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瞧瞧便出去，千万莫沾上了病气。”熊平江摸了摸九九的脑袋，便拿着刘永大夫开的药材走了出去。
熊九九在屋里跟娘聊了会，也连忙跟了出来。熊平江已经将煎药用的炉子端了出去，正往炉子里面添着枯树叶子。
“八儿，去屋子里面添瓢水出来。”熊平江对着蹲在身边的熊八说道。
还没等熊八起身，熊九九已经麻利的站了起来，往屋里跑了去，“爹爹，八哥，我去就好了。”她打算用湖泊里的泉水来煎药。那泉水味道不错，应该比一般湖泊里的水好多了。
进到屋子里，默想着让湖泊出现，立马湖泊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从泉眼那个位置接了一瓢水出去递给了熊平江。
熊平江接过水就和药材一起放在了破旧的罐子里面开始熬药了。
“爹爹，这些都是什么药材呀？”熊九九指了指罐子里的药材，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
“怎么？九儿想知道？以前九儿不是最讨厌药味吗？”熊平江一边往炉子里添着柴，一边扭头冲着九九笑道。
以前最讨厌药味吗？九九怔了下，这个倒是没什么记忆，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爹爹，我是关心娘，想让娘快点好起来。以前是不喜欢药味，现在早就习惯了。”
熊平江见女儿关心娘，也就没在说什么了，只是把这些药材告诉给了她。
“其实就两种药材，人参片和萝卜干。只不过你娘不能生吃人参，说是受不了那个味，刘大夫这才帮我想了这个办法，将这两味药材给熬化，捏成丸子给你娘服用。你别说，你娘说这样人参味道就少了许多。”熊平江说着还搅动了一下罐里的药材，蹲在旁边的九九却楞住了。
萝卜干？那大夫开的药材里面怎么会有萝卜干？月子并服用人参应该是挺好的补药，可是为什么要加入萝卜干？服用了人参可是不能服用萝卜的吧。以前昂昂也经常服用人参片的，医生就嘱咐过她，萝卜是绝不能和人参一起服用的。
只是，熊九九不知道此萝卜干是不是彼萝卜干了。也许这个朝代的萝卜干并不是她前世那个世界的萝卜干吧，她安慰着自己。
“爹爹，什么是萝卜干啊？能给九九看看吗？”熊九九瞅着药罐子里面的药材，使劲的抽动着鼻子，看看能不能闻到萝卜味。
“你这孩子，以前不是最讨厌这味吗？今天怎么使劲闻？去，屋子里还有两包，你去拆开看看就知道了。不过等会记得把口封起来。”熊平江看着自家女儿使劲抽动鼻子的样子，好笑的摸了摸熊九九的脑袋。
呜呜，这章字数少了点，原谅葡萄吧。
正文 第9章：犹豫了
熊九九听了爹爹的话，急忙跑进屋子里面，见炕头上放着两包药材。往前窜了两步，踩着地上发出‘吧叽，吧叽’的声响。小心打开其中一包药材，药材包里只有两味药材，人参片只是很少的几片，其他的全部都是萝卜干子。
捻起一根细小的萝卜干，熊九九放进口中尝了下。枯黄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来。
味道和前世萝卜的味道是一样的，就是说两种药材的确不适合混在一起服用。那么大夫是故意的？昂或是这个朝代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顾忌？月子病一直都是这么治愈的？
熊九九惨白着面色，脸上皱成一团。这两种混在一起，她娘的月子病啥时候才能好？暂时不管大夫是否知道这种顾忌，她在考虑怎么告诉爹这两种是不能混在一起服用的。
将手上的药材包好，脸上的表情调整好，熊九九这才走了出去，爹爹还在熬着药，哥哥和弟弟们都在一边蹲着晒太阳了。熊八拿着根树杈不知在地上比划着什么，她轻声走了过去。只要天气放晴，她就能看见他在地上比划着。
待走近一看，发现熊八在地上比划的字体有些眼熟，看起来像是熊八两个字，字体有些像前世那种繁体字。对于繁体字她挺熟悉的，因为熊昂昂喜欢研究这些，没事的时候就抱着一堆繁体书看着，还喜好用书法笔临摹。受昂昂的影响，繁体字她也差不多认全了。就是写起来不咋样。
“哥，你这是划的什么？”熊九九装作感兴趣的模样凑了上去。
