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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姬冥修告别许永清后,另一边,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乔薇与容老板收拾完东西,带着两生果出了太师府。
容老板自是不知自己的二当家又险象环生了,一个劲儿地与乔薇说着太师府的人多么多么大方,不仅付了宴席的银子,还每人都打赏了五十两。
乔薇揣着五十两回了山上。
一日又过完了,两个小包子等娘亲等得昏昏欲睡,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小脑袋彼此靠在一起,小鸡啄米似的,一垂一垂。
乔薇心疼地把两个小包子抱进怀里。
二人已经困得不行了,睁开眼,看见是娘亲,餍足地打了个呵欠,歪在乔薇肩头睡着了。
乔薇把二人放到床上,与罗大娘与碧儿说了会儿话,二人也各自回去歇息了,她拿出两生果,开始研究怎么给乔峥入药。
是直接吃,还是需要点别的药引子?
乔薇翻开了乔峥的手札,希望能找到两生果的记载,但乔峥记录的全都是自己这几年的行医实录,他没碰到过两生果,自然也没留下任何资料。
“唉。”乔薇叹了口气。
忽然,一只小黑爪从桌子底下慢悠悠地探了上来。
眼看着就要去拿盘子里的两生果,乔薇抄起一本书,对着那小爪子拍了下去!
“吱吱——”
珠儿疼得大叫!
乔薇把她的小尾巴提起来:“小丑猴子,又想偷我东西!”
珠儿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打转,一副我绝对没想过偷我只是想摸一摸摸完了就还给你可是你好不讲理冤枉我、弄疼我、欺负我的幽怨神色。
能从一只丑猴子的脸上看出这么多表情,乔薇觉得自己也是厉害了。
乔薇把珠儿从窗子里丢了出去。
很快,又一只小爪子探向了两生果。
“你又来?!”乔薇一把抓住那爪子,提起来一瞧,咦?居然是小白!
小白这货,不知从哪儿弄了块黑布,缠在爪子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珠儿的手。
学会嫁祸猴了,厉害了啊我的貂。
乔薇将它提起来:“好的你不学,竟学这些下三滥的招数!罚你三天不许睡床!”
小白的小爪子捂住心口。
乔薇:“…”
这不是珠儿的招牌动作,西子捧心么?
一只貂为什么越来越有猴样了?
…
两生果对于兽类的吸引是致命的,不仅珠儿与小白本能地想要得到这枚果实,就连小白养的那些蛇宝宝也有些蠢蠢欲动。
这东西不能久放,再久一些,指不定附近的老虎狮子全都引来了。
第二日将孩子们送去私塾后,乔薇便坐罗永志的驴车去了镇上,又从镇上雇了关师傅的马车前往京城。
“我正想去找你呢,兰苑有几样家具修复不了,我寻思着买套新的,问你要什么样子。”四夫人正要踏上马车,就看见了乔薇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
乔薇道:“兰苑的事稍后再谈,我有别的事找你。”
“何事?”四夫人问。
乔薇就道:“府里可有什么好的医书?”
四夫人想了想:“这个我不大清楚,不过这几天我收拾兰苑,确实看到了几箱书籍,应该是你爹娘留下的,你要去看看吗?”
“嗯。”乔薇点头,与四夫人去了兰苑的书房。
四夫人让丫鬟打开了箱子:“你爹爱读书,这几箱书都是他平时常看的,你娘留了些方子在库房,不过已经被二老爷拿走了,你要是需要,我去找他要回来。”
“要吧。”虽然不觉得那些方子里会有两生果的记录,但终归是大房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乔薇在箱子里翻找了一圈,要么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医书,要么是乔峥自己的医疗记录,是不可多得的医术瑰宝,却解决不了两生果的难题。
“夫人,这个盒子收到哪儿?”丫鬟抱着一个陈旧的木盒子问。
乔薇看了看:“这是什么?”
四夫人笑道:“你不记得了?这都是你小时候画的画,你娘收着呢。”
“给我看看。”
“是。”
丫鬟将盒子呈给了乔薇。
乔薇打开,确实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涂鸦,但为什么会这么重?
乔薇掂了掂,又扣了扣,眉心一蹙,用力一掰,掰开了盒底的暗格,里头,竟压着一本金色的小册子。
“这是什么?”四夫人纳闷地问。
乔薇把盒子递给四夫人,自己翻了翻册子:“我娘留的书吧?”
用金纸做的书页,啧啧,她娘是多有钱。
四夫人瞅了一眼,没细看,她还算识趣,不会去打听不该打听的东西,笑道:“那你慢慢看,我先让人把这里收拾了。”
“多谢四婶。”乔薇道。
四夫人拍拍她的手:“自家人还这么客气?”
乔薇捧着金书在园子里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啧啧摇头,她娘一定是个超级败家子,不仅纸是金纸,上头的图画也是用真金白银勾勒的。
这本书若是拿到市面上去卖,能卖出一栋小别墅吧?
“玉兰草是什么东西?防风浆又是什么鬼?”
