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立续和王婆离开后,江璟深垂下了搂在金鲤真肩上的手臂,而金鲤真马上自然地挽了上去。
“出院了开心吗?”江璟深带着她往街边走去。
“开心!”金鲤真趁机拍马屁:“舅舅,我发现你又变帅了。”
“有什么阴谋?”江璟深斜她一眼。
青年的面容较之少年时越**廓分明、英俊凌厉,他就像是一把剑,少年时的他套着一层剑鞘,只能透过偶尔乍泄的一丝银光让人猜测真正的风华,现在他终于完全脱离了剑鞘,由一个少年长成了男人。江璟深脸上的每一个五官都是比着“一身正气的少侠”的标准来长的——除了那双有着卧蚕的漂亮眼睛。金鲤真最喜欢他的眼睛。
不笑的时候是凛冽的正人君子,笑起来的时候邪肆恣睢,是惹无数少女芳心错付的江湖浪荡子。
他一笑……
金鲤真就觉得肚子饿。
“舅舅,带我去吃饭吧。”金鲤真说。
江璟深笑了:“在吃饭之前,我先带你见一个人。”
金鲤真的疑惑在看到江璟深的黑色玛莎拉蒂时得到了解答,她不是看到了谁,而是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闻到了记忆中的香气。
这香气引起了金鲤真今天的第二声惊喜尖叫:
“法斯宾德!”
在金鲤真故技重施,想要奔向从车后现身,已经向她敞开怀抱的黑人青年时,江璟深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衣领。
“真真。”他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成功让金鲤真站住了脚。
“嗨,金!好久不见!”梳着脏辫的法斯宾德步伐轻快地走了过来,和兴奋的金鲤真成功击掌,用英语说道:“你和我想象的一样漂亮!”
“谢谢,法斯宾德!”金鲤真被夸得心花怒放:“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眼光!”
“法斯宾德这次是来中国旅游的,上京是他的第一站。”江璟深说。
三人都上车后,坐在后排的法斯宾德通过蓝牙连上了轿跑的音响设备,下一秒,节奏强烈的黑人R&B就响了起来。
“吵。”江璟深皱眉关小了音量。
下一秒,法斯宾德就通过蓝牙又开到了最高。
“嘿,兄弟,别这样!我们需要一点激情!”法斯宾德叫道。
“没错,兄弟!”金鲤真参战,飞快地按下了车棚的开关,灿烂的阳光立即从头顶渐开的车棚外倾泻而入。
江璟深含笑看了金鲤真一眼,启动轿跑引擎,用力踩下油门。
“就是这样,兄弟!”法斯宾德的喊声和金鲤真惊喜的呼声一起响起。
繁华的上京,灿烂的六月阳光,飞驰的三叉戟标志,飙升的肾上腺素,欢快的音乐声,还有路人艳羡的侧目。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哪儿来的傻子?”
临街停靠的一辆保姆车里,一个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的英俊男人看着街对面飞速开离的黑色玛莎拉蒂,露出讽刺的嗤笑。
坐在保姆车驾驶席上的经纪人从后视镜里瞥了“前中国顶级流量小生”一眼:“还有五分钟十点。”
“急什么——”薛洋安不耐烦地说:“不等到最后一个出场怎么能凸显我们的重量?”
你个过气流量还有什么重量可言?经纪人理智地吞下了抱怨。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坐在薛洋安对面的俊秀男孩有些犹豫。
“怕什么,有我在,今天谁也别想抢走你的总决赛第一名。”薛洋安冷笑:“一会你就等着看大屏幕上飞涨的票数吧。”
薛洋安还欲说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听见对方专属的铃声,薛洋安蹭地坐直了身体,他抓着手机,清了清喉咙,然后慢慢接起了电话:
“喂?”
“小婶婶!”男孩从铃声上辨认出了来电人是谁,高兴地冲着电话大喊道。
“阿耀怎么还在?录制时间不是已经快开始了?”元玉光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他……他……”薛洋安“他”了两声后,接不下去了,干脆一脚蹬在男孩的椅子上,眼睛一瞪:“你小婶婶说你呢!录制都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薛耀目瞪口呆地看着急速变脸的小叔叔,虽然他一直知道这个小叔叔变脸比翻书还快,但是小叔叔还是一次次突破了他的想象。
“呆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薛洋安怒视着他。
薛耀慌慌张张地打开门,朝着不远处的上京电视台大楼走去,小叔叔穷凶恶极的声音还在从身后传来:
“给我跑起来!不要让我在网上看到你耍大牌的新闻!”
