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才是被附身的那一个,歇斯底里,胡乱猜测,和那些庸俗的女人一个样。”孟上秋不耐烦地说完,转身朝酒店走来,在看见站在不远处默默流泪的薄荧后,他的脚步顿了顿,接着避开薄荧的视线,大步走进了酒店。
无人的沙滩上,戚容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薄荧走了上去,在她身旁蹲下,试着将手放上她不断起伏的肩膀。
“妈妈……”
她的声音在刚一出口就哽咽了,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别叫那个称呼……”戚容的声音猛地尖利起来,她的肩膀一缩,薄荧的手从她肩上落下,戚容泣不成声,眼泪不断从她的指缝中落下:“对不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薄荧的手指在空中蜷缩,最后慢慢收了回去。
“好。”
她站了起来,脸上的泪水如决堤般倾涌,她知道这是告别的时刻了,她想要感谢他们这两年多来带给她的幸福时光,但是看着戚容崩溃哭泣的身影,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如果要用他们两人的幸福来换,那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这幸福。
第二天回国的时候,剧组再迟钝的人也察觉了孟上秋和戚容的不对,吃饭的时候,他们不在一张桌上吃,坐飞机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坐在一起,整整一天下来,他们不仅不说话,甚至连一丝眼神的交流也没有。
看在戚容和薄荧红肿的眼睛,以及孟上秋冷肃的面容上,没有人不开眼地过来询问。
而一下飞机,戚容提起自己的行李就走,完全不管后面的孟上秋和薄荧,孟上秋看着戚容,也完全没有要去追的样子,他平静地扫了戚容的背影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从传送带上提下薄荧的行李,抽出拉杆后没有拿给薄荧,而是自己握在了手里。
“戚阿姨要去哪里?”薄荧看着孟上秋。
“搬出去一段时间。”孟上秋轻描淡写地说:“不用担心。”
“你不能去把她追回来吗?”薄荧直直地看着他。
“等她想清楚了自己会回来的。”孟上秋的语气充满烦躁,显然不想在这上面多谈,他顿了顿,看着薄荧补了一句:“别信她胡说八道,你也别多想……没有的事。”
薄荧没说话,低下了头。
回到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家”后,薄荧表现得一切如常,先是练了两小时琴,然后才回到卧室休息。
等到万籁俱寂的时候,薄荧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背着一个小包悄然无息地离开了家。
她的包中只有几本教科书,几件换洗衣服,一些证件以及这两年她从戚容和傅沛令等人手里收到的所有礼物,留下一封只有寥寥数语的告别信,薄荧决绝地离开了这个曾经美满幸福、如今却因她而支离破碎的家。
走到小区门口后,戴着头盔的傅沛令和他的重机车已经等在路边了,薄荧坐上机车,傅沛令为她戴好头盔后,跨坐上车,在划破深夜平静的轰鸣声中载着薄荧绝尘而去。
第46章
作者有话要说:核能正在接近中,预计将在下下个章节降临战场,请各位战士做好准备!
傅沛令在薄荧前面打开门,走进了装修简洁的公寓房间。
“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租金不用管,这里的环境和**保护都还行,要是缺了什么你就和我说。”
薄荧在他身后走进玄关,打量着周围,这间房子的房主大概是个喜好简约风格的人,房子里家具很少,装修色调也以白和灰为主,薄荧意外地在客厅一角看见了一架乳白色的立式钢琴,不知道是傅沛令找房子的时候特意选中了有钢琴的房子,还是特意为她临时添置的。
“钱你不用担心。”傅沛令拿出钱包,动作干脆地从中抽出一张卡片和一叠现金:“现金我准备了一万,卡里有十万,你看要添什么就直接买,不够问我要。”
“不,这么多钱我用不了……”
“留着,有需要就用。”傅沛令直接将现金和卡都扔在了餐桌上,他走进客厅,在铅灰色的长沙发上坐了下来:“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吧?”
“就是和我的养父母闹了点矛盾。”薄荧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不想回去了。”
“这不像是你的做法。”傅沛令看了薄荧半晌后,突然说道:“是孟上秋对你做了什么?”
薄荧的瞳孔猛地扩大了一下,但是面上,她却维持住了平静,加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吃惊:“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就算了。”傅沛令淡淡地道:“你还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薄荧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你还会去顺璟上课吗?”傅沛令问。
“不去了。”这个问题薄荧早就考虑过了,她摇了摇头,回答道:“他……他们一定会找到学校去的,离高考只剩六个月了,你能不能每个周帮我复印一下课堂笔记,来的时候带给我?”
