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珂手里拿着这个分量很轻的木匣子,心里却有些沉重,他低头看着孟苹,鼻子顿时酸酸的。
他把匣子推给孟苹道:“傻丫头,只要有仗打,我就不会缺银子!银子你自己收着吧,该过年了,想买什么就去买点什么!”
孟苹接过匣子,皱着眉头,她别的没听清,只纠结于玉珂说的“傻丫头”三个字,她瞪着玉珂,嘟着嘴:“哎,我说玉珂,说什么傻丫头,咱俩到底谁小啊!”
玉珂最烦她提自己年龄比她小的事情了,伸手在她唇上捏了捏,转移话题:“咦,你以前不是薄嘴唇么,怎么下唇变得厚了一点,不过更好看了!”亲起来一定更软(在军营里和大老粗们呆了这些年,玉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变猥琐了)......
孟苹闷闷不乐地拨开他的手,反驳道:“我不是越长越像我爹了么!”
玉珂记性极好,还记得孟苹爹孟三的长相:“你才不像你爹呢,我倒是觉得你像一个人!真的很像很像!”
孟苹好奇心大起,忙问道:“我像谁啊?”
玉珂随意地笑了笑:“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他这一次在东疆见到抗击东枢乌吐联军的主帅南安王,就觉得南安王看起来很是眼熟,很快就想到大苹果了。
变瘦后的大苹果简直是变小变性版的南安王,真的很像。
正因为如此,玉珂很喜欢南安王,每次他父亲清远侯去见南安王,他都要找理由跟着去。
但是这话他不能和大苹果乱说。
玉珂看着孟苹,手指头有点痒痒,贱兮兮地伸了过去,在孟苹变得厚了一点的下唇上又捏了捏,试了试手感。
这下子孟苹彻底恼羞成怒了:“不是急着要走么,为什么还不走!”
她推开玉珂抱着装银票的匣子,转身进了卧室。
玉珂轻笑一声,转身出了堂屋。
一直候在外面的玉琴递过他的兜鍪,玉剑递过他的佩剑。
玉珂戴上兜鍪,挂上佩剑,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最后一丝涟漪,清俊的脸上恢复了沉静和清冷:“马准备好了吗?”
“禀报世子,准备好了!”玉琴玉剑躬身行礼,
玉珂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如今也是军人,在军中应该以军职相称!”
“是,武略将军!”
刚满十五周岁虚岁十六岁的武略将军骑上战马,一夹马腹,催马离去。
后面的随从骑着马紧紧跟了上去。
这一夜玉珂并没有回来。
林妈妈和林大叔对孟苹的态度一下子恭谨了起来,一口一个孟姑娘,脸上还带着似乎很真诚的笑。
孟苹想去厨房帮忙,林妈妈忙把她拦住:“孟姑娘,您想吃什么,告诉妈妈就行了,何必亲自下厨房!”
孟苹拿起扫帚准备清扫院子,林大叔忙去接过了扫帚:“孟姑娘,这些粗活怎么能让你来做呢!”
孟苹提起木桶正要出去提水,林阿珠忙抢了过来,脸上带着极为勉强的笑:“孟姐姐,这些重活还是让我去做吧!”
孟苹没说什么。
这些活以前都是她做的。
这五年来,她和林家三口其实相处得还算不错。
林妈妈很勤快,可是林大叔和林阿珠都很懒惰,所以家里的活都是林妈妈和她去做的。
现在林家三口转变得这么明显,怕都是因为玉珂对她的态度。
孟苹也不想多解释,就不再勉强,回了卧室坐下,拿出针线簸箩,继续给弟弟缝制冬袄。
孟煜在明珠书院上学,明珠书院虽然发放四季制服,可是该过年了,孟苹还是打算给弟弟做一套过年的新衣。
内衣、袍子、棉裤和靴子她已经做好了,只余下这件冬袄还有扣子没有盘了。
第二天,金京城陷入一片狂欢。
孟苹即使呆在院子里没有出门,也听到了从御街方向传出的礼炮声和欢呼声,以及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和甲胄撞击声。
她忙问林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妈妈还没来得及答话,林大叔已经捻须而笑:“孟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次抗击东枢和乌吐,南安王和清远侯率领大军击退东枢乌吐两国联军,逼这两国签下降书,立下了大功,今日可是圣上出城亲迎他们的日子啊!就算是咱们的世子,也立下了煌煌战功呢!今日圣上御街亲迎,祭天后还要大殿封赏,晚上还有赐宴呢,咱们世子怕是要喝个大醉了!”