里头记的全都是乔薇不认识的。
乔薇自问阅读了那么多医书,不说学识渊博,大部分草药还是能够辨别的,可这上头记载的,她简直听都没有听过。
不会是她娘闲来无事,自己杜撰的吧?
很快,乔薇翻到了一个熟悉的果子,白白的,拳头大小,果身有小麻点。
这不就是两生果吗?
看来不是杜撰?
“治内伤者,切薄片,晒干,以生姜烹煮…治病痛者,捣碎成浆,辅以四季桂晨露,即食之。这么简单啊,不会是坑人的吧?”乔薇摸下巴,决定信那素未蒙面的娘亲一次。
四季桂并不是多么名贵的东西,容记酒楼就种了一株。
乔薇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去容记的四季桂上采集了一小瓶晨露,按照书上记载的方子,将两生果捣碎,滴入晨露,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了乔峥。
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醒,就看乔峥的造化了。
比起终于得了救命稻草的乔峥,姬冥修就没这么幸运了。
从太师府归来,当夜便倒下了。
燕飞绝将张太医请了过来,张太医痛斥他们给姬冥修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过敏如此严重,还不及时治疗,又受内伤,这是想找死。
燕飞绝讪讪,他与十七都曾和素心宗的宗族有点不可言说的过节,不便与素心宗的人碰面,这次便让姬冥修独自去了,但他打包票,姬冥修原本是不必受伤的,他给姬冥修的兵器,足以杀死十条大巨蟒,谁知道这货又干了啥?
张太医给姬冥修开了药,好歹把过敏症压下了,但内伤他无能为力。
海十三进屋时,张太医已经离开了,海十三担忧道:“少主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真是的!多大的人了!一次不看着他,他就能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燕飞绝咬牙,“你查得如何?少主到底干嘛了?”
海十三把乔薇被请去太师府做菜,被二师姐打伤,又把二师姐扎伤,随后跳入养着食人鱼的湖,紧接着少主也跟着跳下去,又紧接着二人从岛上出来,先上船离开的事与燕飞绝说了。
信息量有点大,燕飞绝的智商有些不够用。
“所以,那丫头得罪素心宗了?”
“然后,那丫头投湖自尽了?”
“再然后,那丫头被少主给救了?”
“最后,他俩拿走了两生果,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燕飞绝啃了一口苹果:“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海十三扶额:“重点不是素心宗,是两生果没了。”
“什么?两生果没了?”燕飞绝炸毛了,两生果没了,少主的命还保个屁啊?!
两生果二十年结果一次,一次一颗,错过这一颗,再等下一颗,就得二十年,谁能保证少主体内的内力能够安分二十年?
也不用二十年了,燕飞绝觉得少主这一次就挺不过去了。
燕飞绝委屈道:“我才活了四十,没活够呢。”
海十三叹道:“如今别无他法,把姬无双放出来吧,只有他有办法控制少主的伤势。”
燕飞绝切了一声:“这兔崽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他的命令,谁把姬无双放出来,谁就是个死,反正是死,我懒得去,要去你去。”
海十三也不敢。
要是易千音在就好了,他最会顺少主的毛儿,可惜那家伙接连施展两次易容术,反噬严重,已经回去闭关了。
二人看向抱着宝剑发呆的十七。
燕飞绝轻咳一声:“十七,少主让你把姬无双放出来。”
十七不动。
海十三道:“十七啊,去把姬无双放出来,给你买糖葫芦吃。”
十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他们的话毫无反应。
“还有一个法子。”燕飞绝道。
海十三问:“什么法子?”
…
乔薇给乔峥喂了药,正要回房歇息,就被一道暗影拦住了去路,她单臂一抖,就要亮出匕首,却看清了对方的模样,神色一顿:“燕叔叔?”
燕飞绝苦恼道:“丫头,我找你找得好苦。”
“找我…有什么事吗?”不待燕飞绝开口,乔薇就道:“如果是你家少主的,那就免谈。”
呃…
燕飞绝的话卡在了喉咙。
就知道是那家伙的事,乔薇莞尔:“所以燕叔叔现在是没事了?”
燕飞绝的眼珠子动了动,看见正在房间玩布偶的小包子,大声道:“十七受伤了!好严重好严重!快死了!”
望舒哒哒哒哒地跑了出来:“十七哥哥受伤了吗?”
燕飞绝一脸悲痛:“是啊,腰部中了剑,快要不行了,我是来叫你们去见他最后一面的。”
望舒巴巴儿地望向娘亲,眼圈都红了:“娘亲,我们可以去见见十七哥哥吗?”
就这样,母子三人被燕飞绝“拐”去四合院了。
燕飞绝将乔薇领进十七的屋子:“你进去看看他吧。”
望舒与景云也要去,燕飞绝一手一个抱了起来:“你们娘亲会医术,先让她给十七哥哥治个伤,治好了你们再去。”
二人乖乖地点头。
乔薇进了屋,来到床边,她真以为是十七的,可当她看见床上那张熟悉的脸,才惊觉自己被骗了,她转身就走!