“你的养父母会不会一气之下给你办理退学?”
薄荧顿了顿:“不会的,还有三个月……只有三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只要躲过这三个月……”
“你在害怕什么?”傅沛令皱起眉头。
沉默许久,薄荧才开口道:“……我怕被送回福利院。”她虽然面色不变,手指却无意识地收紧了。
薄荧宁愿流落街头,也不愿再回到北树镇。
单单只是提起这个名字,她的心脏就一阵痉挛。
“有我在,谁敢把你送回福利院?”傅沛令不以为意地冷笑:“就是回了福利院,我也有办法让那里的人对你恭恭敬敬。”
薄荧把手机里的电话卡取出,扳断后扔进了垃圾桶。
“明天我给你带一个新的卡过来。”傅沛令说。
“今晚你要回去吗?”薄荧看了眼时间,已经深夜三点。
傅沛令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可以留下?”
他的目光火热,若有所指,薄荧愣了愣,在这短暂的几秒愣神里,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顺璟的、傅沛令的、北树镇的、福利院的,她似乎想了很多,但是她一个都抓不住。
薄荧的心里只有两个念头,她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北树镇,以及,除了傅沛令外她一无所有的事实。
人在绝境中的时候,就连一根稻草都想抓住。
薄荧抓着这枚稻草,一起在海浪中浮沉,这根稻草能否拯救她,她不知道,她只是像任何一个溺水的人那样,拼尽全力想要握住什么。
就算结果还是会沉入海底,但她至少伸出了手,挣扎过、抱有希望过。
搬出孟家后,薄荧过上了隐居般的生活,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练习一小时钢琴,然后马上开始高考的复习和自学,偶尔休息的时候,她会上网看一看新闻,孟上秋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夺得银狮奖后,近半个月的时间国内的媒体都在铺天盖地地报道这一事件,月底的时候,尘与雪 就在国内首映了,因为前期电影节获奖的影响和发行公司在国内人为的炒作,尘与雪 作为一部偏纪录片的冷门文艺电影,上映当天就获得了8000万票房,虽然在国内首映后,网络上的评论呈两极分化,一半认为自己花费65分钟除了瞌睡什么也没有得到,一半则认为自己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动。
“作为一个俗人,我看不出所谓的永恒主题,这部电影除了用来截图作桌面以外,毫无意义。”
“我走进电影院是为了看电影的,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却是被扫地阿姨给叫醒的。感谢这部电影治好了我的失眠症。”
“孟上秋试图在每一秒的画面中都营造出高度风格化的诗意氛围。他不仅是一个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他还是造梦师,是时光雕刻家,是本雅明所说的那种灵韵艺术创造者。”
“拆出任何一个片段都精妙绝伦,从走出电影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中国的电影界有救了。”
作为尘与雪 中唯一的演员,薄荧自然也引发了大量议论。
“片子没看懂,全程都看脸去了,这个世界太可怕了,一个元玉光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薄荧,每次照镜子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和她们两人是不是同属一个物种。”
其中她是孟上秋养女的事也被频频提及,触电的首部电影地狱与玫瑰 也在网络上火了一把,电影爱好者忙着吹捧新上任的“文艺片之王”,普通吃瓜群众则忙着在论坛盖起了“地狱里盛开的玫瑰,图解地狱与玫瑰 ”、“孟上秋的御用女主角薄荧和元玉光,多年后谁会笑到最后?”等高楼。
但是比起网上一天一个样的风向,薄荧还是更在意实际生活中的问题。
那就是为什么不论她用什么颜色的原材料下锅,最后都会成为盘子里的一道暗黑风景线?
