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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太平》剧组在横店的工作很快进展开来。
横店这边有许多“横漂”,也就是那种喜爱表演,对演艺事业充满向往,长期在横店乱晃,畅想着能跟到剧组接点小角色演演、指不定哪天能入了某导的法眼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男男女女们。
所以,在这里,佟导不费事就找到了许多群演,还都是颜值偏高的。
横店的第一场戏,是太平和薛绍的婚礼仪式和洞房。
唐,不同于往朝后代,注重“红事”必须“红衣”,反倒提倡着新娘着绿衣,新郎穿绯衣。比如,前不久刚举办过婚礼的一对土豪明星夫妇,有套唐装结婚照,便尊崇着“男红女绿,天生一对”的搭配。
《太平》服装组尊重历史,又考虑到全绿太俗,特意定制了一款青绿色调的钗钿礼服给“小太平”童静年,大袖衫纹满凤羽,从袖缘连贯到裙摆,襦裙层层叠叠,从内向外,色调逐次变深,最后用一条鹅黄披帛提亮……整体效果竟意外绮丽,且不失富丽华贵。
至于薛绍,便是中规中矩的绛公服。
那些为现代人所熟知的“凤冠霞帔”,也是明之后的事情了。
成亲当日,太平与薛绍行完三拜之礼后,一位粉面桃腮的小男孩就屁颠颠蹦出来,在他们跟前撒下五谷杂粮,意味着早生贵子。
除此以外,还有剪去对方一缕头发同收入锦囊中的“合鬓”之礼,新郎的“三箭”之礼等……
剧组全都给拍出来了。
佟导说,最终剪辑用不用是一回事,老祖宗的礼仪,不能忘却,哪怕只是给在场的年轻人温习,燃烧经费,他也愿意。
所以,这场看似费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的“拉灯版”成亲洞房戏,也硬是折腾了一整天。
早晨七点开拍,到下午四点才结束。
姜窕跟着忙活了好几个小时没歇脚,演员们自然也累得慌。
最后一幕拍完,童静年三下五除二把头上的金簪,琉璃,步摇都给卸了,沉重的大袖衫利落一脱,甩在椅上。
“热死了……累死了……”她摇着团扇,如小狗般直喘气。
傅廷川倒还好,只将头冠摘了,站在一旁,喝了几口徐助递来的水。
佟导瞥了眼童静年,笑眯眯问:“累啊?”
“累死啦!”童静年嘟嘴。
佟导挤挤眼:“累就对了,就该让你们这些小年青多苦苦,不然传统文化忘得比谁都快。”
“我又没忘!”童静年苦着脸,眉毛都憋成八字形了。
“谁昨天还高高兴兴说,明天要凤冠霞帔盖盖头啦。”徐助觑她,插.进对话。
“……忘记是谁了……”童静年无语,半晌才憋住这几个字眼。
大家都开怀大笑。
这时,几个饰演宫女的漂亮小丫头,你推我搡的,慢吞吞踱到佟导面前。
支吾半天,才听清楚意思,是想和傅廷川合影。
佟导指指傅廷川:“你们问我干啥啊,应该去问傅老师愿不愿意!”
有个看着年纪梢长的女孩说:“导演……我们的意思是,不要今天的费用了,但是,能不能让我们,套公主那个大外衫,和傅老师拍照啊?”
“啊?”佟导一时间没整明白。
徐彻替他理顺了:“嗨——就是想角色扮演呢,穿新娘那个外套,和我们老傅这个新郎合影。”
“噢……”佟导斜睨她们几个:“哎呀这些小群演要求还挺高,以为傅老师是横店旅游景点项目么,还要我们提供拍照服?80块钱?800都不给你们拍!”
