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没藏夫人果然来了。
我趴在在窗后,偷偷往外看。
西夏高手人数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俗,一律穿着党项族服装。
人群中一位丽人,身着赭黄僧袍,乌黑的长发长长垂下,脂粉未施的鹅蛋脸晶莹剔透,清丽异常,处在奇形怪状的党项人中,更显得亭亭玉立,仿佛一朵带露的白莲,不胜凉风的娇羞。
她的声音,纯净清澈,如碎玉飞溅:
“西门城主,别来无恙。”
山中何事?黄酒初温,泉水煎茶
她站在众人之前,那么清,那么美,那么媚。
西门背对着我,声音清冷:“没藏夫人,久仰。”
“我只要一个人而已。何必为他大动干戈。”
“可那是我的妻兄。恕难从命。”
他们都不再说话。
他们两人都没有动。
可是那种静,带着一种无可形容的压力,这种压力令人恐惧,让人感觉极端压抑。我长吁了一口气,魏紫上前扶我回到床上。
我躺在床上,魏紫帮我按摩,我渐渐沉入梦乡。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而我正躺在行进中的马车上。铃兰和魏紫陪着我。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铃兰性子稳重雅静,微微一笑,并不多言。魏紫性格活泼,叽叽喳喳连比带划很快介绍清楚了。
缓慢的,他们终于出手了。
他们的手中都没有武器,他们并没有接触,方位变动很快,可是出手却很慢。
忽然,没藏夫人一飞冲天,无形的剑气亦冲天。
西门未动,左手轻挥,右手跟上,手翻莲花,没藏夫人如被击中,急速坠下。
“就这些吗?”我实在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太夸张了!”
魏紫嘻嘻哈哈:“嘿嘿!反正城主赢了!夫人你也开心吧?!”
我亦微笑。
“西夏人真是落荒而逃!可惜城主不让大伙儿去追。”魏紫有些失望。
山路崎岖,我的身下虽然铺了厚厚的棉被,可是还是有点咯得慌,我翻了个身,腰有点酸,不由ShenYin了一声。
“苏兰——”车停了下来,西门掀开了窗帘。
铃兰一拉魏紫,两人一起下了车。西门上车,坐在了我旁边。
“我没事,只不过有点累。”我含笑解释,在他怀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前路会怎样?”
“没藏夫人暂时不会来了。”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收到信,紫鸾明日会赶上我们。”
我吃了一惊咳嗽起来。
西门慢慢拍着我的背:“不要怕,不要怕。一切有我。”
我对西门紫鸾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想起她,就像想到毒蛇,冰冷,滑腻,令人害怕又恶心,可是却又没有办法躲过。
我很害怕,却不想让西门担心,靠在西门怀里,静静思考。
西门紫鸾为何要赶上我们?她有什么目的?她会怎样针对我?
我们在伏牛山下一个小村子停下了。
山村依山傍水,只不过正处冬日,春天的山青水秀变成了山寒水瘦。从山上潺潺流下一条小溪,水很清澈,清澈见底,连里面游来游去的小鱼和水底的鹅卵石都看得清清楚楚。向远处眺望,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只觉远山如黛,比起春景的绚烂,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寥之感。
我披着西门帮我预备下的白色羽缎披风,在山脚下慢慢走着。
我想自己静一静,不愿他人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有些冷了,转身准备回到住处。一回头,发现西门正站在我身后。
“回去吧!”西门上前牵住我的手,在夕阳中慢慢走着。
回到借住的农家,饭菜已经摆好了,赵祯和我师兄燕双飞已经坐着等我们了。师兄最近对赵祯很热情,甚至有点巴结的意味。我心知肚明,也常常给他创造机会。
菜呢是一大盆母鸡炖蕨菜豆腐腐竹山菇,配着一锅玉米粥,一篮玉米面馒头。
我有点饿,吃了好多。师兄斟酒,赵祯饮了几杯。西门只喝白开水,以水代酒。
“师兄,你也赶紧吃!”我又笑着对赵祯说:“我这位师兄啊,和亲哥哥差不多,和我最亲了!”
赵祯低眉微笑:“那我呢?”
“你像亲弟弟啦!”我话锋一转,“师兄,一路上你要负责保护我这位干哥哥!”
师兄抿嘴一笑。
我知道御剑门早已没落,师兄的确应该早作打算了,而赵祯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主子。
晚上住的是山里的炕,有点板的慌,我倚着被子坐在床上和房东大婶聊天,铃兰魏紫在旁边陪着。
大婶一口的方言,我居然都能听懂,感觉特别亲切。当谈到我怀孕四个月了时,大婶大为好奇,非要我掀开衣服看看。我只好解开衣服让大婶看。大婶看了看,又摸了摸,最后很肯定的说:“是一个男娃子!”
