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贵妃也是个聪明的人,这事情一结束,她便去御书房找皇上了。
此时,李清瑟在无忧宫,六皇子李清玄的寝宫。
而李清玄已经服了汤药,静静半卧在床榻上,手中把玩的是李清瑟的小手,妩媚的眼睛一直带着些许暧昧看着正在沉思的她,邪魅的唇角勾起,扬起了一丝坏笑。而可怜的清瑟,却沉迷于自己的思考中,并未得知。
之前不懂桑贵妃为什么突然跑去找皇上,绝不会因为告状,如今却猜到了,她去找皇上,因为她明白了皇上的苦心。
其实皇上对桑贵妃是纵容的,这一点从整个怡景宫的建筑风格就能看出来。大鹏国皇宫异族女子或者其他国籍的妃子并非只有桑贵妃一人,但真正把宫殿造成故乡风格的却只有桑贵妃一人,此外,桑贵妃总是坚持那桑国的所有习俗,皇上也一一应允,其实,皇上并没有义务宠着她,皇上的脾气天下皆知,能做到如此纵容,完全是因为他对她的理解、他对她的欣赏,那种高于男女之情的惺惺相惜。
想必,桑贵妃也想通了这一点,去找了皇上罢。不得不说,皇上是个好男人。
“瑟儿,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告诉我。”李清玄清澈却又磁性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
李清瑟想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虚弱”的李清玄,还是皱眉烦躁,“虽然在坚持试婚之事上我能理解桑贵妃,但还是觉得她不对,你是她亲生儿子,她怎么就能动手将你打成这样?实在是过分!过分!”她一只手被他抓着把玩,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眼中满是心疼。
想到刚刚正在打斗中的他,因为分神救她所以被伤,她就满是内疚,平时稍稍贫得有些反感的李清玄,如今却让她心疼得紧,“笨蛋。”忍不住出口娇嗔。
李清玄一愣,不浓不淡完美无瑕地两道眉微微皱起,妖媚的凤眼飞快向左动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李清瑟是在埋怨母妃将他打了。其实…清玄心中狡黠地笑了。
他的武功是母妃手把手教的,如若按照大鹏国人的想法,与其说两人是母子,不如用“父子”更能形容两人的感觉。因为在母妃眼中,她是男子,而他也不觉得他是女子。于是,两人便从小较量,母妃对他从来不因为是儿子而手下留情,而他也从来不因为她是他母亲出手狠毒。
在武功上,两人时常切磋,两人都不手软,但结果往往是李清玄被揍得鼻青脸肿。
在蛊毒上,两人互相暗算,绝对不留丝毫情面,但结果往往都是李清玄被毒得上吐下泻。
最严重的一次,桑贵妃把亲生儿子李清玄揍得整整三个月不能下床,大半年腿脚不利索,与那一次相比,这一次简直就是轻伤中的轻伤。
但李清玄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个小狐狸,怎么能将这一切告诉清瑟?他巴不得借由此事博得同情,趁机揩油占便宜呢。
他一下子扑到李清瑟的怀中,后者以为他受到心灵的创伤,便将他的头紧紧抱在怀中,雪白的小手还在他宽厚的背部轻轻拍着,脸上是无奈和心疼。
而李清玄呢?他在这香软的怀中蹭了又蹭,用面部皮肤来感受她胸(和谐)前的柔软,将脸埋在其中,深深吸取其芳香的气味,甚至暗暗伸出舌尖舔了一舔。
他不是没见过她的身体,他敢说,他对她的身体身子比她自己都熟悉,虽然他那时候迷恋她的身子到动手动脚,但毕竟是有洁癖,傻乎乎的五公主让他怎能下手?每一次都趁着夜色将她弄出去刷洗干净再上下其手。但不得不说,那时候,他是猎奇居多。
每一次抚摸她之时,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太子和二皇子要抢这个傻子,难道就因为她很漂亮?就是抱着这个疑问,他一再地研究,将她的身子研究了个便。
