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垂着眼帘,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波的凤眼盯着炕桌上的玉梨春酒瓶,一瞬不瞬,有些呆呆的样子。

瑜之觉得苹果姐呆呆的很是可爱,他很想伸手捏捏苹果姐的粉红脸。他的手都伸出去了,却被珏之瞪了一眼,只好又缩了回来,单手托腮看着孟苹:“苹果姐,黑水城并不安全!”

孟苹皱起眉头看着他。

瑜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玉珂没有告诉你么?”

孟苹摇了摇头。

瑜之恨铁不成钢道:“反正黑水城不安全,我和珏之是不会离开你的!我们就住在后街的天福客栈,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命人去叫我们!”

孟苹点了点头。

玉珂在西北总督府呆到了很晚。

西北的局势比并没有像他在孟苹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东枢国和乌吐国结成了联盟,东枢大军绕过东疆去侵犯北疆,南安王的军队已经开拔去了北疆。

乌吐和大金的西戎部族勾结了起来,他虽然打退了西戎叛军,收复了褐水城,可是据惠璟来报,乌吐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准备和东枢夹攻南安王,另一路一路急行军,已经悄悄逼近大金的西北边疆。

他和伯父玉清商量了多时,最终由玉珂执笔,向朝廷上疏说明西北局势的险恶,请求朝廷增兵。

玉珂回到府里已经过了亥时了,将军府里万籁俱寂,没有一点人声,只有甬道两旁的灯笼撒发着昏黄的光。

玉珂一进府门就下了马,自己带着下雨等人散着步往前走。

知道有大仗要打,他的心偏偏急跳起来,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步伐也轻捷极了,简直恨不得大叫几声表达自己的兴奋与激动。

大金朝讲究马上封侯,若是没有战争的话,他怕是到老了也不能封侯封王了。

他要靠自己的功绩马上封侯,给苹果赢得一顶侯夫人的珠冠,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匍匐在她脚下!

玉珂之所以要散步回去,就是想要竭力按捺住自己的雀跃,好好计划即将到来的大战。

他和伯父玉清已经通过气了,西北现在的物资并不能支撑即将到来的持久战,他必须想办法补足粮食、布匹和银子,争取支撑到朝廷的增援来到。

玉珂不同意玉清提出来的“增赋于民”,他觉得最有效的莫过于“劫富供战”。

他开始在心里计算西北的富豪名单,大舅舅陈文昌第一个出现在他脑海里。

玉珂并没有打算完全地挤干自己的舅舅,他预备让陈家在西北战后的重建中分一杯羹。

卧室里烛台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熄灭了,烛泪往下流淌着。

孟苹已经睡熟了,紧紧关闭的拔步床静悄悄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玉梨春酒的酒香。

玉珂到浴室里匆匆洗了一下,随意擦了擦身子,就急不可耐地推开了拔步床的床门。

他浑身鼓荡着亟欲发泄的精力。

孟苹喝醉了睡得正香,被玉珂弄醒之后很不高兴,就不愿意让玉珂立即得逞,浑身乱动推拒着。

谁知道她这么一挣扎,原本就兴致勃勃的玉珂更加兴奋了,连前戏都没有了,直接撕开她的亵裤用力顶入。只是孟苹那里实在是太紧了,他又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全部进去。

玉珂开始大动起来。

孟苹的身体早已习惯了他的巨物,因此进出了没几下,身体就自动分泌出润滑的液体,方便了玉珂的进出。

孟苹已经很久没有在房事中如此疼痛了,用力在玉珂□的背上捶了好几下,反被他贲发的肌肉震得自己的手发疼。

她伸手想用指甲去挠玉珂,都挨着玉珂的脊背了,最后却舍不得挠下去,最后反而变成了抚摸玉珂。

玉珂把她的反抗当成了挠痒痒,一边大肆进出,一边调笑道:“苹果…先让我…泄一次…下一次我…就温柔…温柔点!”

