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凉州只是暂留,所以傅予琛没有命人准备房屋,而是借住在镇西将军吴贵阳家里。
吴贵阳还在塔克克部族的美丽城,因此他的独子吴其琛出面恭谨地迎了傅予琛和徐顺和去了外院书房奉茶,夫人梅氏和独女吴宝音把徐灿灿迎进了府里东侧的客院。
徐灿灿看这客院房间虽小,可是墙上和窗上糊着崭新的浅碧色蝉翼纱,床上铺着崭新的锦缎被褥,就连枕头也是她喜欢的碧色,而且她和傅予琛居住的这一明两暗三间房的地平上还铺了一层浅蓝色的地毡,收拾的干净整洁又利利落落的。
她心里明白吴家为了迎接她,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因此脸上带着笑,夸赞了梅氏几句。
梅氏忙谦逊地说了一些诸如“王妃大驾光临,陋室蓬荜生辉”之类的话,便引着王妃在堂屋的锦榻上坐了下来,然后拉着女儿给徐灿灿行礼。
徐灿灿也明白这些命妇第一次见自己行礼是很正常的,便也受了,命朱颜碧云搀扶起梅氏和吴宝音,让了在东侧的锦椅上坐了,一同闲聊起来。
吴宝音大概十六七岁年纪,长相很甜,举止却极为端庄,颇有大家闺秀温婉的气度。
徐灿灿和她聊了几句,捋下自己腕上的嵌宝手钏,拉着吴宝音的手给她戴上,含笑道:“旅途之间没有什么好物件,希望不要嫌弃!”
梅氏忙和吴宝音一起行礼谢恩。
因吴府的家主吴贵阳隶属傅家军,清亲王傅予琛等于是他们的家主,因此吴府的人对清亲王和他的王妃都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皆听说清亲王妃是著名的美人。
可是如今梅氏亲眼见了,觉得王妃虽美,可是生得却不够白皙,实在是白璧微瑕,不足以支撑先前的绝代美人之名。
吴宝音以前见过徐灿灿,她细细地打量了徐灿灿好几回,觉得真是大大的失望,对徐灿灿不知道好好保持美貌以留住王爷的心很是鄙视,对于爹爹所说的“王爷甚是宠爱王妃”这句话也产生了怀疑。
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很恭谨地敷衍着徐灿灿,心里却在不停地冷笑。
徐灿灿觉得这个吴姑娘美则美矣,可是像个蜡美人一般,一颦一笑都合乎标准,见着不像真人,令人难以产生亲近之心。
不过,她总是觉得这个吴宝音有些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作为属下夫人,吴夫人梅氏倒是真的热情,和徐灿灿说话,简直是句句都在捧着徐灿灿,反倒令徐灿灿有些受不了。她想了想,还是觉得齐府的颜氏和温氏对自己的态度拿捏得最到位。
当碧云来回报说王爷回来的时候,梅氏忙起身要回避,吴宝音也随着母亲起身,向徐灿灿告辞,然后才退了下去。
梅氏母女俩离开之后,一旁侍立的朱颜道:“王妃,这位吴姑娘言谈举止太合乎礼仪了,反倒看着不舒服!”
徐灿灿深以为然,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忽然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了在什么地方见到了吴宝音。
“当年在金明池参选的时候,我见过吴宝音!”徐灿灿放下茶盏看着朱颜,“我还记得那时候太监念她的籍贯是宛州镇平!”因为同时宛州人,所以她当时注意地看了几眼,因此有了印象。
朱颜想了想,道:“吴贵阳先前确实是跟着国公爷驻扎在宛州…”
徐灿灿陷入深思。
傅予琛没过多久就带着听雨等几个小厮回来了。
听雨等守在外面,傅予琛自己进了堂屋。
屏退屋子里侍候的人之后,徐灿灿起身帮傅予琛脱掉外面的黑缎披风。
她绕到傅予琛前面,仰首看着傅予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可是黑沉沉的大眼睛里却庶无笑意:“傅予琛,吴府那个姑娘,你可不许招惹!”
傅予琛:“…”灿灿的醋意当真是越来越大了…
换了以前的他,一定懒得解释,可经过前段时间的那些事情之后,他不愿再令徐灿灿伤心难过,因此开口道:“你放心,我谁都不招惹!”