年轻的女孩子被他说得脸蛋微红,彼此使了个眼色,扯着佟导袖口,一齐可劲儿撒娇:
“导演你就行行好答应我们吧……我们姊妹几个在这窝了大半年,头一回见到活的傅廷川……”
佟导自然扛不住这组团而来的糖衣炮弹,态度立马软绵绵。
他转头望向绯衫男人:“老傅,你自己看,愿不愿意。”
众妹子当即星星眼去夹击傅廷川。
傅廷川在看手机,身后是雕梁画栋。他闻言举目,思忖片刻,颔首:“行,快点拍完。”
几个“宫女”欢呼雀跃,纷纷要去拎童静年搭太师椅上的那件大袖衫,又怕争抢中扯坏。
毕竟这件戏服贵重,终究还是小心谨慎地商量好次序,挨个穿,挨个拍,效率了事。
接下来,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站上台阶,把傅廷川当成景点,有比较含蓄只敢靠近站的,也有大胆热烈直接搂臂弯的。
傅廷川没直言抗拒,但也不主动,就干巴巴站着,好像自己真成了雕像一般。
姜窕在下头观赏着这群青春洋溢的小姑娘,以及……从头到尾都一个表情的傅廷川。
忍不住笑。
童静年在她旁边啧啧声感慨:“唉,前人摘树后人乘凉,真是便宜这群小妖精了。”
姜窕侧目:“你指不定比她们还小呢,都张口闭口前人了。”
童静年嘿然一笑,不再辩驳。
看了会,她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冲“某知名拍照景点”喊道:“傅老师,姜姐姐也是你粉丝,她也想拍呢,你别顾此失彼,好歹是一个组里的,你这肥水怎么老往外流?”
话毕,傅廷川淡淡看过来,面上还是那个样,波澜不惊。
姜窕两颊滚烫,她根本没想拍好不好,她匆忙把童静年压下来,问:“你也是他粉丝,你怎么不拍!?”
童静年冲那边翻白眼:“我已经跟他‘洞过房’了,心愿已了,你也去拍个结婚照嘛,我就看不惯那些女的,仗着傅老师不喜欢拒绝粉丝,轻轻巧巧就成了他新娘子,还能捏着手机回去自嗨,我们都没想过能有这个待遇。”
“都是粉丝有什么好比较的。”又不是抢着当他女友,非要争个位首,姜窕在心里嘀咕。
徐助听着这头动静,唯恐天下不乱,凑过来开始唆:“姜老师,拍啊,机会难得。”
“真不用。”她嘴上推辞着,心里却有些蠢蠢欲动。
“快结束了!”
姜窕纠结。
“呀,她们真要结束了,”徐彻惋叹:“再不上服装组就要来收衣服了。”
“好好好,我拍我拍。”她还是输给了内心的答案,举手投降。
待到最后一位“宫女”完成合照,姜窕把询求的视线投向傅廷川。
男人没开口给出具体答复,但他就站那,不动,似乎在等她来。
于是乎,姜窕赶上最后一趟“班车”。
她把手机交给踊跃得不行要帮忙拍照的徐助,套上那件凤尾青裳,快步小跑到傅廷川身畔。
这好像,是第二次穿成这番不伦不类的样子,与他比肩而立。
第一回是唐城的第一场戏,她和他十指相扣……
一次定情,一次成亲……
姜窕脸上的热度始终降不下去,只好稍微低头,收紧下巴,状似“很含蓄”地立于男人身边。
差不多有……
二十厘米远。
在姜窕看来,这个距离非常合适,不至于冒犯,但也没有太多疏离。
可惜摄影师相当不满,他焦急地往右挥手:“站近点啊!都是两口子了还这么远?”
童静年跟他真是同一条道上的,也跟在后头瞎热忱乱附和:“对啊,姜姐姐,近点啊,你想想刚才那些,还搂着傅老师呢!你不来火么。”
姜窕:“……”
年轻女人脚尖微动,默默拉近五厘米。
徐彻一脸烂泥扶不上墙恨铁不成钢:“还是远得一比!干嘛啊这是,才结婚就要闹离婚啊,人家粉丝巴不得八爪鱼一样扒在我们川川身上拍照,你说你是不是真爱粉死忠……”
话音未落。
姜窕只觉右肩被人使劲一揽,整个人站不稳,硬生生往左边贴去。
肩膀直接撞上那人的上臂!
