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友儿脑海中,添香不会武功,不代表别人不会,难道前面有埋伏?
路友儿站定脚步,不再向前走半步,“添香,我想与你谈谈。”
添香也站住脚步,并未回头,声音还是轻柔无比,“至宝,少爷会等急的,我们快走。”
路友儿一皱眉,一把拉住添香,将她转了过来,看到她的表情,友儿一惊,“添香,你这是…”
“本以为,我很能隐忍,看来还是不行呢。”添香此时的脸上,哪还有温柔娴淑,满是狰狞可怖。
看来李婶的猜疑没有错、自己的直觉也没有错,添香确实有问题。“添香,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想害我?当时我与红袖之事,难道真是你将林夫人引了去?”
一个人的隐忍是有限的,包括添香,此时她已经几近疯狂,“是,当时确实是我引了林夫人去,你说我与你无冤无仇?错了,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夺取了我与红袖本该有的地位,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添香将来定是富贵一生!”
路友儿无奈摇摇头,“添香,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连我这天生愚钝的人都明白,凡事,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抢也抢不来。如果林清然喜欢你和红袖,那别说出现一个我,就是出现一百个我也无济于事。你说你富贵一生,难道在这深深宅院有什么幸福可言?”
添香不语。
友儿继续说道,“我刚来这宅院不到两个月,就已经看透,想要真正夺得主母之位,并不单单努力便能得到,那要实力、娘家人的实力。不说别的,就说我们林家主母,她出嫁前是那京城首富段家的嫡系大小姐,所以才能成为林老爷的正妻。林老爷只娶了她一个吗?不,他娶了整整九个小妾!那些小妾现如今都在哪?”
添香面色苍白。
“除了有两位常伴青灯,三位早逝,还有四位妾侍的后果你添香这个家生子不会不知道吧?她们为林老爷陪葬了,是自缢后陪葬。所以现在在林府,只有林夫人一人而已。”路友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这个结果,她也是不寒而栗。
添香浑身颤抖,“我会有孩子的…我会母凭子贵的…”
路友儿长叹一口气,这些事她本不懂,她一个现代与世无争的女孩哪会懂这些深宅内院的内斗之事,都是李婶一点点教与她的,“那九位妾侍难道不能生孩子吗?其实她们都能生,不过她们的孩子,除了夭折便是胎死腹中!”
“…哈哈哈哈…”添香突然狂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幕中恐怖渗人。
“张小红,这才是真的你吧?平时那乖巧可人都是你装的,我添香终于知道为何你能把少爷紧紧抓住了,你就是天生的狐媚子,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路友儿真想蹦起来欢呼,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有人对她有如此高的评价。
“添香,其实这些你都懂,只不过你刻意欺骗自己,快些清醒吧,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这才是女人的幸福!”友儿耐心劝导。
“张小红,收起你的假惺惺,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未来的结局?”添香突然狂叫,那面目更加狰狞,秀美的五官此时完全变形,常人根本不会认出这是平时温婉的添香。
张小红讲的这些,她怎会不懂?她也知道,但是她不甘心自己一辈子做丫鬟,最后嫁给小厮,生了孩子还是家生子,她不甘心!
此时她已经失去理智,她只想让张小红服输,她要看到张小红恐惧后悔的表情,她要这张小红后悔得罪了她添香,也许只有这种胜利才能掩饰住她内心的不安!
路友儿一愣,她的结局?“你是说…你想怎么害我?”
“你刚刚喝的那碗,是最烈性的交合散,一会你就原形毕露,成了真正的YIN娃了,只要是男人,你便能扑上去。”
“…”路友儿面色逐渐苍白,“春药…添香你疯了?”
添香一指逸清院主卧,“一会你就要疯狂找男人了,去找少爷吧,哈哈哈哈…”
“疯了,添香你真是疯了!”路友儿看着狂笑的添香,怒从心来,一个手刀将她打晕。
夜风阵阵,微凉。
友儿看着地上晕倒的添香有些无助,她该怎么办?
