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撇过脸望向了别处。
这一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令诸葛夜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被忽视了,还是被一个女人!
眸光一凉,他转身离开了原地。
楚芊芊刚刚听到有人在叫大小姐,以为是唤她,扭过头一看,才发现不是。等她再次望向茶肆时,已经没有诸葛夜的影子了。
“楚芊芊!”
上官钰阔步走来。
少年独有的清姿裹在红衫下,如云端高阳一般,尊贵而夺目。
楚芊芊从容不迫地略施了一礼:“明郡王。”
哎呀,她戴着幕篱他都认出她了,她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上官钰挫败地叹了口气,说道:“半夜跑来砸场子,胆儿挺大啊,不怕被抓去坐牢?”
楚芊芊摇头:“怕也要做,不怕也要做,何必要怕?”
上官钰最怕听这些大道理,清了清嗓子后便道:“你在找人是吧?一个丫鬟是吧?这样啊,我跟你打个赌,天亮之前,一定帮你把她找回来。找到了,你把赢我的钱还给我;找不到算我输,我再赔你十万。”
“赔钱倒是不用。”楚芊芊欠了欠身,说道,“钱财对我这样的身份而言,如风头。有一些固然不是什么坏事,可若占尽了也绝非什么好事。郡王有心帮忙,臣女不甚感激。找到碧珠后,银两如数奉还,只是臣女方才花掉了一千两,只剩十九万九了。”
“你没私房钱?”
“有,刚刚撒掉了。”
能撒光就说明不多——
妈的!她上午真是空手套白狼!
她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她、她、她…她压根儿就瞧不起他!
上官钰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我不给你找了!”
丹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还郡王呢!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楚芊芊就道:“孩子心性,不必计较。”
“可…”
“他帮,是我们的幸;不帮,是常理。”
丹橘顿悟地点点头,连老爷、老太太都未必肯出手帮忙,一个萍水相逢的郡王,就更没必要为一句话而担责了。
“小姐想得通透,奴婢受教了。只是…碧珠姐姐要怎么办?”丹橘担忧地问。
“小姐!小姐!”
一辆马车停在巷口,碧珠跳下地,又哭又笑地奔了过来!
抱住楚芊芊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掉泪:“让小姐担心了…”
“可有受伤?”楚芊芊看向她问。
依旧是那淡漠如水的语气。
但碧珠知道,这世上,冲你笑的,未必是对你好的。
“没受伤!我很好!小姐,小姐…”还是掉泪。
“谁救了你?”楚芊芊淡定地问。
碧珠忙擦了眼泪,指向马车道:“小姐,是恩公救了我!”
她被人追,碰到恩公,没看清模样,以为又是一个坏人,吓得晕了过去。醒来时,刚好听到有人报案,说一个戴幕篱的女子为了一个丫鬟在怡红院闹事,他们便赶过来了,果然是小姐!
楚芊芊走过去,交叠双手于额前,对着男子深深地福了下去。
所有人,包括男子在内,全都惊到了。他不过是个府衙侍卫,而她是官门千金,只为了一个丫鬟,居然行如此大礼。
便是方才对着明郡主与诸葛夜,她都只略施了一礼。
“小女楚氏,多谢恩公救了碧珠。”
小女,她竟自称“小女”!
男子完完全全僵住了:“使…使不得,份内之事罢了,楚小姐无需在意。”
碧珠哭得越发厉害,忍了老半天才忍住:“小姐!是恩公…是恩公救了少爷!上次在县城…也是恩公!”
楚芊芊又行了一次大礼。
没有太动听的话,没有太激动的表情,就那么淡淡的。可说不清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小姐,连丹橘都落泪了。
但事情并没因此而结束,相反,它才刚刚开始。
楚芊芊并不知碧珠是被人救走了,用那样的方式报了案,京兆府被惊动了。
京兆尹带着一队骑兵赶过来了。
一直缩在角落的春妈妈看见京兆尹,如同看见了救星,扑腾一下飞奔了过来:“大人!大人您要为草民做主啊!”
京兆尹一直垂涎怡红院的曼娘,可曼娘是妓非娼,观得玩不得,这回,为了引京兆尹亲自出手,她肉痛地答应事后把曼娘“送”到他床上!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凭你再有钱,在官老爷面前,也不过是个小鸡仔儿!
