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瑟儿你就同意?”凌尼一愣。
清瑟赶忙点头,“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这么定了。”
凌尼腼腆一笑,心中感动不已,他有这样的妻主,还有何求?“那凌尼便先说了,我想为瑟儿再娶一房夫侍,不知瑟儿的意思。”
“啊?”李清瑟大吃一惊,长大了嘴,大半天也没合上。“你说…你要为我再…娶…”老天爷啊,她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她原本还以为凌尼能大闹呢,不过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这厮故意试探她呢?
“是的,正是暗卫如影,”凌尼见李清瑟脸上掩饰不住喜悦,心中也是高兴不已,“既然如影和瑟儿已经定了情,也有了夫妻之实,应该给他个名分,不然…不合规矩。”他面容满是诚恳和认真,清澈的褐色大眼中丝毫没有欺骗。
之前的怀疑立刻烟消云散,李清瑟一下子冲到凌尼面前,抓起他的手,激动得都不知说什么是好,眼中满是泪水,绝对是激动的。“凌尼,你实在是我的贴心人。”感动得想哭。
看见清瑟高兴,凌尼更是肯定了之前的决定。“不知瑟儿刚刚想和我商量什么事。”
清瑟垂下了眼,小聪明一闪而过,这娶如影,凌尼说出来叫大度,若是她说出来难免会让人吃醋,所以,她英明果断的决定,她装糊涂!不是故意骗凌尼,这叫善意的谎言!“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年关快到了,知道你平日里喜欢穿红衣,想给你做几套红衣穿穿。”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竖起大拇指,撒谎不眨眼,更上一层楼。
“不用,这素衣,我也很喜欢。”凌尼心中感动,怎么也没想到瑟儿还记得他的喜好,这样妻主,他更要努力服侍,好好伺候。喜欢至极,将她抱在怀中,胸膛中强烈的幸福感荡漾。
清瑟有些内疚,凌尼这么为她着想,她却还骗他,以后肯定好好待他,无论李清玄他们怎么折腾,凌尼“老大”的位置绝对无法撼动。嗯,嗯,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五岳山区“少林”大当家的第二场大婚办起来了,其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第一场大婚,来观礼的百姓们恨不得倾巢而出,不为别的,就为了猎奇。
实在太破天荒了,竟然是一女配双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翠花大当家是什么人?那是五岳的大英雄,更是天下奇女子,别说配双男,就算是配二十男也是绰绰有余。
但更令大家惊讶的是,操办这场婚礼的是作为“正房”的凌大夫,将正常婚礼办得有声有色,热闹圆满。众人不禁感慨,这凌大夫也是奇男子,别说男子,就算女子为夫君纳妾也没有做得如此周到的。
如此,如影与李清瑟成了婚,成了李清瑟第二个夫君。
凌尼为他操办婚事,毫无保留,让如影十分感动,对他的隔阂也少了许多。
过了年,便开春,一晃,两个月便过去了。
春天了,雪融了,地开了,李清瑟的计划彻底开始破土动工了,看着一张张图纸上的图案变为气势磅礴的建筑,李清瑟十分骄傲。
接下来便是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去找大鹏国的武林盟主——欧阳容止。
167,年轻武林盟主
京城,刘府,户部尚书刘瑜农书房。
“疏林,你真的不愿入朝为官?”刘瑜农虽身居高位,但却一身正气,身材消瘦,双目炯炯有神,他一再询问面前一身青色锦缎长袍的年轻男子,虽然是对待独子,却没有质问,只有商量的口气。
半年过去了,朝中有了新气象,一群杰出才子纷纷入朝为官,以崔相长子——户部侍郎崔茗寒为首,就连太子太傅、大学士赵子渊的孙子,京城第一才子赵灵修也入了朝,户部尚书两子柳赋语和柳赋言也出了仕,一文一武。
虽然这些年轻人在朝堂上还没有什么说话的地儿,每次上朝都远远站在角落,但却还是让人不免感慨——大鹏国的新一代正无声无息地崛起,长江后浪推前浪。
同时令人惊讶的是,崔茗寒的发小,户部尚书之子刘疏林却死活不为官。刘疏林也是文武全才,就连当今皇上也为之惋惜。
“不了,爹,疏林是什么性格别人不知,您还不知?当闲云野鹤管了,受不了这金丝笼中的生活。”刘疏林微笑作答,手上还是执着他的铁扇。“爹还有事吗?没事我收拾东西准备离京了。”
