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弟连连点头,突然问:“白家要攀公主是怎么回事?还有,姐姐退婚…”
“我的事情一会儿再说。”米珂打断小弟的话,道:“你给我认真点儿,有些话我只说一次,能悟多少,就靠你自己了。”
“是!”米小弟立刻正禁危坐,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米珂满意的点头道:“了解了势的重要。更要了解势只是让我们生活得更好的一种方式。切不可因为权势而失了本心,那样就不是势为人用。而是人被势困了。”
“你须得记住,这一点犹为重要。”米珂强调:“权势的诱惑力很大,超呼你想象的强大。许多人一开始追求权势,是为了活得更好。但是,不知不觉中,就会被权势诱得失了本心。”
“就像那位白世子,他为了攀附公主和皇后,不惜背信弃义,卖子求荣。可见,他已经失了本心。那样的人已经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权势而活。这样的人,可以称之为权奴。”
“嗯嗯!一看那人就是个权奴。”米小弟连连点头附和。
“那么,要怎样才能抵制权利的诱惑呢?”米珂自问自答:“这时候,爹娘教你的那些东西,就派上用场了。”
“啊!”米小弟再次瞪大眼望着自家姐姐。那眼神似乎在说:刚才明明说的是两种完全背驰的理论。怎么转眼之间,又转回来了呢?
米珂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笑道:“其实他们教你那些都是很好的东西。只不过,那些适合于他们的东西。于现在的你来说,却是早了点。”
“你与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承经拥有过权势。所以,他们现在才可以做到不在乎权势,甚至藐视权贵。而你,连权势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去看淡权势?”
“所以,只有当你面对真正拥有过,并将其吃透的东西时,才有资格去藐视它。否则,你永远也学不会爹娘的闲云野鹤。在别人眼中就成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小人模样。”
听到这里,米钰惊得站了起来。不禁拍着胸膛,夸张的道:“幸好,幸好我逃得快。幸好我遇到了姐姐。不然,我可就毁在那对夫妻手上了。”
米珂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真是自己逃得快?”
“什么意思?”米小弟瞪大双眼道:“你是说,是他们故意放水,我才能逃脱?”
“不然呢?”米珂用食指点着他的额头道:“就你这简单的小脑袋,难道还能玩过那两个成了精的狐狸?他们若不想你下山,你能被关上一辈子。你信不信?”
如果是今天之前,他肯定不信。可是,现在他却是一百个相信。
“这么说,他们是知道你在京城的事,才会放我下山?”
“不错。”米珂拍着他的头道:“这小脑袋虽然不太灵光,转弯到挺快的。事实上,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是自己逃出来的。还以为你比我厉害呢!”
言下之意,他现在已经泄了老底?
刷的一下,米小弟从脖子到耳根都红了。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来着。结果,跟姐姐一对比,他简直就是弱暴了。
呜呜,有个这么强悍的姐姐,他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觉得有压力?”米珂拍着他的小脸,眉梢微挑,笑得跟只狐狸似的。她说:“有压力就对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你施压。”
“姐!”米小弟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米珂,道:“要不然咱们姐弟联手,让米家再次成为大周权贵。等咱们到了爷爷曾经的那个高位,再学他们那样回归山野。你觉得怎么样?”
“嗯,如果这是你的人生目标的话,我觉得不错。”米珂点头认同道。
“姐姐也同意吗?”米小弟欣喜的道。
这是你的人生目标,她为何不同意?
米珂点头道:“既然有了目标,那就须有计划去实现目标。不然,目标就成了空想。说说你的计划?”
啊?
米小弟茫然的望着姐姐。他说的是他们俩联手振兴米氏,难道不该她做计划,他去执行吗?
小弟,你真的想多了。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姐姐可以引导你的人生,却不会干涉你的人生。
“还没想好计划?”米珂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着鼓励道:“没关系。你才刚刚定下目标,计划可以明天再告诉我。”
呃?
他怎么有种自投罗网,作茧自缚的感觉呢?
