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卿乖乖地跟随,虽很好奇,却也不出口询问。
几人穿越部落所在的营地,直到邻近部落边缘,初萤才停了脚步。
碧绿的草原一望无垠,远望隐约可见白色羊群以及骑着马匹的牧民,羊与马,是齐兰国部落赖以生存之物,草原部落之间的多少纷争,就是因羊与马、以及肥沃的牧场所进行。
“你认为,如何才能建功立业?”初萤欣赏草原美景,淡淡道。
不羁卿想了一下,“古书有云…”
“停,如果你要背书,就回去背,别耽误本宫时间。”夏初萤毫不留情地将他骂了去。其实并非是她刻意为难不羁卿,而是她最痛恨文人说几句话便开始引经据典。一个人若连自己的主张都无法表达,还需借助典故,那还为何要说什么主张?“用你自己的语言来描述。”
不羁卿知道这才是公主殿下的“真实面目”,却又留恋其在人前的娇美无邪,不对,无论公主殿下用何种姿态对他,他都高兴,只因她是金玉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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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乱世无君子

面对夏初萤的提问,不羁卿严正以待,回答得认真。“是…要光明磊落,要爱民如子,要勤奋好学,要…”
“停,”初萤道,突然笑了一笑,“不羁卿,如果本宫说,你即便将你所说的都做到了,也无法建功立业,你可相信?”虽是笑的,但水盈大眼中,笑意却不打眼底,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有怜悯、有鄙夷。
不羁卿惊讶,“这…是为什么?”
夏初萤正色道,“你所说的是盛世君子而非乱世枭雄,盛世无枭雄,正如乱世无君子一般。”
不羁卿自然知晓枭雄为何意,却依旧无法理解,“公主殿下,能为我讲讲,这句话的含义吗?”
一旁秋云和彩蝶也是兴致勃勃,一边暗暗赞叹自家公主博学多才,一边竖起耳朵听讲课,或者说是,蹭课。
“盛世,便如同北秦国、便如同轩国、便如同我们鸾国,求的是一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上有君主、中有群臣、下有百姓。而何为枭雄?为枭雄者,首先便要勃勃野心,试问,一国皇帝会允许本国出现野心勃勃之人?只要发现一点苗头,立刻除之,根本不会允许其发展壮大,是以,盛世无枭雄。接下来本宫便来仔细给你讲讲,乱世无君子。”
顿了下,夏初萤慢慢走到不羁卿身前。“君子讲的是一个道理,试问,这乱世有道理可讲吗?北秦侵扰齐兰,有道理可讲吗?人类捕杀猎物,剥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有道理可讲吗?不,没道理!乱世,只有弱肉强食,力量才是王道,是以,乱世无君子。”
夏初萤的语气丝毫谈不上激昂,甚至可以说十分平静,但众人却仿佛能看到其周身隐隐气场。她微微低头,随着手臂的抬起,华丽广袖垂下,露出白皙纤细的手指以及雪白锆腕。手指握拳,越捏越紧,没有粗鲁却是另一种刚柔并济的美,她的唇角勾着,是一抹兴奋,仿佛发现猎物一般。
此时此刻,她不是柔弱的公主,她身体里流的是皇族血脉,也有皇族的渴望——建功立业、扬名天下、名垂千古。
夏初萤所说的道理,是书本上所没有的,何况不羁卿所看的书籍本就不多,齐兰国崇武抑文,书籍本就少,加之自给自足的游牧习俗,几乎没什么贸易往来,从未踏出部落半步的不羁卿也就没有接触更多书籍的条件。
夏初萤的话,震撼了不羁卿,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如今被一语道醒梦中人,更是激发了强烈的求知欲。“公主殿下,我应该怎么做?”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其内有着各种挣扎。
初萤抿唇一笑,孺子可教也。“首先你要学的便是——坏?”
