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饶过他们吗?”两行晶莹的热泪滑下面。
“你与他们并不是亲人,为何要如此在意他们?”林清然大惊,这个白痴的行为实在让他不解,当初她莫名救了他,此时她又要救这些人,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我只认识奶奶几日,但奶奶孤苦无依,我必须要照顾她,而她又得了重病,好在有孙姑姑把我介绍来林府工作,赚得银两为奶奶治病,我万万不能拖累他们啊。”而后,友儿把到扬州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清然,但她自己的身世,却死活不说。
林清然将她扶到椅子上,掏出锦帕为她擦泪,“好的,这些我都知道了,那你能告诉我,你与南宫夜枫是何关系吗?”只要明确了路友儿的名字,他林清然就能查到她的身世,这些自然难不倒他,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任何一个年代的真理。
友儿大眼睛不自然的左转,“…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又一次比武,我使咋赢了他…”声音越来越小。
林清然一笑,“嗯,好吧,你赢了武林盟主。那正南王宇文怒涛和那京城首富段修尧又是怎么回事?”
路友儿惭愧的低下头,她就是再单纯,也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了,他竟然知道了这三人,不知道其余的两人…他知道么。
“我…我不想说…你不要逼我好吗?”小声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友儿继续说,“还有就是…别威胁我好吗?他们都是…你们林府的人。”
林清然自然是不打算威胁她了,看到她额前的伤痕,他也跟着隐隐作痛,“好,不威胁你,也不问你了,如果你想告诉我时再告诉我。”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她,突然也觉得林清然没有刚刚表现的那么可怕,小弟弟十分和蔼可亲。
露出阳光一般的笑容,那眼角的泪珠就如同清晨的雨露般清新,她想拍拍林清然的头,就如同在家拍自己弟弟的头一样,不过…想了一想还是算了。
林清然笑着看着她,心中却有打算,明日将路友儿之名放出,定会知道她的身份,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或是江湖中人,这么可爱有趣的女人,他是一定要了。
接下来他的任务便是攻心,慢慢取得她的信任,让她慢慢依赖自己,最后离不开自己。打定了主意,他便有了想法。“我认识位大夫,医术高明,明日给你奶奶看病如何?”
惊奇的抬头,路友儿小脸儿更为灿烂,“真的吗?林清然,你是好人!”
林清然一皱眉,好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自己。“这是自然,只不过…我是生意人,赔本的买卖从来不做,既然我帮了你,你也要报答我,你想用什么来报答我呢?”
林清然稚嫩的小脸迎向路友儿,眼神热切,眼底却有着浓浓的算计,心底早有一个盼望已久的答案,只不过他不会说出来,要她自己说出来,他就是这样的人,既要占了便宜,又要让他人觉得受到了他的施舍。
路友儿也扬起小脸,挠挠头,认真思考起来,“哦,对了,我教你武功如何?”
林清然抱臂,“把你交给南宫夜枫,让南宫夜枫亲自教我怎样?你有他的武功高强?”
路友儿如打蔫的茄子垂下头来,“没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又开始了思考。
林清然好笑得看着她,期待着她说出他心中的答案。
“哦,对了,我的绣工很好,我为你绣东西怎样,只要你说出想要的东西,我便能绣出来。”她用最期盼的眼光看着他。
林清然白了她一眼,憋了半天就想出这个烂回答啊,“我们林家旗下有绣工坊五十七家,绣品销往大江南北,南秦国最出名的便是我们林家绣品,你觉得我有想要的绣品?”
…路友儿大囧,比刚刚更为打蔫,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武功他不学,绣东西他不屑,那该怎么办啊?她摇摇头,清醒自己的头脑,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想出吸引他的东西,一定要让他找大夫为奶奶医治。
林清然已经渐渐失去耐心,他用左手支起腮,在心里呐喊——以身相许!以身相许!以身相许!…
双手一拍,路友儿大喜,“我想到了!”
