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清瑟焦急。
慕容幽禅无语,白着脸,机械地嚼了一下,后来干脆直接吞了下去,觉得早点吃完早点完事。却没想到的是,公主变本加厉,一块接一块,将所有肉都塞如他嘴里。
李清瑟将用筷子在碗里捞上一捞,实在是没有肉片了,长舒一口气,如同完成了二万五千里长征一般成就感十足,根本无视一旁慕容幽禅的可怜,但站着伺候的小朱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提醒。
“主子,这是补汤,最有功效的是汤而非物,若是不喝汤,没什么效果。”
李清瑟恍然大悟,靠!所以说人要冷静嘛,这一激动总办错事,小朱子说得有理。“慕容啊,吃都吃了,也不差喝了,来来,都喝了吧。”
慕容很想拒绝,这回他可不管什么寄人篱下,什么救命恩人了,他刚想张嘴,只觉得胃里挣扎得想吐,赶忙闭上嘴。而李清瑟看都没看他一眼,深处白手玉臂,非常细心地用勺子一点点将汤汁盛在小碗中,端到慕容幽禅嘴边猛灌。
若是残雪在这,也许早就受不了五公主的暴行,现身反抗了,可惜,他不在。于是,可怜的慕容幽禅,随时一介男子,却因久病根本挣扎不过孔武有力的李清瑟,整整一大碗的补汤,一滴不剩的都喝了下去。
清瑟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煲碗,心情大好。“这就对嘛,这些东西都是针对你病情开的,到底为什么,我也解释不了,但当年教授就这么说的,我就这么记的。现在你可以吃吃你最喜欢的素菜了。”
她不再管他,结果小朱子盛来的饭,拿起筷子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她可是肉食动物,素菜几乎不动,专挑肉吃。
这大补汤能不能治病,慕容幽禅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从口到腹部,整个一条都火辣辣的发热,有一股无名火!不知是刚刚喝汤喝急了,还是因为这大补汤真的有效。
李清瑟吃着,慕容幽禅备受煎熬,终于…
慕容幽禅再也受不了浑身欲燃烧的感觉,“公主…”
李清瑟刚刚演下去一口饭菜,习惯性地回头,“嗯,啥事?”但当她看到他时,突然嗷地一声尖叫!
慕容忍不住皱眉,为什么公主满脸恐惧的尖叫?难道是自己看起来很吓人?
“啊——”清瑟的尖叫继续,站起身来疯狂向外面跑。
慕容幽禅一愣,公主她到底怎么?刚想出声,张开嘴,就觉得口中涌进一股甜腥…是血!他流血了!?
李清瑟疯狂冲出屋外,对着天空嗷嗷大喊,“如影!如影!你快出来!如影!如影!你在哪里!?”
感觉到漆黑的天际边缘,那枚弯弯勾月狠狠一震,寂静的环境有一声清楚的叹息,而后微风一动,一身黑衣的如影瞬时出现在清水面前。
他身材修长健硕,在夜幕下,黑衣如同就如同一只猎豹,静静潜伏,伺机待发。
“如影,快快给幽禅止血,他流鼻血了!”李清瑟跑过去,嫌如影太过缓慢,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就向内拖。
如影冷哼,“让你那么补,是人都得流血。”好在慕容幽禅身子弱,换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现在流血的就不是男人,搞不好就是五公主你自己。后一句话,如影没说。
进入房间见到正在双鼻血流不止的慕容幽禅后,一向心思凉薄的如影,心头猛地涌起了一股怜悯——可怜的慕容幽禅,你碰到五公主李清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连死都不能好好死,就让你生不如死。
赶忙伸手点他几个大穴,慕容幽禅猛烈涌出的血算是暂时止住了。刚刚同时和清瑟跑出去的还有小朱子,此时小朱子将驻府大夫张忠贤也拽了过来,张大夫赶忙为慕容幽禅下针,上药。
“敢问公主,慕容大人是因何流鼻血?”张大夫想找到病症所在,因为此事太过奇怪,大人从来虽是弱,但却很少流血,只因他一旦流血便血流不止,所以平日里很是注意,今天是怎么回事?
