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得谷底,青虎不作他想的往悬崖边冲去,刚到悬崖便看见一袭白色衣衫向崖底倒去。
惊得大呼出声:“小姐。”飞身到崖边,只看到落雪的身子向底下坠去。
慌忙看了看四处,却看到两崖之间的横木,没在意树木上吓呆了的三人,脚用力一个反踢,树上三条生命便失去了任何挣扎的离开人世。
树木向崖底坠去。竖直抱着粗木,青虎同往崖底坠去。
因着重木直下,只是一会儿,便追上了还在坠落的落雪,松开手中粗木,青虎单手抱住落雪,右手连忙往悬壁上攀去。
脚下和右手几个用力,只在瞬间,便已经上的悬崖。
上得平地,因着急速下坠引起的晕眩,落雪久久的才回过神来,没有被救起的惊喜,只是一脸平静。
青虎不善言辞,自然也不懂得说那些客套话,只是盘算着心中的想法是否会被王爷接受,想来想去,还是王爷的身体要紧,管不了王爷知道后会有怎生的惩罚:“小姐,请随在下回府。”
看着他适才的挣扎,落雪便知道不是宿魅让他过来的,不是宿魅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凄苦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要。”她知道,若不是他愿意的,她回去只会让他更愤恨,而她,亦不想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他。
青虎焦急的看着落雪:“可是小姐,爷生病了呢!”拒绝离开这生不如死的地方,这样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惊得睁大双眼,落雪一张脸顿时煞白,他病了?一生病便是缠绵病榻十多日,她是知道的,冬日里他的更是怕冷,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好起来呢!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呢?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呢?
“小姐…”看着陷入沉思的落雪,青虎催促道:“跟在下一起回府吧!若有任何问题,由在下承担便是了。”
苦笑了一声,宿魅的决绝任何人都知道的,她犯的错,他亦是毫不手软的将她贬至撩人谷,若再次惹怒他,恐怕不仅仅是她,青虎亦不能豁免吧?“能病,一定也能好,你回吧!”以前病下是因为浣尘,此次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浣尘,怕也是宿魅他自己也不明白吧?如此多情的一个男人,偏偏生就了一副残忍冷漠的心,也该是一种悲哀吧!
微微的一个点头,一个转身,对面崖上已然空无一人,摇了摇头,淡笑着朝木屋走去。
一个咬牙,青虎伸手一掌击向落雪后颈,抱起昏迷的落雪便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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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回 如何面对
落寞的两处悬崖失去了刚才的热闹,只剩那寂寥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却也无法驱走那本就寒冷的温度。
一回到王府,看着青虎抱着落雪一路招摇而过,所有人一双瞳眸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忘记了呼吸,想着世间怎地会有着般勇气可嘉之人,竟然在城主昏迷期间带回假夫人。
没有说话,青虎只是一路抱着落雪来到翱扬轩。
正在给宿魅扎针的月风回过头来,看到落雪时眼中闪过笑意,随之拍了拍青虎的肩膀:“兄弟,你果然不怕死,王爷醒来别说我认识你。”其实这一切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青虎对宿魅的忠心所有人都知道,此番自己夸大宿魅的病情,自是让青虎十分着急。
瞪了他一眼,青虎只是在落雪背上两个拍击,昏迷着的落雪便缓缓醒来。
月风笑着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落雪。”没有对落雪隐瞒他的不悦,在他看来,只要是落雪这个人,其他一切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
但宿魅不一样,他那种人,一旦交出了心,便是完完全全的信任,若得知一切不过是骗局,他受的伤害便也是最大的,得到的讽刺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如此骄傲的人,被自己心爱的人戏弄,该是怎样的痛苦,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歉意的笑了笑,落雪自是知道他对自己的宽容。
“好了,我们先出去了,王爷就有老你照看了。”说完便拉着一旁傻立着的青虎走了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落雪缓缓走至榻前,对他,她心中不仅仅有着爱,却也带着惧意。
瘦了,他怎么憔悴了呢?这个词在他身上出现,实在是让她觉着心疼,如此强悍的一个人,却也被病痛折磨成这样了。羽落雪,你何等的残忍,竟然将他伤得如此严重。在这个世间,她最不想伤害的人该是他呢!可为何造化弄人,硬是在她肩上背负不能爱他的责任,硬是在他与她之间横亘着过多的不可逾越呢?
