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心乱如麻,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姚锦梓也不说话,但是,以他的立场,又能说什么呢?也许,我被人那样他反而高兴出了口气吧。
回到古代的第一次,我有想哭泣的冲动。
不过,我还是擅长自我调节的人,等到了书房时,我已经初步平静了心态。再怎样不济,我还可以学郝思嘉说一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何况,事情还没到那个份儿上,离他回到京城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事情未尝没有转机,我若是从现在开始就惶惶不可终日,在这样的处境里,那也不用担心这个神舞将军的问题了,因为等他回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所以,收摄心神,还是先做我要做的事情吧。
我拿出了刘春溪的折子,给姚锦梓看,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大体说得没错。”
刘春溪的折子其实是一个揭露户部现有弊端的改革倡议。第一条说的是户部内部分支机构冗杂重复的问题,这个比较专门化,而且我也没什么兴趣,打算让吏部酌情办理。况且,这个现象虽然平白耗费国库,遇事互相推脱或掣肘,使得效率低下,究竟危害有限。而且,会造成这种局面,必有其深层理由,一旦要动,就牵涉到裁员问题,那就会得罪各个势力,对我的危害不是一星半点。我要是现在去做这个,那就真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第二条,是说各部官员拖欠库银的问题,情况好像很是严重,据他说,国库账上有积银一千万两有余,但实际库中银子不足二百万两。他很担心,如果爆发大规模战争或天灾,户部就会拿不出银子来。
姚锦梓和我说,如今我们正在两处小规模用兵,一处是西南吐蕃,因为土司不听话,发兵教训教训他,将军是王和靖,是古韵直的学生,翰林周紫竹的姐夫,也是江南大族出身,理所当然的清流党。从这种意义上说,清流党也代表了江南士族的利益。
一处是我的“老相好”——邵青,正在平一直臣服我朝、近来却公开叛乱的回鹘首领,他手里掌握了历来对抗匈奴的最精英的北虎军和镇守西北的西北军,占我国军队的五分之三强,这也是我为什么可以一手遮天的最重要原因之一。这样说来,我这一派更多是代表北方士族的利益。
除此之外的外戚党,则代表了京城士族和部分王族,首脑彪骑大将军李闵国,掌控着御林军,人数虽只有两万,但重要的是卫戍京师,动辄可以逼逼宫,清清君侧,所以不可等闲视之。
这样一理清思路,我立刻想到了我的利益增长点,那就是庶族地主和商人。庶族手里也有很大的实力,却没有相应的政治地位,比如说刘春溪,据资料看,家中亦是一方豪富,和周紫竹是同年的进士,但是一为士族,一为庶族,在朝中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以他急功近利的心态,怎么可能心里不抱怨?还有那个林贵全,像他这样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何尝不想尝尝钟鸣鼎食的味道?