清瑟一脸无辜。“因为喝汤喝的。”一指那煲碗。
张大夫赶忙将那碗拿起来闻闻,想判断其中有何药物,是否是药物想冲,下回好避免,但却闻到一股香味。
清瑟哭丧着脸,“别闻了,里面是一整根极品鹿鞭和两块硕大的羊腰。”她在深深懊恼,责怪自己做事没个度,之前那500CC血让慕容幽禅大难不死地挺过去了,难道最后要死在这过分的补汤中?
“…”张大夫无言,微微皱眉想了一下,“公主殿下,正常一碗补汤只要二两鹿鞭三两羊腰就够了,若是一整根,太过补,人一定会补出问题的。”刚说完,恍然大悟,刚刚他只想着大人的病情,却忽略了这汤的功用!
公主见驸马身体好转便急切让他喝这样的汤,想来是急于圆房。哎,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公主正值妙龄如花似玉,大婚后就如同守活寡一样,可怜。“公主您放心,在下当年未出师之时与师父学了一套针法,最近几日只要大人病情稳定,在下便施针。”
清瑟一愣,“针法?什么针法?”
“回阳十八针。专门用来壮阳。”张大夫坦荡荡地回答,丝毫没不好意思的感觉。
清瑟皱眉,“好好的,你壮他的阳干什么?”现在半死不活的连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现在壮阳有用吗?
张大夫也是一愣,一头雾水,“公主,这给慕容大人喝的汤…难道不是用来壮阳的?”
李清瑟狠狠白了他一眼,“其他人想歪就算了,你作为一名大夫怎么能瞎想呢?这补的是肾上腺激素,就是雄激素,为的是他的病情,本宫就这么欲求不满想要男人?就算要男人也轮不到这病秧子啊,健壮男人不有的是?”说着,一指一身颀长的如影。
如影身子狠狠一抖,想起之前五公主色迷迷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的情景,后背一身冷汗,心中暗暗发誓,若五公主真利用权力威逼他就范,他就到皇宫和皇上摔桌子请辞,什么原则什么誓言,都他妈滚蛋。
张大夫对李清瑟的话绝不怀疑,慕容大人虽俊朗,但因这常年久病,早就没了什么气质可言,“公主殿下,恕在下直言,用药当适量,若是过了这量,救命之药,也会成为害命之毒。”
李清瑟偷眼看了胸前满是鲜血,将衣襟都湿透了的慕容幽禅,心中愧疚难当,委屈地撅起小嘴儿,点了点头,“知道了。”
张大夫本来以为说这样的话搞不好会引起公主殿下的勃然大怒,毕竟这算是以下犯上,忠言逆耳,但却没想到,李清瑟竟是如此的小女儿娇态。别说张大夫,就是连一旁的如影都看呆了。
小朱子冰雪聪明,自然是将其他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世人不知公主的好,公主心地善良、尊重他人、不摆架子、不施强权,别说是这天下女子没人能和他家公主匹敌,就是这世间男子有公主这般洒脱的都屈指可数。喜欢他家公主的男人都是慧眼如炬,不喜欢他家公主的男人都是眼睛塞驴毛。
慕容幽禅失血过多,只觉得眼前金星涌现,但也是将其他人的话听在耳力,心中知道了,原来公主让他大补并非急于圆房,原来是治病,心可算是可以放下了。
“来人,将大人扶回房间。”清瑟见慕容面色又开始苍白,心中大叫不好。
早有一干下人赶来,小心将他抬去了房间,为他换了件里衣,用清水擦拭了下身上的鲜血,再退下。
可怜的五公主未来的名声便开始复杂,她的威望与兽欲呈正比同涨,慕容府上上下下随便抓出个人问:崇拜公主吗?答:崇拜!问:你觉得公主最大的特点是什么?答:欲望强!之后还要满脸怜惜地补上一句——可怜的慕容大人。
这些,李清瑟自然是不知,不然非疯了不可!