京兆尹轻咳一声,冷沉的眸光扫过一众人等,看见男子时微微顿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府衙侍卫众多,能被他记住的却没几个。还是那年武状元到府衙教习武术,结果被这家伙三两拳打趴下,他才记住了这号人物。不过得罪了武状元,自然也没什么果子吃了。这几年,他都是在干着最吃力又最不讨好的差事。
不待男子回话,春妈妈叫开了:“大人!他们是一伙儿的呀!他抢了我买的丫鬟,还打伤了我和我手下!然后这个小女子,又跑来我怡红院闹事!他们一唱一和,演的可真好!大人!青天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哇!”
京兆尹听得云里雾里。
春妈妈小声提醒道:“曼娘,曼娘。”
这句听懂了!
京兆尹马鞭一挥,喝道:“天子脚下,岂容尔等藐视王法?来人啦!把这几个聚众闹事的给我绑回衙门!”
“你要绑谁?”
一道轻描淡写的话音突兀地响起。
人群,哗啦一下散开,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道路尽头,诸葛夜面色冰冷地站着。
那冷沉的威压,几乎压得众人透不过气来。
京兆尹回头一看,吓得跌在了地上!
他都跌了,其余人也只能跪了。
倒是楚芊芊,依旧是略施了一礼。
诸葛夜径自走到楚芊芊面前,看着她问:“以为我走了?”
“嗯。”刚刚回头看不见他的时候,的确以为他回府了,谁知他竟是过来了。
二人这如同老朋友一般的开场白,弄得众人一愣一愣。
除了楚芊芊与京兆尹,他们可都不认识诸葛夜,只觉这男子实在高贵俊美,不应出现在这种地方。但他不仅出现了,还跟那闹事的女子站在一起了——
诸葛夜又看向京兆尹:“你刚刚说,要绑谁?”
京兆尹瞠目结舌,嗫嚅了半响,眼神猛闪道:“微臣…微臣要绑那…不遵纪守法之徒!你这恶婆娘!拐卖女子,逼良为娼,纵仆行凶,还诬告陷害良家千金!”
说着,一脚踹翻了春妈妈。
呜呜…老娘为嘛又被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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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他发现了


有诸葛夜的介入,案子结得飞快。
京兆尹将春妈妈与两名倒霉的手下带回了衙门,至于他手下的侍卫跟这一行人是什么关系,他现在不大方便问。
模有样地关心了几句,还拍了拍侍卫肩膀,这才笑着上了马。
可明明已经走老远了,这心里还总觉着哪儿不对劲。
琢磨了半天没琢磨明白,回头又朝怡红院看了一眼。
对了!是世子!
世子不是快死了吗?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出现在那种地方了?
谁把他治好了?

“你说你治了世子的病?”熏着檀香的屋内,老者问向跪坐在下方的姚汐。
姚汐垂眸,一边煮着奶茶一边道:“是。”
老者若有所思地仰起头:“难怪赵家与佟家的庚帖都被退回来了,你的却没有。”
王妃此人,极重恩义,如果姚汐真于她儿子有救治之恩,王妃说什么也会给姚欣一个名分的。只是这个柔弱的少女,几时有了这等胆量?
“没听你父亲提过你的医术。”老者随口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瘫痪的双腿。
姚汐的心咯噔一下,冷汗冒了出来:“父亲也不大清楚,自打母亲过世后,我就搬去外祖家了,他们都是大夫,我就跟着学了一些医理。有一次出门游玩,碰到一个化缘的高僧,我予了他缘斋,他授了我一套针灸之法,说…能起死回生。”
说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到底是心虚,所以解释了那么多,听起来,跟做汇报一样。
老者看着她笑了笑:“你看看我这腿还能治吗?”
姚汐的脸唰的一下白了,手一抖,滚烫的奶茶溅了两滴在手背上,登时烫出了两个水泡。
老者一把握住她手腕:“啧,这么不小心!多大的人了,跟嫣儿那孩子似的,这要真嫁入王府了,我怎么放得下心?”
姚汐疼得浑身都在发冷,咬紧唇瓣说道:“手受伤了,看来,明日只能请太医代劳为世子施针了。”
老者点了点头:“你都把法子教给太医了,由他们来施针再合适不过了,你毕竟是女子,大婚前还是避嫌些的好。”
姚欣暗暗松了口气!
她其实,也不想抢这份功劳的,可明郡王实在把她吓坏了。要不是太医及时将她错认成了恩人,她这会子已经横尸荒野了。
刺杀世子,死罪!
误闯世子寝殿,死罪!
冒名顶替恩人,死罪!
既然怎样都是死,为何不选一种能活得长久些的?
更何况那神秘人连针都不拔就走掉了,说明他其实也不愿意要这份功劳。那她捡来,又有什么关系?