正欲伸出覆上他的消瘦,却发现因着多日未曾梳洗的肮脏让她的双手不再白皙,低头望了望自己一身的脏污,轻微的皱了皱眉。
他是最爱洁净的,甚少穿深色衣衫,一向都以浅色衣衫示人,却也容不得一丝的脏污。她知道,只因幼时心灵的创伤,使得他总觉着自己身上带着肮脏,想用外在的装扮来洗涤心灵上的脏污。
想到这里,她不觉向榻外移了移。
身子刚挪动一点点,榻上的宿魅却忽地睁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吓得落雪当下忘了呼吸,呆呆的站在一旁。
下一刻,身子便被宿魅拉入怀里,颈间瞬间被他的头颅占领:“十七,我来迟了,终究是迟了。走了,你就这样走了,抛下我就这样离…”喃喃的低于在她耳畔响起。
顾不得自己身子上的不洁,落雪轻轻回抱着他,知道他此刻并不清醒,却也不说话,害怕自己一说话便惊醒了他的神智,害怕他的无助在下一刻便成冷漠。在没有交心之前,她可以对他的冷漠耸肩,在交心之后,她却无法漠视他对自己的淡漠。
“为何要这样对我,十七,你好生残忍呢!如果今生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没有遇到你,没有遇到…”
不,不要,不能不遇到,即使知道你会痛,但仍旧不希望你忘了我。爷,十七好自私。
渐渐的说着,宿魅便缓缓的坠入梦乡,无需月风的扎挣,无需过多的挣扎,就那么暖暖的睡了下去,身体的温度亦不再冰凉,双眉间鸿沟不再。
晚膳刚过,阿心末儿过来侍候宿魅的时候,月风挡在门口笑道:“右夫人,可真是不巧了,今日王爷的身子实在是需要静养,若有人在一旁,怕也是适得其反。”
接近晚膳的时候,便听闻丫鬟们说青虎将落雪接了回来,早就想过来一探虚实,却苦于宿魅一向规矩颇多,虽然此时他身子不好,难免在好过来以后不会处罚她。便也只好忍到用了晚膳过来。
自宿魅病下以后,玉风便依照往常的习惯,从夫人开始,安排她们过来侍候。
当下阿心末儿脸上便挂不住了:“昨夜姐姐过来的时候,怎地就没听闻要静养,怎地今晚轮着我了便如此?存心不让我见着爷不是么?”毕竟是北方人,又是堂堂一国公主,自然是吞不下这么许多气。
“右夫人若是觉着在下说得不对,尽可进去便是了。”稍稍的一个侧身,却也没有让出足以通过一人的地方:“如果他日王爷病情加重,可别怪到在下头上。昨日左夫人过来,已经是下下之策了。”
阿心末儿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却仍旧不甘心的说:“可那名罪女不也在么?”这才是最让她寝食难安的问题。
“这也是无奈的办法,因为她先前有照料爷的经验,夫人应该只是,爷的生活习性与他人的不一般,若是不熟悉的人,真的只会加重爷的病情。”
点了点头,这倒是,宿魅想来喜怒无常,指不定自己一个没有侍弄好,反倒招他心烦了。
“罢了!那我先回了,若爷醒来,记着让人只会我一声。”
松下一口气来:“这个在下自是省得。”落雪,这可是唯一让你翻身的机会,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夜间,落雪只是默默的守在榻前,每个两个时辰便给他喂一次药。依然是用手撑开他的牙关,仍旧是右掌鲜血淋漓。
但这次,她却没有感觉到痛,亦没有困得睡不着觉,似乎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她已经能够忘记一切痛苦了。
第二天清晨,落雪梳洗完后。欲洗好巾帕给宿魅擦拭一番,手还在拧着巾帕,只听一声:“谁允许你进来的?”冷冷的一声,打断了她所有的贪恋;淡淡的语气,撕裂了她所有编织的梦。
右手的伤口痛的难受,“啪!”的一声,巾帕掉入水盆,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的脸上,仿若流出的泪水一般,但却多了几分清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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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回 淡淡守候