熊八挠了下头，站起身来，嘴角的笑容都咧到耳根了，“爹说，男孩儿要有成就，就要考取功名。我瞧见桑园村那边来了一位夫子，天气好的时候我都偷偷跑去听夫子说书了。还跟夫子学了好多字，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比划下…，九儿瞧下哥写的怎么样？”说着，便拉熊九九一起蹲了下来。
才学的，能看出什么好坏，熊九九略微瞄了一眼，“恩，哥哥写的挺好的。九儿也想学，哥也教教九儿吧。”说着，抬头冲着熊八甜甜一笑。她需要为自己认识字找个借口。
“好，那九儿以后就和我一起学，等我从夫子哪里学习了新的字就回来教你。”熊八兴冲冲的递给她一根树枝，“那，我们现在就从熊字开始学起吧。我先把咱家的名字都教给你。”
熊九九恩了一声，心不在焉扭头看了爹爹一眼，他还在搅动着罐子里的药材，一脸的认真。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的她似乎真的什么忙都帮不上。
跟着熊八无意识的在地上比划着，熊九九脑海中想着该怎样劝爹爹，莫再把人参片和萝卜干给混在一起熬药了。
“九儿，这个就是你名字了。首先…”熊八低头认真教着妹妹。“好了，九儿，你照着写一遍试试看。”
“恩。”九九应了声，一笔一划的描绘着自己的名字。
一个时辰后，熊平江的药已经熬好。放在一边，等着温热时候，在把药膏给搓成一个个的丸子即可。
熊九九搓着手心上的药丸子，看着爹爹，欲言又止。到底该怎么劝说爹爹呢？
“爹爹…”
听到女儿怯怯的声音，熊平江抬头笑道：“九儿，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要不你先回屋休息去，吃饭的时候在叫你。”
熊九九摇了摇头，“爹爹，我不累。九儿想知道为什么娘吃了几年的药丸还没好。”她捏着手上的丸子，举在熊平江眼前，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说着，瘪了瘪嘴巴，眼圈也红了，“九儿希望娘快快好起来，希望娘多陪陪我们，不要娘整天躺在床上。”
听着熊九九的话，熊平江只是沉默的搓着手上的药丸，过了半响，才道：“九儿莫担心，你娘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刘大夫说这病需好好的养身，补身。”
熊九九在心中嗤之以鼻，养身，补身，以他们这种家庭环境和条件，拿什么去给娘养身体，补身体？她们家现在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找不出。每月就以他那微薄的月钱供一家人吃喝，还需替娘抓药，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银子给娘补身体。况且这么好的药材，竟被那庸医胡乱的加入相克的萝卜干了！完全把人参的药性给破坏掉了！
犹豫了下，熊九九这才苦着脸道：“爹爹，娘一直在刘大夫那里看病的吗？要不咱们换家试试看吧，说不定别的大夫很快就能将娘的病治愈了。”
熊九九说完，便一直注意着熊平江的脸色，发现他似乎没有恼怒的迹象，这才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为什么大夫不让娘晒太阳了，娘的身体被寒气入侵了，太阳那么温暖…”
“是啊，爹爹。”一旁的熊八突然插口道，“前几天隔壁村的虎子落到湖里去了，被捞起来的时候，都快被冻死了，脸色发青，吓死人了。结果给太阳下晒了一天竟然缓过气来了。后来连大夫都没请，在太阳底下晒了两天又活蹦乱跳了。”
虎子，熊九九倒是有些记忆，知道他是隔壁桑园村的一个傻小子，经常跑过来找熊八他们玩。
“哥，真的吗？虎子没请大夫，在太阳底下晒晒就好了？”熊九九一脸惊奇的问道，眼光却飘向一边的熊平江。
熊平江楞住了，难道刘大夫是骗他的吗？可是没理由的，从熊氏病了之后，找的第一个大夫就是刘永。不过细想一下，几年时间都过去了，熊氏的病情却没有任何的好转，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吓人了。到底要不要换个大夫问一下？