徐灿灿这才嫣然一笑,投入傅予琛怀里,依偎着他撒娇:“等回了洛阳,你要带我去白马寺还愿。”
傅予琛伸手环住她的腰,低声道:“那你得伺候我舒服…”自从下了高原,除了瘦了一些外,他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了,十八岁少年特有的蓬勃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徐灿灿的小腹感受到了傅予琛腾然而起的物件,羞得脸都红了,只可惜脸太黑,傅予琛没看出来。
第172章
徐灿灿想了想,低声道:“你的身体还有些弱,现在还不能吧?”
傅予琛想了想,低声说了一句话。
徐灿灿的脸顿时火辣辣的,依偎在傅予琛怀里,过了一会儿才说:“等你洗完澡吧。”
徐灿灿侍候着傅予琛洗完澡出来,先用大丝巾帮傅予琛把长发拭干梳通,这才把傅予琛推坐在床边,自己拿了个锦垫放在床前跪了上去。
她掀开傅予琛的浴衣,握住了早已勃发挺立的物件,细细端详了一番。
傅予琛人生的好,这个玩意儿虽然太大了点,可是和徐灿灿前世在网上见过的那些黑大傻粗的比,洁净光滑很是好看。
徐灿灿还在端详,傅予琛却有些急了,伸手就要去摁徐灿灿的头。徐灿灿忙挣脱他,蹙眉柔声道:“你都不能温柔一点?”
傅予琛:“…”
徐灿灿又撒娇道:“每次都弄得像□!”
傅予琛:“…”
徐灿灿说了两句,见傅予琛不说话了,便低头竭力含住了那个物件的顶端。
春风一度之后,徐灿灿起身推倒傅予琛,骑在了傅予琛的身上。
傅予琛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扶着她的腰肢任她动作,待徐灿灿俯在他身上喘息,他才哑声道:“这次我够温柔吧?”
徐灿灿伏在他身上,抬着头气喘吁吁道:“…我没力气了…动不了了…你来吧…”
她的两团丰满触在傅予琛胸膛上,令他心猿意马。
傅予琛却竭力忍住摁倒徐灿灿在她身上驰骋的欲望,凤眼幽深看着她,意思是说:这可是你让我来的!
徐灿灿哼唧了几声,在傅予琛身上磨蹭着。
傅予琛这才推倒徐灿灿,放开手脚弄了起来。
他刚温柔了一会儿,便又开始大冲大撞奋力驰骋。
徐灿灿身体被他冲撞得失去了控制,只得喘息着道:“傅…傅予琛…轻…轻一点儿…”
傅予琛抬起她修长的双腿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一手掐住徐灿灿胸前的丰满,一手掐住徐灿灿的腰肢,大进大出着。
一时事毕,徐灿灿颤抖着缩成一团灭。傅予琛傅予琛发泄过后也很是疲倦,盖上被子把她揽在怀里,把手放在徐灿灿小屁屁上轻轻拍着,侧身躺着很快便睡着了。
徐灿灿睡了一小会儿就起来了。
看看时间,才刚过未时,见傅予琛还在睡,她就自己先起床了。
徐灿灿起身在朱颜和碧云的侍候下洗了个澡,又涂了些白梨玉容膏,妆饰了一番,这才开始梳头换衣裙。
待一切妥当,徐灿灿便坐在明间的锦榻上喝茶。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朱颜拿着针线坐在西侧的矮榻上做针线,为徐灿灿绣白绸浴衣上的玫瑰花。
而碧云则坐在廊下,一边纳鞋底子,一边等着看守客院大门的侍卫通报。
徐灿灿刚喝完一盏毛尖,吴夫人便带着女儿吴宝音来了。
听了碧云的回报,徐灿灿便道:“请进来吧!”
吴夫人和吴宝音随着碧云进了客院。
一进明间,吴夫人母女便看到了端坐在锦榻上的王妃,忙拜倒行礼:“见过王妃。”
徐灿灿看了她们一眼,发现吴夫人穿着深蓝褙子白绸夹衣,吴大姑娘穿着银红褙子浅粉夹衣,看着很是素雅。
她眼睛在梅氏母女身上溜了一圈,含笑道:“平身吧!”