如狂风暴雨般的身影掠至一旁,手一个翻扬,只听“乒乒乓乓”的声音有节奏的在房间响起,银制的水盆蔓延着响亮的涟漪。水在瞬间湿了一地,落雪刚换上的衣衫湿了个透彻,本就单薄的身子显得给外孤苦。
垂下眼眸,用衣袖不动神色的藏起受伤的右手,缓缓的跪道在那湿润的地板,头轻轻磕下:“妾身…”
“闭嘴!谁让你说妾身了?谁允许你如此自称了?你是何人?本王认识你么?”暴跳的声音在寝房响起,只闻外间一片跪道在地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此番若是宿魅对落雪发火,那么他们这些共犯只是难逃一劫。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伏在地上,身体上的寒冷仍旧敌不过心中的冰凉。
见她不说话,宿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扯起她的右手:“说话,别总给本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烦。”一张张狂的脸上,过多的怒火让人心惊肉跳。
因着他强势的提起,落雪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却也仍旧不敢抓住他来扶稳身子,这便使得她羸弱的身子在起来的瞬间显得飘摇不定,当下也不敢怠慢:“是奴婢自己要来的。”落寞的声音太过寂寥。
“你自己要来?谁给了你那么大的权利?谁让你如此张扬?”手一个用力,却在看到斑驳的右手时,脸上反而多了几许讽刺:“怎么?还想用这一招来博得本王的同情么?不妨告诉你,没用了,这样只会让本王觉得更加恶心。”故意忽略在看到她消瘦的身子时,心中闪过的不舍。手下一个甩开,落雪毫无准备的身子便被甩向地面。
缓缓的爬起,直挺挺的站立起来,不想让自己变得可怜,只因那会让他愤怒:“请让奴婢留下来照顾爷,都是因为奴婢,爷的身子…”
“放肆,你难不成以为自己是谁,从你放弃的那一天便不值得本王伤心了。”手下拿了一旁的花瓶,愤怒的欲向落雪砸去,最终却只是用力砸在地面:“滚,你给本王滚出去。”语气中有着发怒,却似乎是对自己的怒火,对自己不忍心伤她的怒火。
没再说话,落雪只是缓缓的走了出去,没有方向,没有意识,只是那么茫然的走了出去。
走到外厅,便见满地的侍女奴才一脸担心的看着她,月风更是慌忙迎上前来,将她扶坐在椅子上:“紫衣,你等快些去备些热水,给小姐沐浴一番。”随即转过身来安慰着落雪:“落雪,不怕,我去跟王爷说。”
挣扎着站了起来:“不了,你不用去了,我还是回到那里,或许那样会让爷的心里好受一些。”双眼望着门外的天空,没有一丝欲望,生存的欲望。
“落雪,你别傻了,去到那里你还有活路么?”轻摇着她的身子,想要摇回她散乱的思绪:“你忘了,王爷或许现在生你的气,但你忘了,你还有孩子,还有若槢和珞溪呢!”
孩子?自从出生后,她便不曾好好带过,也不曾给过过多的感情,只因知道自己终有离去的一天,所以害怕,害怕在离开的那一天,心中太多的牵挂会让她不舍,所以她只带走了对他的爱,带走了对他的不舍。
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了她,月风高兴的说:“人怎能没有做错的时候,王爷此时在气头上,说话难免不好听一些,等过了这个劲也就好了。”双眼求证的看着她。
可以么?真的可以在他身边么?
点了点头:“可以的,男人的心思我还是知道的,所以你且安心留下,王爷在生气也不会将你怎样的。”捋了捋她耳旁凌乱的发丝:“瞧瞧你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么?”