29,惊天本领
双手一拍,路友儿大喜,“我想到了!”
林清然也高兴得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是吗?是什么?说说看!”她开窍了吗?太好了!
“我会算账,今天一天我闲着没事,把你桌上的账都算完了。”路友儿终于想到了她的优点,她在现代便是神童出身,年纪小小便参加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成为进入决赛年纪最小的选手,最终赢得大赛爆了冷门,而后便推荐进入清华大学少年班,别的不敢说,这算账她说自己为第二,绝不会有人敢当第一!
林清然受打击的垂下头,怎么还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啊…
不过,眼中突然一亮,把桌上所有账目算完?这根本不可能!今日是母亲五十大寿,他本应在前厅应酬,却不料有人举报林家一家粮铺掌柜中饱私囊,私做假账,他急急回账房处理,之前的账目皆为假账,而桌上的却是这三年来的真账,他本想这几天细细查看,三年账本有厚厚一摞,就算是自己也要算上十天,难道…
他冲到桌前查看,果然在每个账本的最后一页都夹有一张纸,歪歪斜斜写着收支结果。
…但是桌上并无算盘,她是如何算的,难道是瞎写的?
他走到百宝架上,取下自己的玉石珠子算盘,坐下身来,抽出一本最薄的账本,认真算起来。
路友儿好奇地在桌旁看他算账。
这个画面极为不和谐,林清然幼稚的小脸儿此时满面严肃,那种严肃是真正深入骨髓的严谨,与刚刚故意板起脸不同,他细长的手指飞快拨弄算盘,那翠绿色玉石珠子在他修长的手指下如生得灵魂般飞舞。
林清然左手翻着账本,右手熟练的打着算盘,眼睛一直落在账本上,根本不用多看右手一眼。整个室内充满了富有节奏的算盘声,玉石之间碰撞,清脆悦耳,声音连贯,叮当作响,路友儿不自觉入迷了,不光是这悦耳的声音让她陶醉,连这林清然小弟弟也让她崇拜不已。
两个时辰过去,就在路友儿快睡着之时,林清然突然一扔算盘,猛的一靠椅背,瞠目结舌。
结果出来了——路友儿所算之数,完全准确,丝毫未差。
路友儿也惊了一下,本来她要睡着了,突然很大得声响,让她吓了一跳,而此刻他的举动更是让她担心,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失心疯?
白嫩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不光他身子未动,连那眼珠子也未动一二。路友儿重重点下头,下了定论——“疯了!”
好半晌,林清然缓过神来,“没疯。”
“…”原来他听到了啊,友儿大囧。
深呼吸一次,压在心中激动的情绪,林清然控制着自己,缓缓出声,“这些账本,你算了多久?”
路友儿挠挠头,想了一下,“三个小时…哦,不是,是一个半时辰。”
林清然猛的站起来,一拍桌案,把友儿跳了一跳,“你只要一个半时辰便把这些整整三年的账本都算出来了?”
