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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没想到破获了满月案的高人即是廖子承,颜博与赫连城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尤其后者,当初可是说了要拜他为师来着,现在怎么办?不过一想到他会娶王歆,赫连城还是蛮高兴的,这说明,他又少了个对手!
回到席间,巧儿告诉华珠,冷柔先回府了。
华珠心里想这事儿,没太在意,只随口问:“三奶奶怎么回去了?好歹是太子妃表妹,她也不去关心关心。”
巧儿答道:“三奶奶不小心把茶水洒在裙子上了,然后很烦躁,就不愿意呆了。”
“这么失态?”华珠挑了挑眉,望向男宾席的首位,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一个愣神的功夫,廖子承居然消失了!
想想也是,他一贯如此,我行我素、神秘兮兮,连救了颜博都不吱声,也不知他刚刚是怎么回答赫连笙的,接受这门亲事了吗?又或者,这是他与赫连笙谈好的条件,他帮赫连笙破案,然后求娶王家小姐?毕竟这件案子,躲在暗处更好查,向赫连笙摊牌反而有些束手束脚。男人啊,果然是喜欢美丽的女人。
宴会散席,华珠与巧儿一道走向李府大门,一路上,关于廖子承的议论不绝于耳。
“哎,你们知道为什么王小姐表现得这么好,却没被选上太子妃,而是赐给了廖公子吗?”
“因为廖公子厉害呗!他破案的本领,比当年的狄公也不遑多让了!”
“那你又知道廖公子为什么这么厉害吗?你真相信他是文曲星转世?”
“难道不是?”
“猪头!当然不是啊!这世上哪里有文曲星?我跟你说,廖公子…他其实是王三爷的儿子!不然他为什么早不露面晚不露面,王三爷一死他就露面?这是要替亲爹报仇哇!”
“胡扯!王三爷姓王,廖公子姓廖!再说了,如果廖公子真是王三爷儿子,与王小姐成亲,岂非…不伦?”
“你还真问对了!今儿颜小姐失利,按理说,太子妃宝座非王小姐莫属,太子怎偏偏指婚给了别人?因为呀,王小姐…不是王家的亲生骨肉!”
王恒的心里本就窝了火,走到门口却听到这种不着边际的言论,立时如烈火烹油,抬脚将张公子与崔公子踹到了地上,“谁告诉你我妹妹不是亲生的了?再敢胡编乱造,我灭了你们九族!”
语毕,瞪向一旁的华珠,冷冷一哼,拂袖离去!
华珠摊手,这呆子,不会以为赫连笙没要王歆是为了娶她吧?真是一个比一个神经病!
华珠打了帘子上车,一凝眸便看见齐刷刷的三双鞋,鎏金白底步履,赫连城的;净面黑靴,颜博的;最后一双墨蓝色竹纹冬靴,是她做给…廖子承的。
华珠的头皮麻了麻,在右边的空长上坐下,瞅着自己的裙裾问:“你们怎么跑到我的马车上来了?”
赫连城难掩兴奋地道:“当然是为了查案啊!我们现在做的事非常隐蔽,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颜博语气温和道:“没错,子承与我们商量过后决定,暂时保守死者不是王三爷的秘密。所以,只好委屈你做挡箭牌了。”
廖子承不是喜欢独来独往么?这回怎么还叫了两个帮手?华珠抬眸,看向廖子承,淡淡一笑,“恭喜你,成为王家的乘龙快婿,有王家做后盾,你未来一定能扶摇直上…”
廖子承看了华珠一眼,淡道:“多谢。”
华珠一怔,颜博清了清嗓子,果断岔开话题,“那个…我按照董娘子购买麝香的时间,查了城里所有药铺,结果证实她的确大量购买过冰片、灯芯草和木香!
而我也问了董娘子店里的仆从,她不用麝香,也没得过任何一种需要木香、灯芯草或冰片来进行治疗的疾病。如此,只有一个可能,她是买给别人用的!那人是谁?非她的主子柳昭昭莫属!所以,死者就是柳昭昭!”
