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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这么个破玩意儿,千机阁要追杀她,玉子归把她逼下山崖?
俞婉不好将真相告诉白棠,便顺着白棠的猜测道了句是给小铁蛋的,白棠哦了一声,兴致缺缺地把铁珠子还给俞婉了。
俞婉收好珠子,她不认得这是什么,总该有人识货吧,譬如…燕九朝?
俞婉决定送走白小姐后,便把铁珠子给燕九朝看一看,最好他想要她就顺水推舟送给他,以那燕王府的实力,应当没什么人敢上门送死吧。
为烫手山芋找好退路的俞婉感觉心窝子都亮堂了,把铁珠收回锦囊,却突然,指尖一麻。
“咝——”俞婉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白棠问。
俞婉看看指尖,又看看手里的铁球,摇了摇头:“没什么,刮了一下。”
白棠抓过她的手仔细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伤口才放下心来:“好了,东西给你了,我也该告辞了。”
“白姑娘!白姑娘!”大伯母拎着一个大篮子走了过来,“今天多谢你了,家里没什么好东西,里头是自家腌的酱菜,还有小峰他爹做的点心,你别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白棠推辞。
大伯母硬把篮子塞到了她手上:“我知道你们大户人家不缺这点吃的,但小峰他爹厨艺很好的,他在京城做过厨子,官老爷都爱吃他做的东西!”
大伯与大伯母成亲二十多年,还从未被她如此夸赞,心里美滋滋的,浑然不知大伯母只是担心白棠拒绝他们的谢礼罢了。
白棠盛情难却,只好讪笑着收下了。
俞婉送白棠去村口,出去时,俞峰正蹲在门口孜孜不倦地教育着闯了祸的小妹妹。
“不是大嫂。”俞峰第一脸严肃地说。
“大嫂。”小蓁蓁吃着糖说。
“…”
俞峰简直要抓狂了,教了这么久,怎么就是改不了口呢?
俞峰决定换个说法:“不是大嫂,是白小姐。”
小蓁蓁:“白小姐。”
这丫头和那小鹦鹉似的,果真只学最后几个字。
俞峰长松一口气,这时,俞婉与白棠出来了。
俞婉看向一旁的俞峰道:“大哥,白小姐要走了。”
俞峰拉着小蓁蓁的手转过身来,愿是想让蓁蓁叫声白小姐,哪知一紧张,顺嘴就说反了:“蓁蓁,大嫂要走了。”
一脸懵圈的小蓁蓁:“…”
比蓁蓁更懵圈的白小姐:“…”
险些笑岔气的俞婉:大哥,咱能不这么猴急不?
俞峰简直没脸见人了,妹妹也不要了,闷着脑袋往屋里冲,却嘭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脑袋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这么大的门儿敞着你还能撞墙?眼睛长屁股上了?!”
“哎哟我的豆子!”
“我的菜!”
“鸡蛋!”
“你个小畜生!”
屋子里,被慌不择路的俞峰撞得一片狼藉,大伯母抄起扫帚。
俞峰绝没料到自己活了二十年,挨的第一顿打居然会是在今天。
向来只有俞松挨揍,俞峰在一旁老实观战的份儿上,今日终于风水轮流转了,俞松心情大好,吃着水萝卜,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神采飞扬去观战,结果是也被揍得很惨。
怎么都躲不过挨揍的俞松:“…”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
一直到坐上马车,白棠仍笑得难以释怀。
俞婉想起两个哥哥的倒霉样,不由一阵扶额:“让白小姐见笑了。”
白棠止住笑,露出一副向往的神色:“怎么会?我还羡慕呢。”
俞婉是知道白棠的,她爹子嗣单薄,只得一儿一女,还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那继母为人刁钻,处处针对白棠,白棠和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又能亲厚到哪儿去?
这么一想,俞婉觉得她挺可怜的,再多的银子也是冷的,再大的宅子也是空的,白老爷一碗水端不平,她暗地里也不知受了多少继母与弟弟的气。
老宅不时传来大伯母的骂声、兄弟俩的惨叫声,白棠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艳羡与落寞。
这样的白棠让俞婉很想把她打包带回家来。
俞婉看向白棠,微微一笑道:“我家人都很喜欢白小姐,白小姐若不嫌弃,常来坐坐。”
“嗯。”白棠点头,辞别俞婉,放下帘子离开了。
…
白棠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另一辆马车,竟然是两匹马的马车!
“哎呀,谁呀?”
“是来咱们村的吗?”
“快看快看!过来了!”
蹲在井边洗衣裳的婶子媳妇儿们好奇地朝马车望了过去,车夫没有丝毫停留,目不斜视地将马车赶到了俞家老宅的大门口。
“俞姑娘!在吗?”
却是多日不见的萧五爷掀开帘子,虎虎生威地跳下地了。
屋内的惨叫声与怒骂声戛然而止。
俞婉好笑地走过来:“五爷,我在这儿呢。”
她一路看着马车往老宅去,就猜到是找她的了,不过,却并没猜到是萧五爷。
自打臣服在臭豆腐的石榴裙下后,萧五爷对俞婉的态度就与先前判若两人了。
“俞姑娘,别来无恙。”萧五爷客气地打了招呼。
他红光满面的,俞婉猜来找她定然不是坏事。
果不其然,萧五爷爽朗地开口了:“我今日来,是给你介绍大生意的!”