刘疏林的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一中年妇人,打扮得并不华贵,十分质朴,但浑身散发出的书香气息却让给人感觉十分可亲。“疏林,才回来没几天,怎么又要走?”这妇人正是户部尚书夫人,刘疏林的母亲张氏。
刘疏林见自己母亲来,一贯的微笑中隐隐多了稚气,三两步到了张氏身边,语气中多了撒娇,“过几天还回来,娘您急什么,如今我虽然在家呆没几天,但回来的也频繁,就是因为太过想念娘了。”
张氏宠溺地笑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爱子的俊容。
刘瑜农叹气,“芳绣,都是你把儿子惯坏了。”
张氏温婉一笑,语气中却多了娇嗔,“入朝出仕有什么好,我们家也不缺金银、没什么野心报复,平安才是福。你在朝中已经有那么多拒之不得的应酬,你还想将儿子推入火坑?”
刘瑜农与张氏两人琴瑟齐鸣,皆是出身,刘瑜农一生无妾,只有一妻一子。
张氏不管自家夫君,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疏林别听你爹的,来和娘说说,可有心仪女子?”
女人和男人不同,最关心的便是自己儿子娶妻生子。
听了张氏的话,刘疏林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多了一丝没落,但那眼神一闪而逝,他人并未发现。“暂时还没有,若是有了,第一时间带来给娘看看。”他有,却不能说,不仅仅不能说,现在连佳人芳踪都不知。
张氏也不管刘疏林和刘瑜农的话说没说完,拽着他便出了书房。“娘知道你玩心大,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了妻生了子,也不耽误你玩啊,到时候有媳妇陪着你玩不是更好?”
刘疏林“认真”地点着头,“娘说的有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儿子记下了。”反正一会就要走了,自然是要顺着老人说。
张氏满意点头,却没送开他的手,“娘那里有人送来的京城闺秀的画像,都是好姑娘,你去挑挑。”不由分说,拽着刘疏林便走。
“…”疏林赶忙站住,“娘,下回行吗,今儿,儿子真有急事,画像先放娘那,那些姑娘也不是明天就出阁,过几天儿子回来慢慢和您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挣脱了张氏的手,刘疏林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刘瑜农这是从书房跟了出来,“这孩子越来越任性了。”
张氏也无奈,“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除了我们家疏林,就是其他贵族公子哥也拒婚姻,太子今年已双十年纪,当今皇上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两子了,但他却一直拒娶太子妃,还有二皇子、玄王,就连崔家那小子也不娶,哭坏了京城多少闺秀?”
刘瑜农也点了点头,“我们真是理解不了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
另一边,刘疏林可万万不敢耽搁了,赶忙收拾了简单行李,也懒得走正门,直接跳过院子大门便欲穿过树林而去。
京城地处南边,虽然五岳山区土地刚刚解冻不久,但京城早已是一片绿意盎然。刘府一侧是树林,只要穿过这树林便是闹市,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住的就是笑面公子的随从。
在京城中,他是官宦子弟刘疏林,但一旦是出了江湖,那便是武功高强乐善好施的笑面公子。
乐善好施只是外人的评价,到底性格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阵狂风刮过,树叶飒飒作响,十面埋伏。
匆匆赶路的刘疏林脚步缓了下来,抬眼看向周围,虽未有杀气,却有人踪,有人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之间一道灰色影子如同鬼魅一般袭来,二话不说便向着刘疏林袭去。后者立刻将腰间别着的折扇取出,与之交战。那人武功不弱,却也不强,几十个回合便落了下风。刘疏林不急不缓,一派动作行云流水,就连那扇子都未发挥其真是作用。
“你是谁?”扇子一下子逼近灰衣人颈前,那灰衣人一动不敢动,因为,折起的折扇不知何时,竟然突出一枚尖刀,明晃晃的闪着寒光,只要灰衣人向前半步,绝无生还。
那灰衣人身材不高,瘦小,见自己输了也没跪下求饶,只是将小嘴一撇,如银铃一般清脆的嗓音便从樱桃小口中溢出,“半年了,我还以为自己武功能独当一面呢,没想到还是这般没用,失望!”