但如今却不然,自动她醒来,他对她有了真正的爱恋。并非是猎奇,并非是尝鲜,也无关身份和容貌,只是爱!那种睁开双眼便想见到,那种闭上双眼不忍分离的爱!他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瑟儿。”他将隔着衣服偷偷舔舐的舌尖收回,微微抬头,看着她,声音带着丝丝迷离。
李清瑟的心,猛然一动,却不知为何而动。
低头看他。
怀中的他,是那般俊美,永远邪魅的凤眼,离近了观看,却带着透彻和明亮,有些孩子气。高挺的鼻梁,笔直、完美,还有粉嫩的唇瓣,薄薄的,却又性感迷人。
想到刚刚他在交战之中,不顾一切地惊慌,那种惊慌是她从未见过的,还有…他刚刚口吐鲜血。想到那血,她的心就如同被剑狠狠刺穿。虽然疼,但却暖,如同冰天雪地突然吹过一阵春风,如同冻僵的双手上一阵暖流。
“玄,谢谢你。”她低着头,看着他,笑了,唇角微微抖了一下,眼泪划过雪白的面颊,滴落,掉在李清玄的唇边。
清玄一愣,看着她的面容,很快便明白她为什么流泪,本想解释一下这种打斗很常见,这种伤很轻。但最终私心战胜了理智,凤眼一眯,薄唇中粉色的灵舌伸出,将唇角那滴晶莹的泪卷入口中,细细品尝,胜过世间所有美味。
他从她怀中挣扎出,反手将她抱入怀中,缓缓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李清瑟本能的想挣扎,但那挣扎只是一瞬间,不知为何,原本对他十分反感,但今天却没感觉,就这么任由他覆盖,就这么任由撬开,就这么任由他探索。
她回应他,用舌,与他交缠。
他呼吸有些急促,将她扑倒在床上,迫不及待地轻轻啃咬她雪白的颈子,双手顺着她的曲线而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虽然外表很淡定,其实他很激动,因为第一次她没抗拒,是不是这就是默许?与得到身体想必,他更想得到的是心!这样可不可以理解为,她从心里上接受他了!?
想到此,他便激动难耐!他不知道怎么与太子他们争抢李清瑟,但如今却有了好方法,那便是,大鹏国与那桑国的和亲。他知道太子和二皇子不会容忍有夫君的妻子,但,他可以。
清瑟,他李清玄势在必得!
李清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不反抗,相反还觉得有些享受,抚弄的感觉让她舒服、沉醉,但…她却知道这样不对。早晚要离开,何必现在给他机会?
她伸手制止了他,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内疚。“你身上有伤,不行。”说着摇了摇头。
李清玄后悔了,后悔自己最开始就不该装病!现在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被拆穿,清瑟肯定放不过他!聪明的他能感觉到清瑟对他的逐渐接受,他可不会因为这一时的着急坏了长久大计。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虚弱”地靠在了软垫上,温柔的目光无比眷恋的看着她。
清瑟一想到她即将离开,未来两人便是陌生人永不相见,便心情复杂,她第一次主动地吻上了他。“玄,对不起…”
097,凤珠!凤珠!
皇宫宁静,却有暗流激涌。
这暗流与大部分人无关,人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唯有当事人越加忐忑,这当事人自然是李清瑟和东倾月两人。
这几日清瑟很忙,又要照顾李清玄,又要去陪皇后说话,又要去尚书房上课,即便是如此忙碌也无法将让她忘却心中的焦躁和忐忑。随着日子的临近,与东倾月两人一次又一次将所走线路和计划反复推敲,最终敲定最终方案,但…越到日子近了,她却越迷茫!