孟苹一听,不由心潮澎湃,她虽然是女孩子,可是想到玉珂能够奔驰在万里边疆抗击侵略者,也是激动得很。
夜深了,林家三口都睡下了,孟苹还没有睡。
她总觉得玉珂夜里会过来,因此点着蜡烛在灯下继续缝制孟煜的冬袄。她已经盘好了扣子,只剩下把盘好的扣子缝在冬袄上了。
冬日的夜,异常的静谧,只是因为时近除夕,偶尔会响起一两声爆竹声,打破这夜的静寂。
等到巷子里传来打更人敲响亥时的梆子的时候,孟苹这才预备睡觉。
她刚解开棉衣,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玉珂带着醉意的声音很快在孟苹门外响起。
孟苹打开门,发现玉琴和玉剑搀着醉醺醺的玉珂站在门外。
孟苹忙帮着他们把玉珂扶进了卧室,先安顿在了自己床上。
玉琴玉剑看世子已经躺好了,这才向孟苹行礼告辞。
孟苹刚要屈膝回礼。玉珂已经在卧室里呼唤“大苹果,过来”了。
孟苹匆匆忙忙回了个礼,忙跑进了卧室照顾玉珂。
林大娘过来看了看,发现玉珂醉得厉害,就说道:“孟姑娘先照顾世子,老身去厨房煮一碗醒酒汤!”
孟苹把烛台放在床头小几上,这才去看玉珂。
玉珂这次来的时候,穿的不是铠甲和剑袖,而是头戴玉冠,身穿玉色深衣,腰围素带,脚上穿着素靴。
孟苹在街上见过身着礼服的武官,知道玉珂身上正是武将的的礼服,怕弄皱了,忙小心翼翼地先脱去了玉珂的素靴,把玉珂身子摆正,这才开始去掉他头上的玉冠。
玉珂这时候是熟醉的样子,俊脸比白日白皙了许多,桃花眼水汪汪的,嘴唇嫣红,眉目如同墨画,清俊异常,嘴里却呼出浓重的酒气。
他四肢大开躺在孟苹的床上,眯着眼睛专注地看着忙碌的孟苹,笑嘻嘻唤道:“大苹果!”
“嗯。”孟苹解开了他下巴绑的丝带,取下了玉冠,把他墨黑长发捋顺,防止被他压在身下。
长发围绕在玉珂脸畔,烛光下的玉珂居然看起来有点像俊秀的女孩子:“我的大苹果!”
“我在!”孟苹正伏在他腰间研究如何解开他的素色腰带,终于找到了接口,慢慢地取下了了腰带。
玉珂对着孟苹伸出了手:“大苹果!”
“忙着呢!”孟苹终于解下了他的玉色深衣,正吃力地扶着他起来,好脱去衣物。
玉珂看着大苹果忙忙碌碌,觉得幸福极了:“大苹果,我喜欢你!”
孟苹:“…”
她刚扶起玉珂,脱掉了玉珂的深衣,还没来得及把他放倒,听到他这句“大苹果,我喜欢你”,一下子呆住了,手一松,“砰”的一声闷响,刚刚表白成功的玉珂向后倒在了床上,也不嫌疼,顺势蜷缩成一团,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孟苹终于清醒了过来,帮玉珂盖上了被子,怕他漏风受凉,又把被子的边角细细掖好。
她坐在灯下,专注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睡熟的玉珂。
外面传来敲门声:“孟姑娘,醒酒汤已经熬好了!”
林妈妈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发现世子已经睡熟了。
她只得对孟苹交代道:“世子喝醉了,夜里身边不能没有人,你今晚陪侍吧!”