其实我对生男生女没什么要求,觉得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是我和西门爱的结晶,一样都是上天的恩赐。只不过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我怀的是男孩子。这种感觉说不清,就是感觉很肯定,大概是母子连心吧!
正在这时,西门进来了。
西门并不在乎生男生女,只说:“男女都好。不过,就这一个好了,生完我们再也不生了!”说完,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大婶的话触动了我的心绪,我赶紧问:“婶,你是怎么看出来是男孩子的?”
“男娃在肚子里靠上,不太显;女娃在肚子里靠下,有点显。你的肚子有四个月了,还不明显,说明是男娃子。”
我和大婶说说谈谈,夜已经很深了。我已经很累了,可是又不能直接说让大婶也去睡觉。
铃兰看到我的样子,拉了拉魏紫。魏紫立刻心领神会了。
魏紫上前边帮我按摩边说:“一路舟车劳顿,夫人该歇息了吧?”
我还来不及说话,大婶已笑着说:“是啊,该睡了!”两位小大姐陪夫人睡吧,老婆子我睡窗边的炕。”
我目瞪口呆,铃兰魏紫也有点发愣,魏紫正要开口说话,我使了个眼色,不让她开口。
灯熄了。没过多久,大婶的鼾声已经响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铃兰魏紫的均匀的呼吸声也响起,她们俩白天也累坏了。
我很累,却睡不着。这几个月来,我从没和西门分开过,每天都躺在他怀中睡觉,突然和他分开,有点不太适应。
平躺着肚子有点难受,我慢慢动着身子,终于变成了侧躺的姿势。想着到南阳后买什么礼物,想着即将到来的西门紫鸾,我想来想去,终于进入梦乡。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大婶拉着我的手说悄悄话:“女娃子,昨晚把你夫妻分开可不要怨你婶啊!”
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既然怕我埋怨,何必让我们非开呢?
路上,铃兰笑着对我说:“有些地方呀,规矩很奇怪,家里来了客人,不让客人夫妻住一起,说是不吉利。”铃兰边说边偷觑我。我不由一笑。
我们一行人走得很慢,走了十来天,才到了桐柏山。一进桐柏山,魏紫就开心的说:“我们白云城在桐柏山有一座分舵,这下能好好歇歇了!”
铃兰笑道:“你错了。现如今不是我们白云城的分舵了,是南宫世家的分舵。”
魏紫翻了个白眼:“夫人,你要一定要生一位小公子!”
“为何?”
“免得白云城的产业全部都改了姓!”
我没再接口,只是望着西门。西门感受到我的目光,回头对我安慰的一笑。
我们还是住进了桐柏山分舵。
桐柏山我并不是第一次来,感觉以前来桐柏山,只觉山奇水清,层峦叠嶂,名寺林立,尤其是这里的原始森林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如今在千年之前来到桐柏山,感觉上有了很大的不同。
首先是静。真的是静极了,没有一点喧闹声,只有风吹松树的声音,白云飘过的声音,小鸟张开翅膀的声音,小草舒展肢体的声音,树下小虫的叫声…
到了这里,我对“鸟鸣山更幽”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其次是绿。冬天快要来了,离开陕西之后,一路上见得无非是枯山瘦水,到处是一片萧瑟,可是一入桐柏山,触目皆是绿。这种绿不是春天那种带点嫩黄的绿,而是经过岁月沉淀的那种浓的化不开的深绿。在上山过程中,我发现了很多树种,有以前见过的松树,柏树,杉树,银杏,也有一些以前根本没见过的新树种。
最后是幽。我看到了淮河源头。淮河源头也不过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河里有很多鹅卵石,有一人多高的巨石,也有小到指头肚大小的小石子。山中时时听到淙淙的流水,不时有一条小溪出现;有时正走着,忽听得哗哗的水声,原来前面有一条瀑布。
这些使我想起了很多古诗——“残霞照高阁,青山出远林”,“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野寺来人少,云峰水隔深”,“夕阳依旧垒,寒磬满空林” …
桐柏山分舵表面上看是一座处在山坳里的禅院。白石造的房屋掩映在绿树之中,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淌,在禅院前聚成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水面上还有几片残荷。
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忍不住对西门说:“我们以后在这里隐居吧!”
西门抱着我微笑:“苏兰,你不要逛街买书买花草买衣服买首饰了吗?”
