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芹特地把杨欣拉到张琪琪面前介绍道：“杨欣，这就是我侄女琪琪。”
杨欣黑黑瘦瘦的，长得很是彪悍，大概二十六七的样子。他看着张琪琪，眼前一亮。
吴玉芹见状，又笑着对张琪琪介绍道：“琪琪，这是杨欣，在中城县刑警队上班。”
张琪琪看着杨欣微笑。她已经明白了，奶奶和大娘是在给她安排相亲。张琪琪没有相亲的心思，不过也不愿意拂了大娘的好意。
苏可也猜到了。他看着张琪琪，发现她在对着这个杨欣笑，心里不由堵得难受。
第十六章 不婚主义
张冰冰很机灵，已经猜到妈妈和奶奶是要介绍琪琪和杨欣认识了。杨欣家的生意规模虽然和他家和方家没法比，和苏可家更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不过他在刑警队 上班，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用得上；而二叔二婶两口子靠死工资吃饭，家境普通，二叔两口子又偏心霖霖，这样看琪琪条件不算好，不过琪琪长得漂亮，双方一中 和，其实还算门当户对。
他心里盘算着，笑嘻嘻起身，又拉起奶奶道：“奶奶，您老人家陪孙子说话，让杨欣和琪琪聊聊吧！”
他把杨欣让在了奶奶的座位上，让杨欣和张琪琪挨着坐，又吩咐保姆去泡茶。
众人都看着尴尬地并排坐着的杨欣和张琪琪，顿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方正阳脸上带着笑，和张冰冰聊起了生意上的一件小事。
苏可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似乎在走神。
吴玉芹这时候牵了安甜甜的手走到方正阳身边，含笑介绍道：“正阳，这是冰冰的妹妹甜甜。”
又指着方正阳介绍道：“甜甜，这是你二表嫂的哥哥正阳，你也叫哥哥就行了！”苏可虽然各方面条件比方正阳更好一些，不过差了辈了，说起来不好听，还是方正阳靠谱，正好可以介绍给自己外甥女。
安甜甜人如其名，生得娇小玲珑甜滋滋的，是个玲珑可爱扇坠型的美人，她看着方正阳甜甜地一笑，叫了声“哥”。
方正阳眯着眼睛笑，道：“甜甜妹妹你好！”
吴玉芹又指着苏可介绍道：“甜甜，这是苏可，你跟着你大表嫂叫小表叔就行！”
甜甜看向苏可，白嫩的小脸有些红——这个小表叔黑泠泠一对秋水眼，高鼻梁，生得太俊俏了，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娇娇地叫了声“小表叔”。
苏可一脸身为长辈和小辈无话可说的表情，唔了一声，抬了抬下巴，嘴里叼着烟朝甜甜抬了抬下巴，含含糊糊道：“侄女好！”
张琪琪和杨欣坐在一起，正因为无话可说有些尴尬，见苏可的吊样，不由“噗嗤”一笑。
苏可秋水眼眼波流转扫了张琪琪一眼，白皙的脸又微微红了，索性低头专注地吸烟。
安甜甜有些尴尬地随着姨妈的安排，在方正阳身侧坐了下来。
这时候安甜甜的妈吴玉芝、杨欣的妈马明兰与张冰冰的妻子韩雅琪一起走了进来，吴玉芹迎上去与马明兰寒暄着。
长辈们说着话，大客厅里的年轻人们则轻松地聊着天。
张冰冰与韩雅琪说着话，安甜甜小声地和方正阳说着悄悄话，苏可吸着烟发着呆。张琪琪见状，觉得自己不能和苏可一样另类，便开口问杨欣：“你真的是刑警队的？”
杨欣“嗯”了一声。
张琪琪又问：“咱们郑城和周边各县是不是经常会有凶杀案？夏天尸体是不是很恐怖？”她追过法医秦明系列，一听杨欣是刑警队的，首先就想到了这些。
杨欣：“…不是很经常；放的时间长了是有些恐怖。”
张琪琪兴致盎然：“破案过程中有没有灵异事件？”
杨欣：“…”
