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怔了一会儿, 心道:小凤凰很好就行,这阵子他定是在殚精竭虑忙碌国事,我可不能打扰他。
想到这里,似锦道:“我知道了。”
又吩咐素心:“拿个荷包给李飞, 他辛苦了。”
她房里备了不少荷包,都是丫鬟们做的,里面塞了些小银锞子或者碎银子, 用来打赏。
妆扮罢,似锦刚到了明间,二门的婆子就来禀报,说韩姑娘到了。
得知韩贞这么早就到了,似锦忙出去迎接。
韩贞今日妆扮比平时素净许多,发髻上只插戴了一支红宝石花,耳朵上则是一对红宝石耳坠,身上则是白绫夹衣,密合色纱挑线缕金拖泥裙子,外面罩了件大红遍地金比甲,越发显得俏丽精神。
似锦笑盈盈道:“你穿红色可真好看!”
韩贞也打量了似锦一番,见她也是简简单单打扮,只插戴着一支翡翠簪,一对翡翠耳坠,身上穿着白银条纱夹衣,系了条鹅黄色裙子,越发显得发如乌云,肌肤白皙,眼如水杏,便道:“你也很好看,很清新。”
两人互相夸赞了一番,彼此都很开心,便一起去惠畅堂见周夫人。
周夫人得知似锦要和韩贞一起去看王菁,思索一下,道:“曹家应该是在僻巷子里,不免有些简陋......这样吧,让韩勇媳妇跟车过去,再多派几个家人跟着。”
似锦答了声“是”,和韩贞一起退了下去。
待马车齐备,礼物也装好,似锦便和韩贞登车出门,往曹家住的小银匠胡同去了。
曹翔带着衙役去乡下办案了,王菁和婆婆曹太太及小姑子曹希灵在二门内接了似锦和韩贞,彼此相见。
曹太太几年四十多岁的模样,长得又高又胖,眉眼慈和,笑眯眯的,不是很爱说话的样子。
曹希灵今年才十三岁,生得清秀可爱。
见嫂嫂的两个闺中好友如此美貌,曹希灵眼睛睁得圆圆的,接着就用手捂住了嘴。
王菁笑着揽着小姑子道:“我们希灵是没见过你们两个这样美貌的人,所以惊讶。”
曹希灵有些害羞地笑了。
似锦道:“咦,我什么时候也有资格与韩二姑娘并称美貌佳人了?”
韩贞得意地笑了,故意道:“能和我并列,你就知足吧!”
王菁道:“那我呢?咱们三人不是说好,韩贞是带刺红玫瑰,似锦是白牡丹中的玉楼点翠,我呢,则是盛开在春风中的一株白玉兰,为何变成你二人独秀了?”
似锦笑得眼睛弯弯,伸出右臂揽着王菁的腰肢:“走吧,白玉兰,快请妹妹吃杯茶去。”
曹太太见她们姐妹如此和睦,笑得合不拢嘴,忙吩咐丫鬟:“赶紧把点心水果都送到大=奶奶房里去。”
一时似锦她们在后院王菁房里安顿下来,曹太太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曹希灵离开了。
王菁陪着似锦韩贞饮茶聊天,说起婚后生活,她眼睛发亮,道:“我先前在娘家的时候,出一次门好难,即使出去了,也是婆子媳妇家人一大堆簇拥着,跟傀儡似的,做不得主。如今嫁到曹家,我才知道,原来一般人家,女眷是可以随意出门的,只要戴了眼纱,带着家人跟随就行。”
又道:“我昨日还和小姑子一起出去了一趟,想着你们要过来,就买了些草编的蛐蛐,竹丝编的鸟笼、花篮和小簸箩,还有成套的绣花绷子,反正好多,你们俩来挑吧,这些在街市上虽然常见,可是深宅大院却难得见到。”
从门第上来说,王菁其实算是低嫁,不过她很会调整自己,婚后生活颇为愉快。
似锦很喜欢王菁这种对待生活的态度,暗暗记在心里,提醒自己也得这样。
似锦和韩贞跟着王菁去了西暗间书房,发现书房分为两部分,用一个梅兰竹菊屏风隔开,屏风南边是曹翔的领地,屏风后面则是王菁绣花看书的地方。
曹翔那部分除了书案书架之外,还摆着一个多宝阁,上面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用具。
王菁笑吟吟道:“那些是我相公查案用的,我可不敢动。”
韩贞发现王菁和她相公曹翔真的感情很好,笑着道:“王菁,你们夫妻俩能平分一个书房,这得多融洽才能这样啊!”