说完,林妈妈端着醒酒汤就出去了。
孟苹呆呆坐在那里,脑海里不停回响着“陪侍吧!陪侍吧!陪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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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儿女情态

孟苹独自坐在床前,听着玉珂均匀的呼吸声,面红耳赤了半日,最后用手抹了把脸,起身到堂屋去了。
堂屋里的暖壶里装着晚饭时烧的开水,现在倒出来的话应该温凉正好。她把暖壶和杯子拿进了卧室,摆放在卧室里床前的桌子上,然后就开始收拾地铺——让她和玉珂挤一个床,虽然玉珂很好看,可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孟苹拿出了一块地毡铺在了床前地上,又拿出了一套衾枕铺好,这才脱了外衣和裙子睡下了。
因为心里有事,孟苹睡得并不沉,当听到玉珂要水的时候,她马上就醒了,直接起身就去倒水了。
孟苹先把玉珂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拿着水杯去喂他喝水。
玉珂眼睛没有睁开,只是顺从地就着孟苹的手喝水。
一杯水喝完,他还舍不得孟苹离开,就趁势靠在孟苹身上,懒洋洋的只是不动。
孟苹悄声道:“玉珂,还渴不渴了?”
“不渴了。”
“那赶紧睡吧!”
玉珂闻言,眼睛更是不愿意睁开了,把身子往后一倚,整个人都依偎进了孟苹怀里。
孟苹只穿着小袄和夹裤,身上有点冷,玉珂身子带着暖意,靠在她的身上,温暖传递到她的身上,令她瞬间有些沉溺。
玉珂已经醒了,却闭着眼睛装睡,他身上有一种未曾散尽的酒气和一种极为清新的香味掺在一起的味道,混合着温暖的气息,并不能说是好闻,却带着异常的亲密。
孟苹后背靠在床头,手臂揽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玉珂,轻声问道:“玉珂,在战场上苦吗?”
玉珂没有说话,却拉着孟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中衣里,把她的手摁在了自己的右肋。
他的上身还是有些削瘦,孟苹能够摸到光滑柔韧的肌肤下根根凸起的肋骨,然后,她摸到了一个粗糙的痕迹,自玉珂的右肋向后背延伸。
孟苹的心跳瞬间停滞了一下,她又摸了摸,确定这是一个伤疤,根据现在的手感,当时受伤的程度不会轻了。
她的心微微抽痛,有好多话想说,最后却化为一句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玉珂的手压在她的手上,轻轻地说道:“我的世子之位,是我的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即使是这个世子之位,还是一直被人觊觎着,我好几次差点死掉!清远侯世子之位,因为冯氏和她的家族,带着血腥污垢,我不稀罕!大苹果,有朝一日,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让你当上这大金朝的异姓王妃,把那些侯爵夫人公爵夫人全都踩在脚下!”
孟苹鼻子酸涩得如同吃了芥末,她闭了闭眼睛,试图驱走眼睛里的泪意:“玉珂,我只是婢女出身啊…”
玉珂冷笑了一声:“这些高官权贵们口口声声说什么身份地位,讲什么门当户对,可是只要我够强,谁又敢低看你一眼?咱们大金朝可是有过侍妾太后和婢女王妃的先例!”
孟苹的心脏微微抽搐,她已经明白了玉珂的险恶处境了,也更加心疼他。
她想着心事,手却无意识地玉珂的胸前摸来摸去。
玉珂忍了又忍在,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了,压抑着身体内叫嚣的欲望,沉声道:“孟苹,你打算给我了么?”
“给你什么?”孟苹依旧在想着心事。
玉珂拉着孟苹的手往下移,然后包着孟苹的手,让她握住了自己早已昂扬的部位。
孟苹正在畅想美好的未来,根本没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个物件,依然无意识地揉啊揉捏啊捏,还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嘴里还随口抱怨了一声:“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大?”