我顿时默然。我喜欢静,但也喜欢万丈红尘。
不过呢,能在这样的人间仙境住一住也好。
苏兰说:盛极必衰,乐极生悲。
静谧的晚上,一灯如豆,房里只有我和西门。我准备了两个小菜,一碟炸花生米,碟小葱拌豆腐,然后小炉上放了个砂锅,在砂锅里加了半锅水后,把乘黄酒的银壶放进去,用水温黄酒。
酒热好后,我给西门和自己各斟一杯,一饮而尽。
我们饮了一杯又一杯,虽不多言,只觉无限温馨。不知不觉,我脸热心跳,依偎在西门怀中。
“城主,大小姐到了。”
窗外传来苏枫的禀报。
我一愣,身体马上变得僵直。
“苏兰,不要担心。”西门把我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走到门口又回首交代:“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这个地方很清静,园中的腊梅开得正好,幽香阵阵。我在园中徜徉着,愉快极了。
正在这时,前面梅树后现出一带白色裙边,我以为是铃兰,赶紧走过去。前面是一个身影窈窕婀娜的女子。
那个女子慢慢回头,美丽的脸,美丽的眼睛,——西门紫鸾。
西门紫鸾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脸上带着甜蜜的笑,用手制住我的穴道,令我不能动弹。她举着刀,在我脸上虚划了一刀又一刀。
她划得很慢很慢,她的脸上带着恶魔般的甜蜜的笑,我恐惧到了极点,放声大哭起来:“西门,救我——”
“夫人,怎么了?”
铃兰和魏紫冲了进来。
我坐起身,出了一身冷汗——幸亏是梦啊!
“没什么,做了一个噩梦。你们出去吧。”
心中有事难以入睡,索性坐起来,靠在床头拿一本词书来看。
“夫人,赵公子和燕公子来了!”外屋传来铃兰的声音。
“进来吧!”
赵祯先进来了,看到我的眼睛往外瞟,低声说:“和铃兰说悄悄话呢!”
我勉强笑了笑。
赵祯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
“我听到了你的叫声。你刚才怎么了?”赵祯关切的望着我。
“我做了一个噩梦。”
“是不是梦到了塞外那株毒花?”
“嗯。”
“你怕她又把你掳走吗?”赵祯从窗前妆台上拿起一只碧玉簪摆弄着,状似不在意的问。
“我梦到她又在折磨我,”我卷起衣袖,“你看看我臂上的伤疤。”我莹白如玉的手臂上有着狰狞的伤疤。
“我身上还有很多,一年了,还没有褪去。”
赵祯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我沉默。良久,我低声道:“我怕!很怕很怕!可我不知道怎么办。”
赵祯的身子一下子直起,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你真的很怕?”
我没有说话,手痉挛似的紧抓住衣襟,用力撕扯着。
“我帮你解决!”赵祯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床前。
我心里首先一阵轻松,但是接着一想,不能,不能这样。西门紫鸾是西门的姐姐,她还是武林盟主的妻子。我不能让西门痛苦,也不能让赵祯为了我做不利于他自己的事。
我抬起头,凝视着赵祯:“不,哥哥。不能这样。我了解你,你是真正的善良,你对我好,可是,她是我相公的姐姐。我会学你的忍。我相信,我会保护自己的。”
赵祯俯***,握住我的手:“你还是害怕!别怕,还有我呢——”
“西门——”西门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站在门口。
西门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兰妹,我去解释一下!”
“不用。你先去休息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赵祯一离开,我就起身穿好衣服往外走。
前院里没有人。
我来到后院,还是没有人。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思考了一会儿,打开虚掩的后院门,悬崖边正立着一个高瘦孤独的影子。
我没有说话,走到他的背后,从背后抱住他。
他的背并不宽厚,可是他帮我挡去了那么多的风雨;他的话语并不多,可他认真的照顾我;他的性格并不果敢,可他一直在保护我…
“西门,我爱你,很爱很爱…”我的脸贴在他的背上,眼泪流了出来。
“我没有怀疑你。”西门的声音有点压抑,“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不是你最亲的人。这种想***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原来那么怕紫鸾,你却从来没有告诉我。”
“他是你的姐姐啊…”
“可你是我的妻子!”
西门回过身,握住我的手,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明白了他的心,心中无限妥帖,无限的欢喜从心中往外溢,反握住他的手,笑盈盈望着他。
清冷的月光下,西门魅丽的脸有种蛊惑的力量,我不由自主踮高脚跟,还没吻到他的唇,西门就笑了,他的笑如碧海潮生,如春江潮起,如莲花初绽,我的心一阵紧缩,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苏兰,你人没到,肚子可先到了。”
西门的一句话一下子把美好旖旎的情景破坏了。
“走吧,回去睡觉吧!”我甩开西门的手,扭头就走。
“苏兰,先别走!”
