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莲想了想,明白了过来,也笑了笑,没说话。
韩镜花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一双清丽的眸子恨恨的盯着尤莲,“呸”了一声,回头进了大门。
朱影悄悄拉拉尤莲衣袖,安慰尤莲:“别理她。”
苏瑞此时上前和西门杉寒暄几句,两人打前向大门走去。临迈步,西门杉回头看了白衣一眼,白衣立刻心领神会,招呼朱影道:
“白衣见过少夫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白衣对少夫人多有想念啊!”
朱影斜了白衣一眼,笑道:
“油滑的家伙,还不快进去!”
说着拉着尤莲的手往前走:“妹妹,酒席早已备好,就等你们回来了!”
尤莲到了此时,心倒定了下来,跟着朱影往里就走。韩水月也随后跟了进来。
酒席倒是丰盛,尤莲也被朱影劝着饮了几杯,她一向不善饮,因此很快面红耳赤脸热心跳。西门杉注意到尤莲的异状,看了看白衣,白衣立刻起身道:
“一路车马劳顿,尤姑娘想必已经累了,属下先带尤姑娘回房休息。”
朱影等人自是赞同。
此时月上柳稍,微风轻送,白衣在前,尤莲跟在白衣身后。白衣边走边絮叨:
“尤莲姑娘啊,幸亏你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公子茶不思饭不想整整瘦了一圈…”
尤莲听他说的夸张,也不接话,白衣说了几句,倒也知机,不再多言。
他带着尤莲穿花拂柳,很快到了尤莲过去的房间前面。
白衣推开门进去,用火石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然后招呼立在门前的尤莲:
“尤莲姑娘,你看,你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吧?!公子命我亲手打扫,还算整洁吧?”
尤莲喃喃道:“谢谢。”
白衣呵呵一笑:“尤莲姑娘,你也不用谢我,你能回来,就是我白衣之福,”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不知道这两个月来咱们公子…唉…”
招呼尤莲安顿好,白衣就告辞了。
尤莲关上房门,把灯放在床前小几上,然后躺在了床上。
她并不累,只是想躺下,静静地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考虑。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西门杉的声音:
“尤莲!”
尤莲起身,想了想,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西门杉正立在门前。
尤莲仰首细细地看他,背着月光,西门杉脸的轮廓并不清晰,可是尤莲还是看出他的削瘦。
短短两个月不见,西门杉俊美的脸似乎染上了风霜之色,瘦了不少,线条也变得冷硬,却更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他望着尤莲,眸子深沉,哑声道:
“尤莲,去散步吧!”
“嗯。”
西门杉在前,尤莲跟在他身后。
园子里的草木深了许多,风中带了月季花的芳香。尤莲深嗅了几下,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西门杉的脚步放慢,渐渐同尤莲并排行走。
“城主和夫人呢?”尤莲寻找话题。
“他们一向行踪不定。”西门杉的回答很简略。
“大家最近好吗?”
“都很好。”
“大小兰有消息么?”
“他们近日就到。”
“我种的凤仙花怎样了?”
“还不错。”
“大少夫人怀孕了吧?”
“嗯。”
…
尤莲拼命寻找话题,终于,小亭子快到了,尤莲不由松了口气,快走几步,踏着青石台阶走了上去。
西门杉在台阶下停住了,良久,他低声道:
“尤莲,这段时间,你过得可好?”
尤莲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方道:
“我也不知道。”
“是我的错,尤莲,这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你!”
尤莲回身望着他,月光之下,西门杉一向少有表情的脸上竟有痛苦之色。尤莲疾步下了几级台阶,立在西门杉面前,匆匆问道:
“西门杉,”她仰首望着他,眼睛在月色之下晶莹闪烁,“如果我失身了呢?”
西门杉定定望着尤莲没有说话,可是双臂却向前伸出,把尤莲揽在怀中,紧紧抱住。
尤莲双手下垂,没有回应他的拥抱,可是,眼睛却湿润了。她想起了不知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人生有时候,总是很讽刺。一转身可能就是一世”。她不愿错过,因此矛盾,可是眼前就是眼前,怎容许人想那么多,考虑那么深?西门杉的怀抱,也是那么温暖;他的双臂,抱的也是那么紧。
暮春温暖芳香的晚风轻轻浮动,带来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歌声悠扬动听,带着婉转旖旎的余韵,激荡着尤莲的心房…
尤莲慢慢举起双臂,反抱住了西门杉。西门杉马上感受到了,用力拥抱着尤莲,仿佛要把尤莲揉进他的骨血之中。
“尤莲,你能回来,真好!”
你能回来真好!