薛耀委委屈屈地朝前跑去。
上京电视台外,超新星少年 的宣传海报占据着最醒目的位置。
这一年,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没有人能预料,未来通向何方。
第16章
飞驰的轿跑里,金鲤真在呼啸的疾风中高举起双手,她得死死抓住宽帽檐才能不让它被风吹走。
“我早就想这么做啦!”她在风中大喊:“能——不——能——再快一点?”
少女的声音充满重获自由的快乐,江璟深笑着看了她一眼,决定再纵容一次。
轿跑又一次加速,少女的身体因惯性紧贴在椅背上,她的宽帽檐被狂风吹飞,她却好像更开心了。
深感受到差别对待的法斯宾德酸溜溜地哼了一声。
然而没有人鸟他。
半个小时后,轿跑因为进了主城区而渐渐放慢了速度。
“你知道你父亲给你安排学校了吗?”江璟深关小了音乐,问道。
“什么学校?”江璟深的话如同一个大铁锤,猛地锤破了金鲤真的快乐气球,她一脸惊恐:“我还是个病人!我觉得我还需要静养!”
江璟深白她一眼,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了下去:“顺璟是上京市乃至京津冀最好的私立学校,你能进这所学校,你爸爸费了心思。”
金鲤真才不管便宜爸爸费没费心思呢,要她去学校念书,她宁愿现在就回医院去躺着!
“我不去!”她气鼓鼓地抱起双臂。
“你不念书以后能做什么?”江璟深见她又开始耍无赖,沉下脸:“不论你想做什么,都必须有文凭!”
“我长这么美!除了读书做什么不行?!”金鲤真再次搬出她那套“金氏理论”,五年过去了,她也不可能一点长进也没有,于是她又补了一句,具体的——
“我要做大明星!”
江璟深都快气笑了,见面时的第一眼,他还被金鲤真惊艳过,现在他只觉得金鲤真是泡澡泡多了脑子进了水,就她那模样,放到普通人里能打个7分,放到娱乐圈里?摄影机还能找着她么?
“醒醒,现在还是白天。”他冷笑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坐在后排的法斯宾德倒是兴奋起来,他把屁股往前一挪,凑到两人之间:“金,你想想自己有没有什么特长?你有演戏的天赋吗?或者,你唱首歌试试?”
“打住!别让她唱歌——如果你不想发生车祸的话。”江璟深想起“世上只有真真好”的恐惧,立即出言阻止。
金鲤真无视江璟深的话,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样激动地对法斯宾德说:“我的特长太多了——一天一夜都说不完!要说最突出的,还是——”她把手放到耳下的黑发里,同时一脸骄傲地一甩头:“这动人的美貌。”
旁边的江璟深嫌弃地看她一眼。
法斯宾德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赞同,这倒不是金鲤真长得抱歉,他觉得朋友的这个外甥女长得还算赏心悦目,但是离看了就让人移不开眼,只靠外表就能大火特火的程度还差了一点……上帝啊,他为自己的不诚实而忏悔——其实不止一点。
三人在上京一家名扬全国的烤鸭店里吃了晚饭,饭后,江璟深和法斯宾德把金鲤真送回了家,江璟深离开之前,留下一个冷笑:“明天,我会好好检查你这半年的学习成果。”
金鲤真拉住江璟深:“我遵守约定乖乖念书了,你呢?”
江璟深露出不解的目光。
“你没有和别人亲亲、抱抱、一起睡觉吧?”金鲤真期待地看着他。
如果是少年的江璟深,他一定会又羞又怒,板着脸教训金鲤真,直到这个问题出口前,金鲤真都觉得现在的江璟深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然而,她预料的画面没有出现。
江璟深只是神情淡淡地拿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脑子里装点有用的吧。”他说。
等人走了以后,金鲤真还有些困惑,但是旋即她就抛下了疑惑,一脸兴奋地跑进了自己卧室,马不停蹄地冲到了梳妆镜前。
瞧瞧这完美无缺的一张脸!
开玩笑,她为什么要在医院躺着?
祸害苍生才是她的使命!
但是在江璟深面前,她还是得收起自己的狐狸尾巴,如果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阳光!花香!穿校服的少年!”
江璟深一定会一脚把她踢进修女学校。
金鲤真一边陶醉地看着自己的面孔,一边在心里幻想她要如何在校园里大开“杀”戒。
疗养院里那个女人的基因已经被她全数吸收,要想靠存粮生存下去已经不可能了,金鲤真需要尽可能快地找到马上就能挤奶的人类,想想她占据这具身体已经五年,大型养殖场里居然只有江璟深一个人——还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愿意让她挤奶的人!真是扫织尔蒂纳威风!
