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尼,皇姑姑要和你说抱歉了,皇上说你不可成为五公主的第一夫君,只能在她选择了正式驸马后成婚,但凌尼放心,瑟儿是个好姑娘,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何况还有皇姑姑给你做后盾。”提起凌尼的婚事,桑贵妃就对他愧疚。凌尼好好一个大皇子,跑到这来当小妾。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这么可怜?在那桑国,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最后也是跑到这大国来当笼中雀了。
人生就是无奈。
与桑贵妃相比,凌尼却很开心。“皇姑姑不用伤心了,只要能…只要能和妻主在一起就行了,妻主一定会对凌尼好的。”说着,便害羞地低头,哪有好人家男子这么说话?好像思春一般。
此时,令人意想之处。
皇宫外,户部大员刘大人的家中,刘大少爷刘疏林异常兴奋,他先是敲开了正准备休息的父亲房门,死活拽到了书房,而后便开始问这备选驸马有没有要求,例如什么身高几何,得知竟然全部由公主来选,更是高兴,之前拼死也不入士的他,非要去朝堂参加选驸马,因为李清瑟,他喜欢。
麒麟宫,三兄弟聚首。
“此事,你们有什么看法。”说话的是太子李清睿,稍显急躁,没了往日的温柔平和,他原以为瑟儿能直接嫁给崔茗寒,父皇却让瑟儿自己选夫,而这选夫就在明日的朝堂上,所有大员对带着自家儿子参与选驸马,他一下子没了主意。
李清玄微微一笑,“皇兄有什么好焦急的,这是好事啊,父皇若是让瑟儿嫁到其他国,到时候我们可怎么办?”
最近一直忙于战事的李清泽,刚一回宫就听见这让人震惊的消息,此时仿佛还在梦中一般,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想和瑟儿在一起,但在外人眼中两人就是亲兄妹,无论如何,他们在明面上是不可能的。
最终只能一声叹息。
李清玄站起身来。
“六皇弟,你这是?”李清睿忙问。
李清玄一耸肩,“皇兄不觉得我们在这是在浪费时间,我们有选择吗?我们从一开始喜欢李清瑟便没有选择,虽然之前我们三人并未因此时聚首,但却默认了一条,就是——我们只能来暗的。所以,瑟儿选谁当驸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清泽也站起身来,“六皇弟说的有理,皇兄,那皇弟就告辞了。”说着,便转身而去。
走出麒麟宫,李清泽冰冷的表情才缓缓放开,眼中有着挣扎,他与她,蓬莱宫和舒云宫,距离那么近,为何却感觉两人越来越远?
“主子,您这是去哪?”李清泽身边的太监小全子忙问。
他没回答,只是走着,眼中满是思索。小全子遂不语,跟着主子前行。他们的目的,抬头一眼,原来主子竟然来了舒云宫。
舒云宫,李清瑟也是有些忧虑,明日就要朝堂选驸马,大臣们都带着儿子前来,她应该选谁?难道选崔茗寒?她不能不选,若是她不选驸马,皇上就要开始全国范围内的驸马海选了,到时候事就彻底闹大了。
但,真的选崔茗寒?
李清瑟知道,她答应皇上选驸马,其实也只是拖延时间,她还是相信东倾月会来接她的!所以,此时她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不能选择崔茗寒,若是选择了,岂不是又害了一个人!?那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启禀主子,二皇子来探望您。”门外传来小朱子的声音。
李清瑟一愣,怎么也没想过今天能来的是李清泽,她已经几日没见他了,听说他正忙于西北战事。“让她进我房里吧。”
按理说,接待外人应该在前厅,但这夜深了,若是去前厅,又少不得一番折腾,掌灯开门,要是被路过的宫人看见,也不好说,都不如说直接来她房内。
不一会,李清泽便轻轻推门入内,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瑟儿。”见到她,他冰冷的面庞也有了些许融化之意,眼中多了一丝柔情。
清瑟很尴尬,面对他们兄弟三人,十分内疚,她知道他们三人喜欢她,但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要逃离他们。“二皇兄,你来了?”
