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邵鸿从很早以前就打着吞并江家的主意了,,他们先是花言巧语骗了你妈妈嫁入金家,然后又买凶杀人,想要制造一场一家三口全数丧命的意外车祸,只要江家的三人一死,这3000亿的遗产自然会落在你妈妈的名下,而你妈妈已经嫁入金家,只要她在生下孩子之前也‘意外死亡’,按照莲界法律,遗产就会被身为她丈夫的金家人全数继承。他们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我竟会从那场车祸里活下来,根据我父母生前留下的遗嘱,3000亿里,只有5%被你妈妈继承了。”
“可是她的丈夫是金立续啊……金家最不受宠的儿子金立续啊。”金鲤真非常疑惑:“金邵鸿怎么也不会把这样的好事落到金立续头上吧。”
“你妈妈结婚的对象是金立续。”江璟深说:“但她一开始相恋的对象,是你的二伯金立英。”
金鲤真目瞪口呆,一时觉得吃惊不已,一时又觉得理所当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金立英对她格外青眼也说得通了。
“那我妈妈为什么没有和金立英在一起?”
江璟深将领带收好放入衣柜配饰格的动作顿了顿:“……这个原因,现在恐怕只有金立英本人才知道了。”
“我只知道他们在临结婚的一周前产生了不可协调的矛盾,然后婚礼上的新郎就成了金立续。我父母也是在婚礼当天才知道新郎换了人,他们感到不可理喻,想要取消婚礼,却还是被姐姐说服了。”
“她说金立续是自己选的男人,没有人逼她,但是我不信。”江璟深的声音含着淬骨的冷意:“如果她真的是自愿的,也不会走到后来自杀的那一步——说实话,我至今对你妈妈的死抱有疑惑,既然他们能伪装车祸杀我父母,为什么不能伪装自杀来杀我姐姐?”
金鲤真还有一个疑问:“金邵鸿设这个局是想吞并江家壮大金家,但如果得到这3000万亿的儿子生了二心,就此分家出去要怎么办?”
“你知道金邵鸿怎么起家的吗?”江璟深说:“他的第一桶金是通过替人收债赚起来的,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落魄的街头混混,只要有钱,什么活计都接。有一天,有人和他说,王氏百货的老板欠了自己一大笔钱,如果你能把这钱给我讨回来,我就拿出其中的一万元给你——一万元,你知道在五十年代是多大一笔钱吗?那是一个普通人五辈子也赚不回来的钱。”
“在这之前,已经有很多凶狠的讨债人在王氏百货老板那里铩羽而归了,就连托付金邵鸿的那个债主都没有抱什么希望。”
“他去绑架百货商场的老板了?”金鲤真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选了个艳阳高照的周末,搬了个椅子,就坐在人来人往的百货商店门口,用烤烫了的刀一片片从自己大腿上割下肉来,放在一旁的碳炉上炙烤。”江璟深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肉香从街头飘到街尾。”
金鲤真吞了口口水,想起白天吃的披萨饼上的培根片。
“最后王氏百货的老板现身了,然而金邵鸿既没恐吓他,也没和他提钱的事,他甚至在一边割着自己大腿肉的情况下一边和王氏百货的老板谈笑风生,最后王氏百货的老板承诺还钱,亲自将金邵鸿送去医院,金邵鸿不仅拿到了自己的一万元,还获得了一个身价百万的异姓兄弟。”
“豪门世家,给你的越多,套在你身上的铁链就越多。你觉得像金邵鸿那样阴毒狠辣的人会相信血缘和亲情吗?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收回他给出的一切。”
金鲤真觉得人类社会太复杂了,还是织尔蒂纳好,想杀就杀,想抢就抢,哪用得着这么瞻前顾后,机关算尽。
“太麻烦了,我不想懂。”金鲤真嘟囔。
“不懂最好。”江璟深低声笑道:“舅舅也不想你懂。”
他关上衣柜,转过身来,看见金鲤真已经脱得只剩内衣钻进了他的床。
江璟深看着紧闭双眼,眼皮下眼珠子却轱辘轱辘转来转去的金鲤真。
“起来,回你卧室去睡。”
世上只有两种人叫不醒,一是死人,二是装睡的人。
几分钟后,江璟深终于放弃了就像和他的床长在了一起的金鲤真,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听到鼠标和键盘声,金鲤真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捏着嗓子小声喊道:“舅舅,舅舅,真真小宝贝要有舅舅亲亲才睡得着。”
“那就让她醒着吧。”戴上眼镜,专注看着屏幕上财务报表的江璟深头也不回地说。
金鲤真很委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亲真真小宝贝一下。”
“我还醒着呢。”江璟深说。
江璟深刚刚在下属发来的一封汇报邮件上打上已阅两个字,一个滑腻腻的身体就贴上了他的后背。
“不冷吗?”江璟深头也不回。
“冷。”金鲤真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脖颈和脸颊上四处点火:“需要舅舅来暖暖。”
江璟深的喉结在她的舔舐下滚了滚。
“玩上瘾了吧?”江璟深的声音暗哑下来。
“舅舅,我想要你。”金鲤真甜腻魅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江璟深说:“想要我的人,还是想要我的心?”