平日里锻炼有加的缘故,那些隐含在宽袍大袖之下的偾张肌骨,竟碰得她微微疼。
余光里,属于男性婚服的绯色袖袂,就淋在她肩头,好像脸也因此映上了红。
姜窕有些讶然,刚欲转眼去看傅廷川——
“好好,就是这样,我要拍了!快!笑一个!!”徐大摄影师总算露出迷之微笑。
姜窕只好回看镜头,挤出笑容。
而那只搭住她肩膀、不让她远离半毫的手,在快门音结束后,立马松懈。
“不要浪费时间。”手的主人轻掷一词,走下台阶。
姜窕有些恍惚,唯独肩膀仍旧残留的少许知觉,以及,徐助把手机还回她手里的冰凉触感,
能告诉她,这不是梦,在现实中。
姜窕低头看成品,她的脸,大概又被摆进了微波炉,叮一下好汤好烫。
真的好像……结婚照,更准确点,应该是景点情侣角色扮演照——
除去她穿得有些奇形怪状外,傅廷川……居然也有点像在笑的样子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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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彻把车停好,和傅廷川一起出了车库。
两人并肩而行。傅廷川问了下小米团安置情况,得到满意答复就再无后话。
徐彻瞟他几眼,故作平常提起:“老傅,我有个小秘密想告诉你。”
“没兴趣。”傅廷川惯常一般冷回去。
徐助立马贱贱音:“哎呦,好像是关于姜窕的呢。”
“说。”
徐助一脸“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样儿”:“我今天不是用姜窕的手机给你们拍照么,我看见她的手机壁纸是你!你的照片!还是她偷拍的你的照片!!”
他朝傅廷川摆出两个枪姿势,“开心吗?喜欢这个情报吗?”
傅廷川继续走了两步,驻足说:“你先走。”
徐彻:“……?”
傅廷川:“走。”
徐助云里雾里,但还是听话地朝前迈出几步,也不回头,只是很困惑:“你干嘛呀?”
须臾,傅廷川紧跟上他步子:不干嘛,偷着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没睡觉更上来了。。
今天刚到北京,陪我弟参加个什么机器人大赛,明天六点就要起床赶去清华,一整天肯定也是没时间的,
后天看情况吧,如果能更新我一定尽量。
这会北京很冷,全国大部分地方也很冷,希望这篇文能给你们一点温暖。晚安。


第十八章

姜窕换了张新壁纸,就是那张她和傅廷川的“结婚照”。
像是新鲜出炉,还热乎着,要不然怎么一见它脸上就被蒸满热气呢?
拜这张照片所赐,傅廷川莫名从“需要仰视的男神”变成了“可以意淫的幻想对象”,这几天睡觉前,她老是会胡思乱想,一边用小号刷傅廷川相关微博,一边瞎脑补一些假如她和傅廷川恋爱后的日常,大事小事甚至是床.事……最终结果,就是自己在被窝里辗转打滚,满心满眼的窃喜,羞臊得不行。
第N次瞥完这张合影,姜窕按黑手机,双手在两颊边扇风,呼着气。
别想了,别想太多,心静自然凉。
袁样从她身边路过:“干嘛呢,扮猪八戒呐?今天张老师进组,估计九点多就到,我出趟门,她的化妆任务暂时交给你,今天都是她的戏份,多照应着点,她是我女神。”
“张秋风?”姜窕扬高尾音问。
“对啊,怎么了?”袁样拾掇着自己的化妆包,可能临时要去赴某大牌的红毯造型之约。
姜窕摇摇头:“没事,就问问,她也是我女神。”
“大太平”进组,意味着小太平和薛绍的戏份,剩不了多少了。
小太平是在薛绍死后瞬间成长为“大太平”的,也就是说,张秋风的对手戏里,基本没有童静年和傅廷川的角色,只有那些出现在太平公主生命中后期的男人,武攸暨,张易之,李旦,李隆基……
