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突然竖起两条沾满蜜汁黏液手臂,凑近奥兰多脸:“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甜甜?”
“拿开。”
两条白晃晃油亮亮手继续凑凑凑:“你不是喜欢甜食吗?干嘛还这么讨厌我?”
冷到骨子里音色:“拿开,我不说第三遍。”
“噢……”秦珊看似失落地垂下手臂,但中途,她两只手却突然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上奥兰多衬衣,拼全力搓了一大下。
“啊,不小心,”女孩真挚地抱歉:“对不起。”
遭遇咸猪手侵犯,干净衣服上还被迫留下黏糊作恶痕迹船长大人,大脑即刻当机一秒,然后……
ヽ?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谁也不准拦老子!!!?


第十六章
光阴如飞,不知不觉,腕表短针马上就要转到11这个阿拉伯数字。时已入夜,天地一片静谧,潮声此间显得格外清晰。
小巧帐篷里,奥兰多半蹲着身体,一只手臂探进角落铁皮箱内,随意翻动着。很,他掏出一只小巧金属长形盒子,盒盖上似乎有个小机关,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不是难题,坐落于对角点秦珊能看见男人啪一下将那个匣子熟练打开,一颗颗取出银色子弹,装进手枪。
超级利索。
她蹬着腿坐一旁,百无聊赖到都想做一套广播体操。同帐篷男人自打被她咸猪手袭击过后,已经维持了半个小时冰山状态,没再搭理过她,并且要求秦珊用饮用水洗三遍手,换一身干净衣服才准进帐篷里来。
救生艇上总共就两顶户外帐篷,而且还是方便携带小巧型。秦珊父母哥哥,以及那名负责看守他们黑人船员,睡一起就够拥挤了。所以我们秦珊同学不得不跟船长,还有红毛拼房……
讲一下这个帐篷结构吧,五、六平米样子。没有隔断,一整个都是用来休息空间,用于与外界沙地阻隔厚重帆布料上,铺着一张大床辱,大概能睡3个成年人。
很有节操贞操观中国少女对此颇有异词:“我是女孩子,跟两个男人睡一个屋子不大好吧……?”
“赶紧谢天叩地吧,这大概是你人生中唯一一次也是后一次能和活生生男人同床,还是两个男人。”秦珊每一次开口,船长大人总能找准槽点,火速开喷。
这个年纪女学生自尊心都很强,尤其异性|交往问题上,秦珊反驳说:“你这句话毫无逻辑可言,我以后也会跟我老公睡好吗?根本不是后一次!而且我小时候曾经和我爸爸,哥哥睡一起过,不是人生中唯一一次!”
“我说是男人,不是佝偻蹒跚老头,也不是乳臭未干小子,”奥兰多仔细擦拭着枪支,语调慵散散:“再者,以后会有谁娶你?”
“为什么没有?我以前学校也有几个男生追我。”秦珊明显这个问题跟奥兰多杠上了。
“哦?那他们一定是眼睛有问题双性恋。”
“你才眼睛有问题,你全家眼睛有问题。”
“我也好希望我眼睛有问题,尤其是面对你时候。”
“那你干嘛还要面对?找虐?抖M?”
“麻烦制造机,你居然还能大言不惭讲出这种话,哪一次不是因为你愚蠢行径,需要大爷过去帮忙擦屁股,呵。”
“……反正你想救又不是我这个人,你只是不想失去我价值那部分赎金而已……”
“真不容易,我们思想终于走向一致与共和。”
“……”
上半夜要去外面站岗,趁着空暇帐篷里补眠红毛,刚睡着就被两人嘴炮大战吵醒:“看上帝份上,再让我睡十分钟好吗?”