琪琪奶奶在旁边一直关注着张琪琪和杨欣，听到孙女在和相亲对象谈凶杀，谈灵异，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当下便走过来打圆场：“琪琪，中午要在东坡楼吃饭， 你先去预订一下吧！”东坡楼距离张家不远，张琪琪步行过去，正好可以让杨欣跟着去，一起培养培养感情。自从琪琪回来，二儿子和二儿媳对她拜托好几回了，让 她去托大儿媳吴玉芹帮忙。她也得为孙女考虑了。转眼就二十四了，看着真是让她着急。
张琪琪一听奶奶的话正中下怀，忙笑着道：“好啊！”然后看向杨欣，准备开口邀请杨欣一起去。她已经下了决心，恋爱结婚之类事情简直谈都不要谈，正要可以借此机会和杨欣说清楚。
杨欣似乎也准备陪她过去，起身道：“张奶奶，我陪琪琪去吧！”
张奶奶眉开眼笑：“去吧去吧！”
张琪琪从衣架上取下风衣，正要和杨欣一起出门，便看到苏可也站了起来。
苏可一脸严肃道：“我出去买盒烟。”起身也跟着张琪琪和杨欣一起向外走去。
张冰冰忙道：“苏可，书房里有烟，我陪你去挑！”他年龄比苏可还大，叫苏可“表叔”总觉得怪怪的，因此一直是直接叫名字。
苏可似乎没听见，紧跟着张琪琪和杨欣出去了。
客厅里静了一瞬——老人家处心积虑安排的杨欣和张琪琪独处的机会，苏可你干嘛要去做电灯泡？
张奶奶：“…”苏可这孩子一向精明得很，这次怎么这么没眼色？非要去当电灯泡吗？
安甜甜娇娇怯怯的声音打破了静寂。她侧脸温柔地问方正阳：“正阳哥，我听姨妈说你买个度假村，好玩不好玩？你给我讲讲吧！”
方正阳的手放在沙发的把手上弹了弹，边想边说：“其实是我和苏可合伙买的。因为最近风声太紧，对方需要赶紧出手，要价就不高，原先投资都三千多万了，现 在才卖两千万。走的是高端路线，设施有太阳能加热的户外泳池，高尔夫球场，室内水上乐园，还有可以探险的树林…”其实还有按摩室和漂亮的小姐。
安甜甜精心妆饰的眼睛满是向往，双手合十道：“好棒！好想去玩哦！”
方正阳见小美人捧场，便道：“下午约上苏可他们，大家一起去！”
出了小区之后，张琪琪见苏可跟在后面，距离她和杨欣的距离并不算远，不过这件事她不打算瞒苏可，略一思索便在街道旁梧桐树的下面停了下来，含笑道：“杨欣，真是对不住！”
杨欣好奇地看着她：“为什么要道歉？”
张琪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奶奶是让咱们相亲的吧？”
杨欣笑了。
张琪琪认真地看着他：“杨欣，和你说实话吧，我是独身主义者。”
杨欣：“…”
张琪琪看了一眼也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看着她的苏可，接着道：“我早就有了决定，这辈子不结婚不要孩子，自由自在过自己的日子。”
杨欣略带惊讶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张琪琪，在心里判断着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敷衍自己的托词。
张琪琪美丽的脸上现出萧瑟之意，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我自己能挣钱养活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非要结婚。”
杨欣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是短信提示音。
收好手机之后，杨欣有些无奈道：“队里有紧急任务，我得赶紧过去…”
张琪琪如蒙大赦，当即道：“去吧去吧！公事更正要，阿姨那边我去解释！”
杨欣打了个车离开了。
张琪琪目送着杨欣离去，也不管苏可，径直朝东坡楼走去。
苏可默默跟了上去。
经过一个烟酒店时，张琪琪突然转身看着苏可。
苏可平静地看着她。
张琪琪故意甜蜜地笑：“苏小表叔，您不是要买烟么？这里就有烟酒店!”