淡淡的笑了,或许,该是她为自己争取的时候了,没有了轻盈,只有他,只为他。
那以后,落雪虽然留在翱扬轩照看着两个孩子,却处处避着与宿魅见面的机会。
而宿魅虽然在看到落雪的时候,仍然动过几次怒,却也不曾再说让她离开的话,只是将青虎罚到城外镇守着关外。
病好以后,不知是为了避开落雪,还是真有那么繁忙,宿魅总是早出晚归,晨间总是在两个孩子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他便出去;在众人睡下以后,他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这天深夜,宿魅一身寒冷的走了进来,翱扬轩的侍女们默默的侍候着,这是从宿魅的神情中看出的,这个时候宿魅不乐意她们有太大的动静。
在脱去外衾的瞬间,宿魅习惯性的朝一旁的偏房看去,却只见一袭白色衣衫在来不急隐退的情况下印入眼帘,偏房里已然熄灭的灯火让人不知里面是何等的状况,但他却仍然可以知道她在黑夜里的守候,不让人知道的默默。
在看到那一角白衫的时候,宿魅的眼中闪过类似温柔的东西。
从那以后,宿魅便不曾晚归,即使夜间在外有应酬,也会让玉风回来跟紫衣她们说一声。
这天夜里,因着雪下得太大,本到了宿魅该回来的时候,却也仍旧不见他的身影,而玉风却也不曾回来说明是怎么回事。
冬日里的宿魅无论体质上还是心理上,都是是格外脆弱的,将两个孩子侍弄睡下以后,却仍旧不见外厅有动静。
无奈之下,落雪只得走出偏房,看着在房里守着的侍女,不觉低声问道:“可有爷的消息?”明知道没有,却仍旧不甘心的问出。
紫衣摇了摇头:“不曾回来,却也不见玉风回来带话。”对十七小姐,她们不曾有过嫌弃,只是在原本喜爱的心中多了尊敬,如此坚强的女子,在爷的怒火下生存的女子,实属罕见。
没再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坐了下来,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紧闭着的门帘。即使从那里什么也看不到,却仍旧是关注着会有他的方向。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紫衣朝一旁的侍女示意一番,将厚重的门帘撩起,以便落雪能看到外面,能第一眼看到宿魅的安全。
这一切,落雪并没有意识到,一双太过用力的眼眸渐渐酸涩,高度集中精力的脑部有些发涨,心中却是暖暖的,如此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做妻子的滋味,可笑了不是,在这最落魄的时候,她才知道了等候着他的甜美,知道了远出的他和等候的自己,其实也算是一种幸福。
水漏一点点的响着,时间一刻刻的流逝,外面急速而落的雪花簌簌作响,给这寂静的深夜奏上了几分柔美的旋律。
终于,外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终于,一到门前便放缓脚步、放低脚步声的旋律传来,她淡淡的笑了。
幸福,或许在艰难的时候更容易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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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回 算计重重
不待他们进来,落雪便闪身走进侧房,轻盈的身子带着喜悦,所过之处皆是阳光,所到之处满是灿烂。
刚进大厅,仿佛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宿魅迅速的朝偏房看去,不等紫衣她们走近拂去身上的落雪,身子已经掠至黑暗的偏房。
黑暗中只能听闻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榻间好眠的母子三人。
缓缓的走近榻旁,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那苍白的脸颊,看着心酸的思念近在咫尺。
紧紧的稳住呼吸,即使感觉到他就在眼前,却依然不敢睁开双眼,害怕好不容易到眼前的幸福就被吓跑了。
久久的,宿魅只是一个轻轻的叹息,落寞的转身走了出去。
那一晚,落雪没有入眠,只是傻傻的笑看着纱幔直到天明。因为她知道,他与她之间,又近了一步。
实在睡不着,便穿上衣衫走出房门,宿魅房里的灯永远都是亮着的,淡淡的光芒便显示着他此刻已经睡下。
蹑手蹑脚的走到外面,在满是银白的院子里静静的坐着,这个白茫茫的世间,满是她落雪的样子,虽然寒冷,却也是一种别样的美。
轻轻的走到院中,想像儿时轻盈一般,堆起一个笨笨的雪人,快乐的在漫天的雪地里寻找快乐。
被灌进脖子的冷风冻得一个瑟缩,却仍旧是俯下身子一点一点的堆砌着雪人。
在寝房里的宿魅看着洁白世界上的那一点渺小,不觉皱了皱眉:“她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冷的天却只穿那么一点点衣裳,果然是傻女人。
玉风看了看小声的说:“小姐似乎在玩雪。”
“实在是有些冷。”说完便不再说话,却也不上榻,只是默默的站在窗前看着那雪地里的仙子。
看着她忽而欢快的滚着雪球,忽而双手放在唇边轻哈着,忽而暖暖的望着宿魅的寝房,忽而望着还没堆成的雪人傻傻的笑着。
淡淡的勾起唇角,多日的阴霾似乎在霎时间撤去,只剩一片艳阳,适时的温暖着这个寒冷的冬日,不会让雪话融去的温暖,那便是人的心。
紫衣拿着暖衾到的院子里:“小姐,怎地如此大的雅兴?”轻轻的将暖衾披在落雪的肩上。
“不用了!”挣了挣身子,落雪满是兴奋的说道:“我还要接着堆呢!”
