柰子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自然,当尉迟弋一脸得意的问她是否喜欢时,她仍傻乎乎的被眼前的场景所迷,完全没听到他所说的话。
尉迟弋哼了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副山雨欲来的姿态,“傻了?”
柰子对危险的敏感度何其高,瞬间从神游状态回魂,“你让人布置的?”
看着尉迟弋怒瞪着她,若是眼睛可以杀人,她恐怕要死上千次。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柰子偷偷吐了吐舌头,“那个,我不是很喜欢红色。”
哄的一声,柰子只觉得身边的温度骤升,只见尉迟弋森然的注视着她,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70 举动
柰子不自在的干咳。看着眼前明显精心布置过的包间,她实在头疼。苏特一直说她不解风情,可是,BR总告诉她,喜欢就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不喜欢非要装出惊喜的样子,愉悦了别人,却委屈了自己,如此,才叫做辜负对方的一片心意。
说真的,她是真的不喜欢。对她来说,红,非但不喜欢,还十分厌恶,更是禁忌。尤其是眼前大片大片的红,令她如置身血海,让她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恨不得转头就跑。
不过,看着一脸不快,恨不得一把将她掐死的尉迟弋,柰子很没骨气的将心头的话语生生咽了下去,干笑道,“我很喜欢……”地板上白色的小花。后面的话语,柰子很识趣的没有说出口。
尉迟弋面色稍微缓和不少,不过面部肌肉仍是僵硬,“喜欢就进去,别杵在门口。”
“啊?进去?”
“怎么?”
“那个……我身体不舒服,能不能……”
“不能。”柰子话还未说完,便被尉迟弋明确的拒绝,让柰子丧气不已。她鼓足勇气,想要将心中的想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道给他听,可是,他一个不悦的眼神,紧抿的双唇,略微冰凉的指尖,再在的说明,此时的他,非常不爽!
怎么办?柰子彷徨的伫立在门口,进退两难。她多希望尉迟弋能够转过身,稍稍留点注意力给后背已是一身冷汗的她。然而,毕竟是她的奢望,直到坐在座位上,别说转头,他连微微的偏头动作都没有。
进去?不进去?最终,尉迟弋一个挑眉,她心肝一跳,脚一滑,不自在一笑,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豁出去般踱进了包间,努力的将注意力放在餐桌中央的粉红玫瑰花束上。
此时的她不禁庆幸包间的长桌将他俩很好的分隔在了餐桌两头,加上大把的花束阻碍了两人的视线,让他看不清现在的她究竟是何种表情。
“生气了?”
“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
正当柰子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只听尉迟弋似谓叹般轻声说道,“我现在真想把这张桌子中间截断。”
“啊?”
“如此环境,如此气氛,两个热恋中的男女独处一室,你说,该做些什么?”
柰子震惊的将刚入口的纯净水全本喷出,难以置信的透过花束间的缝隙看着尉迟弋,仿若不认识般。
这是尉迟弋?一个毒舌到人神共愤,一天不K她便不舒坦的尉迟弋?眼前这位一本正经说着恶心不啦哒的话语的人是谁?真正的尉迟弋在哪儿里?难道被绑架了?
柰子是个通透的人,心里想着什么,总是明明白白的在脸上表现出来,尉迟弋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么。他直接飙来冷箭,冻得柰子赶紧低头看盘子。
等到餐点送上,柰子才发现,尉迟弋原来也有细心的一面,她的一切,他有看在眼里。她面前的餐点,以油少,清淡为主,与法式餐点特色相悖。柰子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如此小小细节,便让她的心微微的暖了起来。
71 失常
用餐结束,尉迟弋将餐巾放下,走到柰子身边,半跪着,与柰子目光齐平。他抬手轻抚着柰子的发,面上透着难得一见的柔色,对着惶惶不安的柰子轻缓说道,“我晓得你并非甘愿同我一起,若非我连拉带扯的硬把你绑在我身边,你恐怕恨不得立马逃离。不过,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万俟柰子,无论你做没做好准备,我永远都不会放手,即使不折手段。你说我不可理喻也好,说我冷血也罢,哪儿怕恨毒了我,你也休想逃离。”
看着尉迟弋吞吐最后两个字时一脸决绝,柰子不禁一阵哆嗦。第一次慌了,从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面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她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双唇,双眼望着尉迟弋黑的叫人无法心安的眸子,仿若要将他看透了般。
她勉强一笑,“第一次见有人在玫瑰花海里撒上满天星。”
“不喜欢?”尉迟弋似对柰子差强人意的转移话题手段并未放在心上,淡淡的问道。
“挺好的。”
尉迟弋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脸不安的柰子,缓缓开口,“我记得你说过,想要看看天上的星星。目前的我还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让你先将就着看看。不用多久,我便会让你拥有翱翔宇宙的通行证。”
柰子震惊的看着信心满满的尉迟弋,她在不懂事,也晓得想要通过防护罩,前往外太空是多么的艰难,比到陆地一观难上十倍百倍不止。尉迟弋平日可谓是谨言慎行,绝不会轻易将没有把握的事说出来。
他究竟做了什么?