“干吗?”
“你看这月色正好——”
“干吗?难道要在这月下装模作样的发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别忘了,下面还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苏兰,我觉得此刻煞风景的是你。”
“好了,我有点饿了!好难受!”
“饿了吗?想吃什么?”
“想吃煎饼。”
“走吧,我去厨房做,你陪着我。”
“想吃带川椒叶的那种。”
“那咱们先去采川椒叶子。”
“已经半夜了呀!”
“没关系,有月亮!”
…
等我吃饱喝足,天已经快亮了,钻进被窝,很快进了黑甜乡。
醒来的时候,西门却没有在身边。
“你们城主呢?”梳洗的时候我问铃兰。
“大小姐刚刚让烟柳来请城主,好像说是去太白顶游览。”
烟柳?我想起那个狡诈的丫头,真不愧是西门紫鸾的丫鬟,深有乃主之风。她们主仆这次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刚吃过饭,赵祯就来了。他听说西门姐弟去了太白顶,就向我提议一起散步往太白顶方向走,还说说不定能碰见西门。我当然同意了。
铃兰和魏紫跟了上来。师兄最近和赵祯走得很近,也跟了上来。
我们出了大门,慢慢走着。
门外是一条白石小径,小径两旁是松柏林。我们边走边聊,我还顺便捡了几个松塔拿在手里玩。
小径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个岔路,一个往太白顶,一个往水帘洞。
站在岔路口,赵祯兴致勃勃介绍着:“这个水帘洞可是很奇特的!距离还很远你便能听到有水溅落的声音,等到走近,你便看会到一线飞瀑从悬崖峭壁上披泻而下。水帘洞可是被道家定为
‘天下第四十一福地’。”
赵祯从没这样饶舌,我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哈哈,那我可要看看了!”师兄笑得很豪爽。
我心里说:冬天有那么多水吗?可是猜想师兄是想和铃兰单独相处,就对铃兰说:“你去跟着我师兄吧,魏紫跟着我就行了。”
铃兰含含糊糊推辞着。
我笑着说:“去吧!师兄一个人去我会担心的!”
铃兰和师兄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树丛之中。赵祯和我并排走着,魏紫跟在后边。
山路崎岖宛转,前面出现一个巨石,掩映在密林之中。
“哥哥,前面好像很危险的样子!”我指着巨石说道。“看起来像是山贼的藏身之处。”
赵祯的嘴角抽了一下。
突然一阵兵器交击声,一大群黑衣人涌了出来。
长记那回时,邂逅相逢,郊外驻油壁
长记那回时,邂逅相逢,郊外驻油壁《《白色月光》第二部《月光下的宫殿》》平林漠漠烟如织 ˇ长记那回时,邂逅相逢,郊外驻油壁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黑衣人提着窄长的刀向我们走来,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赵祯马上“挺身而出”,站在我的前面。
我们三个人中唯一会武功的魏紫“勇敢”的挡在了赵祯的前边。
“嘿嘿!演的挺Bi真的!”我悄悄捅了赵祯一下。
“不是演戏——”赵祯低声回答。
“啊——不是你派来嫁祸给西门紫鸾的?”
赵祯摇摇头。
“不是你派来准备上演英雄救美的?”
赵祯又摇摇头。
“那你和我师兄一唱一和干嘛呢?”
“我的人穿的都是西夏服装,拿的是带环大砍刀,比他们更有效果。”
我大喜:“你的人呢?快叫来救我们吧!”
赵祯的回答有点有气无力:“他们在白云顶埋伏着呢!”
我的天,白云顶,距离远着呢!
“赵祯,你带着魏紫先跑吧,不用管我,反正我大着肚子跑不了!”
“不用了,妹妹,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赵祯潇洒的甩了甩衣袖,“他们已经到眼前了,跑不了了。”
我的腿软了下来,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连报信的都没有,彻底完蛋了。
赵祯临危不惧遇敌不慌反应够快,马上回身,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给扶了起来。
小径够窄,黑衣人和我之间还隔着魏紫和赵祯,万幸啊!我在心里祈祷:西门啊,我承认我乌鸦嘴,我以后再也不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了,飞来吧西门,我思念你的怪可怕的锁情索,来吧,锁住我吧!
