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开》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文案】
一位平凡的女人,
一段纠结的人生,
一个光阴的传奇,
平凡天然呆和别扭男变态男长期不懈斗争的故事。
别人只知羡慕她香车宝马夫荣妻贵,谁知她曾经经历的苦难与磨折。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破镜重圆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海薇许珂卓越 ┃ 配角:洛洛黄宝宝柳芒小朱 ┃ 其它:平凡生活
第1章 重逢
多年以后,江海薇再次遇到了许珂,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那天晚上是江海薇单位的庆功宴,觥筹交错间,组长过来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后就离开了。江海薇会意,和旁座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就跟了过去。
到了洗手间,组长劈头就问:“江海薇,你的动车制动系统课件是怎么做的?做成那个样子,你想干不想干了!”
江海薇有点懵,昨天下午的展示反应还不错,虽然主任在后来的研讨会上说要去省里比赛还得修改一下,可是其它也没什么问题呀!
“主任在今天下午的会上把你狠狠批了一顿,还连带着我也受了批评,你知道主任怎么说的吗?说你工作不认真,态度不端正…”
江海薇强作镇定:“张组长,我回去会找主任谈一谈的。”
“你自己看着办吧!”
组长发泄完,满意的出去了。江海薇在她离开后,微笑的面具再也撑不下去,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江海薇所在的单位属于铁路技术部门,因为工资比其它部门稍高一点,所以单位的大部分职工,从主任到看大门的,都和铁路局高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某段长的老婆,就是某局长的小姨子,或者就是某处长的儿子女儿。
江海薇能进这个单位纯属凑巧,她家亲戚朋友没一个是铁路系统的,她自己又是外地人。像江海薇这样的在她单位还不多,因此常受排挤。
江海薇专业对口,工作做得还不错,和同事相处也好,虽然不受领导注意,但整体还是不错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未曾有过,江海薇猜到是组长公报私仇了,可是,却不得不生受了这份委屈。
虽然自己宽了心,可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江海薇站在洗手池前,准备洗一下以免被人追问。
谁知洗了一把脸,刚抬起头就呆住了。镜中除了江海薇之外,还有一张脸。那张脸的主人正站在江海薇身后,他的脸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说就是——“烧成灰也能认得”——是许珂,江海薇的初恋情人许珂!
许珂呆呆地站着,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海薇,他以为此生再也无法相见,毕竟,他曾经找了她那么久。
江海薇双手颤抖,拿出纸巾擦了擦脸,转身离去。路过许珂的时候低声说了句“Hello”。可是许珂愣愣的没吭声。江海薇有些尴尬,就离开了。
江海薇早已离开了,许珂依旧站在那里,他拿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一口。是的,初次见人必喊的“Hello”,是江海薇的独家专利,这么多年来还是这样。
多少年没见了?他仔细算了算,原来已经整整四年了!
江海薇到了饭店外面,招手打了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她的家在西郊一个很幽静的路上,上班虽然有点远,可是距离碧沙岗公园和月季公园都很近。这是03年的时候这个楼盘开盘打出首付一万的口号,江海薇正好手里有一万块钱,就拿去付了首付买了下来。
谁知03年以后房价噌噌噌往上涨,江海薇买的时候是1700元一平方,现在小区的二手房已经涨到5500元一平方了。江海薇无数次庆幸,幸亏自己当初当机立断买了这套建筑面积80平方米的小房子,要不然母子两个该四处租房住了。
出租车在小区门前停下时,江海薇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付钱下了车,进小区后没有回自家,先到同一栋楼不同门洞的张奶奶家去接孩子。
江海薇刚一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潮生的声音:“是妈妈吗?”
江海薇顿时笑容满面,张开双臂:“是的,我的宝贝!”