话音刚落,她觉得自己手里的那个被她抱怨“怎么这么大”的物件开始抽搐起来,然后,就是一手的温热。
孟苹瞬间清醒。
她手里湿漉漉的,依旧握着玉珂的物件。
玉珂除了梦-遗,连五姑娘都没有接触过,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景下射出。他回头看着孟苹,幽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嫣红的嘴唇微启,似乎在央求着什么。
虽然发射了一次,但是他的那里依旧硬邦邦地挺翘着,甚至在孟苹手里动了动。
孟苹的脸已经红得快要着火了,她用空闲着的左手在软枕里侧抽出了一方帕子,伸进玉珂的亵裤,把自己手里和玉珂物件上的东西擦拭干净,把帕子扔在了地上。
玉珂的那里已经勃发着,甚至在她手里动了又动。
孟苹刚要把手缩回来,手腕就被玉珂摁住了。
玉珂侧着身子,湿漉漉的黑眼睛凝视着孟苹:“大苹果,帮帮我…”
孟苹忽起促狭之心,垂眸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玉珂:“…你动动就行了!”
他虽然在军营里常常听到那些老兵油子说什么“打手活”“五姑娘”,可是却没有亲身实践过,也算是菜鸟一枚了。
同是菜鸟的孟苹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囧囧的心理优势感——我起码知道怎么动吧!
她的手就着余精的润滑开始滑动起来。
玉珂压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孟苹竭力压抑着自己突然涌起的欲望,竭力令自己抽身事外,好尽快帮玉珂弄完。
菜鸟玉珂果真支持不了太久,很快就再次缴械。
孟苹正在用帕子擦拭双手,玉珂就猛地压在了她的身上,双眼微眯,掩住了眼波:“大苹果,我还要!”
孟苹一惊,忙用力推开他。
玉珂作势又扑了上来。
孟苹已经发现他是在同自己闹着玩了,也就陪着他玩闹起来。
两人在床上你推我搡,你打我闹,小孩子般闹成一团,却没注意到床铺随着他们的动作“吱呀吱呀”响着。
林妈妈想着世子昨夜留宿,所以早上起来得很早,天还没大亮,她就起床了。
她起床的时候还生怕惊醒了女儿阿珠,谁知道阿珠还是醒了,虽然连眼睛都睁不开,却还挣扎着要起来。
林妈妈心疼她,想让她再睡一会儿,阿珠却道:“娘,你不是说世子今晚留宿吗,我起来帮您侍候!”
“傻丫头,这样的巧宗哪里就轮到你了!”林妈妈伸手在女儿额头上敲了一下,微笑道,“有孟姑娘呢!”
阿珠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哼”了一声。
林妈妈转身细细看了看女儿的神情,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如何不知道女儿的心意?!
林妈妈语重心长地抚慰女儿:“现在世子才十五岁,过了年才十六岁,青瓜蛋子一个,还不知道怎么疼女人呢!世子既然那么喜欢孟姑娘,那就让孟姑娘侍候好了。等过两年,世子大了,孟姑娘也过了季,娘就求了世子,把你送到世子房里,等世子夫人进了府,就求世子给你开脸做姨娘,岂不是好?比起那不上不下没有依仗的孟姑娘,你有爹娘帮你,够有福气了!”
林阿珠大喜,抱着林妈妈撒娇卖痴:“还是娘好,娘最疼女儿了!”
林妈妈先烧了一锅热水,让阿珠用热水洗脸。
阿珠洗完脸,林妈妈拿了香脂给她抹了抹脸。
虽然有了母亲说的话垫底,可是林阿珠还是抑制不了心中的妒意,她借口到柴房取柴,离开了厨房,悄悄往孟苹卧室方向走去。
她刚走到距离孟苹卧室的窗口不远的地方,就听到里面传来床铺“吱呀吱呀”的声音,夹杂着嬉笑声和喘息声。
林阿珠生在市井长在市井,很快便猜到里面正在进行什么了,不由心下大怒,想要惊散屋里的人吧,可是她又极为害怕世子,最后只得蹑手蹑脚回了厨房。
林妈妈看着女儿一脸不善地进来,忙问道:“阿珠,怎么了?”
林阿珠忿忿不平道:“姓孟的那女人正在勾引世子呢!”
林妈妈“扑哧”笑了,拉过阿珠坐下:“傻丫头,娘亲不是对你说过了么,男人就这样子,保不住不吃腥,你只要能笑到最后不就行了!”