看来,我和西门的默契还不够,他没有听到我内心的祈祷,他没有赶来。
魏紫要抵抗,被我给喝住了。我发现这些黑衣人太阳穴高高凸起,傻瓜也知道是武林高手,何必做无用功呢!我们三人乖乖的被点了穴。
黑衣人很聪明,没有沿着小径走,而是凭借轻功拉着一条条绳子滑下山去了。我很荣幸的参与了这次攀岩运动。
我们刚到山下眼睛就被蒙上了,只知道上了一辆马车。等眼罩被取下穴道被解开的时候,我们发现自己似乎身在一个干燥的房间里面。
这个房间很奇怪,连一个窗户都没有,看起来像一个地下室,墙壁上嵌着一个烛台,蜡烛燃烧着,给周围的一切罩上一层晕黄的光。
我们在里面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这个房间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桌一凳而已。床上也只是光秃秃的土炕,被子枕头褥子床单一概没有。
我还不死心,追问赵祯:“你确定这不是你导演的一场戏?”
赵祯的声音有点郁闷:“妹妹,不是的,真的!”
“真的不是你为了英雄救美演的戏?”
“不是!”赵祯的声音郁闷无比。
“唉!”我失去了最后一线希望,连小腿也开始抽筋。
看到我表情痛苦,魏紫走上前帮我把披风解下来,正准备铺到床上,赵祯已经拦住了。
我枕着赵祯的大腿,躺在赵祯的披风上,盖着自己的披风,魏紫帮我揉着小腿。
“你怕吗?”赵祯抚摸着我的长发问道。
“不怕!”我回答得很坚决。
“为什么?”
我心说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你,我只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罪不至死。但是我嘴巴说出来的却很肉麻:“因为有哥哥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害怕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最棒的!”
这样肉麻的话赵祯听了仿佛很受用,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不用怕,他们的目标是我,而且轻易不会杀死我的。作为一个活皇帝,我或许有用;作为一个死皇帝,我一定没用!”
他话锋一桩,变得轻松起来:“再说,你相公是谁呀?天下知名的白云城主!他会不来救你?”
听了赵祯的话,我本来就不紧张的心,就更加的轻松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西门很有信心,觉得他一定会找到这个地方,一定会救出我。
“我们是第几次共患难了?”赵祯问道。
我想了想,好像太多次了,便道:“好几次了吧!”
“好几次了吗?”赵祯仿佛在自言自语,“妹妹,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出去,我许给你一个愿望吧!”
“愿望?”
“是呀。你有什么梦想没有?”
我想起历史上的宋仁宗非常节俭,而且不愿扰民,又一次夜里批改奏折到了很晚,很饿,想喝羊肉汤,可是最终忍住没喝。大臣们问为什么,他说,怕因自己一时的喜好而成定例,臣子们天天宰羊以备急用,那该造成多大的虚耗呀。
想到这里,赵祯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我有点小虚荣,想看看赵祯这个哥哥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于是道:
“很久以前,我老做一个梦。梦见一条笔直的路伸向北方,路两旁是整齐的树木。
走啊走,路西出现一个深谷,拨开茂密的树丛,出现一个狭窄的几乎被茂密的树丛遮盖住的小路。沿着小路往前走,回环往复曲曲折折,慢慢到了谷底。谷底长满各种树和花,还有泉水和瀑布。
谷中央是一个汉白玉装饰的花园,花园里花团锦簇,美不胜收;花园的中心有一座宫殿,汉白玉雕成的宫殿,宫殿里挂了很多山水画。我在里面自由自在,玩得很开心。”
说完,我低低叹了一口气:
“这是我最难忘的梦之一,因为它太美了,就像仙境一样。真想再次回到梦中,再也不要醒来。”
“妹妹,如果这次我们能逃出生天,我一定给你造一座这样的白玉花园,白玉宫殿。”
赵祯的话音刚落,密室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兰,为你造一座这样的白玉花园白玉宫殿,似乎应该是为夫的职责!”
西门!是西门!我抬起头望着他,泪眼朦胧。
我站起身,才发现师兄也跟在后面,最出奇的是——萧瓜瓜和萧朗也站在后面。
回到分舵,大伙都聚在议事堂,我好奇心大作,也想听听怎么回事,可是西门拉着我就走。我们一离开,议事堂里白云城的人都跟着离开了。
“西门,我想留下来凑热闹呢!”
“人家两国谈判,你掺合什么?”
“可是师兄还在里面呢!”
“你师兄将要‘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和你一样吗?对了,你说的那个白玉宫殿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哄赵祯的!”
“哼!”