赫连城摇了摇头食指,一本正经道:“柳昭昭六年前就死掉了!”
颜博就道:“她有可能是假死,然后一直隐姓埋名活在某个地方,直到最近才真正地死去。”
赫连城再次摇手指,“如果柳昭昭还活着,就不会不与董娘子联系,可据我调查的结果,董娘子这几年一直是独身,没成亲,也没手帕交。”
颜博皱眉,“那你怎么解释董娘子买的东西?她自己又不用!”
赫连城凤眸一瞪,“她当然不用啦!她是六年前买的,会过期的!死者虽然也凑巧用了麝香啊什么的,但绝不可能是董娘子买的那一批!死者与董娘子没有关系!”
“你们别争了。”眼看着二人快要吵起来,华珠打断了他们,尔后问向一脸淡定的廖子承,“你怎么看?”
“死者与你们口中的董娘子认识,所用麝香、冰片、木香、灯芯草来自董娘子六年前购买的那一批,但死者到底是不是柳昭昭,有待查证。”面无表情地分析完,廖子承挑开帘幕望了望,又道,“下车吧,那位董娘子应该会给我们答案。”
华珠忙凑到廖子承身边,从帘幕的缝隙朝外看,就发现马车停在了一处非常僻静的院落门口,“呵,动作真迅速,看来某人是迫不及待想抱得美人归了!”
冷笑着说完,没注意自己的发丝轻轻落在了廖子承如玉精美的手指上,廖子承鬼使神差地揉了揉她轻软的发丝,眸子里闪动起一丝淡淡的柔和,却在听完她的话后睫羽一颤,又只剩无尽的淡漠。
华珠打了帘子出去,跳下地,看着一脸诧异的颜博道:“怎么了姐夫?你认识这个地方?”
颜博左右一看,瞠目结舌,“丽云街,这…这是我三哥的院子!”
昨天那一章,关于黄梅戏的内容做了些调整,大家可以回看一下,就是倒数第三段。
【第四十二章】盘问
“你没找错地方吧?董娘子怎么会住在我三哥的小别院?”颜博像被雷劈了似的问向一旁的廖子承。
不仅颜博,就连华珠与赫连城都感觉十分意外。按照时间来推算,柳昭昭与董娘子是七年前来的琅琊,那时,颜三爷还没死,难道…他们几个认识?
廖子承叩响了大门,说道:“你会见到董娘子。”
须臾,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妇人为他们开了门,看到一群锦衣公子与一名娇俏少女时,惊讶地问,“你们是谁?”
华珠上前,浅笑着道:“我们是董娘子的老顾客,有事登门造访,劳烦你代为通传。”
仆妇摸了摸华珠腰间的飘带,点头道:“没错,是她的针脚,各位请稍等。”
仆妇进屋通传后,董娘子在外屋接见了他们。董娘子穿一件掐花金丝琵琶襟上裳,绣玛瑙盘扣,内衬一条红底白纱百褶裙,裙裾以珍珠点缀,粒粒圆润饱满、光泽无度,再配上她发髻中的赤金彩凤步摇,华珠差点儿以为自己看见哪家的千金小姐了。
董娘子招呼几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几位爷请坐,年小姐请坐。”
她还不认识廖子承等人,华珠便向她一一介绍,“我姐夫,燕世子,廖公子。”
董娘子忙向众人行了一礼,“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失敬。”
颜博客气地笑道:“是我们唐突了,没提前与董娘子打个招呼。”话虽如此,却是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对了,你怎么住在我三…三年都不会逛一回的街上?太偏了,平时去店里不方便吧?”