说罢,他望向马车,“秦大哥,下来吧,俞姑娘的家到了!”
第136章 合作愉快(二更)
崔掌柜给俞婉恶补过魏家的人丁细况,譬如萧五爷是魏老夫人的表侄儿,又譬如萧五爷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萧振廷的结拜兄弟,他身份贵重,能被他称一声“大哥”的人,想来不是寻常商人。
只见车夫掀开帘子,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下来,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精神奕奕,五官英朗,可他既是萧五爷口中的“大哥”,想来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年轻。
他的气场与俞婉见过的任何一个商人都不大一样,容易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是个强势的人,俞婉在心里给出了第一印象。
秦爷下车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紧随而下,他穿着蓝衫,手执一柄折扇,肤白如玉,神态风流,一双桃花眼清波流转,端的是俊美倜傥。
萧五爷介绍道:“俞姑娘,这位是我秦大哥,人称一声秦爷,这是他外甥秦子旭。”
外甥也姓秦?
俞婉虽疑惑,却没多问,从容地打了招呼:“秦爷,秦公子。”
在秦爷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姑娘实在不多见了,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姑,但叔侄二人都没表露出多大诧异,毕竟能被萧五爷大力夸赞的人,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秦爷笑了笑:“俞姑娘。”
“屋里请。”俞婉将三人迎进屋,萧五爷已算旧时,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秦爷与秦子旭不紧不慢地跟着。
比起这位高深莫测的秦爷,俞婉更在意的反倒是一旁但笑不语的秦公子,总觉得这男人长得太妖孽了,一双眼睛盯着人看,仿佛要把人的心窝子看穿。
俞婉不经意地回头,恰巧对上秦子旭的视线。
这家伙竟是一直在盯着她看吗?
秦子旭被抓包了,非但不尴尬,反而扬起唇角,露出一抹灿灿的笑。
俞婉自然不能认怂,定了定神后,客气地点了点头,带着三人进屋了。
大伯母与兄弟二人已将满地狼藉收拾妥当了,扫帚也藏好了,茶水呈上来,吃食摆上来:“你们爹去里正家了,我去叫他。”
说罢,拽着鼻青脸肿的小儿子离开了。
俞峰留下,与俞婉一道应对生意。
通过萧五爷的介绍,兄妹二人得知了秦爷的来历,不由大为吃惊,这位秦爷,竟是江左商盟的副盟主,其名下的资产遍布江左,以酒楼与茶庄最为出众,秦爷一直都想把生意挺进京城,奈何有天香楼这样的行业巨头,他们很难熬出头,如今出了杨大厨与许承轩的丑事,天香楼风雨飘摇,名声一落千丈,正是他们趁虚而入的不二时机。
秦爷是有备而来,早打听到了大伯与天香楼的纠葛,他开口道:“天香楼不为俞大厨正名,我们醉仙居可以。”
醉仙居,这名字,够不要脸的。
俞婉就道:“你们是想买我们家的五道招牌菜吗?”
“非也。”秦爷一笑,“我只说替俞大厨正名,没说要买下他的菜谱,毕竟是天香楼卖过的,醉仙居再去卖,岂不成炒天香楼的剩饭了?”
秦爷是个清高的人,不是能赚钱就够了,他还要赚得有格调。
俞婉从这一刻才开始有些欣赏他:“秦爷总不会白替我大伯正名。”
“我吃过你家的臭豆腐,我想买下它。”
“配方我不卖,可以给你供货。”
“俞姑娘要不要听了价钱再拒绝?”
“秦爷要不要尝了新口味再考虑价钱?”
秦爷纵横商场多年,头一回被个小姑娘噎得一时失言。
一旁的秦子旭饶有兴致地看了俞婉一眼,对秦爷道:“舅,魏夫人的寿宴我没去,我还没尝过俞姑娘的手艺呢。”
俞婉不动声色地看向秦子旭,是错觉吗?这家伙竟在帮她说话?
秦爷拍拍侄儿的肩膀:“好好好,既然你要吃,那便劳烦俞姑娘下个厨吧。”
俞婉早先在魏家做的是白臭豆腐,如今换了苋菜梗做的母液,发酵出来的是黑臭豆腐,不仅闻着臭,吃着也臭,回味起来更是臭上加臭。
她做了三种口味,一种是没有馅料的,一种是腐乳汤汁做馅,最后一种是甜辣萝卜丁馅。
秦爷被这不可描述的臭味熏得眼泪直冒,不是吃过白臭豆腐,如今这黑的,单是卖相就能把秦爷吓跑了。
萧五爷早迫不及了,夹了一个腐乳汤汁的臭豆腐,豆腐酥香滚烫,腐乳咸辣冰凉,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的口感交织在一起,好吃得他都嗷嗷叫了。
秦爷先是自己吃了一个,才夹给侄儿。
秦子旭的喉头滑动了一下,俨然对这种又臭又没卖相的东西抵触得不行。
可谁让是他要的呢?自己要的豆腐,哭着也要吃下去。
“味道如何,秦公子?”俞婉笑眯眯地问。
“唔——”秦子旭已经吃到第四个了,嘴巴忙得没法儿说话。
萧五爷再去夹,秦子旭却把整个盘子都端过来了。
萧五爷又伸长胳膊去夹。
秦子旭果断背过身,把盘子护在怀里吃独食去了。
秦子旭吃得香甜,腮帮子鼓作两团,他又长得好看,一眼望去,直像只可爱诱人的小胖松鼠。
外甥吃得停不下来,怕萧五爷抢食,最后竟抱着盘子坐在门槛上吃,秦爷瞬间后悔带这丢人的小崽子出来了。
谈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先落了下风,毫无疑问,秦子旭这后腿扯得妥妥的。
不过,撇开秦子旭不谈,秦爷自己亦十分满意新的口感。
但这丫头说什么?不卖方子,只供货?