慕容房内,张大夫为其诊脉。
“大夫,幽禅怎样了?”清瑟追问。
张大夫叹口气,“请公主不要担心,慕容大人失血过多,只是虚弱罢了。”他心中也加了句慕容府下人的口头禅——可怜的慕容大人。
清瑟皱眉,“不行,刚刚输了血绝不能半途而废,小朱子。”
“奴才在。”小朱子上前。
“跟本宫去地窖中取血,再给幽禅输一次血。”说着,也不管其他人什么眼光,直接转身离去。小朱子也跟了上去。
张大夫留了下来,照顾慕容幽禅,而如影心头涌现一种想逃的欲望,总觉得这输血的工作最后又放到他身上。
果然,李清瑟拿着血浆回来之时,验证了如影的猜测。
“为什么又是我?”如影不屑,想转身就走。
李清瑟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死死勒紧自己怀里,她知道若是如影一走,这里没人能抓得住如影,现在绝不放他走!
“你放开!”如影冷言。
“不放,有本事你打我啊?”李清瑟狠狠地搂着,誓死不放手。
因为抱得甚紧,如影能感觉到自己胳膊上贴了两团柔软,淡古铜色的俊逸面庞微微一红,本就习惯性皱起的眉头狠狠锁着,“快放开。”这女人真是蠢,被占了便宜还浑然不知。
“那你答应我给幽禅输血!”李清瑟就如同咬了人的王八,死也不松口。
如影面色铁青,算是彻底服了,“行了行了,我答应还不行?快放开!”
清瑟双眼一眯,“说谎的人一辈子不举。”不让他发这种毒誓,他怕他真跑了。
“…”如影第一次有了主动杀人的冲动!而杀人的对象正是自己所服侍的主子。他浑身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兴奋,而是用自己全部理智将冲动压下的结果。“放,手。”这两个字,他从牙缝中挤出。
清瑟感觉到危险,只能乖乖放手。
这如影不知怜香惜玉,她是知道的,她可不想受伤,不过,还是有些不死心,“记住哦,说谎的不举,遵守诺言的性福一辈子。”
如影狠狠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而是按照之前李清瑟所交代的,手法娴熟地用棉花蘸了烈酒为血针消毒,而后在慕容的血管处消毒,将那血针顺着他的血管插入,顺手用细绳固定,手法干净利落。
李清瑟突然觉得应该给如影颁发个奖项——南丁格尔奖,以褒奖这名最佳护士!(注:南丁格尔奖为全球护士业界最大奖项。)
慕容幽禅目瞪口呆地看着提着血袋的张大夫,又看了看挣扎捏着软管的李清瑟。原来这就是输血?他就靠这个活了下来?
李清瑟此时没了刚刚的嬉笑,一脸严谨,双眼注视着软管,又低头看了眼正在输血的胳膊,轻轻调节自己捏着软管的力度。
等了好一会,见李清瑟还未离去,一直捏着这软管,慕容不解。“敢问公主,您要一直这么捏着软管?”
清瑟点了点头,看想他,眼中满是温柔,声音也温柔如水,“是啊,人体血管其实很脆弱,而且人的血压也几乎是稳定的,若是不控制这输血速度,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慕容微微点点头,虽然还是不解,不过也不纠结于此,“我的病…能治吗?”
