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心都快揪成一团。

极其不容易的天亮了,看见薛瑾从楼道出来的第一秒,我就条件反射似的走下了车,腿因为维持太久的坐姿而发麻。这份让人难受的感觉很快她举止投足间充盈的都是对我的排斥和反感带来的心痛而取代。但是没有办法,这次坚决不能放她走了,不能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自己不想失去的东西,就算让人笑话,我也愿意奋不顾身的踏出第一步,不想让一切变得无法挽回。

不善言辞,就只能抱紧她,把真实感受告诉她,我想了她一夜,整整一夜。

我能感到她停留在我怀里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我清楚地知道她在流眼泪。

“顾行止。”此刻,她叫我的时候,我心尖一阵轻颤。

当初我外公给我这个名字,大抵是为了让我不要为人情琐事牵绊,不遗余力地一直向前。而事到如今,我拥紧怀里的女孩子,蜜色的阳光倾漏在她脸上,眼泪让她的脸蒙上一层仙境般的湿润,美得动人。现在,我倒宁愿这样理解自己的名字,行止,行而有止。说不动容就是可耻,因为当下的我,终究是找到能让我终已一生为之停留的姑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呀……

如此深情如此萌系的小顾你们还忍心霸王我吗????????

本章留言过250条,我就在微博放作者本人的真人照!说到做到!

PS:明天依旧有更新。

【口三一】

不得不说的一件事是,和顾行止同居的第二天。谭素清就过来了,以不速之客的身份出现,却完全是处之泰然的姿态,午饭之前执意要我去厨房卖弄厨艺,我问顾行止,“你妈有不能吃的东西吗?”他正垂眸翻今天的参考消息:“我妈有胆囊炎,不能吃蛋。”我一瞬间心灰意冷。

我对谭素清皱眉:“我比较擅长炒蛋类的菜,你确定一定要我下厨吗?”她点点头,完全没有任何鸭梨的状态。

真是自寻死路啊,我扭头去了厨房。

但是在中午餐桌上,当我把最后一份XX炒蛋端上来的时候,谭素清已经是面如死灰:

“这是炒蛋开会吗?你就这么想谋杀我?”

“怎么会,不是还有排骨汤吗?”我指了指桌子中央那个泛白气的大碗。

“好吧,”谭素清也没多做计较,夹起一片青椒送进嘴里,嚼了许久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之后她淡定地抿了口水瞥过来:“我刚才说错了,你做的菜不需要鸡蛋就能谋杀我。”

不容我辩驳,谭素清又转向顾行止征求意见:“儿子,也许你们需要请个钟点工。”

顾行止没有退缩,替谭素清舀了一小碗排骨汤,直视他妈妈:“我觉得不错,妈你太挑剔了。”

“好吧,反正你有保险,齁死应该算人身意外伤害?是不是?”谭素清支撑起笑容,眼睛的指向明显是在问我。

“今天做菜的就时候生怕大家口味不一,特地控制盐量了,还是很咸吗?”我语气恳切,心里面真是憋不出想要骂骂咧咧,您味觉的敏锐度要到底是比常人多了多少倍?

“是的,很咸,”半杯水被谭素清吞咽入腹,一成不变的苛刻:“你的特地控制盐量是以罐为单位而不是以勺为单位的吧。”

“家里没有罐子,还是你说煤气罐?”

我们俩之间的诡异气流因为顾行止搁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拉开椅子打算回房间,只撂下一句:“妈,可以了吧。”

我当即埋头扒碗里的饭,不再开口,也没这个打算,怕一个不小心把心理暴露,我可以掐死我的未来婆婆吗?现在我的满脑子都塞着这个阴暗的意图。

谭素清道行显然比我高,很利落的拉住经过她身边的顾行止:“今天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要不要把那个会议补开一下,话说,你前天下午开会开一半为什么会突然暂停会议冲出去?听闻是为了一个女人的事?薛瑾吗?她的魅力值什么时候突然这么大了,我前俩年胆囊发作住院的时候,你还能雷打不动地按时上班,探望我的机会都奢侈。现在看着你对我发火,真是一句谚语的真实写照,什么来着的,哦,对,那句,有了媳妇忘了娘。”