尤莲没想到冰山男西门杉终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睛再次湿润,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告诉自己,就这样放纵一次吧!
大概是喝过酒的缘故吧,这一夜,尤莲睡得特别沉。第二天醒来已是巳时,梳洗罢走出房门,发现白衣正立在门前等候。
“尤莲姑娘,先去园子里用餐可好?”
原来早餐摆在亭子中间的石桌上,西门杉正坐在旁边拿着一本书在看呢。
尤莲走过去的时候,西门杉把书放在了桌上,尤莲定睛一看,书面上写着“千金方”三个字,知道是本医书,不由狐疑的看了西门杉一眼。西门杉垂着眼帘,把一双青竹筷子递给尤莲。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吃饭。
早餐很简单,两个素菜配着稀粥和馒头。尤莲吃了几口,不太合口。谁知西门杉就察觉了:
“尤莲,我最近没有注意饭菜…”
尤莲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嚼嚼咽下方道:
“中午还是我来做饭吧!”
西门杉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可是尤莲还是发现他嘴角微微翘起,知道他在笑,就嘟囔道:
“我这人对生活要求不高,只不过这一日三餐么,真的是很重要的,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发慌’,对我来说,不好吃的饭菜如何下口?只好自己去做了!”
西门杉抬起头,脸上已经波澜不惊:
“尤莲,中午吃鱼如何?”
“你不是一向不吃鱼的吗?”
“今天高兴。”
“哦。”
过了一会儿,尤莲才意识到西门杉居然和她说了那么多话。含着筷子,尤莲打量对面的西门杉,除了瘦了一点,黑了一点,好像没什么别的变化啊,怎么前后差距这么大呢?
西门杉咳嗽了一声,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餐,可是尤莲还是从他翘起的唇角察觉了他愉快的心情。尤莲自己不由得也轻松起来。
“中午做个清蒸鲈鱼吧!”
“好!”
“我还去后街的市场去买鱼吧!”
“厨房自有采买,你吩咐一声就行了。”
“哦。”
中午尤莲做了一桌菜,白衣送来一坛花雕,西门杉和她喝了一点酒,边喝边说一些闲话,直到未中方散。
回到房中,尤莲倒头就睡。这一睡醒来,天已经黑了。尤莲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白衣指挥着小厮抬来一大桶热水,尤莲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刚洗完澡走出房门,白衣已笑容可掬立在门前,双手捧着一锭银子:
“尤莲姑娘,这是你上两个月的月钱,总共三十两银子!”
尤莲觉得受之有愧,可是白衣提到自己作证尤莲和西门杉签订的合约书,尤莲就却之不恭把银子给收了下来。
白衣看尤莲收起了银子,笑嘻嘻道:
“公子正在房中处理书信,恐怕需要人研磨…”
尤莲得了银子,正在兴头上,马上接道:
“我去好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西门杉正在看一封书信,尤莲进来之后拿了砚台,找了块香墨,加了点水,就开始研墨。
墨水研好之后,尤莲还没开口,西门杉已招呼尤莲:“尤莲,你帮我读信吧!”
尤莲接过信,大略看了一下,这是白云城泉州分舵寄来的申请购买天方的香料的书信,里面倒也没有什么生僻字。
尤莲念完信递给西门杉,西门杉接过信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就放在了一边。
尤莲又拿起一封信,原来是东京分舵询问今年是否为白云城女眷采购汴绣。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尤莲有些疲累,西门杉看了看她道:
“尤莲,今日就到这里吧!”
过了一会儿又道:“这些本非我所擅长,我如今是勉力为之,早晚要全部交给兄长!”
尤莲发现西门杉正在为自己悄悄改变,他在向自己袒露内心。想到这里,她有些感动,注视着西门杉:
“这些,你喜欢就好!不要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西门杉望着尤莲,眼底浮现喜悦:“我听你的!”
尤莲望着他的眼睛:“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管此文男主如何纠结难选,漠漠我可以保证的是:
一,此文篇幅较长;
二,非NP;
三,不弃坑;
四,日更。
俺坑品是不是很好?
别忘了评论一下啊,给我意见和建议!谢谢啦!鞠躬(学俺最喜欢的金大)!
旧恨新欢相半
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西门杉陷入沉思。他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除了修习武功,在别的事情上他都是处于被动接受的地位。
被动的读书,被动的来去奔波,被动的接受白云城的庞大产业…
从来没有人问他: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望着尤莲:“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家,过平静的日子,可以研习武道。”他在心底接上一句:最重要的是,有你在我的身边。
听了他的回答,尤莲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她没想到西门杉的愿望竟然这样平凡,同自己的一样。
尤莲低下头想了想,道:
“我去准备晚餐了。”
她落荒而逃。
晚餐过后,朱影过来找尤莲聊天,西门杉自在房中处理白云城事务。
一直到躺在床上,尤莲才意识到这一天一夜自己似乎是被刻意的留在了后园。她再次回忆了一下,发现的确如此,只要她醒着,西门杉等人就会想办法不让她出去。
到底为什么呢?