九九立刻瞧见爹爹面容上浮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立刻又跟一旁的熊八说道：“八哥，你觉得要不要给娘换个大夫试试看？娘这病都几年了，还没好…”
熊八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可是娘现在都没好，换一个大夫也是可以的吧…”他只希望娘能够好起来。
熊平江像是下定了决心，握紧的右拳，面容一片坚定。续而扭头对着熊八他们说道：“八儿，等会爹爹要在去镇上一趟，你在家照顾好弟弟妹妹和娘。”
他定要在去找个大夫回来瞧瞧。
正文 第10章：无奈
等熊平江走了后，熊九九就把所有的药丸子给收了起来。
熊八见状立刻问道：“九儿，你把药丸收起来做啥？等会就给娘吃药了。”
熊九九冲着他嘿嘿一笑，道：“哥，这药丸咱们暂时不给娘吃了，你刚没听爹爹说啊，爹爹肯定是去找大夫去了，说不定啊，那刘大夫开的药根本不管用的。咱们这药丸就先放放好了。”
“那怎么行！”熊八一听就急了，“药丸，刘大夫说每天都要给娘吃的。咱们从来就没给娘断过药。”
旁边的老十和十一蹲在地上瞅着哥哥姐姐，眼睛眨都不眨。
“八哥！你就在听我一次吧。你看娘吃了这么多年的药，压根就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这药丸咱们先收起来了，等爹爹请了大夫回来，咱们在问问大夫，可好？”看着熊八犹豫的样子，她又接着说道：“要不咱们只给娘吃人参片，那是个好东西。”
“可是，娘闻不得那味道…”
“八哥，你放心，我有办法。”熊九九拍了拍小胸脯，打着包票。
熊八闻言便不在说什么了，反正娘这病治了几年都没好，就试试九儿说的办法也未尝不可，“那好，九儿你去把人参片给娘服用，娘要是吃不下去，那就只能用药丸了。”
“好嘞，八哥！”九九说着就把熊八手上的药丸收了去。
人参片一天口服一片就可以了，这个时期的人参可全部都是野生的，无非就是年份的长短，药效的强弱而已。
阴暗潮湿的里屋，熊氏看着女儿手上的人参片，皱了下眉头，“咳…九儿，没有药丸了吗？娘不喜这个味，每次闻见了就不舒服，想吐。”
“娘这是大夫开的药一定要吃的。”九九说着把人参片递给了熊氏，“娘，那药丸先别吃了。爹爹去请大夫去了，您就先把这人参片吃了。”
“你爹怎地又去请大夫了？咳咳，大夫不是才走了一个多时辰吗？”熊氏疑惑的问道，想了想，又道：“你爹剩下的月钱只够你们吃到月末了，这一去请大夫，你们岂不是又要饿着了。咳咳，不行…九儿，你快去把爹爹叫回来，咱不请大夫了。咳咳咳…”话说的有些急，熊氏又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
“娘，您小心着身体…”熊九九忙拍了拍熊氏的背，“食物的事，您就别管了，天无绝人之路。娘您安心养病就好了。来，赶快把这人参吃了，放心，等会喝点水肯定没事儿的。”
说着，便将人参片举在了熊氏的面前，熊氏抿了下唇，终是皱着眉头把人参片给含进了嘴里。熊九九看看熊氏皱的越加深的眉头，口里的人参片似乎有吐出来的迹象，才忙端起来一边水，递给了熊氏。
这破碗里的水是她刚从湖泊里盛起来的，还有点温度，不会那么冰凉。“娘，您喝口水，可能就没那么难受了。”哎，第一次瞧见不喜欢人参味道的人，还是她现在的娘。
熊氏听了九九的话，接过她手中的碗，喝了一口泉水。却是轻轻的咦了一声，“九儿，这水味道怎么和以前的不一样？”比以前喝的水，味道好上了许多。
“娘，好喝了一点吗？我感觉还是以前的味道。”熊九九开始装傻，反正她早就趁着家人不注意的时候，把水缸里的水给换了。在说了，就是水的味道好了点，谁没事还会去调查这个。只要能蒙混过关就好。
“是啊，可能是我口味变了吧。”熊氏又喝了一口碗里的水，发觉口里的人参似乎没那么怪的味道了。竟可以勉强下咽了。“喝点水，好像这人参味也没那么难闻了。”
“娘，您想不想出去晒晒太阳？现在外面没什么风，您把被褥裹上，肯定没事的。”熊九九不死心，还是希望熊氏能够出去晒晒太阳。现在才是未时（也就是下午1点到3点的样子），外面的太阳依旧很猛烈。