“太爷,对不起,我学的针灸之法,不适用于您的腿。”她低下头,很抱歉地说。
老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哈哈,没事,没事!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别真放在心上了!我的腿我自己知道,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怡红楼门口,男子见事情已经解决,虽有些惊讶诸葛夜是何方神圣竟把京兆尹吓成那样,但到底没问,只向楚芊芊道了别。
楚芊芊欠了欠身,道:“我欠你两份人情。”
男子扶额一笑,想说没什么,但她如此执着,他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就应下了,反正他也不会真有找她还人情的一天。
碧珠送他上了马车。
想着侍卫俸禄不高,这车必是雇来的,就要掏银子给他,可摸了半天才发现没带钱,只得讪讪地笑了一声。
马车驶入巷口,右拐,行进了一段路后拐入了一座古朴大气的府邸。
另一边,楚芊芊等人也打算离开。
从赏梅宴到怡红楼,楚芊芊折腾了一整天,眼下还真有些乏了。
累乏的不止她一个。
诸葛夜久病之身,出府已是大忌,又跑到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连嘴唇都发白了。
但他还不想走,他有一个疑惑。从她看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认得他。但印象中,他们好像并未见过面。而他的院子,也素来不许女宾进入。唯一的意外是姚汐,但她是楚芊芊,不是么?
当然,像他这么骄傲的人,是绝不可能恬着脸问“我们见过吗?怎么你记得我,我却不记得你了?”
实在有辱他世子爷的智商。
但不问不代表他没法子弄明白。
不过在那之前,他有另一件事要办。
楚芊芊正打算上车,突然,一只探过来,揭了她面纱。
“呀!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小姐!”碧珠目送男子离开,转身回到楚芊芊身边,却猛地看见那个身着黑色氅衣的男人在轻薄大小姐!
楚芊芊倒是淡定得很:“漂亮吗?”
这张脸何止是漂亮?简直完美到了极致,只是那双眼,明明也美,却透着沙漠一般的荒芜,让人看不透她内心,一丝一毫都窥不了。
诸葛夜的眸色深了深:“漂亮。”
楚芊芊莞尔一笑:“你也是。”
那笑,太美太迷人,晃得他心口发痒,乃至于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等他上了马车,都快抵达王府时,才猛地意识到那三个字:你、也、是!
漂亮吗?
漂亮。
你也是。
该死!他一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女人调戏了!

楚芊芊上了马车,碧珠与丹橘笑得前俯后仰。想起大小姐说那个男人也漂亮,那个男人却看大小姐看痴了,不仅忘了反驳,还好像很开心地上了车,她们就完全忍不住啊。
楚芊芊摇了摇头,自求多福吧孩子们,你们笑的可是摄政王府的世子爷。
车夫扬了扬马鞭,问:“大小姐,咱们回府吗?”他就是第一个砸场子的人,得了一百两银子,心里甭提多乐了。自此决定为大小姐马首是瞻。
楚芊芊“嗯”了一声:“回府。”
“姑娘!请留步!”一名紫衣小丫鬟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钱袋子往窗户一递,说,“我家小姐敬重姑娘为人,说不能收姑娘银子,让我把银子还给姑娘。”
楚芊芊进入怡红楼时,随手抓了个美艳女子问路,那女子提醒她春妈妈心情不好,可见心肠不坏。
楚芊芊隔着帘子道:“不必了。”
小丫鬟捧着钱袋回了怡红院:“曼娘,她不要。”
曼娘苦涩一笑:“不要就不要罢,你拿去买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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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痛打欧阳瑾


回府的路上,楚芊芊一直在纳闷,碧珠不曾与谁正面起过冲突,怎会遭了这样的毒手。询问之下,才知欧阳瑾昨晚挖过碧珠的墙角却被碧珠严词拒绝了。碧珠有心想告诉楚芊芊,可楚芊芊睡下了。今早呢,碧珠又给忘了。如果说了,楚芊芊一定会提早防范的。
碧珠也内疚得很,都是自己粗心大意,害小姐白白折损了那么多银子,那些银子,买一百个丫鬟都够了。
“你是幸运,碰到了好人,下次未必了。以后有什么,叫醒我。”楚芊芊轻声道。
碧珠愧疚地应下:“是。”
楚芊芊阖上眸子,忽然想到什么,又睁开了:“金笔的主人来赎笔了没有?”
碧珠“呀”了一声:“我给忘了!忘没影了!那笔是恩公的!我还说找到你,就带他回楚家拿笔的…”
她这猪脑袋,怎么老记不住事儿?