金鲤真给自己定下目标,7天,她一定要在上学后的7天内给养殖场里增添新人!
在为期两个月的地狱级全科目补课后,金鲤真终于活着等到了顺璟开学的日子。
金鲤真为了防止自己赖床,特意设了5个闹钟在床边,当她裹着被子滚下床,迷迷糊糊地按掉第四个闹钟时,她身上的被子直接被人扯掉了。
“金鲤真,给你三秒,马上睁眼起床。”
金鲤真闭眼不动。
然后她感觉自己脸上的长发被提了起来。
“起床,还是当个秃子。自己选吧。”
金鲤真猛地睁眼,一把抓回自己的头发,和蹲在面前的江璟深怒目对视:“这是淑女的房间!”
“我只知道,你再不起床,这里就会是秃子的房间。”江璟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个混蛋!
四十分钟后,穿着顺璟校服的金鲤真昏昏欲睡地坐在了江璟深的车里。
一路飞驰,黑色的玛莎拉蒂终于在上课铃响前把金鲤真送到了顺璟学校气派的校门口。
“不要想着每天都会有人来叫你起床,我只送这一次。”江璟深说。
“为什么呀?”金鲤真没有睡醒,声音软软的。
江璟深觉得她只有在这时候才有些可爱,她越清醒,越能把他气个半死。
“我也是有工作的。我不做——”江璟深冷笑:“你的两个好伯父就会帮我做。”
涉及到两家的冲突,金鲤真身份尴尬,自觉的闭嘴。
“明天开始,早些起床,你父亲是不会送你的,顺璟有校车,自己坐校车过来。”江璟深说:“还有,别让学校里的人知道你和莲界的金家有关系。”
“为什么?”金鲤真愣住,她还打算拿着“赌王孙女”的身份去学校里作威作福呢!让她微服私访?那她还怎么包养穿校服的小男生?!
“你以为金家人缘很好吗?”江璟深又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黑道白道,想找金家麻烦的数不胜数,像你这种空有名衔没有地位的金家小透明要是想多活几天,最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忘了自己的身份。”
金鲤真走下车,看着黑色玛莎拉蒂在眼前绝尘而去。
哼,不能借势压人,那就以貌服人,以她的美貌,还愁没有狂蜂浪蝶吗?
金鲤真又高兴起来,在保安大叔鄙夷的目光下,慢悠悠地踩着上课铃声踏进学校大门。
规规矩矩早到可不是她的风格,在金鲤真的设想里,她就是应该姗姗来迟、压轴出场,然后亮瞎目之所及人类的双眼!男人,应该为她心碎!女人,应该因她嫉妒!
颤抖吧,人类!
除格洛丽亚以外的宇宙最强织尔蒂纳降临了!
“同学们,这是从今天起转到我们班的新同学,金鲤真。”
地中海式秃头的中年男班主任说完后,台下一片寂静,只有零星两三个人抬起头看了金鲤真一眼——
然后就又低下头去争分夺秒地奋笔疾书起来。
“金同学此前一直生活在海外,对国内的事情也不是很熟悉,钟秋洛,你是班长,放学后麻烦你带金同学去熟悉一下校园可以吗?”地中海班主任对坐在第一排埋头苦写的一名女生说道。
女生抬起头来,从厚厚的近视镜片后木然地瞥了金鲤真一眼:“好的,老师。”
“金同学,第五排正好有个空位,你就坐在那里吧,旁边的是赵亮同学,我们班的生活委员,有什么事你也可以问赵同学。”地中海老师推了推油腻的眼镜:“就这样吧,今年是最重要的升学年,希望大家拿出十二分的干劲,从初中部一班一个不落地升入高中部一班,再做全校领头人。”
在一片沉默中,金鲤真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走下台。
她不小心碰掉了一个放在书桌边缘的橡皮擦,正在专心致志看书的男生抬头白了她一眼,自己弯腰捡了起来,转眼又投入了数学的世界。
这、是、什、么、超、展、开?
你弯腰的时候没看到超美的纤细脚踝吗?
你抬眼的时候没看到超动人的美丽脸庞吗?
你他妈瞎了吗?!