王菁一向大大方方的,这会儿却有些害羞了:“夫妻嘛,就是这样子的,你们不懂!”
韩贞笑她:“别以为我不懂,我爹爹的书房,都不让我娘进,像你们这样恩爱,已经很难得了。”
其实她娘和她爹也是非常恩爱的,只是韩朝身为首辅,事务繁忙,自然不能时时陪伴妻子。
似锦随着王菁到了屏风北边,心道:我和小凤凰在一起了,我们俩也能平分一个书房。
小时候,她和小凤凰都是一起读书的。
转念一想,似锦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小凤凰得处理好多家国大事,要不停地见人议事,她怎么可能跟他平分一个书房?
这样一想,感觉好遗憾啊!
屏风后摆着一张罗汉床,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竹编簸箩,里面果真放了不少精巧玩意儿。
似锦和韩贞见了都很喜欢,各自挑了几样。
似锦选的是成套的绣花绷子,韩贞则选了竹丝编的鸟笼和花篮,两人选好让丫鬟收了起来。
午饭是曹太太亲自下厨做的,三荤三素六道菜,一甜一咸两道汤,再加上王菁命人从醉春风买来的卤猪蹄、卤排骨、卤鸡爪子和卤鸡翅拼盘和家常桂花蜜酒,真是美味又丰富。
曹太太很是开明,并不过来打扰儿媳妇和两个好友的聚会,命丫鬟摆好菜,招呼了两句,便带着曹希灵回前院去了。
似锦、韩贞和王菁吃得很是痛快,三人吃酒猜枚,热闹得很。
玩到了傍晚,曹太太热情得很,又命人送了四样精致菜肴和一壶玉楼春酒进来。
似锦、韩贞和王菁难得聚会,彼此都依依不舍,不免多吃了几杯酒,都吃得微醺。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似锦和韩贞这才扶着丫鬟,别了曹太太、王菁和曹希灵,告辞登车离开。
马车在西宅二门外停了下来。
似锦晕乎乎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扶着车门就要下车,口中道:“我头好晕,腿上一点劲儿没有,春剑,你再叫一个人来扶我......”
外面静悄悄的。
似锦觉得有人把自己打横抱了起来。
她以为是春剑,伸手去摸春剑的脸,口中道:“春剑,你力气变得这么大?”
“咦?你的脸好软好细滑......”
似锦摸了两下觉得手感不对......怎么摸着像是小凤凰的脸?
也只有小凤凰的脸颊,才有这样婴儿般细嫩柔滑的手感了?
她竭力撑开了眼睛,看了过去,庭院里灯笼光晕黯淡,可小凤凰洁白如玉的脖颈脸颊,那完美的下颌弧度,却是光线再黯淡似锦也能辨认出来的。
似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她怔怔看了一会儿,直到眼睛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还把鼻子凑过去,在对方胸前深深吸了一口——真是小凤凰身上的味道呀,这梦可太真实了。
似锦喃喃道:“我是太想小凤凰了么?居然梦到他了......”
似锦有一个特性,不管是坐车,还是坐船,还是坐轿子,只要有那种晃晃悠悠的感觉,她很快就能入睡,更何况如今又有了酒意。
此时她被人抱着,晃晃悠悠走着,很快就睡着了。
林岐把似锦抱回了卧室,放在了床上,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似锦犯愁。
似锦这家伙过得可真是逍遥自在啊,他还以为似锦会因为思念自己衣带渐宽人憔悴呢,好家伙,一个多月没见,她不但没衣带渐宽,反倒又胖了些!