床上的人却忽然探出手来,扣住了她手腕。
乔薇真是讨厌死他这招了,动不动就拉她手,她同意了么?还让燕飞绝把她骗来,真是过分!
“放开!”
乔薇的肩膀已无大碍,体力也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用尽全力地一甩,应该能甩开他才是,然而令乔薇感到诧异的是,他的手劲比平时更大了好几倍,如铁钳一般,扣得她整条胳膊都无法动弹。
“你到底想…”
话到一半,乔薇回了头,冷不丁撞进一双漆黑得仿佛看不见眼白的眸子,暗涌无边,魔气涌动。
乔薇瞳仁就是一缩:“冥修?”
姬冥修没有反应,只是魔怔地看着她,那眼神,如肆虐的风暴。
乔薇意识到不对劲了,这家伙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燕叔叔!燕叔叔!燕…唔——”
唇瓣被堵住。
姬冥修粗鲁地将她压在了床榻上。
第【149】和好,解决小师妹
这是十七的硬板床,只铺了一层几乎没有棉絮的褥子,摔上床板的一霎,乔薇的脑袋都被震懵了,两眼冒着金星,脊背传来坚硬的疼痛,她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凉气,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呼不过气。
唇瓣被他堵得死死的,牙齿也磕到,她吃痛,张了张嘴,他的舌尖趁势滑了进来,疯狂地掠过她的呼吸。
乔薇很快就缺氧了,想要推开他,可双手被他扣在两侧,腿也被他的腿压着。
秋季的衣衫,说薄不薄,说厚也不厚,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体温正透过衣料一层层传来,如同一片火苗,在她肌肤上寸寸燃烧。
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她或许会很享受这种姿势,可眼下稀里糊涂的,他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连自己在干什么恐怕也不甚清楚,就这么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代出去,是不是太草率了?
而且他们已经分手了。
这算什么?
分手炮吗?
谈的时候都没炮过呢!
起开!
乔薇竭尽所能地挣扎,一口咬上他舌尖,腥红的血液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姬冥修终于松开了她唇瓣,却并未停止对她的占有,他低头,开始啃咬她的脖颈。
力度有些大,乔薇觉着疼:“混蛋!”
他全无反应,继续粗鲁地啃咬着她。
衣襟也开了,衣衫也乱了,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他呼吸变得粗重。
乔薇毫无办法,她可能无数次地幻想过与他的亲密,可真到了这一步,用着这样的方式,她却只觉得委屈:“冥修。”
一声冥修,话里都带了哭腔。
姬冥修的身子微微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乔薇逮住了机会。
乔薇的腿迅速从他腿下抽离,弯曲膝盖,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他身子在空中翻滚了一下,脑袋撞在凳子上,身躯一震,晕了过去。
乔薇惊魂未定地合拢衣衫,跑出了屋子,与前来查探情况的燕飞绝撞了个正着。
看着气定神闲的燕飞绝,乔薇心里那个火啊,真想把他活活烧死得了!
燕飞绝古怪地打量了她一眼:“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头发这么乱?衣裳这么皱?你刚刚是不是和少主…少主也太短了吧…这才多久啊…”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揣测这么东西?乔薇气得一掌劈了过去!
燕飞绝惊得一跳,堪堪避过她的袭击,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丫头!你干嘛?少主不行你也不能怪我啊!”
乔薇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把我骗来,就是要给你们少主泻火的?!枉我那么信任你!一口一个燕叔叔,你的良心真的喂了狗!”
“喂喂喂,丫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这种事你情我愿,怎么能算到我头上?又不是我让少主和你…”言及此处,燕飞绝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头,“等等,少主醒了?”
“你自己去看吧!”乔薇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气氛激烈,四合院的下人全都躲回了屋。
乔薇在东厢找到了吃糖葫芦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包子和两小只,这么大的动静,难为他们四个没听见,可见糖葫芦的致命吸引力究竟有多大了。
乔薇抱起两个孩子往外走。
景云困惑地问:“娘亲,我们去哪儿?”
“是要去看十七哥哥了吗?”望舒舔着糖葫芦说。
“回家。”乔薇道。
“为什么呀?”两个小包子异口同声,他们还没玩够呢,四合院好多玩具,还有吃不完的糖葫芦。
“因为你们…”乔薇话到一半,燕飞绝冲了出来,“你把少主怎么了?他脑袋怎么…怎么…”
乔薇没好气地道:“他怎么了你不知道吗?不是你把我引来给他…那什么的吗?”
当着孩子的面,有些字眼实在难以启齿。
“我几时…”燕飞绝一头雾水,想到了什么,连忙回了屋,须臾,神色凝重地出来,“少主走火入魔了。”
“你才知道?”
“我当然才知道!”
乔薇微微地愣了愣,燕飞绝的神色不似作假,莫非他真的不清楚冥修的情况?那他把自己骗过来是想干什么?