话音刚落,他又猛地顶了一下,顶得孟苹浑身发软,再也无法反抗。

孟苹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玉珂早就不在房里了。

她挣扎着想起来,却浑身酸痛,难受极了,下面也有些异样,她摸了摸,发现两腿间塞着一团丝帕,不用想,这一定是玉珂干的。

孟苹取出丝帕,扔在了枕边,双臂撑着床预备起来,谁知道刚动了动,下面就有一股液体涌出。

这时候白菜在外面听到声音,已经拿着衣服进来了:“孟姑娘,现在起来么?”

孟苹一阵的尴尬,忙道:“先等一下!”

她又把枕边那个丝帕拿了过来,恨恨地堵在了自己那里,在心里把玉珂骂了千万遍。

孟苹洗完澡出来,白菜帮她梳妆的时候,再次发现了孟苹脖子上和胸前青青红红的痕迹。她很关心孟苹,悄声问道:“这都是将军弄的?”

孟苹故作镇定的脸一下子红了。

白菜觉得很纳闷,将军生得那样俊,看着不像是暴力男啊?她很快又想到了玉箫,玉箫也是很俊秀的,难道也是潜在的暴力男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玉箫…

孟苹不知道白菜心里的小九九,为了转移话题,她问白菜道:“将军到哪里去了?”

白菜一边帮孟苹插戴着金簪,一边道:“听玉箫说,将军麾下的那些将领们都来到了府里,正在外书房的会议室开会呢!”

为了掩盖玉珂留下的痕迹,孟苹今日穿的是一件粉紫色高领对襟窄袖衣,把脖子遮的严严实实的。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想着可恶的玉珂,最后也闹不明白玉珂昨夜怎么那么发疯,弄了一次又一次,跟疯了一样。

孟苹刚收拾打扮好,陈大小姐就来了。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的风流飘逸——双环髻,素罗衣,白纱裙,外面还罩着一件银灰色绣竹叶的纱衣。

陈大小姐特地问了爹爹玉珂表弟的母亲当年爱怎么装束,命丫鬟仆妇照样置办了。她命贴身丫鬟绿竹给了接引客人的徐妈妈几两银子,得知玉珂表弟今日并没有离开将军府。

绿竹很是机灵,顺便打听到将军若是在府里,一般都是陪着孟姑娘在内院用饭的。

陈大小姐听完绿竹的话,心里酸溜溜的,很不好受。

她勉强按耐住自己,再次分析玉珂表弟与那个姓孟的通房的感情,最后确定了无非是血气方刚的男子离不了女人而已,这倒是不难办。

陈大小姐看了看镜子里面粉妆玉琢眉目如画的自己,再看看静静侍立在一边的几个丫鬟,尤其是最美的青竹和紫竹,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主意。

她先命青竹和紫竹回房好好妆饰一番,这才继续开始装扮。

装扮完毕,陈素心带着青竹、紫竹和绿竹去了内院。

孟苹虽然被玉珂折腾了一夜,可是见到陈大小姐的时候,心情却出奇的好,还老老实实的向陈大小姐施礼请安:“见过表小姐。”

陈大小姐脸上含笑,心里猜测着为什么这个孟姑娘今日如此有礼,她觉得孟苹先前那么傲慢,如今这么谦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白菜上了清茶,青椒捧上了茶点,然后静立静立一边。

陈大小姐发现孟苹虽然刚才谦卑了一下,却依旧以女主人自居,坐在罗汉床上招待自己,让别的丫鬟侍候自己,而那些丫鬟一声没吭,分明是早就习惯了。陈大小姐再次感叹玉珂表弟的房里实在是没有规矩缺少管教。

她一边东拉西扯和孟苹搭话,一边打量房里这几个侍候的丫鬟:那个叫白菜的又瘦又小,毫无风韵;那个叫青椒的又高又胖,不够秀气。

难道姓孟的丫头得宠的原因就是玉珂表弟的房里没有美貌丫鬟?