我如果想培养真正属于自己的班底,而不像以前张青莲一样用身体攀附皇帝或邵青,他们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言归正传,说到这个库银的问题,虽然确实很严重,但是拖欠的官员各派都有,我目前根基不稳,自身难保,是没有可能做这种到处得罪人的事的。
第三条则是关于一个在我国古代始终存在的问题,土地兼并。因为士族是免赋税徭役的,所以很多农民都自愿把自有的小片耕地卖给士族地主,自己去做他们的雇工佃农,以至于士族的土地越来越多,小块耕地越来越少,可以收赋的田地也越来越少,每年的国库收入都在持续下降。刘春溪建议向士族一体征税。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知道土地兼并的坏处,那是要动摇国本的。但是,同样,我若是现在改革,虽说可以打击政敌,同时也会得罪我目前还得罪不起的人,还不到时候。
说到底,这刘春溪的谏言我竟是一条也不能用。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我是会拉拢的。
第二天早朝时,邵青的捷报八百里加急送到,真是举国欢庆啊。当然,只有我是“斯人独憔悴”。不不,也不只我一个,确切地说,清流党也就罢了,毕竟还知道大局为重。外戚们的脸色可不好啊,邵青立下赫赫战功,我的地位权势也会水涨船高,对他们打击颇大。
邵青的捷报说生擒回鹘首领,现在只剩如何安抚处置当地部族的问题了,一个月后班师,等到京大概四月中旬,这下朝堂之上就讨论怎样迎接他凯旋的问题了,又是一场舌战。
我一言不发,自然引人猜疑,不过他们大概觉得我变聪明了,知道韬光养晦,所以,敌对方的目光除了嫉恨还有警惕。
下朝后我通知光禄寺卿自己明天开始要每隔一日进宫陪皇上读书,让他记录并着内府安排,这句话被不止一个人听到,也不止一个人变色。呵呵,又不知要有多少版本的猜测出现了,最坏的肯定是说我想伺机弑君。
我派的人今天因此一律昂首挺胸,喜气洋洋。
高玉枢偷偷凑着我耳朵说:“老林说,但凭相爷吩咐。”说着小人兮兮地嘿嘿笑。
嗬,这就叫相爷了,我又不是真正的中书令。难道邵青打场胜仗回来我就能拜相?还是他们以为我要有大动作了?
我私下叫住刘春溪,把折子还给他,非常诚恳地说:“春溪所言,实良策也。然非青莲眼下之力可以及,宜徐图之。春溪有经纬之才,请为国珍重之,必可图将来。”
我这样掏心窝子的话等于把他看成了最可信赖的心腹,刘春溪激动得差点没流眼泪,说:“大人,春溪素来听人说过大人种种诟病,至此才知何谓积毁销金。大人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大人。”
我点点头,着他去了。
姚锦梓在马车里等我,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贴身保镖,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虽然他一路上不怎么答理我,我还是因此心情好了很多。
回府之后,我也写一张便签传书给邵青,既然他和张青莲亲密,我自然要格外小心谨慎,以免露出马脚,所以还是越简越好:
“甚喜,盼归。有晋商林贵全,请给通商特许。”
我知道自己和张青莲的字迹不可能一致,所以尽量避免写字,折子因为是三位顾命大臣和六部协商批复,用不着我动笔,此时却是第一次写私函,我想来想去,让姚锦梓动的笔。这家伙的字端稳清俊中有灵秀,给我的感觉很像康熙的字。
这一天都很累,我觉得身心疲惫,所以很早就爬上了床,反正在这种时代,又没电脑又没电视,入夜只有一灯如豆,不睡又能干什么?
可是,没想到的是,在我到古代这第三天的半夜里,突如其来地发生了一件香艳的事情。
我的卧室虽然在水榭里,但是,因为是冬天,睡的是耳房侧面的暖阁,地方不大,床却很大,像一个小屋子,有顶,有三面雕花的红木板,把帘子垂下,就完全与外界隔绝,甜美和惊悚的梦想都只在那烛光透过帘幕微微波动的小小天地里。
看到这样的床,总让我想起外婆家,外婆家也有一张这样的古老的,精雕细琢的,三面包裹的旧式红木床,那一般都是嫁妆,当然,没有这一张来得精致华丽。躺在里头的时候,会联想到青石板的小路,小竹椅,下雨时中式庭院的屋檐角落哗哗泻下来的雨水,像水洗过一样的青砖颜色…心里会有悠久的惘然和点点的微痛。
虽然只睡了三天,我倒是有点依恋的感觉了,在这里都是早睡早起。为了上早朝,凌晨四点就要起,因此,一般九十点钟就睡下了。哪像我在现代时,经常加班或应酬到两三点,早上十点才过去公司。而且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安静的原因,睡眠质量很好,长此以往,不知会不会发胖。
我的床和外婆家的床除了华丽程度,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床有一个像脚踏的比床面略低的窄窄的部分,上面也有被褥,据我看,这是给贴身丫头睡的,便于晚上倒个水、递个夜壶之类的。
但是张青莲这个变态并没有贴身丫头,大概是因为“夜不独寝”,一来不方便,二来用不到。
所以,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这张大床上睡下,和前两日一样,很快就入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被奇怪的感觉弄醒,好像有人在抚摸我的身体,光滑的胴体紧贴着我蠕动。
我还有点迷糊,一时不知是梦是醒,心想:莫非是我太垂涎我的美少年,竟做起春梦来?