姜窕曾借阅过《太平》的剧本,那里头,薛绍和大太平仅有一场对手戏,也是傅廷川的最后一幕戏。这段拍完,他就可以杀青走人。
虽说接下来还有不少他和童静年的“秀恩爱”桥段,可按照以往跟剧经验扒手指算算,顶多再拍半个月就能结束。
尤其是傅廷川这样很少NG的一次通,只会比预期时间更少吧。
薛绍很快就要成为过去式。
姜窕扒拉着妆台上的木梳子,从未觉得它如此沉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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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窕的想法很快得到认证,由于两边戏份的交集太少,佟导为赶进度,特意分成A、B组,A是小太平戏,B是大太平戏,他自己负责A,副导老蒋则负责B那头,同步开展,雷厉风行。
姜窕和孙青作为化妆组比较重要的领队,自然不能像以往一样轮班,而是每天都要奔赴前线片场。
比较悲催的来了……就是姜窕被分在了B组。
你越不想见到一个人,反而到处是他;可你想念一个人时,结果翻遍地球都找不到。
越见不到又越想见,大概形容的正是现下情形。
近期每一天,她和傅廷川只有早晚能在化妆室里碰上面。
张秋风对姜窕给她设计的大太平妆容风格相当满意。早期薛绍死后,姜窕特别给她安排了楚楚动人、眼线略微下垂的眼妆。
但到后期,也就是太平公主权力滔天、私生活紊乱的时段,她的眉尾变得上挑和延长,眼影愈红,有意气风发之态,亦有走火入魔之势。
实在是太符合太平公主这一人物的性格状态。
能得到女主人公的赏识,成为张秋风的专属妆师,自然不是什么坏事。
但姜窕完全兴奋不起来。
她发现张女神和傅廷川很是熟悉亲切,每回两个人坐一起上妆,都会谈一些工作生活上的琐碎,并且还特别聊得来聊得开。
影后加影帝,当然很有共同话题。
后来,她稍微一打听,才知道张秋风和傅廷川原来是师姐弟关系,只隔了一届。
难怪那么熟稔,哪怕鲜有对手戏,那般和谐的模样和气质,看着也像佳偶天成。
而且,她莫名觉得,张秋风过来后,傅廷川似乎很少拿正眼瞧她了……
许多时候她给他化妆,他要么闭目休憩,要么偏头和张老师说话。
就有那么一种,正宫莅临,朕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阿猫阿狗庸脂俗粉的即视感……
某天入睡前,姜窕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彻夜难眠。
她这是在想什么……吃醋吗?难道还妄想着争宠么?难不成,她真的已经开始把傅廷川当男人,而不是当男神来看待了吗?
很多次,她都会在心里刻画一个场景,就是扯着傅廷川的领口,质问他为什么?
他的某些、可能只是针对粉丝的示好,给了她太多无用的希冀。
憧憬越多,失望越大;期望值越高,落寞感越深。
有亲近,就会有索求,有交集,就会有所念。这样很不好。
就这么酸不溜秋又郁闷吧唧地过了个把天,姜窕大姨妈按时来了。
心情不好,导致她这位“亲戚”对她的态度也不是那么亲切友好。
她每回来月经,小腹总会有些不舒服,但不会像这次一样,疼得这么严重,像有手伸进肚子那块儿使劲拉扯,促促地疼。
给张秋风站岗看妆的时候,她实在站不住了,蹲回地面,想用挤压的方式让自己好过点儿。
自打剧组分开拍戏后,徐彻时不时会来B组转悠,顺便膜拜一下张女神。好像张秋风才是他的真主子,而A组某傅姓演员只是个摆设一样。
每回过来,他都是那种跪舔女神不要停的谄媚样,老蒋见着他就烦:“徐彻,你怎么又转来了啊?”
“我来看秋风老师拍戏啊!”他大言不惭,当即承认。
蒋导扶额:“你们傅老师呢!你胳膊肘这么往外拐,傅廷川儿怎么不扣你工资啊?”