陈素心微笑着看向孟苹,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姓孟的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嗯,不夸张的说,称得上是绝色了,尤其是那勾魂的凤眼,随意地瞟了自己一眼,简直带着股惊心动魄的味道。

看来,单单是夺她的宠是不行的,还得想办法让她自己倒下去,让玉珂表弟厌憎。

陈素心马上想到了来黑水城的路上见到的那两个漂亮孪生少年,他们可是同这个姓孟的颇为亲昵呢!

孟苹同陈大小姐虚以委蛇着,看着陈大小姐打量白菜青椒,看着她盯着自己若有所思,孟苹真的有点坐不住了——陈大小姐心里绝对在想什么坏主意!

陈大小姐和孟苹实在是无话可说,她们俩也没亲密到可以随意谈笑的地步,因此只有尴尬地默默无言相对而坐。

陈大小姐看了一眼屋角的西洋自鸣钟,发现已经快到午时了,也就是说,玉珂表弟快要回来了。她心里一动,提议道:“孟姑娘,今日天色清朗,外面春意融融,你我枯坐了半日,不如一起去走动走动吧!”

孟苹含笑起身,道:“表小姐,请!”

两人一起出了起居室,开始在院子里散步。

陈大小姐和孟苹并排而行,发现自己比孟苹高小半头,想到玉珂表弟身材高挑,应该是和自己更为陪衬,她心里颇为开心,道:“孟姑娘,玉珂表弟昨晚回来得很晚吧?”

孟苹瞟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在假山旁站了下来。假山上坠下来几条盛开的迎春花,嫩黄的花瓣看起来清新可爱,她忍不住凑近细看。

陈大小姐昂首挺胸上了两级台阶,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孟苹,含笑道:“孟姑娘照顾我的玉珂表弟,真是辛苦了!”

她话中“我的”两个字加了重音,孟苹听出来了。

孟苹不由笑了。

看来,不光她觉得玉珂是“我的玉珂”,还有陈大小姐也把玉珂当做“我的玉珂表弟”呢!

玉珂到底是她的,还是陈大小姐的,这需要孟苹去战斗哦!

孟苹牵着一条迎春花,轻轻摆动着,低头道:“他对我那么好,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啊…”

很普通的一句话,可是孟苹用的是“他”,而且语气温柔缠绵中带着一丝甜蜜,又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

“苹果,你说的全是真心话?”假山后传来玉珂的声音。

孟苹先看了一眼眼睛亮晶晶望着她背后的陈大小姐,这才转身看向玉珂。

会议结束之后,玉珂命玉剑玉琴带着自己麾下的这些兵痞子去望江楼痛快一番,大战在即,放松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他自己带着玉箫他们回了内院,想着陪孟苹用完午饭,再一起睡一会儿,下午还有下午的事情呢!

孟苹并没有上前给玉珂请安的打算,而是望着盯着自己看的玉珂,狠狠地瞪了一眼。

玉珂被她这么一瞪,反倒笑了,道:“苹果,你和瑜之珏之糟蹋了我六瓶玉梨春,反倒厉害起来了?看我等一下怎么收拾你!”

孟苹向他翻了个白眼。

玉珂笑了,仿佛才看到陈素心一般,道:“表姐过来了,一起用午饭吧!”

陈素心:“......”亲眼看着玉珂和姓孟的贱人轻松调笑,真是恶心:男人真的都是动物啊......

这顿午饭用得陈素心如坐针毡。

玉珂自己先不急着吃,而是不停地给孟苹夹菜:“苹果,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多吃点!”

陈素心看看明显属于圆润形美人的孟苹,觉得玉珂表弟当真是眼睛瞎了。

偏偏孟苹因为宿醉,夜里又被玉珂折腾狠了,一点食欲都没有。玉珂给她夹的菜多了,让她烦的不得了,蹙着眉头不肯吃。

玉珂知道自己昨夜太过分了,心里有愧,看孟苹不吃,就把夹到孟苹碗里的菜又都夹回了自己碗里,倒是没有说别的。

陈大小姐看玉珂和孟苹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心里堵得难受。

用完午饭,白菜端上了消食的熟茶。

玉珂看了孟苹好几次,孟苹脸色苍白,唇色浅淡,凤眼下带着黑晕,有些睡眠不足萎靡不振的模样,他很是心疼,很想陪着孟苹回房歇息一会儿。

陈大小姐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可是就是不愿意让孟苹遂心,只管枯坐着饮茶。

一杯茶喝完,她含笑看向玉珂:“珂弟,饭后无聊,与愚姐对弈一局如何?”