我伸手在纠缠着我的肉体上摸了一下,真实的触感,紧致光滑的皮肤,在柔软的皮肤下有并不明显的颀长的肌肉,手感很好啊。
咦,莫非是我的美少年在被张青莲那个的时候从不习惯到习惯到爱好上了吗?这几天憋得不行,所以才趁夜摸到我的床上来?
唉,可恨我现在是个男人啊!
那个钻进我被窝的家伙很是热情,从我的前胸一路吻上来,双臂如蛇纠缠,唇舌摸索着寻到了我的嘴,辗转吮吸,还企图把我很想说是丁香舌其实就是一条滑腻腻的舌头送进我嘴里。
前文我已经说过了,我很反感别人不经我同意就喂我口水。性对我来说,是一种健康的需求和运动,最好与爱有关却不是必要条件,理应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生活的一部分,但是不应该也不会沉迷其中…注重氛围,双方的感觉都很重要。因此如果不按我的规矩来,我就有权随时叫停…
可是,对象是我的命运美少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通融一下?
就在我严肃思考这件事的时候,那人撬不开我的嘴,已经转移到我的耳垂,又舔又吮的。耳垂是我的敏感带,那家伙急促温暖湿润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弄得我又痒又酥又麻又…那个。
就在我决定放弃一回原则的时候,那人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腿缠在我腰间,在我耳边发出销魂沙哑喘息的声音:“青,青…抱住我,抱住我…”
我全身都冻结了:女人!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女人摸上我的床!
很熟悉的声音,是…红凤吗?嗬,原来是我的通房丫头耐不住春宵寂寞了。
“红凤?”我试探地轻轻唤了一声。
她僵了一下,不动了,把头伏在我胸前。
我又唤了一声,良久,她才从我下巴底下闷闷地,发出一声幽幽的,鼻塞一样的声音:“是的,大人。”
我很想推开她,可是…她好像很难过啊。
转念想,我改做男人之后还没有机会试试新增加的功能呢,到底什么滋味?人皆有好奇之心,何况又能解她的饥渴,这样一举两得的善举,何不偶一为之?
反正跟男人是BL,跟女人是GL,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想着,我有点迟疑地伸臂也回抱住她。
弄清楚我的意思,红凤的声音里绽出不敢置信的欣喜激动:
“青——”
我闭了闭眼,强逼自己去抚摸她,本来还好,可是当我摸到她丰满的前胸的时候,她虽然咬着牙气喘吁吁,娇吟不已,我却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这种东西我原先也有啊!
怎么可能对一个同性的女人感兴趣?作为性取向正常的女人。
果然还是灵魂来得更重要些。
红凤兴致都被挑起来了,我却突然停止动作,她无耐地在我掌下自发地蠕动,磨蹭着我,咬牙喘息着呼唤我:“青…快点,快一点…”
我是实实在在很愧疚。
“红凤…对不起,我…”
红凤停了下来,我一时只能感觉到她胸膛剧烈地起伏,气氛却冷下来,好久,她才涩声说:“大人…”
“大人,是红凤的不是…大人这几日行为与往常迥然不同,也不召人侍寝…红凤以为…”说到这里,这一向冷静自持的女子居然也凝噎了。
我对女人一向比对男人宽容,这个女人素来举止娴静,又能干得紧,说得上秀外慧中,我是很欣赏的。现在见她这样压抑着欲望,羞耻,受挫,极力平复情绪的样子,不由有点怜惜。
如果可能的话,我是很想做完,免得大家尴尬难受,可是,那个新硬件却很不合作。
啊,莫非,我不但变成个男人,还是早在二十多岁就因纵欲过度而有早期阳萎征兆的男人吗?!