友儿白嫩的小手轻轻拍拍前胸,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了,“嗯,是啊。”都是这些该死的汉字数字,让她认起来费事很多,如果是阿拉伯数字,估计她用不到两个小时便能算出了。
室内又恢复沉默,林清然手拿账本沉思。
友儿乖乖坐回椅子上,拿起茶壶轻轻为自己到了一杯凉茶,端起茶碗轻轻喝着,整套动作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林清然也慢慢坐下,为自己倒了茶,端起茶碗慢慢喝着,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他被深深震撼了。
“你是用算盘算出的吗?”他的表情未变,还是十分严肃。
路友儿赶忙放下茶碗,认真回答,“不是,就是…看到数字,算了出来。”她算数字一向是口算,准确率很高,加减法的准确率更是百分之百。
林清然一皱眉,拿出一页纸,右手执起放于一旁的毛笔,蘸满墨汁,唰唰几下写了满页,而后把纸张递给友儿,“你把这些数字加起来,算出结果。”
友儿结果纸张,轻声念着,“七万八千九百七十七、九万四千九百八十七、四千八百五十七、二十万三千八百七十二、九千四百七十二、四万九千五百八十二、九万八千七百一十二、三万两千四百三十九、三万九千七百九十一”才九个数字啊…
“结果是——六十一万两千六百八十九。”
林清然一惊,忙拿起算盘,他从未想过能这么快,接过那个自己随手写下大额数字的纸张,拿起算盘,开始快速拨弄起来,很快便算出结果,路友儿果然算的没错。
他紧紧闭起双眼,靠在椅子背上,心中除了震惊,还有一种挫败感,那种感觉比起自己的经商天赋不如表哥段修尧的挫败感还要猛烈。因为经商能力,可以后天培养,但是路友儿这种瞬间算数的能力,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那种远远超出自己想象,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达到的无力。
慢慢睁开双眼,“你…能…教我吗?”林清然的语调很尴尬,只因他很少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
友儿挠挠头,“不是我不教你,是…我看到数字便自动算出了,没有什么方法…”如果有方法,她真的会教他,只要他能找大夫治好奶奶的病。
在现代,曾经有很多学校花巨资要求她去做培训,她简直是束手无策,因为她的方法便是没有方法…她也莫名其妙自己为何能瞬间算出各种疑难公式。
路友儿目光清澈,表情真诚,林清然看了她好一会,终于相信了,这女人心思单纯,他是知道的,看来这种能力是她的天赋了。
“知道有多少人有你这样的能力吗?”他也不知为何自己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友儿白嫩的手指顶在粉嫩的脸颊上,大眼睛向上翻看,十分认真的思考,当思考出结果后,看向林清然,很认真的回答,“没有,据我所知,除了我,没人有这样的能力了。”斩钉截铁!
林清然了然的点点头,心中欣慰了许多,从小他便被人称为神童,他算账的本领连他表哥段修尧都连连称赞,今日发现了有人本事超过他,他受到很大打击,不过她说只有她一人有此本领,他心里平衡不少。
“以后我为你算账,你能不能找大夫医治奶奶啊?”路友儿大眼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犹豫起来,难道要放过这个珍贵的机会?如果不趁此事逼着她嫁给自己,怕是以后再难找机会了。不过…如此好的账房先生,他要放过吗?
或者说,逼着她嫁给自己,而后她便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未来她做什么,不也是听自己口令吗?到底应该如何决定?
“求求你了…治好奶奶吧…”友儿急得想哭,大眼睛蓄满泪水,眼圈鼻尖都红了起来,让人好不怜惜。
林清然看着诱人的友儿,咬紧牙关,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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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最终决定
整个书房安静异常。
隐隐听到一声吞咽的声音,那是路友儿紧张吞口水。
大眼水汪汪地盯着他,不敢多做任何举动,深怕一个不小心将这救命的财神得罪了。
另一边,林清然此时也矛盾非常,是趁机威逼友儿以身相许,还是得到这个出色的账房先生,他犹豫不决。
如果是常人,他会毫不犹豫,直接雇佣个账房先生,而对于友儿…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竟然有了这个卑鄙无耻的想法,为了绑住一个女人竟然用此种威胁的手段,但是他也是逼不得已,他想用金钱来诱惑她,她却不为所动,他想用地位套牢她,她却根本不给机会,难道自己真的要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法?
…他就是想她能留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林清然看了路友儿一眼,她大眼清澈,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满眼的信任,如果他真的说了出来,怕是…她会同意吧。
“我…决定了。”林清然艰难开口。
路友儿心情更加忐忑,两道淡淡小眉紧蹙,眉中间明显出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眨都不眨,好像稍一眨眼他便能跑了一般。下唇被咬得毫无血色,可见用力之大,隐隐在牙印上,看到露出的两个雪白的小牙尖。
林清然轻笑出声,“我决定了,从今以后你就做我贴身丫鬟,本少爷想让你算,你便算,本少爷让你端茶倒水,你便好好伺候,如何?”