董娘子就道:“这是我家小姐留给我的院子,我走投无路时动过卖掉它的念头,但终究舍不得。”
华珠等人纷纷落座,董娘子开始沏茶。
桌上的托盘里放着八个茶杯,都面朝下盖在柔软的红色绸布上,绸布边角,有一滴被水渍侵染过的深色。
廖子承有意无意地用手指一一点过茶杯的底部,在最右边的两个茶杯那里多点了几下。
华珠注意到了廖子承的动作,趁着董娘子转身取茶叶之际,麻利地翻开了那两个茶杯,发现它们还是热的,且其中一杯的边缘有淡淡的口脂。很有可能在他们进门之前,董娘子刚招呼过某位客人。华珠抽回手,笑着问:“我们有没有打扰你休息?”
董娘子将沏好的茶端来,又从托盘里挑选了五个茶杯,看似随意,却避开了那两个用过的:“没,我刚在里屋绣花。”
“一个人吗?”华珠问。
“是啊,我没什么朋友。”董娘子笑着回答。
华珠冲赫连城比了比手势,赫连城会意,摸着胸口道:“糟了,我的玉佩不见了!那是皇祖母送的生辰礼物呢!怎么办怎么办?”
华珠就问:“你是不是掉在李府了?”
“有可能!我得赶紧回去找!”说着,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华珠与颜博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廖子承不喝别人家的杯子,便没动。
董娘子看向华珠的裙衫笑着道:“我做的时候挑了好几种颜色,最终选了红与白,很配年小姐。”
“你的裙子也是红白搭配,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两种颜色。”华珠指了指董娘子,“不知当年的柳姑娘,是否也偏爱这种搭配?”
提到柳昭昭,董娘子的表情怔忡了一瞬,随即苦涩一笑,“是啊,小姐她最爱寒梅,说寒梅飘雪乃人间仙境,故而很喜红白之色。”
“董娘子与柳姑娘感情真好。”华珠感叹了一句。
“我的命是小姐救的,没有小姐,便没有我。”董娘子喝了口热茶,“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华珠放下茶杯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们在东一街发现了一具焦尸,死亡时间在本月,初步怀疑是你的主子柳昭昭。”
董娘子一愣,继而失笑,“那你们一定弄错了,我家小姐六年前就下葬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华珠狐疑地蹙了蹙眉,“但是我们在她身上闻到了麝香、冰片、灯芯草与木香的气味,尸体烧焦后糊味太重,若非长期使用是闻不出来的。而我们查过你的记录,你也的确购买了这些东西。”
董娘子叹了口气,“是,我是买过,但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而且我买了之后便直接放进了小姐的棺材里,然后又给她涂了厚厚的蜡。小姐生前爱美,我知道她一定不愿自己的躯体败坏腐烂,所以才求了这么个偏方,让她永驻佳颜。”
华珠学医多年,却并不晓得这一偏方,她看向廖子承,见廖子承的俊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便明白他早已猜透其中关键,难怪他说“就内脏的腐化程度来看,不超过三天,但有很多东西能够影响尸体的腐化,比如温度,比如…”当时他想说的应该就是防腐药材或条件。
华珠放缓了语气:“柳姑娘性格如何,生前与谁结过怨吗?在琅琊。”挖墓焚尸,这不是一般地恨啊。
董娘子的长睫颤了颤,放在桌下的手缓缓地拽紧了裙子,“小姐很善良,性格很好,没与谁结怨。”
华珠眯了眯眼,“说说你与柳姑娘的认识经历。”
董娘子答道:“七年前,小姐去皇宫献艺,庆贺太后娘娘的寿辰,回江南的路上碰到我被一群劫匪侮辱,她救下了我,从此,我便跟着她了。”
华珠又问:“同年冬,你们来琅琊寻亲,寻谁?”
董娘子低下头,“小姐没告诉我。”
“柳姑娘死前是不是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董娘子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孩子是谁的?”
董娘子垂下眸子,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她真的是病死的吗?”