玉珂:“…呃…”

他看了一眼孟苹。孟苹面无表情。

玉珂大脑飞速转动,他马上笑道:“小弟自当奉陪!”

他怕影响孟苹休息,就命白菜在院子里的紫荆树下摆好器具。

临出门,玉珂交代孟苹:“苹果,你先进房睡去吧!”

他没说出来的话是——“等我同表姐谈好交易,一会儿就去找你”。

孟苹脸色苍白,起身向玉珂和陈素心行了个礼,转身进了卧室。


第八十一章 泪与骄傲

孟苹进了卧室之后,把紧紧跟着自己的青椒支了出去:“青椒,我找白菜有点事情,你过去把白菜替换过来吧!”

“是。”青椒行了个礼,退了几步离开了。

孟苹站在卧室的窗前,悄悄拔下一根簪子在浅绿窗纱上捅了一个小洞,向外望去。

这时候已经到了未时了,也就是现代社会的下午一点多,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只是正值初春,倒也不算热,可以说是春光融融。

院中那几株紫荆花开的火热,美丽娇艳的浅紫色紫荆花一簇簇一串串开枝头,小而密的五瓣花,密密层层地开满每个枝条,春日的阳光被树上的花朵和枝条撕成一缕一缕,斑驳地洒了下来,洒在了树下的玉珂和陈大小姐的身上脸上。

紫荆花树下摆着一个小几,身穿深蓝纯长袍的玉珂背对着孟苹,背脊挺直坐在那里。

陈大小姐笑意盈盈望着玉珂,似乎说着什么。

这时候青椒已经走了过去,悄悄站在了白菜的身旁。白菜动了动,然后就行了个礼,悄悄离开了。

孟苹觉得自己这样偷看真的很没品,于是转身走到了梳妆台前,解开了头发,慢慢梳理着。她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整理着思绪。

白菜走了进来,笑嘻嘻问孟苹:“孟姑娘,你是不是想让我听听陈家的表小姐同将军说什么?”

孟苹:“…是倒是,只是白菜你这样说太直白了,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啊!”

白菜觉得孟苹如此信任自己很是高兴,大包大揽道:“你放心啦,我现在就去!”这个陈大小姐撬墙角撬得太明显了,连她都看不过去了。

孟苹双手合拢星星眼:“拜托了,白菜!”

白菜豪迈地挥了挥手:“这有什么啊,为了撮合我和玉箫,你都出了多少力了啊!”

孟苹眨了眨眼睛,白菜突然凑近小声道:“你这个样子好可爱,连我都动心了,将军一定不会移情别恋滴!”

说完,白菜在孟苹的手捶过来之前,飞快地闪开了,刚出卧室门,她就由飞身女贼变成了窈窕淑女,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孟苹:“…”

孟苹等了一会儿,身体困倦,就到床上睡了,大概是春困秋乏的缘故吧,她最近很容易困倦。

玉珂一直没有回来。

孟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拔步床里的光线有点暗,她睡着前,还期待着说不定玉珂会来陪自己呢,现在看来,与其抱了期待失望后更难受,还不如不抱期望好呢!

她身子依旧酸疼,腰那里酸酸的,翻了个身,她把玉珂的枕头拿了过来,抱在怀里,闻着上面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白菜按照玉珂的交代,歪在卧室窗前的贵妃榻上候着孟苹醒来。她听到床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忙走了过去,在外面问道:“孟姑娘,你醒了么?”

孟苹慌乱地擦了擦眼泪,道:“进来吧!”

