道:“以前是因为官配,现在因为你是道长。”
****
话说我玩剑三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会去剑网三的贴吧看几个小时的帖子,而且特别喜欢看八卦,原谅我如此庸俗(……),我很少看技术帖,喜欢看八一八,拓印帖,还有漫画帖。
说起八一八,2012年3月份,我自己也曾经在贴吧开过一个帖子,是和狗剩一起八的,那帖子火了一阵子,在我们服也挺出名的,并且成功把一个我们圈子里的极品女八出了服务器。
帮会里有几个熟悉的汉子也围观了那帖,也不知道是赞美还是恭维,你们文笔真不错啊。
我和狗剩暗暗在心中发笑:要知道,得罪写手的后果是很可怕的。
透露一下,我是华山论剑服的,那时候,还没有和乾坤一掷合并。
我开八卦帖黑人这事,并没有告诉过江月,怕他对我有偏见,毕竟我和我徒弟,曾经被那女人的亲友形容成——“两个尖牙利嘴的贱人”,而且那个说我们贱人的亲友是江月同帮会的基友的情缘……
情况真的太复杂,难以述说。
不过后来江月还是知道了,因为这事我们还闹过一次矛盾,这是后话了,下次再说。
****
江月也会渣贴吧,估计是我贴吧大号的ID跟游戏ID太像,又或者他曾经看过我留言的帖子。
有一回我去贴吧玩得时候,发现多了一个粉丝,我打开一看,那名字的装逼气质格外显著,估计就是江月何年。
晚上我上YY问他,果然是他。
于是,除了游戏,我又在贴吧多了个对于江月的关注点,每天刷贴吧的时候都会看江月有没有回什么帖子,关注什么其余的人。
有一天晚上,我熬夜,发现他的号居然三点登陆了一下,他作息很规律,只要打本不纠结,基本上都是11点半就上床睡觉了,这三点的时候,着实把我震惊了一下,好啊,这家伙,骗我去睡觉,实际上在刷贴吧!
第二天,我就上QQ吐槽他:你骗我睡了,结果半夜还在贴吧晃悠!
他发来一个:?
我:我看你三点贴吧ID登陆了的!还想骗我装无辜!
他:我昨天很早就睡了。
我:那你为什么账号会登陆!
他:估计被盗号了吧。
我:你那小破贴吧号还有人盗!?
他:步摇,我贴吧的账号密码和游戏都是一样的,我在上班不方便,你帮我登游戏看看,道长号有没有被盗。
我:我又没有你游戏账号和密码,你得先发给我。
他:我这会工作忙,你手机号码多少,我口述给你。
诶?诶?诶?
江月跟我要手机号码了??????啊啊啊啊啊,还是现实中的手机号码耶?我心又跳的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跳才正确了,我连连拍胸口稳定情绪,江月要给我打电话了?现实中的江月要给现实中的我打电话了?!
我赶紧把丢在枕头下面的手机翻出来,双手捧着,供佛一般恭恭敬敬地摆到电脑音箱上,然后啪啪啪地把号码打进QQ聊天框,发送出去。
没过五秒,音箱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明明是细微的震动,在我听来震天动地一般,不由又是一阵心慌慌,我一咬牙,取下手机,啪一下打开夏普大翻盖。
然后把手机靠近耳朵,我轻轻地,小小地,“喂”了一声。
“步摇?”沉稳的男声自耳畔传入。
妈呀我的观音菩提老祖哎!江月在电话里的声音居然比YY里面听起来更好听,更稳重,更让人心动,让人觉得靠得好近……
我结结巴巴地开口了:“呃,呃,是我……”
“嗯,不好意思了,突然打电话给你,”他的嗓音夹在细微的翻纸声里,解释:“我这会实在腾不出手,公司电脑也不允许上网,你帮我上游戏看看。”
难不成江月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在讲话?难怪听起来离得那么近,让人觉得世界上好像都没有除此之外的声音了。
“噢,噢,好的。”
说完我就一阵扼腕,能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吗少女,想我平日也是巧舌如簧滔滔不绝,这会老结巴是闹哪样啊?
