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心里作疼,鼻子发酸,眼泪又要出来了,她索性面朝里躺下了。
赵贞拿着一个小巧的木匣子走了过来,拉开盖在朱紫身上的被子。他打开匣子的盖子,就着烛光打量着匣子内的东西。
朱紫听到卧室的珠帘被掀起那一瞬间,心脏就开始剧跳,这时已经坐了起来,好奇地看着赵贞:“里面是什么?”
“给你找的药!”赵贞言简意赅。
“什么药啊?”朱紫从床上爬了起来,凑近观看。
赵贞眼波流转扫了她一眼,嘴角微翘垂下眼帘:“云南白药。”
朱紫快要晕了,谁那个地方受了伤会抹云南白药?
她用力并拢双腿:“这个不行!这个不行!”
“怎么不行了?!”赵贞跪在床边,攥住朱紫的两个细巧的脚踝把朱紫往自己这边拉。
朱紫都带了哭腔,一边抗拒一边恳求:“王爷,这个是治刀伤的,真的不能往那里涂抹!会抹坏的!”
赵贞猫逗鼠似的逗朱紫,作势非
要给朱紫涂云南白药,害的朱紫最后都哭了起来:“王爷,真的不行,会疼的!”
赵贞俊俏的脸一本正经,嘴里却道:“会疼?有多疼?比我弄你还疼?”
朱紫怕极了,偏偏两个脚踝被赵贞攥着分开了,私-处就这样晾在空气中。她此时宁愿还是赵贞的那个物件来折磨她,也不愿意被这么霸道的刀伤药涂抹那里。
赵贞逗弄了半天,终于玩够了,这才放开了她。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玉盒子,打开盖子,盯着她,:“这个呢?”
朱紫远远一看,玉盒子里装着浅绿的膏体,闻起来有一股中药味道,她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拉过被子裹住自己,伸手来要药膏。
赵贞一把拉过她:“我来帮你涂!”
两个人又拉扯了一会儿,最后朱紫斗不过赵贞,只好乖乖被赵贞分开了双腿。
赵贞这会儿却老实了下来,起身拿香胰子仔细清洁了手指,这才过来帮朱紫上药。
他在朱紫身下垫了一个枕头,左手分开朱紫双腿,用右手食指沾了点绿色药膏,先是轻轻涂抹在外面,然后逐渐往里深入,抹了一会儿,开始抠弄起来。
朱紫被他弄得又疼又凉又痒,逐渐的一股酥麻从尾椎骨沿着脊柱往上蔓延,浑身发麻,下面一股水涌了出来,她都能听见赵贞手指进出时发出的滑溜声音。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贞的手指被朱紫那里紧紧包裹住了,只觉得里面又紧又湿又滑又嫩,正在得趣,哪里愿意停下来?他右手食指中指两指并拢依旧在下面抽-插抠-摸,左手伸出摸了摸朱紫的头发,施展他平生第一次的温柔,柔声哄朱紫:“宝贝儿,乖,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朱紫的头皮被他摸得麻酥酥的,身子越来越奇怪,似乎到了一个紧要的关头,她睁着眼睛看着赵贞,眼里满是恳求。
朱紫的大眼睛此时媚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被这样的眼睛看着,赵贞如何忍得?他斜挑向上的凤眼幽深难测,就那样看着她。
朱紫这才想到他的手指还停在自己体内,忙伸手去拉。
赵贞的手指固执地插在那里,就是不拔-出来。他脸上淡淡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朱紫,可是左手却拿着朱紫的手隔着衣服摸自己滚烫梆硬的巨物。
朱紫知道赵贞这是铁了心要来一场了。
朱紫知道自己可以拒绝,可是,自己不答应,赵贞可以去
找别人。
她这时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只是赵贞的通房丫头,赵贞还太年轻,他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自己也只会是其中一个。等到年长色衰,他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她喜欢赵贞,喜欢得心都疼了,那么,就趁现在赵贞还愿意要自己,就顺了他吧!