难道添香真的给她喝了春药,那为什么现在还不发作?还是添香只是说些狠话解解气?友儿犹豫不决。
扛起晕迷的添香,她打算去主卧查看一下,看看这添香是否真的要害她,如果只是添香说说气话,那明日她便好好耐心劝慰,但是如果真是个陷阱…
路友儿那迷茫的大眼此时异常坚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经历有一次就够了,她路友儿决不在一个问题上反复失误!前世在自己学业上如此,这一世的人生更是如此!
打定了主意,便运起轻功扛着添香毫无声息的进入逸清院主屋,室内漆黑一片,只有隐隐月光隔着窗纸射进来的微微光亮。
满屋酒气刺鼻,隐约可见床上躺有一人。难道添香也给林清然下了药?
瞬时友儿十分惊恐,扔下添香便前去查看。
床上之人趴着,长发铺了满床,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而友儿焦急万分,急忙推床上之人,“你怎么了?快醒醒!”
床上的段修尧隐隐觉得有人在推他。
段修尧酒量甚好,谈生意做买卖时常要与人拼酒,从未输过,而今日,他是来找醉的!虽然千万般不想承认,不过他真的想念那个人、思念那个人,那种思念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只是与自己有过数面之缘,有过一次**欢好,这样的女子,他段修尧身边如过江之鲤,为何却单单思念她?
那个女人是他见过最笨的,为了陌生人的命她可以不惜下跪,面多众多人中之龙的男人,她却不为心动。女人…不是应该见到所谓的金龟婿便立刻献身,恨不得生个孩子想尽办法留在男人身边?
还记得当时,他看到那四个人为了她大打出手,他们都不忍心伤害她,却都抢着承认占有了她,他一直很奇怪,她的魅力就如此大,引得正南王、武林盟主、第一杀手和那名震列国的军师神魂颠倒?
只有经历了才知道,她的魅力不是外表的魅力,不是床上功夫的高超,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纯净,那种纯洁是他从未见过的,只要在她身边,便如同被洗涤了一般,将自己的肮脏全部清洗,将尘世间的烦恼一一忘记…有人在推他?
段修尧缓缓转身,狭长的眼微微睁开,眼前的人让他心中狠狠一震,“…路…友儿…?”那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
段修尧!?友儿一惊,此时段修尧不是应该离开了吗?怎么能睡在林清然的床上?那林清然哪去了?
恍然大悟,路友儿此时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嘴巴,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为何没想到?添香给她喂了春药定然不会成全了她与林清然,必然是要她与他人错发关系,明日好捉奸在床,原来添香早知这床上之人是段修尧!
添香,我路友儿毫无害你之心,你却一再有害我之意,你这么做,就别怪我路友儿心狠手辣!
路友儿决定,既然添香想坏她名节,那么她就将计就计,让添香上了段修尧的床!
就在路友儿想转身找添香之时,段修尧已经半醒,一把拉住友儿的胳膊,一个用力便将友儿拖上了床,翻身压在友儿身上。
他突然很悲伤,心底无法止住的悲伤,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友儿的面,眉头紧皱,双眼犹如浩渺的星空般迷离,喃喃着,“友儿,难道我只能大醉后见到你?如果真如此…我便天天大醉可好?友儿天天来陪我可好?”
友儿一惊,运气内力想将他推开,没想到使出的内力皆石沉大海…段修尧的武功竟然如此高,难道他只是个商人吗?
就在友儿想继续推开他之时,突然一股暖流从丹田迅速扩展至四肢,暖流所到之处皆一片酥麻,浑身突然燥热,四肢无力,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袭上身来。
友儿脑海中警铃大作…春药!?
43,甜蜜误会
凉风簌簌,夜黑风高。
上有羞惭弯月,下有小猫春叫!