刘疏林一愣,一双永远含笑的双眼猛地大睁。
这声音他不陌生,朝思暮想,即便是化了灰也记得。“瑟儿!?”
灰衣人嘿嘿一笑,伸手小心将那折扇移了一移,“刀剑无眼,别伤及无辜,疏林,多日未见,近来可好?”
她易着容,穿着男装,但刘疏林却马上忍住她,除了声音外,还有一双美眸中的灵动。
李清瑟只觉得身子一紧,没听到对方回答却被对方狠狠抱怀中,等了好久还未说话,只是怀抱越来越紧,微微颤抖。
刘疏林想说什么,但此时巧舌如簧如他,也不一时语噎,千言万语在唇边,就是无法开口,只能将她抱得一紧再紧。
他强烈的情绪不用语言便成功渗透,清瑟也被他所感染,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他宽厚的背,心中百感交集。“进来可好?”他还是那般,身上干净无任何人工熏染的香气,宽大的怀抱给人安全感。
“瑟儿,回来便好。”好久的时间,他才将波涛翻滚的情绪压下,勉强说了一句话。不想责备她,不想询问她到底去了哪,不想问她到底对他情有几何。只要她回来了就可,仅此而已。
清瑟顿了一下,心中溢过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如同一双灵手缓缓波动一只古琴,流出一串美妙的音符。她笑了,伸手回拥他,也很用力。“让你担心了。”
刘疏林笑着缓缓摇头,“你平安就好。”
清风拂面,刮得树叶纷纷作响如妙音,两人就这么紧紧抱着,矗立在林中。过了许久,两人才逐渐冷静下来。
李清瑟推开他,“你这是要去哪儿?”她看了看他手上简单的包袱。
疏林笑,“去找你。”这半年,他踏遍了每个城池,就为找她。
清瑟庆幸,“还好今日我来得及时,不然岂不是错过你了?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此番前来,有事要求你。”

翠竹客栈,便是刘疏林随从所在的客栈,这客栈不大,甚为隐蔽。
房内,叫了一桌酒菜,李清瑟连日赶路还未用午膳,便在房间内用起来,一边吃着,一边简单给刘疏林讲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以及未来计划,后者大为震惊。
“难怪我们踏遍所有城池,原来你竟跑到那三不管的山区了,我们千算万算,甚至以为你去了他国,怎么也没想到你能在那穷山恶水之地。”刘疏林一脸震惊,暗暗恼怒,他们都被惯有思维所左右了,以为像李清瑟这样在宫中长大的金枝玉叶,只能在城中享福。
李清瑟只身落在山贼手中?当刘疏林听到此时,面色铁青,双拳紧握,血灌瞳仁。但后来听到她将随后发生的一幕幕,如何为自己解围,如何当了黑风寨大当家,又如何征讨统一其他山寨,将土地租种给百姓后,心中却又惊叹。
刘疏林眯着眼,眼中是惊喜和一丝无法言说的神色。“瑟儿,这些果然是瑟儿能做出的事。”
“啊?”正在啃鸡腿的李清瑟奇怪地看他,“我做这些,你都料到了?”
刘疏林微笑着,拿起筷子夹了快上好鱼肉,仔细为其剔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将剔好的鱼肉放在她面前的盘子中,温和的眼中满是洋洋爱意。“那你接下来,便想将大鹏武林引到五岳?”