在金鲤真气愤地想要打爆这个眼瞎男生的狗头时,旁边有人戳了戳她的裙子。
这才对嘛——青春的荷尔蒙怎么会让人忽略眼前的超级美人呢?金鲤真转过头去,一个四眼田鸡睁着死鱼眼,手里握着一只铅笔——刚刚戳她的玩意,漠然地说:“同学,挪挪位置,你挡着光了。”
一根青筋在金鲤真额角爆了起来。
她忍。
她是人美心善的织尔蒂纳宝宝。
她怎么能跟这些眼瞎的人类渣渣斤斤计较。
她忍——怎么忍得下去?!
瞧瞧这满屋子臭味!一个吃得下嘴的都没有!他们怎么有脸嫌弃她——“你挡着光了”?!
“那是因为你忘了睁眼吧?”金鲤真学着江璟深那一套,冷冷地俯视着四眼田鸡:“我怎么见你还闭着眼睛呢?”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整个教室里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包括正在出门的地中海班主任。
镜片下的眯眯眼愣住了,然后瞬间充满火焰。
金鲤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跃跃欲试地等待迎接第一场新手村试验,而对方——竟然在她“来啊,老娘怕你?”的眼神中,就这么败退了!
四眼田鸡怂了,金鲤真胜了却没有丝毫快感,她气哼哼地走到地中海班主任给她指的座位上坐下,左、右、前,目之所及的人都在她看来的瞬间收回目光。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校园生活!
阳光、花香、穿校服的少年呢?!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男朋友出场后入V,还是顺应传统三章吧
不用担心,匹萨用全身的芝士打赌,男朋友出场的时候你一定认得出。
第17章
下了课,金鲤真马不停蹄就奔到了挂着教师办公室(一)牌子的房间,找到了正在伏案备课的地中海班主任。
“老师!”金鲤真说:“我有个小小的疑问。”
“金同学啊,在学习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地中海班主任伸出肥厚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有什么问题就要尽早提出来,现在马上面临着升学的问题,一定要……”
“老师!我觉得我们班的同学都面临着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金鲤真猛地打断他的话,地中海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又推了一把眼镜:“啊……什么问题这么严重?”
“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近黑者墨,近赤者朱……”
“金同学……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地中海说。
“不要管那些小细节了!”金鲤真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说……你说……”地中海从桌上扯了两张纸巾,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到底是什么问题难住了班上的同学?”
“任何全能的人都会有相对而言是短板的地方——即使完美如我!也不例外!”金鲤真说完以后,忽然压低声音,小声地说:“老师,这么和你说吧——我现在千字文都认不全,二元一次方程式十题错一半——”
地中海越听,额头上的汗就越多。
“我觉得这个班的进度不太适合我,我影响别人就算了,别人影响我怎么办!你能不能把我转到适合我进度的班上去?”金鲤真又回到了正常音量:“你看,你刚认识我,还不了解我的学习进度,如果能让我自己选班级的话——”
“金同学,这件事你还是先回去和家长商量一下吧?”地中海抹了把头上的汗,对金鲤真说:“你被分到一班来,是你的家长在实地考察过初三十二个班后做出的决定,校长也拍板决定好了的——我做不了主呀。”
“我的家长?”金鲤真有股不好的预感。
“是呀,听校长说——好像是你的舅舅,挺年轻的。”地中海说。
江、璟、深!
金鲤真咬牙切齿地冲出教师办公室,她拿出开学前江璟深给她配备的手机,拨出了位于快捷拨号1位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立即——
“舅舅!”
金鲤真缠绵悱恻、哀婉凄切的一声高喊让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看向这个风一样从他们身边闪过的少女。
“又怎么了?”江璟深平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舅舅!班上的同学都欺负我!”金鲤真哭唧唧地说:“他们不和我玩就算了,还凶我!”
“凶你什么了?”
“凶我太完美,给他们压力了!我能不能——”
啪嗒。
电话被挂断了。
金鲤真愤怒地看着显示已结束的通话,决定凭自己也要从这地狱难度的开始中杀出一条血路。
在开学前一天,江璟深交给她的全套学习装备里除了教科书和校服,还有一份关于顺璟学校的彩色小宣传册,上面介绍了顺璟雄厚的师资力量和历届的杰出校友,金鲤真觉得这就是一份充满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虚假宣传手册,瞧瞧里面写的什么狗屁玩意,里面描述最夸张的要属一个叫薄荧的校友——“中国流行文化的指标人物之一”、“具有世界性的声誉”、“一位才华横溢的表演艺术家”,金鲤真最看不顺眼的就是那句“被时代周刊 誉为世界级的美貌”——
放屁!世界级的美貌在这里!
世界级的美貌正在二元一次方程式里苦苦挣扎!