林岐悻悻地探身过去,隔着衣服在似锦腰肢上捏了一下——果真软乎乎的都是肉,不像他的身上没肉。
似锦被捏了一下,有点疼,翻了个身道:“我要睡了,小凤凰,别烦我。”
林岐:“......你是猪啊,吃饱就要睡。”
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任劳任怨帮似锦脱了绣鞋,又脱了白绫袜,然后又帮她解开裙带,帮她把裙子脱了下来。
似锦鞋子和裙子被脱掉了,觉得舒服了好些,没了那种拘束感,在床上打了个滚,四肢摊开躺在床上,伸手拽了拽衣领,口中道:“还有上衣,领口那里有些紧......”
林岐:“......”
似锦如今真是胖了好多,怪不得上衣也紧得慌。
他叹了口气,伸手帮似锦解衣带,解开了外面的衣带,又去结里面的衣带。
衣襟全都松开了,似锦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她闭着眼睛喃喃道:“有点冷,帮我盖上被子......”
她夹衣里只穿着件浅粉色抹胸,这会儿就觉得有些冷。
林岐没有立即给她盖被子。
他坐在那里,看着烛光中饱满雪白的似锦,这才发现自己是个傻子——怪不得似锦上衣紧呢,他还诬赖她,说她变胖了......
林岐拿过锦被,展开帮似锦盖上。
他正要为似锦把被角都掖好,忽然觉得鼻孔痒痒的,似有什么流了出来,伸手一摸——啊,是血!
他流鼻血了!
天果真太干燥了!
似锦正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就被人给摇醒了:“似锦,我流鼻血了!”
是小凤凰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似锦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来,看向床边——果真是小凤凰!
见林岐用手捂着鼻子,似锦忙从枕边抽了方白绫帕子,爬了起来,跪在床边:“你松开手,我给你擦血。”
林岐松开了手。
似锦跪坐在林岐身前,左手捏着林岐的下巴,右手拿着白绫细细擦拭了一遍,道:“还有些血,得蘸水才能擦掉。我让人送热水进来。”
林岐“哦”了一声,道:“还流么?”
似锦凑过去看他鼻孔:“不流了。估计是天太干,上火了。咦?怎么又流了?”
又道:“哎哟,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都十八岁了,毛孔还看不见......”
她手贱得很,忍不住又捏了捏林岐的脸颊。
林岐只觉得一股馨香直透过来,柔软饱满的感觉令他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他闭上眼睛:“白又胖,你离我远一些。”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表白

似锦正麻利地给他擦鼻血, 闻言反驳道:“离远了我怎么给你擦?用意念擦么?”
小凤凰气得不说话了, 不理似锦, 而且仰着脸尽力离似锦远一些,
擦完后, 似锦正要下床叫人送热水和手巾进来,却发现自己虽然下面穿着浅粉纱裤, 可是上面却只穿着抹胸, 腰肢都露了出来, 再加上忙了半日, 抹胸有些松动, 往下落了不少......
她这才意识到小凤凰为何流鼻血。
看着小凤凰跪坐在床边,仰着脸捏着鼻子,生怕再流鼻血的样子, 似锦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哎呀, 小凤凰真是又凄惨又好笑!
她忍不住捶着床笑了起来。
林岐气急:“白又胖,你等着!”
似锦忍着笑,起身拿了件小袄穿上, 隔着窗子叫素心和春剑送热水、洁净手巾和香胰子进来。
吩咐罢,似锦拿了条玫瑰红缎裙围上,一边系裙子,一边走到镜前, 揭开镜袱,对镜照了照,见发髻有些乱, 索性又解开发髻,重新挽了挽,这才又去笑林岐:“小凤凰,你怎么会在这儿?”
又问:“是你把我抱进来的?有没有被人看见?”
小凤凰这会儿很气,气她刚才笑自己,就是不理她。
一般女孩子,遇到刚才的情形,不是应该含羞带怯嘤咛一声扑进他怀里么?