又道:“请坐吧!”
梅氏母女在西侧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朱颜上茶的时候,梅氏和吴宝音看向徐灿灿,这才看清她头上带着镶银蓝宝石玫瑰花冠,褙子扣也是蓝宝石镶成的玫瑰花,身上穿着浅蓝夹衣、月白底子樱花纹宝蓝镶边缎面对襟褙子和湖蓝色的裙子,看着清新淡雅,颇有些楚楚可怜的韵致。
梅氏含笑道:“王妃今日端的是雅致美丽,妾身都看呆了呢!”
徐灿灿微微一笑,道:“多谢夸奖,不敢当!”
吴宝音见母亲奉承徐灿灿,脸上便也带出了几分笑意:“王妃比去年见面瘦了不少呢!”她是故意打听到清亲王也在房里,这才撺掇着母亲过来的。
徐灿灿“嗯”了一声,并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去年金明池见过面的事。
吴宝音见徐灿灿不肯接话,便自顾自道:“那时候王妃真美。我见到王妃,心里大吃一惊: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孩子?”
徐灿灿听她的言下之意是自己现在不美丽,也不接腔,看向梅氏:“吴夫人,家里有没有新鲜牛乳?”傅予琛还在卧室里,怕是要起来了,她得赶紧把吴夫人母女打发走。
梅氏见女儿说的不像话,也有心岔开话题,忙道:“可不是有呢!因妾身每日清早都要喝一杯牛乳,所以府里养着一头母牛,以备不时之需!”
又道:“王妃您需要多少?”
徐灿灿含笑道:“我是用来敷面的,一瓶就行了!”
她看向一旁侍立的朱颜:“朱颜,把那个盛白梨清露的玉瓶拿过来,你跟着吴夫人一起去盛牛乳!”
朱颜屈膝行了个礼,答了声“是”,退下去去了西边的起居室,很快便拿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出来了。
梅氏忙起身道:“妾身这就去!王妃您晚膳想用些什么?”
吴宝音也跟着母亲站了起来。
徐灿灿看了朱颜一眼,朱颜笑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本子,道:“这是王爷和王妃每日所用膳食的清单,奴婢跟着吴夫人您去安排这件事吧!”
吴夫人忙道:“那就麻烦朱颜姑娘了!”
朱颜刚随着吴夫人和吴宝音离开,傅予琛便掀开卧室门上挂着的珠帘走了出来,头上带着烂银冠,身上穿着绯色薄罗常服,腰间围着白玉带,佩着内赐的金银鱼袋,秀眉润泽凤眼碧清,脸色晶莹白皙,看着气色很好的样子。
他走到徐灿灿身边,端起徐灿灿喝了一半的毛尖喝了一口。他醒了有一会儿了,听到外面有女客,便没出来。
徐灿灿亲身从他手里接过茶盏,端起暖壶斟满,道:“你坐下陪慢慢喝,顺便陪着我。”
傅予琛瞅了她一眼,道:“我得去外面见人!”他来到凉州的消息传开,凉州各级官吏纷纷前来投名刺求见,他为了安抚凉州吏民,只得择其一二见一见。
徐灿灿闻言笑了:“嗯,你去见客吧,晚饭记得回来吃!”她拟的今晚菜单里有几样符合傅予琛清淡口味的菜。
傅予琛见屋里无人,便俯身捧着她的脸在唇上吻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徐灿灿捧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有些害羞。
以前傅予琛在卧室里虽然热情,可一出卧室便换了个人似的,冷冰冰的从不做亲热举动;如今从塔克克高原回来之后,只要左近没人,傅予琛常常做出和她亲近的动作。
朱颜和吴夫人在厨房里定好晚膳的菜单,这才接了一玉瓶牛乳回来了。
碧云正在用清水洗徐灿灿敷脸的薄纱,见她回来,忙道:“回来的巧,我正好把薄纱又清洗了一遍!”