…
与此同时,一时找不到儿子出气的白敬德,气势汹汹的找到了儿子师父面前。
他以为,退婚这么大的事情,白瑾肯定不敢自做主张。既然他这个老子的不知道此事,那肯定是得了这师父的同意了。所以便底气十足的找到竹楼来了。
老院长听了他的话后,虽然同样吓了一跳。却是半点也没显露出来。只是,淡淡的瞥了白敬德一眼,那轻飘飘的目光就像是看路边的杂草一样的漫不经心。
看得白敬德当下心凉了半截。意识到眼前这位无论是身份还是辈份,都不是他能质问的人。他立刻后悔冲动的走这一趟了。
忙道:“晚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后太过震惊。所以,才过来向您老求证。”
“是吗?”老院长指着门口道:“现在你已经求证过了,就别在这儿挡着我的光了。”
“是,晚辈告退!”白敬德如获重释,行了一礼,逃也似的出了竹楼。
他刚出门,方文远就从旁边的屋里走出来,一脸不敢置信的确认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丫头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老院长淡淡的道。面上云淡轻风,看不出喜怒。似乎,对于这个消息没有任何想法。
方文远则做不到他这么镇定。白瑾可是他唯一的外甥。
“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怎么会退婚?我一直觉得那两个小家伙挺般配的啊!”
“配不配的,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咱们这些局外人还是别管的好。”老院长劝道。
“可是,这是孩子们的母亲为他们订下的婚约。”想到早逝的姐姐,方文远面露哀戚。叹道:“他们这样轻易解除,岂不是对母亲不敬?”
“哼!”老院长冷哼一声,“砰!”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横眉冷目的沉声喝道:“是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啊?
方文远像是不认识似的错愕的望着愤怒的老院长。他不明白,老院长的愤怒从何而来?
却听老院长又道:“那两个女人当初一句戏言,就订了两个孩子的终生。这本来就是对孩子们的不负责任。更何况,那两个做母亲的连最基本的养育责任都没尽到。你凭什么要求孩子们为两个不负责的母亲,陪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方文远抬头望着老院长,不确定的道:“这么说,您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吧?”否则,他怎么会一点也不奇怪,还为那两个大胆包天的小家伙找理由。
“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俩早已达成了某种协议。”老院长轻叹道。
“什么意思?”方文远一时不解的反问。
“你就不想想,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退的婚?为何之前不说,现在却说出来了?”
方文远眼睛一瞪,很快就想通了许多事情。
“白瑾离开半年了,他们不可能是最近才退的婚。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从一见面之初就打定主意要退婚了。然后两人配合着在宫里演了出戏。”
“之前不说,一个是因为公主还在虎视耽耽,白瑾不敢冒险。再者米珂当时没根没基的,也需要有个身份行事。”
“现在嘛!白瑾远离京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公主又已经被米珂给震住了。而白家看到米珂势起,复又打起了米珂的主意。那丫头不想跟他虚与委蛇,便直接使出撒手锏。”
太傅就是太傅,只是稍微动动脑子,就事实还原到*不离十。
“这是两个主意很正的孩子。”老院长用略带敬告的语气,对方文远道:“不想被他们记恨的话,就别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们很般配。就这样分开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方文远遗憾的道。
“一切顺其自然吧!”老院长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有缘,总会聚在一起。如果无缘,一纸婚约又有何用?”
方文远闻言一怔,随即惊喜的道:“您的意思,他们还有机会?”
老院长则是不愿再多说了。向后一躺,睡上双眼,在摇椅上轻轻晃悠起来。
方文远自是知道老人家有好话不说二次的习惯。他也只是激动之下随口一问,并不想要答案。见老院长闭目休息,他便转身去找书看。
再说白敬德,在老院长这里吃了瘪之后,他也将所有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他就算是没有方文远想得那么全面,却也猜到了一部份。
不过,他以小人之心,将退婚时间猜成了白瑾被皇后发配去江南上任之前的事。他一厢情愿的认为米珂从一小什么都不是的乡下丫头,一跃成为国学院老师之后,心就野了。加上见白瑾受到皇后打压,她害怕受到白瑾牵连,所以要与白瑾退婚。
而他家儿子是骄傲的人。自然不会绑着一个女人与他一起受苦。所以,大度的与她解除了婚约。
于是,短短几日功夫,整个京城都知道白瑾和米珂退婚的事了。
米珂在大家口中成了不折不扣的势利小人。
白瑾则成了受害者加高大上。
而身为当事人的两人则是全然不知情。
一个带着弟弟在庄子上过得风生水起。一个独自在江南忙得昼夜不分。
直到有一天,米小弟从几个下人嘴里听到关于京城里的传言。怒气冲冲的跑去问姐姐退婚的真实情况?