秦珊立马住嘴,对奥兰多背影吐了下舌头,轻声轻气跑到红毛身边,脱下球鞋,一咕噜钻进睡袋,瞬间把自己裹成一条毛毛虫。
奥兰多利落地上完子弹,把手枪搁回枪匣,锁好军械箱,才……钻进了睡袋?不,怎么可能,我们优雅船长大人才不会用睡袋那么掉次寝具,他压缩袋里装有自备雪白珊瑚绒薄毯,天鹅羽毛枕,而贴心红毛早小憩之前就已经替他将属于他那块“床”铺好,此刻奥兰多只需宽衣解带,就能马上安然享受睡眠。
床头靠着墙,奥兰多并没有没急着睡觉,继续翻起那本小书,就着软绵绵枕头倚靠那阅读,如同一个即将用寝优雅贵胄。
若我们把视线右移,可以看到这名贵胄右手边,有一个正裹着睡袋打呼红毛青年,而红毛再右边→_→,则是一个类似于蚕蛹饱满睡袋,使用者正把自己整个人包括头全部埋里面,一动不动。
许多14—17岁女孩受到打击,或者发生争吵之后,心态消沉、情绪不悦,经常会产生类似举动,摔上房门,埋进被窝,与外界隔绝,我们将之概括为“少女生闷气表现行为分析”。
被窝是青春坟墓,它承载着许多怨气,才得以鼓出坟头。
****
十分钟光阴船长翻书纸页声,青年下属微鼾声,以及少女憋到不行还憋无声无息中很度过。红毛电子表滴滴滴响起,听到声音红发年轻人马上从床上弹起,披好大衣,蹑手蹑脚走到桌边,拧开矿泉水瓶往掌心倒了点水,搓出一个自己比较满意头型,这才屁颠颠跑出帐篷,开始今夜站岗放哨活动。
帐篷里面只剩下一个人,和一只大蚕蛹。
过了一会,那只大蚕蛹动了动,女孩声音从里面憋憋传来:“奥兰多,我们讲和吧。”
船长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果断无视。
“我跟你讲话呢,”秦珊从睡袋口探出脑袋。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讲和吧,我其实挺感谢你两次救我,但是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我那么刻薄了,行吗?”
奥兰多这才将蔚蓝色目光从书页游移到秦珊方向:“你即兴表演校园情景喜剧?”
“……”秦珊噎了半晌,抿了抿嘴:“我认真跟你讲,讲和吧,以后不跟你吵架,友好相处,反正护卫队一直找不到我们话,赎金也会很送过来,估计也没几天时间了,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剩下这段短暂时间里,我们好好相处,给彼此留个好印象。”
“我为什么要给你留好印象,”奥兰多轻沉一笑,细长食指书页上随意点着:“我不需要别人好印象,我只需要别人绝对服从。你以为这里是学校敬个礼握握手大家都是好朋友?电视剧结束了,请回归现实世界,小演员。”
“哦,对了。作为观众,我看得很开心,相当出色喜剧表演,憨豆先生甘拜下风,”男人眼睛正视她,露出胜利光芒:“喜欢我对你褒奖吗?”
求和失败,奇耻大辱。
秦珊翻了个身,背对!背对!必须背对!不想再看一眼!睡觉!睡觉!放弃治疗才会想要主动要和这种恶人和好!
秦珊闭紧眼睛努力入眠,却发现很久都酝酿不出困意。
于是……百折不挠,越挫越勇,极具吃苦耐劳精神中国人又不怕死地和英国青年主动搭讪,她轻轻地一个单词一个单词问:
“你,有,没,有,睡,着,呐——?”
“睡着了。”男人不咸不淡地回。
“你,睡,着,了,怎,么,还,说,话?难,道,用,梦,话,回,我,,吗?”
“嗯。”
“……”完全无法进行下去对话。
秦珊重找话题:“我们聊聊米酒,话说我还没酿呢,等我被赎回去了你喝什么喔?”
“喝红酒。”
“那东西没有米酒甜,喝了甜东西你还会觉得原来好喝吗。”
“我跟你不一样,不是离开美食就活不下去人。”
“好吧,好吧,那你还需要我酿吗?”
“回去再说。”
“噢嗬嗬果然还是想要我酿吧。”
“拜托去睡觉,小北鼻,要叫你妈妈来哄你入眠吗?”温柔语气陡然转冷:“不要再打扰老子!”