朱紫看着赵贞,手却摸上了赵贞的巨物。
赵贞拔出了手指,换用下面的巨物顶在了那里。
他刚刚推进一点点,朱紫就疼得发颤,身体想要赵贞的深入,可是下面却疼得要命。她用力咬着牙齿,拼命忍耐着。
赵贞刚开始还带着点怜惜不敢大动,可是那温热的甬道紧紧包裹着他,汹涌而来的快感令他战栗,他终于控制不住大肆征伐起来。
赵贞和朱紫的器具明显不配套,朱紫下面又热又涨又疼,再次裂开了,针扎一样的刺痛,朱紫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哀求:“王爷…你那里太…太大了…太疼了…你快…快点…射…射了吧…求你了…”
她哭着求饶的声音,水淋淋的眼睛,咬得红肿的丰唇,满脸的泪水,对赵贞来说却成了情欲的催化剂,他抓住朱紫的胸部,一边用力揉捏,一边大肆进出。
朱紫的胸部丰满白皙富有弹性,呈桃子形状,那滑腻的触感令赵贞爱不释手血脉贲张,朱紫的下-身将他的巨物紧紧包裹,还在不停的收缩,他仿佛陷入了极静世界,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大脑瞬间空白,他在瞬间喷发。
第十四章 小离别朱紫猜疑
朱紫下身入口处针扎一样的疼,可最里面却在赵贞的急速高潮中快感涌动,不多时,身下一紧,花心乍收乍放,正在此时,赵贞达到了顶点,一股热流喷出,朱紫下-身一阵痉挛,整个甬道失控般急剧收缩夹缠,她控制不住那里,心脏也跳得好像要蹦出胸腔,她像是漂浮在半空无所依傍,恨不得抓住什么东西才好,实在受熬不住,她双手抱紧了赵贞的腰。过了好久,她下-身依旧在痉挛。
赵贞趴在朱紫身上喘息着,过了一会儿才翻身下来,在床外边躺了下来。
躺了一会儿之后,他碰碰朱紫,发现朱紫已经睡着了。
赵贞起身找到了刚才的药膏,先拿块丝帕草草地帮朱紫抹了几下,然后蘸了点药膏,涂抹在朱紫下面。
做完这些,他也觉得挺累,帐子都没放下来就熄了灯烛。赵贞拉起被子,把朱紫抱在怀里,摸了摸,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了。
良久之后,一直闭着眼睛装睡的朱紫听到了赵贞有规律的呼吸声,知道他睡着了,这才拿开他的手臂,挣扎着侧起身子,静静地看着他。
现在正是初秋天气,颇为凉爽,因为内院里没有别人,所以卧室的窗子是开着的。此时已是后半夜,外面明月高悬,白泠泠的月光照在了床边的赵贞身上。
月下观美人,绝对是比白天更好看的。月下的赵贞,因为睡着了,面部表情放松,看上去美好精致得不像真人。
看着他画一样漂亮的脸,朱紫觉得很幸福,偷偷俯下-身来,在赵贞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
她的眼睛往下移,想到被子下那套器具,□就又开始针扎一样的疼,简直有些痛不欲生。
朱紫忍着疼,缓缓躺了下来,光裸的腿紧紧贴着赵贞修长的腿,慢慢蹭了蹭,光滑细嫩的肌肤触上赵贞略略粗糙的肌肤,竟然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快-感。
两人并排躺着,朱紫用脚轻轻摩挲着赵贞的腿,在肌肤相触的快-感和牵动下-身带来的刺痛中进入了梦乡。
早上朱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红日初升时候,赵贞当然已经不见了。
他每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满满的,只有洗澡和睡觉才会回内院。
朱紫掀开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自己一个人发了阵呆。
她梳洗后来到外院值事房,发现陶妈妈和静怡正等在那里,一碗避子汤早就晾凉了。
凉了的药液更是难喝。
朱紫
一口气喝了下去。心里苦笑:王爷对避子汤倒是挺执着的,每次都忘不了。
看着朱紫喝了避子汤,陶妈妈把一碟蜜枣递了过来,脸上有些担心:“朱紫,嘴里发苦的话就吃这个!”
