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抱着甄薇进了门。
到了里面,陈佳马上寻到甄薇的嘴唇吻了起来。
过了好几分钟,两个人的唇才分开。
陈佳看着甄薇嘻嘻直笑。
甄薇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和陈佳从来没有这样亲热过,只是太想陈佳了,一时忘情才这样,现在回过神来,又清晰地感受到陈佳身体的变化,顿时就面红耳赤起来。
她慌乱地从陈佳身上滑了下来,身子移开一段距离,低下头瞟了一眼陈佳下面支起的小帐篷,慌忙移开眼睛,觉得心“砰砰”乱跳。最后,她老着脸皮笑眯眯地看着陈佳,伸出手指羞陈佳。
陈佳看到她含羞带涩的样子,没多想,就伸手把甄薇抱进了怀里,紧紧搂住亲了起来。他大概是真的缺少经验,一时间手忙脚乱的。
甄薇正在意乱情迷,忽然“哎呀”一声推开了陈佳。
陈佳扑上去一看,发现甄薇的嘴唇已经沁血了。
他含羞带愧地上前抱住甄薇,轻轻地用舌头舔舐甄薇的丰唇。
最后甄薇忍着笑到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递给了陈佳:
“赶快擦擦头发,把湿衣服脱了冲个澡!”
陈佳擦着头发,甄薇去把他留下来的一套运动裤T恤找了出来。
陈佳拿着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接过衣服就去了卫生间。
陈佳洗完澡出来,接过甄薇为他冲的柚子茶,一口一口喝完,放下杯子,走到甄薇面前,笑眯眯盯着甄薇。
甄薇看着他亮晶晶含笑的眼睛,终于也笑了。
陈佳心里满是甜蜜,觉得有了甄薇,自己就有了家,有了温暖。就像这寒冷的雨夜,深夜归来,等待他的是温暖的家。
只不过他稍微有点点遗憾。
陈佳沉吟一下,开口道:
“甄薇,你明天搬到我那里去吧!”
他没有多说,可是甄薇知道他的意思,他们之间不用多说。她想了想说:
“我搬回去跟我爸妈住一块吧!”
甄薇喜欢陈佳,可她已经下决心一定要认认真真对待和陈佳的关系,所以不愿意轻易地和陈佳住在一起。
陈佳也明白了,握住甄薇的手,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道:
“我这次只有三天的假期,路上已经用了一天了,明天下午就得走!”
甄薇心里有些难过,可是又怕陈佳牵挂,就没有说话,只是依偎在陈佳怀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陈佳看到甄薇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安慰甄薇道:
“等这个项目一结束我就能回来,到时候能歇一段时间呢,我天天陪着你!”
甄薇“嗯”了一声。
两个人都没了瞌睡,就挤在沙发上聊起天来。他们有一阵没一阵地聊着,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亲亲热热地在一起。
第二天中午,甄薇下班之后,陈佳接了她,一起吃了顿饭,陈佳就开着车去学院了。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车流中,甄薇有一种感觉,觉得陈佳似乎就这样永远消失了,消失在她的生活中,消失在她的生命中。这种感觉没有来由,可是却那样强烈。所以整个一下午甄薇的情绪都不太好。
到了晚上,甄薇考虑了一会儿才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稍稍提了提想要搬回去的事情。她本来以为妈妈一定会兴高采烈地答应的,所以也没当回事儿。谁知道妈妈竟然没有答应,还吞吞吐吐地说说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结过婚的人回娘家住不好看”,把甄薇气的够呛。甄薇一生气,就嘟囔了一句:
“那我不回去住了!”
挂了电话,甄薇想了想,还是觉得妈妈的态度有点奇怪:爸爸妈妈一向最疼爱自己的,妈妈怎么会不想让自己搬回去住呢?
到了晚上,甄薇一边洗衣服,一边开着电视听新闻。她是随意乱点了一个台,也没认真听,只知道似乎是一个新闻现场节目。
洗好衣服端着去阳台上的时候,甄薇听到电视里记者的现场播报:
“记者从事故现场了解到,17日13时左右,S省J城市J煤集团凤凰山煤矿发生冒顶事故。据矿方介绍,有17名煤矿工人被困井下,生死不明…”
“凤凰山煤矿?”甄薇记得这个名字,她曾经听温玉说过。
甄薇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温玉的煤矿出事了!