她想到了谢伤。
她离开桃花谷已有一天一夜,谢伤应该早就发现他的离去。
尤莲清楚谢伤的偏执人格,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西门杉又是刻意的在隐瞒。
想到这里,尤莲马上起身,想去问西门杉,可是想了想,又颓然坐下:她怎么能去伤害西门杉?
这一夜,尤莲一直是半梦半醒,早上也起得很早。她到小厨房里准备了简单的早餐,然后到西门杉书房去唤他吃早饭。
刚到书房门前,书房门就被白衣从里面打开了,西门杉坐在书案之前,苏瑞正立在一旁。看到尤莲,苏瑞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西门杉坐着没动,只是望着尤莲,眼神温柔:
“该吃早饭了吧?你先过去,我们等一会儿就去。”
尤莲刚走出书房,迎面就遇到了韩镜花。
她回来之后一直没出内园,因此一直没见到韩镜花。
看到韩镜花,尤莲赶紧上前福了一福,见礼道:
“尤莲见过镜花小姐!”
可是韩镜花好似没有看到她,眼睛直视前方,昂首走过。
尤莲一瞬间有点失落,她知道在白云城一些人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受宠的丫鬟罢了,即使是将来嫁给了西门杉,可是每个人都还是无法忘记她的出身。想到这里,她有些难过。
韩镜花这样做,只不过提醒她,她只不过是个丫鬟,在要强抓尖,还是一个丫鬟,受到主子宠爱,最高也不过是个姨娘。
“尤姨娘?”尤莲试着叫了一声,有点自嘲的笑了。
她永不会去做尤姨娘。
这时,她又想到了谢伤,谢伤说,难道要我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别人吗!
谢伤是要尤莲当妻子的。
尤莲突然想知道西门杉的想法。
“尤莲!”
尤莲回头一看,原来是韩水月。
韩水月笑嘻嘻走上前,亲热的揽住尤莲的腰:
“你这丫头,站这里发什么呆呢?”
尤莲也笑了一下:“我来叫二公子吃早餐。”
韩水月很可爱的歪着头:
“二师兄大概在忙着呢。我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不会不欢迎吧?”
“当然欢迎了,求之不得呢!”尤莲也是笑脸相迎。
于是二女携手往后园而去。
尤莲已经把早餐用纱罩罩着摆在了小亭子的石桌上。
韩水月松开尤莲的手姿态优美的一跃,一下子就跃到了亭子里。尤莲不由惊叹:韩水月的轻功也够厉害的!赶紧疾走几步赶了过去。
“水月小姐,你的轻功真厉害!”
韩水月正掀开纱罩看早餐的菜色呢,听到尤莲夸奖,头也不回:
“我这算什么呀!你老和二师兄在一起,难道不知道他的轻功当世第一么!”
尤莲有点呆滞,她是真的不知道。
“二公子的轻功到什么地步了?不会是像人家说的一苇渡江那样子吧?”
韩水月大大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见四周除了她和尤莲没有其他人了,就拈起一条茄子送入口中。
“唔,好吃!二师兄的轻功叫步步生莲,和一苇渡江也差不多了,只不过姿态更优美。”
她又伸手拈了一个核桃仁放入口中。
“镜花小姐的武功和你比谁更高呢?”尤莲笑眯眯把筷子递给韩水月。
韩水月接过筷子,夹了一筷子十香菜吃了才道:
“姐姐人虽古板,但是学武极认真,比我好,在用毒上更是得了师父真传,连二师兄都不如她呢!”
尤莲一听,脸马上发白起来。
韩水月抬头一看,她本是个鬼灵精,看到尤莲的脸色如何不知尤莲的心事?贼忒嘻嘻凑近尤莲:
“尤莲,你不会是害怕我姐姐吧?”
尤莲默然。
“不用怕,我姐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厉害,其实没什么心眼。将来如果她嫁给二师兄,她是大你是小,她是正你是侧,二师兄又宠你,你们两个一定处得好的!”
韩水月又吃了一口凉拌豆腐:
“如果将来二师兄娶了外面那些不知根知底的,有你受的呢!”
尤莲笑笑:“你家二师兄娶老婆和我有什么关系?”