朱紫接过碟子,捻了一个蜜枣放入口中。
“真甜!”她看着陶妈妈笑了。
陶妈妈也笑了。
陶妈妈离开之后,静怡正要端着空碗离开,看见朱紫正在用一方上好的丝帕轻轻揩拭嘴角,觉得她说不出的做作和碍眼,实在有些忍不住,勉强笑了笑,道:“朱姑娘,这段时间王爷就偏劳姑娘你了,不过不用担心,已经接到消息了,北静王府年前在苏州采买了几个女孩子要送给咱们王爷,听说色艺双绝,不日就要送到,到时候就分分你的劳,你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看到朱紫一下子变得苍白的脸,静怡觉得很是快意,端着碗离去了。
这一夜赵贞没有回来。
朱紫没敢往床上睡。
这几个月来,对于赵贞,她已经了解一些了。赵贞可以在床上和她调笑,但只要牵涉到身份地位规矩什么的,绝对没有通融余地的。
她在脚踏上睡了下来。
清冷的月光依旧从大开的窗子射了进来,照在睡在脚踏的朱紫身上。她算了算,今日是七月十五,那么,下个月这一天自己就满十六岁了,该想办法把攒的银子全捎回家里去了。
她身子累极了,可是大脑很兴奋。
朱紫开始猜想赵贞此时在做什么。
可是无论怎么猜,最后的结论都是赵贞正在外面胡搞。
他一旦明白了男女之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定是没个餍足。自己满足不了他,他自然到外面去寻开心了。
再说了,府里虽说没有几个美貌丫鬟,别的达官贵人自会送一批过来!
苏州的女孩子一定温柔似水清新柔美苗条可爱,正好是赵贞喜欢的类型。他一向嫌弃自己肥,到时候自己一定是要靠边站的了!
朱紫知道自己对赵贞是单恋,心里骂自己贱,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赵贞,想他波光潋滟的凤眼,想他结实有力的拥抱,想他的冷淡,想他的…
朱紫越想越难过,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赵贞都没有回来。
朱紫也不敢找赵贞的小厮去打听,只好闷声不响地在房里做活,打扫打扫卫生,整理整理房间,洗洗涮涮的忙个不停。
这些原本不用她来做的,她只
负责侍候王爷。
白天一直在忙活,倒还好过,只是到了夜晚,孤枕独衾的,再加上想象力比较丰富,就比较难过了。
也就五六天时间,朱紫已经憔悴了不少。
这天晚上天一擦黑就开始刮起了风,风越刮越大,渐渐有飞沙走石之势,刮得窗户摇撼不已,偶尔传来树枝被折断发出的“噼啪”声。北方的春天素来如此,朱紫打小就习惯了。可是润阳位置靠南一点,朱紫来到润阳已经一年多了,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天气,听着外面传来的呼呼风声,她没来由的有些心慌意乱,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心里只想到“风高杀人夜,月黑放火天”。
已经快子时了,王爷还没有回来。
她想赵贞,想得心都疼了;她又不想赵贞,因为下面还在隐隐约约发疼。
正在这时,内院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朱姑娘,王爷回来了!”
朱紫忙掀开被子披上衣服迎了出去。
帮赵贞脱了外面的披风之后,小丫鬟从外面端了热水过来,她忙拧了块热毛巾。
朱紫看着赵贞满面的风尘之色,很是怜惜,一边踮起脚跟用热毛巾擦赵贞的脸,一边唠叨道:“这么大的风沙,王爷也不知道早些回来;就算有事耽搁得晚了,也该找个合适地方歇了才是,看这满脸的沙…”
朱紫一边说,一边轻轻地帮赵贞擦脸。
赵贞个子太高了,她踮起脚跟才能够着,所以擦得颇为吃力。
赵贞默不作声地任她擦着,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掩住了幽深双眸,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朱紫擦了一遍之后,换了水换了毛巾又过来擦第二遍,这次好擦多了。擦完,她才意识到赵贞在弯着腰配合她呢!
朱紫心里熨帖极了,瞟了赵贞一眼,赵贞的眼神正好扫过,两人眸光一闪,正好对上。迅疾又马上都移开了。
朱紫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跳开始加速,低着头,红着脸,双手拈着衣带正在害羞,耳边就听到赵贞的声音:“我带人巡查国界去了!”