不动神色的看了看宿魅的寝房,想到王爷刚才的意思,若是自己没有做好,怕是很难交代:“无论如何,小姐必须披上暖衾,不然就回去躺下。”二话不说便将暖衾系得牢牢的。
不再说话,落雪只是情绪高昂的完成着自己的动作。
那一晚,一个在院子里傻傻对着雪人,一个在寝房里静静的守候着她的快乐,她不知道他的守候,他却只是默默的满足着;她不知道他的付出,他却故我的牺牲着。
一切已经再慢慢改变,慢慢的,一丁点一丁点的改变。
因为是今年冬天的初雪,便也是祈福节的到来。祈福节,在每一年冬天的初雪过后举行,初雪越大,便昭示着明年将是一个丰收年。百姓们安居乐业,商贩们会盈利连连,百官频频升迁。无论这是人们的迷信还是怎么回事,但先人传下来的这个节日,却万分让人高兴,在寂寥的冬日自然是平添了几分热闹。
在初雪第二天一早,整个王府里四处皆是张灯结彩,喜庆着明年欢乐,王府中由轻盈牵头,在府中举办了一次家宴。
会由轻盈主办,是因为宿魅的指示,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这都让阿心末儿有些不悦。落雪被留在翱扬轩已经让她惴惴不安了,如今宿魅却还让左夫人掌握府中大小事务,她这个右夫人很明显的只是一个白射,隐忍多日的愤怒也开始爆发。
家宴开始好长时间,宿魅才缓缓的进入宴会,四位奶娘亦抱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
点了点头,宿魅坐了下来:“都坐吧!”刚坐下,手却伸向一旁抱着溪儿的奶娘:“给本王。”
宿魅对小郡主的喜爱,众人皆知,自然也不会感到新奇。
深深的将孩子放入怀里,暖暖的,一直暖到他的心田,宿魅忽然之间想到了落雪,她也是让他如此的温暖,如此的心安。
吃了几口饭菜,宿魅淡淡的点了点头看向轻盈:“左夫人一切安排得甚是妥当!”从刚才一路走来,便看到王府布置得不若往年的张灯结彩,却也是别具一格的雅致。
自大婚以后,这是宿魅第一次跟轻盈说话,当下轻盈便激动的一个抬头,却在看到宿魅的双眸时又连忙低垂下眼眸:“谢爷夸奖,妾身不过是做了本分工作而已。”这便是轻盈聪明的地方,如此的工作,本应是当家主母所做,而宿魅有两位夫人,理应由二人协助完成。如今宿魅给了轻盈,而轻盈却也很顺势的接住他的杆子,在众人面前表明管理府内事务是她的本分。而阿心末儿呢?她的本分自然便也无足轻重了。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轻盈,随即又低头轻酌了一口酒水。
阿心末儿早就一肚子火气,宿魅不罚她们姐妹也就罢了,竟然还处处维护着那两个妖女:“可不是有劳姐姐了么?妾身倒是偷懒了。”说完便端起一杯酒来,在众人面前一个回转:“妾身自罚一杯。”一口气饮尽,那是北方女子应有的爽快,眼间的点点星光,却是南方人的机关算尽。
没有说话,轻盈只是警觉的看着她,从大婚的那天,她便领教到了阿心末儿的厉害。聪明如她,自然明白仅仅是宿魅的一名姬妾,自是很难揭发她羽落雪的计谋,除非是背后有着更多的人力和物力。一旦揭发她们两人,直接得到利益的并不是那名姬妾,反而是一旁观看着的阿心末儿,这一切虽然不是很明显,却也是丝丝入微。
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此番会让羽轻盈主办所有事务,不过也是为了能够让那名傻女心里能够想开些,能够让她知道,他对那些已经慢慢放开。明知这一切不可为,明知这一切只会让自己的霸业更加的举步维艰,但一看到她皱眉的模样,他的心便会格外纠结,傻傻的忘却所有,做着那些危险的事情,只望能博她一笑。