朱颜把盛牛乳的玉瓶交给了碧云,自己净了手,这才进去侍候徐灿灿。
徐灿灿对着明间门的方向,枕着碧色绣双凤缎面迎枕仰躺在榻上。
朱颜端了张锦凳,坐着侍候徐灿灿。
她先为徐灿灿洗了脸,又薄薄地涂了一层从白梨花提炼出来的精油,然后轻轻地按摩起来。
碧云端着一个小小的青玉钵走了进来,青玉钵里是大半钵牛乳,牛乳里浸着白纱。
待朱颜按摩完毕,又用清水为徐灿灿洗了脸,抹上了一层白梨清露,碧云这才把白纱捞了出来,稍微挤压白纱,令多余的牛乳出来,然后敷在了徐灿灿脸上,又轻轻压平,使白纱和徐灿灿的脸契合。
徐灿灿午后在房里和傅予琛弄了一会儿,根本就没睡多大会儿,这会儿就睡着了。
见她睡着,朱颜和碧云就又拿起针线活做了起来。
待徐灿灿醒来,已是太阳落山时候了。
在她睡着的时候,朱颜和碧云早把她的脸洗净,又薄薄的涂了一层白梨玉容膏,在唇上晕开桃红的香膏,妆扮齐整了。
朱颜带了三个年小的小厮莳花、扫叶和傅椿去吴府内院的小厨房取了用食盒装好的晚膳,又命扫叶去外面书房通知王爷,自己带着莳花和傅椿把食盒送到客院明间,把晚膳摆好,这才去卧室请进去换衣物的徐灿灿出来。
徐灿灿夹衣没换,只脱了外面穿的褙子和里面的湖蓝裙子,换上了一件碧色底子兰草刺绣的缎面对襟褙子和一条素白底子浅绿锁边的百褶裙。
站在妆镜前照了又照,她总是觉得头上的蓝宝石花冠和衣服不太陪衬,便令碧云帮她摘了花冠,重新梳了一个堕髻,用一根碧玉簪簪上,又换了一对水滴形碧云耳坠戴上,又扣上碧玉日月星褙扣,拿着靶镜照了又照。
碧云在便看着,见她如此精益求精,不由笑了:“王妃,已经很漂亮了,不用再折腾了!”
徐灿灿悠悠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好看了,移不开眼睛罢了!”
这时候朱颜摆好了晚饭,进来禀报徐灿灿,正好听见了她的话,不禁微笑:“王妃,不用照了,您是咱们东方大陆最美丽的女人!”
徐灿灿闻言认真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可不敢自居为最美丽的人,比如,比如宫里的董贵妃,就是难得的美人,还有白莲,她也很美!”
朱颜和碧云这下子一齐笑了,碧云道:“董贵妃今年都三十岁了,可不是老了;白莲那种美是小家碧玉俏丽的美,上不了大台面——她们哪里比得上您呢!”
徐灿灿心里想:我的天,三十岁就算老了,这标准也太苛刻了吧?!
嘴上却道:“多谢你们俩慧眼识珠,觉得这世上我最美,虽然很主观,可是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听她这样说,朱颜和碧云便笑着不说话了。
傅予琛很快便回来了,听雨观雪跟在他的身后,各抱着一个描金红漆的精致箱子,也随着他进了客院。
徐灿灿听说他回来了,有心让傅予琛看自己最新的妆扮,便带着朱颜迎了出去。
傅予琛走到明间前面的青砖甬道上,远远地便看到了打扮得清新淡雅如清晨兰花般的徐灿灿,不由一笑:徐灿灿最近太注意妆扮了,一天几个模样,弄得他都有些目不暇接了!
徐灿灿迎上了傅予琛,挽着他的胳膊一起向明间走去,边走边低声问道:“傅予琛,我今日好看不好看?”
傅予琛见夕阳中的她巧笑嫣然,心里一动,哑声道:“等晚上我再告诉你!”
待夫妻俩在锦榻上坐下,听雨和雪便把抱着的红漆描金箱子放在了明间的地上,开了锁后便退了下去,在外面廊下候命。
徐灿灿好奇地看向傅予琛:“这里面是什么?”
“凉州那些官儿送的礼物,我让听雨观雪把好一些的挑了出来,其余的都赏人了!”
徐灿灿睨了他一眼:“哼,贪官污吏!”
傅予琛很无辜:“他们送我不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他们一片心意?”
见徐灿灿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里面有谴责之色,傅予琛这才道:“我只收那些能做事的官儿和我的家奴送的。能干又能贪总比能贪不能干和廉洁窝囊废强吧?”