“绿珠,你先带景云和望舒去屋里喝点水。”燕飞绝吩咐。
绿珠上前,征求地看向乔薇,乔薇把孩子放到地上,绿珠牵着两个孩子回了东厢。
燕飞绝走到十七的屋前,见乔薇没有跟上来,心知她是怕了,便道:“我点了他的穴,他暂时醒不了。”
乔薇这才跟着他进了屋。
燕飞绝在椅子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示意乔薇也坐。
乔薇坐下。
燕飞绝犹豫了一会儿,哀声一叹,道:“本不该对你说的,但不说清楚,你以后恐怕再也不来了。”
乔薇看着他。
他接着道:“少主他…伤得很重,把你叫来,是希望你能开口,将姬无双放出来。”
乔薇纳闷:“他怎么就伤得很重了?”那日离开孤岛时,他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燕飞绝就道:“这得问你了,去赴宴之前都好好的,从宴会回来就不对劲了,又是过敏又是内伤,你那天和他在一起,你倒是说说他发生了什么事了!”
乔薇一怔:“他…真的过敏了?”
他半分异样都无,她还以为他吃了虾滑没事呢。
燕飞绝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信息,危险地看着她:“你知道他会过敏?”
乔薇的睫羽颤了颤:“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弄得好像是我逼着他过敏似的,菜是他小师妹端给他的,他明知是虾滑,还一口吃掉了,他要给他小师妹献殷勤,我拦得住吗?”
提起这个,乔薇也是生气,明知自己不能吃还要吃,这是有多喜欢那个小师妹?
“他给素心宗那小娇花献殷勤?我说你是不是…”燕飞绝噎住,撇过脸,“罢了,不提这个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不掺和,我只问你,知道他为什么受的伤?”
乔薇如实道:“被巨蟒扫了一尾巴,那两条巨蟒的力气极大,不亚于任何一名武林高手。”
燕飞绝困惑:“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巨蟒扫到?”
乔薇也奇怪呢,明明可以躲开,他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
燕飞绝无奈:“为今之计,只有找剑盟的弟子追回两生果了。”
“什么意思?”乔薇问。
燕飞绝叹道:“少主这次去太师府赴宴,就是为了摘到两生果,两生果是唯一能医治少主的良药,可惜,被剑盟弟子给抢走了。”
姬冥修在现场留下的线索,全都直指剑盟,连海十三都以为是剑盟犯贱,抢走了两生果。
乔薇蹙眉:“剑盟弟子又来了?”
“又?”这回,换燕飞绝皱眉了。
乔薇嗯了一声:“我们在岛上碰到了两名剑盟弟子,他们先我们一步找到两生果的位置,和巨蟒发生了缠斗,最后他们惨死巨蟒之手,不过巨蟒也因此而受了伤。”
燕飞绝张大了嘴,狐疑又古怪地看着乔薇:“你是说…剑盟的弟子在拿到两生果之前就死掉了?”
乔薇点点头:“是啊,冥修把他们的尸体还有盔甲沉入了湖中。”
燕飞绝咬牙:“海十三这个蠢货,居然把消息探听错了!”
“什么?”乔薇没听明白。
燕飞绝深吸一口气:“没什么,我问你,既然剑盟的弟子没拿走两生果,到底是谁拿走了?”
乔薇想了想:“他手里那颗我不清楚。”
“他手里没有。”燕飞绝道。
乔薇挑眉:“不可能,他摘了两颗,他一颗,我一颗。”
“你…一颗?”燕飞绝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嗯。”乔薇无辜地点点头。
如此,燕飞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就说少主的身手,加上他的兵器,怎么可能斗不过几只猛兽?敢情那傻逼是把自己的救命稻草拱手送给了小情人,还想了个法子嫁祸剑盟,以防止有心人查到这丫头的头上。
简直是卧了个大槽!
“两生果呢?还在不在?”燕飞绝焦急地问。
乔薇摇头:“没了,给我爹吃完了。”
卧了个大大大大大槽!
这么大一颗两生果,你居然给你爹吃完了?!
你就不知道留一点吗?
败家孩子!
“啊——”燕飞绝咆哮!
乔薇被他弄得心肝儿都抖了抖:“既然被剑盟的弟子抢走了,就赶紧去抢回来嘛。”
这丫头竟然以为真被剑盟弟子抢走了,燕飞绝都想哭了:“两生果只有一颗,给了你,他就没了,什么被剑盟弟子抢走,都是他放的烟雾弹,他要是死了,就是为你死的,你好自为之。”
说罢,燕飞绝再无法在这间屋子里待下去了,或许姬无双是对的,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能留,她只会拖累少主、拖累他们,现在姬无双的话应验了,少主与他们七个全都要死在这女人手里了。
乔薇坐在空荡荡的屋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两生果有几颗?”
“既是两生果,自然是两颗了,它二十年才结果一次,这几日正是它的果实成熟期,若被剑盟的弟子采走了,你想再等它结果,就得二十年之后了。”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采两生果,但你必须分我一颗,否则我就帮剑盟的弟子对付你…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我与你只是暂时的合作而已,等拿到两生果,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随你。”
“你那颗呢?给我看看。”
“怎么?怕我把大的吞了,把小的给你?”