甄薇手里端着的洗衣盆“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掉在地上的盆子了,扑到电视前盯着屏幕看。
记者的镜头一会儿对准焦急的家属,一会儿对准指挥指挥救援的政府干部。
甄薇终于找到了温玉,被记者重重包围的温玉。
温玉一脸的疲惫,可是依旧很镇定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用很镇定的声音坚定地说:
“我们有最好的救援设备和最好的救援人员,一定全力以赴、争分夺秒,千方百计搜救被困人员!”
甄薇看着电视里的温玉。
即使是在电视里,温玉看上去依旧那么瘦,仿佛弱不禁风,可是回答完记者的提问,他就在助理的帮助下继续指挥营救去了。
镜头很快闪开了。
甄薇一动不动站在电视机前。
温玉再也没有出现过。
甄薇打开电脑,开始搜寻有关新闻。
可是,网上有关的新闻很多,可是却没有很温玉有关的只言片语,更不用说视频或者图像了。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甄薇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终于拨出了温玉住处的固定电话。
没有人接。
甄薇知道温玉的手机号,可是不敢打过去,怕耽误温玉的事情;可是她又想试一下,如果家里的座机有人接,说明温玉回去了,也说明事情没那么严重。所以她拨出了温玉住处的固定电话。
过了十分钟,甄薇又拨了一次。
还是没人接。
甄薇挂断电话,趴在了床上。
她觉得很累,可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拂晓时分,她才终于朦朦胧胧睡着了。
这一天甄薇的脑子都昏昏沉沉的,好在学校也没什么大事,倒也不担心出什么事故。
这天晚上回到家,甄薇依旧在网上电视上寻找有关凤凰山煤矿事故的消息。
到了夜里11点多,事情终于有了转机,那些被埋井下的矿工全部成功获救了。
电视画面上,最后一个被困井下的矿工被抬出来的时候,现场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因为是现场直播,记者的播报声也慷慨激昂起来:“…这是人民的胜利,这是坚持下去不放弃,这是…”
可是甄薇已经关掉了电视。
她的心像慢慢绽开的花儿一样,逐渐变得喜悦起来。
甄薇刚在床上躺下,手机就响了。
甄薇看都没看就按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温玉暗哑疲惫的声音:
“薇薇,你给我打电话了?”
第五十七章 短暂相会
一听到他的声音,甄薇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温玉没有出事的事情,她抑制着自己,不去想他;可是现在温玉出事了,她又担心温玉。
甄薇心里又忙又乱,顿了顿,问道:
“你现在好不好?”
温玉还没有说话,手机那端就传来“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电话就断了。
甄薇听着那端传来的“滴滴”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心里七上八下的,忙又拨了一次,这次变成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甄薇忙又开始拨温玉住处的座机,可是响了半天却没人来接。甄薇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声闷声闷气的巨响,心里更是担心了。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里一团乱草似的,就又起身坐了起来;坐了一会儿,她觉得心里像是有一个猫在乱抓,瘙痒难耐,只好又站了起来。
那边温玉因为矿上的事故,三天两夜没合眼了,好不容易人都救出来了,合伙人劝他回家歇歇。王涛开着车和梁乐明一起送他回到了住处。
到了家,王涛和梁乐明看他累得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就也打算留下来,给他弄点饭。
温玉累极了,却还有力气把王涛和梁乐明轰小鸡一样轰走了,他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轰走王涛和梁乐明用尽了温玉最后一点气力,他在沙发上瘫成一团。
身子很累,可是大脑却有一丝清明。温玉随意看了沙发旁边摆的座机一眼,看到了几个未接电话。
他家里的电话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温玉就看了一眼是谁打来的。
那个号码他非常熟悉,简直像是刻在了脑子里——甄薇的手机号!
温玉一阵惊喜,他下意识地翻身去找自己的手机。掏出手机之后,温玉侧着身子躺在沙发边,拨出了甄薇的手机号。
甄薇很快就接了电话。
温玉的大脑在极度疲倦中还想到了梁乐明支的招——男人一定要性感,所以压抑着嗓子,终于发出了带着沧桑感的声音:
“薇薇,你给我打电话了?”
甄薇担忧关怀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现在好不好?”