“坏!?”不羁卿花容失色。
初萤耸肩,“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想在乱世建功立业,便注定了要成为枭雄,而成为枭雄最基本的要求,不是武艺、不是智谋,而是坏!谁先不忍谁先输、谁更狠谁便赢。”当话说完,夏初萤下意识用白皙手指划了下娇嫩的面颊,扭头问秋云和彩蝶,“本宫是不是太过了?”为何有种把好孩子教坏的感觉?
秋云和彩蝶两人摇头如拨浪鼓,“不不不,公主殿下说得对!”十足的狗腿子一、二号。
不羁卿对夏初萤深深一拜,“可惜了殿下身为女儿身,否则,定会是一代枭雄。”
夏初萤噗嗤一笑,“没见识。”说着,抬头望向天际,“如果你去了后宫,知道了女人之间的战争,便知晓什么才叫真正的坏了。”有时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甚。
“公主殿下,那我具体应该…怎么做?”浅褐色的双眸目光坚定,连不羁卿自己都不知道,如此想学的原因,到底是想改变废物的状态,还是想得到公主的肯定。
初萤伸手轻掩粉色小口,“别急,我来教你。”
说着,她眼中闪过狡黠,因为那抹狡黠,让本就绝色的面颊更是散发咄咄逼人的光彩。“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游戏?”不羁卿惊讶又好奇。
秋云和彩蝶两人也屏住呼吸,集中了注意力,想看公主殿下要做什么新奇的游戏。别说两名宫女,便是一旁守着的影魂卫也好奇张望,很想看公主殿下如何改变迂腐呆蠢的三公。
此时,两人面对面而战,不羁卿虽瘦弱,但个子却不矮,为了配合娇小的夏初萤,只能低着头。
站在他对面的夏初萤,一反之前的咄咄逼人,突然和蔼可亲地笑眯眯,“游戏很简单,我们两人距离大约一尺,在身体不动的情况下,谁先打到对方耳光谁赢,如何?”
“身体不动还要打对方耳光?胳膊可以动吗?”不羁卿很是为难,即便是可以打,他又如何能下得去手?
夏初萤继续笑眯眯,“当然不可以,哪里都不能动。”
秋云和彩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身体不能动,胳膊不能动,还要打到对方耳光,这怎么可能?
不羁卿只当公主殿下在考验他的随机应变能力,绞尽脑汁。“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可以请求其他人帮忙?”
初萤摇头,“当然不可以,必须要用自己的手心打到对方的脸。”
不羁卿灵机一动,一双浅色眸子微微眯了一下——他知道了!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要用一些话语刺激对方,直到对方怒火中烧最终没忍住打了对方耳光!不过…这么想来又不对,判定游戏输赢并非是自己被打,而是对方被打,这到底要怎么办?
“准备好了吗?”初萤催促。
“啊…是,公主殿下,我准备好了。”不羁卿生怕夏初萤等急了,赶忙答应了下,心里在想,既然两人身体不允许动,待游戏开始后再从长计议罢。
秋云和彩蝶两人都集中了精力,双目大睁地盯着夏初萤和不羁卿,就连影魂卫们也都好奇扭头张望。
“啪!”耳光声清脆响亮。
迅雷不及掩耳,众人还在怀疑自己是否错过了什么时,只见夏初萤慢悠悠地将自己的小手收了回来,而不羁卿白皙的面颊上有着火红的五指印。
不羁卿抚着自己火辣辣的左脸,既诧异又无辜,“公主殿下,您不是说不可以动吗?”
夏初萤敛了笑容,用一种略带讥讽的眼神看向不羁卿,“没记住本宫的话?那本宫便是大发慈悲地再教你一次,记好——乱世,无君子。”

32,兵不厌诈

秋云和彩蝶恍然大悟,终于知晓了公主殿下此番行为的原因。
影魂卫们对平日里娇弱的金玉公主也是另眼相看。
不羁卿抚着面颊,震惊多于委屈。
“是不是没想到教你的东西,这么快便让你执行?”夏初萤笑道。
不羁卿手放下了,俊美的面颊上那手印格外刺眼。“不,公主殿下没错,错的是我。”
“孺子可教。”初萤重新泛起了甜笑,“那么,重来吧。”
不羁卿心中矛盾重重,他不知公主殿下到底是何含义,是让他另想一个办法赢得游戏,还是按照她所教的方式…言而无信。他很挣扎,因在他的世界中,男子汉便要诚实守信光明磊落,但既然认了师父,公主所教就必要听从,即便是他克服了良心,又怎么能对公主下手?