“喔……”
秦珊彻底失眠了,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船上阴暗小密室,这里简直是明亮温床,但她就是睡不着,而且奥兰多明明离自己有半米远,存感却极度强烈,他翻书响动简直如同魔音,穿进耳朵,穿进大脑,然后不停地回荡……回荡……,像收音机被谁不小心拧开了复读钮。
“睡不着。”她坐直上身,发梢蓬乱,第三次开口。
这一次,奥兰瞟了她一眼,多什么都没说,把自己手里书扔了过来,然后将枕头放平,盖好毯子打算休息。
秦珊从睡袋里伸出双手,握起那本书,看了眼封页,书名是《橘子不是唯一水果》。
秦珊知道这本书,曾入选《卫报》死前必读1本小说,她跟外教学英语那会,曾把这本书当过练习教材之一读过,当时随便浏览了一遍,小说主要内容讲是……女同性恋。
秦珊当即吐槽:“你是gay吗?看这种百合读物。”
奥兰多不冷不热地回敬:“腐女喜欢看**就意味着她们一定喜欢女人?”
看过**秦珊捏了捏下巴,“好像也是哦。”
奥兰多跟进嘲讽:“对,还可以顺便拓宽你取向,为全球男性免灾。”
她刚打算再驳斥回去时候,奥兰好像能感应到一样,她一步道:“闭嘴,我要睡了。”
他闭上眼睛,绝决地掐断交谈。
秦珊也不再多说,老老实实钻进睡袋,开始第二次翻那本书,总比强制睡觉好。
一本好看读物总能给不眠夜带来欢愉,秦珊很入戏,思绪全部跟着字句走,中途调整了好几个姿势,后还是觉得左侧卧舒适。
直到她看到一个段落:“我久久凝视着她,思忖我们之间怎么会有感情。可当她离开我时,我简直以为自己得了毒血症。我无法原谅她。她似乎把一切都忘光了。这让我想狠狠地摇醒她,想把自己衣服当街剥光然后大喊一声:“还记得这个身体吗” 时间是厉害杀手,人们遗忘,厌倦,变老,离去。她说,用历史眼光看,我们之间其实也没多少事。”
后一句像个榔头,把秦珊敲回现实,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不知不觉看了很久,她慢吞吞挪下挡眼前书,书封上条边缘一点点放出女孩刘海,额头,再放出眼睛,后长久停了鼻梁上方。
秦珊发现奥兰多好像已经睡着了。
男人还保持着仰卧姿式,毯子只盖到胸口,双手随意搁放外边,他睡得离秦珊足足有半米远,但是秦珊却觉得好近,好像连他一根一根整齐排列金色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奥兰多侧脸轮廓看上去特别完美,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下颚有一道硬朗天然弧度,像精细雕刻出来一样,所以每当他扬起头,就会显得倨傲又无情。他皮肤很白,狭小空间,黯淡光线里,仿佛能发出一圈白绒绒光泽。
秦珊承认他生得很好看,从第一次见他就这么觉得。
青春期少女大概都会经历玛丽苏时期,总是会有个被高富帅临幸美梦,秦珊第一次见到奥兰多时候,以为属于自己“那一段”也要来了。但实际情况告诉她,她遇到压根就是一个披着王子皮恶魔。
于是之后情况就是,这个人她面前一直有压倒性优势,不论是武力值,还是尖牙利嘴程度,自己浑身上下值得称赞黄金技能——烹饪,他也是不屑一顾。
人之本性,每个人都是犯贱包子抖M,每个人又渴望像女王那样征服。
秦珊觉得自己算是精疲力竭做了很多,但全部都像拳头打棉花上,完全找不到奥兰多突破口和触动点。估计等赎金送来,自己一家人得救回国,这人依旧无懈可击,从此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
就像书里那句话,“时间是厉害杀手,人们遗忘,厌倦,变老,离去。从历史眼光看,我们之间其实也没多少事”。
是啊,根本就没多少事,十五年来自以为惊天动地,搅动不了别人眼里一点涟漪。
感性总是深夜固定产物,尤其是失眠那段光景,人会胡思乱想,会患得患失,会变得大胆妄为,夜店就是好证明,许多人都像是夜行野兽,他们不畏惧黑暗,反而以其为隐藏和手段,加兴奋地猎捕食物。