白菜打开床门走了进去。

拔步床内光线很暗,她并没有看到孟苹脸上的泪痕。在床边坐了下来,白菜开始向孟苹汇报:“刚开始的时候,陈家的表小姐只是随意问候将军,后来,她开始提到将军去世的母亲,而且说…”

“说什么?”孟苹闷声问道。

“说她家的长辈都说她生得像将军的母亲…”

“然后呢?”

“然后将军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倒是没说什么。”白菜窥着孟苹,小心翼翼地说。

孟苹眼前出现了玉珂盯着陈大小姐的脸的情景,心里难受极了:“再后来呢?”

白菜叹了口气,道:“将军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陈大小姐讲,把我、青椒,还有陈大小姐的那三个丫鬟绿竹、紫竹和青竹都支开了。”

她望着孟苹道:“后来,将军就和陈大小姐一起离开了,好像是要去见陈大小姐的父亲陈家舅爷。”

孟苹“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晚饭吃点什么?”白菜小心翼翼地问。

孟苹原本是什么都不想吃的,可是中午就没吃什么,如今肚子更是饿得难受,她随口道:“小米粥馒头榨菜就行了!”

白菜正要离去,孟苹又把她叫住了:“去问问玉箫,将军去哪儿了,晚上回府不回,就说是我让你问的!”

“是。”白菜退了下去。

玉箫住的地方就在值事房的对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白院子里面只种着一棵白玉兰,正值花季,一树洁白得有些清透的玉兰花挂满枝头,夕阳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白菜推开门,发现白玉兰树下摆着一个椅子,一身黑色春袍的玉箫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个青瓷酒杯,他的身旁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青瓷酒壶。

白菜望着坐在白玉兰树下的玉箫,突然有些怯场,仿佛不忍心打断这静谧的氛围。

玉箫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垂下眼帘,俊秀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才道:“有事?”

白菜缓缓走了过去,站在了玉箫的面前,望着玉箫。她心里其实是心疼玉箫的,同是将军的亲随出身,陈湖、陈湘、玉琴和玉剑都到军中做了校尉,有了前程,唯独玉箫被留府里做了管家,每天做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她实在是无法开口了。

本来,她是常常用孟苹做理由来接近玉箫的,现在却觉得这样的自己,未免她过于无聊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道:“玉箫,要不我去和孟姑娘说说,让她劝劝将军,让你也到军中去…”

玉箫蹙眉看了白菜一眼。

他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可是他不需要她的好心和同情,更不愿意让她通过孟苹去向将军提出来。

玉箫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这才道:“我愿意当管家。”

白菜:“…”

玉箫举杯欲饮,却又放下了杯子,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白菜这才想起孟苹的吩咐,忙道:“孟姑娘让我来问问,咱们将军去哪里了,晚上会不会回府里。”

玉箫垂眸看着手中酒杯里透明的酒液:“将军带着陈大舅爷去总督府见大老爷了,夜里不一定会回来。”

白菜望着玉箫,无话可说了,可是依旧舍不得走,她望着玉箫,带点撒娇意味地说道:“玉箫,你这几日太劳累了,都瘦了…”

玉箫诧异地瞟了她一眼。他本来就偏瘦,从来不觉得自己丰满过。

白菜被他细长的眼睛一看,顿时有些瞎掰不出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向来是大大方方潇潇洒洒的,可是一到玉箫面前,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看着玉箫细长的眼薄薄的唇,白菜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把话说完:“玉箫,喝酒怎能没有下酒菜啊,我给你弄俩小菜吧!”

玉箫静静望着白菜:“酒已经全喝完了,用不着下酒菜了!”

玉箫强烈的拒绝之意白菜如何感受不出?她后退了一步,强笑道:“那…算了!我走了,再见!”

她转身跑了出去。

孟苹正在用晚饭。她和玉珂在房里的时候,一般不让人侍候,所以这时候青椒也是在外面守着,并没有进去。

白菜一进来,孟苹就抬头看她。

她看看到白菜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忙放下筷子,看向白菜:“白菜,出什么事了?”