夏初萤继续道,“刚刚本宫要告诉你的,便是在纷扰乱世,切勿讲究什么诚信。不过这一次,抛出诚信一词,只说对你的考验,游戏规则重新定制,而新的规则便是——”初萤顿了下,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新规则的颁布。少顷,初萤慢慢道,“不动半下打对方耳光,是为赢。”
“…”众人无语,这规则不是没变吗?再说,一计不可二用,“乱世无君子”之法公主已使用,下一次要用什么?
“公主的意思是,我不能再因为乱世无君子而…而…打公主?”不羁卿差点咬自己舌头。
“恩,准备好了吗?”初萤问。
不羁卿无可奈何,“准备好了。”
众人又眼巴巴地等着看。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再次响起。
果然,夏初萤又毫不犹豫地伸手抽了不羁卿一个大大的耳光,这一次,她用的是左手,也就是说,打了不羁卿的右脸。
如今不羁卿白皙的面颊上左右各有一只火红的手印,可惜了那张阴柔绝美的容颜。
不羁卿都要哭出来了,“公主殿下,这一次您是要为我讲什么道理?”
夏初萤咯咯笑了起来,“这一次要讲的是,兵不厌诈。”
众人恍然大悟。第一次是乱世无君子、第二次是兵不厌诈,公主殿下用一个简单游戏,很贴切又深刻地验证了存活于乱世的两个真理。其实,何止在乱世,即便是在和平的盛世,为人太过迂腐耿直,往往也是被人算计、欺压。
不羁卿没有抚自己的脸,不浓不淡完美的眉形揉成了一团,他自知很迂腐,但他却不想成为废物,他知道,要翻身便要听公主殿下的。他秉着气,努力将自己的意识排除,把公主所说的每一句话如同刻刀一般狠狠刻在心底。
乱世无君子!
兵不厌诈!
乱世无君子!
兵不厌诈!
乱世无君子!
兵不厌诈!
乱世无君子!
兵不厌诈!

因为坚定的信念,不羁卿一反从前那柔弱阴郁,周身隐隐散发气场,虽那气场与强者无法比拟,但对于他本人来说,已改变了许多。
此时,不羁卿的身侧没有半个齐兰国人在,否则,定会惊讶于其改变,这改变也许不是最大的,却是速度最快的!
夏初萤见不羁卿的变化,笑意更深——是个可造之材。“准备好了吗?游戏继续。”
还打!?
别说不羁卿心里闪过这么个念头,连一旁的秋云彩蝶影魂卫,都齐齐在想,公主殿下莫不是打三公打上瘾了吧?
不羁卿的脑子一团浆糊,如今已放弃思考,咬着牙,拼命将夏初萤教的一切记在脑海里,说服自己一定要听公主的,不再想什么诚信什么仁义什么准则。
“开始。”夏初萤淡淡道。
众人又开始眼巴巴地看向两人,而这一次,没有清脆的巴掌声。
“为何不打?”初萤挑眉问。
不羁卿身子有些颤抖,“公主殿下,我…下不去手。”
“啪!”久违的巴掌声响起,平静了众人的心,所有人好像就在等这个巴掌声,如今清脆把掌声结束,众人这才安心地吐出憋着的一口气。
“准备好了吗?”初萤又问。
“我…”不羁卿想解释。
“好,还是没好。”显然,夏初萤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
“好了。”不羁卿无奈答道。
又开始了僵持,不羁卿几次想举起手来,最终依旧没忍下心来。
“啪!”耳光声响起。
众人叹了口气,还好三公没出手,公主殿下怎么可以挨打?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游戏”?
“准备好了吗?”夏初萤的声音如影随形。
不羁卿好像也放弃了解释,咬着牙,“准备好了。”
片刻,“啪!”