徐灿灿闻言陷入深思,看向傅予琛的眼神渐渐地带上了崇拜之色。
傅予琛被她这样看着,心里美滋滋的,凤眼眼波如水瞟了徐灿灿一眼,道:“你让朱颜碧云把这些东西登记一下收起来吧!”
朱颜碧云自去把两个箱子搬到了起居室开始整理登记,
傅予琛徐灿灿小夫妻俩一起净了手,在八仙桌边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用饭。
徐灿灿见里面有油旋馍,便拿了一个递给傅予琛:“先吃点主食再喝汤!”傅予琛太瘦了,得多吃点,增加点体重。
傅予琛并没有反对,接过油旋馍便吃了起来。
小两口正用着晚饭,守在客院大门的莳花过来禀报,说吴大姑娘过来探望王妃。
徐灿灿看了默默用饭的傅予琛一眼,不由在心里猜测这个吴大姑娘是不是故意的,这个时候王爷是一定在房里用饭,她一个大姑娘过来多不方便?!
她顿了顿,慢悠悠道:“传我的话,这会儿不方便,等有空了再请吴大姑娘过来!”
莳花答了声“是”,退了下去。
傅予琛这人护短,见徐灿灿终于学会开口拒绝人了,不由大是宽慰,放下筷子道:“你做的对,我得好好奖励你。”
他把手伸入袖袋,掏出了厚厚的一卷银票,放在了八仙桌上,俊俏的脸很是严肃,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徐灿灿好奇地拿起银票,发现全是傅予琛名下的钱庄龙福祥的汇票,数了数,又在心里算了算,这才道:“是不是我…”
“你让傅槐捎给我的,我双倍回报!”傅予琛道,“总不能为了国家之事,让我老婆出钱吧?”
徐灿灿:“…”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傅予琛,觉得他真是男子汉大丈夫,出手阔朗顶天立地。
傅予琛最吃徐灿灿这一套,被她这种崇拜的眼神捧得飘飘然,却听徐灿灿补了一句道:“王爷,这不是您贪污的军费吧?”
傅予琛:“…都说了,我不屑于贪污!”
徐灿灿阴谋得逞,得意地笑了。
傅予琛:“…越来越不乖了!”
用完晚饭,傅予琛刚漱了口,听雨就来回报,说塔克克那边有急报送来,他便起身带着听雨观雪离开了。
第173章
用完晚饭,傅予琛刚漱了口,听雨就来回报,说塔克克那边有急报送来,他便起身带着听雨观雪离开了。
夜已经深了,即使是在西部边陲,春风也没有了初春时候的凌冽刺骨,虽然还有点凉意,可是柔和绵软,带着迟开的桃花梨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傅予琛看着外表俊俏玉树临风,看着很是细致,当得起才子之名,其实他是一个糙汉子,从来不曾有过风花雪月的心思。
此时的他却觉得心旷神怡,走路的时候也左顾右盼了一番,打算发现吴府哪里景致优美的话,就带着徐灿灿来赏鉴一番。
听雨和观雪打着灯笼,一个走在他的前面,一个走在他的后面,为傅予琛照着路,后面跟着一队全副武装腰挂雪刀的侍卫。
刚走过客院前的甬道,拐到了朝南而去的抄手游廊上,傅予琛便发现前面月亮门后有一个影子一闪,便抬脚踢了前面的听雨一脚。
听雨其实也看到了,低声道:“扎着大红绢花,穿着玫红褙子,应是吴大姑娘身边的丫鬟翠盈。”他的眼力极好,为了王爷和王妃的安全,又特地熟悉了吴府上下人等,因此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傅予琛见有人窥探他,手早就痒痒了,颇想把人给踹死。可他想了想,最终没有动手,放任那个叫翠盈的丫鬟跑了——吴贵阳虽是他的家臣,可在吴贵阳的府上打死人,似乎也不太妥当。
想到这里,傅予琛低声吩咐观雪:“回头写一封信,夹在信报里给吴贵阳,把这件事说一说!”
观雪答了声“是”。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去。
吴宝音住在内院后面花园里的一栋小楼里.
