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累到连电饭煲怎么操作都忘了吗?”岑溪风淡云轻地说,脸上露着一如既往的随意微笑,张嫂脸上的笑容却僵了起来。
“少爷……”
“回去休息吧。”岑溪说,目光毋庸置疑。
张嫂悻悻地走了。
岑溪看向站在电饭煲前等着他解说的岑念,说:“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忍着,你也是她服务的对象之一,如果她不想领这份工资,我会另请高明。”
“她一个佣人,敢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后妈在背后撑腰?”岳尊说。
岑溪笑着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岳尊连忙转移话题,对岑念说:“你是要煮饭吗?我帮你淘米吧。”
“你会吗?”岑念对他发出灵魂质问。
“我……呵呵,淘米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搓搓洗洗吗?试了就会了。”岳尊说。
岑念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在岑溪教她使用电饭煲的时候,岳尊就在一旁和一粒粒白花花的米粒做斗争。
他有心问问这米要洗到什么程度才成,又觉得太丢脸,干脆闷着头一个劲地搓揉盆中的米粒。
岑溪刚教完岑念,转头就见到岳尊势要把米粒搓成米点的架势,他露出无奈地表情,伸手接过淘米的工作:
“我来吧。”
他站在水池边,解开西服袖口和衬衫的纽扣,卷起袖口后,将两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进略微有些浑浊的淘米水中。
岑念看着他熟练的动作,问:“你会下厨?”
“会一点。”岑溪说。
他低着头,目光望着水池里的水盆,垂下的睫毛让人想起小婴儿的睫毛,细细的,软软的,又黑又长。和他散漫轻佻的外在不同,这双睫毛透出一抹入骨的温柔。
正在此时,玄关处传来一声关门声,张嫂讨好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小姐回来啦!少爷和岳少爷都在呢! ”
几秒后,岑琰珠出现在大厨房门口,她一来就看见挽着袖子正在干活的岑溪和同样挽着袖子站在一旁,手上水迹还没干透的岳尊,她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岳尊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念念想学下厨,我在……”
岳尊话未说完,岑琰珠已经看向岑念。
“岳尊哥哥在家里都没下过厨,你居然让他帮你洗东西?”
岳尊忙说:“是我没做过,想要尝试看看。”
“有什么好试的,岳尊哥哥,陪我出去吃晚饭吧。”岑琰珠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岳尊往外走去,都走到门口了,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岑溪:“你要一起去吗?”
岑溪无视岳尊一直在暗示他把岑念带上的眼色,笑着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岑琰珠高高兴兴地拖着岳尊走了。
岑念在岑溪淘米的相邻水池中洗着番茄等食材,没说话。
两人一动不动并排着的时候,她又闻到了岑溪身上那股特有的香气。
热情的柑橘和红胡椒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甜的淡香,岑念静静地嗅着,那是无花果和鸢尾的香气。安详,宁静,带着一缕像风,也像大海的静谧温柔。
“为什么忽然想学做菜?”岑溪问。
“没原因。”岑念说。
“你上次肚子饿,是因为张嫂没叫你吃晚餐吗?”他问。
岑念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总是什么都知道。
“以后不会了。”他轻声说。
半晌后,岑念“嗯”了一声。
她拿出洗净的食材,开始按照网上食谱的要求切割。
这是她第一次拿刀子,尽管她十分小心,切滑滑的番茄时,刀尖还是不小心从指间划过了。
她拿起指间,冷静地观察着有没有出血。
一滴血珠从指间冒出,然后越来越大。
岑念放下手指,问一旁的岑溪:“有消毒工具吗?”
岑溪看见她手上的伤口,皱了皱眉,说:“我问问。”
岑溪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走出大厨房,叫来大许。
“家里有医药箱吗?”
“有的。”大许关切地看着岑溪:“少爷受伤了吗?”
“念念切到手了。”
“好的,我马上给二小姐拿医药箱来。”
大许离开后没一会,拿来了一个表面印着红十字的白箱子。
岑溪让她坐在沙发上,打开医药箱后,他用棉签蘸上碘酒,说:“手给我。”
岑念乖乖伸出手,凝白如玉的食指上,一抹红色在这团白上艳得刺目。
他拿着棉棒,轻轻擦拭在岑念受伤的指尖。
没有“不要再动刀了”,他只是叮嘱了一句“下次小心”。
“……好。”岑念说。
他说得对,学习一项新技能,总要经受挫折,可是刚刚的确是她大意了,她原本可以避免这次受伤了。
她是该下次小心。
第25章 第 25 章
消毒完毕后, 岑溪在完全没有触碰到她的情况下, 小心地为她贴上创口贴。
创口贴和他的长相一样,工工整整地围着她的手指贴了一圈,岑念看着自己的手指, 觉得很满意。
“现在手也挂彩了, 我带你出去吃吧。”岑溪说。
岑念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完成。”
岑溪看向她的手。
“没关系。”岑念说:“开始了我就不会放弃。”
她起身往大厨房走去, 没一会,身后传来岑溪的脚步声。
她正要拿起菜板上的切片刀, 一个高大的身影先一步站到了那个菜板前。
“这样拿刀不容易切到手。”岑溪拿起切片刀, 将手势展示给岑念看, “记住了吗?”