“都想要。”
“小骗子,又在说谎。”
“没有比这更真的告白了。”
金鲤真吻上他的嘴唇。
江璟深忽然起身,将她拦腰抱起,扔到床上。
难道是——金鲤真满心感动,差点含上热泪。她已经做好承受狂风暴雨的准备,然后就看着江璟深熟练地用被子把她打包提了起来。
“舅舅,我们去哪儿?”金鲤真一脸懵逼:“阳台就不要了,太刺激了,其他地方我都可以接受。”
江璟深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提着金鲤真,一言不发地打开她的卧室,将她扔到床上。
江璟深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明天要去学校,记得打开闹钟,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会,你先睡吧。”
不等金鲤真抗议,他就关上门走了。
等他走后,金鲤真后知后觉想起一个问题,既然江璟深能比她更早地知道金贞荷的异动,那么又是谁,把金贞荷的消息透露给了他呢?
“是吗,她还是没改变主意啊。”沉沉夜色中,江璟深叹了口气。
他哈出的雾气扩散在空中,为他英俊的容颜添上一抹忧郁。
金贞雪看着面前的男人,既为他不会成为别人的新郎而窃喜,又为有人竟拒绝他而生气,她只恨自己没有比金贞荷先出生,这样就能理所当然地成为江璟深的妻子。
“璟深哥,你……你不要难过,你和我姐姐本来就不怎么合适,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金贞雪笨拙地试图安慰失意的男人。
“算了,我尊重你姐姐的选择。”她对面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
金贞雪一贯伶牙俐齿,但在江璟深面前,她的脑子总是一片空白。
她喜欢这个男人,从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就喜欢,为了他,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姐姐产生了嫉妒,金贞荷以为她是唯一一个支持理解自己和焦豫爱情的人,却不知道她和其他人一样,同样不看好这段感情,而她帮她私会焦豫,只是因为不想看到她和江璟深的婚约如期举行。
就让姐姐去追寻爱情吧,她可以代替姐姐履行婚约,这对三个人都好。
金贞雪在心里一厢情愿又天真地期待着。
“璟深哥,其实我一直都……”金贞雪还没说完,江璟深抬手看了眼时间,神色温和地对她说:“我送你回去吧,这段时间以来……谢谢你了。”
金贞雪吞下了后面的话,强笑了笑:“……没什么。”
第109章
金鲤真第二天被早起的闹钟叫醒后, 迷迷糊糊走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餐桌上罗纳披萨店的两个披萨盒, 她不敢置信地瞪了片刻, 才尖叫着冲了过去。
盒子里是她最爱的肉食者披萨, 披萨还冒着热气, 就像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一样。
金鲤真跑到厨房摸了摸烤箱, 果然热腾腾的。
她给江璟深打去电话, 对话很快就接了:
“舅舅!桌上的披萨是你给我买的吗?!”金鲤真惊喜地叫道。
“除了我, 还有谁对你这么好?”江璟深带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这是坐飞机过来的披萨, 你好好吃吧。”
“谢谢舅舅!”金鲤真恨不得从电话里揪出江璟深给她几十个么么哒。
挂断电话后,金鲤真坐到餐桌前,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两个十四寸的大披萨。
踩着上课铃声,金鲤真施施然地走进教室,在她坐下后没多久,迟到的薛耀也走进了教室, 他一看见金鲤真, 那张原本还算俊俏的脸就板成了一张硬邦邦的棺材板。
今天是投票截止的日子, 金鲤真只顾着关注育神 论坛的舆论风向,在薛耀坐下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一下,让旁边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差了。
“有什么好看的?”薛耀瞥了金鲤真的手机一眼, 阴阳怪气地说:“你看多看少还能改变结果不成?”
金鲤真懒得理他,又刷起了鹅组。
金鲤真刚点进一个飘在小组首页的“在鲜肉小生里挑一个过一夜你会选谁”的帖子,薛耀的语气就更恶劣了:“白日梦做那么多,你看得上别人, 被人看得上你吗?”