秦珊盯着奥兰多睡颜很久很久,如同中了魔魇,她都忘记从睡袋里出来,只把书撂倒一边,像一条软虫那样套着睡袋挪动身体靠近奥兰多,她动作特别轻特别慢,如果奥兰多醒来着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会嘲讽她是条怀孕蚕,所以她很怕惊醒他,能看到男人这么无害一面,估计就像他说那样,是此生唯一一次,也是后一次。
她慢慢靠近他,耳朵捕捉到他沉稳匀动呼吸气息,而她自己心跳也越来越,像是整个身体都空了,宛若一条可以回音空走廊,只有一种响动反复回荡,扑通扑通,怦动不休。
她离奥兰多越来越近,视线中他面孔也愈加清晰,没有再前进,秦珊距离奥兰多脸颊十厘米地方停了下来。
她双臂支撑着下方褥面,紧张,害怕,奇怪兴奋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全身都不由微微发抖,像摇摇欲坠风中残叶。
她认真地用目光描摹过奥兰多脸,后停了他嘴唇上,毫无疑问,奥兰多唇形也格外好看,轮廓线清晰,上唇略薄于下唇,唇珠明显、居中,两侧嘴角宽窄与脸宽度几乎形成比例,略微上翘,人中沟明显,让整个唇部都极具立体感。
她慢慢凑近,十厘米,五厘米……男人温热鼻息几乎都能感受到,陌生近距离接触,跟异性,是第一次,初体验,这让秦珊意外亢奋,身体抖如筛糠,心若擂鼓,她慢悠悠抬起压抑不住颤抖手,朝着男人面庞触碰过去……
然后,一把捏住了他鼻子!
然后,奥兰多因为透不过气,蹙眉,即将转醒瞬间,以光速滚回原地,装睡ing!
毫无疑问,计划通。?


第十七章
秦珊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自打被海盗劫持之后,秦珊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深沉香甜了,所以此刻她,大脑明明已经达到半清醒状态,可以睁开眼迎接一天了,她却固执地不想掀起眼皮,不想离开这片难得黑甜世界,不想离开身|下柔软,不想离开裹紧自己温暖,不想离开阳光洒面颊上和煦……
等等,阳光洒面颊上和煦??
秦珊猛一下睁眼,视野洞开。
………………………………!?
她发现自己整个人压根不帐篷里面了,而是露天躺着,面朝晴空……
帐篷呢?她歪头瞥了瞥附近,空,金茫茫一片沙滩,特干净。眼前唯一活物,是一只小巧寄居蟹,它抖了抖壳,慢吞吞钻出身体,大概是感受到秦珊盯它都盯成斗鸡眼视线,下一秒就飞一样爬开了。
秦珊又往另外一边扫视,还是不见帐篷和活人影子,怎么回事,奥兰多他们呢,爸妈他们呢?她下意识想从睡袋里钻出身体,却被莫名阻碍了。秦珊垂头一看,睡袋口收紧带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鬼绑了个死结。此举导致结果是,她一整个人就只剩脖子以上露外面,以下部分全部被禁锢睡袋里,四肢是动弹不得。
可恶。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
秦珊压下怒火,当务之急是应该找到奥兰多他们去了哪里,按道理说他应该不会把自己一个人抛荒岛上。不过,通过现下情形也能猜测到,昨晚自己那一番恶作剧肯定是被奥兰多发现了,可耻地方是,他没有当场拆穿,而是暗中做手脚,把自己弄到如斯境地!
忍辱负重中国少女当即决定,还是先找人!
问题又来了,去哪找?往哪走?怎么走?这种情况还能走?好吧,其实也是可以。
接下来……地球上从38万年前就可以直立行走高等生物,被迫沦为了爬行纲野兽,只见她以弓背爬,伏地爬,前滚翻,侧滚翻,青蛙跳,等各种姿势来回变换,好不容易挪出去二百米远,功夫不负有心人,秦珊终于看到可胜利曙光——救生艇,就五十米开外海滩上……
谢天谢地,秦珊松了一口气,热泪盈眶,她没有被抛弃孤岛上。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导致自己沦落至此罪魁祸首,奥兰多。
他就直立船头,换了件崭白衬衣,身形远远看起来格外修长,他好像正指挥着黑人下属扯出船锚,准备下水离开……
桥豆麻袋——!秦珊尔康手。
“等等,等等,我还岸上!”秦珊勉强用后一丝力气站直身体,跳跳跳,叫叫叫,试图让那边注意到。
奥兰多应该是听见声音了,他往秦珊这边淡淡瞄了眼,又垂头看看自己腕表,对她做了个“三”手势。
……是只等她三分钟意思吗?