逸清院主卧,漆黑一片,诡异异常,不说那门口地上横躺之人,只说那床上两人,打斗激烈。两人你来我往,女子,出拳迅猛,皆是要害,双目圆瞪,她想赶快逃脱出去;男子,以掌接拳,以柔化刚,醉眼迷离,只想将女子揉入胸怀。
春药逐渐起效,路友儿娇喘连连,与段修尧过招越来越吃力,她的武功本来就远远比不上他,此时更是力不从心,三两下便被制服。
段修尧紧紧搂住友儿,细吻如雨点般洒落在她的粉颊、玉颈,浓重的酒气快把身下小人儿也熏醉,口中断断续续呢喃,不知是梦语还是那醉话。
“友儿…你可知道,自从那日我回段府…便遣散所有歌姬…现在我只等你,你跟我回去可好…金山银山全是你的…”
他也许疯了,他自知,多年留恋花丛,为的是什么?也许和做生意一样,是炫耀?没错,是炫耀!越是大家想要的歌姬,他便要抢到手,越是众人追逐的花魁,他便要夺得那芳心,之后便是…炫耀。
他也曾把这些名妓才女们请回家,不过她们仿佛除了梳妆打扮,便是在府中作威作福,要不然便是等着他回府玩那床第上的花样,根本无一人关心他,无一人为他流过眼泪,无一人能与他聊些白日种种琐事。如果这样,为何还要带家去?想玩了直接去青楼便可。
至于那些名门闺秀,他更是不敢惹了,端庄秀丽实则如死鱼般无趣,贤良淑德实则对宅斗十分热衷,他从小到大,从外家到本家,见了太多了,前几天还如淑女般端庄,后几日便在小妾下人们面前立威作福。
迷离的双眼盯着怀中小人,她是如此独特,仿佛一块晶莹水晶般一尘不染,毫无杂质,干净透明,虽然仅见过几回,他却已经打定主意,他定要将她留在身边。
在外疲于奔命、算计应酬,他希望回家便看到这个小儿,看她傻傻地等着他,用那双澄清的大眼期盼着注视着他,崇拜地等着他讲些琐事,陪着他高兴、陪着他忧愁、陪着他落泪。
想着想着,段修尧只觉得身体**空前强烈,那是自己这一生第一次如此强烈想要某人的**,不单单是**的**,此时是带着浓烈感情的**。
路友儿身体燥热不已,难道这就是春药!?她觉得呼吸困难,想要逃脱束缚,无论是段修尧的怀抱还是自己身上的…衣衫。费了好大劲,才把原本整齐的衣领扯开,仿佛这样便能呼吸通畅。
段修尧此刻十分“贴心”,几下便将她衣衫褪尽,白皙的身子瞬时呈现出来,她如此娇嫩,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让人不忍采摘。
本以为脱了衣服便能凉快,便能顺利喘气,但是友儿大失所望,此时她一丝不挂,不光身体燥热,而且自下而上,一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如电流般传过,那是交合的快感,路友儿经历过,不会忘!
段修尧衣衫已腿,压住友儿,双手在她身上不停游移,唇舌更是不舍离开她身体半分,他想慢慢品尝,却忍不住身体高涨的**,终于忍不住采摘了这朵自己思念已久的小花,她阻挠、她抗拒,但那双手软弱无力,如拍如拂,将他本就高涨的**一次次催到顶点…
娇儿软无力,楚雨巫云狂。
犹忆当年一相逢,人间比翼笑春风。
原本那弯弯勾月此时也隐于云后,怕是两人的火爆让它羞愧十分,一次又一次,一直持续到快天明。
段修尧沉沉睡去,路友儿意识却逐渐清醒,此时春药已解。
友儿懊恼,为什么结局竟然如此,这算不算添香诡计成功?
添香!?
