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赶忙收了手臂退回到床的左侧,而涟漪也赶忙退回到床的右侧。一张床上两颗心,杂乱无章地跳着。
“那个…大虎,抱歉了,委屈你了。”涟漪道。没了大虎强壮的臂膀,竟突觉得,夏夜有丝微凉。
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大虎的怀抱,温暖,很有安全感,她刚刚竟有一种想法永远缩在他怀中,再不出来,不用经历风风雨雨和阴谋诡计。
“恩。”大虎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随便答应了句。脑子是乱的,胳膊上滑腻的触感挥之不去,贪恋那丝馨香。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平静。
室内一下子黑了,原来是那苟延馋喘的蜡烛寿终正寝,室内陷入诡异的黑暗之中,平添暧昧。
“我在地上睡。”大虎一撩被子,下了床。
涟漪一惊。“不行,被子都被那老家伙弄了去,你怎么睡?”
“照睡。”大虎真就躺在了地上,弯起胳膊枕着头。
农家的屋子即便是再豪华,也没有地板一说,地上是砖,那砖和现代的砖可完全不同,毫无平整性可言,而此时大虎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
涟漪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大虎,上床来睡吧,那老家伙狡猾的很,明日若是看到你精神不振,或者身上有一些淤青,搞不好明天要求的会更过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走,你这样不是个长久之计。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按他要求,麻痹他,他放了心,我们才安全。”
大虎想了一下,涟漪的话合情合理,却还有顾虑。“但你…”
涟漪无奈地笑笑,“你想说名节?不认识我的人也不知我们共睡一屋,认识我的人,即便我解释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也是不信的,毕竟,我们对外还是夫妻,嫁了人的女人,还有名节可言?”她说的都是实话。
大虎又是犹豫了好一会,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渣子,重新回床沿,贴边躺好。
“那个…挺累的了,我们…睡吧。”涟漪刚说完,想咬舌头,怎么这么暧昧。
“恩。”大虎还是不知说什么,又答应了句。
室内无光无音,更是凸显了两道杂乱无章的呼吸声。
一个时辰后,苏涟漪终于忍不住这种紧张又尴尬的气氛,长舒一口气。“大虎,你还没睡吧?我们聊天。”
“恩。”黑暗中,他回答。
涟漪想了一想,“给我讲讲你的童年吧,当然,如果可能泄露你的身份,你可以拒绝,我们换一个话题。”
“在军营。”大虎突然开口。
涟漪一愣,没想到他真的能说,军营?
“我在军营长大,几乎未出过军营,除了这一次…”大虎的话戛然而止,再说下去,就要出事。
涟漪自然听出来了,赶忙转移了话题,“军营?那你每天做什么?玩什么?”
大虎想了一下,“早起三声锣号是晨练号,而后是早膳,早膳过后是常规训练。每月一次对阵操练,两月一次演习。儿时看着将士们操练,后来大一些学了武艺便跟着一同操练,十三岁时担任队首长官,负责五百人,十五岁时负责两千人,十七岁时有一只骑兵斥候队,一千人,到现在。”他尽量在不泄露身份的同时描述自己的生活。
涟漪一愣,“那你今年几岁?”
“十九岁。”大虎答。
噗通一声,是某人滚下床的声音。
“…”大虎拧眉,不解,他的年纪,很奇怪吗?
好在黑暗可以掩饰住狼狈,涟漪爬上床,“你是说…你今年十九岁?”那声音满是不可思议。
“恩。”大虎答。
天啊!苏涟漪要疯了!她一个三十一岁的老女人竟然在一个十九岁的小孩儿怀中找安全感!让她死了算了!
将被子狠狠捂在脸上,丢人!真是丢人!
大虎等了好久也不见她说话,却不停将被子塞到脸上,不解,“怎么?”