苏可很淡定地垂下了眼帘，长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烟波：“我去前面那个店。这样的小店没有卖我要的烟。”
张琪琪：“…”
张琪琪在东坡楼定了一个大包间后下了楼，一出来便看到了立在外面的苏可。
苏可：“店在前面，你陪我进去看看吧。”
张琪琪看着前面装潢考究的烟酒店，懒得找出苏可话中的bug，跟着他走了进去。
苏可和张琪琪并排站在店里。
苏可站在那里挑选香烟，张琪琪呆呆地看着店里面盛着哈根达斯的冰柜。她爱吃甜食，一见甜食就忍不住想吃。
张琪琪看着冰激凌，心里微微踌躇了一下，毕竟哈根达斯不算便宜。
苏可不知何时开始看着她。见她垂涎欲滴像个小孩子似的看着冰柜里的冰激凌，心里微微有些酸楚，又有些怜爱。他还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学校里面的商店里卖一种 夹心面包，两块钱一个，很多女生下课都爱去买。有一次他看见张琪琪眼巴巴看着别的女生吃，便随口问了一句：“想吃为什么不去买？”
他还记得张琪琪低声告诉他，说自己没有零花钱，妈妈说有饭吃就行了，何必吃零食。
苏可等到下了课就去买了两个夹心面包，一个给张琪琪，一个自己留下。
他还记得张琪琪当时惊喜的眼神。
后来他天天给张琪琪买，等到张琪琪又爱上吃芝麻糖烧饼，他又开始天天给张琪琪买芝麻糖烧饼，张琪琪一个，他一个。
其实，苏可一点都不爱吃甜食。
苏可清水眼中闪现一丝莫名的情绪，抬手示意店员过来。
店员走了过来。
张琪琪下了决心买一个三球冰激凌，谁知道她还没来及开口，苏可便开口问店员：“冰激凌怎么卖？”
张琪琪捧着冰激凌杯，一边走一边吃，颇有一种被土豪包养的幸福感——原来想吃就买不管贵贱是这种境界啊！
张家客厅里的众人看着一前以后进来的张琪琪和苏可。张琪琪也不嫌冷，正拿着一大杯冰激凌挖着吃；苏可两手空空，说好去买的烟没有影踪；而原先负责陪张琪琪出去的杨欣则没有了影踪。
见苏可懒得解释，张琪琪便道：“杨欣有任务，他先回队里了。”
张奶奶皱眉看着张琪琪手里的冰激凌杯：“你不怕冷？有哪个姑娘十月天气吃雪糕？”
张琪琪一脸无辜：“是小表叔给我买的。”又不是我主动要的。
第十七章 迷路的小狗
听到张琪琪说杨欣走了，杨欣妈妈马明兰是有些开心的。
吴玉芹说张家老二的女儿琪琪长得漂亮，非要介绍给她儿子。她本来就有些嫌弃张琪琪爸 爸只是个铁路工人，妈妈只是个社区的工作人员，家里也没有什么根基。而且马明兰一见张琪琪，发现她虽然漂亮，却是那种身材高挑五官明丽艳光照人的漂亮，不 是她喜欢的那种温柔贤惠的家常长相，便有些不喜欢，所以见儿子早早离开了，她心里倒是挺开心。
午饭是在东坡楼用的，一共两桌，一桌男客，一桌女眷。
用完午饭回到张家，张冰冰和方正阳就开始组织大家去方正阳和苏可新买的度假村去玩。
安甜甜含羞带怯地同意了。
张琪琪却以约了朋友为理由不肯去。
方正阳和刚从媳妇娘家赶回来的张弘弘一起劝张琪琪，张琪琪却依旧道：“我和人家约好了，说话不算话不太好。”她坚持要回去见朋友。
苏可这时候便道：“我也得回去见人。下次重新组织吧！”
因为苏可家最有钱，苏可又是这些二代中最有能力的，所以张冰冰他们都隐隐以他为主。他这样一说，方正阳当即问张琪琪：“你下周星期几休假？”
张琪琪有些为难，微一踌躇。
她还没说话，张弘弘便把一个大脑袋软软地放在了她的肩上，撒娇道：“琪琪姐，去吧！去吧，琪琪姐！”
张琪琪有些无奈，只得道：“我下周六轮休。”她家的亲戚圈子里，因为她大伯家最有钱，所以亲戚间都很奉承她大伯，包括她的爸妈，既然张弘弘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给脸不要脸，只得跟着这群富二代亲戚去玩一趟了。
见张琪琪要离开，苏可便不动声色地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见苏可要走，方正阳等客人也都声称要离开了。