岑念点头。
岑溪接着拿着刀,对她切了一半的西红柿下手, 他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倒下的西红柿片厚薄均匀,整整齐齐,看得岑念羡慕不已。
岑溪不仅帮她切了番茄,还切了小葱和其他食材,美其名曰是让她“学习手法”。
她知道,这是他没有直言的体贴。
在岑溪的全程协助下,她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下厨。
当色香味俱全的番茄炒蛋和炒空心菜端上桌后, 岑溪笑着说:“我也饿了, 能多一双碗筷吗?”
岑念看他一眼, 点了点头。
两人在餐桌上按早餐时的位置坐下, 岑溪和她都吃得很安静,只有盘中的菜在慢慢减少。
“谢谢。”她忽然说。
岑溪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过了片刻,他问:“你去梨花街文具市场了吗?”
岑念摇头。
“如果你还想去,明天我带你去。”岑溪说。
“……嗯。”
晚餐后,在岑溪的教导下,她又学会了洗碗机的用法。
岑溪似乎发现她对这方面知之甚少,颇有兴趣地为她讲解了一遍厨房里的各种家电的使用方法。
岑念回到四楼卧室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晚上八点。
她正要开始做自己的事,一个电话打进了她的手机,对方自称是飞跃补习机构的老师,说得天花乱坠,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岑念交钱去他们的补习班学习。
岑念不知道他怎么得到自己的手机号,从利益链猜测,应该是学校漏出了她的资料。
“不需要。”岑念说。
“我们听说你这次月考的成绩不太理想,不过没关系,只要加入我们飞跃补习班,我们的精英教育能让你在下次考试的时候有一个质的飞跃!”
面对岑念的拒绝,对方丝毫没有受到打击,依然热情地鼓吹着他们补习班的好处:
“京大附中的成言就在我们飞跃学习,成言你知道吗?就是去年中考的全国状元!他从初中起就在我们飞跃学习了,还有文瑾,中考时我们市的综合成绩第一!她也在我们飞跃学……”
岑念直接挂断了电话。
浪费时间。
第二天是周六,也是岑念穿来后的第一个周末,直到九点,岑家所有人才齐聚在早餐桌前。
岑琰珠和侯婉打扮得花枝招展,为了去参加上午的一个慈善拍卖会。
在她们讨论着今天要买些什么的时候,岑筠连眉头越皱越紧,当岑琰珠说起今天的拍品有一枚价值不菲的湖绿色碧玺戒指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少买些没用的石头回来!你们当我赚的钱是大风吹来的?”
侯婉被当众下了面子,一脸委屈地说:“别的夫人都买,我能不买吗?我不买,跌的还不是你的面子!”
岑筠连皱着眉头,立即说道:“别的夫人还能给家里挣钱,你能吗?!”
侯婉说:“予晟不是在给你的公司做投资顾问吗?没有他,岑氏能发展这么快?”
侯婉不提这一桩还好,一提岑筠连就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岑氏有今天,都是你弟弟几句话的缘故?”
岑筠连啪地扔下筷子,说:
“我告诉你!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也别把你弟弟想得太重要!否则你会后悔莫及!岑溪,跟我上来!”
岑筠连起身,怒气冲冲地往电梯走去,被点名的岑溪神色平静地放下筷子,留下一句“我吃好了”,安静跟上岑筠连的脚步。
侯婉和岑琰珠大眼看小眼,满脸疑惑和委屈。
“爸爸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岑琰珠的好心情都被败光了,她一脸不忿。
等岑筠连和岑溪的电梯升上去以后,侯婉才敢低声骂道:“他发神经!简直莫名其妙!”