李清泽眼中的柔情僵了一下,带着盛情而来,却碰了一堵软墙。
“坐。”清瑟闪身,将他让到位置上,亲自为其沏茶,茗香缭绕,伸手奉茶之际却被对方抓住柔荑。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那茶碗被夺,身子被其抱起,正欲说什么,却被吻住。
李清泽已经做好了唐突清瑟被抽一个嘴巴的准备,因为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但令他意外,她并未有什么过激反抗,相反,她毫无挣扎,“瑟儿,你今天怎么了?”他惊讶,放开了她,他希望她接受他,但今天这种情形,却让他有些担心。
“没什么。”清瑟微微笑着摇头,“将我放下来吧。”
李清泽坐了下来,将她放在自己腿上,紧紧抱在怀中,卑鄙的想趁着清瑟反常享受一会温存。令他越来越不安,因为今天的李清瑟丝毫没反抗,如同一只温柔的小猫一般靠在他强健的胸膛上。
她静静靠着,耳朵正好贴在他的左胸。想必今日李清泽外出一整日刚回,还未来得及沐浴换衣,此时他身上有着淡淡汗味,夹杂着尘土的气息,非但不觉得难闻,相反更是将他强硬的气质突显。
他应该会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吧?李清瑟在心中想着,她有些眷恋他给她的安全感。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际,不算细,却也不粗,弹性的肌肉入手十分舒服。“若是可以一女嫁多夫,该多好?”她小声呢喃。
“瑟儿,你说什么?”即便是内力深厚,但还是因为李清瑟的声音过小,他没听清,赶忙追问。
她瞬间惊醒,天!她到底在想什么?她难道真是验证了那句话——不是淫荡的人,淫荡起来不是人?别说这男尊女卑的大鹏国,就是号称男女平等的现代中国也没有一女多夫的情况,那是劈腿!那是外遇!用俗话来称呼便是搞破鞋!她虽算不上有高尚情操,但她也不是这种天生淫荡之人。
“瑟儿,你怎么了?”李清泽见她失魂落魄很是担心,追问。
清瑟赶忙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她怎么能承认,她有冲动一女多夫?
“泽,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她离开他的胸膛,直起身子,一只手扶住他的肩,突然发现他的肩无比宽厚,常年练武之人再加上他生性的沉稳,让迷茫的她十分眷恋,她突然想永远在他怀中不出来,不用面对任何麻烦事,就当个小女人就好。
李清泽认真地点头,“瑟儿,你问吧,别说一个问题,一百个问题我都会认真回答。”
李清瑟只觉得心被不知名的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是什么?不舍!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不舍得他?或者说是他们?她已经习惯了他们围在她身边,习惯了他们占她便宜,习惯了他们偶尔的强吻。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难道她真的就要离开他们了?但一个问题,却一直纠结。
“你,还有李清睿、李清玄,你们三人,是怎么看待我的?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出身尊贵,身居要位,未来的定然有众多妻妾,那我在你们的世界中充当什么角色?”她双眼直视他,十分认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他这个问题。
清泽略略想了一下,而后微微点了下头,“这件事,我们达成协议,我们想…共同拥有你。”
“啊!?”大吃一惊,李清瑟被大大吓了一跳,差点从他腿上摔了下去,好在清泽伸手将她拉回,强劲有力的双臂揽住她的纤腰,让她不至于摔下去。“李清泽你疯了?不是,是你们疯了?这里…这里可不是那桑国,你们难道想一妻多夫!?”
见到花容失色的面容,听见她惊讶的叫声,李清泽突然笑了,那爽朗的笑声到末尾之际,多了苦涩。“瑟儿,若是真能谈得上夫妻,也许一妻多夫我们也认了,可,我们是注定没什么结果的。无论因为什么,只要父皇不将你身份公布于众,我们便永远是亲兄妹,别说独享,就是共享也是不可能的。”
李清瑟微微叹了口气,“是啊,你们这样,何苦呢?”