明明只有一颗,却骗她有两颗。
藏着掖着不让她发现,她却怀疑他拿走了大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
…
燕飞绝坐在廊下的台阶上生闷气。
“燕叔叔。”乔薇轻轻地走到他身后。
“哼!”燕飞绝翻了个白眼。
乔薇在他身侧坐下。
燕飞绝站起身,坐到院子的石凳上。
乔薇抿抿唇,跟了过去。
燕飞绝不想理她,拍拍屁股坐回了廊下。
乔薇一迟疑,又跟了上去。
燕飞绝没好气地道:“我说你这人到底要干嘛?我都快死了,你让我死前清净一下行不行?”
“燕叔叔。”望舒与哥哥手拉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二人无辜地看向燕飞绝,望舒哀求道:“燕爷爷你生我娘亲的气了吗?你别生娘亲的气好不好?我把糖葫芦给你吃。”
她把啃了一半的糖葫芦递到燕飞绝手边。
景云也把自己的递了过去。
燕飞绝鼻子酸酸的,妈的!老子最受不了这个!
乔薇轻声道:“燕爷爷没有生气,他是和娘亲开个玩笑。”
“真的吗?燕爷爷?”望舒巴巴儿地看向燕飞绝,那不安的眼神,看得燕飞绝一阵心疼。
燕飞绝点点头。
望舒开心地笑了,拉着哥哥回了屋。
临跨过门槛前,景云回头望了燕飞绝一眼,眸光有些冷冽。
乔薇在燕飞绝身侧坐下,低声道:“燕叔叔,把姬无双放出来吧,只要他能治好冥修,从前的事我与他一笔勾销。”
燕飞绝用余光瞄了瞄乔薇,哼唧着说道:“他可是差点毒死你。”
乔薇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但如果他能治好冥修,我愿意原谅他。”
这还差不多!
燕飞绝把袖子往上提了提,站起身来:“是你下令把人放出来的,少主追究起来…”
乔薇点点头:“我一力承担。”
…
下午,燕飞绝便将姬无双从寒潭里捞了出来。
连续多日泡在寒潭中,姬无双饱受刺骨之痛,整个人瘦得脱了相,两颊深深地凹了进去,颧骨凸显了起来,眼底鸦青一片,唇色发紫。
他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燕飞绝给他输入了大量的内力,他才堪堪恢复了一丝元气。
在寒潭的这些日子,他不敢说自己已经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但至少,他是真的怕了少主的手段。
与乔薇的见面,出了奇的平静。
“两生果的事,燕飞绝已经与我说了,确实十分可惜,但已经进了你父亲的肚子,总不好再叫你父亲吐出来。”
都两天了,吐也吐不出什么了,乔薇暗暗嘀咕。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姬无双说道。
乔薇眼神一亮:“什么办法?”
姬无双道:“你的貂。”
乔薇蹙眉:“小白?”
姬无双问道:“你没发现它与别的貂不一样?”
发现了,长不大,毒不死,尿效像巴豆。
姬无双正色道:“它是一只灵貂,全身上下都可入药。”
乔薇瞳仁一缩:“你不会是想杀了小白吧?”
姬无双冷哼:“我倒是想,但你肯吗?”
乔薇果断摇头!
姬无双从柜子里取了一把匕首:“放心,那小东西全身是宝,我还舍不得杀呢。”
乔薇质疑的目光在他匕首上扫了一圈:“你之前找我索要小白,也是想治冥修的病?”
姬无双斜睨她道:“不然呢?你以为我要一个调皮捣蛋的畜生做什么?”
“它不是畜生。”乔薇纠正。
燕飞绝踹了踹姬无双的脚,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你与小丫头想吵架,等少主痊愈了,你俩找个屋子,关上门,吵个三天三夜都不打紧,但眼下,少主每多挨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姬无双压下与乔薇辩驳的冲动,说道:“我需要取一点它的血。”
乔薇把小白抱了过来。
小白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子,死活不肯伸出爪子!