熊氏想了想，开口道：“早上的时候在外面晒了会，身上舒服了很多。可是大夫说一点风都不可以吹到，我能出去吗？”不知是不是服用了人参片的原因，熊氏说话竟没有咳嗽了，虽然还是软绵绵的。
“能！娘，您肯定能出去的，外面太阳大着呢，晒会可舒服了。”熊九九肯定的说道，心中却在鄙视那庸医大夫，也不知道那大夫是不是和她这家人有仇！
想到这里，熊九九呲牙笑了笑，暗道自己大惊小怪了。她们一家山民，能有什么仇人。肯定是那庸医想赚钱，才会这般治疗熊氏的。只是这样的大夫也太可恶了一些！熊九九愤愤的在心中把那大夫的祖宗给问候了一遍。
熊氏也动心了，刚在外面晒了会，是真的很舒服，想着外面确实没什么风，倒不如出去在晒会。
看着裹着被褥，坐在小木凳子，靠在墙角晒太阳的熊氏。熊八一脸的担忧，“九儿，娘真的可以出来嘛？大夫都说了要娘在屋里好好休息，要是让爹爹回来见着了，又要训斥我们了。”
“不怕，爹爹要两三天才回得来。”熊九九眯着眼睛回了一句。只要这两三天一直都晴天的话，她保证等爹爹回来的时候，娘肯定能自个下地走路了。
“对了，哥，咱们煮粥喝吧，我都饿了，小十和十一肯定饿了吧。”扭头看了一眼蹲在她身边的俩小孩。
小十和十一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们的九姐，听到她的话，都点了点头，朝着一边的熊八说道：“八哥，我们好饿啊。”声音软弱无力，还带着一丝的胆怯。
熊九九听到这句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了下来。这几天她一直不敢想现在的生活，也不敢回忆以前的日子。总是让自己脑袋里面空空的，什么都不要想。
现在猛的听到小十和十一的这句话，她才惊觉自己心里难过的要命。有对他们的心痛，还有对昂昂的怀念和担心。更有对现在生活的迷茫，不知以后到底该怎么办。虽一直安慰自己说，以后她就是熊九九了，要替熊九九活下来，要让现在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可是，一切谈何容易，爹爹去请大夫了，很有可能，他们把这几天的口粮给吃光了，就要饿到月末了。
这样的生活，她该怎么去改变？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正文 第11章：葛大夫
“九儿，你怎么了？”熊八推了下身边的妹妹，发觉她脸上的表情竟如此的陌生和离谱，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表情。
熊八心中窜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个妹妹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哥，我没事。”熊九九立刻醒了过来，冲着熊八笑了下。暗道自己太大意了，怎么会在家人面前乱想分神了。“哥，把粥煮了吧，大家都饿了。”
熊八应了声，又瞅了妹妹一眼，挠了挠头发，暗道自己未免太多心了，这不就是他的妹妹吗，难不成还能是别人不成！
进到里屋把粘米抓了一把出来，熊八捞过墙角缺了几个角的锅，便把手上的粘米丢了进去，又滔了两瓢水出来倒进了锅里面，盖上破烂的锅盖子，就放在了那个熬药的炉子上开始煮了起来。
熊九九蹲在一边看着，也不敢提什么米还没洗的事情，这年头米渣子都不敢浪费，还谈什么洗米。如果她提出要洗下米，家人绝对把她当猴子看！
粥足足熬了半个时辰，香味四溢。空间中都飘着浓浓的米粥香味。
五个人，一人一碗粥，爹爹还要等两天后才回来。就没给他留食物了。
熊九九小口的喝着有些苦味的米粥，心里盘算着这大冬天的，山上能够挖到什么食物。野菜不用想了，连山上的树叶子都全部秃了，更不用说能挖到什么野菜了。山上可能会有一些冬眠的小动物们。对于一个从小就待在城市的孩子，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捕获猎物。
嘘了口气，熊九九觉得还是安心等冬天过去好了。等雪化了，春天也应该快来了。只要能熬到月底，就绝对不会饿死了。