方正阳正要招手叫张琪琪，张冰冰已经带着安甜甜过来了：“正阳，我姨妈要和我妈去逛街，你送甜甜回去吧！”
看了看已经出了院子的张琪琪和苏可，方正阳只得看向甜美可人的安甜甜，道：“好的！”
出了大门之后，张琪琪走得很快，很快便走到了拐角不见了。大伯家所在的小区外很繁华，打车很容易，她准备打车回家。
张琪琪还没走多远，一阵马达轰鸣声从后面传了过来，苏可的车追上了张琪琪。
车挨着张琪琪停了下来。
苏可在驾驶座右排摁了摁，顶篷就收回到顶篷储存舱内，他的车变成了敞篷跑车。
他懒得多说，只是看了张琪琪一眼，冷冷道：“上车。”
张琪琪没见过这样气场强大的苏可，不由自主拉开车门上了车。
苏可脚尖轻点了一下油门踏板，跑车疾驶了出去。
张琪琪坐在那里，暂时还没消停下来。
车座有些硬，不够舒适。安全带位置太靠后，张琪琪认真研究了一番，终于把安全带从后面拽了过来，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她也不矫情，直接道：“谢谢你，苏可。”虽然有不识抬举的嫌疑，不过她还是宁愿打的回去，也不愿和苏可有工作以外的过多牵涉。
跑车经过减速带，带来微微的震动，张琪琪感受着这种和出租车完全不同的感觉，再次意识到自己和苏可之间的巨大差距，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的手机响了。
是房产中介。
张琪琪和中介约好半个小时后去美好家园看房——即使郑城市区堵得厉害，她觉得只要上了京沙快速路，按照苏可的车的性能，应该会跑的很快，半个小时一定能到。
可张琪琪忘记了苏可那能把跑车开成蜗牛爬的尿性。
半个小时后，他们还塞在陇海路的车海里。苏可硬是不走快速路，从棉纺路拐到了嵩山路，然后上了正在修地铁的陇海路，开始在陇海路的车海里慢慢蠕动。
张琪琪看了苏可一眼，不敢埋怨，只得赔笑道：“小表叔，把顶棚打开吧！”坐在玛莎拉蒂这样出名的车里，四周那些司机的视线简直是一道道探照灯，丢死人了！
苏可瞥了她一眼，终于摁了按钮。
等张琪琪赶到约好会面的茶室，她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
因为她迟迟不来，那个房产经纪就又带了一个客人去看房了，让她到约好的地点等着自己。
张琪琪在茶室坐下，刚要叫服务员，便看到苏可施施然走了进来。
茶室有些简陋，消费也不高，苏可的外形和衣着同这里格格不入，他一进来，茶室里闲坐的客人都抬头看他。
张琪琪忙招手示意苏可过来。
苏可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张琪琪压低声音问她：“你的车停哪儿了？”她不信这附近有停车场，再说即使附近有停车场，苏可也不可能这么快进来。
苏可俊俏的脸平静极了：“我停在路边了。”
张琪琪忙站起来往外看。
透过茶室的玻璃，她看到苏可那招摇的酒红色跑车正停在茶室外面的街边。
张琪琪理解不了土豪的脑回路：“…你不怕警察贴条？”
苏土豪不太在意：“我有钱。不是有句话叫‘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吗？”
张琪琪：“…”
房产中介还没来，张琪琪便点了壶毛尖。
服务员把茶壶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张琪琪正要倒茶，苏可拿起他面前的杯子，对着杯口看了看，又反过来看杯底，秀致的眉微蹙。
张琪琪：“…嫌脏就别喝。”反正不是请你喝的。
苏可抬头看了她一眼，把杯子扣在了铺着玻璃的桌子上，还真不打算喝了。
张琪琪：“…小表叔，您老究竟有什么事？”你家生意那么多，为什么会闲到像个迷路的小狗一样跟着我？
苏可没说话，拿出手机点了点，似乎看了个短信，然后便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张琪琪：“…”
约定的时间过了，房产经纪还没有来。张琪琪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张琪琪有些生气，正打算用手机打开58同城再找其它的租房信息，手机就响了。