闹了那么大一出,不止她,连男子也忘了金笔的事。
那金笔不像是一个侍卫能够拥有的东西,确切地说,不像是市面上能够买到的东西。楚家算富庶了,可即便是老太太屋里,也找不出一件比它更贵重的东西——
楚芊芊的心里闪过疑惑,却没说什么,只道:“他若来取,就给他,若不来,你挑个时候给他送去。”
碧珠开心地笑了笑:“好。”
楚芊芊约莫是真的累了,洗完澡,挨着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香甜,某人却没这么幸运了。
诸葛夜睡到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热。太医诊治过后一口咬定他是吹太多冷风引动了旧疾,如此一来,偷溜出府的事瞒不住了。
王妃气得两眼冒金星,把琉景阁所有下人全都打了三十大板,又把上官钰从被窝里捞起来,狠狠地训了一顿!
上官钰委屈死了,车子是暖的,茶肆是暖的,天知道他打哪儿吹了冷风?难不成他回来是坐的车顶?
诸葛夜给随行下人下了封口令,他们自然不敢透露半句。便是京兆尹那边,诸葛夜也派人递了消息,敢把今晚的事张扬半句,就叫他滚出京城。
太医忙活了大半夜,又是施针,又是熬药,总算在破晓时分让诸葛夜退了热。
“幸亏有姚小姐的针法,不然,老夫真是回天乏术哇!”太医忍住一身疲惫,感慨地道。
王妃听了大为受用,原本更偏爱楚芊芊,现在也有些调转方向了。
虽说姚汐不如楚芊芊漂亮、不如楚芊芊聪明、也不如楚芊芊有气质,可她能救治夜儿。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胜任侧妃之位。
反正夜儿一直没看那两幅画像,想必是谁都不在意,不如,她替夜儿拿主意吧!
王妃走后,诸葛夜缓缓睁开眼,唤来管事妈妈:“昨天除了姚汐,还有谁进过琉景阁?”
管事妈妈想了想,说道:“没有谁啊,您的院子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进,也就姚小姐是外地人,不清楚门道,这才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
诸葛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小小的失落。
管事妈妈伺候了诸葛夜多年,一瞧他表情便知他不不大高兴,不由地纳闷——莫非世子期待谁进来过?
“把王妃给我的画像拿来。”诸葛夜淡淡吩咐。
管事妈妈迟疑了一下,劝慰道:“您高热了一夜,赶紧安置吧,等醒了再看。”
诸葛夜一记冷芒扫了过去!
管事妈妈缩了缩脖子,得!小祖宗,我给您拿,给您拿,成不?!
管事妈妈拿来了画像。
这不是世家送来的画像,而是请专门的画师,坐在暗处,一边观察她们一边画下的。如此,可让人看到她们较为真实的样子。
画中的楚芊芊在烹茶。
一袭白衣,袖口镶了蓝纱,腰间束了蓝纱。好似天际初开,一抹湛蓝,自白云深处,幽幽地透了出来。
她一手拢着宽袖,一手执起茶壶,往杯子里倒着什么,从容而淡定。但不论乍看或细看,都觉得她很清冷。
姚汐不同,姚汐一看就是很柔弱的女子。她敢…扒男人衣裳?
怎么觉得楚芊芊那种敢砸场子、敢出入青楼、敢利用官府、还敢调戏他的人,才有胆子干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
尤其,他记得那手指…还在他背上调皮地弹了几下。
“你确定只有姚汐来过?”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管事娘子拍着胸脯道:“确定啊!老婆子我以身家性命起誓,就来了这么一个!”
开什么玩笑?闯入一个姚汐已是她失职了,再闯入别人,她的小命还要不要啦?


楚芊芊一夜好眠。
醒来后,连早饭都没用,便把碧珠的事告诉了老太太。当然,省略了大闹青楼那一段,只说碧珠被官府的人救下了。
老太太当即叫人绑了罗妈妈与那车夫来,杖责一百,没打到一半就全都毙命了。老太太连看都没看一眼,丢了二十两银子,叫他们家人把尸体领了回去。
楚芊芊走后,王妈妈捧了一杯清茶上前,道:“您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儿?您查都不查便处置了,郡主那边…不大好做人。”
老太太冷冷一哼:“就是不想她不好做人我才没查!”
这事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被人指使的,芊芊到底给她留了情面,只说下人不规矩。如果芊芊非得死咬住翠玉轩不放,她还真会有些为难。毕竟快过年了,闹大了不吉利。
“唉,岚儿当家的时候,可没这么多糟心事儿。”老太太叹了口气。
王妈妈笑道:“一个丫鬟罢了,她不是没事儿吗?”