“我看张老师一会就回去,又没影响他工作。”说完就癞皮狗一般蹲在场边,目光灼灼,就差再往屁股上安条尾巴冲张秋风摇一摇了。
蒋导叹气,不再多说。
每天就这么雷打不动地蹲完一刻钟,再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回去干嘛?给主子汇报工作呗。
今天,他瞥见姜窕似乎也蹲那,于是凑过去,和她一块,蹲成两坨。
“姜老师,怎么了呀?”他问。
姜窕面若死灰:“没事,肚子疼。”
她总不能和一个异性张口闭口我来大姨妈了吧。
“亲戚来了?”徐彻挺懂女人的。能疼成这样,除了顺产也只有月经了。
姜窕没料到这人脑瓜这么灵光,也就坦率承认了:“嗯。”
“不要紧吧?”
“就今天一天,忍忍就过去了,死不了人。”姜窕说着,心里却想起大学时候,她正刷着剧,门外咚的一声响,有个女生就这么躺在外面,痛晕过去的。那心理阴影面积大到如今。
徐彻瞄瞄她手,问:“你最近怎么不戴手套了?”
完了,又是一回合的阵痛,姜窕话都说得相当艰难,和挤牙膏一样:“好了啊……我疤都……掉完了。”
真是太惨了,徐彻不敢再多问她什么,只说:“那你悠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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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期,痛得站都站不起来,话都说不齐全,太可怜了!”
五分钟后,徐彻如实和自己的老板报告今日采风成果。
傅廷川正卷着台词本轻叩花圃边沿,他动作一顿,桃花眼微微眯起:“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徐彻回。
傅廷川回得理所应当:“我对女人痛经没经验。”
“你只对女人的手有经验。”
“比不过你对自己的手有经验。”
“说得好像你没手似的。”
男人间总是能很快开起荤段子。
傅廷川闭了闭眼,似乎在遏止情绪:“能不聊这个么,回到痛经。”
“好,告诉你,是红糖水,万能的红糖水,”徐彻勾住他肩,唱起来:“给她一杯红糖水,换她月月不流泪……”
傅廷川挑开他肆无忌惮的膀子:“你可以去买了。”
“啥?”
“我还在拍戏,脱不开身。”
徐彻悲催脸:“这地方哪有红糖水?”
“快去,我不想说第二遍。”傅廷川掸掸衣袂,拂袖走回镜头前。
徐彻没买到红糖水,附近几间糖水铺子,不是奶茶就是奶昔,不是柠檬水就是橙子汁。
他又顶着太阳百度了一会,勉强找到一件替代品,屁颠颠打包回去。
怎么这么累,比自己追马子还累!
但上司交代的任务总要不折不扣做好的,就这么奔回去偷偷摸摸给傅廷川验完货,得到肯首,才能向最终任务进发。
“你怎么又他妈来了?”蒋导有点偏头痛,徐彻这厮现在一天来一次还不够本了是吧。
徐彻抬抬手里的纸袋子:“姜老师胃不舒服,我买点热的给她暖暖肚子。”
说着就把袋子轻轻搁到蹲蜷在那的女人身边。
一个年轻的灯光师哎呦喂起来:“徐哥,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就说最近怎么老往这跑,原来不是为了看风姐,是为了我们姜老师哦。”
徐彻这人脾气好,人缘佳,剧组里面人就算开他玩笑,也一点不担心他会突然翻脸。
至于姜窕,她疼得昏天暗地,根本没心情来反驳这些由来诡异的戏弄。
徐彻赶快否认:“瞎比比,我关爱剧组工作人员不行吗?”
“少装,哪天我肚子疼看你给不给我买杯热茶!”蒋导恶作剧似的晃着激光笔指他。
红色光点在脸上飞来窜去,徐彻只想快点撤退,远离这片可怕的是非之地:“大哥诶,别照我了!我走了!”