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迹,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因为不舍。”
“不舍?”清瑟惊讶,一个词语戳中她心底。
李清泽缓缓点了点头,“对,不舍,爱就是独占,那种独占不得便转爱为恨,那不叫爱。若是无法独占,便退而求其次,在爱情面前,再伟大的人,都是卑微的,既然不能独占,也不舍放弃,那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清瑟惊讶,第一次和李清泽深谈,在她眼中的李清泽是冷冰冰的,强硬的、霸道的,却从未想过,他竟将此事想得如此深刻。其实她觉得,皇上这么多儿子中,最像皇上的并非是皇后所生的太子,而是二皇子李清泽,两人都如此沉稳,给人冷酷的感觉却在心底有自己的柔情。
皇上对这尊身子——云妃,不也是如此?
那天在御书房,她从字里行间可以听出来,皇上对云妃的爱意甚深,他可以用自己的势力将她保护起来,为她实现遗志,凤珠…连那熠教教主都在垂涎,但曾经在江湖游走的皇上却未动丝毫心思,相信,他这么多完全是因为云妃吧。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若是云妃同意,他便会真正纳她为妃,也真正将李清瑟这个假公主变为真公主,带上硕大的绿帽子。
李清泽静静抱着她看,并非多语,也没问她为何这么问,只是静静地、紧紧地,可以感觉到他珍惜两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不舍…他们不舍,最终选择了退而求其次,但若是她的不舍,应该如何?
她重新软了身子,再次投入他的怀中。
自从来到这个奇怪的时空,她便一变再变,从原本鲁莽的性子,变为现在的谨慎小心。前世强硬的心,如今也逐渐柔软。现在的她,也许才能真正称之为女人吧,甚至就在此时,她连大女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小女人。
她突然对他温暖的怀抱十分眷恋,希望永远在其中不出来,她不知当初的云妃对皇上是何感觉,但今天的她,真的对李清泽有些…心动。
“瑟儿,”李清泽紧紧抱着她,右手轻抚她的手臂,“明日朝堂上,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支持你,放心。”
李清瑟双眼睁大,心一下子空了,是遗憾。
如果她不是公主,如果他不是二皇子,那该多好?不对…还有李清睿,还有李清玄,她都不舍!
东倾月…他怎么办?
伸手狠狠砸了自己额头,她李清瑟真是越来越变态了!越来越淫(和谐)乱!一颗小小的心怎么能容下这么多人!?
不对,她这样的想法不对!是她错了,一定是她错了!爱情便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情便是要忠贞,她怎么可以同时对这么多人心动!?
她挣扎地从他身上离开,离开了那温暖,她觉得心一下子空了。
“瑟儿,你怎么了?”李清泽惊讶,站起身来,想到她身边,却被她一再躲开。
李清瑟突然跑到了门口,将门扉大敞。“天色不早了,二皇兄请回。”说完,面色一白,微微偏头,不忍心看对方神情,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皇室多变态,她可不能被他们“蛊惑”了,她是个正常人。
李清泽哪肯走,“瑟儿,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让我如何放心?”刚刚分明还好好的,为何突然间便如此?
清瑟长叹一口气,“我累了,我们明天见吧,走吧。”见他还不想走,便对着外面大叫,“小朱子,送客。”
清泽无奈,见她执意敢自己走,便也只能离开。
小朱子匆匆赶来,同来的还有随二皇子的太监小全子,为其跪地行礼后,就向舒云宫院门口送。
李清瑟关上门,靠在紧闭的门扉上,头脑太乱了。她现在很想找个心理医生问问,她是不是有些神经病前兆。她还想找个智者咨询,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今日的想法、今日的李清泽所说的话,是对她的冲击,冲击了她二十几年的世界观、爱情观,难道一双一世一双人不对?难道一夫一妻不对?