“准备好了吗?”
“好了。”
“啪!”
这一情节持续反复,一次接了一次,众人都不忍心再去看,只见不羁卿那张本绝色阴柔的面庞,此时已红肿一片,虽不会破相,但看起来却与俊美无缘。
夏初萤的手已微微颤抖,两只手心都火辣辣一片,麻麻的没了知觉。最终,初萤叹了口气,“三公,抱歉,本宫实在没能力教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转身便离开,绝不迟疑半下。
“公…公主殿下,您等等,您听我解释!”不羁卿急急忙忙追来,小心翼翼跟着夏初萤,在她身旁,着急得都要哭了出来,那双浅色眸子红红的,配合赤红的面颊,一片憔悴。
秋云和彩蝶两人都有些不忍心,却也苦无办法,如今即便是她们二人站在三公的立场上,也不知如何去做,左右为难。
“公主殿下!”不羁卿太过着急,一把将夏初萤抱住,用自己消瘦颀长的身体困住夏初萤。
“放开公主!”影魂卫二话没说,冲了过来,抓起不羁卿的手,将其轻松甩开。
不羁卿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好远,落地之时唇角已有血丝,但脸上却丝毫没有疼痛的表情,反倒是惊恐和慌张。“公主殿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是我太过愚钝,公主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这一次我真的会好好珍惜!”
夏初萤终于停了脚步,慢慢回头,看着地上狼狈的不羁卿,以及那双快哭了的双眼。
“收起你的眼泪,本宫要看坚定的眼神,”夏初萤居高临下,高傲、冷淡、睥睨。“若做到了,本宫便考虑一下。”

33,心不狠何以称霸天下?

半个时辰前,不羁卿还是翩翩佳公子,半个时辰后便成了面部红肿一身泥土的丧家犬,挣扎着跪下,求公主殿下再给他一次机会。秋云和彩蝶两人见一身狼狈的三公不羁卿,不免心疼。
“公主殿下,我错了,从今以后,您教我什么我都学,即便一时间克服不了障碍,我也会用尽全力去克服的。”不羁卿浑身颤抖,尽量不露出软弱的表情,殊不知,这般强撑,更是令观者心疼。
“说到做到?”夏初萤带着淡笑,眼中没有丝毫怜惜。
“说道做到!”不羁卿狠狠一点头,眼泪已经消失,眼圈不再红肿,浅色的眸子中是稍有的坚毅,就连一旁秋云和彩蝶两人都忍不住为其惊艳。
从前的不羁卿是一种阴柔的美,面庞精致眼神柔弱,但此时此刻却是一种刚柔并济的美,阴柔只是外,其内却是刚毅,这种柔中带刚,更是能牢牢吸引人的视线,让人不忍将视线转移开来。
夏初萤一扫之前的狠厉神色,突然莞尔一笑,多了调皮,“既然如此,那便站好,我们继续游戏。”
“公主殿下,万万使不得,怎么能让他打您!?”秋云和彩蝶两人急急道。
初萤的调皮的笑容依旧,但眼神却缓缓冷了下来,“本宫允许你们说话了吗?出了门,难道连规矩都忘了?”