可恨白又胖,反倒是捶床大笑,令人生气。
这时候春剑和素心送了热水、香胰子和手巾进来。
似锦先用香胰子洗了手,换了水,这才把手巾浸湿,细细给林岐擦拭了鼻子,又让春剑换了水,自己顺便给小凤凰洗了脸。
洗罢脸,林岐坐在妆台前,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满心的旖旎不见影踪,只余羞恼。
似锦拿来青竹香露瓶子,倒了些香露在手上,均匀地敷在了林岐脸上,又用手轻轻拍了一遍,感受小凤凰脸颊那细滑柔软富有弹性的手感,心里不停赞叹着:喔,小凤凰的脸,可真好摸啊!
她又趁机摸了摸小凤凰的嘴唇,觉得更软,还挺想亲一口的。
林岐被她这样照顾抚弄着,方才的羞恼生气薄怒如同深秋清晨竹叶上的白霜似的,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了。
他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就是天气干燥的缘故,你还胡说八道......”
似锦这才想了起来,忙吩咐素心:“去沏壶金银花茶送进来,不用放蜂蜜。”
小凤凰就是血气方刚少年郎,憋的了,多喝些清热去火茶,应该就没事了。
素心答应了一声,和春剑一起拾掇了盆子、水壶、手巾等物,然后一起退了下去。
似锦最见不得林岐不开心,便走过去握着他的手:“小凤凰,咱们去锦榻上坐着说话。”
两人隔了个小炕桌,在窗前榻上坐了下来。
似锦双手捧着下巴趴在小炕桌上:“小凤凰,我给你按摩脚,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好不好?”
林岐当即想了起来:“先前在西北勾砦,你打赌输了,还欠我一次洗脚呢!”
似锦:“......我是你的洗脚婢么?凭什么我给你洗脚?”
林岐眨了眨眼睛:“要不,你先给我洗,我再给你洗?你是我的洗脚妹,我是你的洗脚哥!”
似锦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刚要答应,忽然觉得不对:“哎呀,小凤凰,咱俩太无聊太低级趣味了!”
其实先前她和小凤凰在西北勾砦时常玩这个小把戏,还挺好玩的。
林岐瞅了似锦一眼,他倒不觉得自己无聊和低级趣味,反而觉得自己的提议还挺好的。
他靠着锦缎靠枕舒舒服服躺下,两条长腿先是长长伸了出去,又觉得不够舒服,就改为右脚压在左腿上翘着二郎腿,道:“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我听说你向李青打听我,感觉到了你对我的思念,所以我来看你。”
“再回答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是不是我把你抱进来的,以及有没有被人看见。”
“是我把你抱进来的,不过没人看见,我已经命人清过场了。”
似锦趴在小炕桌上看他,旁边的赤金枝型灯照得满室通明,灯光中小凤凰的脸和颈部如白玉雕就,好看极了。
外面起风了,窗前竹子随风摇曳,簌簌作响,窗纸上竹影参差,室内格外的温暖静谧。
似锦正要伸手去摸小凤凰的手,这时候外面传来素心的声音:“姑娘,茶点来了。”
似锦忙正襟危坐:“送进来吧!”
素心和春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素心把泡了金银花茶的水晶壶和两个水晶盏放在了小炕桌上。
春剑把盛着椒盐薄脆和桂花糕的两个水晶盘也放在了小炕桌上。
摆完茶点,素心轻轻道:“姑娘,我和春剑去茶阁看茶。”
说罢,她俩褔了福退了下去。
似锦私下和她们说过,小凤凰是她很重要的人。
素心和春剑对似锦忠心耿耿,似锦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也不多问,也不多说,什么都听似锦的。
似锦提起水晶壶斟了两盏茶:“小凤凰,起来喝清火茶。”
林岐懒洋洋躺在哪里,穿着白绫袜的脚还摇了摇:“等茶放凉了再喝。”
似锦起身把小炕桌搬到东边,也靠着锦缎靠枕躺了下去。
她左手伸了过去把林岐的右手拿了过来,先用力把林岐手臂上的血都搓到了手指尖,然后再猛地松开手。
这是她和小凤凰小时候常玩的游戏。
似锦刚到小凤凰身边时,正是冬天,双手十根手指头被冻成了十根胡萝卜。
小凤凰请教了和先生,然后有空就搓她的手臂和手指头,年长日久,从第二年冬天开始,似锦的手就再也没有冻过了。
和先生解释说这样做是加速血的流动,所以才会不被冻肿。
后来这就变成了似锦和小凤凰在一起闲着时常玩的一个小游戏。
似锦认真地搓着林岐的指尖,口中轻轻问道:“庆王和苏贵妃薨逝,陛下是什么反应?”