柰子脑袋糊成一片,呼吸越发的急促,背后的冷汗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急急站起,有气无力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
“想离开直接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尉迟弋一把扯住柰子的手腕,逼视着她。
经过拉扯,包间里的红带给柰子的刺激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不知她从哪儿来的力气,竟一把挣脱了尉迟弋,捂着双耳,惊恐的尖叫,“不要,不要过来,走开,走开啊……”
尉迟弋一怔,面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受伤,很快的掩了下去。他面色一沉,拔腿追上跌跌撞撞四处乱窜的柰子,双臂紧紧的将她圈在怀中,用力桎梏住她胡乱舞动的手脚,完全不顾餐厅内的食客集中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及越来越大声的讨论声,在她耳边如誓言说道,“我不会放手的,你别想逃,记住了。”
“不,不,放开我,求你放开我,BR,救我,BR,快来救我,我好害怕。爹地,妈咪不要丢下我……BR……BR……”柰子的嘶吼突然一顿,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尉迟弋怀中。
尉迟弋低头一看,柰子竟是撅了过去。他心越来越沉重,面色越来越难看,尤其是听到柰子口口声声不离BR时,更是凶狠如猛兽,叫人不敢直视。
然而,一切的一切不过一瞬间,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恢复到以往淡漠的状态,冷静的将柰子打横抱起,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离开了餐厅。
72 秘密
尉迟弋原是打算将柰子送回他的宿舍,半途突然改了主意,将柰子带到了雾霭苑!只见他左拐右拐,轻车熟路进入一幢屋子。走过曲折的单排柱廊,穿过只闻流水声的百花园,进入古色古香的木屋,将柰子安置在雕花床上,先是通过芯片请来苑内的医生,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即使昏厥了,却仍紧皱着眉头,浑身颤抖不已的柰子。只见她双唇一张一合,细细听,才晓得她一直唤着那个叫做BR不知是男是女的人。
不过五分钟,医生便上门为柰子做细致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惊吓过度!之后目光沉沉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柰子,为她注射了点药水,而后竟是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离去。
尉迟弋双眼微眯,在医生前脚刚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芯片上快速的发出一连串的信号。他自小天资过人,心思缜密,否则,以他一个‘野种’的身份,怎么可能拥有如今的一切。正是如此,他才没有错过医生在离去时数次欲言又止及闪躲的目光。
以他的身份,除却八大家身份比他高的子弟外,谁见着他不是点头哈腰,掏心掏肺?可是,医生非但没有,甚至急不可耐的离去!为什么?
尉迟弋转头看向通过注射药物已沉沉睡去的柰子,喃喃:“你身上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柰子这一睡,睡去了一天一夜。待她醒来,见着古色古香的布置,忍不住诧异。她缓缓坐起,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撑头苦笑:她的自制力,怎么还这样的差?看来,还需好好锻炼锻炼啊。
不过,这是哪儿?柰子疑惑,环顾四周,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提供关于此处主人的讯息。
双腿缓缓移动,当两脚沾地,支撑全身重量时,目眩感瞬间侵袭。
坐着时还没多大感觉,不过是浑身有点无力罢了,没成想,一站起来,便是一阵的头重脚轻,不舒坦的叫她想要大吼大叫。
她跌回床上所发出巨大的声响,引来了阵急促的奔跑声,而后雕花门被人大力踹开,尉迟弋跨着长腿靠近柰子,一把扶住她,“想要什么?”
柰子张了张干裂的双唇,谁知喉头嘶哑且疼痛难忍,让她惯性的闭上了嘴,一脸苦色。尉迟弋见状,走到门外,从机器人手中端来一个白色精致的小瓷碗,“先润润嗓。”
柰子眨巴眨巴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尉迟弋:用燕窝润嗓?