“姐,你和白瑾到底因何退婚?”
米珂从账册堆里抬起头来,看米小弟一脸怒气,不由疑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对上姐姐那担忧的眼神,米小弟的怒气顿时就给压下去了。不行,不能让姐姐听到那些难听的话。那些混账话,他听了都气得要命,姐姐听了指不定会气成啥样呢!
小家伙心思一转,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撒娇道:“哪里是突然想起,我上次在来的路上就问了。是你自己说改日再聊。结果都过了这么久,你却一直都没说。”
米珂是什么眼神,还能被他给糊弄了去?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的望着他。直看得米小弟心虚不已。
“说吧!是不是听到什么关于我退婚的传言了?”
“姐知道?”米小弟惊讶的抬头。
“从我将事情说出来后,这就不是密秘了。传出闲话不是很正常的吗?”米珂不以为然的道:“嗯,你这么愤怒,是有人说我忘恩负义,还是势利小人?”
“都有!”米小弟见姐姐并不生气,他也不急了。只是心中还有不忿。尽管米珂没有就退婚的事细说,可是白家打算攀公主的高枝,并且不认姐姐为媳的事,他却是知道的。就凭此,这退婚的事也不能怪到他家姐姐头上来吧!
“姐,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咱们不能任由白家的人胡说八道。”
“不算了还能怎样?”米珂不以为然的道:“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还咬还回去啊?”
“当然不能咬回去。”米小弟咬牙切齿的挥动拳头道:“咱们至少得用棍棒敲断几根狗骨头才能解气。”
噗!米珂被逗乐了。
笑道:“傻孩子,谣言止于智者。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冷处理。咱们越是跟人家计较,只会让大家对这件事的兴趣更浓,也会记得更久。相反,咱们不理不采,大家说一说也就没趣了。等过几天,又有新的事情发生了,有了新的话题。谁还记得米珂是谁啊?”
“好吧!我们可以冷处理那些谣言。”米小弟倔强的道:“不过,我必须知道事实真相。你若不告诉我,那我就去白家大门口闹。”
“啪!”米小弟后脑勺挨了一记巴掌。就听米珂怒骂:“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竟然敢跟姐玩威胁?”
“不是威胁,是事实。”米小弟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将姐姐的故事给挖出来。这些天从侍书那里,他已经了解到很多。不过,对于退婚的事,侍书是与他同时知道的。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们俩都想退婚。自然就退了。然后,白瑾被公主逼婚,又拒绝不了。便求我帮忙做了一出戏…”米珂摊开双手道:“事情就是这样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退婚呢?是白瑾不好吗?”
“这无关好坏,只因为这是别人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安排的婚约。”米珂认真的道:“我的人生我做主。”
“我明白了。”米小弟道:“你退的不是白瑾这个人。而是双方大人的那个约定。”
“聪明!”米珂认可的点头。
“可是,如果白瑾是个不错的人,你就这样退了,不怕将来后悔吗?”米小弟问。
“后悔?”米珂自信的道:“后悔是弱者才会干的事。你姐姐我从来就不当弱者。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喜欢上谁,我会凭着自己的实力和魅力去追求他,征服他。”
米小弟一脸崇拜的望着姐姐,竖起大拇指道:“姐姐威武!”
米珂虽然对谣言不以为然,可是这世上也不泛为她打报不平的人。
其中一个,就是她与白瑾退婚的见证人,余威。
余威听到那些传言之后,立刻去国学院找了米珂。结果,却扑了个空。
然后,他又联系了还在京城的梁震和吴宝,一起商量着要怎么为米珂正名。
第六十五章找来
第六十五章找来
“女郎,有几位京城来的公子求见。”管家恭敬的递上三张精美的名贴。
米珂从管家手里接过贴子,竟然是余四几人。
米珂派了侍书去大门口接人。自己则带着弟弟去二门迎客。
侍书到了大门口向几个少爷问了安。
“侍书见过几位公子!我家女郎有请!”
几人闻言一愕,余威最先反应过来道:“几天不见,你家米师就成女郎了。看来她在这米家庄日子过得不错啊!”