“嗯,所以需要你的帮助,你和武林盟主熟吗?”毫不客气地将鱼肉塞到口中。
“有过数面之缘。”疏林答。
“给我讲讲,年纪多大,性格怎样,武功怎样,你觉得这事儿能成吗?”吃饱了饭,接过刘疏林递来的湿巾子,擦去手上的油污,捧起水果甜汤喝着溜缝。
刘疏林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只有紧紧拥入怀中才能有真切的存在感,慢慢给她讲解武林中事。
武林盟主欧阳容止,今年二十有三,侠剑山庄少庄主,酷爱武学、为人仗义,从小便天资聪慧、根骨奇佳,十八岁出师,十九岁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便夺了武林盟主。
“停,等等,十九岁就夺了武林盟主?他武功那么高?身子比你还高,比崔茗寒高?”在他眼中,崔茗寒和刘疏林的武功已经很高。
“确实比我与茗寒高。若是单论武功,我与茗寒武功并不算一流,他擅长五行八卦,我则惯于用暗器。”
“暗器?”李清瑟从他怀中挣扎出来,看着他不算绝色,但也英俊的玉面,略微惊讶,“从未见你用过暗器啊,你暗器在哪,拿出来给我看看。”说着便伸手摸向他腰间。
刘疏林一把抓住她两只小手,身子微微前倾,贴近她的面颊,“瑟儿别引火烧身哦。”声音满是暧昧,温热吐纳到她的面颊,即便是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炙热。面具后白皙的面容红了一红,想起之间两人纠缠的火热。
“就是好奇你的暗器,拿出来给我看看嘛。”她撒起娇来。
疏林狠狠将她抱入怀中,她柔软的语气将他弄得心痒难耐。掏出了扇子,递给了她。
清瑟翻白眼,“我要暗器,不要你这死沉死沉的铁扇子。”
疏林失笑,“暗器便在其中。”
清瑟刚刚这扇子中突出的尖刀。难怪这扇子如此沉重,即便是铁骨也不应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清瑟捧在怀中自此翻看。猛地头脑清明,如若说刘疏林擅长暗器,那也就是说…他和她对决别说绝招了,怕是连三成功力都没用。
只觉得一块巨石从头顶狠狠砸了下来,李清瑟一下子趴在了刘疏林怀中,久久不能抬头,可怜的自尊心已被碾得粉碎。什么时候她才能成为武林高手啊,她日日练、夜夜练,没事就抓着如影“切磋比武”,原以为自己成长飞速,闹了半天是如影让着她。
想到每一次切磋后的洋洋得意,李清瑟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这该死的如影,想必心里一定嘲笑她千百遍吧。
“此番是你独自前来?如影和朱公公呢?”他问。
“五岳工程才刚刚开始,如今为了争取迎办武林大会,日夜加点的干,他们都被我派出去监工,一个人当十个人用。”
“他们也放心?”刘疏林惊讶。
“当然不放心,我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谁先做完,谁便跟我来京城,”她嘿嘿一笑,如同狐狸一般,“他们忙了,我就溜了。”
“…”刘疏林无奈地摇头,“原来你离去,是因为想摆脱皇家束缚和婚姻,你应该早早告诉我,我便和你一同走了。”
清瑟在他怀中动了一动,“我怕你告密嘛,若是你告诉他们我要走,那我计划就泡汤了。”
突然疏林一笑,同样是笑容,却不若平日里那般温文尔雅,一双大眼被他眯得狭长,眸子中闪过晶亮,淡色的双唇抿着向上微微勾起,本来稍显平淡的俊容,因为这诡异的笑多了颜色,“瑟儿你真以为,我能告诉他们?”
清瑟浑身抖了一下,艾玛,她怎么把这狐狸给忘了?这刘疏林就是闭着嘴是个永远微笑的萨摩耶犬,只要张大了嘴便是满口厉齿的狐狸,当初他怎么不动声色地把她“吃”了,他怎么会傻到告诉情敌她的所踪?
一下子骑在他腿上,与他四目相对,“是我错了,你自然不会说,那未来发生之事,你也不会说是吧?”