突然想起,她怎么差点把这个恶女人忘了,如果她猜测没错,按添香的计划,一会便是要带人前来“捉奸在床”吧。
段修尧已经沉沉睡去,不过友儿不放心,一个手刀将毫无防备的他打晕,而后迅速穿好衣服,下床观察添香。
也许是昨夜下手狠了,添香此时还在昏睡。看着地上之人的脸,友儿就想起昨夜添香那狰狞的表情。路友儿知道,饶了添香这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她已经丧心病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添香,不是我路友儿想害你,这都是你逼我的。”友儿双目泛起丝丝无奈,又夹带着努力,随后便补了一个手刀,以防她提前醒来。
脱了添香衣服,把她的衣服杂乱散落在屋内,而后便将添香放于大床内侧。摆好两人姿势,让两人彼此纠缠,旖旎暧昧。
转身欲走之时,友儿看到段修尧的睡颜,那么甜蜜,仿佛沉醉于美梦。
友儿内心泛起歉意,这是她路友儿和添香的恩怨,却将无辜的段修尧扯了进来。隐隐约约,她又忆起了段修尧的醉话,人家都说醉话可信,那么他对她…
咬紧下唇,淡眉微颦,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天色逐渐放亮,她必须走了。
友儿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不妥之后,便转身出去,避开府中侍卫,运足轻功飞出林府。从春药解开后,她便一直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她其实不想…这都是添香逼的!她此时需要一个无人的地方冷静下来,平复下她一直乱跳的心。
友儿刚出去不久,便有一群人冲进逸清院主卧,她们是添香早就布置好的人,本应该很早便到,不过她们在定好的集合地点等了很久也没看到添香本人,遂只好来到逸清院,如果早些来,怕是就看到刚刚出去的友儿了。
一声尖叫,拉开了这个闹剧的序幕。
随后发生的事便如肥皂剧般如常:引来林夫人,叫醒林清然,之后便是在主屋会审。
林清然为林家家主,坐于主位,眸中冰冷,并不是他觉得添香背叛了他,也不是觉得此举给林府丢脸,而是觉得这其中必有猫腻。
忽然恍然大悟,昨夜酒醉,自己便去了锦绣院,今日早晨天还没亮便被叫醒,此时头还晕晕沉沉根本没来记得思考,现下静下心一想便觉得后怕——路友儿哪去了!?
昨日他给了她一千两银票,让她天黑后回来,她现在日日与他同住,昨晚她回府后必先到逸清院…
想到这,林清然面色逐渐苍白,看向添香的眼光更加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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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添香的末日!
敬请期待明天的长更《添香之去》
44,添香之去
此时不到卯时,天际微亮,主子大丫鬟都没起床,只有粗使丫鬟老婆子起床开始劈材烧水,准备迎接一天工作的到来。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打破宁静,也拉开了一场闹剧的序幕。
锦绣院主屋,林清然坐于主位,林夫人坐于侧位,段修尧坐于客位,其余管事丫鬟们则站在一侧,厅堂中央跪于一人,掩着帕子轻声呜咽——正是添香。
坐于侧位的林夫人简直气坏了,这林府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一向进退有度的添香竟然能爬上自己表侄段修尧的床,虽然添香一再说自己是被迫的,而段修尧只是笑而不语,不过她还是能看出,添香眼低并无悲伤,甚至还有一丝庆幸。
林夫人是何许人也,是在深宅内院摸爬滚打多年的胜利者,她害死了多少人自己都不想数,弄死了多少个孩子不计其数。而添香毕竟还嫩,很容易便被林夫人一眼看穿。
林夫人看向段修尧,“尧儿,你看此事怎么办?”如果段修尧要了添香,她便做个人情送出去,如果不要添香,便找个理由赶出去,简单的很。这样不守本分的丫鬟,林府不需要!
段修尧坐于客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是那身富贵逼人的紫色锦衣,修长白净的手指玩弄着茶碗,转来转去,玩的津津有味。
林夫人叫他,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仿佛那茶碗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似的,恋恋不舍放下茶碗,“姨妈,您刚刚说什么?”
林夫人无语,又重复了一次,“尧儿,是关于添香的事,姨妈知道你这年纪现在血气方刚,姨妈不怪你,如果这添香入得你眼,便带回去吧。这添香伺候你表弟多年,进退有度知冷知热,有她照顾你,姨妈也放心。”
“哦。”段修尧的回答漫不经心,从始自终,都未看添香半眼,“知道了,那我就带走了。”
跪在地上小声呜咽的添香顿了一下,心中狂喜!