她怀疑是自己时间掌握不好,于是炒虾仁的时候看着秒表计算出锅时间,结果虾仁进嘴后依然半生不熟;她怀疑是自己调料的比例掌握不好,于是买了带筛网的调料瓶,在烧豆腐里一克一克地加,结果豆腐出锅后吃不出咸味;她炒鱼香茄子,这次有经验了,先在网上做好了足够的功课,步骤流程倒背如流,结果油一下锅,锅里直接窜出一团火来!薄荧手忙脚乱地好不容易灭了火,过了好几天依然看着油锅就害怕。
薄荧很挫败,她第一次遇见凭努力也不能掌握的技能。
如果说钢琴和学习等技能她只能算没有天赋,那么在下厨这个技能上,她一定属于欠费状态,即使努力也补不上这巨额欠款。
最后为了人身安全,她只能摒弃了自己下厨的选择,每天都出门在公寓附近的家常馆子吃饭。
周末的时候,薄荧陪还没看过电影的傅沛令去电影院观看尘与雪 ,因为她的脸辨识度太高,所以薄荧还特意戴上了棒球帽和口罩,一直到进入影厅才取了下来。
傅沛令利用少东家的身份,让影院腾出了一间空影厅,专门为两人播放尘与雪 。观影过程中,薄荧时不时看他一眼,担心他会觉得无聊,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傅沛令全程都很认真,薄荧都没有看到他有走神的时候。
电影放完后,薄荧再次戴上口罩和帽子,和傅沛令一起走出影厅。
“电影怎么样?”薄荧问。
“不好看。”傅沛令想都不想地说:“拍得比纪录片还难看。”
薄荧正要接上他的话,说网络上也有很多人这么认为的时候,傅沛令接着说道:“但是你好看。所以……还行吧。”
他们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北方一月份的寒风再加上小雨,冷气可以一直浸到骨头里。大概是考虑了薄荧的因素在内,傅沛令把重机车留在了影院停车场,让傅家的司机把汽车开了过来。
两人坐车回薄荧暂住的公寓,在快到的时候,傅沛令忽然让司机在路边停车,冒雨下车,走进了一家小花店。
薄荧以为他会捧着一束花出来,心里还小小地紧张了一下,结果没想到他空着手出来了,傅沛令坐回车后,什么也没说,薄荧也不好意思问。
回到公寓后,淋了雨的傅沛令进了浴室冲澡,薄荧正在手机上挑选今晚订餐的外卖商家时,门铃忽然被响了。
薄荧从电子猫眼上看到了一个衣着普通,捧着一大束花的青年,青年在门外对着电子猫眼上的通话器说道:“您好,我是绿野仙踪的员工,这里有薄荧小姐的花需要签收。”
薄荧记得傅沛令去的那间花店就叫绿野仙踪。
她打开房,看着眼前因为她的容貌而惊呆的店员,几秒后他依然没有动作,薄荧无奈地笑道:“花。”
“哦……哦!对不起!”青年店员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递出一束主花是白色含苞玫瑰的花束,玫瑰洁白如云,天蓝色的桔梗和白色的小花点缀其中,既美丽又优雅。
签收花束后,薄荧关上门,将花束放进了客厅里的一个装饰藤编花篮中,做完这些后,傅沛令正好洗完澡,擦着**的头发走了出来。
第47章
青年店员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递出一束主花是白色含苞玫瑰的花束,玫瑰洁白如云,天蓝色的桔梗和白色的小花点缀其中,既美丽又优雅。
签收了白色玫瑰的花束后,薄荧轻轻关上门,将花束放进了客厅里的一个装饰藤编花篮中,做完这些后,傅沛令正好洗完澡,擦着**的头发走了出来。傅沛令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鲜花,他瞄了一眼,擦着头发坐到了沙发上。
“这么快就送来了?”
薄荧自然地走到他身后,接过了给他擦头的任务。
“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薄荧动作温柔地给他擦着湿发,“你刚刚冒雨下车就是为了去买花?”
“不然呢?”傅沛令拿起手机浏览着冰球论坛:“我给你定了半年的花,每天都有。”
薄荧笑了起来:“怎么突然想起要送我花?”
傅沛令扔下手机,将头后仰,目不斜视地看着薄荧:“你有没有想过出国留学?”
他的湿发贴在薄荧身上,传来一阵凉意,薄荧把他的头抬起来,擦拭后脑勺上的湿发,问道:“没想过。”
“你想不想去?”傅沛令继续追问。
薄荧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终于迎上傅沛令的视线:“你要出国?”
“我家里想让我去。”傅沛令目不转睛地看着薄荧:“我想和你一起去,如果你不愿意出国……我也不出国。”
听到这句话,薄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的神情也轻松了:“我需要做什么?”