我又赶紧说:“我这会就登游戏。”
“嗯。”他清淡地应了一声。
开游戏是要读条缓冲的……此间电话里又恢复了宁静,我不好意思打扰他工作,就安静地等着那小框框读条完毕。
“在家?”他突然问我。
我回他:“嗯,还在家里休息。”
“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我沉淀在他电话里那种“男人味爆表”的嗓音里,语调都不禁放缓。
“嗯。”
进入游戏的读条也好了,西山居的龙烟自带BGM扑面冲来,登陆界面出现在眼前。
我又重新提回精神,告诉他:“可以登陆了,把账号密码告诉我吧。”
他利落地把账号报给我:“xxxxxxxxxxx,xxxxxxxx。”
他语速好快,账号密码的设定又有些复杂,我的手指有点跟不上……好丢脸,我只能慢吞吞问:“对不起,有的字母和数字没听清……”
“去拿笔记下来吧,”他道:“随手记录是好习惯。”
“好。”
我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纸和笔,笔呢!!!!!不知道为什么笔像约好了一般,突然一起消失了。
我赶紧捏着手机,钻到书柜下面开抽屉翻水彩笔,途中还险些撞到头,还好,水彩笔还在,我又砰砰砰踩着地板小跑回电脑桌,压下喘息道:“你再说一遍,说慢点。”
江月:“账号是z-h-u-o-X-X-X-X-X-X——”
他这次报的慢了许多,咬字也很清晰。
江月的账号开头是zhuo这个拼音,我边奋笔疾书记录着,边随口问:“你姓卓啊?”
他答道:“嗯。”
咦咦咦???我又意外捕捉到江月现实中的资料一则了?
莫名的开心涌进大脑,激发的嘴唇都忍不住上扬。
江月道:“记好了吗?”
…………………………………………………………………………Σ( ° △ °|||)︴!
我刚才光顾着注意他的姓以及暗自亢奋,都没仔细听他的密码是多少……
_(:з」∠)_
我小心翼翼地对着手机说:“……对不起,我刚才有点走神,没注意听密码。”
江月并不恼,声音听上去似乎带了点笑意(?),他又很耐心地,不急不缓的,一个字母一个字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重复了一遍:“XXXXXXXXX。”
“这次听清了吗?”他报完之后,问我。
“记下了!”我赶紧边看纸,边把账号和密码输进游戏登陆框,麻溜地按下回车。
执剑的南皇套道长出现在屏幕中央。
再按一次回车键,进入游戏的界面开始读条——
“看到我上次的登陆IP地址了吗?”江月问。
刚才虽然只匆匆一瞥,但我还是记在了心里,“看到了,”我回答:“广州,天河区,你在上次是在这个地方登陆的吗?”
江月道:“嗯。”
“我还是有些担心,”他又嘱咐:“你把我号上的金,紫色材料和宝箱都转去你号上吧。”
“啊?”
“在你那安全一些。”
“你不怕我盗号哦?”
“不怕,”他好像是把夹在耳边的手机又握回了手上,声音听上去离得远了一点:“以后我要用什么就跟你拿。”
我立马煞风景吐槽:“我操,把我当移动仓库呐?!”
他音色明明是很正经很正经新闻联播播音腔的那种,语气里却有掩不住的笑意正浓,“嗯,可以随身携带的小仓库。”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更新啦3
结局
2014年12月17日,我和一位医生去民政局登记结婚,自此算是结束了自己的少女生涯,成为一名准少妇。
这位医生当然不是江月,而是三次元里认识的一位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大我五岁。
父母对他很满意,他就住我家对面的小区,本地人,个子高,学历高,相貌不错,家世清白,不油嘴滑舌,为人谦逊懂礼,职业不错,会过日子,经济适用男,简直结婚对象的不二人选。
当然,对我也很好。不然也不会嫁给他了。
如今我也已许君相随意洗手作羹汤,是该给这篇文章一个解释和结局了。
我和江月是2012年4月情缘,10月面基,2013年5月他来我家见的家长,8月暑假我去他家见了家长,本以为会就此安定,实际并非如此。
见完家长后,我和江月开始考虑未来问题,因为我离不开父母,所以他决定放弃一线G城来我所在的Y市发展,但他有个条件,就是来Y市后,希望能直接创业。
他也属于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曾给我父亲写过几篇企划案,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因为他家条件很一般,家里又刚刚新建房子,他非独生子,要供弟弟读书结婚。总之已没什么存款,相比之下,我爸的事业搞得还不错,所以希望得到我爸的一份支持。
我家这边的想法呢,是希望他可以先来Y市工作一两年,查看商机,再做创业的规划也不迟。但这样他家里就不同意了,因为江月在G城的工作很好,难道真要放弃一切就为了我?而且我年纪那么小,不一定有定性,难保以后不会后悔分手。
这个方案我父亲自然是不会同意,他不希望自己女儿的男友那么草率地就开始创业,还需要他的投资,风险太大,他不能让自己的几十万白白打了水漂。
于是我和江月之间没有下一步动作,矛盾就此而来。
我和他感情,就那么僵持下去了,双方都不肯妥协,基本看不到未来。
那时候争吵很多,近两年的感情慢慢被消磨着,我又开始重新写小说,有了别的生活重心,对江月可能也不是那么上心了,或者说,再也无法倾注全部的热情。
他找我我都懒得回复,尤其在煲剧的时候,电话都不想接。就像是要逼着对方,主动提分手。
我的奶奶妈妈也整天跟我叨叨,你不是说他对你好的吗怎么又不愿意来我们这了?