皇上与皇后两人为表虔诚,斋戒十二日,今晨由国师设坛做法祷告,两人沐浴后,启程去往京城郊外皇陵。
这送行队伍场面浩大,人数众多,李清瑟与化身为静妃的东倾月被淹没在这茫茫送行人海之中。
看着逐渐远去的金黄色豪华皇家车队,清瑟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没有了之前强烈的出宫欲望,如今她却一次次矛盾纠结,因为出了宫便是要离开他们,心中越来越不舍。又一次叹气,罢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留在宫中需要面对的麻烦事更多,无论是与凌尼的婚事,还是选驸马,无论是梁贵妃的拉拢还是皇后咬定了让她嫁入崔家,总之,有些麻烦并不是有些小聪明便能解决,而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也就是离开这是非之地。
世间本就麻烦,而这皇宫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回吧。”东倾月的声音淡淡在耳边想起,清瑟才发现,原来人群正在逐一散去。
远方有几名小太监匆匆赶来,到了李清瑟面前赶忙恭敬跪下行礼,“奴才给经静妃娘娘请安,给五公主请安。”
“起来吧,什么事。”清瑟问道。虽然她与东倾月两人站在一处,但这些人是来找她的,因为她知道他们是从哪来,一个来自麒麟宫,一个来自蓬莱宫,最后一个来自无忧宫。众目睽睽之下,那三个人不方便亲自来找清瑟,便派了太监。
三名太监来的目的自然是奉命邀请李清瑟去宫中,但清瑟却一一回绝,理由是静妃娘娘身体不适,她要亲自照料。这几日,他们夜探舒云宫无数回,为了不被人发现丝毫破绽,这几日她便方言出去在静宁宫照顾静妃,想必他们也不得不安生。
真正能行动的时间,只能是今夜和明夜,虽然皇上外出三日,但第三日定然有宫人打扫承乾宫,所以不能行动,也就是说,若是这两夜找不到凤珠,那再创造下一次机会,机会便渺茫了!
是夜,无限忐忑。
东倾月卸了缩骨功,恢复了男儿身,身形消瘦挺拔,就连那未变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潇洒。他回头看向清瑟,“你确定你也要去?”
“嗯。”随意答应着,李清瑟也一身黑衣,将腰带扎紧,低头检查,“我虽然没武功却有眼睛,承乾宫想必你也冒险去过了,若是能发现早就发现,其实我去也未必能有什么进展,现在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东倾月想说什么,被喜欢的人小看,心中不爽,但她说的却是在理。
“你输给我一些内力如何?”她问,没轻功是个麻烦事。
后者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你的身体已不能接受丝毫内力了,只因上一次走火入魔。”
清瑟一瘪嘴,轻哼了一下,早晚有一天她要有自己的内力和轻功!等出了皇宫,她就逼着东倾月教她武功。
…
整个皇宫的气氛大不一样,少了拘束,多了自由,只因少了皇上和皇后两人。
承乾宫笼罩在一片为何的宫灯光芒之中,两人在暗处仔细观察。
“一刻钟后,便是侍卫队下一次交汇的时刻,他们分开一百步后,我便带着你潜入宫中。”东倾月在清瑟耳边轻轻说。
清瑟点了点头,尽量静下心来等着那一时刻的到来,心中的忐忑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据东倾月说,搜寻御书房和承乾宫最大的障碍便是皇上的两大暗卫——如影、随风。其中如影的武功更高,简直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如影是随风的师兄,而这如影除了贴身保护皇上外,便是在这承乾宫中。
如今皇上离开皇宫,将这如影、随风二人带走,便大大减少了风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两队人马交汇后分别离开,潜伏在暗处的两人便在心中倒计时,时间一到,东倾月便紧紧搂住清瑟的腰,清风过树叶响,原本两人所在的位置随即便空了,在夜色中,一道黑影真如同影子一般飞入,那角度极为刁钻,正是承乾宫外几盏宫灯唯一的死角。
承乾宫,死一般寂静。
带着死死龙涎香,金碧辉煌。
皇上的寝宫自然是最为豪华的,大气、磅礴,每一处都彰显着一国之君的霸气。
李清瑟没时间欣赏这宫内摆设,一入了宫,便示意东倾月将她放开。后者轻轻松手,怀中的温暖骤无,再看那娇小身影,早已在宫内四处仔细查看,十分认真,一举一动甚是熟稔及干练。
即便是在任务在身,东倾月也不由得着迷,对这该笑之时大声笑,该哭之时痛快哭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永远能成功牵制他眼球,他的心。
清瑟自然是没管东倾月,按照自己在现代看过众多武侠小说、电影和电视剧的狗血情节一处处搜寻。正常人能搜寻之处想必东倾月一惊翻得差不多,那就差一些常人平日里想象不到的位置,例如什么墙上字画后面的暗格,例如触碰百宝阁上假饰品而触动机关出暗示,凡事能想到的狗血情节她都努力在想。
虽然电影中大部分情节都不靠谱,但俗话说的好,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如今她也想在艺术中找到生活真谛。
东倾月轻声来到她的身旁,贴近她的耳朵小声询问。“这百宝阁有何不妥?”