涟漪除了欲哭无泪就是欲哭无泪,“我…没想过你这么小…不是,是这么年轻。”
“那你以为我多大年纪?”大虎问。
“最少三十…”被子中,涟漪的声音闷闷的。
“…”
这也不能怪她,那大虎脸上满是痘疮,除了轮廓能看清,根本看不出容貌如何,还有那么高的个子,浑身发达的肌肉,加之他那闷得不能再闷的脾气,谁能想到这是名少年!?
大虎想了一下,道,“十九岁,很小吗?我们军营很多将士十五岁便娶妻生子,和我要好的…一人,十七岁已有一儿一女。”他这,还算是年纪大的。
“不是,我说的小,是针对我的年纪。”涟漪答。
“你今年不是也才十七吗?”大虎道。
“…”好吧,苏涟漪无奈,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出现严重代沟。不得不说,这古代人确实比现代人要早熟,也许现代父母更加溺爱孩子吧,将孩子放在羽翼之下不忍让其过早面对风雨。
而古代却不是,用十岁的标准要求五岁的孩子,用二十岁的标准要求十岁的孩子,用三十岁的标准要求十五岁的孩子。于是其结果便是这样的早熟。
“你呢?”
出乎苏涟漪的预料,大虎竟问起她的事。这是不是就说明…他想了解她?涟漪不解,虽然一把年纪,却没处理过这些问题。
过了好一会,见苏涟漪不语,大虎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不是不方便,而是,我说了,你也许会惊讶。”涟漪苦笑,“如果我给你讲,你不要有任何质疑,信就信,不信就当听个笑话。你若是同意,我就说。”
“恩,同意。”大虎道。
黑暗中,涟漪的唇角勾起,侧过身子,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
“你的童年很无趣,我的也是。很小的时候,小到根本不记事,莫名其妙的被称为神童,其结果便是家人的大力培养。补习班,英语班,奥数班,兴趣班,数不胜数。我的记忆就是从那些培训课程开始的。
后来上了学,连跳三级,还是名列前茅,最终以理科状元的成绩…呃,我所说的状元和你们这里不同,是不用面见皇上,也没有官职的,仅仅是一个形容词,就是说一个地区的第一名。”
“恩。”涟漪说的话,大虎一句都听不懂,却还是听着,不提出疑问。
“考入了医科大学,后来就学了医,去了医院工作,后来就…”就被病人谋杀了,呵呵。
大虎能感受到苏涟漪的口吻突然哀伤,却不知怎么安慰,只能静静地聆听,陪着她,度过一个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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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脱否?
苏涟漪不知自己絮絮叨叨地说到了什么时辰,只觉得天蒙蒙亮了,她终于有了一丝疲惫,大虎早就没了声。
涟漪苦笑了下,“大虎睡了?好吧,我也该睡了。”
“没,我在听。”大虎突然开口。
涟漪愣了一下,刚刚只当自己发泄,第一次找了个人将自己从前种种发泄出来,本以为大虎早就听得不耐烦睡了,没想到他却还在听,她说的话多半古人是不懂的,他还真有耐心。
古人!?
这个词让她一惊,而后突然很想笑,这个世界,真是奇妙。
苏涟漪不再说话,不一会便呼吸均匀,睡了去。大虎见苏涟漪睡了,这才闭上眼,也睡了。
清晨,到来。
苏峰心情很美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出了房门,不得不承认,闺女家住起来就是舒服,干净整洁,屋子不大却十分舒适。
洗漱完了,出了屋子进了厅,一回头,看到了另一个房间上挂着的大锁头,嘿嘿一笑,轻手轻脚过去将锁头开开,趴在门旁听了一下,没声音,估计两人都在睡。
老脸十分满意地笑开了花,颠颠跑去厨房做饭了。
涟漪幽幽醒来,一睁眼,看到了大虎的脸,吃了一惊,差点喊出来。但很快恢复了理智,想起昨晚发生之事。
大虎警惕性很高,只要苏涟漪稍微一动,便立刻清醒,也睁开了眼,两人就这么对视。
尴尬…
“早。”苏涟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着招呼,向后退了一退,因为两人不知不觉竟都睡到了床中央,那种触碰到对方皮肤的感觉,如同即将燃烧一般点燃。
“恩。”大虎回答了句。
苏涟漪越想越生气,那个便宜爹也实在太过分了,她也没得罪他,为何要这么折腾,一会她就要和他谈判,亲情不应该成为威胁的砝码,若那样,岂不玷污了亲情的无私?