董娘子摇头,“不是。她…她喝了毒药。”说着,起身走到内室,取了一封泛黄的信件出来,递到华珠的手上,“这是她的遗书,她自小有弱症,不宜受孕,她偏不听,努力怀上了,却…”
却一不留神滑胎,自此心灰意冷,选择了轻生。华珠看完遗书,心底却有了一个新的疑问,“当时她的胎完全落下了吗?我们在她腹中发现了胎尸。”
董娘子忍住泪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晕血,请了产婆过来便晕了过去,等我醒的时候…小姐已经自尽了!”
“你晕了多久?”
“大概…一个时辰。”
华珠追问:“产婆是谁?”
董娘子按住太阳穴,神色很是痛苦,“不记得了。”
咱们国家出土的千年女尸坟墓中,的确有发现过麝香、灯芯草、冰片、木香这类可以杀菌、吸潮、消毒的药材,还有尸体上的蜡,它们具备防腐的功效,虽然不是防腐的全部原因。
这篇文是言情小说,不是科普杂志,会尽量尊重事实,但也会在事实的基础上做一部分艺术的升华,最常见的例如轻功。所以,考据党请勿深究。
【第四十三章】别舔我
“她还有别的亲人吗?”
“应该没有。”
华珠看向廖子承,见对方点了点头,她又对董娘子正色道:“根据目前的情形来看,是有人盗走柳姑娘的尸体,然后进行了焚烧。你真的想不到谁和她有仇吗?”
董娘子的眼神开始闪躲,不敢与华珠对视,“想不到。”
又撒谎!华珠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们需要开棺,做最后一步的确认,请你告诉我们柳姑娘的埋葬地点。”
董娘子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那个地方很隐蔽,我太久没去记不清路了。你们给我时间想想,明天把地图画给你们。”
廖子承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柳姑娘是梅庄五女之一,她生前有没有和你讲过梅庄的事?或,留下与梅庄有关的东西?”
怎么又问起梅庄了?华珠疑惑地看向了廖子承,发现他在提及梅庄时,表情里有一种她看不懂的肃然。
董娘子吸了吸鼻子,“没有。”
廖子承的眼底掠过一丝暗光,“我想看看她的房间。”
董娘子带路,绕过回廊,推开右手边第三间房,说道:“我没怎么动过她的东西,除了日常打扫外,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与董娘子房间的典雅不同,这间屋子布置得非常华丽,所有器皿家具皆有大气繁复的图腾,屏风上绣了美人图,神韵超逸、容颜倾城,穿着苗族女子的服饰。董娘子就解释道:“那是画师为小姐画好,我再亲自绣上去的。”
“原来董娘子是江南湘西人,真美。”华珠赞许了一句。
廖子承犀利的眸光扫过房间的每一处,最后定格在一个颜色略暗的红木箱子上,“这是你们从江南带过来的?”
董娘子一惊,“廖公子好眼力。”说着,打开了箱子,“这个箱子小姐锁得比较紧,平时不许我看,后面她过世,将钥匙与遗书放在一起,我才有机会打开。”
里面装着一些苗族女子的衣物,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廖子承劳烦董娘子将衣物取出,然后借着光线,在箱子的一角发现一块地方,比周围的颜色浅。他摸了摸那里,“这儿应该放过一个巴掌大的圆盒子,去哪了?”
董娘子想了想,摇头,“我打开箱子为小姐整理遗物时,没看见什么盒子。”
廖子承仰头,深吸一口气,仿佛把什么濒临爆发的情绪压回了心底。
华珠与颜博面面相觑,为何他们觉得比起案件本身,廖子承更紧张那个盒子?
尽管华珠与廖子承都非常急切地想开棺一查究竟,但董娘子执意要等明天,二人便与颜博离开了小别院。
上了马车,华珠捂了捂小腹,颜博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华珠微红了脸,“有…有点内急。”
颜博捶了捶腿,“内急你就去上茅房啊!”