此时她正坐在二楼的窗前,沐浴在月光下弹琴,旁边的紫檀案上摆放着一个博山香炉,正焚着百合香,青烟袅袅而起,清淡的香气弥漫在小楼里。
吴宝音的贴身丫鬟翠滴和翠流侍立一侧,静静倾听着。
一阵上楼声的脚步声传来,很快翠盈便上了二楼,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吴宝音身后,低声道:“禀姑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清亲王一下午都呆在客院里没出来,后来傍晚时候出来了一会儿,又回客院用了晚饭,刚刚奴婢看到清亲王又出来了!”
吴宝音的琴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清亲王的相貌如何?”虽然男子以身份贵重为要,可是作为一名少女,吴宝音还是想打听一下清亲王的长相。
翠盈顿时有些激动起来:“清亲王生得极为好看,丹凤眼,小白脸,眉眼很黑,嘴唇很红…对了,他是细高挑个子!”
一旁的翠滴扑哧一声笑了:“翠盈,你说的不是清亲王,是个美貌的女子!”
翠流也笑了。
翠盈顿时有些委屈:“一点都不女气,真的很好看!”
吴宝音顿时陷入沉思:清亲王果真生得这么好么?明日一定得想办法见一见…
傅予琛忙完公事回去,发现徐灿灿正歪在锦榻上,对着小炕桌上碧玉烛台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走过去,在徐灿灿身侧坐了下来。
徐灿灿见他过来,便吩咐朱颜:“把给我炖的花生红枣杏仁粥为王爷盛一碗过来!”这是朱颜给她炖的养颜美容粥,是按爹爹给的药膳书上的记载炖的,傅予琛也可以吃。
傅予琛接过朱颜递过来的白瓷碗,用调羹舀着开始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又漱了口,见徐灿灿还在看书,便随口问了一句:“看的什么书?”
徐灿灿正看得心潮澎湃,听傅予琛问,就回道:“是当今大诗人郭云之的诗集。”
又问道:“哎呀,傅予琛,郭云之怎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呢?你听听这句,‘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写的多美啊!”
见徐灿灿推崇对方,傅予琛心里有些妒忌,便瞅了一脸兴奋的徐灿灿一眼,道:“郭云之算什么,他早就是昨日黄花了,如今最好的诗人是丁光昱!”
徐灿灿:“…是明日黄花…”
傅予琛羞得耳朵都红了,脸上火辣辣的:“…我是口误!”
徐灿灿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心里美滋滋的。在她面前,傅予琛老是像个完人一样,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把她比得生生矮了一截,如今傅予琛可被她找到把柄了吧?!
她放下书坐了起来,挤着傅予琛预备下榻,嘴里却感叹:“喔,儒将——不,儒帅啊!”
傅予琛红着脸起身去了卧室,不搭理徐灿灿了。
徐灿灿这人神经大条,又喝了一碗花生红枣杏仁粥做宵夜,然后又到客院的院子里散了会儿步,等她回到明间,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傅予琛在屋里的时候一向很黏她的,此时却不见踪影。
想了想,她便去了卧室。
卧室窗前的书案旁摆着一座镶银青铜枝型灯,上面的蜡烛全都点着了,傅予琛正坐在书案后面,背对着她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瞧着身形似乎很是落寞。
见此情状,徐灿灿的心脏顿时抽了一下,难受的很,心里不由万分的内疚,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傅予琛:“傅予琛,我是和你闹着玩的,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吧!”
傅予琛迅速地把正在翻看的书阖上,背脊挺直,一句话都不说。
徐灿灿以为他还在生气,便把脸贴在傅予琛的脸上,一边磨蹭着,一边柔声道:“全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气你了…”
因傅予琛一直不说话,她便小意贴着,小话说着,帮傅予琛按摩起肩膀来。
傅予琛正在看梁庆贺赔礼给他的《泰和帝起居注》,研究当年泰和帝“摊丁入亩”失败的原因,以使自己不重蹈泰和帝的覆辙,冷不丁徐灿灿就进来道歉加按摩,他心中大爽,却故意做出仍在生气的样子来。
作为名医之女,徐灿灿因常帮爹娘按摩,所以在按摩一道上,是颇有些心得的,把傅予琛按得挺舒服。
傅予琛便低声道:“再按按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