“能保证只供给我一家吗?”秦爷问。
俞婉道:“那得看秦爷的订货量了,总不能秦爷一天只要几百斤,我也只给您一家供货,那样我们作坊的工人都会饿死的。”
秦爷哼了哼:“小丫头,我的醉仙居只是没开到京城来,你不要以为只有一两家,我还怕你到时交不了货,影响醉仙居的生意呢。”
醉仙居只是在京城没名气,若是去了江左,那可全是他秦爷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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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是不是早早哒?
第137章 厨神大比
恕我直言。”秦爷到底见多识广,很快便点中了要害,“你做的味道虽好,可你能保证交的货也是一样的口感吗?”
俞婉笑了笑,说道:“秦爷放心好了,客人若是不满意,你全部退货给我便是。”
俞峰唰的朝俞婉看了过来,这丫头讲的什么胡话?卖出去的东西哪儿有退回来的道理?总会有人不满意的,又或者秦爷自己不想要了,那么随便找个借口也能把他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豆腐打发了?
“俞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说?”秦爷不愧是在商盟纵横捭阖之人,察言观色的本领无人能及。
俞峰张了张嘴,看向一旁的妹妹。
俞婉冲俞峰微微一笑,俞峰将涌到唇边的话头咽了下去:“没什么,就想问你们肚子饿不饿?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我还要一盘!”秦子旭举起了抓着筷子的手。
俞峰:“…”
您、您可真不客气。
厨房有多的,俞峰去端了,秦子旭等不及,直接尾随他跟了过去。
萧五爷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终究是敌不过臭豆腐的诱惑,豁出一张老脸,去厨房与秦子旭抢吃的了。
一时间,堂屋只剩下俞婉与秦爷。
便是独自面对外男,俞婉也不错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秦爷不免又对这小村姑高看了一眼:“恕我直言。”
还有口头禅,俞婉在心里对秦爷给出了第二印象。
“秦爷请说。”俞婉落落大方地说。
秦爷深深地看了俞婉一眼道:“俞姑娘与俞家人长得似乎不大像。”
俞婉说道:“我爹不是我祖父母亲生的。”
俞婉的回答俨然出乎了秦爷的意料,当然秦爷不是意外她并非俞家人,而是意外她如此坦荡地告诉了他。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处处与众不同啊…
“秦爷。”这次,轮到俞婉开口了,“我们日供一千斤,一斤十文,这个价钱,秦爷觉得如何?”
“十文?”秦爷蹙了蹙眉,“市面上最贵的老豆腐也才卖四五文,你这是不是太狮子大开口了?”
俞婉自信满满地说道:“市面上的豆腐怎么能与我卖的豆腐比?就凭我这是独家生意,就绝对值得起这个价,何况秦爷这般有格调的人,醉仙居做的必然也是大生意,十文钱的臭豆腐买进来,转手能以一两银子的价卖出去,又何必在意这点进货价呢?”
“你这丫头!”秦爷莫名气笑了,他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打劫的,哪儿能把十文钱的东西卖出一百倍的价钱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是个比他还强硬的,宁可不卖,也必须按照她的价钱来。
秦爷权衡了一番利弊,没拒绝,也没着急答应。
俞婉看了他一眼道:“秦爷莫非还有什么顾虑?”
秦爷摸下巴。
俞婉顿了顿,问道:“是关于给我大伯正名的事?秦爷打算用什么法子?”
秦爷就道:“你可听说过三年一届的厨神大比?”
俞婉摇头,她来没多久,听过的最多的消息就是来自白玉楼,然而崔掌柜与白小姐都从未提过任何有关大比的事。
其实也不怪二人不提,而是这样的大比,白玉楼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参加了。
秦爷笑着看向俞婉道:“还有半月便是大比的日子,据我所知,往年大比的魁首都出自天香楼,若是这次换成你大伯,你觉得如何?”
这话说的轻巧,仿佛大伯只要去了就能胜出似的,俞婉明白,秦爷这是在诱惑他们参与大比呢,话说回来,秦爷还真是一只老狐狸呀,大伯要参与大比,八成要用醉仙居的名义,而若是能把天香楼比下去了,醉仙居也一炮而红,这简直是完美的宣传。
俞婉淡淡地说道:“秦爷,你是为了你的醉仙居吧?”