朱紫低低地嗯了一声,顿了顿,然后才说:“我去端宵夜过来!”逃也似地离开了。
延禧居的小厨房预备下的宵夜是冰糖莲子薏米粥,朱紫出门吩咐了一声,很快有外室值夜的丫头送了一碗过来。
赵贞端起玉碗,拿着勺子搅了几下。
朱紫侍立在旁,大半夜还没睡,她也有点饿了。
赵贞搅了几下之后,把碗递给了朱紫:“看着腻腻的,你替我吃了吧!再去帮我要一大碗酸笋鸡皮汤!”
朱紫先去交代外院值夜的丫头去小厨房交代做酸笋鸡皮汤,然后才坐下来喝那碗冰糖莲子薏米粥。
她坐在那里,尝了口粥,觉得甜软可口,好吃极了。
朱紫最喜欢吃这种甜食了。
她想到赵贞居然记着她爱吃这种食物,心里不由酸酸的,甜甜的,幸福感弥漫了全身。
在这秋意萧瑟的风沙之夜,能吃到这么甜的粥,得到自己一心恋慕之人的体贴,怎么能不幸福呢?
正在这时,在一旁看书的赵贞道:“甜食腻腻的,我从来不吃,吃这个最容易发胖,你已经够胖了,也悠着点吃!”
朱紫刹那间从九霄云间跌落凡尘,摔得痛不可言:“王爷,奴婢那里胖了?哪里胖了!”
朱紫出离愤怒以致风中凌乱了!
最后,一大碗酸笋鸡皮汤被外面的值夜丫鬟送了过来,朱紫化悲痛为力量,努力抢着喝了大半碗。
赵贞洗完澡已经在床上睡下了。每到秋季,南蛮就会蠢蠢欲动。他这几日带着士兵巡查国界,几乎没有睡过觉,所以即使有心做点别的事情,可是躺下就陷入了昏睡。
房间里一片黑暗。外面的大风摇撼着大树,发出声声巨响。
朱紫睡在赵哲床下的脚踏上,心中犹在哀怨不已。她已经发现了,南安王爷赵贞一向惜字如金,可是一旦开口总是很伤人,而且受伤的总是她。
不过,有赵贞在的夜晚,她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了,这样的大风沙之夜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贞起床之后发现朱紫与往日好像有所不同。他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发现朱紫穿了件月白小袄,下面是玄色束腰裙,腰带勒得紧紧的,越发显得酥胸隆起纤腰一束。
他不由暗哂,觉得几天没见,朱紫的咪咪好像长大了不少。
第十五章 受恩惠感慨万千
这个月的月钱该发了,朱紫主动向静怡提出自己去领整个延禧居的月钱。每个月发月钱的时候,朱紫总是很勤快。
领了月钱回来,朱紫很高兴。
朱紫自从被张妈妈宣布进王爷内院侍候之后,月银都是按通房的月例给的,朱紫这大半年来每个月的月银都是五两银子,在延禧居除了陶妈妈,可是属她的月钱最高。
每个月领月银的时候都是朱紫最开心的时候。
回到延禧居她自己的那个小偏房,朱紫关上房门把以前积攒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放在炕上,细细赏鉴把玩了一回,心里美滋滋的。
高尚书府发的月钱都是一两一个的小银锞子,很精致很玲珑;南安王府发的月钱是五两一个的小元宝,看上去很耀眼。
把玩着银子,朱紫想起了前世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件都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朱紫现在没有爱,可是有银子,有健康,这也不错!
前世对于朱紫来说,好像已经成了一场梦,她能记住的东西真的不多,除了一些印象特别深刻的。
美过之后,朱紫开始动脑筋,她准备把这些银子全都捎回家去,可是又没有合适的办法,也没有合适的人。
南安王府的规矩太大,除非主子同意,她们这些卖死契的丫鬟们根本出不去。男仆不当班的话倒是可以出去,可是没人敢来招惹王爷的通房,所以王府里朱紫只和一个男子熟悉。
偏偏这个男子又是南安王爷赵,借给朱紫十个胆她也不敢向赵贞提出“王爷,我有点银子,你帮我万里迢迢捎回去吧”,除非她不想活了。
朱紫从来不敢忘了配了庄客在庄子里做活的粉蕊和被活活打死的赤凤赵全,从来不敢忘了赵贞的规矩。
南安王爷一向认为,主就是主,奴就是奴,规矩就是规矩。人人都守规矩,都守本分,方是天下太平。
想到这里,朱紫有些黯然:古代是那么好混的么?风生水起自由自在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么?