疏林低头狠狠将她樱桃小口含在嘴里,直到蹂躏得红肿才肯放开。“自然,我怎么会背叛瑟儿?只不过…你这大张旗鼓的大婚两次,惊世骇俗,就算是五岳交通不便,却也早晚能传到京城,我不说,他们迟早也会知道。”说着,话中满是醋味。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他们真把我逼得紧了,我就和皇上摊牌,这公主不做了,反正从来也不是什么公主,若是皇上真有情有义,就把五岳送给我当领地,宁当鸡头不做凤尾,我宁可当那逍遥的山大王,也不想回这金丝笼中当公主小雀。”清瑟一脸愤然。
“从来不是公主?”刘疏林一惊。
清瑟赶忙环住他的脖子,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吻,“嗯嗯,此事说来话长,回头我一点点给你解释,反正你我也是自己人了,我不会瞒你的。事不宜迟,我们先去侠剑山庄找欧阳容止可好吧。”
“也好,有话在路上说也行,从京城到侠剑山庄,即便是日夜兼程也要两天一夜。”
两人就此分开,以防引起其他人的警觉发现清瑟行踪,兵分两路,在北城门外十里地的官道上回合。
马车还是之前的黑色马车,低调不张扬,但细看却知其名贵,用料考究,车体结实。赶车的还是那上回见到的少年,他是刘疏林的随从,更是弟子,名为启林。
那少年容貌端正,目不斜视,但李清瑟见到他便不自觉面红,因为想到和刘疏林在马车中干过的荒唐事,想必少年也是得知。她尴尬地看向刘疏林,见他一张玉面不红不白,不由得心中感慨,若论脸皮,还是男人的厚!
马车套着两匹纯黑骏马,在官道上疾驰。车内,李清瑟便将之前在宫中发生的种种都刘疏林说了,无论是东倾月,熠教,还是她的身世,凤珠。她急切地想找人吐出,她相信刘疏林,相信他定然能保护她。
刘疏林越听,面色越沉,抱着她的一双结实臂膀便越是用力。“瑟儿放心,无论如何,我刘疏林即便是舍了性命,也会保护你。”
清瑟抬眼,看着平日里一贯淡笑的刘疏林此时面色铁青,严肃认真,心头感动。
从前,她对自己穿越来的命运愤恨不已,但如今却却感谢命运,感谢命运给送给她这么多人,他们都是真心关心她,呵护她。情到深处难自持,想着想着,李清瑟便觉得此时此刻必须要用什么行为来表达下她心头的热忱。
二话不说便将原本坐在车厢上的刘疏林扑到,自己则是主动骑在他身上。
刘疏林轻笑出声,“就这么想我?”
“别废话。”清瑟懒得和他贫嘴,低下头吻上他…
车内又出现了曾经出现的暧昧旖旎之景,但赶车少年却未有半点惊讶,继续淡定地赶车马车前行。

两天一夜,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在京城北侧,侠剑山庄所在的襄城。
侠剑山庄地处襄城郊外,临湖所建,湖水干净清澈,深不见底,有个深意的名字,名为“万泪湖”,相传侠剑山庄中层有名小姐,恋上魔教男子,受到家族阻挠,最终两人私会之时被追杀,男子为女子所死,女子被拘禁在侠剑山庄,终日以泪洗面,形成湖泊,便是今日的万泪护。
离得远远,刘疏林便慢慢为清瑟讲起周遭的风土人情,传说神话。
这一听便是传说,却可见侠剑山庄建庄已久,即便是朝代更替,但侠剑山庄却尚存。
李清瑟坐在马车内,遥遥望着逐渐逼近的磅礴建筑物,大气又古朴,不禁感慨这时空真是与她所在的时空不同,怎么江湖势力竟可如此根深蒂固,甚至可以与朝廷相媲美。只不过,这侠剑山庄再厉害,与天下三大教派还是无法比的,但在这大鹏国却已经数一数二了。
马车驶入了侠剑山庄大门,又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侠剑山庄真正的所在地,可见其势力之大。
下了马车,递了拜帖,两人被管家引入了正厅喝茶等候,若是他人可没这待遇,这全赖笑面公子的威名。
大厅很大,犹如金庙一般,室内之大,若是无人,说话都能闻见其回音,但听刘疏林的意思,这大厅只是侠剑山庄众多大厅中的一座。
清瑟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这年代久远却又保养得宜的古建筑,心中暗暗盘算,将心中的说辞在脑海中演戏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忽闻门外响起脚步声,随后,便是一道清朗的年轻男子嗓音,“在下刚回山庄便闻贵客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还请包涵。”