我一开始还很伤心地痛哭,后来也就麻木了,因为谁都没义务无条件服从你。
说到底,我和江月都还是因为不够喜欢对方,如果真的爱到尽致了,不管哪一方,千山万水披荆斩棘都会到你身边去,而不是思前顾后僵滞不前。
于是2013年11月末,我送走来N市看我的江月,看着他离开,走进安检,我没有不舍,更没有难过。
那会我就感觉,我们之间真的完蛋了。
2013年12月末,我和江月正式分手,从此结束长达一年八个月的异地恋。
之后他给我写过3-4封挽回的信件,都被我一一婉拒了。
和江月分手后差不多一个月,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朋友纷纷觉得不可思议。直到有一天,一个室友在看电影,我也搬着椅子凑过去和她一道看了,看着看着我就突然嚎啕大哭,吓了室友一跳,一直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哭个不停。别人永远不会明白,别人也永远不会知道,这部电影的名字叫《赤焰战场2》,它是我和江月一起在电影院看的最后一部电影。
那时我还与君把臂,言笑晏晏,如今已天各一方,缘尽于此。
去年四月,我整理邮件,又重温了一下江月当时写给我的信件。后来凭空生出了几分好奇心,想看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于是输入他的邮箱号,搜到他的扣扣,
江月已经改了ID和签名,让我有种恍若隔世感。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的名片背景墙。
里面铺满了黄埔古港的照片,每一张都拍得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2013年12月份的时候,我和他吵过一次很严重的架,险些分手,他给我买了一张去G城的机票,并和我说,如果要分手,就和他当面分;如果没分成,就带我去黄埔古港看看。因为先前去G城见家长的时候,时间不允许,没去成。
之后不到一周的时间,我和他彻底分手,从此再无联系,从此再无瓜葛,从此再无碰面,从此再也没见过这个人。
此情此景,让人太难过,太难过,真的太难过了。
我关掉扣扣,哭得泣不成声。
这是最后一次为江月哭,哭完了,我终于就可以完全放下了。
2014年5月,我结实现在的老公,Z医生,并重新展开一段倒追生涯。
2014年6月中旬,Z医生被我拿下,确立男女关系。
和Z医生在一起的那天,我在微博表达了欣喜的状态,并分享这件事。
当晚,我登上剑三,意外在信鸽那看到了江月写给我的一封信,是当天发来的,他在信里告诉我,他终于可以放下了。
到那会,我才知道,原来江月一直在追踪我的微博,得知我的状态。
他也知道,我已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只是这人生故事里,他不再是男主人公。
我给他回信,写道:谢谢你,再见。
真心地感谢,真心地再见,祝你前路皆安好,老来有所依,百病无一侵扰,膝下儿孙满堂。
2014年12月,我生日当天,Z医生和我求了婚;
半个月后,我和Z去民政局,敲章盖印,从此订下终生。
至此,我对自己的每段感情都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的不甘心,爱的时候能集中精力心无旁骛,不爱了也能干脆脱身不耽误任何人。
对江月,亦如此。
Z医生和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有遗憾,但现在能给对方的,才是更好的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