是小惠打来的。
小惠说苏可爸妈带着苏可姐姐苏怡夫妇去香港购物，让她也跟着去拎包，现在在新城机场，让她打电话给张琪琪，让张琪琪一早一晚去给苏可做饭，工钱照旧。
张琪琪：“…”怎么觉得事情的发展这么奇怪呢！
让张琪琪心烦的事情还不止这么多。
等她回到家已经五点半了。
一进家门，张琪琪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太对——妈妈气哼哼坐在西边的长沙发上，张霖霖搂着小珍坐在北边的单人沙发上，小珍正在哭。
张琪琪也不着急，慢条斯理把包放在了鞋柜上，弯着腰脱了脚上的靴子放入鞋柜里，又拿了拖鞋穿好，这才问道：“哥，怎么了？”像这样的婆媳矛盾，大概只有夹在中间的那个男人才最公允。
张霖霖见到妹子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忙求救道：“琪琪，咱妈非让小珍去流产！”
张琪琪：“…”她也觉得小珍还没结婚，婚事也没谈妥，就大着肚子不合适。 不过她虽然挺烦钱小珍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她家人，但是这是她哥哥不小心惹的祸，小珍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哥和她家是一定要负责任的。
她先去洗手间洗了手，这才走到妈妈身边挨着妈妈坐下。
琪琪妈也要向女儿诉说，拉着她就巴拉巴拉讲了起来：“她要结婚，我也同意。可是有几条咱家做不到：一，房子不可能加她的名字；二，九五至尊彩礼家里出不 起；三，你奶奶答应给你哥买车，不过只能买十万以下的，还是先挪用你奶奶预备的你和你哥结婚时给你们的钱。她不答应，不答应咱们就不谈婚事，把肚子里的孩 子打了算了，反正还不满三个月！”
张琪琪一听妈妈这样说，她就明白妈妈这是要和钱小珍讨价还价，事情会圆满解决的。
她故意沉吟了 一下：“连奶奶给我准备的五万块钱嫁妆也要挪用吗？”她奶奶因为拆迁，手里大概有百十万，早就说了等她和张霖霖结婚，一人给五万块钱。不过她不准备结婚 了，而且她早就听妈妈好几次提到这笔钱，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笔钱给她哥算了，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琪琪妈、张霖霖和钱小珍闻言，立刻同仇敌忾站在了同一阵线。琪琪妈忙道：“哎，琪琪，快六点了，你还不去苏家做饭？别耽误人家吃饭，我可问了苏可妈，说一天给你六百块钱呢！”
张霖霖也道：“琪琪，快去吧！”
钱小珍因为流泪发黄的脸也挤出了一丝笑意：“琪琪，别担心我们，都是小事，你赶紧去吧！”
张琪琪笑了笑，起身接了妈妈小跑进去拿过来的装制服的袋子，换了鞋离开了。
小区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张琪琪走过的时候，一阵秋风吹过，一片滞留在枝头的枯黄的梧桐叶子落了下来，在张琪琪头上撞了一下，落在了地上。
张琪琪伸手摸头，手滑过脸颊的时候，沾了一手的水。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张琪琪用力擦了一下眼泪，心想：明明应该知道结果的，为什么还要抱着希望？
她眨了眨眼睛，让睫毛上沾着的泪珠子落下来。心里下定了决心：晚上还得继续联系中介找房子，一定要早点搬出去！
第十八章 巧克力腹肌和人鱼线
张琪琪在苏家别墅大门外面摁了很久的铃，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她有些着急，掏出手机才想起来没有存苏可的手机号，这会儿小惠她们怕是已经登机了，也不能打电话去问了。
张琪琪又摁了一下门铃，打算如果还没人开门的话，她就先走算了。