路友儿赶忙点头,“好好好,你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你把奶奶的病治好。”
林清然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的异彩,“本少爷累了,来给本少爷捏捏肩。”
捏肩?这个容易!路友儿赶忙过去,两只白嫩小手便在他肩膀上又捏又揉,忙得不亦乐乎。
“…”林清然却呲牙咧嘴,“路友儿,你是故意,瞎捏不说,还用这么大的力,想把少爷我捏死不成?”赶忙挣脱了友儿的蹂躏,他跑到一边,自己揉揉发疼的肩膀。
友儿可怜兮兮,白嫩的小手紧着摇着。“真的没有,我很认真,只是我真是第一次帮人捏肩…”她委屈得嘟起小嘴。
林清然凤眼微眯,她竟从未做过这等下人的活?难道她是富家千金?能与南宫夜枫、宇文怒涛、段修尧这三个人中之龙牵扯不清,怕这路友儿的身份也不会简单。不过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他也会有办法留她在他身边。
此刻该做的便是把她藏好,有朝一日,生米煮成熟饭,就大功告成。
林清然稚嫩的小脸上有了一种老谋深算的表情,他自然而然地看了友儿一眼,引得后者一抖。
“红袖、添香,进来。”林清然高声吩咐。
“是。”两道宛如黄鹂般的嗓音,异口同声地回到。门扉被轻轻打开,依次进来两位少女。少女皆穿着粉红色一等丫鬟的服饰,一样的衣着,一样发型,两人皆美貌,仿佛双生仙女般出尘绝丽。
“她叫至宝,从今日起,与你们一样贴身伺候本少爷,你们带她下去收拾一下。”林清然吩咐。
“是。”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哦,对了。”林清然如想到什么一般,“我卧房旁的偏室,就把她安置在那。”
两人一愣,丫鬟住少爷房内?
添香冷静自持,用复杂的眼光看了友儿一眼便不再看,但那红袖一看到友儿,新仇旧恨,怒从心来,那眼光更是狠狠的,恨不得立刻撕烂友儿。
敏锐如林清然,自是发现红袖的神情不对,眉头微皱。
添香见状,赶忙用胳膊轻碰红袖,偷偷用眼神示意林清然的方向,红袖恍然大悟,赶忙收起情绪。她是家生子,宅斗内讧见得多了,虽然生性直白娇纵,却也懂得何时隐藏心思,戴上假面。
娇笑一声,语气柔和亲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小红啊,之前我们姐妹就很谈得拢,没想到如此有缘,竟然能一同伺候少爷,这以后日日相见,真是好极了。”
添香也用香帕轻掩小嘴秀气一笑,“以往只有我与红袖两人,很是孤单,有了至宝妹妹,我们这逸清院要热闹了。”说完便撒娇的向林清然看去,“还是少爷好,心疼我们姐妹,找了至宝妹妹,以后要多找几位姐妹啊。”
添香说的是反话,她哪希望林清然身边有更多贴身丫鬟,谁不知道这红袖添香两位美貌家生子婢女早晚是林清然的通房,搞好了还能当个小妾。添香八面玲珑,自然知晓一切,木已成舟,看来少爷主意已定,那她何不趁着此事捞些好处。
林清然年纪虽小,但往来交际多年,添香的心思他哪会不知道,这红袖添香两人,是母亲安排的家生子,从小便伺候他长大,红袖十五岁,添香十六岁,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一直把姐妹俩当作亲姐姐看待。
此时两人皆吃醋,他自然要哄一哄。“今年赤岩山出了一批玛瑙,明日我带回一些,送你们做些小玩意。”
红袖单纯,听到林清然的话,自然十分高兴,“少爷对我们真好,回头红袖熬些红豆甜汤给少爷。”
添香也笑笑,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林清然点点头,“你们带她下去吧,我有事要处理。”
红袖添香两人带着友儿下去收拾房间,林清然则坐回桌案后的椅子,“无影,无形,出来见我。”
刚刚还无人的书房,很快闪进两个素衣身影,那两人,如名字一般,无影无形,如死人般毫无气息,一看便是武功高强之人。
两人为林府世袭暗卫,也为林清然的贴身保镖。这个时代的名门望族,都要养一些暗卫保镖,尤其是林府这样的巨富,暗卫更是数不胜数。
“你们时常出去给我打探消息,对这江湖中事也算清楚,此次是让你们给我出去打探一个人,务必要打探出她所有消息。”林清然面目严肃。
“不知少爷想打探之人是谁。”无影回答。
林清然看向窗外,红袖、添香带着友儿走的方向,直到现在,他也无法肯定她的真实姓名。“路友儿。”
无影、无形皆一愣。
林清然皱眉,“怎么,你们知道她?”