××××

“能够结婚”这个目标的实现就像去公司应聘,总不会太顺利,笔试的时候试卷上总归会有一道艰难的主观题目让你在考场上心急如焚抓耳挠腮,面试也一样,总要有一个王牌面试官字句珠玑,问话的语气听来都会芒刺在背。而现下,对我来说,掀开帘幕就会发现,这道难题和这张王牌都全都指向一个东西,它饱含一个女人从少妇到老叟时期多年难熬的怨念和纠结,以至于饱和倒心理阴暗,直接导致的情况便是往后若有幸生儿子就可以一代折磨一代一代报复一代来形成代代相传的恶性循环。它同时也是大陆剧亘古不变的经典狗血式出场人物,其存在常常风头鲜明势头劲足直逼主角,编剧们屡用不爽屡试不爽,但也总是有人百看不厌乐在其中,它的名字就叫婆婆——

血腥素清这样的婆婆更是婆中之婆,就仿佛高中年代学校里的强中强班,她以优等生的身份高调毕业。

在认识她的第一天,我就早该树立起这样的觉悟。

××××

而于当下,我居然在陪她逛街,逛街!这可怕的最容易彰显女人本性的行动,我就这样紧随其后,抱着大小不一的购物袋,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了顾行止的父亲为什么永远不和他妈妈同时出现的缘由。

我们是吃完饭就风尘仆仆来新街口的,完全不给我休息的机会,在卫生间涂防晒霜的时候,顾行止也跟了进来,在我身后盯着镜子里的我看了一会,面上一直带着愉快的微笑,精致到有些凌厉的五官也被黄色的镜面灯光线打成温和的弧度,没过一会,我就被他凝视的脸微微热起来,故作从容的拧上防晒霜搁回。

“有什么好看的啊。”我撂下这句话出门,却又被他捞了回去。

他皱眉的样子有种好看的专注:“看你抹了半天防晒霜都没抹开。”

说完,顾行止手指就来到我眼下,细致的抚了两下,他边说:“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下次就直接说回去吧,她这人吃软不吃硬。”

他放开我,揉揉我肩膀:“好了,去吧。”

很奇迹的,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居然鼻头酸了一把。其实我也早预料到他会来说他妈妈的事情,甚至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要是说“你能忍让就多忍让她一点”这样的话的准备,但是他完全没有,一个要委屈我的字眼都没有。就像是以为太阳能坏了,洗澡之前明明已经做好了承接冰水浇灌的准备,却在打开花洒的一刻被被喷了一身温暖的湿润,这幸福的反差又让老娘轻而易举感动了。

“薛瑾,来帮我看看这裙子怎么样?”

谭素清的魔音打破我对三个小时前我与她儿子美好一段的回忆,她正拎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谭素清很瘦,身材纤细娇小,之前看她试裙子连胸型都有种很少女的感觉,我甚至都想跟进试衣间看看她是不是还穿着粉红色的胸罩。

我努力在嘴角施放假笑:“呃,很美,很适合你。”

她明显听出我语句里敷衍的意味:“你能不能专心点,陪我逛街都能不停犯相思病,你中午红豆吃多了?”

我抽搐嘴角,决定不跟她计较:“好。”

“真的不错?”

我加大力道点头,像对着空气磕响头那样剧烈诚挚:“嗯!”

“好吧,”她侧过身对站在身边的柜台小姐问:“这件有XS的吗?”

“谭小姐,”这里的小姐显然很熟悉她的作风了,为难的神色毕露:“XS其实是有的,但是……刚好被别人试走了,她现在在更衣间。”

“她在哪个更衣间?”谭素清注意到一排如同精巧小盒子的更衣室。

小姐目标明确的指向其中一间,而此刻,雕刻着欧式花纹全身镜的门也被拉开,一个女人穿着同款的黑色连衣裙慢悠悠走出来。她也是娇小的,但是除了谭素清之外,这世界上一样存在身段小却饱含强大爆发力的女人。

我睁大眼,走近两步,拍了拍着站在镜子前头颇有些自娱自乐的女人:

“妈——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少了点少了点啊。

最近因为一些感情方面的事情,

一直不在状态,

又忙期中考试的,早上刚考完财管,

又是一天课,

明天下午还要考审计和英语,但是你们想看到的情节要出现了是不是!!!!!

最近身体素质也相当不佳,总是头昏脑胀的,

今天中午也没吃饭,在电脑前面码字的时候居然趴在键盘上睡着了,

汗……幸好室友打电话来叫醒我才没迟到……

下章两妈争锋,呵呵呵呵呵呵呵你们懂的。

PS:此文6月份之前肯定是会完结的,因为要专心四级考试了。

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弃坑什么的,底下考完期中考我就要爆发了。

榜单任务艰巨的话日更是肯定了,

不艰巨也会隔日更!

再PS:虽然上章留言依然没有到250,

但是缺心眼的作者还是已经在微博上放过真人照了。

微博的传送门文案上有,闲的无聊的可以去看看。

PPS:这么有品的作者你们还要霸王吗?????你们不觉得太狠了吗??????