秦珊欲哭无泪,之前长达2米高消耗运动已经让她精疲力竭,又要让她三分钟内到船上,她这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秦珊又朝那边挥手喊:“能来接接我吗?我跑不动了。”
奥兰多无奈摊手,摆出“风太大,爷听不清”姿势。
操,于是,秦珊怒开小宇宙,连滚带爬,尤其厚沙堆里,她连类似蛙泳那种,“蹬腿借力蹭”方法都用上了,好不容易三分钟内赶到救生艇附近,她忙发挥后余力,饿狗看到骨头般,一把抱紧救生艇船锚铁锁,嗷呜,不准走。
“太精彩发挥了。”奥兰多鼓掌,跳下船艇,走到伏趴地少女身侧,左脚轻轻一提,就能让浑身脱力秦珊翻身,变成海龟一样四脚朝天。
秦珊顾不上讲话,只能大口喘气,喉咙里充斥着耗氧运动过多之后,惯有血腥味。
奥兰多挥了挥手:“黑人,我们船锚没有任何问题,不用拉出来检查了。”
黑人下属:……?”
秦珊:“……”
对于自家船长突然变卦,憨厚黑下属没有多说什么。而秦珊却大受打击,她躺了片刻,也稍微缓过来一点,强撑着坐起身体,直接问奥兰多:“所以你根本不是打算要走,对吗?”
“对啊,”奥兰多蹲下身,正对她,就像大人会屈膝跟小朋友讲话那样:“刚才望远镜里看到你要过来,才让黑人去检查船锚。”
气血涌上大脑,秦珊脸憋得通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刚才让你等等时候,你直接告诉我不走就行,对我做个3是几个意思?”
奥兰多轻挑眉毛,摆出一个手势,凑到她跟前:“我摆是k,不是3,呵,你该去检查视力了。虽然你不像你同类,爬行昆虫那样有复眼干扰,但视力还真是跟它们一样模糊差劲。”
“……”秦珊心里默默比较了一下两个手势,呃,貌似,真很像……
轻易就被洗脑纯真少女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能帮我把睡袋解开吗?行动很不方便。”
“你不喜欢这样?”奥兰多水蓝色眸子眯起:“昨晚我看你很擅长这个,今天特地制造机会让你好好表演一下,不用太感激我,毕竟你也非常卖力。”
“你昨天根本没睡着是吗?”
“嗯,闭目养神。”
“那你为什么要装出熟睡样子?为什么被我捏了鼻子之后还装没事人继续睡?”
“当场拆穿话,就不会有刚才精彩演出了,”奥兰多直起身,利落地理平衬衣褶皱:“今早让红毛抱你去沙滩空处,你从头到尾都毫无知觉,真是让人震撼。”
秦珊皱皱眉:“有什么可震撼?”可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这么好……
奥兰多轻轻哼笑一声,语气骤寒:“像你这种拥有猪思维,爬行昆虫行动力,苍蝇般聒噪语言模式,还能以人类形态生长十多年,没有笨死,没被杀死,没有用脑过度猝死四不像,居然没有被联合国生物研究所列为世界级重点保护动物以「烦扰世人」为理由圈养起来——这一点,让我很震撼。”
“……”
气死啦气死啦,秦珊粗喘气到刘海都翻动,啊啊啊啊要不是被钳制睡袋里真想给他一拳!