岑念无意卷入这场和她无关的风波,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后,放下杯子回了卧室。
二楼岑筠连的书房里,岑筠连脸色不善,进门后一屁股坐到了宽敞的真皮沙发上。
“什么事都帮不上忙,就知道买买买!不会说人话就闭嘴,居然还说岑氏能发展成这样是侯予晟的功劳——她是打针的时候打到脑子里去了吗?!侯予晟一个经理,我一句话就能让他滚出岑氏!”
后一步走进书房的岑溪笑而不语。
侯予晟在岑氏的地位的确只是一个战略经理,但他手握股份,也是大股东之一,更别说他手里总是握有普通人无法得知的一手情报,岑筠连现在也就是心气不顺,说说气话,真要把侯予晟踢出公司,岑氏也要伤筋动骨。
“你对青山集团进军住宅开发业的事怎么看?”岑筠连问。
这,才是真正引得他暴躁的原因。
岑溪说:“我认为不必在意。”
“为什么?”岑筠连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不看好住宅开发业的前景。”岑溪说:“与其把时间花在阻挡青山地产上,还不如将精力放在岑氏没有重视的商业地产上。”
“不对。”岑筠连果断地说:“我们应该未雨绸缪,在青山集团站稳脚跟前反击。”
岑溪笑了笑,不再说话。
没有和岑溪取得一致,岑筠连显然不太开心。
“早就让你去学工商管理,你非要学什么哲学,大学四年也不知道学了什么……”
岑溪笑道:“学了纯粹理性批判 、创造进化论 、存在与虚无 ……”
岑筠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别在我头上添油加醋了,赶紧出去吧!”
岑溪扬起嘴角,转身离开了书房。
岑念的卧室房门被敲响,她开门一看,岑溪站在门外。
“准备好了吗?”
岑念把手机拿到手里,说:“好了。”
她跟着岑溪乘电梯下楼,走出胡桃色的大门。
岑筠连的司机齐佑站在门口等待,见到两人出来,他恭敬地弯下腰:“溪少爷,二小姐。”
岑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停留地走过弯着腰的齐佑。
岑念坐上他的车,岑溪轻车熟路地将车开上了正路。
他们要去梨花街的文具市场,岑溪昨天答应了她。
岑琰珠在三楼自己的卧室里看着黑色的布加迪威龙消失,关上窗帘后,下楼来到二楼侯婉和岑筠连的卧室。
这里现在只有侯婉一人,她正在给侯予晟打电话。
“简直莫名其妙!要不是你,他哪儿来那些一手情报?居然大言不惭地在所有人面前斥责我,他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好!我不管他是不是遇上了麻烦,他不能在岑溪和岑念,还有佣人面前不给我面子!”
侯婉一转头,发现岑琰珠的存在,她按下怒火,对侯予晟匆匆说了几句后挂断电话。
“你等一下,我补个妆再走。”侯婉起身走向梳妆台,她还没忘今天早上要去参加的慈善拍卖会。
她必须要艳光四射,才能压住那些爱嚼舌根的贵妇们的闲言碎语。
“妈,岑溪带着岑念出门了。”岑琰珠说。
“和我说做什么?”侯婉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粉扑往脸上补粉。
“岑念也太有心机了,这才来几天?就把岑溪哄住了!我昨天还看见岳尊哥哥帮她淘米,他以前最讨厌这种家务活了!”
侯婉冷笑一声,说:“赵素芸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勾男人一样无师自通。”
“妈,你也不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别人拉得下脸,你拉得下脸吗?”
岑琰珠不服气地噘嘴,说:“凭什么要我去讨好他们?再说了,岑溪才是哥哥,他本来就该对我好!”