清瑟浑身僵了一下,本想善意的谎言,但想到之前他能淡然面对自己的死,便不想骗人,“输血和刚刚让你食用鹿鞭汤,都是对你治疗的一部分,只是治疗,而非治愈,不过是能治愈的,我正在研究方法,你要相信我。”说了一半,最终还是骗了一骗。
慕容不知是因那鹿鞭汤的结果还是因这输血的结果,他身上特别温暖,尤其是心头,他此时的心,如浴春风,舒适无比。
…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这输血要到什么时候?公主和张大夫一直要这样举着?”慕容问。
“别担心,很快的就结束了,你先睡一会,休息一下吧。”清瑟的声音婉转,慕容只觉得这是他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他心中感激。公主大婚之前是处子之身,而如今已破身,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当初选择了身子孬弱的他成为驸马,他这驸马只是挂名,而公主身后的男人,想必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将这感情现于水面。
他一直都知道五公主在外有男人,以前,他懒得管,觉得两人各有所谋,只要互不干扰,他便不去过问,毕竟两人是挂名夫妻。但如今,他突然萌发一种想法,为公主好好做掩护,她救了他的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要帮公主。
而后,两人又有一句没一句聊,天南海北,从他的病情聊到各国地理,从大家思想料到莫相聚,他有感于公主敏锐的思维和风趣的言语,一再被其逗笑,心情是这几十年来少见的轻松。
聊着聊着,他的心头却有一股淡淡的酸意,这酸意微弱,他并未察觉。
因为夜色已深,李清瑟早就让春夏秋冬四名宫女去休息,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们四人也早就醒来,春香和秋香赶了过来,刚刚悄悄进入慕容的房门,小朱子便看见了她们。
小朱子示意让两人入内伺候,而自己则是偷偷溜了出去。
他是去送饭,因为关在静园柴房的那个人已经整整一天没吃饭了。
这并不是李清瑟的主意,而是小朱子故意的,他听如影说,这人对公主竟然动了杀机!他想折磨他致死,但公主不让,他也只能天天饿着他。
小朱子来到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准备喂狗似的喂他,但突然看到大锅旁边有一小碗,里面的味道很是熟悉。拿起一闻,恍然大悟,这正是刚刚公主交代的“鹿鞭羊腰夺命汤”!
无论是大家族还是宫廷,厨房做饭都不是将所有食物盛出来送上,锅底子自然是不能送上去,而这一碗汤便是刚刚的锅底子。世人都知,这营养都沉淀在锅底了。
小朱子此时早就褪去了浑身的肥肉,相反,眉清目秀,也许是阉人的缘故,他的皮肤细腻如女子,白皙得令大多半女子都暗暗嫉妒,若不是身上的男装和发型,单就面容和皮肤,还真如同女子一般。
他白皙的小脸儿阴森一笑,那个混蛋竟然想害公主,那也得问问他朱爷的意思,如今公主不让我杀你,那就狠狠折磨你!
将那两只馒头顺手扔了,将那一碗汤放在食盒里,提着就走。
静园柴房。
漆黑一片。
残雪从那天被抓到如今一直被绑着,他已整整一天没吃饭了,前几日也是那个太监取馒头塞他嘴里。与饥饿相比,他更渴,他暗暗发誓,若是真出去了,他一定要把这个太监杀了!
正想着,门外响起开锁声,有人入内,熟练地燃起一旁的蜡烛,室内瞬时光亮了许多。来者,正是小朱子。
小朱子清秀的小脸儿上笑得阴险,看了看残雪干涸的嘴唇。“渴了吧?”
残雪是英俊的,有着少年特有的英俊,虽此时已狼狈,但还算是养眼。
“哼。”残雪冷哼,他可不信这阉人有什么好心思。
小朱子脸上满是阴谋的模样,他将那碗从食盒中中取出,浓香扑鼻。这是慕容幽禅的夺命汤,更是这残雪的夺命汤,试想一下,一个几天没吃好饭又整整饿了一天的男人,若是喝了着大补的壮阳汤会如何?
小朱子笑得花枝乱颤,“来,今天咱不吃馒头,咱喝汤。”
116,今晚跑不掉了(二更)
残雪饿了。
这几日他根本就没吃好,白天见不到人,就晚上才偶尔吃这阉人送来的食物,有时候是稀饭,有时候是长了毛的馒头。他此时已经自己解开了穴位,按理说催动内力就可将绳索震碎,但这绳子绝对诡异,怎么挣脱不开,无论他多用力,这绳子就如同带弹力一般,更是如同粘糕一样粘他身上。
“来来,这汤还温着的,赶紧喝了。”小朱子满脸笑容,将那慢慢一碗补汤递了过去。
残雪皱着眉,觉得其中定然有鬼,好好的送他补汤?难道里面有毒!?