嗯哼,不是她不懂得享受。实在是,她现在的嗓门干的如火烧,只想大口大口的吞咽没有加任何佐料的纯净水。看着炖的粘稠的燕窝,柰子实在没有吞下去的欲望。
不过,看着难得柔和的尉迟弋脸上若隐若现的希冀,她终是不忍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微微张开双唇,就着尉迟弋喂到她嘴边的汤勺缓缓的吞咽。
柰子从来不晓得尉迟弋的耐心这样好,眼见他一勺一勺的将燕窝缓缓的喂到她口中,没有一点不耐,本该郁郁的心不禁一软,一暖。
73 昙花
对他的独裁,强烈的占有欲,她实在不喜欢。她是个人,一个有思想,有喜怒哀乐的人,她或许懒,或许小女人,可那是相对相处了十几年,亦父亦友一路伴着她走过来的BR而言,并不是任何人都有如此特权,可以随意的在她身边安插位置,进驻她的世界,即使,她有那么点心动,他有那么些许的不同。
在确定柰子无碍之后,尉迟弋陪着柰子吃了点简单的的晚餐:小米粥及几样简单的清爽小菜。餐后,尉迟弋温柔的牵着躺的浑身难受的柰子到园子里逛逛。如所有刚坠入情网的爱侣一般,牵手漫步于林荫小道是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看着满园姿态各异的花朵,柰子微微一笑,带着淡淡的萧索,“我听BR说过,以前一年有四季之分,春、夏、秋、冬交替,美轮美奂,秋季,越靠北的地方越是寒冷,树上的叶子徐徐飘落,落地归根,到了冬季,还会下一种即软绵又冰冷的名唤雪的自然景观,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如画般叫人舍不得转开眼。不像现在,满眼望去,绿的,绿的,绿的…”
尉迟弋静静的看着柰子,这样的她是他不曾见到的。他所认识的柰子应当是笑的没心没肺,一派天真无忧,而不是像现在,寂寥的让人心疼,像…曾经的他!
“走。”尉迟弋牵起柰子的手,说道。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尉迟弋牵着柰子的手,快速的向宅子一角跑去,柰子亦步亦趋。风划过柰子的眼、耳,抚过她的面颊,尉迟弋一改平日情绪不外露,时不时回头冲她笑的明媚而又开朗,惊的她合不上嘴,只能傻傻的任他引导着向不知名的角落飞驰而去。
伴着两人逐渐深入,柰子越发的惊奇:浓烈的泥土香气,修剪齐整而生命力旺盛的草坪、在风中摇曳的绿树,错乱有致的鹅卵石小道,本该幽深可怖的地方,在柰子眼中却成了惊喜的代名词。
“这里是…”
尉迟弋温柔一笑,牵着柰子的手顺着鹅软石小径走去,“这个时间应当有的。”
柰子疑惑的看着一脸神秘的尉迟弋,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冷么?”
尉迟弋脱下外套,披在柰子单薄的身子,突然,眸中闪过一抹喜色,“好香,闻到了么?”
柰子疑惑,用力一吸,随即惊喜的看着尉迟弋,“真的,什么味道?”
“走。”
尉迟弋牵起柰子的手,再次在小径上飞奔。柰子踩着风,鼻尖伴着醉人的香气,看着尉迟弋回头冲她露出一抹打心底里透出的孩子般的快乐而又知足笑意,像是拥有了全世界般,她觉得,她醉了!突然升起就这么一直跑下去的想法。
“看。”
柰子顺着尉迟弋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绿丛之中,朵朵花筒慢慢翘起,紫色的外衣慢慢打开,然后由二十多片花瓣组成的、洁白如雪的大花朵在柰子面前,绚丽的绽放。
画面太美,太震撼,让柰子恍若在梦中,她从未想过,居然能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这是…”
“昙花,别名,月下美人,传说之中,最专情挚爱的花。”
74 传说
两人偎在漫天的花丛之中,看着花骨朵一朵接着一朵的绽放,让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他们全身花香萦绕,偶尔的相视一笑,那样的美,那样的魅……
尉迟弋在柰子耳边低低诉说着关于昙花的传说:昙花,又称之为‘韦驮花’。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日日开花,四季都很灿烂。后来,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锄草的小伙子。玉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大发雷霆,棒打鸳鸯。他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小伙子送去灵柩山出家,赐名韦驮,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驮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于是便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能见韦驮一面,一次,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驮还是不认得她!昙花一现只为韦驮。
“怎么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柰子轻叹,脸上有着淡淡的失落。
尉迟弋笑道,“别急。后来啊,花神在聿明氏的帮助下在佛国见到了韦驮,而韦驮也终于想起前世记忆。佛祖得知后,准韦驮下凡了却未了的姻缘。”
“还好,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啊…疼…你弹我做什么?”