“那也得他当你是妹妹……”侯婉停下补粉的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片刻,目光转向镜中的岑琰珠,说:“算了,你别管他们了。姓岑的男人说的话就没有一句能信!你先抓好岳尊,你爸和岳叔叔的意思是等你20岁就让你们先订婚……”
“真的吗?!”岑琰珠露出惊喜的表情。
侯婉白了她一眼,说:“我骗你做什么?你也多留点心眼,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我看那个岳尊也不是个好人,他……”
“妈!”岑琰珠不快地打断她的话。
这些话,她心里也在想,但偏偏听不得从别人嘴里出来。
第26章 第 26 章
在岑溪的带领下, 原本岑念自己去要七绕八绕坐地铁又转公交, 不知会花费多少额外时间的梨花街文具市场,在二十分钟后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岑念想买一只钢笔,她是恋旧的人, 即使知道自己买不到曾经用的那只手工钢笔, 也想买一只和它相似的。
在逛了好几家大型文具批发店后,岑念依然空手而出。
这里的钢笔大约是出于成本的限制, 外观不是花里胡哨就是单薄的纯色,丝毫谈不上设计感一词。
岑念逛得有些灰心了, 岑溪在一旁依然一句都没有催促。
“去那家店看看吗?”岑溪问。
岑念抬头一看, 他指的地方是梨花街上一间相比其他文具大店要小的多的小店, 招牌上写着“落花进口文具”几个字。
岑念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情,跟随岑溪走进小店。
店里面积虽然不大, 但是灯光明亮,一个衣着整洁的中年男人从柜台后站了起来,说:“欢迎光临。”
“我想看看钢笔。”岑溪说。
老板将两人引到一个摆满钢笔的玻璃柜台前,说:“这些都是我从德国和日本带回来的钢笔,你们想看什么我再拿出来。”
岑念站在玻璃柜台前,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一只白金色的钢笔,它有着流畅的线条,金色的直线暗纹, 还有灯光下闪烁的奶油光泽。
“把这只拿出来我们看看。”岑溪指着她目光所向的白金色钢笔。
老板打开柜面, 拿出了岑溪所指的钢笔。
“这是闲庭院大师限量发售的富士山系列之一, 笔尖是铱金的, 你可以试试,书写体验非常好。”
老板将钢笔打开笔帽,连着一张白纸和黑墨水递给她。
岑念在开盖的墨水瓶里蘸了蘸钢笔笔尖,在干净的白纸上落下笔尖。
岑溪看着她行云流水地写下“闲庭院”三个字。
她的字瘦而不弱,笔锋清晰凌厉,和他传闻中“内向怯弱”的妹妹完全相反,却与他认识的,正在眼前的这个妹妹完美契合。
他看第一眼,就觉得这是她的字。
字如其人。
“这支笔加上这瓶墨水,多少钱?”岑念抬起头来。
老板拿来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地按着:“钢笔834,墨水210,一共……”
在他按完全部数字之前,岑念已经得出答案。
“1044元。”
她没有那么多钱。
“零头给你抹掉吧,一千元。这支笔在我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了,这是最低价。一千元,你两样一起拿走。”老板说。
“包起来吧。”岑溪递出手机。
上面是一张微信付款成功的提示。在岑念问价的时候,他已经拿出手机扫描了一旁的收款二维码。
“好勒。”老板从善如流,从柜台下拿出这只钢笔专属的印有富士山山巅的银白色外盒。
岑溪看见岑念看着他不说话,笑了起来,说:“和我一起出门还想花钱?”
算了。
岑念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份礼物,她的确喜欢这只钢笔。
拿到精心包装后的钢笔后,岑念对他说:“谢谢。”
“不客气。”岑溪笑着说:“哥哥应该做的。”
两人走出文具店时,岑溪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后,笑着接起:
“喂?”
他没有避开岑念,她也就能从对话里猜出打来电话的是岳尊。
岑溪说了一会后,挂断电话,转头看向岑念,说:“岳尊为了欢迎你的到来,请你去京兆尹吃饭。你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吗?”
岑念不想去,但是想起手里的钢笔,她说:“我能不去吗?”
“我也会去。”岑溪说:“放心吧。”
岑念没有追问他说的“放心吧”是什么意思。
出于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积累的信任,岑念点了点头,答应了这次邀约。
两人来到古色古香的京兆尹餐厅后,在四合院靠窗位置的一张方桌前找到了向他们招手的岳尊。
他们走过去后,岑念在岳尊对面坐下,岑溪坐到了她和岳尊的中间。
“你们总算来了,快看看菜单——念念妹妹想吃什么?”岳尊殷勤地说。
来了就没有客气的道理,岑念接过岳尊递来的菜单,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两个菜,接着就把菜单递给了岑溪。
点完菜后,服务员收走菜单。
岳尊看着岑念放在身后的一个小小纸袋,问:“你们去买东西了?”
“去梨花街,买了一支钢笔。”岑溪说。
“我问念念呢,你老替她回答什么?”岳尊说。
“我回答又有什么区别?”岑溪笑了起来。
“你算什么兄弟——”岳尊白了他一眼。
他从桌子下拿出了一个LV的纸袋,递给对面的岑念。
“念念妹妹,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欢迎你加入岑家,今后有什么事你就放心大胆地和我说,什么麻烦哥都给你解决。”
岑念不想接,岳尊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收下吧,礼轻人意重。”岑溪笑着说。
岑念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收下了名牌包。
“礼轻人意重……你真是不放过一线机会讽刺我。”岳尊说:“下次我送个爱马仕的,够重吗?”