“我…我不习惯用别人家的茅厕。”除非憋得不行了,但现在,貌似还能忍。
颜博无语了,看了看廖子承,又看了看华珠,“你们俩,一个不习惯用别人家的杯子,一个不习惯用别人家的茅厕,真是绝…”
“咳咳!”华珠轻咳一声,打断了颜博的话,一本正经道,“董娘子总是推三阻四不肯告诉我们柳昭昭的情郎是谁,也不肯说柳昭昭与谁结了怨,她和柳昭昭的关系好像并不像她描述的那么好。不然的话,她应该不遗余力帮我们抓获真凶才对。还有,她说太久没去埋葬地点所以记不清,我确定她在撒谎。会不会是她与那个男人合谋杀了柳昭昭?现在我们打草惊蛇了,所以她要拖延时间,连夜潜逃?”
奇怪了,他们与王三爷又有什么纠葛呢?这件案子牵扯得东西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千头万绪。华珠又想咬笔,一张口,却咬到了一块麦芽糖,除此之外,还有个其它的东西,华珠几乎是下意识地用舌尖扫过,就听得廖子承轻轻一叹,“别舔我。”
谁、谁、谁…谁舔你?华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咬到廖子承的手指了!他干嘛?一直盯着她吗?居然给她喂糖吃!华珠尴尬死了,一把推开他的手,恨不得挖个坑把他埋掉!
廖子承却撇过脸,眼底,闪动起一丝似有还无的笑意,尔后推了推一旁的颜博,语气是少有的轻快,“派人盯紧董娘子,她今晚会有行动。”
“啊?”想事情想得太入神,被廖子承一推,吓得脸都白了,廖子承又重复了一遍,他随手拭去额角的冷汗,“知道了,我会派人过来的,我有事先走了!”
“姐夫!你干嘛丢下我一个人?”华珠挑开帘幕,委屈地吼着颜博,眼神一瞟,却看见那名仆妇拉着装了垃圾的篓子出来。
华珠心头一动,跳下马车拦住了仆妇的去路,“这位妈妈,你在这里做了多少年的事?”
仆妇不理她,埋头前进。
华珠忙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
仆妇依旧没反应。
华珠咬咬牙,拿出一锭金子。
仆妇终于有了反应,一把抢过金子塞入宽袖,尔后笑容满面道:“柳姑娘一搬进这里,我就来了。后面柳姑娘死了,我被辞退。几个月后,董姑娘又把我请了回来。”
华珠又问:“她们俩,哪个比较好伺候?”
仆妇一口答道:“当然是董姑娘咯,那还用说?不是老婆子我要讲死人坏话啊,你问我才说的!柳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发起火来,简直像个疯子!我这么卖力都被骂过!唉!最惨的就是董姑娘,经常被欺负啊!”
华珠问:“怎么欺负?”
“打骂是家常便饭,最可气的是她居然要把董姑娘卖到青楼去!”
“说详细一点。”
仆妇很认真地思虑道:“就是在柳姑娘去世的前几天,我收了工回家,谁料掉了东西便回来找,刚走到后门就看见柳姑娘在扇董姑娘的耳光,说什么‘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连我的男人也敢碰?想男人是吧?好哇,我送你去青楼!’唉!她自己生活不检点,不知怀了谁的野种,就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董姑娘那么正经的人,会勾引她男人?笑话!”
“你怎么知道柳姑娘怀的是野种?你见过那个男人?”
仆妇摆了摆手,“我没见过,但有一回我听见柳姑娘的房里有男人的声音,他说‘我得回去了’,柳姑娘就很生气摔了杯子,‘你心里只有你妻子,没有我!’”
华珠捏了捏眉心,“今天这里来了客人,你都看见没?”
“看见啦,不就是你们几个咯?”
