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珂骑着马送了南安王和胡太傅行到了路口,这才向南安王和胡太傅告辞,分道扬鞭而去。
当南安王、胡太傅和南安王一行人离去之后,他们路上遇到的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锦衣中年人问外面护卫着的青衣卫士:“看清楚了?确定是南安王、胡太傅和清远侯世子?”
青衣卫士凑上来边走边低声道:“禀报大人,确实是他们三人的形容。”
锦衣中年人放下了轿帘,陷入了沉思:玉成秀竭力想要保持中立,可是他的儿子却同赵梓和胡非同走在了一起,这件事情得去向爹爹禀报一下!
想到这里,他拉开车厢前面的小门,对驾车的车夫道:“回丞相府,不去梧桐巷宅子了!”
田丞相的大公子田正奇原本是打算到梧桐巷宅子里去的,那里养着他新讨的一个外室,最是貌美妖娆,善于笑谑,田正奇正宠着呢,原本是舍不得春宵虚度的,只是刚才看到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他虽然风流,但是缓急轻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是,大公子!”车夫答应了一声,开始指挥着马匹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拐弯。
同南安王一行人分开之后,玉珂开始打马狂奔,天晴和下雨紧紧跟随在他后面。
到了内院门口,看着将军进了内院,天晴和下雨这才把马交给内院门口值事房内当班的小厮,向小厮们交代了一下,就去玉箫院里睡去了。
为了保护夫人,玉箫搬进了内院居住,玉箫的院子整齐舒适,他俩正好先住在玉箫院里,倒也便宜。
玉珂怀揣着雀跃的心走进了内院。
距离卧室越来越近了,他似乎听到了一阵压抑的低泣声。
玉珂听出了是孟苹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便放轻了步子。
轻轻推开起居室的门,玉珂一进去,就看到白菜正站在卧室珠帘的外面,看到玉珂进来,她指了指卧室。
玉珂摆了摆手,意思是这里有我。
白菜就行了个礼,抱着铺盖蹑手蹑脚离开了。
卧室同起居室相连的门上挂着一串青玉珠帘,是孟苹用一粒一粒的青玉珠亲手穿成的。
玉珂站在卧室珠帘外,听着卧室里孟苹压抑的低泣声,心里像被什么揪住了,只是气闷,他的额头顶在卧室的门框上,吁出了一口气,这才站直了身子。
卧室里开着窗子,月光撒了满地,玉珂能够看到孟苹正趴在梳妆台上哭,单薄的双肩随着她的哭泣,一耸一耸的,令人怜惜。
孟苹哭了一场,发泄了一通,舒服多了。
外面起居室没有什么动静,白菜就算是听到她哭,也会顾及她的面子,装作不知道的,对于这一点,孟苹非常放心。
她擦干眼泪站起身,向大柜那边走了过去,顺手把刚才坐的绣墩也拎了起来。
孟苹刚把绣墩放在地上,双手摁了摁绣墩,确定可以禁得起自己的体重,这才抬腿准备上去。
她身上只穿着白绸中衣和白绸亵裤,都是紧趁的衣服,倒也方便。
孟苹刚把左脚放在绣墩上,就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接着她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身子被紧紧拥在熟悉的怀抱里,感受着玉珂薄薄的袍子下面那坚硬却温暖的躯体,她觉得心一下子暖了起来。
半晌,孟苹才问道:“玉珂,你不生气了?”
玉珂“嗯”了一声。
“玉珂,对不起!”
“嗯。”玉珂压抑着欢喜,神情严肃地接受了。
“我以后尽量不乱发脾气了!”
“嗯。”玉珂神情肃穆,颇有一股矜持高傲的劲头。
待孟苹道过歉了,玉珂这才开口问道:“苹果,你搬绣墩做什么?”
孟苹心虚地顾左右而言他:“玉珂,你又喝酒了?”
“不要转移话题!”玉珂义正辞严地斥责了孟苹。
孟苹只好老老实实道:“你不在,只有我一个人睡,有点冷,就想着再去拿一床被子…”
玉珂抱紧了孟苹,把脸贴在乐孟苹脸上,轻轻地摩挲着:“傻瓜!”