“准备参加考试,资料我明天让司机送来。”
傅沛令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傅沛令拿起看了一眼,双腿忽然从沙发上挪下,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这么早?”薄荧下意识说道,说完后她就感到一阵羞耻,但是好在傅沛令没有察觉这句话里不理智的抱怨。
“嗯,今晚有一场赛车比赛。”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朝门口走去。
“我能一起去吗?”薄荧追到门口。
傅沛令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那里都是男人,你去做什么?”他一边弯腰穿鞋,一边对薄荧说道:“那里治安不好,你就在家等我。”
薄荧只好笑了笑:“……好。”
傅沛令走了。薄荧站在玄关门口,觉得公寓里忽然安静得可怕。
第二天,傅家的司机送来了参加雅思和A-Level的学习资料,傍晚的时候,薄荧又收到了花店送来的一束桔梗花束,她把花束摆在了玄关里。
时间按部就班地流淌着,很快就离高考只剩下四个月了,薄荧只需再等一个月,她就会迎来法律上成年的那一天。
除了外出吃饭的时候,薄荧几乎都没有出门的机会,她没有要好的朋友,也不能回学校,即使出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以前的她每次一听傅沛令说要出去玩就心悸,现在她则反而期待傅沛令能花更多时间在她身上,傅沛令不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在寂静的公寓里,如果傅沛令不来,不给她打电话,她的声音就和没有病变的阑尾一样,是个派不上用场的东西。
薄荧虽然感到寂寞,但还是努力适应这种生活,只要熬过这最后的三个月,她就是法定的成人,没有人能再把她送回北树镇。
二月十四日的时候,薄荧满心以为傅沛令会来,但是除了短信上来自傅沛令的汇款通知和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薄荧甚至连一条他亲自发的短信都没有收到。
估摸着顺璟已经放学的时候,薄荧忍不住给傅沛令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环境嘈杂热闹,人声此起彼伏,和薄荧这里的冷清寂寥形成鲜明对比,薄荧的心忽然抽痛起来,她感到强烈的难堪、羞耻和可怜,在说出第一句话前,她就已经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喂?薄荧?”傅沛令的声音压过背景的嘈杂,从话筒那面传来。
“阿令……”薄荧呆呆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收到玫瑰了吗?”傅沛令对薄荧说完后,又冲一旁喊道:“小声点!”
那面的声音果然小了下来。
“收到了,花很漂亮。”薄荧说:“你那里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今天下午有化学实验课,我还在做实验。烦死了。”他抱怨道。
薄荧刚要说话,那面就传来了徐俏的声音:“沛令,你的样品提取出来没有?”
“你先等我两分钟。”傅沛令说。
“不用了,你忙吧,化学实验很危险,小心别受伤了。”薄荧强颜欢笑。
“好,那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薄荧呆坐在餐桌前久久没有动弹。
桌上的菜已经冷得差不多了,虽然外观看起来精致美味,但每一样都是从饭店叫的外卖,只是装成家宴的样子,却始终成不了家宴。就和她一样寒碜。
被饭菜包围的还有一个草莓蛋糕,薄荧拿起刀叉,将它精准冷静地切成六块,用蛋糕铲铲起一块放入自己盘中。
她呆呆看了蛋糕一会,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眼往四周寻去。
寂静的公寓里,除了她外空无一人。
她有多久没看到X了?似乎是从孟上秋和戚容给她过生日的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X,以往的时候,她一遇上什么挫折X就会立马出现,蛊惑她许下愿望,但是这几次她连一面都没露。
难道X已经走了?难道她的病症已经自愈了?
这应该是高兴的事,但是薄荧却不知为何感到了失望。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自己的身旁有一个人和她说说话——即使是幻想也好。
她就像被圈养在笼中的宠物,日日期盼着主人的到来。主人来的时候,她就快乐,主人不来的时候,她就难过,她的整个世界都围着主人转,她的喜怒哀乐都因主人起——从前的她不是这样。
薄荧忽然茫然了,从前的她,又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抬起眼来,看向墙上壁挂的椭圆镜子,镜中的人也在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惶然。
她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成绩优异、温和有礼、外表美丽,即使不是完美的,也在拼命向完美努力。
可是在这些伪装出来的假象下,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薄荧已经不知道答案了。
几天后,薄荧外出解决午饭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混混样的男青年拦住,薄荧因为是在公寓附近的饭馆吃饭,所以只戴了棒球帽,没有戴口罩,她倒不是第一次遇见在路上突然被拦住搭讪的情况了,但是对象是混混的,还是第一次。
好在这时还是大白天,她委婉拒绝后,马上就离开了,而混混也没有追来。
薄荧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异常。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每次走到路上,都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
薄荧把这件事告诉了傅沛令,向他求助,傅沛令接到电话后马上赶了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吴旭彬和涂鸣,吴旭彬提议让薄荧装作和往常一样的样子出门,他们三人则分散在后面,观察是谁在跟踪她。
薄荧依言照做,但是几天试探下来,三人谁都没有见到可疑者。
确认了没有跟踪者,薄荧还是心事重重,傅沛令和吴旭彬在门口说完话,关门回来的时候看见薄荧的表情,开口宽慰道:“别多想了,一定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你是不是又在玩命复习?”