回到卧室,西门先按着我胖揍了一顿屁股,以惩罚我私自和赵祯散步,以致为人所擒,令他担心之罪。
然后请我喝鸡汤,补充一下营养。
最后款款告诉我这是他和萧朗联合演的一场戏,估计赵祯心里也有数,方正大家目标一样,目的就是促成两国的边境贸易与和平。
我对政治不敢兴趣,吃的又饱,床铺又暖和舒适,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中,我又梦到了月光下的宫殿,白玉雕筑的宫殿,在温柔的白色月光下,那么清冷,那么静谧,那么无欲无求......
有人添烛西窗,不眠侵晓,笑声转新年莺语
寒山一带,白雪纷纷。
天色尚暗,可是赵祯萧朗已经离去了。
而西门紫鸾早已离开。
整个桐柏分舵只余下白云城的人。
桐柏山被笼罩在雪雾之中。白色的雪粒密密的下着,发出簌簌的声音。
我和西门暂时住在山中,只等雪停再出发回御剑门。
傍晚,雪终于停了,苍绿的山林被撒上了一层薄雪,绿中带白。我和西门踏雪寻梅。
天很冷,可是我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逸与平静。我挽着西门的胳膊,慢慢走过覆盖着一层薄雪的小径。
前面出现一个破旧的小庙。
推门进去,是一方小小的庭院。庭院中一株红梅花事正好。
慢慢上前,拈一枝梅花放在颊旁,回头和西门相对一笑。
一位年老的女尼上前稽首。
掏了香火银子,焚香叩拜后抽了一支签,上书:“凤凰于飞,和鸣锵锵”。看到签文,不由喜不自胜,回看西门,也是笑意盈盈。
腊月二十三,终于回到了御剑门。
离开一年多重新回来,发现老父发已花白,父女执手,泪眼相望,无语凝噎。
师兄带着铃兰随赵祯进京了,师弟小白也随着去了。御剑门已呈萧条破败景象。
父亲这一年来担心忧急,也无心家务。前院人烟稀少,雪迹斑斑;罕有人迹,枯草直没人膝。
我的阁楼也因久无人踪,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妆台上还摆着我用过的残脂剩粉,书案上还留有我看了一半倒扣着的词集,床上纱帐还在,可是已经破旧不堪。
我一阵伤心,西门扶着我:“回来高兴才对,何必这样,惹爹爹伤心?我们且去陪伴爹爹。”回头又吩咐王小四等人收拾房子。
到了晚上,家里已经换了个模样。
前院和变得干净整洁,地下的雪全被扫了,露出青石板路;枯草摇曳的景象也消失了,几株梅花显露真身,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绽蕊吐香;爹爹的书房正堂卧室也都换了崭新的红木家具,添了几幅真迹字画;我的阁楼外观没变,可是已经焕然一新,新的床,新的柜,新的妆台,新的书案,新的书架,还有西门的博物架。
“看来你打算在我娘家常住啊!”腊月二十四早晨,我特意嘱咐西门唤我早起,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妆扮。
“怎么,你不愿意吗?”西门早已梳洗停当,拿着一本书斜倚在贵妃塌上。
我抿嘴一笑,并不多言,我知道西门和我心有灵犀。半晌方道:“‘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不想这样的事发生。”
“那我就陪着你好了。爱住多就住多久,方正紫鸾不会再来烦我了。”
我又惊又喜:“紫鸾真的不来烦你了?”
西门语气依旧淡然:“她大概怕我要回江北一十五分舵吧!”
我明了了,走到榻前,俯身在西门唇上吻了一下:“‘一个家里不能有两个女主人’,她不来真是太好了!老公,我爱你!”
西门哆嗦了一下:“苏兰,我并不想做太监。”
我又低头含住他耳垂,含含糊糊的说:“我们那儿,老公就是相公的意思,你可以叫我老婆的!”
西门耳朵非常敏Gan,被我一含,马上有了反应。我摸了一下,摸到了他高高的突起,马上站起身走到门口:
“西门,该给爹爹请安了!”说罢就下楼了。楼上犹自传来西门的抱怨声:“ReHuo的小妖精,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娇笑一声,站在楼下往上看,果然不出我所料,西门已从窗口如蝴蝶般飘下。
到了前院,我推开爹爹的房门,爹爹正在梳洗。
“爹爹,我帮你梳头吧!”
我用梳子仔细的梳着爹爹花白的头发,眼泪扑簌簌落下,他还不到四十五岁呢!