他抱起孟苹就往床边走。
把孟苹横放在床上之后,玉珂身子前倾,双手撑在孟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看着孟苹:“你怀着身孕,以后还敢不敢爬高上低了?”
孟苹望着他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眼睛,心里甜甜的,撒娇道:“以后再也不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玉珂已经俯身吻了下来。
吻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侧身翻到了孟苹的左边,抓住孟苹的左手,拉扯着往自己小腹处按去。
孟苹一下子就隔着薄薄的白绸摸到了他梆硬挺直的物件,不由抿嘴笑了。
因为孟苹有孕,所以这段时间玉珂一直都处于禁欲期,虽然偶尔孟苹也会用别的方式帮他纾解一下,只是玉珂一向欲望强烈,又正处于最好的年龄,孟苹的帮助毕竟只是些隔靴搔痒,解决不了大问题。
孟苹笑眯眯望着他,怀孕玉珂今日突然生气是因为憋得了。
她坐了起来,把嘴巴附到了玉珂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玉珂眼睛一亮,压抑着躁动雀跃的心,低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孟苹点了点头,“满了三个月就能做了,只是动作不要太激烈!”
玉珂马上道:“你先歇着,我去冲个澡!”
甫一进入,那温暖湿滑紧致的就令玉珂差点放出来。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扶着孟苹的胯部缓缓动作着,尽量不伤到孟苹。可是即使是这样,他的动作还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孟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怀着身孕,可是欲望却有些强烈了,她被玉珂弄得浑身颤抖精神恍惚,随着玉珂的撞击迷乱地哼出声来。
玉珂听着她销魂的哼声,下面又被她一阵绞缠吮吸,几欲射出,他弯曲着上身低头含住孟苹胸前的樱珠,用手扳住孟苹的双胯,摆动着劲瘦的腰,一下一下,终于在孟苹的哭泣声中,一起达到了顶点。
一时事毕,孟苹的身子背对着玉珂犹在颤抖,玉珂侧身贴着她的背,伸出手臂环住了孟苹的腰腹,手在孟苹隆起的肚皮上轻轻抚摸着,眼睛闭上了。
孟苹缩在他的怀里,他想和孟苹永远都处于这样的状态――孟苹柔顺地躺在他的身下,缩在他的怀里,由他来疼爱,让他来保护!
他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感情可以这样炽烈,这样深刻,他抱着娇小玲珑的孟苹,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想把孟苹吞下去,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孟苹成为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从此永远不再怕世间的凄风冷雨…
第二天两人一醒来,就开始在床上互相打闹着玩,主要是孟苹在欺负玉珂,她骑在玉珂腿上,伸手去摸玉珂的腹部,又去挠玉珂的腋下,玉珂被她弄得又是笑又是喘,却不敢用力挣扎,只好开口求饶。
因此,在同玉珂的对战中,孟苹总算是取得了一次小小的胜利。
用过迟来的早饭,玉珂兴致勃勃道:“苹果,我带你去状元坊选点首饰吧!”
孟苹笑眯眯地答应了。
经过昨夜,她被玉珂满足之后,当真柔顺得像一只小猫,玉珂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想到,在状元坊刚逛了两家店铺,孟苹就碰到了久违的故友......
第九十八章 再遇奇葩
这是一个不大的店面,飞檐下挂着黑漆红字的招牌――“孟氏奇石斋”,看来经营的是各色宝石。
孟苹正准备寻一对红宝石镶一对耳环,就和玉珂并肩走了进去,玉箫和白菜跟在后面。
他们刚在柜台前站定,站在柜台后面的年轻掌柜开口含笑招呼道:“欢迎光临!客人想要些什么?小店货物种类齐全,翡翠、绿玉髓、碧玺、石榴石、祖母绿、蓝宝石、金绿宝石猫眼、红宝石、绿松石、葡萄石、蓝玉髓…应有尽有”
这位掌柜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中等身材,衣饰利落,浓眉大眼,肌肤微褐,挺英俊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孟苹觉得他看上去有几分熟悉。
孟苹有点疑惑地打量着他,最后想明白了,她觉得年轻掌柜和自己的爹爹很相似。
玉珂看到孟苹盯着掌柜打量个没完没了,不悦地咳嗽了一声。
孟苹抬头睨了玉珂一眼,然后才含笑看向掌柜:“我想寻一对红宝石来镶耳环。”
掌柜点了点头,转身向柜台后的竹帘内喊了一声:“当家的,上品红宝石一对!”