“大虎,估计爹现在起床了,你去旁边的屋子取衣服回来好吗?”涟漪道,又想到大虎没穿衣服,便补了一句,“我不偷看。”
再一次感慨,古人真是麻烦,在现代海边,女人穿比基尼,男人穿游泳短裤,这都很正常,但古代穿这些,便和那没穿一样。
大虎点了下头,一撩被子便起了身,推门出去。
好吧,苏涟漪最终还是忍不住偷看了两眼,失了言,大虎那修长健壮的背影,实在是养眼。
苏峰正在做饭,房门自然大敞,大虎入内很快找到自己衣服穿上,而后取了涟漪的衣服,将她房门推开一条小缝,将衣服扔了进去,扔完衣服便关门离开。
涟漪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才出了房门到了院子,摩拳擦掌,准备和苏峰据理力争,若是有必要,吵架也行,可不能这么折腾人了。
当到了院子时方才发现,苏峰已做好了早饭,大虎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只等苏涟漪起床吃饭。
惊讶,传说中的乡村流氓做早饭?
涟漪到了桌旁,看着碗中的粥和盘子里的菜肴,虽不算是精致,但也过得去,很有食欲,“爹,真没想到,你做饭还有一手呢。”有感而发。但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昨夜缺眠,今天大脑迟钝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作为女儿,怎么能不知苏峰会不会做饭?
大虎意识到了,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苏峰从未想过女儿已经换人,只当是女儿的打闹嘲讽,“臭丫头,爹要不会做饭,你吃什么长大的?你娘去的早,我不做饭,三个孩子吃什么?”
涟漪一愣,鼻子突然有些不舒服。苏峰说得好像轻描淡写,但实际上,想必这又当爹又当妈,定是辛苦,苏峰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做着。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苏峰在外也许被村民们反感厌恶,是个不学无术到处讹人的老流氓,但在家里,他却怀念着亡妻,笨手笨脚地照顾着三名儿女。
本来苏涟漪想找苏峰吵架的冲动,一下子又咽了回去,和这样的父亲吵架,岂止是不孝可形容?分明是伤人心。
苏峰跑女儿家“耍流氓”,目的何在?还不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也许方法激进了些,但其心意足以让人感动。
“这些年,辛苦你了。”涟漪有感而发,不是从女儿对爹的角度,而是从一个外人客观的角度。
苏峰一皱眉,“你这丫头睡傻了?胡说什么,养孩子不是天经地义吗,别废话了,赶紧吃饭,吃完饭了还得去干活。”
如今,敢这么和苏涟漪说话的也许只有苏峰一人,除了苏峰,谁不是对苏涟漪恭恭敬敬?但苏峰如此说,却引不起涟漪的丝毫反感,只觉得更为亲切。
苏峰是个粗人,肚子里几滴墨水都是跟着亡妻许桂花学的,说不出什么华丽辞藻和让人感动的大道理,但他的话却足够打动苏涟漪。
吃早饭期间,涟漪数次想开口,最终还是无法拒绝苏峰的“美意”,其实更是无法拒绝一份无私的父爱。
吃过了早饭,涟漪便驾着小驴车将三人又送去了酒厂。
三人?自然是还接了初萤。