华珠叹了口气,告别仆妇上了马车,“柳昭昭去世前,曾经辱骂董娘子勾引她男人,还打算把她卖入青楼。遗书有问题,因为柳昭昭不会给一个如此厌恶的人留下遗书和房产。董娘子一直不肯告诉我们柳昭昭与谁结怨,有可能,她才是最恨柳昭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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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破解之法
夜幕低垂,风凉,集市上车水马龙。
先前与仆妇盘问过后实在憋得不行,华珠只能返回董娘子的院子里,借用了茅厕。
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旁边是比她更安静的廖子承,耳旁有风声刮过,以及行人的嬉闹声飘过。但一想起此案的千头万绪,华珠又没了观赏的心情。
“在想董娘子是不是凶手吗?”廖子承放下书本,轻轻地问她,富有磁性的嗓音,像沙石碰撞在阳光下,带了一种低低的慵懒。
华珠喜欢他的声音,能让人觉着安定。绕了绕腰间的流苏,华珠点头道:“你说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柳昭昭的情郎是谁?”
廖子承定定地看着她,“如果是你,你会在什么情况下,对官府隐瞒主人情郎的身份?”
华珠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凝眸道:“如果不是他有罪,那么就是他的身份不宜被公布于众。官府中人?”北齐官风严明,不得流连烟花之地,更不可能娶一名青楼女子为妻。
廖子承点了点头。
华珠又道:“那董娘子肯定也爱那个男人。加上她长期受柳昭昭的欺辱,很有可能因妒生恨。她又贴身伺候柳昭昭,伺机杀掉对方并非难事。而我问话时,她不停撒谎…种种迹象表明,她的嫌疑很大。可是…”
“可是你觉得她一介弱女子,做不出焚尸这么残忍的事来。”
华珠“嗯”了一声,“你说,会不会…六年前的毒杀案,与眼下的焚尸劫持案,不是来自同一个凶手?”
“不会。”廖子承斩钉截铁地给出了回答。
华珠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偏头一看,正好廖子承又把佛龛拿在了手里把玩,华珠就想起了柳昭昭的盒子,“你是来查案的,还是来找东西的?在小别院,关于案子的话你一句没提,倒是问了不少盒子的事!”
廖子承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佛龛的边角,不疾不徐道:“王三爷出事那晚,一直高兴地念叨着‘找到了找到了’,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王三爷找到的东西就是柳昭昭的盒子。你之前不是问我,凶手为什么要掳走王三爷吗?现在可有答案了?”
华珠茅塞顿开,许多连起不起来的线索瞬间首尾相接了,“凶手也想要那个盒子,得知盒子在王三爷的手上,但王三爷不肯把盒子交出来,凶手便将王三爷掳走,又烧了柳昭昭的尸体做成王三爷自杀的假象。只要凶手一天不得到盒子,王三爷便一天是安全的。你知道盒子在哪里吗?”
廖子承打开佛龛,微微一叹,“除了三爷,恐怕没人知道。”
华珠看了佛龛一眼,释迦牟尼的血泪已被擦拭干净,露出眼下一颗梅花形的滴泪痣。设计这个佛龛的人一定张狂到了极点,才敢在佛祖的脸上动刀子。华珠又问:“盒子里装着什么?”
廖子承淡淡地问:“你听说过梅庄吗?”
何止听过?前世赫连笙还派了数万人找过呢。传闻它是天下第一庄,富可敌国、固若金汤,最神奇的是,没人知道它究竟在哪儿。但那本小说能用梅庄来命名明德太后等五女,足见它的传奇色彩。坊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得梅庄者倾天下”,赫连笙在位的二十多年,一直没放弃对梅庄的寻找。华珠根本不信那些市井流言,就道:“梅庄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世外桃源,并不存在。”
廖子承的眸子里溢出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怅,“佛龛是梅庄之物,柳昭昭的盒子里装的正是通往梅庄的地图。只有去了梅庄,才能破解诅…”
华珠冷冷一笑,打断了他最后的“咒”字,“明白了,王三爷没死,血泪的诅咒便不算应验,现在与你最亲厚的人非你未婚妻王歆莫属,你怕她遭到诅咒,所以才打着查案的幌子,寻找破解诅咒的办法!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