温玉一阵开心温心暖心,正要回答,因为太激动,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翻了下去,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甄薇在家里坐卧不安,最后终于耐不住了,打开卧室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摸出了一个锦袋,解开带子,掏出了一串钥匙。把钥匙放进包里之后,甄薇就提着包出了门。
叫了一辆出租车,甄薇只说了句“去S省J城”就不再说话了。
她赶到温玉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天已经蒙蒙亮了。
甄薇没有犹豫,直接上了楼。
到了门口,她停了停,敲了敲门。
没有人来开门。
甄薇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客厅,甄薇就看到了仰躺在地板上的温玉。
她的心猛地一抽,马上扑了上去:
“温玉——”
在触到温玉身体的那一瞬间,甄薇的眼泪喷涌而出。
稍微平静了之后,她听到了温玉微微的鼾声。甄薇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温玉应该只是睡着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在温玉旁边坐了下来。
已经三月份了,可是房间里的暖气还没有停,又干又热。甄薇刚才是冲上楼的,这会儿平静下来,这才觉得背上出了不少汗,贴着内衣,黏答答的。
她起身到卧室拿了枕头和薄被出来,先给温玉盖上被子,然后托起他的头,帮他枕上了枕头。
做好这一切,甄薇坐在旁边看着温玉。
看着看着,甄薇实在是太困了,顺势躺在温玉旁边,很快就睡着了。
温玉醒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不对劲——温香软玉在怀。睁开眼睛之后,他的大脑、身体和眼睛同时反应,马上抱紧了甄薇,同时亲了上去。
甄薇是被他亲醒的。
她一清醒过来,马上和色狼开始了坚决斗争。温玉抱紧甄薇用力地亲,甄薇拼命地把他往外推。
甄薇边推边低声道:
“快放开!”
温玉索性抱住甄薇翻了个身,把甄薇压在了下面。他用腿压住甄薇的腿,用手固定住甄薇的双手,用嘴堵住了甄薇的嘴。
甄薇拼命挣扎着,身体鱼一样摆动,试图摆脱温玉。
他们的身体互相摩擦,温玉更加兴奋了。
甄薇感受到身子下面的坚硬,全身立刻僵住了,不再乱动,任凭温玉乱亲。
温玉起先兴头很大,很激动的样子。
可是没多久,他咬着甄薇的耳朵,身子一僵,也不动了。
甄薇起先没有明白,后来察觉到温玉下-身已经软了,这才明白了过来。
她故意用一种惊诧鄙视的眼神看着温玉。
温玉被她看得很是沮丧,翻身躺在了甄薇旁边直喘气。
甄薇正要起身,忽然听到了疑似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她确定不是自己的,就看向了温玉。
温玉马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他刚才经历了早-泄的打击,现在又被不争气的胃给出卖了。真是雪上加霜,里子面子全没了。
温玉用手捂住脸,一动不动。
甄薇鄙视够了他,起身到洗手间略微收拾,这才去了厨房。
果然不出她所料,温玉的厨房空荡荡的,冰箱里也只有冰。
甄薇拿着包往玄关走去。
温玉一直透过手指缝悄悄关注她的行踪,此刻看到她要离开,顾不得装死,低声叫道:
“甄薇——”
甄薇头也没回,一边开门一边说:
“我去买点东西做饭!”
说完,关上门离开了。
温玉住的小区外面有一条菜市街,又正是傍晚时分,街上卖菜卖水果的很多。甄薇很快就买了些东西回来了。
到了四楼,甄薇刚要掏钥匙,防盗门就打开了,温玉一脸紧张站在门后。
甄薇扫了一眼温玉,发现他已经换过衣服了。
甄薇在厨房里洗菜。
她买回了一大兜东西,有西红柿、小青菜、面条,连葱姜蒜酱油蚝油盐十三香什么的都买了,还买了一大兜水果,菠萝芒果苹果梨之类的。
甄薇在厨房里洗菜打鸡蛋,温玉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甄薇到了哪里,他的眼睛就看到哪里。甄薇往锅里倒了些油,就要赶他出去:
“出去吧,等一下有油烟味道!”
温玉摇摇头,依旧坐在那里眼巴巴看着她。
甄薇就忙自己的了,不再搭理他。
西红柿鸡蛋面很快就做好了,甄薇给温玉盛了一碗,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两个人坐在餐桌上相对吃饭。
甄薇是专心吃饭,温玉是看一眼甄薇吃一口饭,专门拿甄薇来下饭。
吃完饭,甄薇要收碗筷,温玉忙道:
“我来吧!”
他很快收拾了碗筷擦了餐桌。
甄薇站在一旁看着他。
以前的温玉大男子主义很强,一般是不做这些的。
短短两年,他的变化可真大啊!
收拾完厨房,温玉切了些水果端了出来。
两人一起吃完水果,甄薇问温玉:
“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玉大为宽慰:“好极了!非常好!”
甄薇想起了他的早-泄,眼睛默默地在温玉腹部扫了一圈,然后默默地移开了。
温玉的脸刷的通红。他颇想向甄薇再次证实一下自己的实力,一洗前耻。
甄薇慢悠悠又问:
“矿上也没什么事情了吧?”