她只是个普通平凡的老实丫头啊!
捎银子的办法虽然没想出来,未免令人不愉快,可是想到自己手里已经攒够了五十两银子,朱紫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王爷要回京的消息朱紫是从陶干妈那里知道的。
朱紫空闲了下来,就去陶妈妈那里去玩。
她一进去,就看见陶妈妈正坐在炕上缝制
衣物。
朱紫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陶妈妈一见她过来也很高兴,拿出一挂棉线说:“朱紫,来帮我缠线!”
朱紫笑着答应了,她把屁股移了移,面对着陶妈妈坐了下来,伸出双手,用双手撑起棉线圈。
她转动双手,陶妈妈开始缠线团。
朱紫边忙边问:“干妈,现在刚入秋你就要缝制棉衣了?”
陶妈妈麻利地缠着线:“是给贵哥儿做的新棉衣,他不是要随着王爷去金京么!”陶妈妈的独生子赵贵一直在王爷外书房侍候,专门负责收发王府的来往信件。
“王爷要去金京?我怎么不知道啊?”
“府里大概都还不知道呢,是贵哥儿上次回来说的,还说要到明年春天才回来呢!金京那边冬天太冷,我给他新制两套棉衣。”
朱紫低着头,双腕机械地摆动着,没有说话。
“你也得预先制几件棉衣了,说不定王爷会带着你过去的,”陶妈妈看了看朱紫身上洗得颜色都有些暗淡的王府配发的丫鬟衣裙,“你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旧了,该做几件新的了!”
朱紫笑笑,没吭声。
她正好凑够五十两银子预备捎回家去,余下的那几钱银子根本不够做一件好一点的衣裙,再说了,那几钱银子还得留着预备突发事件呢!
因为要攒银子往家里捎,所以她很少自己花银子增添衣裙什么的。
在高尚书府的时候,尚书府里里外外给她做了好几身四季衣裙,虽然都是她不是特别喜欢的浅紫色的,不过料子都还不错,有的式样过时了她稍微一改,都还能穿,虽然洗得有些旧了。
到了王府之后,又开始给她配发三等丫鬟的统一衣裙,也是四季衣服都有的;后来做了通房,又开始给她配发一等丫鬟的衣裙,虽然只发了春装、夏装和秋装三套,但是料子好多了,式样也挺新。
朱紫正想着心事,忽然灵机一现,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她忙问陶妈妈:“干妈,能不能请贵哥儿帮我个忙?”
陶妈妈缠好了线团,放在一边:“什么忙啊?”
“我这几年把月钱都攒了下来,想让贵哥帮我捎给我爹娘!”朱紫越说越兴奋,“我老家独县在金京北边大概八百多里的地方,骑马的话几天就赶到了!贵哥跟着王爷到了金京,到时候派个人去就行!”
朱紫兴奋地看着陶妈妈,因为好不容易有了一线希望,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出,我出五两银子的盘缠!”
陶妈妈怔
了怔,看朱紫这样激动,伸手在她身上轻拍了一下:“你这丫头,你有多少银子呐,敢说出五两银子的盘缠!”
朱紫一脸骄傲的笑:“我总共攒了五十两银子,扣下五两做盘缠,还能给家里捎去四十五两!”
在这个时代,四两银子都能买个小丫鬟了,朱紫自己生的美也才被奶奶卖了二十两银子,四十五两银子对朱紫家来说,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
陶妈妈算了算,一方面觉得如果光凭月钱的话,朱紫还真算挺能攒的;可是如果加上朱紫王爷通房这个身份,这几年才攒五十两可真不算多!
算完帐,陶妈妈方问道:“你家里是不是急着用钱?”
朱紫用力点了点头:“嗯。很急,太急了!”
朱紫这段时间盘算来盘算去,小姑姑朱四美和她年龄差不多,只比她小一点,已经满十五岁了,该到出嫁的时候了,再不把银子送过去,怕是妹妹朱碧要被黑心的奶奶给卖了!