林岐的手指尖麻酥酥的,舒服得很。
他双目微阖,语气轻松愉快:“嗯,父皇伤心得不得了。”
林岐带了些嘲讽:“父皇一生多情,对他的女人都很好,每死一个嫔妃,都要写好多悼亡诗的。”
“左手给我,”似锦凑近林岐,“儿子不都像爹,那你怎么不多情啊?”
这么多年,林岐身边可不缺侍女,不过他只和她亲近。
林岐换成侧躺的姿势,把左手给了似锦:“何必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父皇的后宫怨女还不够多么?我有你,你有我,不就行了。”
似锦双手齐齐用力,捋着他的手臂一直到指尖,然后松开:“只有一个女人的话,万一将来生不了孩子,或者只生一个呢?”
林岐看向似锦,跟看傻子一样:“父皇已经有些日子不能理事了,你看现在的朝廷运行,有没有妨碍?没有啊,因为内阁在,朝廷还照常运行着,大周的运转一切正常。这世界,只要形成了规矩和规律,谁都离得了,不用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没有后代又怎么了?我活着时尽我的力量做事,扶植内阁运转。等我死了——我都死了,我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提前选好继承人,不管是你我的后代,抑或是别人,只要能做好皇帝,不就行了。”
“继承人是咱俩的孩子的话最好,没有的话,我也不强求,我有点看不上我父皇的血脉,万一孩子的性子像我父皇,那可够你我烦心的。”
想到他儿子像他父皇,林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那可真够糟心的。
有的皇帝自己没有后代,就从侄子里面选,林岐想了想自己那些兄弟,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那些兄弟,还不如他父皇呢!
起码他父皇心软善良,不像他那些兄弟,一个个心眼奇多心狠手辣。
似锦:“......小凤凰,你这话可够离经叛道的啊!”
林岐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和先生讲诸子百家的时候,你果真没好好听课。”
似锦怪不好意思的:“哎呀,那时候和先生讲的太难了,我听不懂。”
林岐也笑了:“你那时候挨了和先生好多打,好可怜啊!”
似锦:“和先生先前讲史我还能听懂,后来开始讲天道,开始讲君主与子民,我就有些懵了,觉得太宏大了,我听不懂做不到,不过我愿意尽我自己的力量,脚踏实地做一些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林岐看着她,眼睛亮亮的:“白又胖,你这样就很好,我喜欢你这样。不,你怎样我都喜欢。”
似锦脸有些热,心脏麻酥酥的,脚趾也悄悄蜷缩。
她好想抱住小凤凰好好亲一亲摸一摸呀!
似锦想到就要做到,她爬了起来,用手把小凤凰推倒,变成了仰躺的姿势,然后扑了上去,对准小凤凰的嘴巴开始亲。
林岐猝不及防,被似锦咬了一下嘴唇,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很快反客为主,抱着似锦一翻身,变成了他在上控制局面的姿势,然后低头吻住了似锦......
过了许久,林岐抱着似锦躺在那里,下巴埋在似锦散开的长发里,低声道:“似锦,嫁给我吧,咱们别分开了......”
不待似锦说话,他就接着道:“天越来越冷,你得给我暖被窝;别人给我准备衣服,都记不住我的习惯;李越居然不知道我早上醒来,要先喝一盏温茶;我喜欢吃面,他们都不知道给我天天准备面......”
他和似锦在泽州时,在青龙山时,似锦都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
似锦正在感动,却又听到了他下面这一段话,满心的感动温馨旖旎不翼而飞。
她挣脱林岐坐了起来,双手齐上,捏住了林岐的脸颊往两边拽:“你烦不烦人啊,我才不照顾你呢!”
林岐不说话了,湿漉漉乌溜溜的大眼睛只是看着似锦,跟会说话似的。
似锦:“......”