一直没什么时间回留言,底下依然全部回复加送分,

要积分的注明【积分】或者【JF】字样,留言超过25字就OK。w

三二】

其实陪谭素清来之前我就在考虑会不会遇上我老娘,本来今天下午就是她惯常逛街的日子,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巧,我碰她肩膀后,她回过头来的那一瞬,我的大脑里还是爆破出无数念头,类似于“中国申请举办世界杯成功”这种消息一样的惊心动魄。而当下,血腥素清也站在我的身后不远处,她们的同时出现已经在我脑袋里拉响警报——“一山不能容二虎,更何况是两母哦亲~”

我用余光瞄了瞄谭素清,她只是看向这边,却也没有走过来的打算,决定发挥机智让这她们变成平行线两条,暂时最好还是没什么交集的好。对老妈小声呵呵笑:“妈,真巧。”

“嗯,是巧,”老妈实现穿过我身边的空隙投向谭素清:“跟同事逛街呐?挺漂亮的么。”

“对,你要买这个裙子?”我拉起下摆:“不适合你,真的,黑色,太老气了。”我指指隔壁:“那家颜色挺艳丽的,你去那家看看好了。”

“怎么,你不陪我一块逛呀?叫你同事一块来好啦。”我妈语气熟路的自然。

我忙推脱,“不不,你看人家不认识你,逛街多拘束,”边幅度从包里拿出钱包:“今天逛街钱带够了吗?不够我再给你一千。”

“不用了,带不少钱了。”老妈架住我手臂不让我动作,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穿空魔音,我扭头看回去,谭素清环臂站在原处,拧着眉问我:“薛瑾,你在那边磨蹭什么?是想把这件裙子用钱买通她过来给我?”

她的微笑的幅度在脸上伸缩自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被别人先下手的东西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价值了。跟那位女士说再见,薛瑾,我们走吧,”她友好地朝我点头,右手点点下巴补充道:“哦,对了,提醒一句。这位女士,这条裙子虽然我不想要,但是也并不适合你,你可以让导购小姐帮你看一看,你后背的肉都被它勒得块块分明,有种……嗯……凌迟前的肉感。”——我妈确实是娇小丰满体质。

谭素清说完轻飘飘的瞥了眼身边的导购小姐以求认可,导购小姐不说话,脸瞬间惨白。

“……”我和老妈之间顷刻安静了,身边老妈的脸上正在抽搐,这是疯魔暗黑化前的隐忍。

我攥紧她的手,低声道:“妈,淡定,她是我上司,刻薄惯了的。”

“又不是我上司。看她这样估计也并不知道我是你妈,呵呵,我装作普通客人去会会她,角色扮演一下。”跃跃欲试的挑战欲在老妈脸蛋上原形毕露。她笑的有点恐怖的狰狞,随即挣开我手臂,快步走到谭素清跟前,我忙紧跟过去。

但是为保人身安全,我暂时还是先不介入的好,先围观看情况发展再行动。

“怎么?”谭素清还是环臂亭亭而立,面不改色:“想对我说什么直接说。”

我妈一副很免疫的模样,神态自若:“你说我穿这件衣服是凌迟前的肉感是吧?那我们来看看你好啦,你想展现的是吸毒后的骨感?这件裙子是旗袍式样,要求身材凹凸有致才能穿出好的效果,但是你的胸和屁股呢,去了哪里?到底是什么勇气让你从衣架上把它拎下来再穿出去自取其辱的?”

“呵,好笑,”谭素清掩唇:“谁告诉你我要穿出去,颜色这么老气,我是买一件用来参加葬礼的,你呢?日常着装?”

老妈丝毫不甘示弱:“参加葬礼?哦~我懂了,自己的葬礼上,用来当做寿衣穿着它躺进棺材里去咯?那我还是放弃吧。你说,人也就死一回,只有一次机会穿穿,自己还不看到,好可悲噢,让给你算了,我现在就去更衣间换下来。”

“谢了,不用麻烦,我不捡别人的破鞋。”

“你说你活这么大了,怎么这么没原则,看中了就拿下呗。”

“怎么会,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我的原则只有三个字——看心情。被你一穿,这可怕的上身效果让我一点也不想买它了。你穿出去估计活人都被吓死,哪来的老巫女。”

“是么,呵呵,我等级哪有你高,你穿去参加葬礼估计死人都得被吓得回光返照,因为看见你之后,她会想‘还是不要死了吧,我以后会变成这副干尸样吗……’”

“这么老了还这么肥,你年轻时候吃在肚子里的肉还没消化完毕吧。”

“看来你的童年堪比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也比你大肥膘好。”

“吃素的成长都让你价值观转变了吗?”