“敢问少爷,您所问的路友儿是不是一位一十五岁的姑娘?”无形问。
林清然点头,“正是,怎么,难道她很出名。”
无影点头,“何止出名,她的身份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便是那魔教臭名昭著的教主——女魔头路琳琅的独生女!”
31,血天血月
敢问当今江湖最热门、被江湖人士谈论最多的门派是哪个,不是少林,不是武当,不是峨眉,不是丐帮,而是一个仅仅数十人的小门派。
千万不要因为此门派人数稀少而轻看,这个门派的名字,对于所有人都如雷贯耳,任何人听到这一门派之名皆胆战心惊,只因此门派的数十人,皆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完全可以称为地狱勾魂使。
此门派便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无音阁。
而无音阁瞬间成为江湖热点,便要依赖于最近阁内发生的两件大事。
首先,一直神秘的无音阁阁主身份,此时浮出水面,令人震惊的是,此阁主竟然是江湖第一杀手血天。杀手界,血天与无音阁无论名声还是地位皆数一数二,却从未有人将两者牵扯起来,所以此事一公开,立刻震惊江湖!
其次,无音阁竟然从即日起不再接任务,仿佛整个组织凭空消失一般,各地分部全部迁移,再无一人能找到无音阁片砖只瓦。难道无音阁真的退出江湖了吗?
无音阁总部坐落在阎王谷。
之所以如此命名,全因谷中瘴气迷林,凡是入谷之物,无论人兽,皆无踪影,所有谷前脚印只有进去的印记,无一走出的印记,遂称阎王谷。
其实谷内景象与外界猜想有着天壤之别,谷内路面宽广,阳光明媚,精美建筑物比比皆是,而谷外瘴气迷林皆是由八卦高手布置的**阵。另因此谷地处偏远,方百里毫无人家,所以并不引人注意,偶尔侥幸进来几个人兽,也被谷内高手屠杀殆尽,所以,这阎王谷一般无人敢入。
谷底正中有一特殊建筑物,其占地不广,却海拔甚高,造型奇特,处于谷底腹中犹如瞭望台,又如穿插谷中心脏的一支利剑,整个建筑物就如它主人般,坚决果断、干净利落。
这座奇特建筑物正是无音阁阁主——血天的府邸。
此时慵懒坐于主位的并不是血天,而是一红衣妖男。
妖男慵懒地半趴在太师椅上,下半身在椅子左侧,头却在椅子右侧,如太师椅再大一些,怕是他直接要躺在椅子上了。那姿势,十分不雅,却很是诱人。
玉臂轻轻托腮,红色云袖顺势滑到臂弯深处,露出那不亚于女人的藕臂,那臂,毫无瑕疵、肤若凝脂,五只青葱玉指,无意识地散与面颊,使这张脸凭空多了一些妩媚。
细长的柳眉高高挑起,眉下细眼被浓密得超乎常人的睫毛覆盖,隐隐露出眸子,那眸,虚幻迷离,犹如云中明月,又如醉中美人。
檀口微启,声音嘶哑性感。“师弟,你就如此停下生意,专心找那魔头之女,到底为何事啊?”