喝完了粥，熊九九把熊氏睡的被褥给拿出来晒了晒，趁现在还能晒一个时辰。今天一大早她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熊平江去请大夫的这两天，晴空万里，积雪也已融化。外面也没什么风，熊氏这两天吃了人参片，就在外面晒晒太阳。还别说，脸色都好了许多。
“九儿，你歇会，别忙了。”熊氏看着忙进忙出的女儿，心中有些歉意。都怪她连累了这个家。
这两天九九把家里的被褥全部拿出来晒了一遍。看着家里还是湿淋淋的地面，又从外面搬来好多石头，打算把地面铺上，这样不至于每次走路都发出‘吧叽，吧叽’的声响。
“娘，我没事。这不是有八哥和小十他们帮忙吗。”熊九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娘，晒了这两天太阳，您觉得怎么样了？”
“娘这两天觉得身上舒服多了，老是躺在床上，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晒了两天太阳觉得身上似乎有些力气了。”熊氏真觉得身上没那么痛，没那么冷了。
“那就好，娘你好好休息，别管我们。”既然想过上好日子，就先把这个家给整理好。现在这屋子哪里像是住人的。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就做。
午时，熊九九已经看见爹爹从村口那边走了回来，一瘸一拐的。身边跟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背着一个木箱子。看样子应该就是熊平江请回来的大夫了。
“娘，娘，爹回来了。”熊九九扔下手中的石头，朝着村口跑了过去。
跑到熊平江面前，熊九九才发现他整张脸阴沉着。
“爹爹，您怎么了？”扯了扯他的衣袖，熊九九有些被吓住了，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神色。
熊平江低头，看了女儿一眼，目光闪动。蠕动了下嘴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熊八，小十和十一看着这样的熊平江，竟吓的不敢上前。
见爹爹不说话，熊九九也不敢在问什么了，只是乖乖的跟在了一边。
“你回来了。”熊氏看着自己的丈夫，眼波温柔。“怎得又请了大夫，我现在好了许多，不碍事的。”
“身体最重要。这是邻镇的葛大夫，我请他回来为你瞧瞧。你这病都几年了，还没见好，我担心。”熊平江一脸的担忧，说着，望了身边的葛大夫一眼，恭了恭身子，道：“葛大夫，请您为内人瞧一下吧，这病都好几年了，也没见好。”
那白胡子老头笑了笑，将身上被的木箱子放在了一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开始替熊氏把脉了。一边把着脉，一边抚着他那长长的白胡子，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熊九九他们几个站在一边，不敢吭声。倒是熊九九闲不住，开始蹲在一边打量替娘把脉的白胡子老头。这老头穿着一身的白袍，眉毛胡子头发都是白的。眼神看起来有些严肃。
熊九九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爹爹回来见着娘坐在外面，竟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责备他们，着实是怪异了些。
那白胡子的葛大夫把过脉之后，面色一紧，转头看向熊平江，“去把令阃吃的药拿过来给我看看。哼，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这种病只要照顾好点，开些药吃，不受寒气，多晒晒太阳，不出一年就可以治愈了！”
熊平江听到大夫的话，面色一白，越发的阴沉了起来，转身进到屋子里面，把刘永开的药拿了出来。
“葛大夫，这就是以前大夫开的药了。”把药递给了葛大夫，熊平江就黑着个脸，不再说话了。