这时红凤已经起身点了灯,灯光下她一身红罗亵袄,香肩半露,一头青丝披散,比起平时严谨朴素的着装,平添了许多风情妩媚。我若是个男人,又岂会放过这样送上门的好事,可惜…
“大人,可要红凤给您倒点水喝吗?”语气已经平静了,也不叫我“青”了。
“不必了,你去睡吧…”我温言说。虽然也担心自己心软了一点,太不像张青莲,却没法不温和地对她。仔细观察她的眼睛下面,发现没有水迹,松了口气。
红凤出去后,我在这个时空第一次失眠。
谁想这种事居然有一就有二,第二天晚上,我的床上居然又在半夜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我记不得名字的男宠。
对男人我可不会像对女人这么客气,我勃然大怒,一脚把他踢下床。
这男人卖相不错,大概因此有几分倚恃,此时见我发怒,吓得趴在地上求饶。
我余怒难消:我是妓女吗?我是妓男吗?一个两个都随便往我床上爬,寻思着我好欺负是不?
早知道不该把这帮贱人放出来的!纵虎归山,倒伤了自己!难怪张青莲要把他们锁着!
我打铃叫人,一会儿红凤、田纯、朱纤细衣衫不整地匆匆跑来。我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个男宠叫道:“给我把这贱人轰出去!不许再进这府一步!否则打断他的腿!往后谁再擅自溜进我的水榭,杀无赦!”
红凤瞬时脸色煞白,我原不是针对她,此时见了也有几分后悔,可说都说了,张青莲总不能向个通房丫头道歉吧?
我立刻转移目标向那两个:“还有你们两个!护卫怎么当的?这种货色都能摸进我屋里,要有刺客我岂不死定了!”
田纯不做声,朱纤细却忍不住委屈了:“是大人您说不要贴身护卫,不让我们在水榭待着!”
是啊,人家张青莲有“玉蛛功”护体,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我铁青着脸,说:“你们下去吧,把这杂碎弄走!我要睡了。”
红凤最后出去,我看她眼神有点幽怨,不免埋怨自己怎会一时糊涂,口不择言。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我决定让我的贴身保镖的工作时间延长到二十四小时。
还是和姚锦梓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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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57:29 PM《穿越文合集》第七章 夜挑
青莲纪事1作者:葡萄
第八章 惊澜乍至
第二天早上,红凤和另一个丫头过来伺候我穿衣梳洗,除了恭敬地问安,什么也不说。我心中愧疚——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不行”的男人格外怕老婆了。于是没话找话说:“红凤,你这件袄子好看得很哪!”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谢谢大人,这件衣裳红凤已穿了四年了。”
我睅,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难道我不止对美男没辙,对美女也没辙?
既然讨好没用,我也不讨好了,我冷下脸色和语气,拿出了主人的谱来,吩咐正事:“那些男孩们在府里甚是无趣,我看也没什么好货色,你通通打发出去吧。别人送的就直接还回去或是放出去,自家买的就卖了,我看了心烦。”
“全部吗?”
“嗯,除了那个我叫他去教姚锦枫和小绿的书生。”
红凤以毫不惊奇、见怪不怪、公事公办的语气答应了下来,然后问我:“大人,要不要着外府管家再买新的?”
我…
郁闷,我很想宣泄一下情绪,却还得做出冷冷淡淡的样子:“暂时不必了。”
今天朝上的事也不怎么重要,或者说其实是因为不在我专业领域和兴趣范围之内。因为是春天到了,要祭农桑,小皇帝过几日要拿锄头去田里挖两下,感觉很像以前大学时的植树节,但是现在既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后,没人可以去象征性地采桑,所以朝上在重点讨论这个人选,最后决定了一位老太妃,是先先帝的贵妃。
我对于这种不能产生实际经济效益的事素来是不感兴趣的。
下朝后我去宫里陪小皇帝读书。小皇帝看到我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张爱卿来了,咱们今日学骑射吗?”