秦爷大方承认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我为醉仙居,你为你大伯,咱俩各取所需,并不相冲啊。”
俞婉就道:“话是如此,可你一开始不说,循循善诱了半晌才把葫芦里的药卖出来,我这心里不大舒坦,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哈哈!”秦爷忍不住笑了,“是秦某的过错!不该把用在商海的那一套用在俞姑娘的身上,多年习惯一时改不掉,还望俞姑娘海涵。”
说罢,他双手抱拳,朝俞婉拱了拱手。
他能自称一声秦某,又大方承认自己的错,倒是比死鸭子嘴硬的好上许多。
俞婉顿了顿,直言说:“我不喜欢别人套路我,生意的事不变,大比的事再说吧。”
秦爷微微一愣:“俞姑娘…”
俞婉站起身:“我还有事,就不陪秦爷了。”
“哎!”秦爷没料到这小姑娘说翻脸就翻脸,正要开口挽留,大伯与大伯母进屋了。
大伯母介绍道:“那位就是秦爷。”
秦爷转过头来,杵着拐杖,不良不行,想来就是那位俞大厨了吧?
秦爷上前打了招呼,一番寒暄后,秦爷将大比的事说了:“…希望俞大厨…”
大伯扬起下巴道:“我家阿婉不是说再说吗?那就再说吧!”
言罢,十分不给面子地走掉了!
满面黑线的秦爷:“…”
…
屋内,俞峰拉着俞婉小声说:“真不答应啊?我觉得秦爷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为我爹正名的好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
俞婉神秘一笑道:“何尝又不是醉仙居唯一的机会?”
秦爷不是说了吗?厨神大比三年一次,错过这次扬名立万的机会,那就得再等上三年了,虽说别的手段也能逐渐把酒楼的名声打出去,但哪有大比来得迅猛?
“大哥,这件事他们比我们着急。”俞婉说。
“你想做什么?”俞峰问。
俞婉笑道:“谁让他做奸商套路我?让我心里不舒坦,我就让他的钱袋不舒坦。”
俞峰嘴角直抽抽,到底谁才是奸商…
…
秦爷看出来了,在俞家的生意上,真正做决定的是那小丫头。
俞家人可真宠这丫头呀。
不过…自己也挺宠那小崽子不是么?
秦爷觉得不能太给小丫头脸了,否则给她几分颜色,她便开起染房,当然他也不会拿臭豆腐的生意去威胁她,那种手段太掉价,有失他秦爷的身份。
秦爷决定先把小丫头晾一晾,他就不信,小丫头真那么沉得住气。
小丫头一定会来求她的!
秦爷打算等萧五爷与外甥一出来,便打道回府。
哪知他左等右等,就不见二人自灶屋出来。
他去灶屋叫二人,就见二人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是的,把人家的厨房扫荡得面目全非了!
“我们要告辞了。”秦爷忍住怒火说。
“哦。”萧五爷十分识相地上车了。
秦子旭不走。
“他家的豆腐真好吃!”
“卤肉也好吃!”
“蟹黄酥超级好吃!”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吃吃吃!我平日里没把你喂饱吗!?
秦爷黑着脸,硬将丢人丢到姥姥家的小崽子拽上了马车。
小崽子上去了,萧五爷溜下来了。
他又拽萧五爷,秦子旭又悄咪咪地下来了。
秦爷、秦爷快被这两个扯后腿的家伙气死了!
…
秦爷离开时,是留了地址的,目的自然是希望俞婉能亲自求上门去,然而令秦爷失望了,他等等足足五日,连根毛儿都没等到。
而另一边的天香楼传来消息,曾蝉联三界魁首、早已功成身退的鲍厨神又让天香楼给请回来了!
看来,为了东山再起,天香楼是下了血本了。
秦爷手中也有不少好厨子,并不差大伯一个,然而鲍厨神一出,所有人都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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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么么哒
第138章 腹黑婉婉
第七日,秦爷终于挨不住,再度找上俞婉了。
不过,他并不是抱着让大伯赢过鲍师傅的打算,毕竟鲍师傅乃名副其实的厨神,就连御厨都赢不过他,大伯这手没拜过名师全凭自个儿摸索出来的厨艺,在鲍师傅面前真不够看的。
原先还想就算没有大伯,醉仙居也有赢过天香楼的胜算,如今这点胜算都无了,秦爷只得另辟蹊径,譬如,在大比上做出比天香楼更正宗的五道招牌菜,天香楼剽窃的风波未过,这时蹭热度正好。
只是如此一来,那五道菜怕是从醉仙居的菜谱上撤不下去了。
秦爷再不愿也得继续炒天香楼的剩饭,这不是秦爷乐见的,可形势所逼,他也没得选。
这一次,秦爷没再套路俞婉,十分诚恳地向俞婉交了底。
俞婉没料到在古代也能见到如此不要脸的蹭热度手段,若是生在现代,秦爷得是个王牌经纪人啊。
“俞姑娘,你怎么看?”秦爷也不去过问大伯与俞峰的意思了,他明白真正做主的是眼前这个小姑娘,从前是他轻看了她,只觉她能做主全赖家人宠着她,如今看来,她小小年纪,却分明比他还老奸巨猾呀!