按理说,初萤偶尔是来蹭饭的,这几天可不敢,因为刚背后坑了苏涟漪,如今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将三人送到了酒厂后,涟漪又听了酒厂管事的汇报,确认了订单后,便驾着车去了县城。
苏家酒铺二楼就是苏涟漪的办公室,一般接待客人或算账什么的都在这里。
这一日,涟漪正在继续用算盘核算订单的钱数,楼下雷子上了来,“涟漪小姐,楼下有人找,是一位官爷。”
涟漪不解,官爷?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官爷,最多就是吴知县,但吴知县的画像在店里天天挂着,雷子不可能不认识。
“知道了。”涟漪赶忙将账册简单收拾下,整理下衣襟,下了楼。
果然,楼下一身材清瘦的老人穿着官服,背了一个木箱子,出乎苏涟漪的预料,竟是赵仵作。
“原来是赵大人,”涟漪微笑道,“您能来,真是让涟漪惊喜,快快上二楼,涟漪要好好感谢您上一次的帮助。”
上一次?自然是在万珍楼为鼠验尸的一次,赵仵作非但没帮上苏涟漪,相反态度还不怎么好,本以为到了苏涟漪的地盘上会受到冷遇,却没想到,涟漪如此热情,反倒是让赵仵作有些尴尬。
“哪里,万珍楼那件事,是凭苏小姐的聪明才智所化解,老夫却是什么都没帮上。”
涟漪将赵仵作请上楼,“怎么会没帮?若是没有赵大人在一旁做见证人,民女便是口绽莲花,也是无人信的。赵大人的严谨作风和口碑,便是帮涟漪大忙了。”
赵仵作更是有些无地自容,却又感慨这苏涟漪确实与众不同,真就如传闻所说得那般,随和大度。
涟漪为赵仵作倒了茶,“今日大人不忙?”无事不登三宝殿,赵仵作来肯定有原因的。
赵仵将肩上背的木箱子在桌旁放下,双手接过了茶碗,未喝,轻轻放在了桌上。“老夫听闻,苏小姐会医术?”
涟漪马上便想到,赵仵作想必是通过李老爷那里得知的,便也不瞒着了。“不怕大人笑话,只是略懂皮毛。”
赵仵作知是苏涟漪自谦,“那苏小姐认为,仵作之职与大夫有何关系?”
涟漪不懂赵仵作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却也是答了,“以民女看来,仵作与大夫虽一个是针对死人、一个是针对活人,但其所用知识却是相同,所以便同为医类。”
“真的?苏小姐真这么认为?”赵仵作惊喜。
“是啊,怎么?”涟漪不懂为何赵仵作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赵仵作的狂喜无法掩饰,“苏小姐,你是老夫见到第一个有如此看法之人!老夫出自医学世家,后来机缘巧合做了仵作,但在心中自己还是为医,却被从前的同行排挤,说仵作非医,但老夫怎么也想不通,仵作也应属医门,为何就不是医类?”
涟漪脸上还是淡然的笑,心中却忍不住汗颜——这有什么可纠结烦恼的?既然老先生您做了仵作,那便是仵作了,是医不是医有什么关系?为何非要与人争执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如此想着,却没表现出来。
“苏小姐,老夫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学习仵作之法,对行医可有好处?”赵仵作又问。
涟漪略略想了一下,收敛了脸上的招牌微笑,换之严谨神色。“民女认为,医者应习仵作之法,虽然此地的医理大半是阴阳经脉,但人体的各种器官以及呼吸系统、血液循环等都必须熟稔,方可算真正了解人体和医学,这样才能做出更好的诊断。”
赵仵作狠狠一拍桌子,“苏小姐,真是好见地!老夫也是如此认为,曾多次提议将仵作之法纳入医类,却被人屡屡嘲讽,老夫以为这世上再无人可理解,没想到,苏小姐却一语中的!”