三岁的潮生已经打开门扑了出来:“妈妈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张奶奶跟在潮生后边,她对海潮和潮生母子的肉麻表演早已免疫,因此只是招呼海薇母子进门。
“张婶,今天潮生在幼儿园表现怎样?” 海薇边抱着潮生进屋边问。
“我问过老师了,其他还好,就是还是有点挑食,不太爱吃青菜。”
江海薇放下潮生:“潮生,不吃菜的话,营养就会不足,营养不足,就会生病,生病呢,就要去医院打针,还要吃药,你不怕吗?”
潮生平时最怕打针了,当即投降:“妈妈,我以后不挑食了!”
海薇知道儿子肯定会阳奉阴违,只好先把这件事放下,向张奶奶告别后就牵着潮生的手回家了。
江海薇和潮生的小家就在隔壁的一单元五楼北户。母子俩打开门放下包,江海薇问潮生:
“我的宝贝,小朋友回家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呢?”
潮生拉着妈妈的手往卫生间走:“妈妈,回家第一件事是用洗手液好好洗手!”
潮生已经在幼儿园吃过了,因此江海薇只是给他拿了一盒酸奶喝了。喝完酸奶,母子两个一起刷牙洗脸,然后换上睡衣一起爬上床,拿出江海薇在网上给潮生买的《青蛙弗洛格》开始一起读。
刚读了两本,潮生就有点瞌睡了,揉着眼睛对海薇说:“妈妈,我要睡觉了!”
潮生睡觉有一个海薇惯下的毛病,就是要吃两口咪咪,虽然没有奶水,聊以慰藉而已。
看来潮生今天实在太累了,刚含着咪咪就睡着了。江海薇把孩子身子放正,盖好被子,自己躺在旁边准备入睡。
可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往事历历在目。
第2章 苦涩青春
(这是回忆和现实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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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回忆和现实的分界线)
初中毕业时,江海薇所在的区只有一个重点高中,是以理科为主的。为了避免中招考试时漏掉一些偏科的尖子生,就以招少年班的名义提前考一次,只考物理化学和数学,考中少年班的学生中招考试加二十分。
江海薇考上了。当然中招考试她的分数也很高,根本用不着这二十分。
开学之后就是军训,在两个星期的军训中大家互相熟悉了起来,才知道班里总共有六个考上少年班的学生,出于一种非常微妙的心理,由其中一个学生牵头,这六位学生——五男一女——就组成了一个叫“六兄弟会”的组织。
当然他们是很认真的,还像政党成立一样制定了“会章”“会纲”,进行了职务安排。
所有这一切,江海薇都是被动的,迷迷瞪瞪就成了“六兄弟会”的文化部长。
当然,后来整个高中时期她很都喜欢很依恋“六兄弟会”,因为她暗恋上了里面的劳动部长林晓。
这场暗恋可谓痛苦与幸福交织,江海薇为此记了三大本日记,每一页都是林晓。
林晓报了理科班,江海薇也报了理科班。
高考考完估完分,江海薇估的保守,原始分数大约是600左右。当时“减负”的口号还没提出来,因此1999年的理科毕业生只考五科,不像减负之后变成了六科。高考分数是这样的分布的,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五科满分都是150分,总分为750分。
班主任估计了一下,对江海薇说:
“北大清华你别报了,可以报浙大之类的院校。”
江海薇忙去探听林晓的情况,得知林晓报的是清华,江海薇也就报了个北京的大学。
后来,“六兄弟会”六位成员都在这一年考上了大学,其中林晓、江海薇和黄宝宝去了北京。
到了北京之后,林晓、江海薇和黄宝宝倒是经常见面,可是在浓厚的兄弟情深气氛下,江海薇实在没办法向林晓表白破坏这种氛围。
大一就这样溜走了。
大一暑假,三人一起坐火车回了家。
“六兄弟会”里只有林晓是住在母校所在的镇子上的,其他五人包括江海薇在内分布在不同乡的不同村子。
林晓家在镇上开了个小饭馆,江海薇去过几次,一直庆幸。因为林晓的爸妈和哥哥长得都是五大三粗的,和清秀高挑的林晓简直不像一家人。江海薇庆幸遗传学没有在林晓身上起作用,还幻想自己和林晓生的孩子可不要像爷爷奶奶大伯。
九月开学江海潮还是和林晓黄宝宝一起挤了一夜火车到北京的。
江海薇一直在筹划着十月一就向林晓表白,她觉得林晓好像也喜欢自己。
可是2000年的国庆节,成了江海薇十九年的人生中最悲惨最伤心的一天。
那天黄宝宝和江海薇一起去清华找林晓,本来就约好了林晓在校门口等着的。
等江海薇两个人到的时候,发现等在校门口的不只林晓,还有林晓的女朋友——方培!