“秦某如此坦诚,俞姑娘就也别与秦某绕圈子了,俞姑娘想要什么条件,开个价吧。”
秦爷又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对大比毫无兴趣呢?只是这件事里,拼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结果是他输了,他愿赌服输,轮到这小丫头狮子大开口了。
秦爷无奈一笑,活了大半辈子,坑人无数,最终竟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俞婉比了比手指:“我要京城醉仙居的三股盈利。”
秦爷倒抽一口凉气,一楼十三股,东家占十股,余下三股是掌柜与身股的,掌柜与身股的盈利不能动,这三股打哪儿出?自然是他的腰包了。
况且这小丫头说什么?京城醉仙居?言外之意,他在京城开个分店,也得算给她三股盈利?
“俞姑娘,你这就过分了。”秦爷敛了笑容。
俞婉笑了笑,说道:“秦爷,醉仙居在京城打不开局面,可能一分盈利都没有,如今不过是让你有了**分盈利,匀我三分而已,算起来,你还赚了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谁舍得把腰包里的银子掏出去?
“若是赔本了呢?”秦爷问。
“算你的咯。”俞婉说。
秦爷差点噎死!
好半晌,秦爷才平复了心情:“小丫头,三股盈利,我可以给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一,必须在大比上做出那五道招牌菜,要比天香楼做得好。”
“二呢?”俞婉神色从容地问。
秦爷笑道:“你们必须赢了天香楼,如果你输了,非但盈利一股没有,臭豆腐的进价也得给我少一半。”
“阿婉!”听了一耳朵的俞峰忍不住打屋子里出来了。
却不待他拒绝,俞婉开口了:“好,一言为定。”
秦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小丫头还是太嫩了呀,你们怎么可能会赢呢?
赢的只有我秦爷。
“好,很好!”秦爷红光满面地上了马车。
“怎么好了呀,爷?”车夫好奇地问。
秦爷一脸得意地说道:“我原本只打算让俞开阳在大比上做出五道招牌菜,那样全京城都知道那五道菜如今是我醉仙居的了,可如今,臭豆腐的进价也要少一半了。”
马车离开了莲花村。
俞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阿婉,你怎么能答应他呢?你知道鲍厨神是谁吗?是杜娘子的师父!宫里的御厨都向他学过手艺!我爹怎么可能赢他?”
俞婉就道:“大伯和他比过了?”
俞峰叹道:“那倒没有,三年前,他…”
“他怎么?”俞婉看向俞峰。
俞峰也是听来的消息,并不大确定:“他去找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了,我爹去找你了,都无缘大比。”
“怎么他儿子也失踪了?”俞婉问。
俞峰蹙了蹙眉:“据说生下来就失散了,几十年过去一直没找着,大比前突然得到消息,他扔下天香楼就去了,天香楼差点输掉。”
“哦。”俞婉对鲍神厨的家事不感兴趣,毕竟又不是她爷爷,对吧?
俞婉眨了眨眼:“既然大伯没与他切磋过,大哥怎么知道赢的人会是他,而不是大伯?大哥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就是!你这小子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伯杵着拐杖,一脸倨傲地进了堂屋,“不就是个糟老头子吗?你爹我还怕了他不成?”
俞峰又让亲爹给骂了,委屈巴巴地黑下脸来。
俞婉笑着去帮大伯母做事了。
堂屋里没了俞婉,大伯忽然朝儿子伸出手:“扶我一把。”
俞峰上前扶住他:“爹,你怎么了?”
大伯双腿一软,战战兢兢道:“鲍厨神真的要来吗?”
“…”俞峰嘴角一抽,说好的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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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待会儿见
第139章 二更
俞婉对大伯十分有信心,别说一个鲍厨神,便是十个,也统统不是大伯的对手!
浑然不知大伯已经被吓到腿软…
“鲍神厨真有这么厉害吗?”俞峰纳闷地问,以他爹的厨艺,还从没将谁放在眼里过呢。
大伯抚着心口道:“这位神厨最擅长的并不是市面上那些菜系。”
“那是什么?”俞峰问。
“药膳。”大伯道,“传言,吃他一口药膳,能延十年寿命,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你说你爹我能比吗?”
俞峰咋舌:“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大伯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我哪儿知道?他轻易不做药膳,我也没尝过,不过就算是家常菜,也不是谁都比得上的。”
俞峰开始为自家生意担忧了,鲍神厨如此厉害,他们岂不是输定了?输了臭豆腐就折价了…
好、好肉痛!
俞婉还不知自家臭豆腐面临着折价的危险,她答应供货给秦爷,并不仅限于京城这一家醉仙居,附近的城池也有几家分店,秦爷的意思是,俞婉随时可以开始送货,她供多少,他要多少,由他派人来取货,价钱先按之前的,大比过后再商定更正式的合约。
俞婉去库房点了点,发觉他们手头的现货不多。
撇开做坏的,一共才七百斤臭豆腐与三十坛腐乳,这些勉强就是一日的供货量,他们产量上不去,除开都是生手,技艺不够娴熟外,工具也是一项难题,譬如他们压豆腐用的是青砖,在俞婉看来,就远不如千斤顶。
不知古代有没有千斤顶卖,没有的话,她就得去铁铺定制。
提到铁,俞婉想起了那颗白棠送来的铁珠子,这几日忙着赶货,都忘记把珠子拿给燕九朝看看了。
已经入夜了,不知那家伙睡了没。
临近家门时,俞婉的步子顿了顿,最终还是走过去,敲响了丁家的大门。
然而没有回应。
俞婉又来到后门,她与三个小奶包都常打后门出入,因此这里是没有关过,谁知她走近一瞧,就发现后门上了锁。
这是…走了?