思索许久,她最终还是倾向于自己本来的想法。就当是皇室多变态吧,别说大鹏国,就是中国历史上也有很多皇室乱伦,她不是皇家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所以…她还是遵守她的忠贞吧。
她决定还是等东倾月,相信他会回来接她。
她是在逃避,却不知到底在逃避什么,更不知为什么要逃避。
既然主意已定,便赶忙脱衣上床,将头脑放空,逼着自己入眠,第二日还有一场朝堂选驸马大战,她已有了想法。
100,朝堂选驸马
大鹏国五公主自己选驸马?
举国震惊!
不光大鹏国内外震惊,或褒或贬,引发评论不断,就连周边国家也都无比震动,只因这大鹏国公主从来都是远嫁,从无嫁给本国人之先例,如今不光在本国选驸马,更是要公主自己挑选,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大鹏国人定然会觉得,这是皇上对公主的宠爱,这是皇上开恩。
但其他国朝堂上却议论纷纷,一国之君的每一个决定都代表着未来其国方针走向,那拿到大鹏国国君从今往后不再联姻?不再求和平?欲打破这国界平衡?
议论纷纷!
今日伴随着朝阳,朝堂一反平日里的井井有条,却是人满为患。大臣未变,却多了众多年轻男子,这些男子多半玉树临风,鲜少有歪瓜裂枣,大臣们都不傻,哪个儿子能拿得出手都心中有数,若是拿不出手,干脆便不带上朝堂,空惹嗤笑。
这种大日子,朝堂没了往日里的肃严,多了兴高采烈。谁不想和皇家联姻?那种看破红尘的清高官员只在小说中才有,今日能站在朝堂上之人,不是为利就是为名,身在凡尘哪能脱俗?若是真脱俗也直接入了道观吧。
不说别人,就是赵太傅也是十分期待,自己孙子赵灵修无论从修为还是从容貌皆是上乘,与公主相处的也十分融洽,若是公主能凤落赵家,那便是赵家的造化,祖坟冒青烟,为此,大清早他还特意让自己儿媳妇亲自帮孙子梳妆打扮。
自家的孩子越看越好看的,除了赵太傅,还有其他大臣。哪位大臣没个三妻四妾?除了正妻之外,娶的小妾不说沉鱼落雁也得闭月羞花,生出来的儿子怎么能差?虽然有些是庶子,但身份不重要,只要能得了公主的亲睐,回家立刻开祠堂升为嫡子便可。
丞相崔大人一双眼带着略略蔑视,心中暗笑这些人天真,今天这结局已定,只不过走个形式罢了,五公主注定是崔家的,也必须是崔家的。崔茗甄不能入宫,这公主便势在必得。
想着,转头看向身后虚竹而立的崔茗寒。
后者看到自己父亲的眼神,精致的眉头微微一皱,那种成为工具的反感逼上心头,但当对方是李清瑟后,反感骤然消失,绝美如玉的面庞多了丝笑容,不若往日的虚伪,多了真诚。
柳氏兄弟也跟着自己爷爷和太爷爷上了朝,从之前对公主的轻视到后来对公主的改观,最后到公主的心仪,两人的心态在这两个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做梦都希望公主能选他们当驸马。
刘疏林总算是说服了自己那固执的亲爹,也跟着跑到了朝堂,今日的他一扫在江湖中的戏谑之气,身上穿着的是上好墨兰锦缎衣袍,满脸的严肃,人模人样。
不仅仅是大臣带着儿孙前来,今日在皇上龙椅一侧也多增了个位置,皇后端坐其上,笑容端庄、母仪大方。她与丞相快速交换了个眼神,而后看了眼崔茗寒,暗暗得意。
太子等人也站在一旁,包括最小的七皇子、八皇子。
皇上的一声令下,在四名宫女的陪伴下,一身枚红色宫装的李清瑟入内,步履款款,仪态潇潇,发丝高高盘起,插得是发簪金镶玉,只余一束长发服帖垂于身后。枚红色宫装上用暗红色丝线绣着百花,袖口与衣领为金色,与发上金色的发簪相得益彰。
上一次在皇上寿宴上见到五公主之时便被其惊艳,如今第二此见到,还是难掩震惊,美!真的太美了!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便是为公主而设。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出口妙语,朗朗清脆。
“平身。”皇上一抬手,“瑟儿啊,今日,这朝堂上皆是为我大鹏国鞠躬尽瘁之能臣,其功绩斐然,他们的子嗣也都是富有学识、万里挑一,瑟儿看看,可有心仪之人。”
“…”李清瑟有种晕倒的冲动,尼玛,也太直接了吧?多亏她脸皮厚,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来台。低垂的俏面多了一丝绯色,“儿臣遵旨。”
刚刚还热烈的氛围突然间沉浸下来,若是仔细感觉,会发现隐隐忐忑。
众人忐忑这绝美公主到底会选谁,到地会花落谁家。
装相也装的差不多了,当李清瑟再次抬头之时,脸上哪还有半点羞涩可言?看着众人的眼光挑挑拣拣。
朝堂群臣的位置是按官衔高低而排,前排皆是正一品官员,他们的身后也有着自己的子嗣。她见到了崔茗寒、赵灵修和…刘疏林!?