大夫拆开手上的药材，脸色就变了，怒道：“这就是你们给病人吃了几年的药？哼，难怪几年都没好了，这样的药她要是在吃上几年，我保管她一样也好不了！到底是什么大夫，给你开了这样的药？”
熊平江黑着脸不说话，熊氏一脸担忧，几个孩子更加不敢开口了。
“哼，还是最低等的人参。不过，如果不加萝卜干，在加上个你们调养的好，令阃的病自然也就可以痊愈了。现在耽误了几年时间，想要痊愈，怕是难了！”葛大夫说着，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很多的大夫都不知这人参和萝卜一起服用会抵消药性。当年也是我师傅告诉我的，这大夫是不知道吧…只不过，为什么要这两位药材加在一起？月子病明明只需要开人参片这一味药就可以了，真是怪哉！”
正文 第12章：村口的骚动
熊九九这时更加不敢开口说话，也在暗自揣摩着那姓刘的大夫为何要这样给娘开药。当然这可以理解为那大夫不知道这两种药材不可以混在一起。那么，为什么他却不许娘晒太阳了？是故意？还是…他其实就是个害人的庸医？
“算了，以后你们要记住，别在乱给病人吃药了。”葛大夫挥了挥手，继续道：“把里面的人参挑出来，单独给病人服用。记得平时多晒晒太阳。不过，切记不可吹着风了。今天这样的天气就没事儿！等这些人参吃完后记得去医馆，我好给令阃开几位药。”
“葛大夫，那内人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治愈的希望？”熊平江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从没有想过会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妻子的病情。
“痊愈的话，我不敢肯定。不过只要按时吃药，调养的好，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这病拖了好几年，他也没啥把握能够痊愈了。大概就算治愈了，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了。
“葛大夫，谢谢您。”熊平江连忙道谢，脸色却是苍白的吓人。“葛大夫这是诊费，您收好了。”
葛大夫环视了四周一眼，摆了下手，叹息了一声，道：“诊费就不用了。不过以后药费是不能免除的。”看这家人生活近况也不怎么样，孩子们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他怎好意思去收诊费。可是药费那就容不得他做主了。
“谢谢您了，葛大夫。”熊平江对着他恭了恭身子。虽然诊费不多，却也是够他家吃上好几天了。“葛大夫，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前面有去镇上的牛车，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在家好好照顾令阃吧。”说着，便收拾东西，往村口那边走了去。
送走了葛大夫，熊平江沉默着不说话，连带着一屋子大小都不敢吭声。过了半响，熊平江才走到熊九九的面前，弯下腰，抱起了蹲在地上的熊九九，脸上竭力扯出一抹笑容，开口道：“九儿，对不起，爹爹上次凶了你跟八儿。是爹爹的错。”去了邻镇后，他就碰到了葛大夫，路上聊天得知，如果常年不让病人晒太阳，那是非常不利的的。他就知道自己错怪了九儿和八儿了。
“爹爹，咱们没有怪您。”攀住熊平江的肩头，熊九九小声的说道。
“可是，如果不是爹爹的原因，娘就不会病的这么久了，都是爹爹的错。”熊平江半闭着眼睛，睫毛在眼睛下方划下深深的阴影。
“爹爹，不是您的错，一切都怪那个庸医。”安慰着熊平江。虽然不太确定那是不是个庸医。
庸医吗？熊平江苦笑一声，却是不愿意在说些什么了。
熊平江第二天就去帮工去了，以前帮工的王家，因为距离太远，他就没去了。在邻村找了个帮工的活，每天寅时起床，路上差不多要半个时辰。等到晚上戌时才能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