“知道了!”竹帘后传来一句清脆的答应声。
孟苹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不由有些迷惑,她看向玉珂,低声道:“阿珂,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是要遇到熟人的感觉!”
玉珂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道:“这个掌柜长得很像孟煜!”
孟苹恍然大悟:“…不会是我哪一个叔叔吧?我祖母很能生的,我还没见过…”
她板起指头查了起来:“我没见过的是从军的五叔和做行商的七叔…这个难道是七叔?咦?七叔不是做皮货生意的么?难道转行了?”
玉珂低头看着她扳指头查数蹙眉思考的模样,觉得他的苹果真是太可爱了,伸手在孟苹脑袋上揉了揉,低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和他们又不亲!”
“不要弄乱了我的发髻!”孟苹把他的手拽了下来,这个发髻是青椒新学会的,非常复杂,据说金京正在流行,“我七叔娶的是我的好朋友冯二姑娘,自然亲近,与别人不同!”
玉珂垂下眼帘,手却贱兮兮地又在孟苹发髻上捏了两下,孟苹被他弄得有些麻痒,伸手就打了玉珂一下,玉珂一脸的正经,双手却闪电般捂住孟苹的两颊,揉搓着玩。
孟苹张大嘴闪开脸,试图去咬玉珂的手指。
掌柜的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俩玩闹,嘴角含笑一脸的镇静,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小两口正在闹着玩,竹帘就被人从里面掀开了,一个红衣白裙的年**人端着一个长方体木匣子走了出来。
她一看见孟苹就瞪大了眼睛,然后叫道:“…苹果!”
孟苹推开玉珂看向她,惊喜地叫出了声:“二姑娘!”
她眨了眨眼睛:“哦,不,应该是七婶才对!”
冯二姑娘也笑了。
她把立在一旁的孟七郎拉了过来,笑道:“相公,你连自己嫡亲的侄女都不认识了么?这是苹果啊!三哥家的大苹果!”
孟七郎望着侄女憨厚地笑了。
孟苹悄悄拉了玉珂一向,两人一起向孟七郎和冯二姑娘行礼:“见过七叔七婶!”
冯二姑娘看着孟苹隆起的腹部,开心异常:“苹果,你是几个月的身孕了?我的已经生了哦!”
孟苹大喜:“…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冯二姑娘:“是弟弟!我带你回去看看吧!”
孟苹很想去看看,她看向玉珂。
玉珂一脸轻松,没有反对的意思,孟苹这才笑道:“好啊!”
玉珂出去吩咐玉箫准备礼物去了,孟七郎笑眯眯看着妻子和侄女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冯二姑娘一边简单收拾着,一边和等着她的孟苹说着话。她俩从来投契,只要凑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孟七郎和冯二姑娘夫妻俩的家距离铺子并不算远,就在状元坊后面的一个巷子里,因此冯二姑娘和孟苹决定慢慢走回去,冯二姑娘还笑嘻嘻地对孟苹说:“苹果,你怀着孕稍微走一些路好处多着呢!”
孟苹深以为然,作为资深宅女,她平常运动的确实有些少了。
这时候玉珂已经和玉箫等在铺子门口了。
孟苹刚想问问玉珂去不去,玉珂已经开口道:“我陪你去!”