“哪里,是刘某前来叨扰,欧阳盟主幸会。”刘疏林从容站起身来,拱手致意。
清瑟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向来者。
那人年纪不大,身材颀长,皮肤白皙,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让人过目难忘,剑眉入鬓,直鼻如钩,一双不薄不厚的唇带着淡笑,是个美男。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相反却带着亲和力,这让李清瑟大为惊讶,她本以为这天子骄子定然傲气冲天,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奉承词,想必没了用武之地。
“上一次相见还是品玉会,一晃已一年有余未见,那一日刘公子的才情让在下钦佩,过目难忘,早就萌发结交之心,却一直因为事物繁忙未有时间,如今公子即便到了我侠剑山庄,便不要轻易走了,我们兄弟二人好好交流切磋?”这年轻的武林盟主见到刘疏林异常热络。
品玉会,便是赌石会,李清瑟在书中见过,却未亲见。她可不会以为这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欧阳容止见到谁都一片热络,应该是那赌石会上,刘疏林确实大放光彩吧。
刘疏林总说在李清瑟身上不停找到发光点,其实李清瑟又何尝不是?从最早见到他以为是普通官宦子弟,到后来的逐渐接触,越来越觉得此人的深不可测。
“哪里,欧阳盟主实在言重,若论起才学实干,谁能比得上欧阳盟主?无论是侠剑山庄还是我们大鹏武林,没了欧阳盟主怎可行?”刘疏林奉承起人来,丝毫不比李清瑟差上半分。
“这位是?”欧阳容止看见他身旁的李清瑟,清澈的黑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他能掌管如此大的侠剑山庄,调节整个大鹏武林,绝非强硬的身家背景和武功便可。他是习武之人,一眼看能看穿人根骨,李清瑟的性别,他自然也能看出。
刘疏林和何等人物,立刻将他眼中金光捕捉,“这位是李姑娘。”
清瑟一愣,这刘疏林咋先把她卖了?她分明穿的是男装。不过回头看向欧阳容止毫不意外的眼神,便立刻明白刘疏林的意思。明人不说暗话,若是被对方发现了欺骗,想必以后所谈之事也有所隔阂。一抱拳,也是从容不迫,“小女李翠花,在江湖行走不便,身着男装,还往盟主不要笑话。”
疏林微微回头,含笑的眸中满是赞扬。
“哪里,谨慎为好,李姑娘,幸会。”欧阳容止还是一贯淡笑,实在觉得这女子冰雪清透的眸子与平凡的面容不相称,更是与这俗名不似一人,但未在此事上多费口舌。
两人又客套了好一会,刘疏林这才拐上正题。
“不瞒盟主,刘某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即便是求人,刘疏林还是落落大方。
欧阳容止有了兴趣,“刘兄请说。”
“往年的武林大会皆是盟主择地举办,如今无论大会在即,还有三个月有余,以欧阳兄的行事作风,怕是早已选好了位置,但刘某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前来有说,只为这武林大会举办之处。”
欧阳容止将茶碗轻轻放下,点了点头,“计划是在侠剑山庄举办,刘兄有什么见解?”
刘疏林微笑着看向李清瑟,那意思是,接下来的看你了。
李清瑟明白,“欧阳盟主,小女子斗胆,想揽下这武林大会的承办,一方面想宣传我们五岳之名,另一方面也望能为盟主分忧。”
若是说刚刚看这名为李翠花的女子是礼貌行事,如今欧阳容止算是第一次睁眼看向她。她貌不惊人,只能说是平平,在玉树临风的笑面公子刘疏林一旁,如同微小绿叶衬托着锦簇牡丹,却胜在她一双明眸上,还有她周身尊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