“那要看送什么人了。”岑溪笑着说:“送我妹妹,自然是不够的。”
有了岑溪在中间说话,岑念也免了和岳尊聊天,她专注于陆续上桌的菜式,安静地用着自己的午餐。
为时近两个小时的午餐还算圆满的结束了,每个人都很满意。
岑念喜欢这里清淡的饭菜,也觉得满意。
三人走出京兆尹的时候,在四合院大门口见到了两个穿着打扮像是白富美,眉眼间却流淌着一股妩媚的年轻女人。
她们一见到岑念三人,立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穿短裙的女人目光直勾勾地,脸上露着惊喜的笑容,叫道:“尊少……”
她身旁穿阔腿裤的女人则谨慎得多,先是看了看岳尊身边的岑溪,又看了眼岑念,明智地保持沉默。
岑念看了眼岳尊,他脸色不大好看,目不斜视,似乎想要装作没有听到。
短裙女人没有接收到他的回避信号,已经高兴地走了过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岳尊,说:“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几次聚会都不见你来了?”
岳尊唯恐避之不及地连连摆手,他后退一步,说:“别别——你想见岑溪就明说,别把我扯上——让人误会。”
穿短裙的女人一愣,身旁的同伴马上接过话头,说:“让尊少见笑了——思思你想见谁就直说,说得那么含蓄别人不懂呀。”
忽然成为话题中心的岑溪只是笑而不语。
短裙女人这才发现岑念的存在,她怔怔地看着她,眼中含着嫉妒。
她的同伴拉了拉她的手臂,打着圆场,主动说道:“既然你们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了,再约着一起出来玩……”
穿阔腿裤的女人一副熟稔的样子,把手伸向岑溪的衣袖想要触碰他。
在这之前一直露着随意微笑的岑溪突然变脸,猛地避开了她的手。
他的动作太大,脸色太沉,不仅伸手的女人愣住,一旁的岑念也愣了愣。
穿阔腿裤的女人没想到岑溪反应这么大,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岳尊开口,在尴尬的气氛中打着圆场:
“有洁癖的人你也敢碰?你们别仗着有交情就得寸进尺啊——”
“太高兴了,一时忘记了……”年轻女人悻悻地说。
在不愉快的冲突之后,穿阔腿裤的女人拉着短裙女人走了,临走前,穿短裙的女人还怨恨地瞪了岑念一眼。
……瞪她做什么?无聊。
岑念转头就把这件事扔到脑后。
他们三人走出京兆尹大门,岳尊要在另一头去开车,他停下脚步,对岑溪说:“晚上在maou见,许少他们组了局给你接风。”
岳尊离开后,岑溪带着她去停车的地方开车。
四周安安静静的时候,他开口了。
“岳家和岑家交好多年,你可以把他当做另一个哥哥,反正再过几年,他也会变成你的姐夫。”
岑念了然。
这是让她别得罪岳尊,也别和岳尊走太近的意思。
第27章 第 27 章
当晚零点, 时停世界准时前来。
岑念想象出她的手机, 这里没有网,没有电,但是手机的基础功能依然可以使用。
她打开了白天下载的一个叫FLASH心算的app。
这款FLASH小游戏能够锻炼大脑的反应速度和心算能力, 简单模式和普通模式是1位数以内的加法运算, 困难模式是3位数的加法运算。
当一个个数字快速闪过时,玩家需要在时间截止后回答出它的正确答案。
岑念在困难模式里连胜五次后, 开始觉得无聊。
她正要退出这个APP时,发现开始界面已经多出了一个难度选项, 自订难度。
她点进去后, 发现这里不仅可以自订位数, 还可以自订进程数。
岑念将位数调整为3,在进程数那里, 将1改为3,然后回到开始界面,重新进入了游戏。
三个同样的显示屏出现在手机里,游戏开始后,三个显示屏开始一同飞逝数字。
岑念目不转睛地看着,终于觉得有了意思。
在岑念专注于提升大脑能力时,上京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闹市区的酒吧一条街人山人海,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正在其中狂欢, 一张发散着绚丽霓虹灯光的彩色招牌下, 脱下西装外套的岑溪避开朝他投来挑逗目光的性感美女, 一路目标明确地走进这家名为maou club的夜店。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 岑溪推门进入岳尊名下的专属包厢,一群年轻男女正坐在里面嬉笑打闹,杯觥交错的光影在迷离的灯光下更显瑰丽,酒的气息,烟的味道,权利的触感,交织的欲望让这里的空气变得黏腻厚重。
岑溪走进包厢,一个身穿半正式西装的成年男人站了起来,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细长的眼睛里闪着计算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