不对啊,若是想毒死他,为何不早些下手,今天才下手,何况,根本用不着用补汤下毒,直接在馒头里弄写毒药就好,莫名其妙!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残雪哑着嗓子问。
小朱子微微一笑,凑到鼻尖处闻了一下,“好东西,补药,你要感谢我家公主吧,我家公主救活了你家慕容大人,而这补药就是刚刚你们慕容大人喝剩下的,我看着还剩着就端来了。”
残雪一愣,大人救活了!?“阉人,不许骗我,我主子现在真没事了?”
小朱子的嘴角抽了一抽。阉人?好你个畜生,竟敢骂小爷,他后悔了,刚刚应该在碗里下些泻药!“靠,告诉你,你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的畜生,小爷的主子是堂堂大鹏国公主,小爷我出门也顶了正五品官员,骗你这个不知名的小毛贼干什么?老子这就回去禀告我家公主你辱骂她,放心,我家公主能救活你们家大人,自然也能弄死你们家大人。”
“别,不,”残雪一时语噎,深深懊恼刚刚自己说错话,“这位公公,刚刚是在下说错了行吗?”为了主子的安慰,他可以卑微。
“哼!”小朱子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赶紧把这汤喝了,慕容大人剩下的。”
残雪想了一下,觉得这太监实在没有加害自己的理由,罢了,反正正饿着,喝了就喝了。
在小朱子的喂食下,他咕咚咕咚几下便把“鹿鞭羊腰夺命汤”喝个底朝天,虽不知其中到底加了什么料,但味道不错,如果说之前对这太监怀恨在心,如今心情也稍微平缓一下了。
毕竟,两人各为其主罢了。
小朱子喂完他喝汤,而后便席地而坐,在他对面,一脸坏笑地看着残雪,把后者看的莫名其妙。
“还有什么事儿吗?”残雪皱眉,不屑地看向小朱子。难道是因为公主下令将他放了,如今这太监知道自己理亏,特意来讨好献殷勤?很有可能!
小朱子冷哼,“如果咱家没记错,你这小子刚刚叫咱家什么?阉人。对吧?”
残雪本就对太监嗤之以鼻,如今更是嘲笑,“叫错了吗?难道你不是阉人吗?”
小朱子怒发冲冠,要知道,太监最恨的就是别人一再强调他们是阉人,这比要了他们命还过分。“咱家是阉人,但咱家也能让你成阉人,你信不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刀,异常危险地靠近残雪。
后者浑身一抖,冷汗骤起,“你这个阉人,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若是我受伤了,我们大人绝不会放过你。”
小朱子没搭理他,专心蹲下开始剪。剪什么?自然是剪残雪的衣服。
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残雪一低头,恨不得直接咬舌自尽,宁可死也不想承受这等屈辱,因为,小朱子将他衣服和裤子剪成一条一条,如同玩游戏一般,避开他身上缠绕的绳子,而后手握住这些布条,一个用力便将所有布条从绳子下面抽了出来。
于是,可怜的残雪便一丝不挂。
因为常年练武,残雪的身子满是肌肉,这让小朱子看得咬牙切齿!小朱子虽是太监,但那东西割了也是个男人心,他恨自己身上没这么多肌肉,以前是肥肉,现在是皮包骨,可恨!他要习武!他要练肌肉!
残雪懵了,以前就听说太监因为身体残缺便有了一些变态的爱好,他现在危险。
此时,残雪再也不敢喊什么阉人了,但他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道歉,于是便闭着嘴什么都不说。
小朱子也不搭理他,就坐在他面前,对他下面那东西冷哼一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也不大嘛。”老子当年如果不割,绝对不比这个小。
“你为何还不走?”残雪问,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朱子嘿嘿一笑,不走,不走固然是看他好戏。
残雪大吃一惊,“你…你这个阉人!你这个变态,你看哪呢?”顺着小朱子的视线,他看到自己身下难以启齿的部位,刚想说,都是男人你也有,看什么看。后来想到,对方是个太监,早就没有了。
小朱子才对他那东西不感兴趣呢,他是等着看那汤的结果。
汤料是足的,药效是好的。那汤把慕容幽禅补得鼻孔喷血,现在残雪自然也是好不了。
残雪只觉得自己腹部如同燃烧了篝火一般,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欲望席卷,他面色铁青,看向对面一脸坏笑的小朱子,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正好看到自己不该大的地方异常的大,勃然大怒,“死太监,你给我喝了什么。”
小朱子见目的达成,悠闲地站了起来,“喊什么喊,小爷也没骗你,都说了,刚刚给你家大人喝什么了,就给你喝什么了,好好呆着吧啊。”说完,便拿起食盒推门离开。
门外一阵铁链锁头的声音,拆房门又关上了。残雪满脸通红,身上被那种感觉席卷,十分难受,燥热难耐让他勃然大怒。“阉人,你等着,我出去非杀了你不可!”