清瑟微微摇头,还是将所有摆设的陶瓷瓶瓶罐罐挨个摸了个便。“这么多摆设,我怀疑某个摆设是假的,根本就是个暗室的开关,那么重要的珠子,也搞不好就在那暗室中。”
东倾月微微皱眉,看向她的眼光有些惊讶,他还没听过这种暗室,难道是他们皇家所有?看来带她来是正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时辰过去了,李清瑟累的满头大汗。这承乾宫甚大,但再大也是个房间,她已经将她所能想到的一切都仔细翻了个遍,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搜索了三遍,也实在没地方可找了。
难道…难道她之前猜的都是错的?难道皇上真为了藏一个珠子跑到皇宫某处挖坑埋了进去?若皇上真那样,她就彻底死心了。虽然人人都说找东西要掘地三尺,但若是要将皇宫都掘地三尺,她会死得十分轰轰烈烈。
微微叹了口气,清瑟走到门口,深处胳膊,在自己额头擦了一下,那里都是汗水。
东倾月没打扰她,只是在一旁守着。
承乾宫,他来过三次,第一次损失了七名部下,第二次瞬时五名部下,第三次损失六名部下。每一次几乎除了他本人,全军覆没,都是那武功出神入化的如影所为。没想到竟能有一日如影不在,他与这皇宫中的五公主一同搜寻,不得不感慨,这命运真是神奇。
他从窗子缝隙偷偷看了看天空,之前黑色的天际已有了泛白的迹象,此时天空一片宝石蓝。
“瑟儿,若是不行,只能明日再来,时间要到了。”他轻声提醒。
李清瑟没理他,眯着双眼,如同电子扫描一般将整个房间过滤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入门,便是小桌,那桌子自己已经查找数次。再向内走,是巨大的龙床,无论是床底还是床上,更是床帐顶,她都仔细找过,无珠子。床一旁,是一排半装饰性的雕花矮柜,柜子中也没有。柜子一旁是百宝阁,百宝阁上的每一个摆设无论大小,她都小心摸了个便,绝无什么开关。
到底在哪?
“瑟儿,今天到此为止,必须要走了,天快亮了,再过一会,我们就回不去了。”东倾月本不想打扰她,但却不得不提醒。
清瑟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直击她的心脏,并非是通过她的感官,就是莫名其妙的直入脑海。她想抓住这种感觉,却死活抓之不住。
“瑟儿,一定要走了。”东倾月急了,伸手抓住她的腰肢。
“知道了,我们走吧。”她面色有着犹豫,但理智当先,若是再不走,也许真的走不了了。回身搂住他的脖子,后者手臂用力将她抱入怀中。催动内力,两人便趁着这最后的夜色而去。
这一行十分惊险,只因清瑟最后耽误的时间。
两人到达静宁宫后的半盏茶功夫,天色放亮,也就是说,若是两人再耽搁哪怕是一下下,任务失败不说,两人也有暴露的危险。
“瑟儿,你怎么了?”东倾月有些担心,因为自从李清瑟开始在承乾宫搜寻凤珠,她变得很怪,总是若有所思,淡淡秀眉一直紧皱,平日里嬉笑的人也如同整个换了一般,他很担心。
李清瑟魂不守舍地将黑衣慢慢脱下,将纯黑色里衣里裤也脱下,身上只有鹅黄色单薄的亵衣亵裤,很是香艳,若是平日,她定然要穿着暴露的衣服在东倾月身上蹭上一蹭,亲上一亲,直到听到那清脆的骨骼声响,看见东倾月因欲望而破了缩骨功才善罢甘休。
但今天她却全然不想这么戏弄东倾月。
“月,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李清瑟丝毫不在意自己穿了多少,直接躺在床上,伸手将被子盖在身上,平躺着凝视帐顶。
东倾月用了缩骨功恢复女子身材后,换了平日里的宫装衣裙,坐在床沿,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怀中,忍不住抚摸她光滑细腻的皮肤,若是往日,他定然会有尴尬的冲动,但今日,却全然只是欣赏与膜拜。“什么奇怪的感觉?”