忙转换话题,问韩水月:
“用过饭,咱俩一起出去逛逛吧!”
韩水月夹了一筷子牛肉丝:“不行呀,这几天不行!”
尤莲忙问:“为什么呀?杭州城这么繁华,不逛可惜了!”
“昨日南宫世家率领白道群豪围攻梵音教总坛呢!一般人都不敢出门的,大师兄二师兄严令我们不能出门的。据说昨夜真是一夜血战,双方都有不少折损呢!白道由南宫盟主的公子率领,梵音教的教主也现身了!”
尤莲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西门杉连园子都不让她出的原因。
她沉默了一阵子。
“尤莲,你做的菜真好吃。我中午还在你这里吃好不好呀!”
韩水月干脆盛了碗稀饭吃起来。
尤莲默默坐在她身旁。
“水月姑娘,最后哪一方赢了?”尤莲的声音有点颤抖,“是南宫…我是说白道,还是梵音教?”
“大概是白道吧!我听说兰陵山庄抓到了梵音教教主什么把柄来威胁他!”
尤莲的身子一颤,正在盛汤的手抖了一下,稀饭洒了一桌子。
“尤莲,你怎么了?也不小心一点?”韩水月埋怨了尤莲几句,不过还是起身帮她擦桌子。
尤莲的声音压抑低沉:“梵音教教主被捉住了吗?”
“尤莲,你不如来问我!”西门杉的声音从尤莲身后传来。
花明月黯笼轻雾
尤莲回头一看,西门杉一身白衣,正拾级而上。
他走到亭子里,在尤莲对面坐下后,伸手在尤莲手上拍了拍,然后看着韩镜花:
“水月,你该吃饱了吧?!”
韩水月把碗里剩下的粥全喝了下去,站起身:“尤莲,中午做菜别忘了我啊!”说罢,对着西门杉做了个鬼脸,“就知道你嫌我碍事了!”
韩水月已经离开了,园子里恢复了宁静。
西门杉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粥递给尤莲:
“忙了一早上,先吃点东西。”
尤莲接过碗,拿起筷子搅了一下,还是有点心神不定。
西门杉为自己盛了一碗粥,这才看着尤莲:
“尤莲,谢伤并没有被擒。”
尤莲的心这才落了地,偷偷看了西门杉一眼,谁知西门杉没有看她,正低头夹菜呢!
“以他的武功,如果他要离开,那些人根本拿他没办法。”
西门杉的眼底平静无波。
尤莲感到有些忐忑。即使是在西门杉的身边,可是,她还是会为谢伤担心。
尤莲并没有忘记谢伤对她的利用与折磨,也没有忘记谢伤的偏执与古怪,可是,从前谢伤扮作女子的一路相伴,桃花谷中谢伤对她的悉心照顾,深夜山顶谢伤的内心剖白,所有这些,她无法从心底抹去。
西门杉夹了一筷子核桃仁放入尤莲菜碟:
“我记得你很喜欢吃十香菜拌核桃仁,特地吩咐人去买的材料。你多吃一点。”
早餐尤莲做了四个凉菜和一个热菜。四个凉菜分别是凉拌茄子,风干牛肉,小葱拌豆腐和十香菜拌核桃仁,一个热菜是素炒绿豆芽。除了凉拌茄子,其它都是西门杉和尤莲共同爱吃的家常菜。
“尤莲,我们离开杭州,可以吗?”
离开杭州?
尤莲有点怔忡。
西门杉又为她夹了一筷子凉拌茄子。
尤莲夹起放入口中,咽下去之后才想起这道菜里有蒜泥,西门杉一向不吃蒜的,忙抬头看西门杉,只见他正夹了一筷子茄条吃呢。
西门杉把食物咽下方平静的说:
“我想,如果我一直不吃蒜的话,将来你做菜放蒜我该怎么办?”