“乖啦,就一点点。”
不伸。
“我给你取,我刀工可好了,一点都不疼。”
就不伸。
“真的就一点。”
偏不伸。
“买毒丸给你吃。”
人家的家长哄孩子抽血,都是给你吃蛋糕,到了她这儿,却成了给你吃毒药。
小白还是不干,捂紧爪子,就是不干,死活不干。
乔薇把心一横:“给你蹭胸。”
小白的爪子伸了出来。
…
姬无双取了一小瓶血,小白到底是只幼貂宝宝,别看平时挺威风,可一小瓶血下来,瞬间打回原形了。
幼貂宝宝无力地趴在乔薇怀里,小脑袋搁在乔薇柔软的胸脯上,轻轻地蹭啊蹭,餍足极了,不多时便打了个呵欠,美滋滋地睡了过去。
姬无双对于小白的血也并无十足的把握,只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姬无双熬了一碗药,以小白的血为药引,端去姬冥修房中,喂姬冥修喝了下去。
乔薇把孩子们哄睡之后,去了十七的屋子。
燕飞绝识趣地将姬无双拉了出去。
乔薇在床边坐下,看着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心里,不大好受。
她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也知道他和小师妹,八成只是为了气自己,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一边生着那么大的气,一边还在想法子医治她爹的病。
她一直觉得自己够冷静,但如果换成自己,绝对做不到他那样。
乔薇握住他的手。
谢谢你没放手。
…
姬冥修醒来已是半夜,睁眼就发现一个人趴在床头,不太安稳地睡着,却紧紧握着他的手。
所有倔强,也不过是想等对方先低个头。
看着与自己十指相扣的素手,再大的火气都没了,思念如潮汐涌动,错过的几日,竟像是几个春秋那么久。
姬冥修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
乔薇被惊醒,慢悠悠地抬起僵硬的脖子,疼得抽了口凉气,随即看向他深邃的眼睛,眸光一动:“你醒了?”
是兴奋与喜悦的语气。
眼神也格外惊喜。
姬冥修没有说话,只是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
有点害羞。
丞相大人就没有与人吵架了还和好的先例。
特别地别扭。
乔薇倒是欢喜得紧,她的情绪来得快也走得快,不记仇,很好哄,她既然心里放下了,便也什么都释然了,她轻轻地靠近他,柔声问:“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姬无双来给你瞧瞧。”
“不用。”沉浸在一种叫做和好的喜悦中的丞相大人完全没想起来姬无双是个什么情况。
姬冥修紧了紧与她相扣的手指,一副生怕她跑掉的样子,只是表情依旧十分的冷酷。
但夜这么黑,谁看他的脸呀?乔薇只感受到了他指尖的力道,脸颊红了红:“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
“嗯。”他应下。
乔薇看着他,挑挑眉,他看着乔薇,一脸茫然。
乔薇道:“手。”
“牵着呢。”他说。
乔薇压下翘起来的唇角:“放开呀,不放,我怎么给你倒水?”
姬冥修松开了她的手,却在她即将抽离之际,再度握了上去:“我不渴。”
“嘴唇都干了。”乔薇看着他开裂的唇瓣,说。
姬冥修无奈松开,乔薇倒了水来,他还很虚弱,没有力气坐起来,乔薇拿了勺子喂他,他喝水时,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乔薇的脸上。
乔薇被看得不好意思,赶紧喂他喝完,把茶杯放下了。
屋子,忽然静了下来。
乔薇坐在凳子上,两只手绕着腰带上的流苏,娴静而温柔。
姬冥修的手晾在被子外,就等她握呢,她却傻兮兮的不管了。
姬冥修握住了她的。
乔薇终于也等到了他的“低头”,这一刻,方觉一场风波真的过去了。
想到什么,她问道:“知道不能吃虾,为什么还吃?”
姬冥修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我不吃,你怎么消气?”
乔薇的眼圈忽然有些红红的,心口有不知名的情绪膨胀。
姬冥修看向她,毫无血色的唇瓣一弯:“乔帮主,你是哭了吗?”
“没有。”乔薇吸了吸鼻子,“我只是眼睛漏水了。”
姬冥修虚弱地抬起手来,拂去她眼角的水珠,乔薇就着他的手,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姬冥修搂住她,让她靠上自己胸膛,轻轻地抚摸着她柔嫩的肩膀。
所有不快、酸涩,都在这一刻,化为绕指柔。
…
天蒙蒙亮,乔薇被一阵喧闹声惊醒,坐直身子,看了看熟睡的姬冥修,给他掖好被角,转身出了屋子。
原来是素心宗的弟子来了,被绿珠挡在门口。
绿珠道:“你们先等等,我要请示我家夫人,才能让你们进去。”
几人自是不让,四师兄未婚,何时就有了夫人?别是什么狐媚子小妾,都敢在他们这群同门的头上撒野!
乔薇淡淡地走过去:“怎么了?绿珠?”
绿珠如临大赦,行了一礼道:“夫人,他们自称是主子的师弟师妹,听说主子病了,想进去探望,您看…方不方便?”
几人看到了乔薇,齐齐一惊,这不是那个伤了二师姐的厨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丫鬟口中的“夫人”?
五师兄站了出来,蹙眉道:“怎么是你?”
乔薇淡淡一笑:“是我,五师兄好像很惊讶,五师兄是来探望冥修的么?这个时辰,好像太早了些,冥修还在睡,如果诸位愿意等,可在明厅候着,若是等不了,就请改日再来。”
五师兄的眸光冷了下来:“你果真勾引了四师兄!”
绿珠不悦道:“这位公子,还请你对我家夫人尊重些!”
五师兄哼了哼:“我说话,几时轮到一个婢女插嘴了?”