李清瑟微微皱眉,这刘疏林怎么也来了?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事儿的时候,再续看,竟然又看到了熟人——柳赋言和柳赋语。哥哥柳赋语仪表堂堂、目光炯炯,身材修长魁梧,肤色为健康的小麦色,确实有将门之子的气势。弟弟柳赋言则是文弱了一些,她记得在尚书房之时,柳赋言便在课业上比较认真,水平与崔茗寒想匹敌。
继续看,他们身后的公子们,她就陌生了,有几位隐隐眼熟,不过也是有一面之缘,之前在皇上寿宴上见过。
众人屏气,等待公主选择。
刘疏林却突然笑了,他突然莫名其妙有种感觉,李清瑟谁也不会选,因为她的目光太过干净纯洁。怀春女子他见多了,从五公主的眼中却没看出丝毫旖旎。
崔茗寒垂下眼,他很少失态,包括此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厉害。
与他的心跳可相匹敌的是赵灵修,后者也是激动难耐,只不过不弱崔茗寒那般狡猾如狐,素来只读圣贤书的赵灵修此时面色潮红,微微失态,被赵太傅瞪了好几眼,却还是无法耐住澎湃心潮。
李清瑟就这么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人人都以为她在悉心挑选,其实她在反复考量自己的想法。她谁都不能选,她现在是要拖延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去应付那么多份真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逃!
逃得远远的!
只要逃了,就不用费心思考虑这些事了,至于他们…她相信自己只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就如同她在现代中的众多男朋友一般。这世界很现实,谁离了谁不是照样活?死了哪个伟人,这太阳也是照样升起。
皇上和皇后也秉着气,等着她的抉择。
“瑟儿,若是这朝堂上没有你心仪之人,随后也可在大鹏国张榜招驸马,只不过就要多耗费一些时日对。”皇上见李清瑟的目光,从未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以为没有她喜欢的,便开口。
清瑟一愣,是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只要她说这些人不喜欢,是不是就可以全国海选了?那样便能光明正大的拖延时间了不是?
但当她转头看见高台上的皇后时,将那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算了,这皇宫,她算是彻底呆不下去了,若是不选崔茗寒,皇后那边肯定来找茬,还有凌尼那边的事,真是麻烦。
终于,她不再站在原地,而是顺着文武百官中间的一条宽阔大道缓缓前行。
就按照原计划,找个可怜的替罪羊,大婚,之后她就顺理成章地出了皇宫,躲避一切烦恼。崔茗寒?哦,不!崔家她可玩不起,皇后她更是玩不起,她要找个名不见经传的。
眼前一亮,她有了!