江海薇整个人懵了。
她机械的跟着林晓几个人走,机械的听他们说话,可是她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后来过了很久,江海薇才从黄宝宝那里知道林晓和方培恋爱的经过。
他们的恋情在大学里是常见的。
到了大学,参加了老乡会,老乡会组织了几次活动,林晓就和方培认识熟悉并爱上了。
江海薇快要吐血了,她在宿舍里大骂老天爷不公平,自己看守等候了这么久,红红的胜利果实就这样被人轻轻采摘了!
她失恋的第一阶段是逃课躺在床上茶不思饭不想默默流泪。
第二阶段是重读高中三年和大学一年的日记,哭得淅沥哗啦,然后在好友洛洛的帮助下在水房把这些日记给烧了。当然烧日记时毁了一个学校发的洋瓷盆只是后话。
第三阶段洛洛鼓励她化伤心为动力,努力学习英语,争取过了四六级。于是江海薇每天早上都到宿舍对面的小花园读英语——不过更伤心了,因为就连早上小花园里也是双双对对的情侣在读英语。
最后,洛洛实在没办法了,对江海潮说:
“学校那么多协会团体什么的,你去参加一个吧!”
江海薇就从善如流,最后在三个团体报了名,经过面试,被院合唱队和学校礼仪队接纳了。
洛洛感叹:“幸好你妈给你生了个好皮囊,要不然就你这脸色苍白走路飘忽的失恋样,谁会理你呢!”
为了快速填满林晓留下的巨大空隙,江海薇很热情的参加合唱队和礼仪队的活动。其中礼仪队最为繁琐,有舞蹈课,形体课,礼仪课,化妆课…实在无聊的江海薇都坚持了下来,即使是她最讨厌的芭蕾舞动作练习。
中间又经过了几次淘汰,江海薇最终成了校礼仪队的正式一员。
在这中间,她认识了许珂。
第3章 联谊寝室
江海薇很忙,忙着参加合唱排练,忙着礼仪队那些课程,可是宿舍里的联谊活动她一个都没少参加。因为她觉得说不定能找到一个不错的男朋友呢,最起码,不会那么寂寞了。
可是,见了好几个联谊寝室,都没江海薇的戏。
其中一个是计算机系的,六个男生居然全都是南方人,面目白净温文尔雅,看上去真的很不错。
两个寝室的人一起去爬山,谁知刚到山脚下就下起了雨,就有精明的商家吆喝着卖伞。六个男生一起去买伞,回来的时候六个男生买了五把伞。四个男生罩着自己有好感的女生在前面走,余下的两个男生合打一把伞,只有人高马大的江海薇和洛洛呆呆的站在最后。
江海薇跑去掏了十块钱买了一把玫红色的伞,搂住比自己低了一点却比那六位男生都要高的洛洛:
“没有男的咱姐俩自力更生凑合凑合吧!”
出游归来,六位姐妹在寝室召开了卧谈会,江海薇和洛洛诚挚的表达了不再参加和这个寝室的联谊活动的愿望。
当然,私下里肯定受到了嘲笑:瞧这俩酸的,不就没有男生理么?