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还在为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担忧,哪曾想幸运就这么降临在她身上。林清然少爷固然好,但是自己大他五岁是个不争的事实,就算是收了自己,将来他血气方刚而自己人老珠黄也是不妥。而这段修尧表少爷就不同了。
京城第一首富较之扬州第一首富更为风光不说,他年纪二十有四,与自己一十六岁年纪相当,听说他虽流连花丛却无一妻半妾,那自己岂不是他入房的第一人?
何况那段修尧表少爷的容貌…如此俊美…
想到此,添香心中雀跃异常,根本没有心思装作悲伤,但也不能表现出她十分高兴,于是便用帕子掩住面,静静跪着。
张小红,算你走运,你不是喜欢林清然那小毛孩子吗?那我添香便让给你,看你将来有什么好下场。
添香掩着帕子思考,根本看不见此时段修尧已经将目光放到她身上了,他还是一贯的痞笑,不同的是,那眼底哪有笑意,有的是无尽冰霜。
事情这样便算告一段落,与林夫人简单告别后,段修尧便用最豪华的马车带着添香由海路赶回京城。
林夫人因为早起有些不适,在丫鬟的服侍下转去睡个回笼觉,只留林清然独自坐于主屋。
路友儿,此刻你在哪?
眼一眯,路友儿在扬州没有亲戚朋友,只有她那个奶奶,她定是在她奶奶家。
打定主意,便吩咐人备了马车,自己亲自去接人。
林清然的预料果然没错,路友儿真的是在奶奶家,而此时两人正坐着马车赶回林府。
“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也算是个好的结局。”听完林清然的描述,友儿微微点点头,呢喃道。
“好了,我该说的已经说完,现在该你说了。”林清然拉起友儿的手,不在乎后者如何挣扎,就这么死死抓着。
挣脱不出他的手,却又不敢用内力伤他,友儿只好任他拉着,“我?我说什么?”
林清然一笑,一双凤目邪邪地看着她,好像大人抓住说谎的孩子一般,“添香可不会无故出现在我的卧室,也绝不会是表哥将他带去。昨日我与表哥都喝了许多,表哥酒量固然是好,不过我林清然也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昨夜我俩将林府酒窖美酒喝了大半,如是常人,早醉死不知多少回了,我敢保证表哥绝对已经大醉。”
路友儿尴尬,难道要说吗?要说段修尧借着酒劲与自己…
林清然抚上友儿的粉颊,纤长白嫩的手指慢慢滑到她的下巴,轻轻托起让她看着自己,“友儿,你不相信我吗?那红袖害你之时也是我赶来救你,你要把所有事情告知与我,我才会更好的保护你。”
友儿愣愣地看着林清然,他那目光异常专注、真挚,虽然面孔还带着一丝稚嫩,不过男子风韵已见雏形,怕是不过几年,面前这个美少年便是那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如果不是他尚且年幼,怕是自己已经心动了吧。
路友儿将自己入林府,红袖添香与她发生的种种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林清然,后者静静聆听,默默思考。
路友儿想强大,这个念头无比强烈,她要学会保护自己,也要保护所有关心自己的人。
轻叹出声,林清然也很无奈,虽然十一岁,不过他自幼早熟,心智甚至比那成年男子还成熟稳重,这内宅之事自然知道,自己母亲是何种手段他也亲眼目睹,不过一直未去理睬,只因觉得这是女人之事,自己插手很尴尬。
在友儿不解中,林清然俯身抱住友儿,他暗暗发誓,定要好好保护友儿,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委屈,今生只娶友儿一人。
马车继续前行。
不过此马车不再是友儿与林清然所乘坐的马车。
四匹宝马良驹套杆驾车让观者为之惋惜,不过看到这马车装饰便转而大为惊叹。
马车布帘一水的繁绣,针法细腻,栩栩如生,更别说那马车四角的悬铃,在阳光下灿灿生辉,怕是纯金打造…真是够奢华,够炫富!