都是因为我的任性,都是因为我的自私。
我想到自己的爸爸,眼泪更是不停涌出。
“爹爹,过完年咱们扩建御剑门吧?”看到我和爹爹相对伤感,西门开始转移话题。
“扩建?你们不回白云城了吗?”爹爹有点惊讶。
“苏兰和我准备常住家里呢!”
爹爹转首看我,眼含惊喜。
“爹爹,该插簪子了,别动啊!”我让自己微笑,“爹爹,女儿可是给你找了个上门女婿,怎么奖励我啊?”
爹爹满面春风:“怎么奖励你呢?奖你和紫笙以后不用每天起早请安!”
“爹爹,女儿愿意请安!”我扭股糖一样撒娇。
“你起得来吗?”西门和爹爹异口同声,又相视一笑。看来翁婿甚为相得啊!我的心放了下来。
除夕之夜很快来了,我们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个丰盛的年夜饭后,我拿出让宋柏制作的麻将牌,因为前几天给大家讲解过规则,也Cao练了几回,因此众人都很踊跃,一下子凑了四桌,挑灯夜战,不亦乐乎。
我是多么喜欢麻将啊!越战越勇,越勇越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个时辰后,在阁楼等得不耐烦的西门飞身而来,抱起我就走。
“让我把这一圈打完!”我大声疾呼。
“夫人,我替你打,放心吧!”王小四已经坐上了我的位子。
“那输的算你的,赢的算我的——”我大声喊着。可是麻将声越来越远,我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王小四的声音。
大年初一,西门和我给爹爹拜过年,得了两个大大的红包。白云城的人和剩下的御剑门的人又向我和西门拜年,我统统封了个大大的红包,谁让我有钱呢?哈哈!
整个春节,我天天沉浸麻将,打得不亦乐乎,自称麻坛骁将;西门白天处理杂务之余(御剑门的一切事物爹爹已经全都交给了西门),就在我们的卧室里修炼白玉功,晚上则成了我的专属按摩师,不过每次按着按着就按进去了…
搬回家里后我才知道天下至高心法白玉功可以这样修炼:
西门在我们的床后放置了一个白玉榻,每次练功前都要点上一种特制的香料,香气弥漫之后才开始侧卧在榻上,以手支颐,闭目养神,而且不用人在一旁护法。
甚至有一次我发现他边练功边看书,惊奇的我拿过书一看,原来是一本***图!
我晕!还真不怕走火入魔!
西门振振有辞:“所谓练功的最高境界,在乎‘天然’,随意就好,何必刻意摆出某种架势?再说: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我常常读书还不是为了你的幸(性)福?”
我不知道怀孕是否该忌房事,反正我和西门一直没停过,也没什么关系,胎儿状况一直很好。
西门的说法是:“夫妻恩爱,孩子也能感受到父母之间无限的爱意,自然感觉幸福,发育自然正常了。”
我晕!也太会给自己沉溺Huan爱找借口了吧!
不过,我自己好像也是乐在其中哦!
《白色月光》完结篇
大年初六上午,西门和爹爹在下棋,我拿着一本书在看,忽听外面传来小绿的声音“小姐!小姐”,抬头一看,小绿拉着陈清正快步进院。
我一阵惊喜:啊,小绿带着陈清回来了!
我忙站起身迎接。
小绿一见到我就叽叽喳喳讲说起来。
原来我失踪之后宫里来人盘问了很久,没有什么有用线索就离开了,只不过每个月会有人送家用过来。春节前小绿见到了赵祯,赵祯要她收拾一下,带陈清回御剑门来找我。
等小绿说完,我拉过陈清来看。一年多没见,陈清个子长了很多,但样子没怎么变,还是乌黑的大眼睛,尖尖的下巴,不过气色好了很多。我看着陈清,陈清看着我,大大的眼睛如深潭一般,仿佛含着无数话语。我心酸无语,把陈清拉入怀中。起初陈清的脊背有点僵硬,我用手轻轻抚摩着,慢慢的,他放松了下来,我的肩头传来哽咽声。
“我还叫你清儿吧?!”我用力抱住陈清,“以后我到哪里你到哪里!”
陈清挣开我,大大的眼睛笼罩着一层雾:“姑姑,你真的不会离开我了吗?”
“对,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我斩钉截铁的说。
正在这时,铃兰魏紫已经把饭端上来了,我赶紧招待赵祯派来送小绿陈清的人用饭。
用完饭,小绿拉着我躲进厢房,神神秘秘的掏出两个小包,把其中一个小包递给我:“小姐,你的首饰和银票!”小绿笑靥如花,“我可都认真仔细的保管着呢!”