这都是一群蛮不讲理的家伙,一言不合就能动鞭子,乔薇淡道:“绿珠你先退下。”
“…是。”绿珠退下了。
小师妹走上前,睁大一双无辜的眸子:“乔姑娘,你怎么会在我师兄这里?你昨晚一直在这边吗?”
乔薇淡淡地说道:“我披头散发的,刚从床上起来,你觉得我是从谁的床上起来?”
“你…你好不要脸!”三师姐怒斥。
乔薇冷冷一笑:“我要不要脸干你们什么事?我该说的都说了,是走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
言罢,转身走向十七的屋子。
“你给我站住!”五师兄怒道:“你伤了二师妹这笔账,我还没与你算!”
乔薇会过意了,冷笑着看向他:“所以你不是来探望冥修的,是来专程找我算账的?”
五师兄噎住,众师弟师妹看向他,难道五师兄这么早把他们拽过来,真的不是想探望四师兄吗?
五师兄呵斥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来探望师兄不假,但既然碰到你了,二师妹的账就一并清算了!”
小师妹拉了拉他袖子:“算了,五师兄,二师姐的事,我爹都说不追究了,你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五师兄低叱道:“小师妹!你怎么总是护着她?”
小师妹轻声说道:“我没有护着她,但那天的事,确实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啊,她也受伤了,这件事就这么扯平了不好么?她既是四师兄的朋…人,你就给四师兄一个面子,别为难她了。”
五师兄看向小师妹:“你就是心地太善良,觉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但是小师妹,人心险恶,有些人是不管你怎么袒护她,她都不会知道好歹的。”
小师妹摇头:“我相信乔姑娘不是这种人。”
乔薇讥讽一笑:“你五师兄说的没错,我就是这种人。”
五师兄眸光一冷:“小师妹,你听见没有?你拿人家当朋友,人家可只拿你当眼中钉呢!”
“乔姑娘。”小师妹受伤地看向乔薇,“真的是这样吗?”
乔薇不可置否:“没错,就是这样,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含着金汤匙长大,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放个屁都香的,不论你做任何事,都永远有一大堆人无条件地支持你、赞成你,哪怕你做错了,你也还是对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你的亲人、家人、友人,我却什么都不是!我凭什么接受你的示好?凭什么被你施舍,让你做天上的圣女,而我做脚下的泥?你根本不知道别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你总以为自己对别人很好,却不知你的好只让别人越过越糟糕。悲哀的是别人却连指责你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不是一个坏人!如果是个坏人,我还能一刀杀了,一掌劈了,可你,我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谁都赞扬你单纯善良,讥讽我不识抬举,可我又究竟做错了什么?是我求着和你做朋友了?是我求着你给我露脸的机会了?还是我求着你给我做和事老了?”
小师妹张嘴:“我不是…”
乔薇打断她的话:“你不是故意的,你是真的很单纯,真的很善良,但你也真的让我受尽委屈!不是你把我叫到船上,我不会与你二师姐大打出手!我为什么会得罪了你们素心宗的弟子,源头就是你!”
小师妹委屈道:“我…我让你去船上做菜,是真的觉得你手艺好,想借此机会,让大家开开眼界,也让你能与大家交个朋友。”
乔薇冷道:“小师妹,你有见过厨子与主子做朋友的吗?你又说你认为我是冥修的朋友,有把他的朋友叫到船上,当着他与他同门的面做下人使唤的吗?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种羞辱吗?别说是我小心眼,换成你,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小师妹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我没想那么多…我不知道你…”
乔薇呵了一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也不在乎?你就从来没考虑过任何人的感受吧?有一种高兴叫做‘小师妹觉得我很高兴’,你这种人,说的好听点,是情商感人,说的难听点,是自私自利,你没有十恶不赦,可你比十恶不赦的人更让人厌恶!已经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们素心宗要找我的麻烦,我都接着!你们要见冥修就在明厅等着,不想见就走!”
乔薇转身上了台阶,想到什么,又停下步子,转过身来,望向泫然欲泣的小师妹,“还有,我不管你对冥修是什么心思,都给我歇了!冥修有主了,谁都别再打他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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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甜蜜一家,挑战
小师妹是哭着回到太师府的,长这么大,她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她爹是素心宗宗主,她娘是太师府千金,所有人都疼着她、让着她,几时敢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
而与乔玉溪这种高高在上的千金不同,她为人和善,不端架子不拿乔,也不娇生惯养,习武如此辛苦的事,她也坚持下来了,她这么努力,为什么还有人舍得骂她?
“我的儿,你怎么了?”许夫人在太师府的花园,见到了哭成泪人的女儿。
小师妹泣不成声。
几位师姐将乔薇的一番话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道乔薇仗着有四师兄撑腰便目中无人,还将他们全都赶了出来,他们是去给四师兄探病的,结果连门槛都没跨进去。
许夫人一听,火冒三丈,那女人不过是个厨子,就敢狐假虎威地欺负到素心宗的头上?这年头,姘头也能这么嚣张了吗?