后来,又见了一个联谊寝室,是地理系的,这次倒是有南方人也有北方人,可是,江海薇站在那里远远望去,眼前是六颗形态各异的脑袋顶。
江海薇以前没觉得自己有多高,六兄弟会的其他五位兄弟中有四位都在180以上,只有一位174的也是智商出众人见人爱的黄宝宝。
可是诡异的是,见的这两个联谊寝室的男生都比江海薇矮。两个寝室约好一起去滑冰,临出门,江海薇脱下了自己的半高跟鞋,换上了一双平底鞋。
女生大部分都不会滑,于是就显出了各位男生的骑士风度。可是,一对一搭配好之后,江海薇发现自己和一个小个子男生给剩了下来。她目测了一下,对方只到她眉毛的位置,叹口气,做出尽量妩媚的微笑:
“小弟弟,我带着你滑吧?”
对方默默看了她一眼,走开了。
江海薇对寝室老大打躬作揖:
“亲爱的姐姐,求你了,咱们找一个剽悍一点的联谊寝室吧!如果能给我一个艳遇的话,我请大家吃吃臭干子!”学校西门有一家臭干子做得特别地道,江海薇寝室的女生都爱去吃。
于是,老大亲自出马运筹帷幄统筹安排。一天,江海薇参加完礼仪队的舞蹈课回寝室,一推开门,发现里面坐着几条汉子!
这是真的汉子!虽然都只是坐在那里,可是那长长的腿不是白长的,江海薇在那一刻差点手画十字感谢上帝!她终于有可能找到一个身高超过林晓的男友了!
江海薇从小学开始就练就一个本领,进入一个新环境,眼睛一轮,就知道里面有几个养眼的帅哥,这样上课的时候,可以在有限的走神时间内,精确地把眼睛用最快的速度投射到美男那里,调剂枯燥的课堂生涯。
这次也不例外,她眼珠子一轮就发现靠窗的地方坐着一位白衣美男子,不过,不无遗憾的是,这位美男看起来年纪似乎有点小。
江海薇在礼仪队还是学有所得的,她立刻摆出最优雅的姿势,现出最标准的笑容:
“Hello!”
六位体育学院的大男生联系了个理科的女生寝室,本来有点好奇,结果来了之后,觉得理科的女生未免刻板拘谨了一点,正无聊呢,寝室门被推开,一个皮肤白皙下巴尖尖细腰长腿的女生立在门口,大大的眼睛扫了一圈,甜笑着来了句:
“Hello!”
每个人都觉得这个女孩子看自己的眼光很与众不同,内心都有点雀跃。
洛洛忙起来介绍:
“这是江海薇,我们宿舍的老四。”
男生们纷纷善意的打招呼,只有靠窗的那位帅哥似乎没什么反应。
一聊天,江海薇才知道这几位颇为剽悍的男生是体育学院武术系的,一下子很感兴趣,就问了很多关于中国武术的问题。那些男生也很乐意作答。熟悉了一点之后,江海薇就趁机打听靠窗的帅哥。
“哦,那是许珂。”
“他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啊!”
武术系的男生就是豪迈,马上有人大声道:
“哈哈!他刚失恋,正痛不欲生呢!”
男生们都笑起来。
许珂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没多说。
江海薇心里就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看许珂的眼神就更加亲切了!
这个武术系的联谊寝室倒是和江海薇寝室一起活动了好多次,慢慢的大家就发现江海薇对许珂不错,于是,就有人开始撮合他们两个了。
去麦当劳的时候,让许珂和江海薇面对面坐;去公园的时候,分给许珂和江海薇的是两人坐的船;到学校大礼堂去看电影,两人的座位是挨着的…
许珂是无可无不可的,江海薇是想让自己的生活热闹起来,填补林晓留下的大大的空洞,于是两个人的来往自然多了起来。
江海薇的爸爸是个乡卫生院的医生,妈妈是个民办教师,家里收入有限,平常穿衣打扮看着还行,但是对于名牌根本没有什么概念。洛洛就老在她面前唠叨,许珂上次穿的上衣是什么牌子的,这次穿的鞋子是什么牌子的。
江海薇倒是压力不大,反正她都不认识:
“什么Paul&Shark?是那件鲨鱼标志的白色休闲上衣吗?”