金鲤真头也不抬地说:“薛狗,你大清早地就皮痒找抽吧?”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话?”薛耀看着始终没把他当回事的金鲤真,横眉怒眼。
“你希望我说什么?”金鲤真在鹅组回复了几个帖子后,又打开了微博,回复自己微博下的留言,“别烦我,自个咬尾巴去。”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薛耀的表情更生气了。
“那天晚上?”金鲤真茫然地抬起头:“哪天晚上?”
“周五!”薛耀怒气冲冲地说。
“周五我见过你?”
薛耀的脸色沉成了锅底,他咬牙切齿地对金鲤真说:“周五晚上,老子被鱼咬了一口。”
金鲤真闻言,看了他半晌,就在他以为她想起来的时候,她一脸“关爱弱智”的表情,怜爱地说:“最近压力大,没休息好吧?”
薛耀差点直接爆炸,又碍于正在上课中,只能硬生生按下自己的音量,扭出一个可怕的微笑:“金、鲤、真——你真是好得很。”
“同桌这么久了,终于听到你说了句人话。”金鲤真说。
薛耀脸色难看,被堵得半天没有说话。
金鲤真倒不是真的忘了那天嘬了他一口,而是——她觉得看他跳脚,气急败坏的样子太有意思了。
薛耀整整一节课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等到下课后,在课堂一下嘈杂起来的瞬间,他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你在网上的那些黑料是真的还是假的?”
金鲤真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不以为意地说:“你是娱记吗?要采访先给钱。”
“你回答我的问题!”薛耀怒声说。
“早恋——我不承认早恋,什么年代了,还有早恋这个说法?前男友是有的,去夜店也是真的。”
“约炮呢?!”薛耀像是用上了全部勇气,恼羞成怒地说。
“假的。”金鲤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黑粉编的黑料。”
“还不是因为你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才会被人钻了空子!”薛耀压低声音怒声说。
“薛狗……你是不是管太宽?”金鲤真目光古怪地白了他一眼:“我去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天天顶个鸡毛掸子坐在我旁边影响市容我也没说什么,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不,我在认识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你也要管?”
薛耀脸色涨红,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作为前辈,我是在提点你!”薛耀说。
“提点我怎么耍大牌还可以——对了,昨天看到新闻说你又在剧组耍大牌,你那室外空调给你安装好没有啊?”金鲤真问。
咋还没炸呢?戳这么多下,平时这个时候早该炸了啊?
“金、鲤、真!”薛耀蹭地站了起来,满面怒火。
“要去哪儿,要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你还是管好自己吧。”眼见终于戳爆薛狗,金鲤真也变了脸。
她最讨厌别人束缚她的自由,对自己养殖场里的奶源金鲤真还能耐心哄一哄,对养殖场外面的人,金鲤真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她看得出薛耀对她有好感,但她又不想挤他的奶,干嘛要对他和颜悦色,配合他别别扭扭的少男心?
“好——你给我等着。”
薛耀撂下一句狠话,之后整个上午都趴在桌上涂涂写写,金鲤真偷偷瞟了一眼,只看到了一整页的鬼画符。
难道他在施法咒她?!
早上的第三节课下课了,薛耀还在埋头删删改改,金鲤真拿出手机,装作玩手机的样子,悄咪咪地拍下了他奋笔疾书的样子。她要保留这个证据,以后论证他心胸狭窄、阴沉狠毒的时候能够当做实锤甩出。
在她悄咪咪偷拍的时候,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进来,金鲤真吓一跳,手机直接砸到桌上,引来旁边薛耀狐疑的目光。
金鲤真连忙故作镇定地捡起手机,把来自育神 节目组的电话接了起来,原来是投票结果出来了,节目组让她下午去海浪娱乐总部开一个“简短的会议”。
“出来了就出来了,拍摄的时候直接公布就好了,还开什么会?”金鲤真一脸狐疑,旁边的薛耀仍低头看着画满鬼画符的笔记本,书写的动作却渐渐停了下来,一副一目了然的偷听姿态。
“行,我知道了。”金鲤真拿余光瞥着薛耀已经越过三八线的半个手臂,在挂断电话的瞬间眼疾手快地掐了一把。
“啊——!!”薛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发出杀狗般的叫声,所有还留在教室的学生都惊诧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见是薛耀和金鲤真后,他们又习以为常地移开了目光。
如果能实名直播这两人的学校日常,一定能红,可惜——没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金鲤真!你敢掐我?!”薛耀的怒吼声震耳欲聋:“我妈都没掐过我,你居然敢掐我?!”