什么薄荧厚荧,哪里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连张照片都不敢放,也好意思大放厥词?这编册子的是收了多少黑心钱才会这么写?!
撇开这些可笑的不实内容,这本小册子里还是有一点可以参考的内容的——比如多达三十个的社团和校园俱乐部,小到一张桌子就可以进行的围棋社团,大到专门建有跑马场的马术俱乐部,名目繁多、花样百出,金鲤真不信这么多社团里面,没有一个才能出众,基因强大的少年可以让她挤奶。
心动不如行动,金鲤真决定上午放学后就去这三十个社团和俱乐部里转上一圈,但是在那之前,她要先填饱肚子。
地中海班主任安排带她熟悉学校的女班长早就在下课铃响后就溜得不见人影,其他同学们要不是一瞬间冲出班门,要不是就在慢悠悠地收拾课桌,她的同桌磨磨蹭蹭半天,不情愿地问:“要不要我带你去食堂?”
金鲤真诧异地瞥了这位生活委员一眼,干脆地说:“不要。”
弱者才群聚呢!
金鲤真放下照了一上午的镜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和裙摆,潇洒地起身走出了教室。
走廊里人山人海,人人都在朝食堂走去。金鲤真混在人群里,状若无意地一路寻找可以挤奶的少年。
直到走到食堂,金鲤真依然没有遇到心仪的猎物。长得好看的,难闻;好闻的,长得难看;又好看又好闻的——一个也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一定要对一个人挤奶,你会选择好看的难吃少年还是好吃的丑陋少年——你会选谁?不能选择弃权,不能选择死亡,不能选择出家——
金鲤真心里苦哇,生活为何要如此对待一个人美心善的织尔蒂纳宝宝!
一想到摆在自己面前的艰难抉择,金鲤真就气闷得没有胃口,吃不下饭。没有胃口的金鲤真在吃完五个装得满满当当的餐盘后决定停筷。
在周围人群震惊的目光中,金鲤真将重叠的五个餐盘递给了专门的食堂服务人员。
转身向外走的时候,几个男生急急忙忙地这才从大门外跑进来,金鲤真可不想和这些满脸痘痘、又矮又胖的人撞在一起,能让除格洛丽亚以外的宇宙最强为之让路的,只有丑东西——
骄傲起来吧,丑东西,你们让伟大的织尔蒂纳为你们让道了。
就在金鲤真偏移路线为避开奔跑的几名男生时,她偏向的那个方向又传出了一声惊呼:“快让开!”
砰——
金鲤真和一个人狠狠撞在了一起,金鲤真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感觉胸口上一股热流正在逐渐扩大,她低下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衣襟上正在迅速侵染白色衬衣的红烧肉油汁。
闯了祸的男生正惴惴不安的看着她,平头、矮个、貌不惊人,穿着高中部的校服,既不好闻也不难闻,平凡人之中的平凡人。
“你——”
他妈两个字还没出口,又一个高中部的男生跑了过来,立马带着闯祸的男生不断向金鲤真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平头男生在心里为朋友的没眼力见哀叹了一声,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吗?难道他没看到对方那像要吃人的表情?平头男都可以肯定,下一句十之**就要迎接对方的河东狮吼了,然而——万万没想到——
“你——没撞疼吧?”在一个婉转如山路十八弯的音调变化后,对方一脸温柔地说:“你的菜都洒了,我赔你一份吧。”
眼睛余光瞅着他朋友的。
平头男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而他的傻瓜朋友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变脸,还很是感动地说:
“别管他了,他皮糙肉厚的,反倒是你,没事吧?”男生看了眼金鲤真一片狼藉的初中部校服:“你的衣服要怎么办呢?你还有干净的校服吗?”
谁还会多带一套干净的校服在身上?准备好了被泼吗?
金鲤真没好气地腹诽,脸上却故作为难。
“要不这样吧——”男生看到金鲤真脸上的为难后,立即说道:“我是游泳部的部长,我叫符康,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游泳部,部里有淋浴房和烘干机,半个小时就可以烘干一套校服了。”
这还用得着想吗?
金鲤真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对他露出一个小幅度的微笑:
“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无知无畏的典范:
鱼式自信:什么薄荧厚荧,哪里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连张照片都不敢放,也好意思大放厥词?
第18章
女更衣室里的烘干机正在轻声工作,金鲤真光着身子坐在木头长凳上,颇有兴趣地打量着更衣室的环境。
“学妹,你要是冷的话就把空调打开吧?就在门口的电灯开关旁边。”门外远远传来符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