洛洛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这个乡下土包子啊!”
江海薇和许珂来往多了,了解也比较多了。这才知道许珂和自己是一个省的,只不过江海薇来自一个小城市的一个小镇,许珂来自省城。
得知许珂和自己是老乡,江海薇感觉更亲切了。
等她知道许珂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时候,简直就是姐姐附体,坚持让许珂叫自己“姐姐”,而且觉得既然成了姐姐就有义务照顾弟弟,于是有空闲时间的话就给许珂寝室打电话:
“许珂,一起去南门吃米线吧!”
几年以后,江海薇才意识到,主动说话的是她,主动打电话的也是她,甚至吃饭时付账的也是她!
原来,是她追的许珂!
第4章 牛排与米线
(这是回忆和现实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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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回忆和现实的分界线)
江海薇昨天晚上失眠了。
早上还在迷迷糊糊睡着就被潮生给弄醒了。努力睁开眼睛,先给潮生穿好衣服,然后自己穿上衣服。
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倒了一小杯凉白开递给潮生,然后和潮生一起刷牙洗脸。
潮生玩玩具的时候,江海薇到厨房做早餐。
今天是周六,潮生不用去幼儿园,按照计划,江海薇该做为他做中餐了。江海薇熬了锅小米粥,熘了小油卷,炒了盘蒜蓉丝瓜。
招呼潮生来吃早餐,母子两个边吃边讨论今天到哪里去玩。虽然离碧沙岗公园和月季公园都很近,可是潮生声称这两个地方都去烦了,要求妈妈带他到新鲜的地方去玩。
江海薇早就发现自己儿子贪新鲜的个性,也无可奈何,只好努力纠正,心里暗暗感叹父系遗传还是强大的。
潮生不但长得不像江海薇,个性也完全不同。海薇对很多事情都无可无不可,容易听从别人的意见和建议,是典型的顺民;可是潮生却有强烈的支配欲领导欲,喜欢追求新鲜事物。
海薇说了好几个地方,都被潮生否决了。
海薇想起了同事说的一个高档别墅区,园林设计得很漂亮,里面有一个大大的人工湖,小孩子可以在里面划船。她给潮生提了提,潮生同意去看看。母子两个决定吃完早饭就出发。
这个高档别墅区叫桂湖王府,在这个城市的南边,距离海薇家比较远,不过海薇家所在的小区门口正好有公交车可以直达。
桂湖王府真的很气派,也很漂亮。海薇对门卫说是来看房的,门卫就放她们母子进去了。
海薇按照路标找到了桂湖的位置,但是桂湖王府太大了,走了好久才到了湖边。
这个湖虽是人造湖,但真的很漂亮也很大,沿湖种了一圈柳树,正是暮春时分,柳条飘扬,非常好看。湖边的花坛里种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月季花,散发出阵阵馨香。湖中有一个半岛,上面岛上建了几栋巴洛克风格的别墅,掩映在绿树碧水之中。
湖边建了一座白色的华丽建筑,江海薇看了半天才发现是桂湖王府的售楼处。
售楼处的旁边就是租船的地方了。海薇母子租了一个两座位脚蹬的小船。
母子两个坐在船中,海薇用脚蹬着船,小船很快就向湖中驶去。
湖面碧波荡漾,微风拂面,潮生兴奋极了,边和海薇说话边倚在船边玩水。
海薇也很愉快,她边蹬船边唱起了歌。刚唱了几句她才发现自己唱的是《让我们荡起双桨》,不禁有点发呆。她想起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和许珂一起去北海公园划船,那时自己好像就是傻傻的唱《让我们荡起双桨》。
在湖里转了一大圈,看和船主约定的半小时快到了,海薇就把船蹬到了售楼部的旁边。母子俩嘻嘻哈哈正要下船,江海薇好像听到有人叫“海薇!江海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潮生已经大声说:
“妈妈,白房子那里有位叔叔在叫你!”