此时苏涟漪终于知晓为何赵仵作要如此执着,原来是对医学概念的坚持,她可以理解。
中医并非只把脉针灸,但与西医比起来却保守许多,而赵仵作所追求的,便是西医。
涟漪感慨,在这固守陈规的封建社会,赵仵作的见地真真是先进科学。于是,她也忍不住,开始和赵仵作交流起西医知识,两人这一聊就是几个时辰。
涟漪早就说累了,因为前一夜和大虎聊了一夜,嗓子干涸嘶哑,委婉打断了赵仵作几次,后者都不肯罢休。无奈,便只能为自己泡了茶,其中放了一些金银花,期待可以去火润喉。
终于,赵仵作也说累了,这才停了下来,一看时辰,大吃一惊,不知不觉竟说了这么久,“今日老夫真是惭愧,叨扰苏小姐太久。”实在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从来不多话的他,如今却停不下话题。
“哪里,与赵大人交流,涟漪也学了很多知识,受益匪浅。”涟漪道。
赵仵作欣慰地笑了,“若苏小姐只是普通女子,老夫真想收你为徒,将这一生所学悉数相教,但苏小姐却在商界很有建树,老夫自然不敢要求。在万珍楼,见你对工具十分爱护,所以将私藏的一套工具带来,若是苏小姐喜欢,便送予你。”
说着,将那背来的木箱向前推了一些。
涟漪这才注意到这木箱,这木箱并非是当日在万珍楼用的木箱,是个新的,锁扣竟是白银打造,高贵别致。
不得不说,赵仵作还真是雪中送炭了,她在万珍楼用了那刀子便很是怀念现代的手术刀,还想打听在哪里可以购买,没想到赵仵作却送上门来,真是不错。
“这一套新工具,是我们鸾国第一仵作,京城启大人送赠,如今老夫便送予苏小姐。”
这工具和普通工具有何不同?涟漪一边说着感谢,一边打开木箱,果然,肉眼可见,那工具的做工不是一般的好,甚至可以与现代镀膜工具相媲美,不仅外观雅致,其刀锋更利,刀片更薄。
“赵大人,这么贵重的礼品,涟漪不能收。”赶忙拒绝,这工具八九不离十是赵仵作的私藏,她怎么能收?
赵仵作呵呵笑着,“苏小姐别推脱了,宝剑赠英雄,老夫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刚刚苏小姐所言足可抵老夫这一生见识,很是佩服。这工具,配你正好。”
涟漪多次拒绝,但赵仵作却坚持要送,没办法,涟漪还是收下了,心中欢喜得紧。“那涟漪就谢谢赵大人了,工具我便收下,涟漪也准备一点礼品,您一定也要收下。”
涟漪的礼品自然是自己家的酒。
赵仵作离开了,涟漪送了两坛药酒和两坛苏家酒让店里小二跟着送了去。
而后又对了一些账,却忍不住多次打开那木箱查看这一整套精致工具,将那大小工具拿出翻看,爱不释手。
这一天又这么过去,涟漪背着工具箱子上了驴车回家,先去酒厂接初萤等人,又开始愁苦,昨天终于过去了,但今夜…可怎么办。

有些事,不是苏涟漪愁便能躲得过去的,例如夜晚的到来。
初萤很会察言观色,看到苏涟漪脸色不好,便偷偷藏在角落,甚至晚饭都不蹭了,直接脚底抹油地逃了回家。
苏峰大老爷还是趾高气昂的在苏涟漪家称霸,吃了饭,沐浴后,照常进了苏涟漪的房间。
与昨日相比,今日的涟漪淡定了许多,“爹,规矩我们知道,天色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们…呃…脱了衣服就上床,您别操心了。”说着,就准备解外衣。
大虎惊讶,苏涟漪今夜为何会如此反常?
“停,等等。”苏峰眉头一挑,老眼闪现精明,突然叫住了她。
涟漪心中大喜,难道便宜爹见她态度甚好,要放过她,不用逼着脱衣服了?
“你们俩过来。”苏峰道。
大虎不解,便依言过了去,涟漪的心猛然漏掉一拍。苏峰…不会那么厉害吧?
苏涟漪磨磨蹭蹭不肯过去,苏峰拽着她手腕一个用力便将她甩到了门边,自己则是在屋子里到处查找,第一个位置便是床下。
涟漪心中大叫不好,皱紧了眉,瞪大了眼,洁白贝齿狠狠咬着下嘴唇,脑子疯狂地转,这可怎么办?