尤莲一时百味陈杂。
“我们先去你家乡,我想拜访你父母;然后再去东京见见九师弟;事情完了之后,就回白云城。”
西门杉抬起头,望着尤莲:
“尤莲,我从没想过娶妾,我觉得像我爹娘一样挺好。”
他伸出右手握住尤莲的手:
“我已经去信禀报了爹娘,我们不在白云城居住,白云城将来交给大哥大嫂。天下那么大,我们一起慢慢找,总会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地方的。”
尤莲望着他,觉得幸福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她的心剧烈跳动,手也颤抖起来。
西门杉举起她颤抖的手指,轻轻吻了一下。
尤莲慢慢平静了下来,她觉得无限妥帖与温馨:
“好,我都听你的。”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都站了起来,越过石桌,拥抱在一起。
几乎同一时间,西门杉低头吻下,尤莲仰首相就,两人吻在一起。
这是尤莲和西门杉的初吻。
西门杉的吻缺少技巧但很激烈,尤莲很快瘫软在他怀中,被他托起紧紧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西门杉才离开尤莲的唇。
早晨的阳光温和的照在尤莲脸上,她的眼睛微微闭着,睫毛浓密,嘴唇殷红。西门杉不由又吻了下去。
等再次放开的时候,发现尤莲眼波迷离,两颊绯红,忍不住又在尤莲眼睛上吻了一下。
两人就这样亲啊亲的过了好久。
尤莲觉得很奇妙,和西门杉在一起,拥抱亲吻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那么甜蜜,没个餍足。
她笑盈盈望着西门杉,西门杉也笑嘻嘻望着她,两个人浑然不觉自己的傻气,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
“我们明天就离开!”
“好!”
“就咱两人一起上路!”
“好!”
“婚礼不用太复杂!”
“好!”
…
“我说什么你都说好?”
“好!”
尤莲翘起脚跟,吻住了西门杉。
两个傻里傻气的人就这样过了一上午。
中午,韩水月过来嚷嚷:“我的午饭呢!”
尤莲这才醒过神来,忙推开西门杉,面红耳赤的去小厨房准备午饭了。
午饭后,西门杉和苏瑞进书房里商量了半天,出来宣布了明日一起离开杭州的消息。
苏瑞和白衣带着朱影、韩镜花和韩水月沿水路直接去东京,朱影准备在东京生产;西门杉带着尤莲沿陆路先到南阳城,然后再去东京汇合。
西门杉最后宣布了他和尤莲已经订婚的消息。
苏瑞朱影白衣早知此事,因此喜气洋洋的上前祝贺西门杉和尤莲。
韩水月隐隐猜到,但没想到西门杉居然会娶尤莲为妻,因此不免有些呆滞,不过很快上前祝贺。
韩镜花静静站着,一言不发,泪流满面。朱影上前拉走了她。
看着韩镜花离去,西门杉上前握住尤莲的手:
“我们去收拾行李吧!”
两人手牵手走在回后园的小路上,小路两旁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的月季花竞相开放,暮春温暖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芳香,微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不知名的小鸟在高树上鸣叫。
尤莲只觉得无限幸福,扭头去看西门杉,西门杉也正看她,四目相对,两人心中俱是甜蜜。
西门杉牵着尤莲的手快走几步进了后园,闪进凌霄花架下,两人又吻在了一起。
整个下午,尤莲和西门杉都在一起收拾行李。
两人手牵手到西门杉房中,先收拾西门杉的行李。
尤莲把西门杉有限的几件衣服叠起来摞在一起,西门杉则在整理书剑之类东西,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无限甜蜜俱在其中。
尤莲整理西门杉床铺的时候,从薄被中抖出一个浅绿色的抹胸,乍一看,不由十分气愤,瞪着西门杉:
“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杉回头一看尤莲手中的东西,谁知一看,马上俊脸通红。
尤莲看他面红耳赤,连眼睛都红了,抖开抹胸一看,上面绣着一枝莲花,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贴身衣物,这下换尤莲脸红了。
她定了定,自觉脸没那么红了,走到西门杉身前,把手里的抹胸扔了过去:
“给给给,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
西门杉依旧面红耳赤,团起尤莲的抹胸,塞进了怀里。
两人都是麻利人,但是这行李却整整收拾了一下午。
用过晚饭之后,天已经很晚了,尤莲刚回到房中,刚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就听到西门杉在门外唤她。
打开门,西门杉立在门口,白玉发冠已经取下,长长的黑发披泻而下,俊美的脸上有些羞涩:
“尤莲,我睡不着。”
尤莲微微觉得好笑,她也是觉得兴奋得不得了,正睡不着呢。
“我也是。”
“我们出去走走吧!”西门杉望着尤莲,眼神急切,如同稚子,“毕竟,一离开不知什么时候再来了。”
“好!”尤莲握住他的手,两人不由又是相视一笑。
“怎么出去啊,大哥大嫂他们都已经睡了,别惊动他们!”尤莲想了想道。
“我背着你,从后院的墙上越过去!”
“嗯。”
两人手牵手很快走到墙下。
西门杉俯下身子,尤莲轻轻跳了上去,趴在他的背上。
西门杉伸出手箍住尤莲的小屁屁:
“开始了啊!”
话音未落,身子轻盈如燕,就背着尤莲越过了高高的院墙,落在了墙外的街道上。
此时的杭州城,夜幕虽已降临,但是依旧满城灯火,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