周围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夏初萤身上本逐渐消失的戾气重新加剧,只能暗暗责怪,是秋云和彩蝶两人撞了刀口罢。
“私自插嘴顶撞主子,应如何责罚?”夏初萤的笑容转为冷笑,令人不寒而栗,哪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回公主,掌…掌嘴。”秋云低头道。
彩蝶补充,“回公主殿下,掌嘴三十。”
“恩,这三十巴掌暂且留下,若日后再犯,严惩不贷。”初萤淡淡道。
“是。”两人低着头,白着脸道。
说话期间,不羁卿已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夏初萤身前,只等“游戏”开始。
“准备好了吗?”初萤抬眼瞧着不羁卿。
“好了。”不羁卿一字一句咬得真切。
“那便开始了。”初萤微眯着眼,仔细观察不羁卿的每一个反应。
只见,不羁卿浑身颤抖,其正努力挣扎。他下不去手打人,更何况是一名女子,但为了能继续跟随金玉公主学习,他最终一咬牙,紧闭了眼,巴掌挥了下去。
“啊!”叫声是秋云和彩蝶的,两人眼睁睁见不羁卿举起了胳膊,但公主非但不躲,还笑盈盈的,两人无法阻拦,只能闭上眼,不忍见接下来的一幕。
随之而来的,没有巴掌声,更没有公主殿下的惨叫声,两人一愣,而后微微睁开眼,当见到眼前一幕时,这才松了口气。
只见两名影魂卫早已冲了上去,一人抱起公主,瞬间退到一旁安全位置,而另一人则是抓起不羁卿的胳膊向其身后狠狠一扭,毫不留情。那早已十分狼狈的不羁卿,红肿的面上一片雪白,却咬着牙,不肯叫出一声痛,虽然那胳膊剧痛得恨不得失去知觉。
“好了,放开他吧。”夏初萤的脸上,终于爬上由衷的笑意,很满意眼前的一幕。“为何坚持逼你对本宫出手,你可想到原因?”
不羁卿低头思考片刻,突然抬头,“是为了让我狠下心来。”
初萤点头,“没错,正是此意。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王者永远是心最狠、计最毒之人,别人狠不下的心、他可以狠;别人做不到的事,他可以做,是以,才能成功、才能称霸,才能成为王者。至于什么亲民爱民,那只是表象而已,做给别人看的。心不狠,何以称霸天下?”
“心不狠,何称霸天下!?”不羁卿眼中是震惊,虽然有些不理解,但他对金玉公主却是无条件信任的,他默念着这两个字,将这两字生生消化。
夏初萤则是悠闲地走到秋云和彩蝶身旁,眯眯笑,“两个小丫头,刚刚怕了吗?”
秋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摇了摇头。
彩蝶道,“公主殿下,奴婢一点不怕,因为奴婢知道您是故意做给三公看的,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初萤伸手拍了拍彩蝶的肩,“真是生错了性别,你若是男子,宽广仕途应是少不了的。”
彩蝶面颊爬上绯红,有些害羞,“公主殿下美誉了,能跟在公主身边伺候,是奴婢的荣幸。”
影魂卫放开了不羁卿,不羁卿的胳膊已使不出任何力气,除了疼唯有疼。“公主…殿下,您早就知道,即便我出手,侍卫也会阻止,是吗?”
夏初萤点了点头,“是啊,若本宫在他们眼前被伤害,便只能说明他们没能力护本宫周全,这样的护卫,本宫要来何用?”
众人恍然大悟,这不仅是对不羁卿的考验,也是对护卫的考验,心中不免惊讶,看似平日温和稚嫩的公主,其实却是万事了于胸,不禁暗暗佩服。
不羁卿先是被狠狠摔了下,而后胳膊又被狠狠扭了下,可以说是浑身疼痛不堪,但脸上却逐渐爬上笑容,是轻松的笑意。“公主殿下,我合格了吗?”语音激动。
“暂时合格了,游戏还未结束,”夏初萤道,在听到所有人倒吸一口气后,才“宽宏大量”地解释,“只不过接下来的游戏,并非是本宫对不羁卿了。现在需要做的,是带不羁卿去疗伤,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公主殿下她总算是肯放过所有人了。

夏初萤的帐扎包。
当秦诗语和彩霞两人见到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泥巴的不羁卿时,不禁蒙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部落三公被打得这么惨?公主殿下是否受伤?
夏初萤好笑地看着秦诗语上上下下为她检查的模样,失笑,“你觉得本宫会受伤吗?弄些冰块去给三公敷面,还有本宫的冰雪化瘀膏,也给三公也擦上一些。彩霞,你去三公的帐扎包要来一套新袍子,若有人问起,就说刚刚三公陪本宫游部落,碰到野狼,被三公打跑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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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早晨7点更新的都是存稿,因为帮老妈装修房子实在太累太忙,没精力码字,今天开始有时间写了,争取多写一些存上。
今天就不拉名单感谢了,攒着明天一起,好困,先去眯一会,明天见!