“这不是丫鬟不丫鬟的问题。”老太太呷了一口茶,“芊芊在意的东西,咱们也必须在意。”
王妈妈不解。
老太太放下茶杯:“王妃留下芊芊的庚帖了。”
“什么?王妃留下楚芊芊的庚帖了?她入选了?”翠玉轩内,欧阳瑾听完仆妇的禀报,惊得打翻了手里的茶碗,好好一杯羊奶就这样没了。
安素素肉痛地瞪了女儿一眼,入选就入选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这羊奶,她花了大价钱让人从农户那儿买的,想和茶一起煮了试试,却被女儿打翻了,恼火。
欧阳瑾拽紧了帕子:“怎么可能呢?”她不是闯进琉景阁了吗?冲撞了世子还能被选上?眼瞎啊!
安素素不知女儿干的好事,就道:“她长得这么漂亮,不被选上才奇怪了。不过选上了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给人做妾?”
喀什庆的王族血脉,绝不可能娶个中原女子为妻。想当年世宗那么宠爱欧阳倾,也只给了她皇贵妃之位。死后虽追封了她为皇后,可付出的代价是小皇子永世留在封地。
那是才满月的孩子啊,就冒着寒冬腊月的飞雪被逐出皇城了。
思量间,门外的丫鬟禀报道:“郡主,王妈妈来了。”
安素素起身相迎,友好地笑道:“妈妈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王妈妈微微欠了欠身,不卑不亢道:“老太太近日甚是思念老太爷,想抄些佛经烧给老太爷,奈何身子不爽,就由郡主代劳吧,写完之前,就不必操心其他事了。”
这是…变相禁她的足?她做错什么了?还没到还嫁妆的期限啊!
王妈妈又道:“罗妈妈与小六子犯了事儿,老太太给杖毙了。好歹郡主与他们主仆一场,去跟他们家人说几句吧。”
还没听说仆人死了,主子要专门去跟他们家人说话的,莫不是,老太太认为他们的死跟她有关?
“他们犯了什么事儿?”她疑惑地问。
王妈妈淡淡笑道:“哦,也不算大事儿,就是想卖掉碧珠没卖成。”
欧阳瑾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安素素注意到了她的反应,眸光瞬间变冷,叫人送走王妈妈后,拿起戒尺便朝她狠狠地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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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包子出没


欧阳瑾痛得眼泪直冒:“娘!你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安素素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又给我捅什么娄子了?上回找楚芊芊赔银子的事儿我还没教训你呢,这才几天,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要不是那两千两银子,老太太怎么会对她们母女生出间隙?
心中恼怒,安素素又抽了欧阳瑾两戒尺。
欧阳瑾的手肿了成了包子,一边哭一边道:“我…你…你冤枉我…呜呜…我什么也没做…”
安素素气得半死:“还给我嘴硬!不说是吧?啊?好!既然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我这就把你送回徐州去!”
欧阳家覆灭后,安素素曾带欧阳瑾回徐州安府住过一段日子,欧阳瑾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一天到晚嘲笑她、捉弄她还威胁她不许告状否则把她赶出家门的表姐——
欧阳瑾是打死也不愿回徐州的,于是乖乖地把碧珠的事情交代了。至于她先后诱导楚芊芊与姚汐进入琉景阁的恶行,却是只字未提。
可即便只听了前面一件蠢事,安素素也气得掀翻了桌子。
“你这个糊涂东西!干什么要去招惹楚芊芊?她变笨了还是聪明了与你何干?她原本就是回来选妃的,选上了,开春出嫁!选不上,再挑别的人家,最迟明年也能嫁!她一走,以夫人的性子,又能成什么气候?届时你还是楚家的大小姐!”
欧阳瑾涨红了脸,这些道理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可她就是看不惯楚芊芊比她优秀!一想到楚芊芊可能抢走她的光环,她就恨不得楚芊芊从没回来过!
“娘!你是郡主,按道理,连老太太见了你都得给你行礼问安,你怎么还要让着正房?”
也得看是什么郡主!世宗薨了,欧阳家灭了,欧阳倾死了,唯一的靠山又被永世圈禁在封地了,难不成她的动用郡主身份逼楚家把沈氏、楚芊芊、楚陌、楚嫣给赶出去?真那么做了,只怕被赶出去的反而是她吧!
“说了你也不懂,回去歇着!不要再招惹楚芊芊,听明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