“是这样的吗?”金鲤真双手捂住脸颊,也很惊恐,声音比薛耀还高:“我竟然拿走了你的第一次?!”
再是身经百炼的同班同学们,这时也忍不住惊恐地朝两人看去。
“你、你——”薛耀气得发抖。
他“你”了半天没“你”出个名堂,转而狞笑着拿起了他那张鬼画符,恶狠狠地说:“你给我等着。”
金鲤真已经听腻了他毫无新意的威胁,甚至还朝他挥了挥手:“别让我等太久啊。”
薛耀真的没让她等太久。
在她美滋滋地趴在只剩她一人的课桌上玩手机的时候,教室里的广播忽然响了起来: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学习辛苦了……”
学校的广播从未在这个时候响起过,金鲤真虽然觉得疑惑,但没有放在心上,她正因为自己微博下的鱼丸评论而笑得灿烂无比。
鱼吹一:“停止散发魅力吧!你这充满魅力的家伙!”
鱼吹二:“上帝啊,你怎么能同时把才华和美貌赋予同一个女人。”
鱼吹三:“鱼!中国乐坛的拯救者!”
“……广播社收到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听众投稿,他有一首原创歌曲砧板咸鱼 ,想要送给1年6班的金鲤真同学。”
金鲤真的微笑在脸上凝固,她保持着凝在嘴角的微笑,抬起头看向正在发声的广播设备。
第110章
“……不就是一条咸鱼/再蹦/也还是一条咸鱼/一条以为自己是天仙的咸鱼……”
伴随着流行R&B的强烈节奏, 金鲤真杀气腾腾地冲到了学校广播室。
开门,门锁着。透过透明的玻璃窗, 金鲤真看见了薛狗得意洋洋的面孔, 看见怒气冲冲的金鲤真, 薛狗唱得更欢乐了:
“咸鱼它最终还是咸鱼/砧板上待宰的咸鱼……”
一分钟后, 薛狗意犹未尽地唱完了最后一个音, 神清气爽地开门出来了。
“怎么样啊, 臭鱼, 顶级流量给你量身谱写的角色歌, 你就感激涕零地收下吧——不用谢了啊。”如果薛狗真有尾巴,金鲤真毫不怀疑他的尾巴已经摇成了汽车雨刮器。
刺激完面色铁青的金鲤真后,薛耀心满意足地走了。
薛耀一走,金鲤真阴沉的表情瞬间灿烂,薛狗啊薛狗,这可是你自己撞到打狗棒上来的。
金鲤真推门走进广播室, 迎着广播社社员诧异的目光, 反手锁了门, 笑眯眯地说:“这里还有一个热心听众……”
薛耀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感觉通体舒畅,走在平地上也能两袖生风, 他抬头看天——是那么蓝,低头看路——是那么平坦,世界——没法更美好了!
就在他心情愉悦不已的时候,他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刚刚接通,手机里就响起了经纪人小夫的怒吼:“快去广播室阻止金鲤真!”
“什……”薛耀还没反应过来,响彻全校的广播声就再度响了起来。
“咳……各位老师们,同学们,广播社这次又收到另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观众投稿,她也有一首原创歌曲,名为出门拴狗 ,送给1年6班的薛耀同学。”
薛耀电话还没来得及挂,腿就已经开始朝来时路飞奔。
“即使看见你就高兴摇尾巴的BABY DOG/即使光吠不咬人的BABY DOG/出门也要拴好/BABY DOG 再可爱也是DO DO DO DOG/”
清新又可爱的歌声响了起来。
天,还是那个天——蓝得想吐!路,还是那个路——长得要死!薛耀——没法更生气了!
只是——薛耀心里忽然升起一个疑问,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小夫是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就像是在回答他的疑问一样,他的手机叮叮当当在手里响个不停,薛耀在奔跑的过程中拿出来一看,全是各大新闻推送,其中海浪直播的推送最为瞩目:
“育成女神 人气选手@金鲤真又开直播啦!这次为了回馈@薛耀 原创赠曲,@金鲤真在广播室现场作曲回赠!这真的不是青春偶像剧的剧情吗?海海已经为这非常规甜蜜互CUE而醉啦,点此马上观看!”
薛耀在跑步中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金鲤真走出广播室的时候,广播室外已经围了里里外外三层人,而面色黑如锅底的薛耀就堵在门口。
“这位粉丝朋友,你是为我的歌声醉倒,特意前来送花的吗?”金鲤真一脸惊喜。
薛耀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假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金鲤真,你就这么想红?”