许夫人让几个女弟子陪着女儿回了院子,自己则前往书房找到丈夫,把已经添油加醋过的事还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你听听你听听,这都什么话?她居然让我们女儿滚蛋,这辈子都别去冥修跟前儿碍眼!”
事实上,乔薇的原话只是让小师妹歇了对冥修的心思,可从没说过不许二人见面。
但这番话被师姐们四舍五入之后差不多就是小师妹离姬冥修远一点的意思,而再被许夫人四舍五入一番就成了小师妹赶紧有多远滚多远,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冥修面前。
见丈夫不吭声,她拍了拍丈夫肩膀:“你倒是说话呀!我们女儿被欺负成这样,你这个做爹的,难道就这么袖手旁观了?”
许永清皱眉道:“人家有婚约在身,名正言顺的,你让我怎么替月儿出头?”
“婚约?冥修不是已经与乔家解除…”想到了什么,许夫人一怔,“那个女人是乔家的弃女?”
许永清沉默。
这是默认了。
许夫人柳眉紧蹙:“她不是做出那等丑事,被逐出家门了吗?冥修怎么还会接受她?”
许永清语重心长道:“怎么做是冥修的家事,你我虽为他师父师母,但有些东西也不可插手过多,别忘了,他家是有爹娘建在的。”
若爹娘不在,婚约大事可由师父师母主持,但人家亲爹好生生地活着,他们瞎凑什么热闹?
许夫人叹气:“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我只是太心疼月儿了。”
许永清道:“月儿小孩子心性,哭两天就没事了,你别总惯着她。”
许夫人还想说什么,但见丈夫似乎没了再谈的打算,无奈一叹,出去了。
她到底不是一直都拿姬冥修当女婿,是她父亲提了句冥修这孩子不错,已经退了乔家的婚约,与月儿青梅竹马正合适,她才动了与丞相府结亲的心思,能成最好,不能成,她也没什么不甘,毕竟她女儿这么优秀,不怕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好男儿,退一万步说,真的找不到,她与相公也愿意养女儿一辈子。
但眼下的情况不同了,她的宝贝女儿被一个弃女给欺负了,这令她无法容忍。
…
素心宗的弟子最终没有留下,在小师妹哭着跑出去后也一并离开了四合院,大家都走了,五师兄不好一人赖着,也跟着走掉了。
刚刚的动静太大,也不知吵到两个孩子没,乔薇先去东厢看了看,两个小家伙都睡得十分香甜,小白与珠儿呈大字型摊在二人中间,呼吸均匀。
乔薇微微一笑,去了十七的屋子。
姬冥修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正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冷不丁与乔薇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所适从,但仅仅是一瞬而已,须臾便淡定如常了。
不幸的是,那一丝异样还是被乔薇捕捉到了,乔薇暗暗好笑,平时见他那么流氓,以为是个多么厉害的风月老手,可这吵起架来,又分明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别扭小初哥。
不会是真的没有过别的女人吧?
都二十七八了,这年纪怎么也不像没开过荤的样子。
那一晚走火入魔忽略不计。
不可能,小黄段子一个接一个,是初哥才怪了,指不定早已过境千帆,只是装得比较清纯。
乔薇神色古怪地走了过去。
姬冥修还不知自己被“过境千帆”了,把那一丝别扭塞回心底的大箱子后,坦然地望向了乔薇,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若细细分辨,竟是有一丝暧昧与得意。
乔薇对上他眼神,莫名地心口一跳,努力镇定地说道:“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姬冥修暧昧地看着她:“你出去就醒了。”
那岂不是刚刚的话全都听到了?乔薇真想一把掐死自己,只顾着斗情敌,怎么忘记背后有只老狐狸在看戏?
定了定神,乔薇道:“我刚刚是故意气她的。”
“嗯。”姬冥修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意越发意味深长。
乔薇心里一阵打鼓,能不能别这么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不是我要赶他们走的,我说了让他们在明厅等着,他们自己不等的。”岔开话题,顺便给自己开脱开脱。
“嗯。”
乔薇扒拉了一下小耳垂:“你既然醒了,怎么也不出去跟你的师弟师妹们打个招呼?”
姬冥修拉过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怕影响乔帮主耍威风。”
乔薇一个没忍住,笑了。
姬冥修看她笑,眸子也不自觉地微微弯起,心中欢愉。
乔薇见他高兴,一大早被素心宗添的堵全都烟消云散,心情变得十分畅快。
忽然,姬冥修不笑了,神色微敛,抬手摸上她脖子,轻轻往下一压,乔薇顺势俯下了身,脸颊对上他的,唇瓣几乎碰到。
呼吸在空气中彼此交缠。
乔薇睁大眼,心口砰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姬冥修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乔薇的唇瓣贴上了他的。
柔软而冰凉的触感,让二人的身子都微微地颤了颤。
姬冥修一手扣住她后颈,一手抚上她脊背,加深了这个吻。
乔薇没与别的男子亲密过,不知道是亲吻本身就这样美好,还是因为亲吻着自己的是这个人。
乔薇回应着他的亲吻,舌尖勾了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