林阿珠还是很气愤。
孟苹梳洗之后就到厨房来取水,好让玉珂起床洗漱。
孟苹因为同玉珂嬉闹了一早上,虽然已经梳洗了,脸上却还是白里透红,长发也只是梳顺了随意挽了挽。
看在林妈妈和林阿珠眼里,孟苹这个样子就变成了情-事过后满脸春意。
林阿珠瞥了她一眼,趁她不注意,悄悄“呸”了一下,以表达对她的不忿和蔑视。
孟苹浑然不觉,取了水去卧室去了。
玉珂在军队里就是自己照顾自己,洗漱的时候根本不用人侍候。
他洗漱的时候,孟苹坐在梳妆镜前重新梳理头发。她去年就满了十五岁,已经及笄了,因此开始梳未婚少女的发型,她今日梳的就是金京少女中最流行的双平鬟。
她将长发从头顶正中平分开,垂于两侧,然后各结成对称的两个发髻,分置于头顶两侧,这才把余下的长发梳顺,使其自然垂在背上。
孟苹梳头发的时候,玉珂已经盥洗完毕。
他凑过来看了看,从背后搂着孟苹:“大苹果,也帮我梳头吧!”
孟苹起身把他摁在凳子上,拿起梳子开始给他梳头。
玉珂的发乌油油的,又黑又长,却并不是很硬的那种发质,反而软软的,他又刚刚洗过,所以摸上去很舒服,闻上去也香香的。
孟苹用梳子把他的长发梳通,然后看着镜中的玉珂。
玉珂小时候漂亮得像个女孩子,五年不见,却一下子长大了,同五年前大为不同,极为清俊,即使披散着长发也毫无女气。
玉珂对着镜子里的孟苹微微一笑,孟苹也笑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林妈妈的声音:“孟姑娘,世子的茶来了!”
玉珂哑声道:“送进来吧!”
孟苹忙站直了身子,专心致志地帮玉珂梳头。
林妈妈进来之后,一双利眼扫视了一圈,床上整整齐齐,房间里规规矩矩,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似乎闻到了一股情-事后的味道。
林妈妈心里暗暗点头,觉得世子终于破瓜开荤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她慈祥地看了一眼自己奶大的世子爷,问道:“世子,您今日的安排…”
玉珂是个假正经,在孟苹面前无所不为,可是一旦有了外人在场,就立刻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他连看都没看林妈妈一眼,沉声道:“你先退下吧!”
林妈妈屈膝行了个礼退下了。
待屋子里正剩下他和孟苹,玉珂马上问道:“大苹果,你今日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明珠书院接我弟弟!”
“我也去!”
“呃…那好吧!”
玉琴和玉剑把玉珂要换的衣物送了进来,孟苹忙离开去了厨房。
玉珂正在穿衣服,眼睛随意一扫,却发现窗前的长几上放着一摞男子式样的棉衣,就过去翻看了一下。他一看身量大小,就猜到是孟苹为弟弟孟煜做的,可是知道管知道,心里还是很不乐意的。
玉珂不知道这叫妒忌,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怪不得劲。
孟苹过来的时候,玉珂悻悻道:“还没给我动过针线呢!”
孟苹只是凉凉道:“我最先开始做针线,难道是给某个猪缝的补丁?”
玉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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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父子冲突

孟苹取得了同玉珂斗嘴的胜利,仰着脸得意洋洋地扫了一眼玉珂,这才开始摆放早餐。
玉珂虽然吃瘪,可是想起那时候孟苹给自己缝补的歪歪扭扭的补丁,心里却是甜如蜜糖。他拉着孟苹坐了下来:“大苹果,别忙活了,快吃吧,吃完还接你弟弟呢!”
孟苹没有立即坐稳,她先往外面看了看,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不但林家三口没出现,玉琴和玉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回头看了玉珂一眼,玉珂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孟苹发现这大概是玉珂的规矩,没有他的传唤,别人就离他的屋子远远的。不过,孟苹还是有些郁闷的,在自己这里也这样,玉珂这算不算鸠占鹊巢呢?