***
中午,可怜秦珊终于“密袋逃脱”,换了身干净T恤,默默抱着腿,坐沙滩上,看海休息……
大概是要回主船上了,他家人又被奥兰多关回救生艇下舱里面,虐身。
至于她,一直忍受着奥兰多高频率语言打击,虐心。
其实很早之前,秦珊就清楚,不作死就不会死,可奥兰多实太可恶了,让人想把各种大招往他脸上呼,但他武力值和技能值似乎点满,她只能趁其不备耍一些小手段,结果还是……少女心底哀嚎,根本没有翻身机会呐。
现只希望赎金点送来,这样就可以离他远远了,以后一辈子都不用再见面,她巴不得,以后再也不用见到他。
她侧过头朝着奥兰多方向看过去,他正坐救生艇边缘,悠闲地提着一根鱼竿,垂钓。
男人身边摆着一只木桶,不必多疑,里面早已“硕鱼累累”。
又过去一个小时,秦珊无聊到开始打盹,一下一下,脸都掉进膝盖窝。
直到奥兰多危险阴影再度笼罩,他哒一下把桶放坠放秦珊跟前,像个老爷淡淡吩咐厨房下人:“午饭。”
秦珊混沌困意马上回归清明,她瞥了眼桶里鱼,基本是浅海鱼类,石斑鱼,黄花鱼,比目鱼,这三种多。
石斑鱼肉厚且嫩,味鲜美,富含脂肪,浅水鱼中上品,适合清蒸。
黄花鱼分两类,小黄鱼,大黄鱼,小黄鱼柔嫩味鲜但刺稍多,大黄鱼肉肥厚但略嫌粗老,干煎酥炸小黄鱼很合适,大黄鱼糖醋红烧煮粥喝杠杠。
比目鱼肉质细嫩洁白,味鲜肥腴,但不能多吃,无需特别处理,清蒸红烧干烧芝士焗都可以。
秦珊脑袋里把这三种鱼都过滤一遍,继续把头埋进膝盖:“不想做,没劲。”
“起来。”
“真好累,连力气都没有怎么做好菜?”秦珊声音闷闷:“爬行昆虫行动力,苍蝇般聒噪语言模式,还能以人类形态生长十多年,没有笨死,没被杀死,没有用脑过度猝死四不像,不应该会做菜……”
她心里抵触奥兰多,所以也不想帮他做饭,只能以这种失落方法做抵抗。
“那你应该感谢上帝,他好歹给了你一项人技能,奥兰多轻轻踢了下鱼桶:“本船长大发慈悲,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还是人类。”
秦珊还是把头埋那,有如石化。
奥兰多垂眸看了无精打采秦珊一会,很难得地没有再强迫她,又提起桶,对眼巴巴跟后面两位下属说:“看见了吗,她不愿意动手。”
“啊——”两个下属毫不掩饰失落声音。
奥兰多:“我自己来。”
“啊——”这次换成惊讶了。
一刻钟后,抱缩原地秦珊闻到了一股味道,是烤鱼味儿。
她慢慢抬起头来,鼻尖动了动,循着香味看去。
奥兰多和他两位随从她五米开外,架好烤架,将一条条解剖清理好鱼搁上黑色烤架,海鱼清理,对于常年生活海上男人并不是什么难事,相反来说,很是得心应手炉火纯青,逆向刮鳞,开肚,腮口处剪开拉筋,小心地避免破胆……
秦珊没料到自大装逼奥兰多也会做这些,她站起来,腿迈动步子,想走近点看他们烧烤全过程。
距离越来越短,秦珊也看得愈发清楚,她能全部辨认出烤架上摆放着几条鱼,看到越多,他垂坠身侧双手就越发勒紧,直到奥兰多将处理好一条放置上去。
她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不准放!”
奥兰多听见了女孩尖锐高呼和阻止,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将那条鱼很放好,抬眼,只见秦珊怒气冲冲朝他们奔跑过来。终停同他隔着一个烤架正对面,面朝他,紧紧注视着他,属于东方人纯黑色瞳孔仿佛马上能酝酿出一场巨大海啸……
然后,她指向那条横躺烤架上,眼睛因为高温炙烤已经开始发白鱼,噼噼啪啪讲了一大串,她语气非常陌生,带着显而易见嘲讽和可笑;但也很熟悉,像大部分时间奥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