就连薄荧自己都开始怀疑是否是她最近压力太大,神经过敏了。
“晚上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我害怕……”薄荧对着傅沛令罕见地露出一丝脆弱。
傅沛令愣了愣,接着走了过来将薄荧揽到怀里:“有我呢,怕什么?”
薄荧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如果一个人习惯了依靠拐杖,那么她的双腿就会逐渐弱化,最后变成和阑尾一样毫无用处的东西。
那么当她有一天,失去拐杖的时候呢?
在那之后,薄荧再次出门都没有感觉到暗中的那股视线,她松了一口气,以为之前果然是自己的神经过敏。
但是仅仅几天后,她的公寓门口就出现了打印在信筏上的求爱信。每一天都有不同内容、颜色各异的信筏放在薄荧门前,薄荧如同惊弓之鸟,立马联系了傅沛令,傅沛令当天就让人上门来安装了监控,但是监控一安上,门口的求爱信就又停止了,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怪事一样。
傅沛令调动他全部的人脉,在公安系统及其他地方全力寻找当日搭讪薄荧的那个男青年,但是薄荧已经彻底不敢出门了,在她的哀求下,傅沛令答应给她搬家,为了让她开心,傅沛令提前透露了他正在准备五天后她的生日派对的秘密。
然而薄荧只是希望他能多来公寓陪她。
可惜他永远不会懂。
而薄荧的自尊也永远不允许她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有大动作了,开始怼盗文网站了,太棒了太棒了,今后不会做手动房稻张杰了(应该吧),等现有的房稻张杰用完后我会试试看晋江自己搞的那个。
顺便一提,核能将在下一章抵达战场,请各位准备好速效救心丸和安全头盔,这是和虐猫同等级的核能事件,请勿大意[doge]
第48章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为什么,看文的时候默念未遂两个字可以保平安。
这章过去后,之后就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日常了,主要是出道进娱乐圈的了,可以期待苏一苏爽一爽
薄荧生日的前一天,从早上起她就有些心神不宁。
她坐在书桌前也看不进去书,起身去客厅练琴又总是频频出错,最后她回到卧室尝试着想要睡一会,却只能睁着无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走神。
她明明没有睡着,从冰冷的床上爬起来时天却已经黑了,薄荧行尸走肉般走到厨房,烧火煮了一个鸡蛋,她呆呆站在小锅边,怔怔地听着锅里轻微的上汽声。
吃过晚饭后,薄荧看了眼收纳柜上的小闹钟,时针已指向七点,这一天傅沛令不会来了。
薄荧洗了澡,准备早早上床休息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如果是求爱信出现之前,薄荧一定觉得门外的是傅沛令,然后惊喜地过去开门,但是现在她的脑海中第一个升起的念头却是恐惧。
她战战兢兢地下床,向着大门走去。
电子猫眼是亮着的,屏幕上却空无一人。
薄荧马上向后退,像是门外有着吃人的妖魔鬼怪一样,她恐惧地跑回卧室,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拨通了傅沛令的电话。
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通了,但是话筒那方没有传来声音。
“阿令……”薄荧刚刚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对不起……你能不能现在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久久沉默,薄荧正在疑惑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电话里响起。
“俏俏,电话给我。”
几秒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带笑的陌生女声,薄荧以前没有在电话里听过这个声音,但是她话尾微微上翘的娇俏却让她感到了一丝熟悉。
“……宁滢?”薄荧试探着叫出了这个名字。
“你的耳朵还不错呀,这么快就听出我的声音了。”宁滢在那边开心地笑了起来。
“傅沛令呢?把电话给他,我要找他……”
“别急呀,我们说说那根针的事吧。”宁滢的声音里透着某种悠然:“我曾经怀疑过那枚针是傅沛令指使某个在更衣室的女生去放的,但是后来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那时候你是先放针,后崴脚呢?”
“你用自己受伤的脚作为障眼法骗过了老师也骗过了我。”
玄关处再次响起了门铃声,悠扬悦耳的门铃响彻在死寂的公寓房间里,既诡异又可怕。
“求你了……把电话给傅沛令吧……”薄荧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你可以装作崴了脚的样子去医务室接受治疗,然后找个机会溜出保健中心,用你那没有任何问题的双脚绕到游泳馆背后,从更衣室那扇在头一天被人悄悄打开的窗户里翻进,在人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把针放进我的鞋里。最后你要做的仅仅是溜回保健中心,并且在某个地方真正崴伤自己的脚。”