孟苹没想到玉珂愿意去,心里很欢喜,她原本以为玉珂会烦她和冯二姑娘叽叽咕咕的。她仰首看着玉珂,眯起眼前甜蜜地笑,秋日的暖阳照在她晶莹如玉的脸上,既可爱又美丽。
玉珂心里一动,伸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孟苹皱了皱鼻子,把玉珂的手拨下去,和冯二姑娘走在前边,玉珂跟在后面。
玉箫提着刚才去买的礼物,和白菜一起走在后面。
他依旧是闷闷的,秀气的脸上没有表情,即使和白菜走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单纯地走着路。
孟七郎和冯二姑娘的家很快到了。
冯二姑娘在门上敲了几下,然后对孟苹说道:“我得和你七叔去看店铺,你兄弟没人带,我就把我娘叫了过来!”
孟苹看着她,压低声音道:“我祖母不肯带吧?!”
冯二姑娘道:“婆婆说她是老人家了,身体也不好,把你七叔七兄弟带大,就已经是出了最大的力了,还说我家孟飞太小了,她将来也沾不了孟飞的光,所以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这确实像是她祖母孟老太太的想法和做派,孟苹默默地想。
院门从里面打开了,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冯大娘站在门内,她一看见孟苹,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孟苹,然后脸上现出惊喜:“大苹果!”
孟苹微微屈膝道:“苹果见过亲家太太!”
她的身子还没蹲下去,就被冯大娘腾出了一个手扶住了:“傻孩子,你身子不方便,自家人行什么礼?”
她笑眯眯道:“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成太太了?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大娘得了!”
孟苹一直很羡慕冯二姑娘,也很喜欢冯大娘。
冯大娘对冯二姑娘疼爱得紧,甚至连她这个好友也受到了恩惠――那时候为了逃脱祖母孟老太太的“魔掌”,孟苹央了冯大娘说情,去参加了正阳侯府丫头的选拔,只是没被选上
她马上甜甜地叫了声“大娘”,还是把礼行完了。
冯大娘眼睛看向孟苹身后的玉珂,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位是…”
孟苹瞥了玉珂一眼,微笑道:“这是我家主…”
玉珂幽深的眼睛盯着她,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警告。
孟苹接收到了,原本想说是自己的主子的,马上改口为:“这是我家掌柜的!”
冯大娘有些疑惑,她记得二姑娘提过,说苹果做了清远侯世子的通房丫头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她早些年在正阳侯府侍候,见多了高门贵族不把通房丫头当人看,常有互相赠送交换之类的事情,因此就担心孟苹也是这种状况,心里隐隐有些同情孟苹,柔声问道:“苹果,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时候冯二姑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娘,把客人堵在门口做什么呢!”
对于女儿的斥责,冯大娘不以为忤,反而失笑道:“我老婆子糊涂了!快进来吧!”
冯二姑娘从母亲怀里接过了儿子,同母亲一起让了玉珂和孟苹进去。
冯二姑娘的房子是娘家给买的,坐北朝南的三间正房,正房的东侧是两间小房子――储藏室和厨房。屋子和院子都不大,可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院子小小的,只在西南角种了两棵绿油油的川椒树,院子中间是一个杏树。
孟苹一行人正往堂屋走,却见一个穿着酱色对襟衫和黑色裙子的老太太走了出来,仰着脸站在堂屋门口,一只脚还踩在门槛上,一脸的不耐烦:“我说亲家母,你开个门都这么磨蹭…”
她一见孟苹,脸上的不耐烦和不以为然瞬间转换,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哎呦呦,这不是我的大苹果么!哎呦呦,乖苹果,祖母想死你了!”
她撩起黑绸裙子,一溜小跑迎了上来,嘴里吐出一连串的亲热话语:“苹果,有了身孕了?几个月了?现在住在哪里?怎么不来看祖母…”
她很快走到了孟苹身前,屁股一撅,顶开了原本引着孟苹进来的冯大娘,挤在了冯大娘和孟苹中间,满面春风扶住了孟苹的胳膊:“亲亲乖乖的小苹果啊,看你现在富态的!这手钏值不少银子吧?当真是通身的气派啊,祖母当年就说你是有福的!快要临盆了吧?!孩子生下来祖母去给你带…”
她老人家连珠炮地说了一大堆,也没指望孟苹回答,间或还悄悄打量了玉珂,发现玉珂虽然俊秀异常,又身材高挑衣履华贵,可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她最善于见风使舵,就单单擒住孟苹,一阵风似的把孟苹撮进了堂屋里。
堂屋不算宽敞,只摆了三四把椅子。
孟老太太一张好嘴,招呼着孟苹,把孟苹敷衍得密不透风,抽空还吩咐冯大娘:“亲家母,椅子不够坐,把里屋的椅子搬出来!”