临出门,玉珂换上了出门穿的衣服。
孟苹看了一眼,发现他换上的不再是武将官服,也不是世子礼服,而是一套很平常的黑缎常服,头上是自己帮他戴上的净白银冠,除了生得好看,别的看起来没什么打眼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明珠书院距离家里并不远,所以玉珂就同孟苹步行而去。
刚出了院门,玉珂就伸手去拉孟苹的手。
孟苹早已看到玉琴玉剑也换了常服跟在他们后面,就有些不好意思,不让玉珂拉她的手。
玉珂方才只是情不自禁,见孟苹拒绝,倒也不再坚持了。
明珠书院前停着很多车,也候着很多人。
大概因为明珠书院的学子大部分都是战争遗孤的关系吧,候在外面的那些人大部分衣着都很朴素,即使有车,车也都是很普通的车。
孟苹想到能见快一个月没见的弟弟了,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越过玉珂向前走去。
玉珂看着把自己给遗忘了的孟苹,心里又是闷闷的,觉得在孟苹的心里,孟煜似乎比自己重得多。他仿佛看到了孟苹心里摆着一架天平,自己在这端,孟煜在那一端,孟苹在中间,却逐渐笑眯眯滑向孟煜,孟煜那端逐渐下沉,而自己这端这端却逐渐上升。
玉珂开始开动脑筋。
玉珂正在默默筹划的时候,明珠书院的大门开了,一串身穿深蓝棉袍的学子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走了出来。
孟苹一眼就看到了孟煜,忙迎了上去。
十二岁的孟煜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小英俊少年,看到姐姐过来,脸上马上笑了起来,扬着手臂招呼姐姐:“姐姐!我在这里!”
孟苹姐弟两个抱成一团。
玉珂站在孟苹后面冷眼旁观。
孟煜已经赶上了姐姐的个子,他激动之下,嘴巴贴到姐姐脸上猛地亲了一下,发出“啾”的一声。
玉珂原本平静的脸在听到那声“啾”的时候一下子变了,闪过一丝阴霾,不过很快恢复了原状,甚至在孟苹拉着弟弟介绍的时候还露出了亲切的笑:“孟煜长成大孩子了!”
孟苹亲热地在玉珂胳膊上拍了一下,对孟煜介绍道:“这就是玉珂,你叫——”
她说话的时候,孟煜已经悄悄打量了玉珂一番,闻言忙躬身行礼:“草民见过世子!”
孟苹:“呃…”她其实也不知道该让弟弟叫大哥还是叫世子,弟弟这样一叫,倒是免得她想了。
玉珂脸上已经恢复了清冷之色,他倨傲地点了点头,率先先前走去。
三个人一起往前走,很快变成了玉珂走在前边,孟苹牵着孟煜的手走在后面。
玉珂不动声色地继续筹划。
到了路口,玉珂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孟苹:“中午去城西运河码头的望江楼吧?”
孟苹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同玉琴玉剑一样装束的青年驾着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在玉珂面前停了下来,抱拳向玉珂行了个礼。
玉琴上前,打开了车门。
玉珂待孟苹和孟煜上了车,这才也坐了进去。
孟苹已经和孟煜挨着做好了,玉珂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孟苹孟煜对面的倒座上。
马车向前驶去。
望江楼是南安王府的产业。
作为大金最出名最豪华的酒楼,望江楼在大金各地都有分店,且都位于城门外,金京的望江楼也是如此,位于金京西门外的运河码头边,酒楼外面就是碧波荡漾的万里运河。
玉剑提前过来订好了雅间。
玉珂携孟苹姐弟上了三楼,进了临江的雅间。
酒菜还没上的时候,玉珂饮茶,孟苹同孟煜聊天。
自从父母不在之后,这些年孟苹同弟弟相依为命,她见到弟弟就亲得不得了,眼睛一直盯着孟煜,时不时地帮弟弟整理整理衣襟,或者摸摸弟弟的脸,捏捏弟弟的耳朵,看得玉珂在一旁醋意大发,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生着闷气。
孟煜告诉姐姐:“过完年明珠郡主要来书院视察,还要选一批武生入南疆戍军呢,所以我们会提前开学,初八就要去书院报到了!”
孟苹一听,很不高兴,埋怨道:“那你只能陪姐姐十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