……

她们俩的对话内容已经是锋芒毕露,但语气声调依然维持在波澜不惊,面上分别带笑,放佛不是在吵架,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侃年少往事,商场头顶的暖色灯光落在她俩身上,看上去特和谐特有爱。不过来到专柜前的客人都会在五米开外的地方自动退避,一边耳朵没放过任何一句话导购小姐愈发苍白的脸色让我觉得她很想打电话给经理叫来几名壮士保安把门口这两个女人扫地出门了——让这两个女人都去参加自己的葬礼吧!她一定在这么想。

我在这个罅隙里发了条短息给顾雪琪:“我妈和我婆婆在商场里吵架诶,你要来围观吗?”

她回我的是“不不,我这人易于满足,看你的文字直播就好。为什么吵架?”

“为了一件衣服。”

“果然,购物是女人万恶的源泉啊……”

放下手机,导购小姐朝我看来,手足无措,明显已经是在求助,我避让开她的眼神,向前一步:“那个……打断一下。”

“薛瑾!”谭素清突然朝我侧过小半张脸,对我低吼:“你来处理这个女人吧,我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

“想跑了?”我妈得意的笑,此刻似乎是占上风了:“好吧,放你一马。”

“是我放你一马,”谭素清把落下的黑发夹到脑后:“这位大妈,你确定要在这个有我家旗下一半股份的商场里头继续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吗?”(我就说小姐怎么会纵容她俩这么久……)

我妈不为权贵所动,威武不屈:“哟,玩封杀?新街口可不止你一家。还有,求你别叫我大妈,你那张粉浓得吓人的老妖脸上的血盆大口叫出这个称呼几乎让我折寿十年不止,是不是要我往你脸上浇盆卸妆水之后仔细数数下面到底隐藏了多少条皱纹你才能不装嫩?”

谭素清已经胸口起伏,指着我妈:“你……”

“我?如何?先把气捋直了再说,要不还没穿上这条裙子就要进行你葬礼的现场直播了了……”

看着谭素清状态愈发不佳,再看我妈依然厚脸皮的谈笑自得,我打断我妈:“咳,这位女士,先不要吵了。”然后对着她拼命使口型:这是顾行止的妈妈……

谁妈?我妈困惑的看回来。

顾——行——止——我放慢口部动作。

“顾行止他妈?”我妈一个吃惊,给喊了出来。

谭素清以惊人的速度平息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儿子名字?”

一瞬间我心死如灰……

——看来这次丈母娘与婆婆斗法的结局可能要以儿媳妇自杀的BE告终了。

幸好我妈扭转局势的能力超强,她扯谎的很淡定:“你儿子很出名啊,帅气多金,N市是个女人都知道吧。我是他的粉丝,不过你居然是他妈妈?什么样的妈生出什么样的儿子,是我以前太脑残,今后要脑残粉转黑了。”

“噗!”我默默地喷了。

谭素清脸涨得通红,又开始胸口起伏,还好导购小姐及时叫来了楼层经理,他一到场差点就要跪下来了,一边是上帝,一边是股东,左右为难。只好表情蛋疼的劝着谭素清先去经理是休息休息,谭素清毕竟名门出身,倒也没那么市井泼俗斤斤计较,冷哼了一声留下我跟着经理摇摇摆摆走了。经理一边恭送她一边回头对我和导购小姐用手势暗示,让我们也多多平息留在这里的这位的怒火。

××××

“挺有意思啊,”和我老妈一同走出商场,她摸着下巴下结论:“我是说顾行止他老娘。”

她侧过眼:“看来你婚后生活不会无聊了,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与婆婆斗,其乐无穷。”

我顿时联想到刚才商场里的一幕,白了她一眼:“算了吧,经过这事,我嫁不嫁的过去都变成未知数,就算那边同意了,一看见你估计立马取消婚约。”

“别担心噢,”她抬眼看向某处:“只要你能嫁过去,老妈肯定让顾行止他娘对我刮目相看。而且就凭你这毅力,怎么也得嫁过去啊。瞧瞧人家那个范玮琪,口吃成那样,瘦成那样,不也嫁出去了吗?虽然老公黑了点。人家熬了十年才结婚,你才几个月都同居了,比他俩优势多得多了。”

我循着她目光看去,商场楼外的大屏幕上,正在直播这对黑白配的美妙婚礼。顿时心头压力倍增,只好转移话题:“人家范玮琪哪里口吃了。”

我妈列出一个很强大的理由:“每次电视上介绍自己都我是范范范范范玮琪,运气真好,口吃还能当歌手。”