金鲤真看他神色不对,忽然发觉自己可能把薛狗气成了疯狗。
“我觉得我最近红得太过了,不然还是先低调一段时间吧……”金鲤真转身想溜。
“你想红,我成全你。”
金鲤真刚刚跑出两步,身后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下一秒——金鲤真被按到了墙上,在乍然响彻整栋楼的尖叫声中——
她被一条狗强吻了。
下一秒,这条狗的痛苦叫声猛地掐断了激动的尖叫声。
金鲤真放下屈膝高抬的右腿,拍了拍双手,满脸讽刺地说:“薛狗,偶像剧看多了吧?怎么演技没学到,不正确的泡妞术反而学了不少?”
“金、鲤、真——”薛耀含着一泡眼泪,怒目切齿地瞪着金鲤真。
“狗狗,我可能太用力了,要我给你擦眼泪吗?”金鲤真蹲了下来,体贴地伸出手想要给他擦眼泪。
“滚!”薛耀的怒吼声响天动地。
带着蛋碎的疼痛和男人尊严扫地的恼怒,顶级流量含泪冲走了。
金鲤真站了起来,嘲讽的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看什么看?也想来当男主角?”
围观群众一哄而散。
金鲤真看了眼时间,也懒得再去食堂接受瞩目洗礼了,她直接开了车往海浪娱乐总部而去。
在海浪娱乐总部的育神 准备室里,金鲤真见到了一直藏身于幕后的节目总导演罗仁宇和几个主创工作人员。
“其他人还没到?”金鲤真问。
“不是,我们只叫了你。”罗仁宇说。
“为什么只叫我?曲婊——贝呢?”金鲤真说。
罗仁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先是请她坐下,然后坐到了她的斜前方:“我们叫你来,主要是为了告知你投票的结果。”
“别告诉我——我输了吧?”金鲤真难以置信地说:“你们把观众当傻子吗?把我当傻子吗?”
“不是的。”罗仁宇说:“投票的结果是平票。”
罗仁宇以为金鲤真会大喊大叫,大发雷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金鲤真坐在那里,听了他的话后只是发出了一声讽刺的嗤笑。
“节目开拍这么久了,我算配合你的吧?”金鲤真看着罗仁宇。
“……是。”
“你们育神 的爆点,大多是我艹出来的吧?”
“没错。”罗仁宇说:“你是一个优秀的嘉宾。”
“你们就是这么对一个优秀的嘉宾的?”金鲤真不耐烦地说:“你们是觉得曲婊不好欺负,我好欺负是吧?”
罗仁宇神色平静:“同票不是输,你还可以继续留在育神 舞台上,不是皆大欢喜吗?”
“欢喜你大爷。”金鲤真翻了个白眼:“舆论究竟是站在我这边还是曲小敏那边,凡是头脑清醒的人都能看得明明白白,你们自个拿着这个结果去和投了票的观众解释吧,我不奉陪了。”
“金鲤真,你去哪儿!”罗仁宇站了起来。
金鲤真头也不回:“这里庙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我不录了!”
罗仁宇都要被气笑了:“金鲤真!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
“你还有什么狗屁要放?”金鲤真不耐烦地回过头。
“平票是台里的意思,台里也是受了上面的压力,实际的投票结果是你高出曲雪融八万票数。”罗仁宇走到金鲤真面前:“平票的结局已经不可更改了,但你要想清楚,是就这么放弃退赛,还是证明给大众看,从复活赛里涅槃归来的你不论哪方面都能吊打曲雪融?”
“大叔,我已经过了会喝鸡汤的年龄了。”金鲤真说。
“不喝鸡汤,我带你去讨点实质性的东西。”罗仁宇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
“去哪儿?”金鲤真皱眉。
“带你去见这个’上面’的人。”
罗仁宇开车,带金鲤真来到了这个在背后为曲雪融掠阵的表演艺术大拿的四合院别墅里。
“郑老师,我进来了。”罗仁宇站在宽阔古朴的玄关处,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他还拿手肘捅了捅金鲤真,金鲤真别过头用后脑勺来表示不屑。
等了几秒后,他才脱下鞋子,并督促金鲤真也脱下鞋子,光脚踩在了亮面如镜、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
玄关就已经够大了,客厅更大,在寸土寸金的上京市中心,这样一座四合院别墅已经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了。
金鲤真跟着罗仁宇一路径直穿过有山有水的庭院,来到一间空无一物的竹屋——说空无一物显然是不正确的,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妇人,正坐在一张长竹桌前,在宽阔的宣纸上作画,曲雪融站在一旁帮忙画着边边角角,头也不抬。
金鲤真走得近了,看见纸上画着一幅栩栩如生的庭院雪景图,参照物正是金鲤真刚刚走过的静谧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