这次门铃刚响了一声，张琪琪就听到苏可的声音：“门开了！”
她抬头一看，发现苏可站在二楼玄关，身子隐在白纱帘子后，头发湿漉漉的，似乎还在滴着水，便猜到苏可怕是洗澡时听到门铃出来开门的。
张琪琪到了二楼门外，还没来及敲门，二楼的门便打开了，苏可正站在门后，头发身上都湿漉漉的，只在腰间围着白色浴巾。
他微微蹙眉道：“我上去洗澡，等一下有人会送东西过来，你接一下！”
张琪琪垂下眼帘，余光扫过他棱角分明的八块巧克力腹肌，向下滑下若隐若现的人鱼线，然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免得鼻血飙出。
苏可疑惑地看向张琪琪，发现张琪琪的视线在他腹部环绕之后，他的脸似乎有些红，当即转身大步进去了。
张琪琪似乎发现苏可的手还提着浴巾，大概是怕浴巾掉下来，不由抿嘴笑了。
她在玄关那里等了一会儿，估计苏可已经上楼了，这才进了客厅。
在换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张琪琪不由感叹苏可看着文弱，谁知道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超好身材，单是八块巧克力腹肌和人鱼线，怕是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才能练出来。
张琪琪刚换好制服出来，便听到了玄关那里传来的门铃声，忙走了过去，站在玄关往窗外看。
大门外停着一辆东风风行商务车，车门开着，司机正站在大门外摁门铃。
张琪琪想起苏可交代的话，便点了开门按钮。
司机是个面目黝黑笑眉笑眼的中年人，他一边把装着各种食材的保温箱搬下来，一边问张琪琪：“还放厨房吗？”
张琪琪点了点头。
他板着储物箱跟着张琪琪往院子里走，嘴里还不停地问着：“我是苏家农场里的工人，你叫我老楚就行了，我负责往这里送东西，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苏经理的女朋友？你——”
张琪琪一直没说话，老楚便一直问，到了厨房门前，他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通往三楼的红木楼梯上的苏可，顿时哑然，一句话都不敢说了，飞快地搬着保温箱进了厨房，出来后说了句“我去搬下一箱”，飞快地穿过客厅出去了。
张琪琪看了苏可一眼，见他穿着白体恤深蓝纯棉运动裤，黑色的短发已经擦干了，软软地贴在额头上，看着很是清爽，便笑了笑，径直进了厨房。
她打开老楚送来的保温箱，发现里面有半箱清水，两条鲈鱼正悠哉地游来游去。
苏可也走了过来，把一盒酸奶插好管子递给了张琪琪。他记得张琪琪爱喝酸奶。
张琪琪接过酸奶吸了一口，诧异地看了苏可一眼，道：“今晚做一道清蒸鲈鱼？”苏可什么时候这么殷勤了？
苏可“嗯”了一声，蹲下来看着保温箱里的鲈鱼。
这时候老楚又抱着一个保温箱进来了。见苏可和这个穿白色厨师制服的漂亮姑娘呆着一起，他不敢说话，把保温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板上，然后就退了出去。
张琪琪吸着酸奶又去翻看老楚刚送进来的这个保温箱，发现里面捆着四个大螃蟹。大螃蟹虽然被捆得结结实实，却还在试图挣扎着，看起来很有活力。
她用手拨了拨大螃蟹，道：“苏可，再蒸两个螃蟹吧！”
苏可沉声道：“四个全蒸了吧！”
张琪琪：“…四个你能吃完？”
苏可没说话，张琪琪也就不搭理他了。
老楚又陆陆续续送了四个保温箱进来，里面装着一箱酸奶，周围堆着冰块，包装和张琪琪手里的酸奶包装一样。
张琪琪诧异地看向苏可：“你家农场里还开着酸奶厂？”
苏可点了点头。
张琪琪无语了。为了苏可的洁癖，苏家还养奶牛开酸奶厂，真是奢侈！
她举起酸奶盒子看了看，打算以后就买这个盒子的酸奶。
苏可正要出去，听到张琪琪在后面问他：“苏可，这种酸奶在哪儿有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