冯大娘不愿和孟老太太计较,默默从里屋搬了几张椅子出来,安排众人坐了下来,又去厨房烧水沏茶打鸡蛋做糖水荷包蛋去了――北地风俗,新女婿上门,娘家是要做糖水荷包蛋招待的。
孟老太太敷衍奉承着孟苹,一双势利眼还观察到跟着过来的黑衣青年和红衣黑裙的丫鬟没进来,静立在堂屋门外。
她暗暗猜测:孟苹的这个男人莫不是有身份的人?这倒是要好好巴结了…
孟苹不愿和孟老太太多说,老婆子当年想把她卖到美春院去的仇恨,就够她记一辈子了。
因此,对于孟老太太的热情,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并不怎么搭腔,连玉珂也向孟老太太介绍,反倒是对当年对自己有善意、帮过自己的冯大娘热情得很。
冯大娘做好了糖水荷包蛋,白菜帮着她一碗一碗端了进来。
孟苹看到白菜,忙道:“白菜,把礼物拿进来吧!”礼物是玉箫去挑选的,很合孟苹的心意,给冯大娘的是一对赤金雕如意镯子,给孟七郎的是两匹上好枣红绸缎,给冯二姑娘的是一对金镶红宝石双龙戏珠手镯,给小孟飞的是一对赤金百子如意纹手镯。
孟苹身子沉重,不方便抱小堂弟孟飞,就起身凑在冯二姑娘那里,把一对镯子套在了小孟飞的腕上,笑嘻嘻道:“姐姐祝孟飞弟弟身体康健百事顺遂!”
冯二姑娘看她弯着腰姿势有些难受,忙抱着小孟飞站了起来,让孟苹看。
小孟飞生得很像冯二姑娘,弯眉细眼,一看就是善相。
孟苹来的时候小孟飞刚刚睡醒,现在正有精神呢,黑灵灵的小眼睛看着孟苹,小嘴巴里流着口水,看起来好玩极了。
就连从来不对小孩子感兴趣的玉珂也不由自主专注地看着孟苹逗孩子。
诸人都有礼物,单单漏下了孟老太太,饶是孟老太太向来脸皮厚过金京的城墙,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讪讪地说不出巴结奉承话了。
看到她受窘,孟苹心里大爽,故意装模作样道:“祖母,真是不巧,没想到您老人家会在这里,没来的及给您准备礼物,真是…”
孟老太太强压住心里的不快,自我解围道:“哎呀,祖母最疼你了,哪里会计较这个呢!呵呵!”
孟苹知道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可是心里看到孟老太吃瘪,她心里就美滋滋的。孟苹笑吟吟望着玉珂道:“阿珂,看完亲戚,咱们该回去了吧!”
玉珂微微点了点头。
孟苹就说了几句客套话,准备起身离开。
冯二姑娘和冯大娘都有些过意不去:“好不容易来一趟,连顿饭都没有吃…”
孟苹忙道:“自家人别客气,以后我也是常来常往的,别嫌我来得勤就行!”
孟老太太本来还盼着孟苹吩咐侍候的人另去给自己准备一份礼物的,没想到希望落了空,她虽然很不高兴,却还是陪着冯二姑娘和冯大娘把孟苹一行人送了出去。
坐到马车上之后,孟苹有些累,就把身子依偎在玉珂身上。
她身子虽累,精神却好得很,兴致勃勃对玉珂说道:“阿珂,看到祖母吃瘪,我好开心啊!哈哈!”
玉珂含笑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道:“苹果,你高兴就好!”
他想起了刚满百天的小孟飞可爱的样子,心里不由开始想象苹果肚子里孩子的模样。
玉珂是很有自信的,他相信他和孟苹的骨肉,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可爱最健康的宝贝!