大虎察觉到苏涟漪的反常,很惊讶地看向她。
只见按苏峰将床单掀开,而后将褥子掀开,从褥子下面拽出了两套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狠狠甩到涟漪脚下。“臭丫头,学会糊弄你爹了。”
大虎见到衣服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涟漪神不知鬼不觉偷藏了两件衣服到床下,想等苏峰离开后穿上。她竟如此狡猾!?
涟漪长叹一口气,糊弄?这不都是他逼出来的嘛。“爹,都是误会,那衣服什么时候到床下我也不知,是真的,刚刚我们回来到现在,这是第一次进房间啊,我哪有时间藏?”当然不是晚上藏的,是早晨。
苏峰一听,更气了,“这么说,昨晚你们就是穿着这些睡的?”
大虎赶忙摇头,“不是。”
涟漪见弄巧成拙,想哭的心都有,“不是,爹你听我解释。”
苏峰可不听她再说什么了,而是趴在地上,十分仔细地查看,例如床下,例如柜子的缝中,此时没有老鼠洞,若是有,苏峰也会将那老鼠洞掏了干净。
“臭丫头,若是你老老实实的就算了,竟敢这么逼你爹我,这是逼着我将你赶尽杀绝?”苏峰火冒三丈。
“爹,我对天发誓,错了,我真错了,我给您跪下还不行?”如果下跪可以解决此事,她还可以免费赠送三枚响头。
“别废话,脱衣服,大虎,你先脱。”今天苏峰算是发了狠心,一定要让他们同房。
大虎纠结,怎么又是他?
看了苏涟漪一眼,涟漪愧疚地向他眨了眨眼,一回生二回熟,大虎便直接脱了外衣,留了短裤,上了床,用薄被盖上。
“亵裤也脱了。”苏峰追了一句。
大虎瞪大了眼,是气、是羞、是不可思议,这老流氓要干什么?
“怎么?你也不听我的了?既然你与涟漪成婚,我便是你爹,你不听爹的话?”苏峰开始倚老卖老。
一时间,大虎进退两难,用质疑的目光看向苏涟漪——怎么办?脱还是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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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字数只有五千,是不是很失望,抱歉了!呜呜呜呜,因为今天丫头老公回家,静不下心来写。丫头的老公在外工作,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所以…抱歉了,明天一定恢复万更,么么么么么!
073,脱否?(下)
脱还是不脱,是个大问题。
“大虎,自从你来我们苏家,我苏峰自认对你不错,虽让你干了些活,但既没打你也没骂你,若是你认我苏峰这个爹,就赶紧脱了。”苏峰道。
确实,苏峰对外人蛮横不讲理,但对自己家人很好,从不打骂大虎,平日里打骂大虎的都是苏涟漪本尊。
大虎满脸通红,连脸上的疱疹都无法掩盖住红,一直红到脖子,急躁地看向苏涟漪——怎么办?
涟漪刚想说什么,苏峰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指地上的衣服,涟漪又活活把话咽了下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虎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那苏峰怎么就知苏涟漪藏了东西?
其实苏涟漪是个可怜的,她做梦都想不到,藏东西是本尊的恶习,那苏峰早就习惯了,如今只是误打误撞,将她的小聪明拆穿罢了。
很是愧意地对大虎眨了下眼,那意思很清楚,虽委屈了大虎,但先把老东西糊弄走了再说把,她一时间没什么主意。
“…”大虎无奈,真就脱了。
“你!”苏峰道。
涟漪一咬牙,也学大虎样,乖乖上了床,拉起被单,脱了。好在之前和初萤发明了一种叫“内裤”的东西,还留了底。
苏峰一张老脸清清楚楚写了四个字——势在必得!“还少了点什么吧?你们年纪轻轻,怎么比我这老人家记性都不好?快点,我这老人家还得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