燕九朝确实走了,且走得无比匆忙,原因无他,皇帝病了。
早几日便有风寒之兆,只是勉强还能撑着上朝,今日下朝后,病情加重,忽然晕倒在了龙榻上。
昏迷中的皇帝不停喊着燕九朝的字,汪公公马不停蹄地去了少主府,少主府的护卫又来了莲花村,那会儿俞婉正与秦爷谈生意,因此并不知燕九朝一行人匆忙离开了。
俞婉古怪地挑了挑眉,转身回屋了。
小铁蛋不知何时又睡到她的床上来了,俞婉哭笑不得,睡大床不好么?非得挤她这张小床?
何况她最近睡觉很热,半夜总能被热醒。
俞婉把热乎乎的小铁蛋抱回了姜氏的屋,自己躺到床上,只盖了一床薄薄的棉被。
“真热。”
春夜寒风料峭,俞婉却热得把被子都掀掉了。
…
皇宫,高热不退的皇帝躺在明黄的龙榻上。
皇后不得宠,如今在皇帝跟前侍疾的是权倾后宫的许贤妃以及许贤妃所出的二殿下燕怀璟。
许贤妃将太医带了下去,细细询问皇帝的病情,燕怀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来到龙榻前。
汪公公去接燕九朝了,殿中守着的都是一些心腹小宫女与小太监。
“君琮…君琮…”
君琮是燕九朝的字,据说是皇帝亲自给取的,琮乃美玉之意,君之美玉,足见皇帝对燕九朝的疼爱了。
宫女太监们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燕怀璟扫了一眼众人,不怒自威道:“你们几个先退下。”
“是。”众人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燕怀璟舀了舀碗里的药汁,轻声唤道:“父皇。”
皇帝微微睁开了眼,望向龙榻上的燕怀璟,虚弱地唤道:“君琮…”
被认错的燕怀璟张了张嘴:“儿臣不是君琮。”
皇帝抓住了燕怀璟的手:“君琮…”
燕怀璟手中的药汁洒了出来,他用另一手接过药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皇帝干涩的嘴唇微微翕动着。
“您说什么?”燕怀璟附耳去听。
皇帝将他当作了燕九朝:“君琮,朕、朕要…”
要什么?
要立储么?
不待燕怀璟听个明白,汪公公神色激动地走了进来:“陛下!陛下!燕少主来了!”
燕怀璟赶忙直起了身子,不动声色地端起桌上的药碗。
这一动作,恰巧让进屋的燕九朝看了个正着。
燕九朝没理他,径自走到龙榻前。
汪公公为难地看向燕怀璟:“二殿下…”
燕怀璟明白自己是被下逐客令了,尽管他是皇帝最器重的儿子,可在他父皇面前,永远不如燕九朝长脸。
他权倾后宫的母妃拦住了他父皇的亲儿子,却拦不住燕九朝这个侄子。
燕怀璟放下药碗,站起身道:“我先去看看太医那边怎么样了,汤药就劳烦堂弟喂给父皇了。”
燕九朝看也没看桌上的药,也没拿正眼瞧燕怀璟。
燕怀璟冷冷地离开了。
身后传来汪公公语重心长的劝告:“…少主这是何苦…”
何苦什么?何苦得罪他这个皇子么?
汪公公可从未与他这般推心置腹过。
燕怀璟去了偏殿。
许贤妃正在与太医谈论皇帝的病情,她看到儿子神色有异,让太医先退下了。
“怎么了?”许贤妃问。
燕怀璟驻足不前。
许贤妃淡淡一笑道:“是你父皇说什么了?”
燕怀璟道:“他说了,可我没听到。”
许贤妃走下座椅,走到燕怀璟跟前,抬手理了理燕怀璟的衣裳:“那我儿是在烦心什么?”
“母妃。”燕怀璟定定地看着她,“燕九朝究竟是不是父皇的儿子?”
许贤妃理着他衣裳的手一顿:“你这话是打哪儿听来的?”
燕怀璟道:“没人敢在我面前说,我自己猜的。”
许贤妃不屑一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一个活不过二十五的病秧子,注定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第140章 暴走的九哥
燕九朝活不过二十五的事鲜有人知,可作为后宫最权势滔天的女人,许贤妃有她自己的路子。
燕怀璟听了这话没露出多少震惊的表情,最初听说这消息时着实意外了一番,他讨厌燕九朝,自小如此,为做父皇最钟爱的儿子,他勤学苦练,慎独慎微,克己复礼,别的皇子还在满地打滚时,他已能熟背四书五经,父皇随口一句“武能平天下”,他独自拜上苍峰山,十年如一日,忍受习武之苦。
父皇也曾夸赞自己是他最有出息的儿子。
然而他渐渐发现,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还比不过一个不学无术、日日闯祸的小疯子。
所以当听说燕九朝活不过二十五时,他心里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但绝不是难过。
许贤妃拍了拍他的手,温柔地说道:“你别多心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燕九朝何足畏惧?他振臂一呼,可敢有人敢响应?还是我儿德厚流光,高情远致,朝中上下谁不夸你最像年轻时的陛下?