我连忙拍了小绿一下:“傻丫头,人比银子重要!”
“这个小包呢,是赵公子让捎给你的!”小绿把另一个小包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Ru白色的鸽蛋大小的HunYuan的珠子,衬着粉红色的真丝衬里,越发显得特别莹润
“小姐,你站到床后暗处再看!”
在暗处,珠子晶莹闪烁,发出柔和的光。我的脑海中想起一句古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不由叹了一口气:我的心中只有西门,徒呼奈何。
春天来得好快,不知不觉春的气息已经充满了人间。
最先开的是迎春花,不知什么时候,花园的一面墙已经开满了嫩黄的花朵,小小的,颤巍巍的,开在料峭的春风中;紧接着,柳树发出了小小的芽苞,很快,嫩绿的柳条迎风飘浮;不久,桃花开始繁盛,粉红,大红,浅红,开的热闹非凡;很快,梨花,杏花,海棠花,花事正盛,花团锦簇,已经改名为苏园的御剑门成了花的世界花的海洋。
春天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花园中桃树,杏树,梨树花瓣渐落,花褪残红春杏小,柳树枝叶转为浓绿,夏天在牡丹花月季花的繁盛中来到。
五月十三,西门杉来到人世间。
我已经忘记生西门杉时的痛,只记得第一眼看到他时的眼泪——这是我的孩子,是我肚子里孕育出来的精灵,是我和西门爱的结晶,我愿把世上最好的一切给他!
西门抱着孩子,一语不发,面无表情,可是极度疲倦的我还是看到了他眼睛在一瞬间变得湿润。
爹爹望着西门杉,泪流满面。
在这一瞬间,我一下子体会了父母的心,一下子成熟了。人只有有了自己的孩子,才会真正的长大,才会有责任感。
西门杉满月仪式上,西门正式收陈清为长子,改名苏瑞,西门杉成了次子,而我一下子成了幸福的二子之母。
时光匆匆,不留痕迹。
中秋前日,西门邀请大家到桐柏山游玩。
晚上住在桐柏分舵。月上柳梢,清风徐来,众人都歇下了,西门带我出去散步。
走上熟悉的小径,分花拂柳,不久,花树掩映间,前面谷底出现白色的建筑的一角。前路出现一个新的分支,崭新的青石小径直通谷底。走上青石小径,离谷底越近,前面的建筑就越清晰,丛树乱花中,现出一座白色的建筑。
快到谷底了,谷底面积很大,种植着茂林修竹奇花异草,中央是一个大大的湖泊,湖上建着一座白色的宫殿,月下望去,彷如神仙之境。
西门携着惊呆了的我的手,慢慢走上建在水上的白玉雕成的回廊。站在廊上,发现水中种了很多莲花,莲花盛开,清香阵阵,远处传来汩汩的流水声,青蛙呱呱的叫声,以及不知名小鸟宛转的歌声。
白色的宫殿看上去晶莹剔透,在月下散发出柔和的光。宫殿规制并不大,显得小巧秀丽。
走近宫殿,抬头一看,宫门上挂着的匾额题着“白月阁” 三个字。
宫殿屋宇不多,但都是用汉白玉雕成,里面陈设简单,除了一些必需的家具外,只是挂着几幅山水,摆着几盆兰草而已。
我没想到西门真的会把我梦中的场景实现,一时无语,半晌方说:
“西门,谢谢你!”
西门一副意态闲远的样子,望着远方,潇洒的说:
“你喜欢就好。”
接着回头很酷的吻了我一下:“我实现你最大的梦想了,你不会再想家了吧?”接着嘀咕道:“都怪姓赵的那个小子!”
我赶紧追问,西门最后烦不胜烦状似懊恼的说:“赵祯写信过来,要我规划建你梦中的白玉宫殿,他出银子!我能让他出吗?”
最后西门拥着我:“苏兰,以后我恐怕不能天天陪着你了——唉,花了太多银子!”
“对此良辰美景,你怎么这么俗气?”我靠在他怀中,心中无限甜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不住的时候,可以KaiFang白月阁,收点门票钱啦。”
“苏兰,你知道白云城的那些铺子都叫什么名字吗?”西门忽然神秘的问。
“嗯?”
“白月阁!”
哦,原来建这个白玉宫殿也是西门的白云城品牌宣传的一部分!真是!害我自作多情了半天。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很甜蜜,静静地靠在西门怀中。
一阵微风吹过,满湖的莲花风移影动,风中带来莲花的芬芳,仿佛远方传来的渺茫的歌声,这月下的宫殿,真真如梦如幻,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