35

不说公主营帐中众人对浑身是伤的不羁卿到来的惊讶,也不说不羁卿营帐中侍女们对三公百年一遇的英雄事迹表示震惊,只说,一个时辰以后,刚刚还狼狈不堪的三公不羁卿已重新成为了翩翩佳公子。
因为冰块的冷敷,脸上肿胀基本消失,只有片片淤青,而夏初萤的冰雪化瘀药膏极其珍贵奇效,擦上了片刻,再加上一些独特的按摩手法,连淤青也减淡了许多,俊美容颜尽显。
彩霞取来不羁卿的新袍子,稍稍加工,与彩蝶一起,帮不羁卿穿上。
夏初萤便半躺在太师椅上,欣赏这翻天覆地一般的一幕。
“诗语。”夏初萤一只手支在椅子把手上,懒洋洋地唤道。
秦诗语赶忙道,“公主殿下,奴婢在。”
“你可会打理草原男子的发型?看样子应该不算难。”初萤道。
秦诗语了然,“回公主殿下,*不离十,应该可以的。”
初萤伸手一指不羁卿散乱的乌黑长发,“那就帮他梳理下,”而后又如同自言自语道,“草原男子发型皆为细辫,而后再用发带将细辫束成一支整辫,为的是行动中更方便利落,不至于发型成为拖累,马背上的民族要的是一个英姿飒爽,与鸾国大相径庭,所以鸾国散发束发都不适用于齐兰国男子。”
一旁的不羁卿自然听懂了夏初萤的话,面色一红,他从前憧憬鸾国文化,虽白日里不能穿着喜爱的儒衫,但却坚持不束辫,如今想来,是自己太过格格不入,难怪部落中人无法对他尊敬,原来,都是他自找的。
秦诗语回忆了下大公、二公以及四公梳的发型,“齐兰国男子的发型好似不分尊卑,所有人的发型大同小异。”
初萤微微挑眉,“爱民如子是一方面,但尊卑又是一方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丝帕,那帕子由金线勾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将帕子裁了,辫在三公的发辫中,这尊卑,到底是要分的。”为何皇族衣着金色,为何禁止除皇族外的所有人使用金色,只为尊卑,无尊卑何来威严?
不羁卿知道那帕子是极品宝物,根本不是金玉公主平日里所使用的日常物,如今为了他竟轻易裁开,心中的感激涌现。“公主殿下,你我素未相识,如今你肯教导我,又如此帮我,我…我都不知该如何谢您。”
夏初萤噗嗤一笑,“什么叫素未相识,再过几日本宫便要嫁给你父亲了,你我便是母子关系,”说到这,初萤的大眼眨了一眨,满是戏谑,“来来,先叫声母后听听。”
不羁卿再次脸红,“不,我叫不出口。”
初萤噘嘴,“有什么叫不出口的啊,本宫以后的身份就是你母后嘛,哦哦,说的也是,母后一词是我们鸾国的,不知在你们这里叫什么,难道叫…娘?”一边说着,一边瞧着不羁卿那既羞又尴尬的样子哈哈笑起来。
想到未来即将举行的盛大婚礼,不羁卿的神色暗淡下来,“公主殿下,您…真要嫁给我父亲吗?”
初萤翻了白眼,“不嫁你爹嫁给谁,难道嫁给你?你够资格娶本宫吗?”
不羁卿脸又红了,整整一日,他都不知到底了脸红了多少次、或者是几十次。“不不,我…我自然没资格娶公主殿下,但…”他刚想说自己的两位成大器的兄长,但两位兄长却已经成亲,如果…如果他不似这般无能废物,是不是就可以迎娶公主了?
夏初萤好像能看到不羁卿心中所想一般,凉凉道,“别乱想了,你那两个兄长也没资格,不羁卿你想想我们两国关系,鸾国强而齐兰国弱,如今齐兰国是向鸾国求救和亲,若本宫真嫁给你们兄弟了,盟主岂不是鸾国皇帝的长辈,这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