在此之前,对于孟苹的身孕,他的感受始终是朦朦胧胧的,好像没什么真实感,也没有很大的喜悦,毕竟他才十七岁,让他立刻产生做父亲的自觉,可能性确实不大,他纯粹是因为太爱孟苹了,所以连带爱上了孟苹的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这是爱屋及乌,却不是真正的父爱。
玉珂拥着孟苹,开始幻想自己的孩子的模样:若是个女孩子的话,要像苹果一样可爱、美丽又善良(原谅他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做爹娘的贴心小棉袄;如果是个男孩子,要像他一样英俊聪明又勇敢,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在朝堂上纵横捭阖(继续原谅他吧,少年得意,经历的挫折太少,不知天高地厚了)…
马车快行到清远侯府的时候,坐在车夫身边的玉箫隔着挡板低声禀报道:“将军,离了状元坊就有人跟踪!”
玉珂满心的将为人父的幸福幻境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沉声道:“立即通知惠璟,查出来是谁指使的!”
“是!”玉箫答应了一声。
第九十九章 郡主驾到
孟苹也有些担心,她忙问玉珂:“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玉珂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慰道:“诸事有我,你只须平安养胎,别让我忧心就行了!”
他愿意孟苹一直开开心心,而不愿孟苹整日操心。外面的那些事都交给他处理好了。
玉珂想到这里,低头凑过来在孟苹唇上啄了一下,低声道:“苹果,外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只负责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就行了!”
玉珂极少主动说甜蜜的情话的,孟苹听得心里暖洋洋的,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的,恨不能让世上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幸福。
她把身子靠在玉珂身上,“嗯”了一声:“阿珂,我都听你的!”
玉珂又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乖!”
孟苹:“阿珂,我再提醒你一下,我比你大,不要把我当成孩子和小狗似的哄着玩!”
玉珂:“傻瓜!”
孟苹:“我不是傻瓜!”
玉珂搂着她大笑起来。
马车按照惯例,没有去清远侯府的正门,而是直接去了开在东南侧的青竹院的门。
刮风正候在门内,见孟苹的马车过来,马上迎了上来,隔着车窗向玉珂和孟苹请了安,这才禀报道:“将军,姨娘,太夫人有请!”
玉珂心里有些诧异:蒋老婆子不怕自己了?居然会主动叫人来找自己过去?
自从去年冬天他收拾了蒋老太太之后,一向骄横的蒋太夫人既恨他,又怕他,更不愿意见他。
这次玉珂回金京,被爹爹押着过去见了太夫人一次,被蒋太夫人给赶了出来。
他以前在蒋太夫人的正院里安排了不少人,可是他在西北的这段时间里,安排的人全部爹爹给清除出去了,现在全都是青衣卫的人,玉珂硬是安插不进人手。
玉珂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和爹爹的实力差得还很远,想要同爹爹对抗,只能另想办法了。
他心里忖度着,脸上却是不显,吩咐车夫道:“直接去正院!”
马车在正院门前停了下来。
玉珂扶了孟苹下车,一起进了正院。
刚进正院,孟苹就看到了明珠郡主的贴身婢女春莹和秋晶同太夫人的贴身大丫头惠春一起静立在正堂门外,忙不着痕迹地拉了玉珂的衣袖一下,低声道:“我看到了明珠郡主的婢女!”
玉珂轻轻“嗯”了一声。
正堂里的客人果真是明珠郡主。
她同孟老太太隔着一个红木炕桌分别端坐在房间正中的雕花大炕上,正在忍受蒋太夫人的奉承与巴结。
明珠郡主今日穿得极为郑重――身上穿着朱红色郡主礼服,头上戴着郡主规格的红宝石花冠,秀逸脱俗中又平添了几分庄严肃穆之意。
蒋太夫人也穿上了诰命礼服戴上了诰命珠冠,斜签着身子陪着明珠郡主分宾主坐着。
富丽堂皇满身灿烂锦绣的诰命礼服和珠光宝气的华贵珠冠,衬着她枯槁憔悴的脸色,看上去她仿佛不久于人世似的,带着一股不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