她最受不了小凤凰这样看她了。
似锦哼唧着去摸林岐的眼皮:“你的眼睛怎么老是不一样啊,有时候看着像是细长的瑞凤眼,有时候看着又像是杏眼,有时候又像是桃花眼......”
林岐笑了起来:“我随便睁着时,自然不大了。”
他伸出手臂把似锦抱进了怀里:“似锦,等我把宫里的事处理完毕,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似锦听着小凤凰的心跳声,然后轻轻道:“好。”
我想要陪伴你,照顾你,给你暖被窝,给你准备柔软的白绫中衣,给你准备早上的那盏温茶,让你天天都能吃到面......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今天两更哟~
今天推荐我正在更新的都市现言《影帝的隐婚妻子》,还挺好玩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喜讯(1)

似锦服侍小凤凰喝了好几盏清热去火的金银花茶, 吃了一块桂花糕和几片椒盐薄脆, 就开口撵人了:“小凤凰, 夜深了, 你快回去吧!”
小凤凰在她眼前, 她老是对他起歪心思,万一两人把持不住, 那就糟糕了。
林岐不想走。
呆在白又胖这里, 有好吃好喝的, 还有香香软软的白又胖陪着, 还能时不时损损白又胖, 逗白又胖玩,多有意思啊!
他瞟了白又胖一眼,侧身躺在那里:“白又胖, 我饿了。”
似锦是眼睁睁看着林岐吃桂花糕和椒盐薄脆的, 见他如此,知道他舍不得走,心里也有些软, 吩咐春剑去让小厨房下两碗臊子面送过来。
吃完臊子面,林岐知道自己必须得走了,便不再腻歪,起身抱了抱似锦, 低声道:“等我消息。”
说罢,林岐松开似锦,转身离去。
想说服父皇母后答应立似锦为太子妃, 他还得再用些心思,下点功夫。
在没有成功以前,他还是不要再撩拨似锦了。
似锦愣了片刻,追了出去。
院子里竹声飒飒,竹影婆娑,哪里还有人在?
似锦洗漱罢脱衣睡下了。
她心里空落落的,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回忆先前在泽州天一冷就与小凤凰挤在一起睡的情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转眼就进入了十月。
朝廷与镇守南疆雍州的镇南侯苏于臣从八月对峙到了十月。
在这两个月时间内,在监国皇太子林岐的主张下,大周各州物资人员一律不得进入雍州,却不禁止雍州人员及各种物资出来。
与此同时,起初在赣州进行水陆合练的辽州骑兵和闽州水兵,如今已经行进到了雍州北驻扎;驻守泽州的安国公许继顺派了世子许鹤唳率领三万大军开往雍州西部山区清剿山匪,声援朝廷。
坚持了两个月后,镇南侯苏于臣终于顶不住巨大的压力,派嫡长子苏真前往朝廷,觐见洪武帝,给苏太后请安。
长达两个月的南疆危机,以镇南侯向朝廷服软,把嫡长子苏真派往京城成为质子为结局落下帷幕。
天气越来越冷,乔夙和孙秀带着人押了几大车的草药从黔州回了京城,似锦和乔夙的黔州草药铺万事俱备,只待开业了。
金掌柜请大师算了日期,预备在十月二十六这日开业。
似锦和乔夙商议了一下,打算给他们的草药铺子起名为“黔药堂”。
定好铺子名称之后,乔夙、郭大夫和金掌柜在外筹备开业事宜,似锦则承担了请周胤题写匾额的任务。
她知道爹爹忙,便先让幽客去东府外书房看看。
幽客很快回来了:“姑娘,老爷请您过去呢!”
今日有些冷,似锦在白绫袄外面又套了件大红遍地金比甲,这才带着幽客去了东府外书房。
周胤听了似锦的话,满口答应了下来:“好,爹爹给你题写匾额。”
似锦忙上前研墨,看着爹爹写了好几幅“黔药堂”,最后认认真真选了一幅,道:“爹爹,就这幅吧!”
周胤见似锦选好,便拿出私章,蘸了红印泥盖了上去。
似锦早知爹爹的别号是“竹影居士”,可是看了还是觉得好笑:“爹爹,你怎么起这么俗的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