“……”

这么无语着,我停下步子,我妈见状也随着我顿足,问:“怎么了?”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红盒子递给她:“妈,刚在商场给你买了串珍珠项链,明儿个是母亲节。”

“哟,”她立马喜笑颜开接过去:“我还以为你有了老公就忘了娘呢。”

“哪会?”我也陪她笑眯眯,以前还是年少轻狂的时候,老妈总管着我,特别想逃开她到远方去,做我最想做的自己。而现在走进社会,当我陷落在人群里,我最想念的人却是她。

母亲节快乐,妈妈。

这些话一直想对身边这个老姑娘说,但又觉得矫情无法轻易脱口。而当下,我依然是这样别扭得开不了嘴,所以就选择在心里对自己说,对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母亲节,

祝所有已为人母,或者还未为人母的姑娘们的老妈,

节日快乐!!~❤

【口三三】

几日方过,一场大雨将N市的气温骤然降低,“哗——”得一下像是看电影时被谁不小心碰到遥控器按成十倍加速进那样清凉起来,暑夏放佛即刻跃进了秋高气爽。下楼推开门,迎面的冷空气扑面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余光处瞥见园圃里面合欢树的花朵被打湿了一地。

暑假不忙,上班日也很清闲,本来并没有多大的压力,但是闲人顾大姐到底是很蛋疼,办了个会计从业资格证证暑假补习班,懒得去各处高校找老师,直接把我这个半吊子拖过去了,软磨硬泡,千方百计,最后用一张XX美容院的白金VIP卡将我收买了。

隔日我将这事禀报给顾行止,他从财经报纸里仰起脸:“你有教师证?”

“没有。”

“有过教书经历?”

我跟他隔着一方茶几坐下:“没有。我也觉得很坑爹,但是顾雪琪发的宣传单上信誓旦旦保证一次包过,不过的话,下期补习班不收钱。”

“一期多少钱?”他问。

“四百……”

顾行止抬着下巴揶揄我一眼:“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只赚五百块,一直教到老,学生也不带换的?”

“你别对我的学生们那么没信心好吧。”

“我是对你没信心。”他不是男朋友,他是男喷友。

“那顾大师你去教好啦~百发百中~”

“没那个闲工夫。”

托着腮帮子想了会,我说:“要是下半年资格证考试我手底下的学生通过率百分之百……”

我放慢语速:“你就娶我吧?”

“你这算求婚?”

“嗯。”

顾行止搁下报纸,没说话,纸给我一个幅度微弱却意义明晰的笑。

“咦,你这算是默认?”我像是得到某种认可,脊背直起来:“你这是同意了?真的?”

他又看了我一眼,叫我名字:“薛瑾,自己看。”

××××

今天是第一天教书,我负责的课程是基础会计,翻了翻蓝白相间纸页浅薄的教材,内容都很浅显,基本没什么压力,稍微做了几页的备课笔记,霏霏小雨里,我打伞赶去了上课的补习班所在地。

还没进门,就能听到教室里一阵嘈杂,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白炽灯下面一张张年轻且鲜活的面孔,大多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我抱着教材故作端庄地走进班,班里瞬间安静了。途经第一排,突然听到身侧一个低呼:孙经理——

我循着声音瞟过去一眼,瞬间狗眼瞎了。

——是上次那个……拦着我要求包养的男孩子……他支着脑袋,头发较上次长了不少,像一丛不安分的青草,小鹿一般温润漆黑的眼眸盯过来。

果断无视之,我踏上讲台,进行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就是KD(顾雪琪说是肯定的缩写,只有我觉得是坑爹的意思么……)假期补习班的会计基础这门课程的老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薛,大家以后可以称呼我薛老师。”

“你不是姓孙吗?”那个男孩子在讲台正下方嘀咕,声音很小,不过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垂眼看向他:“你姓什么?”

“我姓章。”

我压低嗓音,接口道:“你不是姓求吗?”

“诶?”

“名包养。”我说完话,不再看他还维持在面部的错愕神情,回头在黑板上写下第一节的标题,会计总述。

初来乍到,学生们大多是挺乖的,偶尔有几个趴下来瞌睡的,我也没舍得叫醒,第一节课总算是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课间我倚着讲台喝茶润喉,边翻看了一下学生的名单册子,班里只有一个姓章的,章毓,应该就是包养君的名字。接到了顾行止的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下课,好顺便带我回去,我看了看表,时间也恰好能跟他下班时间凑上。挂了电话,那个求包养君正翘着腿坐在座位上瞪我,我也悠悠然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