女郎是普通人家对一家之主的称呼。男家主称郎君。当然,如果有官职的一般都是称大人。
米珂以前没让侍书这么叫,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当家做主的自觉。如今米家庄少说也有几百号子人。而且她有了弟弟。这个家也就真正成立了。于是,她便是女郎。而米小弟则是小郎。
侍书自然不会跟人去解释,只是淡淡的道:“我家女郎确实过得很好。”
说完便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在前面领路。
余威几人早就认识侍书,知道这小子跟他主人一样是有脾气的人。所以,有他亲自到大门上来接,哪怕没有好脸色,他们也不会生气。
相反,几人都喜欢逗他。
一路上,几人想尽办法,想将他那张绷得紧紧的,一本正经的小脸逗破功。
可惜,小侍书定力精人。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能当成耳边风。他们要是过份了,他就用轻功逃跑。
结果一个跑,一个追。几人竟是一路追跑着到了二门。
米珂带着米弟出过来,正好看到被追几人追着跑的侍书。米珂只觉哭笑不得。
“他们在干嘛?”米小弟不解的问。
“逗侍书玩呢!”米珂走过去,拦下几人,笑骂:“你们几个多大的人了,还联手欺负我家小侍书?”
护短是米珂的习惯。哪怕追闹的双方身份天差地别。她也不会为了给别人脸面,就斥自家人。
当然,现在只是开玩笑。
几人停下来,与米珂打了招呼。目光落在米小弟身上。
“这是我家小弟,米钰。”米珂为他们介绍:“小弟过来见过几位公子。这位是忠勇候世子…”
梁震直接打断米珂的话,自我介绍道:“米小弟好!我是梁震,你姐的朋友,你叫我梁大哥就好。”
“梁大哥好!”米小弟被关了十几年,认识的人除了家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没有朋友。所以,对于这个向他示好的梁大哥很有好感。
其余两人见状,立刻争着介绍自己。
“米小弟好!我是你吴二哥!”
“米小弟好!我是你余四哥!”
“吴二哥好!”
“余四哥好!”
米小弟开心的向两人行礼。
三个便宜哥哥当得那叫一个忘乎所以,不亦乐呼!
立刻将自己身上带的好东西拿出来做见面礼。
梁震给的是一只玉佩。余威给的是一块做印章用的寿山石。吴宝给的是一个玉板指。
米小弟是来者不拒,开心的收下厚礼。
米珂也不阻止,看他们忙完了,笑着领他们进了内宅的梧桐院。
待外客本来不该进内宅。只是,米家庄的前身是皇庄,建造标准是按照行宫来建的。前院建的是宫殿形式,是皇帝用来议政待客的地方。
米珂可不敢在宫殿里待客,她还没那么不懂事。
而且,米珂住进来之后,就让人将前院给封了。只在后宅里挑了一个不太起眼的院子住。院子原来就叫梧桐院,她并没有改名。
更没有要改造的意思。她还让管家将所有不住人的院子和前院一并给封了。只让他们定期给予维护保养。
这里必竟是皇庄,谁知道有没有夹墙,秘道什么的稳私?所以,她觉得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好奇心越小,活得越安全。
当然,这些都是做给皇帝留下来那群人看的。目的是借他们的嘴,向皇帝表明她的态度。尽管皇帝赐她皇庄的态度她始终没弄明白,可是她的态度却必须毫无保留的坦诚在皇帝面前。这也算是尊寻游戏规则吧!
然而,实际情况呢?
这几天晚上她和米小弟正在玩一个“寻宝”游戏。游戏规则,在不让外人发现的情况下,看谁最先找出这山庄的秘密。
大家来到客厅,分客主落坐。大管家陈皮亲自领着人过来上茶。米珂也很给面子,将他介绍给几位公子。
然后,陈大管家心满意足的带着人退下了。
待他们一出了院子,余威立刻就变脸。神情严肃的道:“这位陈大总管是内监吧?皇上赏庄子,怎么还将内监给你留下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谁都知道内监这种产物,属于皇家专用。米珂又不是姓夏,并没使用内监的资格。可是,这些人是皇帝留下的,而且还带着卖身契。所以,谁也弄不懂皇帝是几个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米珂不以为然的道:“皇帝的心思莫要猜。咱们只管摆正位置,做个奉公守法的良民就行。”
“噗!”