柰子气恼的看着尉迟从容的收回刚刚弹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指,后者微微咧嘴,“你呀,平时挺没心没肺的人,骨子里怎么这样的悲观?”
“BR可是说过,世界上在没比我乐观的人了。”尉迟弋同往日不同的表现,令柰子不禁将心中时刻绷紧的弦微微的松了松,哼了哼,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尉迟弋挑眉,伸手捏住柰子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至与自己相对,淡淡的说道,“我不希望你同我在一起时,听到你提起除我之外任何人的名字,不论男女。”
即使尉迟弋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柰子仍是觉察到他心中的不悦。只是,BR早已是她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哪儿能说不提起就不提起。
“BR是不一样的。”
尉迟弋不置可否,柰子继续说道,“对我来说,没有BR就不会有今天的我。”她眸光轻闪,坚定的说道,“你若当真喜欢我,就该做好接受我身边一切的准备。我也许不懂得恋爱是怎么回事,可我还是知道,恋爱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它包括了生活环境,人际关系及家庭。若你无法接受BR的存在,等于间接否定了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勉强自己接受我这样一个姿色全无,品味差强人意,家庭条件一般的人?还不如一早了结了罢,免得彼此心里有疙瘩。”
尉迟弋面无表情的看着柰子,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眸让柰子不自觉的心颤。就在柰子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之时,他缓缓说道,“终于说出来了。”
“什么?”
“哼,这话,想必憋在胸口很久了罢。”
75 时间
柰子一怔,“你……”想了想,紧抿双唇,激动的说道,“既然早已知道我是怎么样的想法,你又何必惺惺作态的陪我玩无聊的恋爱游戏?看来我在你眼里果真是愚不可及,居然让尉迟少爷有如此的闲情逸致来慢慢耍弄我。”
尉迟弋双眸射出两道寒光,迅速的抓住柰子的手腕,毫无起伏的开口,“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一个人?”
“呵……你是什么样个人,我恐怕没那资格评定。咱们今天既然把话说开了,尉迟公子亦可功成身退,我是个凡人,担待不起您的十八相送。”
说罢,嘴角轻扯,用力的挣脱尉迟弋抓着她手腕的手,抬脚转身。突然,她如柳的腰身被紧紧桎梏,背后与尉迟弋紧密相贴,他大力的喘息,用着些微颤抖的音量说道,“我说过,不准离开我。事不过三,下次再要忘记,别怪我无情。”
柰子咬着下唇,努力的睁大双眼,头微微上扬,用力的呼吸,深怕一个不小心,眼中的水渍滴落下来。
BR说过,学生最是单纯,不会嘴上一个意思,脑袋里想着另外一个意思。可为什么,她仍觉得尉迟弋的话,好难懂!
柰子深吸口气,哑着嗓子说道,“宿舍门要关了,我先回去。”
“呵……你确定要回去?到时无处可去可别怪我。”
柰子眉头轻蹙,正欲回嘴,却突然想到尉迟弋不是个会无的放矢的人,“现在什么时候?”
“时间?”
“日期。”
“2047年12月6号,礼拜五,晚十点三十二分十八秒,哦不,现在应该是二十一秒。”
听着尉迟弋略带打趣的话语,柰子没有丝毫笑出来的欲望。她怒极,气极,“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一向不会做一些自作聪明的傻事。”
柰子听罢,若不是她被钳制,当真是恨不得撕了尉迟弋的嘴脸。她努力挣扎,然而,男人女人之间的气力素来是不公平的,任她如何用力,也无法挣脱,只能很恨道,“放手。”
“这个时间点可没有方舟。”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啊……你做什么?”
柰子皱着一张脸,脖颈上传来的疼痛感分散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微微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笑的森然的尉迟弋。他……他竟然,在她脖颈上留下一圈牙印。
“烙印。”尉迟弋面无愧色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不小心沾染的一丝血色,“这是只属于我的印记,谁也无法抹消。”
直到此刻,柰子的心头才升起一股惧意,“你疯了。”
“还想回去?嗯?”他在她耳边冷冷的开口,语带淡淡的威胁之意,似乎只要她一个点头,他便要将她的耳朵咬断了般。
可怕,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他,不过十九岁啊,究竟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他?