海薇抬头一看,原来是许珂!
许珂正站在售楼处的栏杆那里向她招手呢。
海薇望着他,一动不动。许珂已经跑了过来,帮船主把海薇母子乘坐的船固定住,伸手就把潮生从船上抱了过去。把潮生放下之后,他又伸手扶着海薇下了船。
海薇对他笑笑,然后就忙着和船主结账。谁知船主笑着不肯收:
“既然是许经理的熟人,那还能要您的钱?”
江海薇还要再让,许珂就拉住她:
“走吧!”
江海薇看着许珂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点恍神,人已经被许珂拉走了。船主还在后面大声说“有空来玩啊”。
看海薇不说话,许珂就问潮生:
“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潮生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却奶声奶气说:
“我叫江潮生,妈妈叫我宝贝小心肝,你可以叫我潮生!”
许珂笑着弯下腰:“潮生小帅哥,你要不要去游乐场玩啊?”
“要去!”
“我带你去吧!”
江海薇在旁边发愣,她没想到当年沉默执拗的许珂居然变得这样亲切。
“走快点吧!”
许珂拉着她的手追上了潮生的脚步。
海薇心里奇怪,经过那么多事情,许珂居然还会这样自然而然的拉自己的手,仿佛中间没有横亘那么深的鸿沟。
潮生在游乐场里疯跑,海薇坐在游乐场外为大人准备的椅子上,许珂坐在她的身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人生最苦难最难熬的时候,海薇曾经无数次幻想,如果许珂知道了会怎样;在经历那么多苦难之后,海薇曾经想象见了许珂该怎样诉说。
可是,如今真的见了面,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那些设想了一次又一次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想到这里,江海薇笑了:啊,许珂,你不知道,你犯的一个小错,带给我那么多苦难!可是,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江海薇不愿意再回想那一切。
“海薇,你结婚了么?”
江海薇扭头一看,许珂并没有看自己,她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
“你老公他…”
江海薇苦笑一下,老老实实道:
“我没有结婚。”
许珂的脸在那瞬间变了:
“那潮生——”
“潮生是我的私生子。”
许珂的脸变了几变,声音细如蚊蚋:
“潮生是我的孩子吧?!”
海薇笑了:“不,不是。”她微笑着望着许珂:“怎么可能呢!”
许珂不确信的望着她。
江海薇只好再次强调:“真的不是。”
许珂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潮生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海薇忙把水递给他。待潮生喝完水,许珂弯下腰:
“潮生,叔叔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好!”
“那你有没有想吃的?”
“我想吃牛排!”
“好!”
许珂伸手就要抱起潮生,海薇看他西装笔挺的,虽然自己不识货,也认出西服上那个标志是金的,就忙出声阻止:
“妈妈抱潮生,叔叔累了!”
谁知许珂抱上潮生就走。
许珂的车开出来的时候,江海薇发现他的车的标徽的中间是一匹骏马,车的颜色是白色的,就笑着问:
“你上周日是不是去参加市里的教育服务大会了?”
许珂垂下眼帘边帮她系上安全带边说:
“没有啊!”
江海薇认识他那么多年,知道他说谎时眼帘老垂下来不正面看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也就不再多说。
上周日江海薇和同事去参加教育服务大会,散会的时候有一辆白色的标徽上有一匹骏马的车来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同事对着疾驰而去的车屁股直吹口哨,直赞“跑车美女真是绝配啊绝配”。
江海薇因此记住了那辆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