骑射,骑马我是会的,不过在古代就不够看了吧?射击课我倒是学过一阵子,射箭只是在美国上学时去过几次,弓弦很容易反弹打肿手肘内侧啊。
“不,陛下,今天我们就随便聊聊天吧,下回我会让人教您骑射的。”听到自己温柔的语气,我不禁有点怀疑,其实我也挺适合当幼师的吧?
小皇帝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可真不容易,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断无此等功力,不愧是在罪恶里出生、在阴谋中成长的孩子。有前途啊有前途!
“张爱卿要聊什么?”奶声奶气地说着老气横秋的话,可爱得让我想把他抱起来亲一口。
可是,聊什么呢?我没做过老师啊,员工培训倒是做过的,那也不一样吧。而且我没有对付这个年纪的异性的经验啊,如果在现代,我还可以送个舰艇模型,可是古代…
难道聊UFO?
“嗯,陛下素日在宫中快乐吗?”
“快乐?”不解的语气。
“嗯,陛下都玩什么?”
“玩?”惊诧的语气。
可怜孩子,嗯…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陛下认为君与民孰轻孰重?”
小皇帝立刻背孟子给我听,还加上李世民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资优生啊!
我可怜的智商莫非退化了吗?我觉得我至少有十年没感觉过如此无力和不知所措了。
“陛下,治国不是易事啊。”
小皇帝小心翼翼地保持严肃的架势点点头。
我看着那小脸上严肃的神气,无奈地咽了口口水。好差劲!我是来和一个九岁的孩子说这些的吗?
“陛下,有一点最重要,大家都会有私心,每个人跟您说的话都不是完全的事实,陛下要弄清真相,要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看,去分辨。”
我为了什么要说这些?最近也没看阿嘉莎?克里斯蒂啊!
小皇帝摆出谦虚受教的样子继续点头,只怕在他心里我现在比古老头还要无聊吧?看来我其实不适合当幼师。
“陛下治国即是治民,要治民,就要知道百姓真正的需要。”
点头。
“为了知道百姓真正的需要,陛下,找个时间我们去微服私访吧?”
瞪大了眼睛。
“我们乔装改扮,不让人知道是陛下和张学士,去市集城镇看看普通百姓是怎样生活的。”
完了,会惹大麻烦!可是陛下乌溜溜的眼睛中已经绽出喜悦和渴望了,对着这样的眼睛,我是没办法食言而肥的。
我差不多是落荒而逃。
好失败地养成第一步啊!我就是对孩子和动物没辙!
回府里时红凤告诉我该遣出的和该卖的男宠都已经分好了,就等我下一步指示,我想想有点太狠,就说:“罢了,要是卖出去只怕也落不到什么好地方,你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好生打发出去,嘱他们自己去做个什么营生。”
红凤答应了,小绿也在旁边,插嘴说:“那些哥哥们都在哭呢。”
没用的男人!我的同情心可就到此为止了。不过还挺像以前裁员的感觉。最近我经常都分不清自己在什么时空了。
外府管家遣人进来禀报说林贵全把礼单上的礼送到了,我便带着保镖姚锦梓、通房丫头红凤、书童小绿一起去前厅观看。
上次说过的礼都林林总总摆放了一地,还有多出来的,一个长老鼠胡子、一看就是师爷的老头站在那里,见我去就向我磕头请安。
“大人,敝东遣老朽将礼送上,又因最近有些时新物品,一并送与大人赏玩,请大人笑纳。”
外府管家接过另一份礼单和一个小小锦盒,呈给我,我先把锦盒微微打开一瞥,是厚厚一叠银票。我淡淡不动声色,把锦盒纳入袖中。又打开礼单一看,加了十支高丽老山参,两瓶从大秦(罗马)来的玫瑰露,一斤大食的乳香,五十匹新到的哆罗呢。
我淡淡一笑:“倒叫你东家费心了。”
师爷走后,我怀着极大的兴趣观赏礼物,袖中那十五万两银票在暗处散发着极致的热力与光芒。我心花怒放,直到这一刻才发现穿越时空的快乐与价值所在。
药材和香料我都命收到库里,那两瓶拿水晶瓶子装的玫瑰露看来价值不菲,我打开盖子闻了闻,一瓶清淡些,有点像kenzo的flower,一瓶浓点,像娇兰的一千零一夜。我很喜欢呢,虽说现在是个男人,不过反正是长成这样,又是先帝的男宠,就算用香水人们也不会感到奇怪吧?