目送走某个人肉沙包,姜窕把身边的纸袋拖到自己跟前,掀开。
太疼了,连动作都像在放慢镜头,轻悠悠的。
袋子里是一只打包好的白色纸杯,盖着盖,上面有用于透气和搅拌的遮孔,外形看着很像一杯咖啡。
但揭开那只小孔,流入鼻端的却是浓郁的奶味和姜香。
姜窕就着小孔抿了一口,有些粉糯甜腻的口感,是红豆。
……红豆姜撞奶么。
掌心满是温热,她转着杯子,静静观察。
手忽然顿住。
纸杯外边,除了饮品的品牌LOGO,竟还有人在上头签了一个标致的楷体黑色小字,细细一看——
“傅”。
姜窕忽然有些想笑,腹部的痛意,似乎也在顷刻间减淡许多。
这家饮品店,她过去在横店买过很多回,从来不需要像星巴克那样,通过写名字来区分顾客。
所以这人是干嘛……在强调是他送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说件事,如无意外情况,下章入V
本文主旨,甜甜甜甜齁死你们,底下还有“棒棒糖”、“香蕉糖”、“硬糖”、“手指糖”等等等,你们想看的各种糖……
先打声招呼,就是我今天从北京回去后,周一还要陪我妈去南京复查身体,大概两三天时间,所以呢,入V双更可能性不大,就还是这个节奏,日更,时间不定。
双更先欠着,等我忙完这几天,稳定下来,一定把这个双更补上,行吗。
哦对了,还有开V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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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V后两章,每章评论里随机送出100个20JJB红包。
送红包的理由无他,当做你们的看V本。希望你们还在这里,我们一起过冬。
早安。


第十九章

当晚,收工后,傅廷川回到造型室卸妆。
姜窕一如往常,站在他身后,替他谨慎小心地处理着额际用以黏长假发的胶水。
傅廷川本人的头发不长,但也不是实打实的板寸,男明星留板寸的不多,因为许多气质发型需要一定长度才能完成。
小鲜肉常用齐刘海来显乖卖萌,傅廷川这种老腊肉(……),走红毯、颁奖仪式或饰演近现代角色,大多是西装革履的穿搭风格。
为了配合他们的年纪和派头,通常就要用发胶将刘海梳上头顶,才显正式。
比如他之前那部谍战片,就是具有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终极奥义的金丝边眼镜大背头造型。
傅廷川有个很漂亮的美人尖,与之对应的,他下巴还有很小的一道沟壑,平常几乎看不出,但若认真打量,绝对能于细微处见性感。
姜窕揭下最后一张发片,抽了张湿巾,一手撩开他额发,一手在他的美人尖处细细擦拭。
每天都是这个步骤,枯燥冗长,但不知道为何,她不会有一点不耐烦。
至于傅廷川,他总会在卸妆工作中开着4g流量看小米团的远程监控视频……哪怕镜头范围里没猫,他也能目不转睛对着那些家具,盯上很久,心无旁骛,不看他处。
人对心爱的事物总是意外耐心和专注呢。
姜窕捡了梳子给他梳头,倒着走,按摩头皮。
今天,除了打招呼,她好像还没和傅廷川说过一句话。
下午他托人送来一杯温热香甜,她要怎么跟他说一声感谢?她想说的只是感谢吗?有许多话,她想说出来,许多疑惑,她搞不明白,想全部问个清楚,他把她弄的小鹿乱撞心乱如麻,究竟意欲何为?
奇怪的情愫在心头涌动,姜窕刮擦着他头皮的动作没有停下,只压低嗓音问:“傅老师,今天为什么送我饮料?”
还是在悉心得知我生理痛之后,特意送过来的一杯热饮。
难不成,你对所有粉丝都这么好?
怀疑这东西,在多数女人心里,就是个雪球,一旦有苗头,只会越滚越大,早晚要嘭得砸下去。
就好比现在。掉在了傅廷川的头上。
——傅老师,今天为什么送我饮料?
这句话,除却“傅老师”这三个字比较礼貌外,完全是心怀不快的姑娘,在质问与自己搞暧昧的古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