李清瑟蹴足,身旁正好是柳氏兄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难道公主要选兵部尚书家的公子?柳氏兄弟虽然没什么大的建树,但单就出身和容貌还是十分可取的,有些人愤愤不平,自己家儿子怎么就不如那柳氏兄弟?有些人哀叹,可惜了和皇家联姻的好机会。
李清泽冰冷的唇微微动了一动,兵部尚书是外公的人,若是清瑟如了柳家,还真是不错,无论清瑟选了柳氏兄弟其中的哪一位,他都有方法施压,不让他动清瑟分毫,瑟儿是他的!
崔茗寒一愣,怎么回事?为什么五公主没选他!?
赵灵修面色铁青中苍白,难道公主不…心仪于他?
最为震惊的是皇后,因为这一切超出她的掌控,这是怎么回事?
李清瑟自然是不能给皇后找她麻烦的机会,伸手一指,“父皇,儿臣想嫁给他。”
整个朝堂如同爆炸了一般,哗然之声震耳。
这么多青年才俊,五公主怎么选了…选了…
皇上和皇后都愣了,当反应过来之际,皇后狠狠一拍面前龙案。“胡闹!李清瑟,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大鹏国朝堂,不是你闹笑话的地方!”
皇后也惊讶的睁着双眼,虽然知道处事不惊母仪天下,但这也是她从小到大经历的最离谱的事!大鹏国自己选驸马已经够离谱了,怎么还选择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柳老爷子今年应该八十有余了,早就要告老还乡,无奈大鹏国规矩,为表示帝王的挽留,要三次请辞后方可允许,这前前后后就要三个月,如今,已是第三次请辞了,还有几天,柳老爷子就要回家颐养天年了。
“瑟儿,休要胡闹。”皇后也忍不住出口,一双眼狠狠瞪着李清瑟,不停用眼神质问她——不是说好了嫁给寒儿吗?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清瑟一耸肩,就当看不见皇后的“警告”。
“回父皇,儿臣没任性,儿臣就是要选这位…呃…大人。”闹了半天,她还不知道这个老头姓什么呢。看到旁边满面苍白的柳氏兄弟,对着柳赋语请问。“你爷爷?”
柳赋语都傻了,这五公主是不是犯傻病了?“不是,这位是我…太爷爷。”就是爷爷的爹。
“…”李清瑟无语,太爷爷!?尼玛,怪不得年纪最老,她选的就是最老的那位。
“这个…柳大人,柳老夫人可尚在人世?”她这想法太突然,现在想想有些不妥,得问明白,虽然人家年纪大了,她也不能破坏人家白头偕老的感情。
八十六岁的柳老大人,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回公主的话,老臣…老臣的贱内已于十五年前去了,只是…公主恕罪,老臣…老臣真是老了…公主妙龄,怎可嫁给老臣?”本身体就不怎么好,如今受到如此大的刺激,更是颤颤巍巍。
“胡闹,瑟儿,你可知罪?”皇上彻底震怒,拍案而起,句句以“胡闹”开头,可见其愤怒,就是被敌国攻下几座城池也没愤怒得如此。一国之君最怕的就是丢了颜面,今天李清瑟所做的一切早就在群臣面前将他的脸面丢尽。
“父皇,儿臣怎么是在胡闹?儿臣何罪之有?”李清瑟微笑,“您不是说,只要是这朝堂上之人都可吗?柳大人为国之栋梁,为国贡献一生,鞠躬尽瘁,儿臣钦佩,选他为驸马,又有何不可?”
其实李清瑟的想法很简单,觉得找个老头顶个名,也不用圆房,多好?回头等东倾月来接她,就彻底皆大欢喜,而老头也不会损失什么。
皇上深呼吸一口气,将怒气狠狠吞了下去,看在云妃的面子上,他耐着性子,再给她一个机会。“瑟儿,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当你在和朕胡闹,现在,重新挑选。”
李清瑟哪能同意?“父皇,儿臣不重新挑选了,就柳大人了,您看柳大人温润谦和、玉树临风,这驸马,舍他其谁?”
“李清瑟!”皇上更为震怒,一掌将龙案拍得粉碎,其上的茶碗卷宗,文房四宝洒了一地。
“柳大人…”
“柳大人,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