温玉忙不迭点头:
“不用担心,全都好了!有钱好办事!”
甄薇原来是想表扬他关心工人热心救人的,听了他的话,觉得实在是无话可说,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当时很着急的样子!”
温玉热切地看着她:
“嗯。如果真的死了,一个也就赔个二十万;可是营救的话,已经要快,不然越拖成本越高,拖到最后还是死人的话损失就太大了!”
甄薇的脸马上就有了扭曲。、
温玉以为她心疼钱了,马上解释:
“这点钱对咱们来说没什么的!”
矿难发生之后,温玉和大多数矿主一样,想的一是怎样把被埋在井下的矿工给救出来,另外就是怎样用钱把这件事给摆平。
金钱很快展示了它无穷无尽的魅力。
不管是矿工家属,还是新闻媒体,亦或是政府官员,都很快摆平了,尤其是政府官员,他们本来就在矿上占着股份的。
温玉这样说,有向甄薇邀功讨好的意思。
甄薇却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道: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得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温玉刚要阻拦,甄薇站在那里瞪着他。温玉讪讪地说:
“我就是想送送你。”
实在撵不走温玉,最后温玉开着车送的甄薇。
甄薇看到温玉车里外文显示的液晶屏,仇富心理占了上风,挖苦道:
“你能看懂那些外文?”
温玉得意极了:“能开不就行了!”
他往下一踩油门,车嗖的窜了出去。
甄薇不再说话了。
第五十八章 生命磨折
温玉把车开到了甄薇楼下。
甄薇没有动,她有话想和温玉说。
温玉是舍不得,他只想多和甄薇呆一会。
甄薇终于想好了,才说:
“温玉,你听我说。”
“嗯,”温玉抬头看着车前方,梧桐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啪啪”的往地下落,有的还落在了汽车的前盖上,温玉觉得时间怎么就这样过去了,仿佛一眨眼,两年多的时光悄悄溜走,“我听着。”
“刚离婚的时候,我常常哭醒,觉得活着也没有意思,”甄薇看着前方,眼睛里带着怅惘,“是陈佳陪着我度过了那段时间。”
“到了现在,我不否认我对你还有感情,你受伤我会心疼,可是,我们已经离婚了,已经结束了。你的家人,你妈,她永远不会接受我,我也不想再过那样的累的日子。”
她看着温玉:“温玉,让我过平静的生活吧!”
温玉点着了一根烟。
烟雾袅袅中,温玉低声道:
“甄薇,我那个时候非常恨你。刚刚知道你怀孕的时候,我开心极了,我在计划着更加努力的赚钱,还想着也想别人那样给儿子买跑车,买飞机。可是,孩子没了。我把责任全推在了你身上。慢慢的,我才发现,那都是因为我们太年轻。”
听他提到孩子,甄薇的心猛地一抽。
是的,孩子是他们的心结,是他们分手的原因。
温玉摁灭了烟:“好,我答应不再骚扰你!”
温玉离开了。
温玉一直很忙。
他和孙鑫两个人最近在商量着投资的事情。开煤矿钱来得实在太快太多了,很多矿主在这迅速的暴发中迷失了方向,包二奶玩明星买跑车买飞机…可是孙鑫和温玉却是清醒的——那些对国家决策有影响的人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发财的,即使你不停地行贿。
所以,温玉和孙鑫开始商量着往外投资了。两个人刚开始想在国内投资,还跑去内蒙古考察铁矿,去H省看玉矿。
后来温玉想到了自己省是如何坑前来投资的温商的,两个人一商量,准备一方面在国有煤矿参股,一方面把注意力放到了国外。
投资什么赚钱能和煤矿媲美?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石油!
所以,在中间人的拉拢下,温玉和孙鑫准备去一趟非洲,看看那边的形势。
四月份甄薇忙得厉害,先是被抽调到别的学校给学生进行体检,后来又是自学考试的监考,再后来是要跟着学生到始祖山参加社会实践。
在社会实践基地,看到那飞扬的杨花,甄薇想起了自己就是在这里没了那个孩子的。
五月份很快到来了。
甄薇的生活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陈佳一直没有消息。
他的手机一直关着。
甄薇这才觉得,她与陈佳之间,似乎缺少实实在在的联系,她甚至不能去他们学院找他。
甄薇的爸爸和妈妈一直都很忙,他们忙着搬进新家。温玉真的给他们买了王府花园的临水别墅,三层楼带着个小院子。甄薇都知道,可是她懒得再管。
七月份,110中学放暑假了。陈佳还是没有消息。
甄薇给他发了很多短信,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最后,甄薇不再发短信。
有的时候,她想:只要经济独立,女人一个人过也未尝不好。而甄薇有房有工作,也算经济独立了。
七月底,甄薇陪着林明丽去行政区逛街,远远的看到了一辆挂军牌的奥迪,她没来得及对林明丽说就跑了过去。
真的是陈佳的车。
甄薇找了个理由和林明丽分开了,她进了二楼的一家咖啡厅,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盯着那辆奥迪。
没多久,她就看到陈佳了。
穿着军装的陈佳搂着另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子向车走去。
他们一起离开了。
甄薇在咖啡厅坐了很久。
很快,110中学就组织职工去承德旅游。
在车上,有女同事嘻嘻哈哈同甄薇开玩笑:
“小甄,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有什么减肥秘诀?”