白菜竭力忍住内心的痛苦,走到孟苹身边,准备回报自己向玉箫询问的结果,却给孟苹摁住了。

孟苹起身把她扶到罗汉床上坐下,自己紧紧挨着她坐下,低声问道:“是因为玉箫么?”

白菜强忍住眼泪,低声道:“他不喜欢我…”

话未说完,她的眼泪已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孟苹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她右手揽着白菜的腰,左手拿出丝帕去擦白菜的眼泪,一边擦一边低声安慰着。

白菜无声地流着眼泪,瘦小的身体微微耸动着。

孟苹不再出声安慰,她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没有用,白菜还得自己明白过来。

她只是紧紧地搂着白菜,给她无声的支持。待白菜平静下来,孟苹又拿了一方帕子递给她擦了眼泪,这才缓缓道:“问题出现了,我们就得解决问题。”

孟苹揽住白菜,沉声道:“你还有我,有我陪着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认定玉箫不喜欢你。”

白菜用帕子擦干了眼泪,抽噎了几下,这才把她见玉箫的过程讲述了过来。

孟苹想了想,她也判断出玉箫怕是不喜欢白菜。她想劝白菜放弃,可是看着白菜红肿的眼睛,她实在开不了口。

最后,斟酌之后,孟苹开口道:“白菜,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玉箫,不再对他抱有期待;二是继续喜欢他,最终感动他。你选哪一个?”

白菜看着冷静地望着自己的孟苹,心里一恸,眼泪再次涌出,她用丝帕捂住鼻子,道:“喜欢他…”

孟苹继续冷静地分析着:“既然喜欢他,那就继续喜欢好了,反正也没发现玉箫有别的喜欢的。以后你要一直关心关怀他,但是不要痕迹太露,让别人都看出来。”

白菜闻言,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我听你的。”

孟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面对白菜的事情的时候,她还能冷静地面对;可是面对她和玉珂的事情呢,她不也是失去了镇定乱了阵脚吗?

夜晚降临了,孟苹推开窗户,倚在贵妃榻上向窗外望去。

陈大小姐对玉珂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可是让她去和玉珂吵闹,她却不屑于去做,孟苹有自己的骄傲。

是否变心,决定权从来不于女人,而在于男人自己。

所以,孟苹决定静等着玉珂的选择。

这一夜,玉珂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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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赵梓与芝娘番外》(二)

他的唇如她想象中一般美好,柔软、温暖,带着一股酒香。他似乎不知道如何亲吻,只是在她唇上辗转吻着,描画着。

她启开嘴唇,放他进入。

两人唇舌绞缠,汲取着彼此的清甜。

他的舌轻舔过她的舌头,带来丝丝电流,窜过她的身体。

雨不断地下着,淋在他们的身上,带着一股凉意,而她的心却是那么的热。

这是她的初吻,而他如此生涩,想必也是他的初次。

回到房里之后,她关上房门,拿了自己用的干净布巾帮他擦干头发。

他的身上湿透了,薄薄的白色绸衫贴在了身体上,现出了劲瘦修长的轮廓,令她的心急跳。

她这里并没有他能穿的衣服,只得让他脱去了绸衫和中衣,自己去厨房扒开炭火帮他烤干,让他自己擦干身上的雨水。

烤好衣服之后,她又给他下了一碗面。

他吃着面,她坐在一边看着。

他没有抬头,却道:“我送我妹妹去金京去了。”

他没有说别的,而她全都明白了过来,明白了他为何这些日子都没有出现。

她望着他精致如画的脸,仿佛永远也看不够,自己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脏一直在“怦怦怦怦”跳动着。

吃完面,炭炉上的水正好烧开了,她又泡了两杯大叶茶,两人一人一杯茶,相对而坐。

外面的雨还在下,滴滴答答,仿佛老天在轻松地拨动着琴弦,令人感到静谧和安乐。

他从腰间系着的绣花荷包里掏出一个金镯子,递向她:“给你带的礼物。”

她没有接镯子,却把自己的左手手腕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