马车内的两人静默不语,正是段修尧与添香。
添香不知已经多少次偷眼看向段修尧了,越看越喜。他那俊美的面容,富贵逼人的气质,健硕的身躯,真真是林清然那毛孩比不了的,看来此次便是她凤凰涅槃之时。
突然马车一震,一个急刹车让车内两人一惊。
一直闭目养神的段修尧缓缓睁开双眼,“何事?”
车外赶车的侍卫立刻回禀,“少爷,有人劫车,有山贼!”
添香一听,小脸煞白,这可如何是好,表少爷一介商人,又没带侍卫…
段修尧左眉微微一挑,完美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山贼?我倒要看看是哪路山贼,好大胆子。”说完便撩起布帘从容而去,添香也紧张地趴在布帘缝隙观看。
山贼为数不少,个个身材彪悍,面目狰狞,添香的小脸更是煞白一片,浑身止不住颤抖。
段修尧很淡然,看到来者一耸肩,“尹大当家怎么亲自下山?二当家呢?”那语气便如与街坊邻居打招呼般随意。
为首的大汉看到段修尧,哈哈一笑,那声音震天,“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段公子,老二病了在家,我出来做单生意,不想惊动了段公子。”段修尧走南闯北,黑白两道皆有势力,只要提到他段修尧名号就连皇帝老子也要给三分颜面,别说他这小小的山贼头子。
“哪里,段某人借路宝地本该和尹大当家喝酒叙旧,无奈家中事务繁忙,怕是只能下次把酒言欢了。”段修尧与之客套,不卑不亢还略显热络,弄得山贼头目有些受宠若惊。
“哈哈,那等段公子有时间,尹某人定会准备好酒好菜,好好招待贵客。”
段修尧一笑,那神情复杂,他稍稍侧头看了眼马车布帘,隐约可见缝隙后那惊恐的双眼,“段某为尹大当家送个见面礼吧。”说完,一个长臂将帘后添香拽了出来。
一声尖叫,添香瑟瑟发抖,面无血色,用惊恐的眼光看着段修尧,眼中满是不解。
段修尧多一眼也未看她,一个挥手便将添香扔于山贼头目马前。
“此女子饥渴万分,只要是男子便可,她喜欢日日交欢,人越多她便越高兴,千万不要停下来。”修长白净的手指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纤细身影,性感的薄唇吐出毫无感情的话语,那语气平静得就如介绍一件物品。
尹大当家了然的大笑,看向地上身影目光淫秽无比。
段修尧转身上车,豪华马车继续前行,就如刚刚未发生任何事一般。只是马车之后便是众多粗语淫笑。
段修尧在车内继续闭目养神。添香?一介丫鬟真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她那点小伎俩便能骗了他?如果这么容易就上当,他还如何在外经商?怕是早被人生吞活剥了吧。
不过…段修尧掏出一个帕子,那是今日在床上遗留下来的,不是添香的物品,因为那味道…他十分熟悉。
段修尧如星炫目的眸子缓缓闭上,陷入沉思。
无人知道的是,林府一等大丫鬟添香隔一日便悲惨死去,其状凄惨,死于轮JIAN。
45,友儿抱恙
林府的生活宁静安逸,一晃又过去了两个月有余。
友儿想到林清然便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十一岁的孩童,却可以将所有事情办得如此完美,把所有事都处理的相当周全。
例如他说要保护她,他便不知用什么方法使她留在逸清院不用做其他工作,而林夫人也不管,对她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再例如林夫人曾提议将身边一等大丫鬟银杏送到林清然身边伺候,被他一口拒绝,最后架不住林夫人的压力,又选了一名贴身丫鬟,而选这丫鬟的大权竟然交给了路友儿。于是友儿便近水楼台先得月,将林府朋友雪晴提拔上来,做了一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