“BR,在等我。”许久,她坚定的开口,“我若没同他联络,他会担心的。”
“男人?”
柰子想了想,迟疑的点头。
76 想念
“你同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嗯?”似并未想要真的从柰子口中得到答案,他快速的说道,“不过,那又如何。只要把你圈在这个小地方,就算他手段通天,能够得到八大家一致的礼遇,也无法知道到这里。”
“你不会。”柰子颤声道,然而,心中无比的确定,“你不会。”
尉迟弋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不屑。”她用力的吞咽着口水,努力的使自己颤抖不止的身体平静下来,“你的自尊不允许你这样做。”
“哦,何以见得?”尉迟弋将圈在柰子腰间的双手松开,笑道,“不错,不过两个月时间,自控和调节能力强了不少。”
柰子并未理会他的调侃,转身直直的看着他,缓缓开口,“因为,你是尉迟弋。”
尉迟弋哈一笑,快速欺近柰子,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你说的不错,谁叫我姓尉迟。”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接,与尉迟弋面面相对的柰子,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眸底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冰冷的如一湾幽谭,深不见底,好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般,叫人心生惧意。时间愈久,柰子手脚仿若不似自己的般抖的愈厉害。,然而,尉迟弋竟做没见着般,微微一笑,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淡淡说道,“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关心的话语随口道出,竟似刚才的一切未发生般,叫柰子无法理解。
看着阴晴不定的尉迟弋,柰子丝毫不敢再有懈怠的念头。她的心紧紧收缩,将注意力都放到一派轻松自得的尉迟弋身上。
“对了,医生说你惊吓过度,”尉迟弋淡淡开口,似没见着柰子突然收缩的瞳孔,继续说道,“看来,我得努力的变得亲切点,你说,是与不是?”
柰子僵硬的点头,看着明明笑的温和却让她脊背股不断窜起寒气的尉迟弋,充满了疑惑:两个月,他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一点一点消磨她的戒心,差一点,他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是,为什么突然……柰子迟疑的觑着尉迟弋,虽然不解,但还懂得尽量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她努力的不使自己的目光带上探究之色,像平常那样状似不经意一瞥,好死不死,他居然似有所感,回头冲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吓得她再不敢有任何举动,只低着头走路,脑袋却是从未停止过活动。
她晓得的,从一开始,他便是带着引导性接近她的,按东郭蕤的说法,这个学校的人做事,说话,都带着绝对的目的性,那么,他的初衷是什么?她不懂,真的不明白,人,怎么这样的复杂。
柰子自嘲一笑,跟这些人在一起,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神经衰弱了。每天猜猜猜,想想想,即使多十倍、百倍的脑细胞都不够用。累,身累,心更累。此刻,她无比想念在家里的每个日子,那个有BR的家。
77 鱼肉
待回到屋中,一见尉迟弋离开,柰子便迫不及待的通过芯片联系BR。然而,让她想要尖叫的是,没有信号!
这是什么东西?从小到大,别说见,听都没听过。谁能告诉她,没有信号是什么情况?
“对了,为了能够让你得到充分的休息,我将这间屋子的信号屏蔽了,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门外传来尉迟弋略带歉意的声音,然而,不知为何,柰子心中清晰的浮现出尉迟弋此刻一副事不关己的面容。
她呆了呆,终是承认斗不过尉迟弋。她用力的敲着看着脆弱,实则坚如磐石的雕花木门,嘶哑的吼叫,“尉迟弋,你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
然而,随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柰子终是意识到,他,是个疯子,而她,赌输了!
“尉迟弋,尉迟弋,尉迟弋,别让我恨你,尉迟弋……”
柰子蜷缩在门口,突然觉得周遭的一切如此令人窒息,她想离开,离开这个她永远都想不明白且看不透的地方。
她闭着双眼,将额头支在曲起的双膝,双手将自己紧紧环绕,似乎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觉得冰冷,哪儿怕,屋子里一直保持着最适合人类生存的温度。柰子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她只晓得,她的身体似不是自己的,僵硬无比,臀部更是被铬的生疼,生疼,可她,不想动。然而,吱呀的开门声提醒着她,一切皆是真实发生的。
尉迟弋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置在床头,缓缓开口,“想回去可以,”看着本木然的柰子双眼散发出的灼热光芒,他平静的继续说道,“你必须答应我,把你自己照顾好。自然,让你回去,不代表,我愿意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