缓缓的笑了笑,阿心末儿一个眨眼:“当然,爷有赏有罚才能让人信服,妾身也相信爷做事向来如此。”顿了顿,她依旧不怕死的说:“前些日子听闻大婚当日骗了爷的女子竟然还在府上,还是青虎将军给带回来的,妾身自是万分忧心。”
微微的一个扬眉:“哦?”阿心末儿果然聪明过人,心思精灵得不若北方女子。
“青虎将军已经被爷罚至城外了,想必那名妖女也快被爷罚了才是。”父王将她送给宿魅,并不是让她过来忍气吞声的,适当的时候,她有必要该做些什么。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阿心末儿所言即是,自然是有赏有罚,他日你便也明白了。”感觉或许该做些什么了,不然将她留在身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阿心末儿的背后是北仓国的支援,是他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阿心末儿得意的笑了笑,即使宿魅再喜欢落雪,却也不会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宏图霸业,所以,落雪必须避开,在自己的光明道路上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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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回 风雨欲来
在王府的花园里,轻盈正和几名侍女四处闲逛着,多日以来阴霾的心情自从落雪回来后已然扫去,或许现在的日子便是最完美的吧?虽然还没有见过她,但仍旧会感觉到落雪安然的心,做错了的事,她或许不能挽回,只能在这个吃人的王府为落雪保留一份怡然。
笑着摇了摇头,需要她么?她能做到么?有了王爷对落雪的庇护,她所做的一切怕也是惘然。
王爷,那是她的夫君,却从来不曾给过她一个正眼,却爱上了与她容貌一模一样的姐姐,是她太过世俗还是落雪太过洁净,该是前者吧?她想要的是高人一等的权威,所以对他即使有着感情,也只会向后靠去;落雪想要的是一份淡然,却被王爷无意间发现纯美,所以摘下了落雪那颗不染尘世的心,让傻傻的落雪也尝到情滋味。
“哼!你这个罪妇竟然还如此嚣张,见了我就当没看见么?一碗汤水就这样泼了过来,难不成还真当爷不治你罪了么?”
一个嘲讽的声音不大不小的打断了轻盈的思绪:“何人在那?”虽然在问话,脚下却已向小径上走去。
走近才看到一脸平静的落雪一双眼眸只是深深的看着地上打碎了的汤水,冷冷的开口道:“这是爷最喜欢的暖心汤。”因着他昨日一句‘好冷’,她硬是让青衣教她做了他喜欢的暖心汤,整整一个下午,她的心思都放在了这晚汤上面。
见她如此说,阿心末儿自然认为落雪是在用王爷压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贱婢,果然让人憎恨!”说完身子已经趋上前来,手在下一刻已经向落雪的脸上招呼而去。
旁边的青衣掠至落雪身旁,一把劫住阿心末儿的手腕:“请右夫人息怒!”
在同时,轻盈的声音也响起:“妹妹倒是操心了,爷身边的人妹妹也如此费神,爷知道了该是会好好的赏赐妹妹一番吧!”后面的一句话,她特意加重了几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