这红衣妖男正是血天的师兄——名震江湖的采花贼血月。
这血月让江湖人又爱又恨,恨他的自然是江湖人士,皆为男性,只因此贼手到花残,多少名门闺秀、江湖女儿被其染指;爱他的自然是那些姑娘们,血月俊美无双,几乎所有女性皆想伴之左右,退而求其次也想与他一夜温存。
血天用沉默回答了他,便是懒得回答的意思。
对于这种沉默,血月自然早已习惯,他也不恼,只不过展开他的缠功继续问,“路友儿啊,路琳琅的独生女。那路琳琅美艳非凡,几年前我有幸见她一次,那美貌,是我血月从未领略过的,可惜啊,当时我太小…哎。”
状似烦恼的叹气,斜眼瞥了血天一下,见后者不为所动,看来自己还没说到点子上,那便继续试探。
“路友儿?既然是路琳琅大美人的女儿,想必定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让我联想一下…如果继承了她娘的美貌,她那眼眸绝对如千年幽潭般深邃,那眼神必如野猫般勾人,那小嘴绝对比百年佳酿还醉人…”
“她是个蠢货。”五个字,字字冰冷,打断了血月的YY,算是血天的回答。
血月一愣,心中狂喜,看来是猜到点子上了。
之前他以为自己这个冰山X冷淡师弟是敬仰美女路琳琅才到处找寻她的女儿,看来他猜错了,他是与路友儿有了接触。不过他与血天一同长大,血天的事他了若指掌,这小子何时与那路友儿有了接触?
…难道与前几日血天无故失踪有关?
他坐正了身子,面目严肃,他可没表现出的那么三八,血天究竟与路友儿发生了什么,他其实不太好奇。
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血月身为无音阁副阁主,不过很少回到阎王谷,他喜欢游走江湖,品尽天下美女,什么无不无音的,他可不喜欢,所以当年师父弥留之际,他才趁机跑路,把无音阁甩手给了自己的师弟、现任的阁主——血天。
“师弟,反正你也追查路友儿,帮我个忙,找一个人。”声音再无刚刚的慵懒,此时的声音铿锵有力。
血天一挑眉,很少有事物能引起他的兴趣,最近不知何故,刚刚走了友儿,这平时抓不到人影的师兄竟然求自己办事,真是有趣。“说。”
血月此时根本不在乎血天的口吻礼貌与否,一想到那件事,他便怒发冲冠,“帮我找一个人,一个女人,路紫文!”
他的话出乎了血天的意料。
本以为血月开口定时让自己帮他找什么异国公主、深闺名秀,没想到竟然找路友儿的师姐。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路紫文武功算是高强,性情冰冷,一身黑衣,却绝对与美女一词无缘,难道师兄他…转了口味?
“一句话,帮不帮?”隐隐听到血月的磨牙声。
血天如刀刻的冷唇浅浅勾起,如果不是认识已久,根本看不出他在笑,而此时,他就是在笑,这笑容绝对十年一遇。“帮。”
血月的行为已经大大勾起了他的兴趣。
听到他的回答,血月又恢复了那慵懒的气质,向血天抛了个媚眼,“就知道师弟最疼人家了。”
后者脸色一变,运轻功飞奔出去,只留那抹红衣斜躺椅中,只不过,与语调不符,那脸色已经阴狠无比。
他血月永远不会忘记,月黑风高之夜,他正准备去财主李万金的家里品尝他刚刚入门的娇妾,却半路被一黑衣女子拦截。
他本就不喜武功,最近留恋花丛更是疏于习武,只在轻功上造诣颇深,为的便是采花被发现之时成功逃之夭夭,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