你与其担忧他,不如担忧你几个兄弟罢,远的不提,且说大皇子,他膝下已得一女,如今侧妃又怀了身孕,若一举得男,必能讨你父皇欢心。
再说你三皇弟,原是小你一岁,眼下也有几个小郡主了。
老四、老五也到了说亲的年纪,珍妃、玉嫔都在四下张罗他们的亲事,你可别让他们赶在你前头生下嫡长孙。”
“嫡长孙?”燕怀璟自嘲一笑,“不是已经有了吗?”
那么多皇子,死活生不出一个儿子,燕九朝倒好,不声不响就冒出了三个。
皇室当真没出过嫡长孙吗?
大皇子的头一子便是儿子,可惜襁褓中夭折了。
三皇子之后得了二子,却也全都没活过周岁。
唯独燕九朝的儿子,平平安安长到两岁,这是皇室活得最久的王孙了。
许贤妃就道:“你怎么又提到他?母妃说了他不足为惧,就不足为惧,你别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还是好好想想选哪家的姑娘做王妃吧,名册我已经挑好了,谁做正妃你自己定。”
燕怀璟:“母妃!”
许贤妃淡淡地说道:“三年之期已满,不必再为谁守孝了。”
真的只是在守孝吗?燕怀璟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双青涩又灵动的眼睛。
三年了,那一幕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是甘愿为仙逝的太后守孝,还是抗拒娶别的女人为妃,燕怀璟自己都不知道。
…
皇帝病倒是大事,多少人挤破脑袋往里冲,恨不得日夜跪在龙榻前精心侍奉,燕九朝却连个样子都没做,挑开帷幔看了昏迷不醒的皇帝一眼,转过身便朝大门口走去了。
汪公公目瞪口呆地追上来:“少主…”
燕九朝淡淡地看向他:“怎么?不是说来看看陛下吗?本少主已经看过了。”
“啊…这…呃…”汪公公被噎得哑口无言,哪个正常脑子会认为“看看”真的只是看看的意思啊?
燕九朝却不再理他,大步流星地出去了,只留下一脸懵圈的汪公公:“…”
寝殿外守着不少让许贤妃以不得打搅皇帝静养为由拦在外头的皇子公主与嫔妃,众人见燕九朝被汪公公亲自领进去,恨得牙痒痒,又见燕九朝脚不沾地走了出来,越发牙痒难耐。
只是众人多敢怒不敢言,唯独一人不怕死地站了出来。
“燕九朝!”
身着宝蓝色锦服,清隽的面庞中透着一丝稚气,赫然是曾被燕九朝推下水的四皇子。
四皇子生母卑微,只是珍妃宫里做洒扫的小宫女,一夜圣宠,竟意外地怀了龙种,可惜她福薄,生下四皇子没多久便病逝了,珍妃膝下无子,便将四皇子抱回宫中抚养,子凭母贵,作为珍妃的儿子,四皇子还是颇有底气的。
众人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只见他叉着腰,横眉怒目:“你聋了吗?本殿下叫你没听见吗?”
燕九朝顿住步子,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
四皇子大喝道:“见了本殿下还不行礼!”
燕九朝闲庭信步地朝他走了过来:“怎么?上次喝水没喝够?”
四皇子叉腰大笑,不可一世道:“哈!本殿下已经会凫水了!有本事你再扔一回啊!来呀来呀!你当本殿下怕你了!”
咚!
燕九朝果真把他扔下去了。
一句废话都没有,众人压根儿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四皇子像个大冬瓜似的打台阶上瓜啦啦地滚下去了。
“会凫水有鸟用?有本事你会轻功?”燕九朝淡淡地拍了拍手,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云淡风轻地离开了。
摔得鼻青脸肿、目眩头晕、大马趴似的趴在地上的四皇子,生无可恋地吐出一口枯草:“逼本殿下凫水,还逼本殿下练轻功…燕、九、朝、你、等、着!”
言罢,两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
燕九朝头也不回地出了宫,每多走一步,他的神色就冰冷一分。
万叔紧紧地跟在后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要说四皇子也是倒霉,撞在了少主的枪头上,少主平日里也乖张,却多少有个度,但每每见过皇帝之后,少主都像是吃了火油似的,恨不得把所有人连同他自己一并烧死得了。
这种状态下的少主,就连万叔也是不敢轻易招惹的。
燕九朝周身的戾气浓到了极点。
影六、影十三隐匿气息不说话。
燕九朝上了马车。
他双目血红,眼神疯魔,活像下一秒就要下令屠城似的。
影六给不敢开口,给影十三使了个眼色,赶车呀!
影十三:你倒是说赶去哪儿啊?
二人齐刷刷地看向万叔。
万叔心里苦。
他、他哪儿知道啊?
少主这副随时可能暴走的样子不能让三个小公子看到,更重要的是万叔担心少主发起疯来会忘了那是自己孩子。
可不去少主府,又能上哪儿?
萧家吗?