清瑟闭上眼,静静躺在他的怀中,仔细捕捉心中那种莫名其妙,却怎么也捕捉不到,最终,只能叹一口气。“感觉…有谁在召唤我。”
东倾月一愣,“召唤?”他没懂。
清瑟微微点了点头,“是啊,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哦不,也许它根本不是人,是一个物品,或者…一缕魂魄?反正不知是什么东西,它在召唤我,让我过去,让我找到它。”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会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东倾月微笑,将她抱得更紧,低头,将自己的头放在她光滑的发丝上,嗅着馨香。“别想了,瑟儿,当时我也在场,根本没有人,也没什么魂魄,你是累了,出现了幻觉,都是我的错,瑟儿,你辛苦了。”
是幻觉!?
李清瑟反问自己,难道真像他所说,自己找连夜找凤珠,找成了魔怔出现了幻觉?
他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乖,别想了,一会小朱子便要将早膳送来,用过早膳再睡觉如何?”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温润如水。
清瑟摇了摇头,“不吃了,没有胃口,我睡了。”真的是幻觉?她不确定。
“好。”东倾月将她轻轻平放在床上,将被子盖好,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瑟儿,辛苦你了。你先休息,等我打发了小朱子就回。”
“嗯。”清瑟乖乖闭上了眼,答应了。
在东倾月起身的瞬间,清瑟觉得自己便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去了一个满是云雾的地方,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找到我…
…找到我…
是谁在呼唤她!?
为什么要找?到底找到谁?找到什么东西?
即便是在睡梦中,李清瑟还是不断安慰着自己——这是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累了,这几日天天想的都是找凤珠,所以才会出现找东西的梦和幻觉,睡一觉就好了。
暗暗如此安慰自己,很有效,不一会,她便堕入梦乡。
…
第二夜,依旧。
其实这一切都在东倾月的意料之中,还是那句话,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不会延续到如此。
也许…也许这任务他永远完不成,也许是时候向教主禀报任务无法完成的消息了,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他死心了,瑟儿…应该怎么办?他应该带着瑟儿离开吗?
如今,东倾月已对凤珠彻底死心,他现在所要考虑的,就是他和李清瑟的未来。
而李清瑟呢?
正趴在地上,非常仔细的敲地砖。
没错,就是在敲地砖。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希望哪块地砖是空的,而那空着的地砖中就有凤珠!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整整敲了一夜,将这房间中的所有地砖都敲了两遍,却没发现丝毫线索,最终,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难道,真的就找不到这凤珠!?
也许,皇上已将凤珠转移地点,毕竟皇后说上一次见到凤珠也是几年前。她该怎么办?她没有时间了,钦天监为她和凌尼所预算的时间越来越近,若是她不离开皇宫,她就必须要成婚,先不说愿不愿意和凌尼成婚,若是婚前发现她是处子之身,那皇后那边该如何交代!?
就算是这个找东倾月去解决,让他破了她的身。但若是婚前发现她不是处子之身,又如何和桑贵妃交代?如何和太子他们交代?如何和…崔茗寒交代!?
纠结,烦躁!为什么这一件件事越来越将她逼到死路?