陶妈妈不爱说话,但是心里还是很有主意的,她想了想,替朱紫出个主意道:“要捎银子何必要等到了金京再去送,再加上你家那么急着用银子?你既然愿意出五两盘缠,那现在就可以让贵哥儿找个稳妥的人把银子直接送到独县去!”
朱紫一听大喜,忙问道:“怎样才能找到贵哥儿?”
“我捎信让他今天傍黑去外院门口等着你吧!”
朱紫乐得直点头。
她没想到烦恼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事情这么快就要解决了,开心极了,扒拉着陶妈妈的胳膊直蹭:“我再写一封信捎回去!”想了想又说:“我给我娘我爹做了几双鞋也捎过去好了!”
陶妈妈看着她欢喜得语无伦次的样子,也觉得怜惜怜爱,想了想道:“我家里有两匹白绸和一幅大红缎子,颜色都太鲜亮了,我不能穿,一直白放着。明日你见贵哥儿的时候我让他带给你。快中秋了,天气也来越冷,白绸你做件夹衣,再做件薄袄,剩下的料子还够做一套中衣;红缎子做条裙子穿吧!”
朱紫一听,怔住了。
陶妈妈爱怜地把她脸畔垂下来的头发夹回耳后,然后才道:“这俩料子颜色真是太鲜亮,我如今老了也不能穿,给你正好!你呢,以后开脸做了姨娘,就不能穿大红了,趁现在还能穿,做个大红的四幅裙,裙角绣上蝴蝶扑花,一定好看!”
朱紫看着她,眼睛有些酸涩。自从离开爹娘之后,从来没有人主动关心过她,主动替她考虑,她一直觉得人与人之
间不过如此,利益相关方虚以委蛇,都带着一副面具。每当夜深时分,想到自己独自一人在这冰冷的世间挣扎着活下去,她常常会偷着流泪。
没想到陶妈妈对她这样好。
她胡乱揉了揉眼睛,把头埋进了陶妈妈怀里。
陶妈妈摸着朱紫乌黑油亮的头发,心里也是发愁。
朱紫过几天就是虚岁十六岁整生日了,可还梳着小丫头梳的双丫髻,头上连根像样的钗子也没有。王爷也不知道选个时间给她开脸。
看看朱紫身上洗得有些褪色的衣裙,陶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堂堂南安王爷的通房穿着这样旧的衣服,到别处都成了笑话。她也在京里呆过,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就不用说了,就连通房丫头也是日日家常一套衣服见人一套衣服的,头上更是珠翠满头。
王爷刚买的一匹乌云踏雪马都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偏偏对自己的房里人一文钱也不肯花。
王爷年纪小,又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为人又严峻,没人敢在他面前乱说话。自己虽然知道不妥,可也只敢暗地里着急。
看来,朱紫根本都没被王爷放在眼里。
唉,朱紫也是太老实了。
朱紫满怀心事往回走。
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她是在王爷房里,王爷的房间随便找个笔都很值钱,可是无论什么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的,有专门的妈妈一个月来盘查一次,少了个什么都要闹得鸡飞狗跳。朱紫生怕丢个什么东西自己得拿命去填,哪里敢动东动西?
朱紫正是花朵般的时候,如何不爱打扮?看见人家穿漂亮出彩的衣裙,戴金银佩宝石她也羡慕,可是,她能只为自己活着吗?她还有家人呢,亲爱的爹娘,可爱的妹妹,还有不知道是小弟还是小妹的小宝宝。
再说了,她能开口问王爷要银子要衣服要首饰么?
难道陪王爷睡一觉之后,张口就要“王爷,赏给奴婢点银子花花吧”?
她也有自尊!
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王爷是她的主子,不是她的汉子。
想到这里,朱紫甩了甩头,不再乱想了。
第十六章 装酣醉王爷取经
圣旨已经下了,命赵贞率领十万禁军开拔回京,班师回朝;剩下的十万南疆戍兵原地休整,戍卫南疆,时刻待命。这十几日赵贞都在整顿军队,为大军开拔做准备,同时安顿好他的嫡系军队南疆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