“莲、莲花村。”万叔试探地说,眼神瞟向燕九朝,做好随时被燕九朝一刀砍死的准备。
第141章 夜探香闺
就在万叔战战兢兢地洗干净脖子等死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哼声。
哼?
哼什么?
万叔提心吊胆地朝燕九朝看去,就见前一秒还恨不得暴走的燕九朝,这会子已经把眼皮轻轻地合上了。
没了那疯魔又嗜血的目光,万叔仿佛觉着少主周身的戾气都不若先前那般浓烈了。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同意去莲花村?
万叔有心再问,又怕燕九朝一张嘴就是赐死自己,只得硬着头皮赌一把,冲影十三甩甩手,示意他把马车赶去莲花村。
路过少主府时,万叔吓得半死,索性燕九朝没发怒,也没让马车停下。
夜深人静,道路冷清。
马车畅通无阻地驶入了莲花村,停在丁家新宅的大门前。
万叔如履薄冰地下了马车。
前门是从里头插上门栓的,他们要打后门进。
就在万叔去掏钥匙开后门的铜锁时,燕九朝淡淡地开口了:“你带钥匙了?”
万叔一秒将钥匙收了回去:“没有!我忘了!”
“呵,就知道。”燕九朝转身往俞婉家的后门走去,不过三两步的距离,喘口气儿便到了。
影十三以为自家少主是要进俞姑娘的家,二话不说把门栓撬开了。
“锁门了?”燕九朝阴测测地问。
“啊…”影十三老老实实地点头,点完,见自家少主一脸危险地看着自己,魁梧的身子一抖,改口道,“啊!没啊!是开着的!”
“平时也开着?”燕九朝冷飕飕地问。
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住她家!
影十三面不改色道:“平时当然不开着,是少主今日不辞而别,…为了等少主,才特地没关的。”
燕九朝双手负在身后,眉峰一挑:“这么说是给本少主留的门了?”
“应…应该是的。”求您别问了,我快编不下去了,我良心都痛了…
“如此迫不及待勾引本少主,不知羞耻!”燕九朝冷冷说完,朝着不知羞耻的某人的屋健步如飞地去了。
黑漆漆的小屋内,月光如水,俞婉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身上的棉被早已被她踹到边上去了,饶是如此,她仍热得满头大汗。
只不过白日里累坏了,没醒一会儿又睡着了。
燕九朝在床边坐下,月光都好似惧了他,抖抖索索地照得更亮了。
他看见趴在床上,将枕头压在腹下的俞婉,她的脸朝外侧着,白皙的脸孔上,侧颜精致,睫羽纤长,额角与鼻尖有细密的汗珠,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搭在肩头,多了几分撩人的意味。
燕九朝死死地盯着她。
俞婉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不经意间发出一声热坏了的呻、吟。
燕九朝死亡般的眸光顿了一下,像是突然回神了。
俞婉仰躺在床铺上,从指尖到心口,仿佛着了火,她的衣襟滑落,露出半片诱人的香肩。
燕九朝探出修长如玉的手,拉了拉她领口,本意是给她拉上去。
俞婉不满地嘟哝了一声,把燕九朝的手抓住了。
燕九朝的手一片冰凉,俞婉如同沙漠之中逢了绿洲,死死地抓住不动了。
起先只是老老实实地抱着,奈何心口如火烧,她拉过那冰凉的“物体”,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燕九朝出来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
影六影十三武功太好,恐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早早地退到百丈之外了,只留万叔这风烛残年的老管事在毛竹林胆战心惊地等着。
好不容易挨到燕九朝出来,万叔几乎连跑带颠地奔过去:“少主!”
“嗯。”燕九朝神清气爽地应了一声。
万叔一听这语气,当即一愣,巴巴儿地看向燕九朝,就见他脸上的戾气已经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眉梢眼角一片春风得意。
这实在太不寻常了,万叔的心咯噔一下。
燕九朝哼着小曲儿,往马车走去。
还哼上曲了,莫非俞姑娘已经——
万叔深吸一口气,冒着被砍死的风险问道:“少主,你与我交个底,你到底把俞姑娘怎么样了?俞姑娘还有气吗?”
燕九朝道:“瞎想什么呢?本少主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是她热,本少主好心帮她宽了衣。”
万叔的老心肝儿一抖!
燕九朝接着道:“她又喊口渴,本少主好心给她喂了水。”
宽衣解带不够,你还喂水?怎么喂的?抱着喂、躺着喂还是嘴对嘴…
万叔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那、那最后呢?”万叔不忍直视地问。
燕九朝神色冰冷道:“最后她竟不知羞地轻薄本少主,本少主好脾气,全都一一地忍下了!”
所以不是推开人家,而是乖乖地躺平任胡来么?
万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汗颜地道:“那、那真是难为少主了…”
被狠狠“难为”了一番的某少主,顶着一脖子星星点点,一脸倨傲地坐上马车了。
影六、影十三不经意看到自家少主那脖子上不可描述的痕迹,恨不得自戳双目!
燕九朝炫耀地说道:“没错,是她咬的。”
二人内心一阵咆哮,我们不想知道啊!
…
从前少主发作,哪次没死个把人的,这次竟如此轻易被安抚了,这是万叔打死都没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