“对呀!对呀!告诉我们吧!”
“…”
甄薇只是笑。
因为瘦得太快,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的纹路。
她才二十六岁。
行进中的列车就像摇篮一样,摇啊摇,摇啊摇,甄薇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经到北京西站了。
导游带着110中学的人上了等着车站的大客车。
甄薇他们还以为要去宾馆了呢,一路上议论着究竟先去那里参观,谁知道大客车在一个饭店停下,让他们吃过早饭之后就又拉着他们出了北京。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是先去承德,再去木兰围场,最后再回北京参观。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只有甄薇心里平静极了,心里什么都没有想。
他们还没到承德,雨就开始下了起来。
刚开始还不算大,可是后来越下越大,雨点打在车窗上,像一条条小溪一样顺着车窗流了下来。
到了承德,车子停下来之后,大家几乎是跳下车冲进宾馆的。
雨下了一夜,到第二天上午,雨势才小了一点。导游决定先去承德避暑山庄,等雨停了再去木兰围场。
温玉这时正在北京。
他和孙鑫去了一趟非洲,收获挺大。温玉和孙鑫都有了很多想法,正要慢慢斟酌,再加上北京有些事还要处理,所以两个人并没有立即回J城,先去了孙鑫在北京藏娇的金屋。
温玉给甄薇妈妈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甄薇去了承德。
放下电话,温玉思索了一下,他打算去承德见甄薇。他刚拿起衣服准备穿上出去,房门就被推开了,孙鑫边走进来边说:“温玉,联系上尤部长了,今晚就有一个机会,咱们现在就过去!”
温玉拿着衣服的手滞了滞:
“好!”
他们发现国内某国有垄断企业在非洲建铁路,如果能够包到工程的话利润很多。所以他们还没回国,就已经在找关系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这一晚,甄薇他们依然留在承德。
晚上,甄薇和几个要好的女同事凑在一起打双升,连陈佳打过来的电话她都没来得及多说,匆匆挂断,继续“战斗”。
到了早上,雨还在下着,不过是小雨,于是110中学乘坐的大巴出发了,目的地是木兰围场。
谁知道开始进山之后,雨势又大了起来。
雨势刚开始变大的时候,110中学的人并没有在意,依旧说说笑笑的,一个男老师还在逗年轻的女导游,大客车里说笑声、唱歌声响成一片。
两辆大客车一前一后继续前行着。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
雨势很大,盘山公路实在是太窄了,大客车根本没法掉头回去,只有往前继续走。
雨已经变得很大了。
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汇在盘山公路上聚成一条河,然后向悬崖流去,像瀑布一样宣泄而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司机把车开得愈发小心了,110中学的职工们也把心都提了起来。
前面出现一个较大的拐弯,几乎看不见前面的路,只看到陡峭光滑的石壁。
这时车里已经没什么声音了,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都处在恐惧中,没有人说话,整个大客车一下子静了下来,似乎能听见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甄薇也感觉到了危险,她掏出手机,想着给陈佳发个短信,忽然觉得车身倾斜了一下,她一惊,心脏急跳了一下,忽然间天旋地转,在那一瞬间,她明白了——翻车了!
甄薇以前曾经好奇过,人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想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她知道了。
原来灾难来临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接着,她的脑袋一下子撞在了车窗玻璃上,剧痛袭来,她晕了过去。
温玉和孙鑫的事情办得还算顺利,见到了那位尤部长,钱则是交给了专门为尤部长收钱和拉皮条的中间人李女士。
回到住处,天已经快亮了。
孙鑫去陪二奶(亦或是三奶?),温玉泡在浴盆里,边泡澡边喝酒。自从和甄薇离婚之后,他就开始经常失眠,只有在酒的帮助下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