那对金钏我赏给了红凤,红凤敛首谢恩,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高兴。真是难伺候的女人!
我看那些波斯大折花蝉翼纱轻巧鲜艳,十分美丽,可惜啊,这个我自己是真的用不到了。 “红凤,一匹赏你,去做几件春衫穿吧,其余的收进库里。对了,看看库里有什么积年的布料,也该拿出来给丫头小厮们裁春衣了,白白放着也没用。”
红凤答应着。
我又看那些哆罗呢,倒真是挺好的料子,都是青色的,就说:“拿这个给锦梓和锦枫多裁几套衣裳,还有那个雪豹皮,给他们各做件皮裘穿,春寒究竟料峭呢。”
眼前场景让我想到了《红楼梦》,于是我想起了一件事:“红凤,如今你每月月例银多少?”
红凤怔了一下:“十两。”
十两,比起《红楼梦》里好像跟小姐们一样,不过,在这里算高薪吗?
“升到十五两。锦枫每月也要十两月例,小孩子有时也会想买个什么玩物的。至于锦梓,”我看了他一眼,“不拘多少,要用钱就去账房支吧。”
他脸上还是淡淡没表情。可恶,怎么这帮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可是我的好心情不会这样受阻挠,我回到房里数了一遍银票,不是十五万而是十八万。
呵呵,林老狐狸挺懂事啊!
姚锦梓一直冷眼看我数银票,我心中一惊,莫非张青莲以前并不在乎银钱?会露馅吗?最近我总觉得姚锦梓好像已经知道什么了。
“锦梓,从今晚开始你就在我屋里睡。”我有点忐忑,故作不经意地说。
“是。” 没有表情,又没有表情!
有压抑的怒气吗?
看不出来。我有点恼火了,觉得自己处于下风。
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我和姚锦梓都面无表情,看不出谁更不安。但是窃以为应该是我,因为人家早就习惯了。
我已经嘱丫鬟在床上放了两床被,以委婉地表示出我并不要他侍寝。不知道他能不能领会?不过,以他的聪明应该明白的吧?
之所以让他跟我睡,排除掉我潜意识里不愿自己分析的东西,主要是考虑到现在的张青莲没有武功,因而没有自保能力。这两天连着被人摸到床上去都不知道,我忽然开始担忧刺客的问题。
想要张青莲死的人恐怕不止一两个,如果不小心点,只怕哪天睡下就爬不起来了。而且,我最近真的有不好的预感。说到女人的预感,还是很灵的,之前曾有一桩大老板下了苦功的收购案,我当时便觉得预感不好,后来开会时我一直以各种理由反对,他们都觉得我来了月事,情绪不稳,不过,见我难得如此坚持居然也被我说服了。再后来,这家公司果然暗中有极复杂的产权问题,代替我们收购还觉得占了大便宜的一家投行差点没被拖垮。这件事曾经非常有效地巩固了我当时受到一个强有力的空降对手威胁的地位,所以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