也许当初她就应该别和崔茗寒废话,直接让他破了身。也许她当初就应该和凌尼试婚成功。没有也许,只有现在的步履维艰!
“瑟儿,你怎么了?”东倾月心中隐隐害怕,因为刚刚李清瑟还懊恼,随后双眼便开始失神,她的双眼无神地凝视着龙床。就如同,失了魂一般。
李清瑟皱眉,那个声音…不对,甚至不是声音,而是脑海中的一种感觉,正强烈呼唤她!
——找到我——
——找到我——
靠!到底找到什么?你到底是谁!?
李清瑟想对天吼,嘴刚刚张开,就被一旁东倾月眼疾手快地堵住,“你要干什么?”东倾月一身冷汗。
李清瑟双眼大睁,满是惊恐,嘴被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捂着,她也一身冷汗。
尼玛,太吓人了,刚刚若不是东倾月,那一嗓子下去,侍卫们也被引来七七八八了。
好险!
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精神紧张的幻觉,但这感觉越来越强烈,声音也越来越大,喊得她头疼脑涨,一抬头,看到了床榻上的龙枕!
龙枕是白玉瓷枕,方方正正一条,边缘微微翘起,中间下陷。其上用鎏金烤着龙纹,代表这皇帝御用。如今在皇宫已呆了将近两个月,宫中规制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李清瑟知道这龙枕内务府最少库存五十个,就是怕皇上这枕头坏了,没有替换而被降罪。
这枕头…
李清瑟皱眉,看到这龙枕,那种奇怪的感觉便剧烈开来。
“天快亮了,我们走吧。”东倾月的声音没有沮丧,很淡然,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如今他忧愁的并非是这凤珠,潜伏一年多未找到,他已尽力了,是该和教主禀告任务失败的时候了。只是,清瑟该怎么办?
他原本想的是因找到凤珠立了大功,可以与教主达成协议,要么让清瑟进入熠教,要么他离开熠教,但如今…任务失败,他该怎么办?
李清瑟长长叹了口气,“算了,走吧。”与东倾月比起来,清瑟才是最想哭的,皇上回来,她的大婚之日便要到了,东倾月没完成任务不能轻易离开,自然也不能带她离开,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两人走到门口,东倾月刚拦住她的纤腰,就被清瑟一把推开。
“瑟儿,怎么?”他诧异。
李清瑟陷入迷茫,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就一把推开他,也许是下意识而为之,只因那种感觉…那种召唤她的感觉!
她冲到龙床,双眼直盯着那龙枕,皱着眉。
“瑟儿,你到底怎么了?”东倾月有些心惊,来到她身边,伸手搭在她肩上。
最终,李清瑟一咬牙,伸手将那龙枕抱在怀中,“我们走。”
东倾月蒙了,“你抓着龙枕干什么?”
清瑟苦笑,“你就当我是神经病吧,我莫名其妙地看上这枕头了,走吧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东倾月点了点头,将她拦腰抱起,足下生风,如落叶一般飘摇而去。
天亮!
…
三日后,守陵期满,皇上启程回宫。
静宁宫,李清瑟回绝了所有人的邀请,老实地呆在房间里,因为她心情不好。
她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天要亡我!
东倾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手中有熠教专门的信号弹丸,只要夜里这弹丸发出,熠教便会接到信息,教主立刻回派人前来,他便要…离开这里…
两人各有所思,相对而坐,静默不语。
李清瑟突然想到了那个龙枕,便走到柜子里将那鎏金龙枕放在桌子上,两只手支着脸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诡异的枕头。如今回头想来,她那莫名其妙被召唤的感觉就是从她第一眼看到这枕头开始,第一次搜寻承乾宫后,就连睡觉也有种被人召唤的感觉。
但如今,将这枕头取了回来,那种感觉竟消失了。
也许,真的是神经质吧,因为思想太过执着于什么,而最终产生幻觉。
东倾月皱眉,“瑟儿,你将这枕头拿回来,若是皇上发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