吴宝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好在他身边的梁震闪得快,不然就要喝他的二道茶了。惹得梁震恨恨的瞪了吴宝一眼。
“咳,咳,这不怨我。”吴宝一边咳嗽一边无辜的道:“我也是受害者。”说罢,他目光落在米珂身上,虽然没有说,可是意思明显,她才是始作涌者。
“关我什么事?”米珂更是无辜。摊手道:“我说自己是奉公守法的良民,难道有错?值得你大惊小怪。”
“对啊!阿珂刚才说的话并没有问题啊!”余威也附和。
于是,大家都瞪向吴宝。
吴宝立刻投降,道:“好吧!我承认是我大惊小怪,堂堂米相孙女,国学院老师,米家庄女郎,怎么能不是良民呢?”
这么长串的头衔,就是为了表示她是世族,是名仕,是地主,就是与良民没有半毫钱关系。
显然,他们对于良民的理解,与米珂嘴里的良民并不相同。不过,这种理念上的差异是没办法解释,也不可能求同。所以,米珂只是耸肩一笑。便将此事拉过去了。
“对了,你们找我有事吗?”
几人相视一眼后,由余威开口。
他说:“原本有事,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米珂立刻秒懂他们的来意,心中有些感动。
她其实与他们并不很熟,他们虽然受白瑾的托关照她。可是这种关照最多就是在关键时候,不影响他们自己的情况下顺便搭把手的事。
然而,他们却因为一道流言而集体出动,且找到庄子上来。她能感受到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关怀。这也充分说明他们是拿她当朋友,当自己人了。而不只是朋友的朋友。
刚刚多了一个弟弟。转眼又多了几个朋友,米珂显得有些激动。
她笑逐颜开的说:“不,你们没有多虑。谢谢你们能来。其实我挺感谢那些谣言的。真的,谣言让我收获了几个朋友,几份友谊,我觉得很划算。”
见她突然就激动得语无论次,余威三人不由面面相覷。
特别是余威,他在错愕了一瞬之后,脸色刷地沉下来了。愤然道:“米阿珂,你什么意思?合着我们今天不来,你就没将我们当朋友啊!”
“你太过份了!”吴宝也黑着脸,道:“我们可是打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将你划到我们五人之家里了。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我们的老六。结果,你却根本就没将我们放在心上。”
梁震也用失望怅然的目光望着她,悠悠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在去边关的路上,为何要将宁武甩掉了。原来你跟本就没拿我们当兄弟。”
呃!
米珂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几个齐齐向她开炮的人。
她做什么了?
她不就说了句实话吗?用得着这么不遗余力的声讨她吗?
“你们差不多就够了啊!”米珂可不是那种会小意奉阿的人。看几人一个接一个的,越说越起劲。没好气道:“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不可饶恕的坏事了呢!”
“行,你没错。错的是我们。”余威说罢,蹭地起身,看向梁、吴二人。
那两人默契的起身。
三人齐齐朝外走。
“姐?”米小弟见状,有些着急。刚刚才认识的新朋友,他可不希望转眼就没了。不过,介于他对自家姐姐无条件的信任。所以,姐姐没有开口之前,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期待的望着姐姐,希望她能出口留客。
“行了,我认罚还不行吗?”米珂最终还是低头了。她与米小弟一样,也需要朋友。
三个走到门口的人,装腔做势的互望了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之前的位置坐好,喝茶。就像之前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米珂只觉哭笑不得。这几人都是二十来岁的成年人了,可是这行为却是跟米小弟有得一拼。
米珂亲自为他们续茶,又主动提起边关之事。
“上次去边关,之所以没让宁武跟我一路。主要因为他是皇上指派的领队…”
这次余威打断了米珂的话,有些阴阳怪气的道:“你不用解释,情况宁武在信中都说了。你现在可是边关将士们眼中的女神。他就是有一百个狗胆,也不敢跟怪你。”
米珂看向余威,问:“我这又是哪里惹到你了?能否明示?”
“哈!”吴宝再次喷笑,道:“他是怪你自己去边关立功,都没带上他。”
米珂就看向余威,见他果然目光躲闪。说明他真是这么想的。她不由抚额道:“这关我什么事?这次学院派的是毕业生。你不是毕业生,自然不在派遣之列。”
“可你是带队老师啊!你要加个名额还不简单。”
“是你想得太简单。”米珂涕笑皆非的道:“所有去边关的名额都是皇帝亲点。而我,本身也是院长硬添上去的编外。就连带队老师的身份,也是江哲老师为了在学员面前给我留面子随口说的。你说,这种情况下,我有什么资格往名单上加人?再说了,当时情况紧急,大家都是临时收到通知就准备出发,哪有时间去想别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