门外没有任何响动,小朱子早就哼着小曲儿离开了,今天很是高兴,为公主报了仇,也为自己报了仇。
“阉人,你这个残缺的,你不是男人,不对,你根本就不是完整的人!”残雪继续骂着,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身上的屈辱和莫名的燥热。
只听门外铁锁又响了一响,门内的残雪一愣,难道是那太监又回来了?无名火更旺。“你这个阉人,你这个变态!”
门开了,那人近来了,窈窕身材,一身黑衣,看了地上被绳子紧紧绑住的残雪一眼,毫无感情的眼中闪现一丝嘲讽的意味,“师兄,身材不错。”来者是断桥。
残雪一愣,抬头看见自己那面瘫师妹断桥,又看见断桥的眼睛也是盯着自己身下看,此时别说死,他恨不得直接冲地狱十八层永不上来,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任何一人。“你怎么才来!?”
断桥转身将门关上,一耸肩,“继续喊,你也不怕喊来人。”一边说着,眼睛由上至下地打量。“五公主正在全力医治主子,虽然方法诡异了一些,但确实有效,但师兄你生性莽撞,若是将你放了出去,只会坏了公主的事儿,最终也害了主子,这也是我为何现在才来放你的原因。”
残雪的怒气已无法遏制,“断桥,放开我,我们出去打一场,今天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断桥白了他一眼,面上还是无一丝表情,就如同面前没个全裸美男一般。“你说话办事何时能过过脑子?”说着,便蹲下身子将紧紧绑着的绳子解开,突然,她眼前一亮,面瘫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手上用力,狠狠一抽,那绳子一下子抽了出来。
残雪只觉得身上一道道火辣辣的疼,“断桥,你能轻点吗?”
断桥懒得理他,仔细看手上的不起眼的绳子,眯了眯眼,“那桑国的天麻绳。”
“天麻绳?那是什么?”残雪问,有些尴尬,身上一丝不挂被师妹看着,却找不到衣服。
断桥早就不看他了,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手上的绳子所吸引,“这天麻绳是那桑国独有,因织绳的植物只在那桑国那般炎热之地才能生长,经过特殊的药物泡制晒干,编成的绳子诡异的柔韧,即便是武功再高的人,也很难震开,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稀有宝物还真多。”说着,将那绳子小心缠好,放在自己腰间的兜子中,欲转身离去。
“喂断桥,你给我弄衣服啊。”他大叫。
断桥回头又一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的身下,“外面漆黑,裸着回去吧。”而后转身离开,目的以达成,她从不喜欢做多余的事。
残雪气得浑身发抖,这师妹从小就如此冰冷。“死太监,你等着瞧,我定然不放过你!”
残雪与小朱子的梁子就此接下。
慕容幽禅的房间,输血已经完毕,输了半个时辰,因为这一次并未多输,只输了200CC,清瑟觉得心里内疚,本来幽禅的身子就弱,如今因为自己冲动和疏忽竟然又遭了一次难。
其实清瑟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鹿鞭羊腰夺命汤”才真正救了慕容幽禅的命!因为对贫血病人进行常规输血治疗,不仅仅要输血,更要放血!人体内的血液数量是固定的,若是突然莫名增加,会引起血压的升高,这些,没经过系统学习的李清瑟自然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